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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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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刚过,宫里忽然来了消息,吴贵太妃薨了。
“终于来了……”
许元姝换了素服,跟王妃两个匆匆到了皇宫奔丧。
寿康宫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年幼的安王跪在灵堂前头,虽然死的是他的母亲,可他已经出宫,连守灵也只能守白天,天不黑就得出去。
算算日子,他怕是连三七都得在路上祭奠。
乾清宫里,皇帝坐在龙榻上,紧紧锁着眉头,地下跪着太医,旁边站着六斤。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明明前天——前天……”她还纠缠着朕不放。
六斤扫了一眼皇帝,他眼睛里有淡淡的血丝,看起来像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陛下……这,太妃们三日一次的平安脉,太医院的太医是轮换着去的,的确是没查出来什么。这……人有旦夕祸——”
一个福字儿还没说出来,皇帝就一脚踢在他身上,“滚!”
太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朕方才听见你出声了,说!查出来什么了!”
六斤一脸的为难,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行了大礼。
“她们给吴贵太妃擦身的时候,奴婢去了……贵太妃胳膊上一片青紫——”
“那是朕掐的!怎么——”皇帝起身,很是急躁的在屋里走了两圈,“她们可遮掩了?”
六斤点点头,道:“奴婢亲眼看着她们给吴贵太妃身上擦了粉,又上了一层胭脂,的确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皇帝又走了两圈,伸手按了按眉心,道:“朕这些日子总是不能静心……”他叹了口气,道:“这两日叫御膳房别上羊肉了,吃得人燥热!”
六斤应了一声,又道:“吴贵太妃的肤色不太正常,跟一般的死人不一样……”
皇帝停在了他面前,甚至抬脚想去踢他,不过还是忍了下来,道:“说!在朕面前还卖什么关子!”
“怕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
皇帝倒抽一口冷气,向后坐倒在了榻上,“下药……朕明白了!朕明白了!”
说着皇帝谁也没招呼,大步走出了乾清宫,奔着慈庆宫去了。
六斤叹了口气,又等了片刻,这才追了出去,等追着皇帝跑了一半,前头的宫殿除了慈庆宫再什么都没有,他这才抓住旁边的小太监,喘着粗气道:“赶紧去慈庆宫说一声,叫闲杂人等避开!”
皇帝很快到了慈庆宫,得了六斤的消息,平常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已经全被青花支开了,皇帝一进去就看见魏贵太妃坐在高台之上。
皇帝只觉得心中一股子邪火怎么都压不下去,直接就道:“母妃给吴氏下毒了?”
魏贵太妃没说话,心里却有点凉。
皇帝烦躁的在大殿里踱步,道:“朕的确查不出证据来,可查不出来也是证据,宫里能有这等手段的……前头的戴恩算一个,太后算一个,下来就是母妃了——”
“戴恩还在给父皇守陵呢,他回不来,太后……太后怕是巴不得朕跟吴氏搞出点什么来,叫她等着看热闹,只有母妃……只有你!”
魏贵太妃看他一眼,道:“你瞧瞧你这个样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过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皇帝又绕了两圈,“她的确不算什么,朕已经厌倦了她,可是……事情不是这样办的,朕是皇帝!她是朕的女人!”
“她是你的母妃!”魏贵太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是你父皇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母妃要她命的原因?”
魏贵太妃眼圈已经红了,语重心长地说:“别的女人你要一百个,你要一千个,无非就是皇宫里头挤一点,可是这个不行,叫人知道了,全天下都要嘲笑你,过去一千年,依旧是全天下的人嘲笑你。”
“你希望后人说起建熙帝来,想起的都是逼·奸母妃不成?我丢不起那个脸!你将来死了,又有什么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皇帝重重地喘了两口气,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赵贵妃来,六斤还曾私下找了宫外的大夫给她瞧病,多少药吃下去,依旧是病恹恹的总不见好……
虽然外头的人都说六个月生孩子是去了半条命,可是皇帝知道那个孩子已经足月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况且又不是头胎。
“那依依呢!”皇帝眯起了眼睛,“她前头都要好了……难道也是母妃下了药不成!”
魏贵太妃愣住了,虽然她看不出来一点心虚,可是皇帝跟她几十年的母子,如何看不出来。
“还是你……又是你……”
皇帝喃喃自语,语气没有方才激烈,也更加没有指责的意思,可是魏贵太妃眼泪差点下来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
“太后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若是跟吴氏的事儿败露了,你说她会怎么办?”
“还有赵氏,她肚里的孩子只有六个月,六个月的孩子生下来不可能活的!”
“你又要对母妃做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宁王从外头跑了进来,站在魏贵太妃面前,对皇帝怒目而视。
瞧见他这个样子,皇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主子!”宁王的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六斤。
“滚!”皇帝一声怒吼,六斤急忙拉着那小太监跑了出去,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院子里,听着身后大殿里越发激烈的争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273章 明目张胆的离间
这场争吵很快就以魏贵太妃昏厥告终; 听见大殿里头惊慌的声音,六斤很快冲了进去。
“先掐着娘娘虎口人中!太医马上就来!”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纵然是有心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况且这一次魏贵太妃是真的给气着了; 醒来之后没精打采的半靠在榻上,满脸的泪也不去管,连皇帝都不见了。
皇帝则拉着宁王跪在大殿门口的月台上赔罪。
女眷都在寿康宫祭拜吴贵太妃; 得了消息急忙前来,看见跪在门口的皇帝都是绕道而行; 只是慈庆宫的人虽然放她们进了大殿,却没叫她们见魏贵太妃。
许元姝走在人群里头; 不仅看见了皇帝,也看见了跪在皇帝身后陪着的六斤。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眼神都没有,不过许元姝想过; 若是想叫大臣们接受鲁王爷登基,还要减轻魏贵太妃的影响,那必定要造成魏贵太妃跟皇帝不和的局面。
现在就是了——
许元姝屏息静气走到殿里; 没像旁人一样坐下,而是拉了宫女,小声道:“去问问青花; 娘娘可愿意见我?”
宫女看她一眼; 去内殿通传了; 许元姝这才坐下; 一杯茶才抿了两口,青花就出来了,走到许元姝身边轻声道:“娘娘要见您。”
许元姝跟着青花进去,大殿里这才有了声音,只是到了这会儿,还没就藩的王爷就只有那么几个了,还有一半都没成亲,殿里的女眷也就那么两三人,最多也就说一句“不愧是翊坤宫出来的”。
许元姝进了内殿,就看见魏贵太妃背对着她躺在榻上,许是听见有人进来,还啜泣了两声。
“娘娘。”许元姝坐到了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还带着点笑意,道:“我陪娘娘说说话。”
魏贵太妃一下子就翻了过来,怒道:“你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他又是怎么对他弟弟的!”
“娘娘,那个可是皇帝——现如今还在外头跪着呢。”许元姝勇敢的对上了魏贵太妃的眼睛,又去握住她的手,非常用力的握住。
“一会儿太后来了,难道您要让太后看笑话?”
“您想想以前,还在翊坤宫的日子……”
这话说出来,魏贵太妃越发的激动了,“你不知道——”只说了四个字,魏贵太妃就住口了。
不知道什么?隔壁她才去上过香的吴贵太妃是怎么死的?还是赵贵妃肚里那个已经足月的胎儿为什么生下来是个死胎,还是赵贵妃无论吃什么药,怎么补,都是这么个病恹恹的身子。
她都知道。
许元姝拍了拍魏贵太妃的手背,“您想想先帝……您陪着先帝几十年……皇帝是什么样子的。”
魏贵太妃如何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样子的?她甚至也一次次地告诫过自己,皇位上做的那个虽然是她儿子,可更重要的,他是皇帝。
魏贵太妃低下了头,满腹的心事无人可倾诉。
许元姝沉默了一会,道:“不过……这兴许是个机会,您不是一直不想叫宁王去就藩?不如……叫他去给先帝守陵?拖过这阵子,今年就走不了了,再借着给他成亲的理由,若是王妃有孕,自然也是不能上路的。”
魏贵太妃眉头皱了起来,“可是守陵……”只有犯了大错儿的人才会去守陵,这人基本就跟朝堂正途无缘了,一辈子头上顶着荒唐两个字。
但是转念一想,宁王又不用干什么,他兄长是皇帝,等太后死了,自己晋升太后,那他就是太后的小儿子了。
吃喝玩乐不好吗?非得要跟那群大臣一起操心国家大事。
魏贵太妃不由得点了点头。
许元姝松了口气,只是魏贵太妃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说呢……”她现在不想见皇帝,这样的事情更加不好明摆着说,万一叫皇帝以为她借机给小儿子谋利……
许元姝半低着头,道:“不如我去……先叫六斤公公来问一问如何?跟他通了气儿,一切就都叫他去办,娘娘只管等着就是了。”
魏贵太妃叹了口气,道:“真是被他气得傻了。我不能叫六斤进来,不然外头人看了就知道这是计策了……这事儿你去说,你们两个私底下通气儿,我跟皇帝都不出面。”
许元姝略微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去吧。”魏贵太妃送开她的手,道:“去叫皇帝起来,别跪在外头碍眼了!”
许元姝从内殿出来,跟傅芳苓点了点头,在一干内眷的目光中走出慈庆宫,站到了皇帝面前,道:“陛下,娘娘叫我问你,你心中可有慈母,你可知十月怀胎,养儿不易!”
皇帝见她这个面若冰霜一脸怒气的样子,想的却是那天她用玉如意点在自己胸口,说自己胆子很大的场景。
只是旁边还有人,皇帝忙低下头来,不叫旁人看见自己脸上表情,语气沉重道:“是我错了,恳请母妃绕我这一次。”
连朕都不说了。
“你就会——”跪在他旁边的宁王开口,只是才说了三个字就被许元姝打断了,“娘娘没有问你,还请宁王安静!”
瞧见她厉声呵斥自己兄弟两个,皇帝觉得自己心里越发的痒了,恨不得现在就蹭到她脚下,去拉一拉她的手,狠狠地揉一揉。
“既然陛下知错——”许元姝一回头,对身后跟着的宫女道:“带陛下去偏殿洗漱。”
说着又对六斤公公道:“公公可得空儿,我有几句话要跟公公吩咐。”
稍稍一想就知道是魏贵太妃有话要说,六斤不过迟疑一息的功夫,甚至他这迟疑也是做出来给皇帝看的,然后就点了点头,道:“娘娘请。”
只是才抬脚,太后身后跟着几个太妃走了过来,院子里众人给太后行礼,太后叫了声“起”,冲着许元姝似笑非笑道:“以前只觉得你谨慎小心,今儿倒是见着你长袖善舞的一面了。”
马上就要跟太后对上了……许元姝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多谢娘娘夸奖。我就要出京了,难道不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在娘娘面前尽孝?”
“百善孝为先。”许元姝一点没客气,“娘娘虽然……也该有所体会才是。”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皇帝心中越发的遗憾,早就听说她当年跟太后顶了好几次……今儿这么一看,皇帝只恨自己当时没在现场。
若是真看了……又怎么会错过?
许元姝说完就一侧身子,道:“太后想必是来看探病的,我就不陪着您说话了。太后请。”
太后冷笑一声,两人擦肩而过。
许元姝这才又看了六斤一眼。
眼见这两人就要到没人的地方去说话了,皇帝恨不得以身代之,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失望,起身的时候故意踉跄一步,诶呦一声,踉跄了两步。
许元姝回头一看,放缓了声音道:“陛下小心。”
皇帝脸上现出笑容来,故意舔着脸问道:“贵太妃可好些了,我想见一见她,好给她请罪。”
许元姝的脸又板了起来,道:“陛下还是先好好反省反省吧!”
还跪在地上的宁王不明就里,直接就嗤笑出声,只是皇帝这会儿没工夫训斥他,心思全飘到坤宁宫里去了。
这宫殿还有一个月就能修整好,宝座重新打磨过,金子也抛光了,各种宝石也都换了新的,风床上坠着各式各样的葫芦,还有大红的毯子,他已经叫工匠加紧赶制,准备了好几块,到时候铺在地上……
还有给皇后备下的各种头面首饰……
皇帝轻咳几声,跟着宫女到了偏殿洗漱。
许元姝则跟六斤到了另外一处偏殿,一进去许元姝便对屋里此后的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同六斤公公说。”
宫女太监应了声是,齐齐出去了。
许元姝把方才跟魏贵太妃的对话说了,六斤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劝魏贵太妃,叫她搬去西苑。”
许元姝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出去,忽然又觉得太快了些,所以她又坐了下来,道:“再坐一坐,总得商量商量不是?”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半晌,六斤忽然道:“若是觉得危险……一切小心。”
许元姝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时候差不多了。”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她一出来,就又跟太后打了个照面,许元姝把头一低行礼,道:“太后这么快就出来了?娘娘怕不是没见您?”
只是不等太后说话,她就立即走开了,“我还有要事要跟娘娘禀告,就不陪着您说闲话了。”
许元姝再次进了大殿,魏贵太妃已经洗了脸,只剩下眼圈还是红肿的。
见她进来,魏贵太妃招手道:“快来坐下,辛苦你了,我听见她们说你把太后气走了,不用管她,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许元姝又在她床边坐下,笑了笑又有点懊恼,“可惜她来的太早了,叫她看见陛下跪着的样子。”
魏贵太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许元姝道:“已经跟六斤公公说了,他的意思是想请娘娘搬去西苑住上一阵子,等过年再回来……”
“这……”魏贵太妃又犹豫起来,“会不会叫他们诟病皇帝不孝?”
许元姝笑道:“这都九月了,没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再者也是为了宁王,想叫宁王不去就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说的也是……”魏贵太妃叹了口气,道:“除了恭越……除了齐王世子年纪太小,剩下的连安王都要走。”
“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大臣觉得陛下朝令夕改,不然陛下如何执政?”
第274章 坤宁宫修好了
这边许元姝在权威魏贵太妃; 那边六斤也已经进了偏殿。
“都下去吧。”
待伺候的宫女离开,六斤上前给皇帝更衣洗漱; 一边收拾着一边把方才的对话捡要紧的说了。
皇帝略有犹豫,六斤道:“陛下……您想许侧妃也跟吴贵太妃似的不明不白死了?”
皇帝一下子愣住了; 一时间他想了许多。
半晌,他长长舒了口气,道:“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人再清一清; 这宫里就算有太后,还有朕的生母在; 也该是朕来做主的。”
六斤应了声是,皇帝又道:“母妃的手伸得太长了; 她给吴贵太妃下药,她给赵氏下药……她总说是为了朕好; 难道朕在她眼里就是不管不顾的性子?”
“朕自然不会叫这些事情被别人知道的,倒是她……再这么下去; 有些事儿就瞒不住了。”
六斤没说话,皇帝想了想,又道:“留着宁王在也好; 有他陪着母妃,母妃心思就不会往别的地方去了,朕正好放开手脚清理后宫。”
皇帝定睛凝视六斤; “这一次……不管抓住谁的人; 都给朕清出去!”
“是!”六斤斩钉截铁的应道。
皇帝面上的表情变得轻松; 到时候母妃不在……大朝会五天一次; 他能在坤宁宫里荒唐五天不出门!
若是连朝会都不去……
皇帝笑了笑,哼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见的小曲儿,喃喃道:“十月二十一……还有四十天。”
魏贵太妃毕竟年纪大了,又整日的操心不停,方才又跟皇帝吵架还晕过去一次,说了没两句话就体力不支了。
许元姝站起身来告辞,魏贵太妃拉着她的手还嘱咐了两句,“多做些挡风的袍子,帽围披风等等也不能少。虽然有马车做,可也不能把车门封上,马车动起来总是有风的。”
许元姝道了谢,这才离开。
回到鲁王府,许元姝叫了贺太医过来,又把外祖父的那封信放在桌上。
贺太医进来先是行礼,起身的时候看见桌上那封信……他自然是认得这字迹的,面上表情一滞,不由得有点紧张。
“您请坐。”许元姝客气了一句,又淡淡地对丫鬟道:“上了茶就下去吧。”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许元姝没说话,贺太医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许元姝轻轻的叹了一声,道:“王爷要就藩了,日子定在十月二十一,王府长史司按理来说是要跟着一起走的,不过……我想您也听说了,后院的下人我遣散了不少。”
贺太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别的一概没有。
“我……我也算是跟贺太医有救了,我这条命当年是您救的……若是没有贺太医,纵然是能治好,也不会好得这样快。”
贺太医急忙站了起来,道:“娘娘,切不敢这样说,微臣是大夫,治病救人本事分内之事。”
许元姝笑了笑,道:“您喝茶。”又道:“对您来说是分内事,对我来说就是让我如今能坐在这儿喝茶的大事。”
贺太医在她殷切的目光下喝了两口茶,又用了两小块点心。许元姝满意地笑了笑,道:“您年纪大了……我记得跟我外祖父差不多的年纪。”
“微臣今年六十有三了。”贺太医又起来回话。
许元姝叹气,道:“我……我前些日子派人去找了我外祖父,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同去胶东郡,在王爷的封地里,我能护他们一世平安……只是外祖父不愿意。”
许元姝一时间有些伤感,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继续道:“外祖父说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他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我表哥也快要成亲了,定了镇上好人家的女儿,家里有一百多亩田地……”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贺太医也是一阵唏嘘,一百多亩田放在京城,放在他们原来,是看也看不上的。
许元姝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了。
“我跟王爷商量过了,您年纪大了,一路奔波怕是很久才能调养过来,就不叫您跟着去胶东郡了。”
“当日您说不想再当御医了,回头王爷会去太医院说一声,只叫您挂个虚职,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贺太医犹豫了片刻,起身行礼道:“多谢娘娘。”
许元姝把那信掀开,下头是个地契,原先孟家跟许家合伙开的药铺,后来外祖父走了,这药铺不赚钱,又被许义靖给了她,她打算给志哥儿留着的那一间。
“您救了我的性命,也救了王爷的性命,王爷另有东西给您,这是我给您的。”
“这是我外祖父的铺子——您别推辞,我外祖父不会再回来京城了,我随着王爷就藩也不会再回来了,志哥儿我是要带走的,纵然是这铺子可以留着将来给他,这是志哥儿今年才十岁,等他长大成人能接管这铺子,也得十好几年了,期间无人在京城看守,这铺子怕是开不下去的。”
“娘娘……这……”
“这铺子到我手上,就是全靠着您才能撑下去的,病人来这铺子瞧病,也是全看在您的医术上,您家里几个孩子都是大夫,纵然是自己也能开个铺子,毕竟不如现成的方便。”
“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许元姝看着他,贺太医一脸为难的,不过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点了点头,道:“如此我就多谢娘娘了。”
许元姝笑了笑,稍稍扬起了声音,道:“叫张忠海来,陪着贺太医去过户。”
等贺太医出去,许元姝又端起了茶杯,微微蹙着眉头。
太医也有了……
贺太医虽然年纪大到不能长途奔波,可是留在宫里当御医还是可以的……等鲁王爷回来当了皇帝,等她进宫当了娘娘……
贺太医拿了她的铺子,又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这就是只对她忠心的御医。
还有什么呢?
许元姝勾起了嘴角,还有就是等着皇帝咽气了。
又过了两日,宫里又有消息传出来,皇帝又跟宁王吵了一架,随后就罚他去皇陵守陵了。
魏贵太妃苦苦全了几日没有结果,一怒之下搬去了西苑,才修好的慈庆宫就这么空了下来。
十月头上,负责修缮坤宁宫的太监来报,坤宁宫大体上修好了,就剩下些装饰还没有到,皇帝听见消息,兴冲冲的叫上六斤一起去看了。
“很好!非常好!”
皇帝兴奋的脸都红了,伸手摸着光滑冰冷的宝座,摸着上头一个个的宝石还有雕刻,“朕很满意!赏!重重有赏!”
第275章 中风
坤宁宫是面阔九间; 进深三间的屋子,皇帝一间间看了过去。
除了正殿之外; 剩下左右加起来一共八间,软塌罗汉床加上正儿八经的大床; 一共十二张,皇帝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口中叫“赏”字不断。
最后; 他到了西尽间的皇后寝室里,坐在宽大的凤床上; 伸手摸了摸床上铺着的光滑丝绸,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六斤,朕——”
等皇帝再次有了意识; 他发现自己已经躺下来,虎口一阵疼; 人中似乎也被人狠狠掐过。
“陛下莫动。”皇帝耳边传来六斤的声音,“太医正给您用针。”
皇帝只觉得耳尖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他睁开眼睛眨了两下; 只觉得帐子里头挂着的葫芦都在转。
“朕这是怎么了?”皇帝沉声问道。
太医面上有点惶恐,“您……这是助兴之物用得太多了,秋日原本就燥热; 用了那些东西——”
皇帝咳嗽了两声; 太医不说话了。
皇帝手一伸; 六斤扶着他起来; 又递上一快手帕给他擦脸,皇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有血。
“朕这是衄血了?”
太医应了一声,道:“微臣给陛下开了凉血止血的方子,这些日子很是干燥,陛下平日里也能用些菊花加在茶里,好去燥热。”
这种事儿皇帝是不用操心的,六斤拉着太医到一边问了个清楚,这才又回来伺候皇帝。
“好多了。”皇帝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完全不觉得头晕了,他又跟跟在一边的太监道:“还有夜明珠挂上,朕记得内库里还有一株红珊瑚的树,也拿来摆上。”
那太监虽然是听吩咐做事儿的,可这样也太过隆重了些,他下意识看了六斤一眼,只见六斤双手在身前交叉,半低着头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那太监便也放下心来,听着皇帝一样样吩咐。
陛下这是……真看重未来的皇后娘娘啊。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消息传到了西苑,魏贵太妃听见皇帝一件件珍宝往坤宁宫搬,心中不免涌上三分欣喜。
皇帝对南嘉还是挺看重的。
青花也在一边道:“若不是看在娘娘面上,陛下何苦用内库去布置坤宁宫呢?可见陛下是真知道错了,正给娘娘赔情道歉呢。”
魏贵太妃笑了两声,又道:“不过这西苑景色的确不错,我在这崇智殿住了这么几日,只觉得身心舒畅,怪不得当年的祺贵妃要常年住在西苑,的确逍遥。”
十月十五是安王离京就藩的日子,王妃没动,许元姝跟着鲁王爷去了。
除了他,也就剩下鲁王跟宁王没出京了,宁王还在皇陵守着,来送他的除了鲁王,也就是礼部的官员了。
而且礼部这些官员,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要看着他出京,好回去交差。
安王的眼睛是红的,脸上是肿的,怏怏地没有精神,许元姝跟着鲁王爷上前,有心想说你路上慢点走,只是又怕人多心,可没想到鲁王爷把她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
“陛下给你的封地在蜀地,一半的路都是在翻山,千万别走得太快了,若是遇见天气不好,稍稍歇两天也成。”
旁边礼部的官员咳嗽了两声,被鲁王爷瞪了回去。
许元姝松了口气,也道:“我看了几本游记,说山里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下雪了,千万别赶路,叫他们把路程规划好了再走。”
礼部的官员又咳嗽了两声,道:“这位娘娘,藩王就藩都是有时限的,万万耽误不得。”
许元姝看他一眼,“这位大人,若是身子不好还是早看大夫的好?你这样咳咳咳的,倒也不怕过了病给别人。”
安王笑了出来,脸上的抑郁稍稍淡了些,道:“你放心,路上若是遇见什么刮风下雨不好走的,我会叫随行的官员先去探路的,他们能走个来回,我再走。”
他的视线将要陪着他一起上路的官员脸上一扫,虽然才是十一岁出头的年纪,可这一眼却叫人觉得心惊。
尤其是那话语里不把这些官员的命当回事儿的气势……更叫人害怕。
“若是他们回不来……我也会叫人回来禀告陛下,务必将我的随行官员补齐了,我这才好上路!”
鲁王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安王双手一拱,道:“我这就走了。”说完头也不回上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许元姝看着他的背影,鲁王爷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起风了,咱们也回去吧。”
许元姝不可避免的有点伤感,可是想到他们将要做的大事,心里难掩的激动,上了马车她就靠在鲁王爷胸口,连头也埋了进去,声音显得有点闷。
“王爷,别的都安排好了,只是小郡主那里总叫人担心,昨儿才听说她惊风吐奶,虽小孩子这个年纪总是隔两天就烧一烧的,可……咱们是十月底出发,到了胶东郡也要十一月底了……”
“路上可能会下雪,那边屋子也不知道先派去的人收拾得好不好……大人没什么,可孩子怎么办?”
鲁王爷胳膊从她肩上绕了过去,手在她手里捏着。
半晌,鲁王爷叹了口气,“再叫他们多备些帐子,把马车围起来吧。”
两人一路依偎回到鲁王府,还没下车,就见许元姝屋里的太监张忠海跑了出来,一头是汗道:“娘娘,您娘家来了消息,说是许老爷中风了,现如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老太太急得摔了一跤,索性没有大碍,只是府上没有主事的人,那边人说请您得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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