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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一生(晏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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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一路都有人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哟,白家妹子出来买东西啊!”隔壁卖糖炒栗子的大婶热情的招呼。
  青萱现在的身份是可怜的被丈夫休弃的小妾白珊瑚,丈夫因为惧怕家中正妻,又恨自己不能生育,便无情地将自己抛弃,幸好经商的弟弟(薛梦池)路过将自己带来了柳州。薛梦池当时绘声绘色地编了这个故事,当时青萱觉得分外牙酸,可没想到大家不仅信了,还对此深信不疑。
  可怜的小妾柳青萱此时很苦恼,因为旁边的糖炒栗子大婶又开始新一轮游说了:“我说白家妹子啊,这回男方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五十出头,可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啊,家中又是做绸缎生意的,妹子过去绝对是过好日子,怎么也比守着这酒馆强啊,再说了,女人嘛,还是要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疼着,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大婶絮絮叨叨地讲了半个时辰,都快把青萱给说哭了。最后才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月初八在水月楼!”见青萱又要反驳,大婶连忙安抚:“先和人家先见见面,处处感情,说不定就成了呢!”
  这边终于完了,青萱没精打采地往前走。刚来的时候大家还不熟,她孤身一人经营酒馆倒也没人敢说闲话。可日子久了,大家都看出她是个好相处的主儿,纷纷表示要把自己的舅舅表弟大伯堂兄介绍给她,青萱完全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每每是避之不及。尤其是隔壁这位大婶,青萱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卖糖炒栗子,以她的资质去做媒婆的话一定会比较成功。
  青萱在心中默默吐着槽,实在是这些日子被这没玩没了的相亲给折腾怕了。等薛梦池这次回来时和他说说,这小子鬼点子最多,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说她克夫也行。
  “牛叔,十斤酱牛肉!”
  “好咧!”麻利地把酱香的牛肉包好切好送到青萱面前,牛大叔很是热情,“白妹子,最近生意不错?”
  青萱点点头:“还是街坊邻居给面子,牛叔什么时候也去喝一杯?”
  “哈哈,行,等我把今天的肉都卖了就去,白妹子记得给我留两坛好酒啊!”老牛一边切着肉,一边爽朗笑道。
  “那是自然。”青萱笑着点头。这牛叔性格爽朗,不过据说他老婆几年前去了,他一人带着女儿寡居到现在,套用邻居金牌冰人福大婶的话,这人就是对白妹子你有意思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男人们都这样白妹子你要主动点老牛这人虽然黑了点但还是比较会疼人的最重要的是他家生意好啊……想到福大婶各种轰炸,青萱忍不住晕了晕。
  也不怪她乱想,实在是被折腾怕了,这年头,遇到个如此热心你终身大事的长辈,还不好拒绝,青萱只能默默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想到初八的得月楼之行,也不知道福大婶又要给她介绍哪家男人,年过五十??那不是比她爹年纪还大……
  青萱黑着一张脸,怀揣着十斤酱牛肉,晃荡到了柳州最大的书画斋——秀云斋。
  老板客客气气地来迎:“这不是白老板么?本店新进了一匹字画,有飞花先生和令狐孤天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
  青萱四处看了看,状似无意道:“有没有……识墨的?”
  老板的脸瞬间龟裂了。你说他容易么?小小的柳州,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想要得到那位传说中识墨的字画哪有那么容易的。他也就是两年前运气好倒到一幅,被这白老板眼尖瞅着了,兴致冲冲地买回去。以后每个月月初月末,这位白老板都风雨无阻,非要亲自上他店里来瞧瞧有没有识墨的字画。可偏偏他这个老板当的很是憋屈,两年了也就搞到这么一幅,即使这样,这白老板也是每月都要来问一问、看一看,且对他极力推荐的其他人字画视而不见。
  可上门即是客,老板怀揣着一颗受伤的心灵,端着笑道:“不巧呢,本店这个月新进的没有识墨的字画……”
  “没有?那算了,我下月再来看看吧!”青萱说着要走,冷不防老板在身后叫:“哎白老板,还有其他好东西呢,令狐孤天楚云深孙子华,哦,对了,这个月还有一幅贺尚书的,贺相的公子,隆裕八年的新科探花郎,最是风流人物,据说此人的书画很少外传,但这次的货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要是白老板感兴趣……”
  话没说完,就听见面前传说中被夫家抛弃的小妾白珊瑚一脸激动,抖着爪子,催促道:“快、快拿给我!”
  老板本来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想来这白妹子也是追星一族。连忙乐呵呵地从柜台里拿出画,铺开来:“白老板来看看,这是贺大人的狂草,气劲遒劲,力透纸背,实在是佳品……”
  “这不是他的字。”看了半天,对面的白珊瑚骤然冒出一句。
  老板的话音一顿,顿时就有些不开心。你说你不买就不买吧,直接就说我这是假货这不是砸场么?不管怎么说老板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到嘴边的话就有些酸溜溜的:“世人皆知贺大人擅柳体,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草书也是一绝,白老板之前在深闺中定是没听过这位的大名,说起来,连当朝大儒顾鸿之都想收贺大人为徒呢,当年这事儿可轰动了……”
  老板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见青萱直愣愣地盯着那幅画,心中得意,瞧瞧,装作很懂行的样子,还不是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住了。当下就换了嘴脸,笑眯眯道:“白老板,您要是要这幅,咱们老熟人嘛,给你打个八折,呵呵,总共是二十两银子……”
  谁知对面人看了半天,换了特别笃定的语气:“这不是他的!”
  老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你……算了,白老板,咱们都是一条街上的,您要这么说,咱们这生意就不做了。您慢慢看,那边还有客人,小的先去那边招呼着,您有需要再和活计说。”
  等青萱走了,老板适才走回来,忍不
  住对身边人大倒苦水:“你说说,她不过一逃家小妾,想来肚子里也是没几点墨水的,还非要装作很内涵很高深的模样品评店里的画,这年头,不懂装懂的人就是多!”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人。青衣疏朗,眉目清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矜的气度。老板激动的直掐大腿,连忙激动的迎上去,这才是标准的读书人,胸有诗书气字画,比那什么小妾白珊瑚……哎呦,不能想,只是提着就觉得头大如斗。
  “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
  来人清淡的目光落在柜面上来未来得及收起的卷轴上,视线扫过,最终落在下方的落款上,怔了怔:“这是?”
  老板卖力地忽悠:“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是现任吏部尚书贺大人的草书,贺大人是隆裕八年的探花郎,风度翩翩……”
  “这不是他的字。”来人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皱了起来。
  老板张大了嘴,今儿是流年不利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砸他的招牌。可这位说的这么笃定,想来是个真有眼力的:“呵呵,这位公子……”
  那人面色不变,又道:“况且这不是草书,是张体。”
  老板哭了,这年头,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哎呦喂,难道他就是个小小的小小的炮灰?
  作者有话要说:老板好可怜,哈哈,亲们都很聪明,就不用宁子多说了哈~~~
  这里的三年后是指正文的三年后,番外小贺和猫咪那里已经是过去一年了,所以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是两年,但真正从青萱假死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56、《百媚一生》

  青萱回到店里,溪若正在卖力地一张张擦着桌子。没几两肉的小胳膊看起来可怜的很,青萱眨巴着眼:“小溪啊,要不要帮忙?”
  溪若头也不抬:“不用。”
  这小白眼狼,对待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青萱摸摸鼻子,结果摸了一脸的酱牛肉味。苦着脸进去洗了手,再出来时听到外面嘈杂一片,嗓门最大的那个尤其耳熟。
  那些人又跑过来捣蛋了?
  青萱头疼,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开个小酒馆都出来这么多破事。青萱小跑着出来,果然见到一群无赖大喇喇地坐在店里,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溪若,客人们早就吓的跑光了。
  “白—老—板!”一字一句拖长的音调,听得就让人碜的慌。
  青萱笑眯眯地走上去:“几位要吃点什么?”
  领头的大哥不愿意了,大手一拍,顿时将并不结实的桌子拍的七歪八歪:“白老板这是什么话,说了叫大哥的,怎么几日不见就生分了。”
  “被觊觎的小妾白珊瑚”眼皮子跳了跳,转头对溪若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给几位大哥上酒!”
  见青萱松口了,刘大仁心中特别舒畅。他是这片的混混头儿,平时没少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洪达在的几年,苛捐杂税众多,他这个小混混也多了项收成——放高利贷。只要每月有银子孝敬上去,这位州府大人是不管眼皮底下这档子事的。久而久之,刘大仁就成了这一代有名的人物,不仅有钱,后台还硬实。就算洪达任满,也没人敢随便开罪他。
  瞅着青萱白嫩嫩的小脸,刘大仁心中忒不是滋味。在刘大仁眼里吧,这白老板就忒不识抬举了,他刘大仁虽然是个混混,可这么些年跟着洪达混,手中银子可是攒了不少,要是这白老板跟了自己,还不是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用的着开这小破酒馆?
  但据底下的小弟说,这白珊瑚是能识文断字的,读过书的女人就比较麻烦,肚里的花花肠子也多。读书人有什么好?一个个都瘦的跟白斩鸡似的,上次他就出手教训了一个,结果那书生哭的比女人还聒噪,他一个心烦,就把人提了扔沟里去了。从那以后,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就更敬畏了。
  刘大仁清清嗓子:“白老板,上次跟你提的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青萱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人说要娶自己做第十三房小妾,本来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还来真的啊
  。青萱不由得苦笑,怎么来了这里,日日夜夜被逼婚,看来也是时候想个法子了。
  见青萱抿着唇不说话,刘大仁不乐意了:“怎么?白老板瞧不上我?”
  “怎么会,刘大哥一表人才,谁跟了您那可是天大的福气!”青萱连忙顺毛,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这事妾自己做不了主,还要等弟弟回来再做打算。”
  “你那个整日在外做生意的弟弟?那要老子等到什么时候,他要十年八年不回来,老子的孙子能出来打酱油了!”刘大仁骂了一句,指着青萱恶狠狠道,“白珊瑚,你到底愿不愿意跟老子,今儿就明明白白说清楚了!”  
  怎么看都是不愿意吧,青萱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面上还得装出怯生生的笑脸:“哎呀刘大哥你不要为难人家啊,这种事,人家怎么能做的了主……”
  刘大仁大手一挥:“你就直说愿不愿意,老子不是没度量的,你直说了,老子不会为难女人的!”
  我要真说了实话肯定会被你一巴掌拍死的……青萱默默吐槽,一转身,突然华丽丽的晕倒在地,当然还顺手拖了一个垫背的:“小溪,我头又晕了,想来是老毛病犯了!”
  溪若被她拽着倒在地上,疼的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但还是配合道:“我、我去给你拿药……”
  青萱捂着嘴,咳嗽两声:“就那个凝香丸,十两银子一粒的,还有那回春丹,二十两银子才买回来的,都小心点拿啊!”
  旁边的刘大仁被白乎乎的银子震的头晕目眩:“妹子你得了什么病,要吃这么贵的药?”这白珊瑚的身体一直不好,据说她那弟弟每次回来也会帮她捎带各种补药,他原本以为都是女人那点事,随便吃点中药养着就是了,没想到是那么费银子的……等等,每次发病都是十两二十两的,就算他放高利贷钱来的快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
  刘大仁的心在滴血,不禁狠狠地埋怨起自己的手下。这情报工作做的也太不到位了,要是真娶了这么个烧银子的女人回去,全家人还不得跟着他喝西北风啊!刘大仁越想越心惊,偏偏那边青萱还在凄凄惨惨地说着:“唉,妾的身子,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了。每次发病的时候妾就想找个男人依靠,不管他有没有钱,只要他愿意陪着妾就够了,可惜妾的身子……咳咳咳……妾之前的夫君就是厌恶妾这个病,呜呜呜……”
  那一定是心疼给你看病花的银子了!刘
  大仁瞬间对这位前任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之前他可是在肚子里把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男人休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现在想来,那位仁兄也是迫不得已啊,想来谁娶了这么个女子也会吃不消的。刘大仁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砰地一声站了起来:“白老板啊,这事啊是大仁我思虑不周,让你为难了,我这就走、这就走,保证再也不来为难妹子了!”
  青萱在后面挥着小手绢儿:“刘大哥刘大哥,别走这么快啊——”
  溪若面无表情道:“都走了,别装了。”
  青萱探出头去,果然刘大仁那一群人已经瞬间跑的没影儿了,眨了眨眼,笑了:“还真怕我赖上他,跑这么快,这刘大仁倒也挺有意思的!”
  溪若默:“你真看上他了?”
  “什么?”青萱惊奇地回头,见溪若人小鬼大板着脸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边笑边摇头,“小溪啊小溪,你怎么这么可爱!”
  溪若被她笑的心烦意乱,恼怒地撇过头去,只留下一只红通通的耳朵。
  在后院帮忙的张妈跑过来,脸上有些慌张:“东家,那人……又过来了。”
  青萱愣了愣,随即想起她说的是谁。拿起桌上切了一半的酱牛肉,又包了十来个白馒头,抬腿往后院走。出了后门,果然见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听见脚步声,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望过来,准确的说,是望向青萱手中的食物。青萱把馒头和牛肉往他怀里一塞:“最后一次哦,要是被人发现我给乌藤族人东西吃,我可吃不了兜子走。”
  男人帷帽下的脸僵了僵,道:“最后一次,往后,不会再来。”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怪,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字一句的,却带着沉沉的气压。柳州和延国接壤,延国近些年越发嚣张,常常骚扰大嘉朝边境。这乌藤族本来是大嘉朝的附属国,可三年前,乌藤的首领突然宣布举族投向延国,顿时舆论哗然,现在的柳州百姓眼里,乌藤的人就是叛徒、无耻、下贱。在柳州,偶尔也有流浪过来的乌藤人,可都是被大家白眼相待,甚至拳打脚踢致死的情况也不少见。
  青萱倒是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那日见这男人因为一个馒头被一伙人暴打,心下不忍,便随手给了他几块没卖完的馒头,谁知道随后几天,这男人倒将这儿当成了吃白食的好地方,日日过来,青萱也是忍无可忍。她这
  儿又不是善堂,在柳州的地盘上,她一个小老百姓若是被人发现给乌藤人送吃的,到时候一顶通敌叛国的大帽子盖下来,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她今天很明确地说了最后一次,没想到那男人也很识趣,竟然爽快地答应了,青萱颇有些不可思议。通过一个月的短暂相处,她能感觉到这人和自觉没什么关系,反而用厚脸皮来形容颇为恰当。就是这样堂而皇之地吃了一个月白食的人,突然很有良心的说以后都不会来了。青萱狐疑地瞅着男人,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事实证明,只是青萱想多了。男人吃饱了,把剩下的都揣进怀里,郑重道:“谢谢。”
  青萱愣住,继而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你快走吧,别被人看到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过身,消失在街角。
  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青萱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这时张妈在里面唤她,青萱小跑着过去,见店里又重新坐满了人,连隔壁的福大婶都不卖栗子了,跑到她这儿和店里的人聊的正欢。
  青萱有些奇怪:“怎么了?”
  溪若洗完盘子,又开始沏茶,瞪了无所事事的青萱一眼,道:“刚才有位公子在福大婶那买了半斤糖炒栗子,据说,那人长的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天上的神仙??按照福大婶的眼光,雷公月老之内的应该算标准美男子吧……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往奇怪的地方去了,青萱嘴角抽了抽,就听到福大婶在那边说的起劲:“哎呀,真是漂亮极了的人,说了你们不信,就是天上的神仙怕也是没那么好看呢,声音又好听,又懂礼数,一看就是大家公子。你说说,咱们柳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户人家,也不知道人家娶亲了没……”
  有人取笑道:“我看不是人家公子长得好,是福大婶老树也开花,春心动了!”
  一群人笑成一团,福大婶是寡妇,被人这么一说也是老不好意思,推了那人一下:“去你的!瞎说什么呢!”
  青萱看着一群人笑闹,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这样的生活她很喜欢,每天吵吵闹闹吃吃喝喝,没有太多的虚伪和算计,耳边都是真实的声音……除了,离那个人太远,有的时候,总是寂寞。
  媳妇儿,你好不好,现在在做什么呢?青萱凝神想着,嘴角的笑容甜蜜又带着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贺都有出场,只是都是侧面的……默默遁走


57、《百媚一生》

  柳州府的师爷张亭最近颇有些烦恼。
  上任州牧早早就去京城赴任去了,新来的这个,却是迟了整整半个月。来了书信,说是路上有了延迟。也不知哪里来的祖宗,这种事都能迟到。张师爷心急如焚,府衙里的事情一堆,都是前任洪达洪州牧留下的烂摊子。新来的州牧也不知道如何,若是再来一个洪达,他这师爷也别干了,直接请辞回乡养老去!
  张亭估摸着路程,大概新来的州牧今日能到。于是一早就率了柳州府衙的众人,等在驿站。等了又等,直到月上柳梢头才把人给盼来了。却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气派排场,一辆马车,两个随从,连随身物品都只是很少的一点。要不是对方有即任的文书,只怕张亭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假冒的了。
  这就是新来的州牧?据说之前在京中也是做大官的,可是看上去这么年轻,俊秀斯文,脸上还带着病容。据说是在来的路上感染了风寒,耽误了赶路。怪不得比预计的时间推迟了大半个月……张亭心中想着。这人看上去客客气气的,却是暂时摸不出深浅,但之前的偏见和不满也散的差不多了,张亭笑道:“大人,下官今日在醉风楼摆了酒席给大人接风,还请大人笑纳。”
  那人道:“劳烦张师爷了,只是近日连日赶路已是疲乏不堪,这接风宴还是改日吧。”
  张亭瞧着他果然一脸疲惫之色,便也不再坚持,送了这位颇为年轻的州牧大人去休息。张亭赶回了州府。开什么玩笑,只不过一天不在,府里又堆积了这么多事务。什么张三家的猫丢了李二家的鸡被偷了,这些事怎么都拿到州府来了,张亭看的一个头两个大。
  “张师爷,州牧大人过来了。”
  张亭正在翻阅历年卷宗,听到这话猛地一愣。直觉里就是那边下人们有哪里招待不周了,把人惹得找到州府里来了。张亭一阵头疼,但还不得不端着笑脸迎上去:“大人怎么过来了?”
  透过张亭的肩膀,可以清楚的看见屋内凌乱的景象,贺凌双道:“府里积压了如此多的事?”
  张亭一看瞒不住,只能苦着脸道:“这些都还是这个月的。”年前的东西都快发霉了,就算张亭是个老好人,也实在懒得去翻这陈年旧账了。
  贺凌双走进房间,随手翻开一份,只见上面写着“本月十八,杨柳村老徐家走失水牛一只”,张亭已经不敢抬头看新来的州牧大人的脸了。谁知道旁边人一句话没说,反而叫来了府里各司的主簿,将零碎的事情分门别类,再交由所属的司去做。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决,直让张亭看花了眼。
  各位主簿们也是刚从风月场上下来,本来是准备今晚上给这位新来的州牧接风洗尘,顺便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可没想到酒楼人家不去,直接就跑到州府来了。还把这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唉,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只要这火别烧到自己头上谁去管他怎么折腾,可瞧这样子,这位明显是有备而来……众人心中那个苦啊,真是堪比泛滥的黄河之水,滚滚而来。可据说这位州牧大人在京中也是有背景的,他们哪里敢得罪,只能苦着脸埋头做事。
  等把这半年的宗卷归类好,已是深夜了。众人早就困的东倒西歪,张亭看着依旧认真批阅的贺凌双道:“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要不,明日再继续?”
  贺凌双头也没抬,道:“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实在是撑不住了,听得上司发话,连忙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回去了。张亭也想回去抱老婆儿子,可人家州牧大人还在熬夜批公文,他这个做师爷的怎么敢走。
  这时,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厮跑进来,一进来就叫道:“公子,这都多晚了,怎么还没结束啊?”
  说完还看了旁边的张亭一眼,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我们家公子大病初愈,怎么一来就让他做这么多的活?”
  张亭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这是赤果果的污蔑!这哪里是他拖着不让走,明明是你家公子是个工作狂,自己办公到废寝忘食就罢了,还拖着他们这群老骨头在这儿舍命陪君子。
  贺凌双抬起头,脸上多了一丝无奈:“贺连,这是张师爷,不许无礼。”
  叫贺连的小厮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师爷’,叫完了就眼巴巴地站在一旁。每当贺凌双看完一本,那小子都会跳出来问一句:“结束了吗结束了吗公子快回去休息吧……”聒噪程度实在让张亭惊异,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果然,连贺凌双这般定力好的都忍受不了贺连的聒噪,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对旁边的张亭歉意道:“累的师爷和我一起熬夜了。”
  感情你还知道……张亭默默腹诽,但面上还是一片惶恐:“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大人这么说实在是折杀下官了。”
  贺凌双哪里听不出他话中意思,只笑了笑。两人结伴而出,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青白的光线暗淡而迷离,张亭不经意间回过头,就看见旁边的州牧大人苍白的脸色。
  张亭微微一怔,刚见面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位年轻的州牧大人脸色并不好。舟车劳顿之余,还隐隐透着病容。可他这样的身体,还要连夜将这些事情都做完。明明可以留到以后的不是吗?张亭做师爷已经很久了,从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个官员,不顾自己的身体只想着公事。
  “大人觉得柳州如何?”张亭突然问。
  贺凌双苦笑:“以前在书上读过,柳州有四绝:杨郡的山、碧潭的水、桃花村的臭鱼和西镇的黄酒。这次来柳州赴任,我本也是抱着好好游历一番的心思。可没想到自从进了柳州地界就一直身体不适,好容易养好了身体又是日夜兼程地往柳州府赶,实在是没游览的心思了。”
  张亭哈哈大笑,只见对方目光清朗,毫无掩饰之意,心中欣喜更甚。
  整个柳州盼了十多年,终于等来了能够改变它的人。
  ◇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众人都了解了贺凌双的性子,都打心眼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州牧大人敬佩有加。这个月的初八是个好日子,众人们废了好大一通劲才把他们工作狂上司给拉到了水月楼,美曰其名弥补上一次没办成的接风宴。实际上,众人都清楚,他们是看不下去贺凌双那样严格到严苛的工作方式,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十个时辰都是在办公,累了就睡在府衙,连休沐日都在外面倾听民生疾苦。
  每每想起此事,州府里的一帮老年人都忍不住老泪纵横。
  一人殷勤道:“大人,你尝尝这道‘迎风望月’,这可是水月楼的招牌菜!”
  旁边人笑道:“贺大人那是从京城来的,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你们别给柳州百姓丢脸啊!”
  刚才出声的人恼羞成怒,但碍着在座的各个官职都比他高,只能恨恨地低头吃菜。
  贺凌双看着这群人笑笑闹闹,清冷的嘴角也慢慢牵起一个弧度。
  许之弦喝了两口酒,凑到张亭耳边道:“你不说,咱们这位州牧大人长的真俊,看的我都想把自家闺女许给他了。”
  张亭失笑:“令千金不是今年才满三岁?”
  许之弦摇头晃脑,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可说啊不可说,敬亭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了哈哈,来,我敬你!”
  张亭被这神神叨叨的许主簿给搞得没了脾气,只能和他拼起酒来。正喝到兴起,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
  人拍桌子的声音。
  “什么,你说要我休了之前的十八个小妾,还要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你,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
  过了半晌,一个女子清甜的声音传来:“朱大当家的,你可别恼,这相亲都是求个眼缘,若是互相瞧不上眼散了便是,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许之弦“咦”了一声:“听这声音,是‘荣晖堂’的朱老板,这人五十多岁了,府上有名分的小妾就有十八位,怎地还要来相亲?”
  众人面面相觑。
  许之弦又听了会,笑了起来:“这女子是谁,连朱大老板面子都敢甩,真是有趣的紧!”
  张亭瞪了他一眼,心道州牧大人还在呢,你这都胡说八道的什么。回过头,张亭举起杯子:“贺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话说出口,却无人回应。张亭惊讶地发现,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州牧大人,正怔怔地盯着隔壁的方向,清明的目光中露出些许的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宁子是亲妈,不过波折还是会有的,毕竟有这么长一卷要写呢~~~


58、《百媚一生》

  完全不知道隔壁坐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官,荣晖堂的朱大老板此时非常憋屈。
  他觉得这是一个阴谋!绝对的!
  眼前的女人单手托腮,笑意盈盈。说了那么一大通惊世骇俗的话,竟然还端起酒壶给他满上,甜甜道:“朱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妾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一般计较。来,妾敬您一杯!”
  朱能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对方一个小女子尚且如此处变不惊,他只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道:“白妹子,刚才朱某就当你是说的玩笑话,今儿这事,你到底是个什么看法?我朱某在柳州好歹也是有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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