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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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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渡过难关,不是推诿责任,你说这些有何用?”
  臣子被安这话噎住了。
  刚才是安先斥责花渊的呀,这个话题又不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反倒是他的错了?
  他还想辩解一二,袖子被人小力道拽了一下,示意他坐回席位,别跟安拧巴了。
  不论花渊有没有问题,此时提出质疑都是不明智的。
  不仅给吕徵拉仇恨,还变相质疑了安的识人能力和判断力。
  “臣失言……”
  形势比人强,臣子作揖后,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落座。
  众人继续愁云惨淡。
  他们又不是仙人,不会凭空变出粮食,附近能搜集的粮草也搜刮得差不多了,只能指望大后方的花渊尽快将粮草补过来。谁晓得花渊会放了他们鸽子,放鸽子也就罢了,还不给解释。
  此情此景,不止一人在心里嘀咕开了。
  花渊真没有问题?
  这货真不是敌人派遣过来的的间谍?
  亦或者,花渊真没有反叛之心?
  帐内气氛僵持许久,众人仍未想出应对的办法。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禀告,安阴沉着脸色让人进来。
  安眼神阴鸷地问,“何事?”
  士兵双手递上一支竹筒,说道,“吕军师离去前,叮嘱末将把此物交给主公。”
  离去前?
  吕徵离开军营了?
  何时的事情?
  他们怎么没听到风声?
  一部分人露出懵逼的神情,安倒是知道,因为吕徵离营是他允许的。
  吕徵病情加重,继续留在军营得不到好的照顾,病死在军营的可能性很大。
  安不想留下薄情寡义的名声,允诺吕徵的请求,派人将他送到数十里外的乡镇养病。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安当然不会广而告之。
  “什么东西?”
  安让人将东西呈递上来,打开竹筒盖子,从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他随意扫了一眼,顿时惊得从席垫起身。
  指望花渊送粮食是不可能了,但安可以打敌人粮仓的主意。
  这个提议不是没人提过,但执行的可行性太低,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姜姬的粮仓位置。
  指望偷袭粮仓让姜姬一蹶不振也没可能。
  天下谁不知道姜姬狡兔三窟,军需辎重根本不会放在一个地方等着敌人一锅端。
  不过
  若是知道敌人粮草位置,哪怕只有一个地点,劫掠成功的话,也能暂时解了粮草危机。
  安没想到病恹恹的吕徵会在离开前给他留下这么大的惊喜。
  不过,狂喜之后便是犹豫和怀疑。
  吕徵一直待在自己的营帐没有出去,哪怕他神机妙算,他也不可能知道敌人粮仓位置吧?
  这份消息若是真的,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安犹豫不定,帐下众臣却很好奇信函上写了什么让安有这么大反应。
  难不成是破局妙计?
  众人心里打鼓,奈何安没有张口解释,他们也不好出声打搅。
  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将信函公之于众,让众人传阅浏览。
  “主公,这是好机会啊!”
  若是偷袭行动成功了,他们便能获取一批辎重粮草,足够大军缓缓退兵,再做图谋。
  这是个好消息啊,为何主公安却一副不太乐意的表情?
  有几个眼明心亮的人一猜就猜中了。
  多半是安疑心病又发作,用有色眼镜看待吕徵了。
  想想还真是同情吕徵,花渊可劲儿作死,安都能替他说话,吕徵却被一再质疑。
  众人这么想,但安不开口,他们也没辙。
  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安还是采纳了吕徵的建议,夜袭粮仓!
  殊不知
  这只是某人的计中计。
  罩在吕徵脑袋上的麻袋被人取开,不算刺眼的光线映衬吕徵的脸更加阴沉。
  不等他适应周遭光线,他便听到一声阔别多年的呼唤。
  “少音,别来无恙。”
  姜姬那张没怎么改变的,得意洋洋的笑脸在他眼前放大。
  吕徵双手被人捆绑缚在身后,半坐在地上,发冠发髻凌乱狼狈。
  “我女儿呢?”
  哪怕多年未见,但一看到对方的笑脸,吕徵便认出她的身份。
  “原来那丫头是你女儿啊?好歹也是女儿家,哪里能像你一样待遇?”姜姬蹲下来,视线与吕徵平齐,笑道,“她被捆了放在其他地方,我也不是安那般丧心病狂的人,不可能对敌人亲眷下狠手的。说起来,你家闺女生得可真是俊俏啊,一点儿不像是你的种。”
  吕徵深吸一口气,尝到久违的胃疼。
  他故作平静地道,“因为是义女。”
  “我挺喜欢那个小丫头,她待你倒是极好,被人五花大绑还咬人,不让人动你一根汗毛。”
  吕徵听后,糟糕的心情略有舒缓。
  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唯有义女还能给他几分慰藉。
  姜姬道,“半多年前,我让不曲给你带话,你可没有正面回复,莫不是想耍赖?”
  方直带的话?
  想到这儿,吕徵脸色沉了下来。
  这货还真睡了子孝。
  “一介阶下囚,任凭兰亭公处置。”
  姜姬叹息道,“以前不都好好的嘛,少音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心知肚明,依照你我的关系,我动谁都不可能动你。你若是不愿意归顺我,我便放你自由,让渊镜先生盯着你。”
  吕徵斜了她一眼。
  鬼才信她的鬼话。
  “子孝呢?”
  “我动他了呀。”姜姬托腮道,“你们俩的动,不一样的。”
  吕徵忍无可忍道,“柳兰亭,这种时候就别讲荤话了!”
  姜姬:“哦。”


第1678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六)
  “这不是太多年没见,怪想你的,忍不住调皮了两句。”
  姜姬挑眉轻笑,抬手将捆绑吕徵的绳索解开,随手扔到一边。
  吕徵听后打了个哆嗦,眉头一抖,整张脸的表情似乎在忍耐和崩溃的边缘徘徊。
  他的身躯向后微仰,避开她的靠近。
  双手得到自由,他忍不住给酸疼的手腕摁揉,一边语调略显不自在地道了句。
  “柳兰亭,你还当自己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
  这里是军营,不是她喝酒听曲儿的秦楼楚馆,由不得她这般肆意放浪。
  “我要是去人群走一遭,说我十二三是夸张了,但十五六还是没问题的。”姜姬笑着调侃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年纪与子孝相差无几,瞧着却比他憔悴苍老得多。将你岁数加个十岁,说出去都有人信。安是个不省心的主儿,这些年你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吧?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多,真真应了那句话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吕徵抬眼看着姜姬,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站在吕徵跟前的人,仍旧是那个锦衣华服的贵族少年。仿佛眼前这人一直停留在当年,期间十余年的光阴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哼,你这嘴巴仍是这般得理不饶人,惯喜欢胡搅蛮缠。”
  十二三的时候胡搅蛮缠,那叫天真可爱、无邪动人。
  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般岁胡搅蛮缠……他又不是卫子孝,还惯着她不成?
  “我这叫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什么时候‘胡搅蛮缠’了?”姜姬伸手给他,说道,“我的营帐的确收拾得挺干净,但泥地也脏,你打算坐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不怕冷了腚。”
  吕徵看着她的手,努力抑制住想要将她手拍开的冲动。
  “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老师教导你三年,不是让你天天将‘腚’挂嘴边的。”
  姜姬忍俊不禁。
  “我以为你会说‘好歹是个女儿家,说话莫要粗俗’之类的话。”
  哪怕到了现在,仍旧有人喜欢用她的性别做文章,哪怕不是刻意之举,但潜意识还是会扯出性别。姜姬不介意,因为他们都是外人,还是她根本瞧不上眼的外人。
  倘若吕徵也这般,她会很失望的。
  吕徵抬眼瞧了姜姬的脸,对方今日穿着一袭石青色圆领短袍,仍旧是干练利落的装扮,配上那张英气俊雅的脸、含情三分的眼、似笑非笑的唇……乍一看上去,更像是个气韵风流的士族青年。在她身上,找不到世人熟悉的“女性标签”,例如“娇柔可人”、“端庄大方”……
  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女子,诠释了女性另一种罕有的美。
  “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儿数?”
  吕徵心里是欣赏的,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
  他一把握住姜姬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
  因为吕徵还病着,突然站起身,眼前晕眩了两息,险些踉跄向前倾倒。
  姜姬顺手服了一把,吕徵偏首瞧她侧颜,心里嘀咕了句。
  当年没认出来性别,不是他和周围人看走了眼,分明是这人长得太作弊。
  “安这半年虐待不给你肉吃?”
  二人握手的时候,她便发现吕徵比她目测还要纤瘦一些,手掌几乎没什么肉。
  子孝也瘦,但也能捏出些肉,吕徵却是一把骨头了。
  半多年前,姜姬派遣方直游说吕徵。
  方直铩羽而归,但也给姜姬带来不少消息。
  根据方直的描述,吕徵被安冷藏了,但处境也不是很差,吃好喝好睡好还胖了几圈。
  如今一瞧,哪里是胖了。
  外头要是刮起台风,她往吕徵脖子栓一根绳子都能将他放到天上放风筝了。
  “别提肉,反胃。”
  哪怕那些肉粥没有吞进肚子,但味道却尝到了,每每回想都让他反胃。
  等短暂的晕眩过去,吕徵站直松开她的手,暗中观察。
  正如姜姬自恋的那样,她这些年真是没多大变化。
  先前,吕徵拒绝方直的游说,吕徵没有答应招揽,但也借着这个机会与同窗好好叙旧一番。
  这两个已经奔三,进入中年的男人聚在一起秉烛夜谈、追忆往昔,感慨唏嘘之余还谈及了“琅琊f5天团”的境况。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除了姜姬,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腼腆不乏傲骨的方直被现实磨练成稳重端庄的乡野夫子,少年时在胸腔翻滚的热血败给了现实;沉迷沉迷二次元纸片人、钟爱各色避火图、性格有点儿怂的江末成了深沉内敛又可靠的士族族长,当年吵吵嚷嚷不屈服家族的他也朝着父母看齐;家有良田、吃喝不愁的富贵郎君马休受战乱影响,良田被趁势崛起的乱匪豪强侵占掠夺,为了避祸,不得不举家北上,多年来杳无音讯……当然,他们三人的变化还不算大,五人中变化最大的当属姜姬和吕徵。
  最纨绔胡闹的姜姬成了天下诸侯,
  骨子里有些愤青潜质,对士族带着有色眼镜的吕徵成了姜姬对家安的谋士。
  如今,他又成了姜姬的阶下囚。
  人生际遇,当真是有趣,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姜姬的观察力可不是摆着看的,一瞧吕徵的反应便知道里面有隐衷,自然不会继续刺激。
  适当的皮那叫皮,过度的皮那就是结仇了。
  “瞧你病容憔悴的模样,还是安心待在军营等战争结束吧。养好了身子,说不定我会让你见一见旧主最后一面。”姜姬说完,突然想起一事儿,“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对于姜姬的安排,吕徵心里有数,并不意外。
  倒是她说的事情,让吕徵有点儿没来由的心慌。
  “何事?”
  姜姬道,“我朝你那义女要了点儿东西。”
  吕徵挑眉问,“何物?”
  姜姬道,“你的读书笔札。”
  “你要那物有何用?”
  姜姬笑道,“自然是写一封丧书,送你家旧主归天啊。”


第1679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七)
  送旧主归天?
  吕徵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但他何等聪明,不需片刻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柳兰亭!”
  吕徵指着她,气得手抖,姜姬脸上挂笑,不紧不慢地抬手将他的手撇到一侧。
  “少音想说什么?卑鄙无耻?还是阴险狡诈?”她笑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战场上用了什么勾心斗角的手段都是允许的,只看谁技高一筹而已。我不过是利用可以利用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再者,我还送了少音一桩功劳,让你迅速在我这里站稳脚跟……”
  吕徵道,“在你柳兰亭心中,我吕少音是那种见利忘义、反复无常的小人?”
  姜姬做了什么,吕徵心里清楚,绝对是一个能将安活埋的大坑。
  “我从来不怀疑少音的品行,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安多喜是个什么货色,值不值得你一根白绫在他这棵歪脖树吊死,少音岂会不知?”姜姬胸有成竹地道,“倘若你吕少音是那种愚忠之人,你当我什么话都没说,日后是去是留,我也随你选择……”
  姜姬自然是想招揽吕徵的,人才嘛,谁也不嫌少。
  过一阵子拿下南盛,日后再坐拥天下五国,她需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吕徵知根知底,用着更加放心。
  善待琅琊书院一脉的降臣,再加上她又是琅琊书院的校友,这就是双重保险。
  渊镜先生在琅琊书院执教这么多年,算得上桃李遍天下,结交的名士更多,有了双重保险,日后招揽这个圈子的人就简单得多。种种原因相加,姜姬自然不会跟吕徵翻脸。
  “你这是逼我叛了安!”
  吕徵主动放弃安与姜姬逼他放弃安,还给他甩一个背叛安的黑锅,意义截然不同。
  哪怕安是个渣男,可谁让这个渣男是吕徵自己选的?
  自己选的主公,哪怕是茅坑里的石头,吕徵也不想被人逼着将石头扔回茅坑。
  姜姬道,“这怎么能说是逼迫呢?我这是计谋,正常的阴谋交锋,安帐下若无人看出来,栽在坑里跌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怪只怪自己太弱太蠢,哪里能怪敌人太强太聪明?”
  吕徵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模仿我的笔迹做了什么?”
  哪怕吕徵不太喜欢夸奖姜姬,因为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染坊,但吕徵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个活该被天妒的家伙,模仿方面有着令人眼红的天赋。综合姜姬刚才说的话,不难推测出,姜姬必然是拿走他近期写的读书笔札,根据上面的字迹,模仿了信函引安上钩。
  至于……
  信函内容是什么,姜姬挖了一个什么坑,吕徵就不太确定了。
  姜姬道,“呵,为他出谋划策,分忧解劳呗。安最近不是缺粮缺得厉害,后勤粮线出了问题,前线大军面临断粮的危机?粮草不足,如何打仗!我便模仿你的字迹和口吻,简略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带兵偷袭我的粮仓。我担心他找不到路,特地画了一幅简略的图呢。”
  吕徵听后闭上了双眸。
  这才是绝杀!
  “安如何会上钩?”
  姜姬反问道,“为何不会?少音,你对自己的分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可是渊镜先生的学生,琅琊书院毕业的高材生,辅佐安这个一穷二白的丧家犬,积攒下如今的家底。哪怕安这两年冷落了你,甚至厌弃了你,但他遇见生死关头,本能还是会信任你的。没有你吕少音的辅佐,他安还只是个带着几千草台班子跌爬打滚的小人物,哪有如今的风光?”
  吕徵帮助安逆袭一次,自然也能帮助他逆袭第二次。
  姜姬道,“少音,我模仿你字迹写的锦囊妙计可是鱼饵,安岂有不上钩的道理?”
  吕徵嘴上嘴硬,但他心里却得承认姜姬说的没错。
  安已经被逼得走上绝路,花渊还在背地里捅刀子,除了相信锦囊,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安是个谨慎多疑的人,未必会尽信。
  “你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伏击安不成,反而赔上自己的粮仓?”
  吕徵和程靖几人为何会对姜姬有意见呢?
  琅琊书院一脉的学子也不看好这位校友?
  单纯从人品考虑,姜姬是个相当讨喜的人,哪怕她最贱了些,但知道分寸,反而成了独属于她的闪光点。不过,交友与辅佐诸侯是不一样的,二者的评判标准也不同。
  朋友可以皮、可以胡闹,但主公却不能,吕徵都不知道卫慈几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例如这次
  拿自家粮仓做诱饵,引安上钩,若是对方反套路一波,安光脚不怕穿鞋,她呢?
  姜姬露出些许沧桑又嘲讽的笑。
  “少音这是小瞧我了,我敢设局,自然有依仗。”她反问道,“你见过庄家输吗?”
  吕徵心下一凛。
  “这个混乱的世道持续太久,该结束了,先从南盛开始,下一个就是中诏。拿下这两个国家,剩下两国不足为惧。曾经轻视我的、憎恶我的,只能看着我登极,想想还是挺爽的。”
  吕徵清楚,姜姬不是在开玩笑。
  “对你而言,这天下意味着什么?”
  “大家都是老同学了,那些‘让百姓安居乐业,澄清混沌乾坤’之类的漂亮话我也不说了,反正你也听得出是假话。”姜姬道,“我嘛,我要让那些死了的还有活着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看,究竟谁才有资格成为天下之主,不服气的都憋着!顺便给他们开开眼,真正的盛世是何等模样。除了我,他们没有谁能做得到。不仅前人望尘莫及,后来者也别想追赶一二!”
  吕徵轻声吐出两个字。
  “狂傲。”
  简直是将野心写在了脸上。
  姜姬做了个抖烟的沧桑动作,笑着挑眉道,“少音,真香警告一次。”
  吕徵:“……”
  尽管不知道“真香警告”是个嘛玩意儿,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
  “好好养病,我要去会一会老友了。”
  安一倒,再无人能阻碍她的脚步。


第1680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八)
  “我想见一见子孝。”
  吕徵提出要求,姜姬也不觉得过分便应允了。
  “还有别的?”
  “我那个义女十分喜欢你,只是幼年遭遇坎坷,性情有些怪异,若有冲撞无礼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二,让你帐下士兵待她好些。”吕徵沉思了三秒,迟疑道,“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姜姬目光流露些许诧异。
  她以为吕徵会说些别的,例如怼她、例如询问她对安的态度,万万没想到会替他的义女说情。原先姜姬没关注康歆童,吕徵都这么说了,她自然要多多照看,对此人上了心。
  “我会派人将她送到你这边,正好能一块监管,节省点人手。”
  姜姬嘴上这么说,听着不太客气,但吕徵知道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康歆童是吕徵义女,照料总比其他人精细些。将康歆童搁在他眼皮底下,免得吕徵生病还担心义女的境况。
  吕徵被姜姬安排在比较僻静的地方养病,她还叮嘱医师不要吝啬医药,什么有用用什么。
  卫慈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吕徵肩头正披着一件青灰色大氅,跪坐在棋盘前打棋谱,时而拧眉深思,时而恍然大悟,时而用手指点着棋盘默算什么……一点儿都不像是个阶下囚。
  卫慈见吕徵面上确有病容,不赞成地道,“听闻你病得厉害,怎么不去塌上等着。”
  不好好休息还打棋谱,哪个医师碰上这么不配合的病人都要发怒的。
  吕徵早就听到卫慈走来的动静了,听他开口教训,这才抬眼瞧人家一眼。
  “这些年,你倒是没多大变化。”
  吕徵将棋谱放在身侧,示意卫慈在自己对面席垫落座。
  卫慈险些没认出来,吕徵的相貌比想象中憔悴许多,精气神低迷,鬓发也生出肉眼可见的灰白。二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但卫慈与吕徵搁在一起比较,后者比前者似乎大了近十岁。
  卫慈耿直道,“你瞧着老了不少。”
  吕徵有种将棋子当成卫慈,捏爆它的冲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我。”
  吕徵意有所指,卫慈这货跟姜姬混久了,嘴皮子怎么也朝着后者变化了?
  卫慈不知姜姬与吕徵之间的少年赌约,但他善察人心,吕徵这话带着些微妙的内涵。
  迟疑三息,卫慈谨慎地问道,“少音知道了?”
  “想不知道也难……”吕徵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此时捻着一颗黑子,衬得指甲盖越发苍白,他将棋子放在指定位置,嘴上道,“柳羲怎么就能入得了你的眼?当年你对她挺疏离的。”
  好歹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吕徵对卫慈的了解显然是外人无法比拟的。
  搁在外人看来,兴许会以为是姜姬强迫卫慈,卫慈不得不屈服她的淫威,但吕徵却明白,卫慈若对人无意,莫说用强权逼迫,哪怕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轻易屈服。
  这两人有了一腿,只能说男女双方都有意思。
  姜姬这边不说了,吕徵早八百年前就听姜姬许下豪言壮语要拖卫慈上塌,可卫慈呢?
  他究竟是何时对姜姬生出超越君臣之外的感情?
  卫慈道,“兴许是上一世吧。”
  他实话实说,吕徵却当他是油嘴滑舌。
  “好的不学学坏的,口舌功夫是朝着柳羲看齐了?”
  吕徵示意卫慈选棋与自己对弈。
  师兄弟几个,卫慈的棋艺是他们中最好的,吕徵排行倒数,经常被卫慈、程靖和韩三个吊打。他学生时代的阴影,一个是姜姬,一个是卫慈的“手谈一局”,总被虐得体无完肤。
  为了一雪前耻,他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不知今日能否占到三分便宜。
  卫慈哑然,他老实交代还没人信,老实人不好当。
  二人没怎么交谈,只是沉默地下了两局,吕徵仍旧输得惨烈。
  等收拾残局,吕徵抬眼瞧了瞧气质越发沉稳的卫慈,仿佛一颗被打磨得越发圆润的明珠,光芒虽不耀眼却不容忽视。这人瞧着人模人样的,谁能猜到他肚子里坏水一吨又一吨?
  “……与主公的事情,慈会注意分寸,尽可能不影响她……也尽量保全自己……”
  想伴她白头,伴她寿终正寝,两人都会好好的。
  吕徵点头,“老师也时常说你有主见,你这么说了,必然是有决断的,外人也不好多劝。”
  他是卫慈的师兄弟,立场自然比较偏向卫慈。
  只要这是卫慈自己的选择,吕徵都会给予尊重。
  只是
  跟谁谈感情不好,偏偏选择了攻略难度最大的姜姬。
  现在是诸侯,来日是帝王。
  她的身份注定卫慈想走到她身边,脚下会是一片荆棘,也许走到半道就跪了。
  “多谢。”
  卫慈这话发自内心。
  不论是吕徵还是程靖、韩二人,他们的尊重和理解让卫慈倍感暖心。
  吕徵摩挲着冰冷的棋子,唇角溢出一声轻叹,他对着卫慈说,“知你性情和软,有些事情无法搁在明面上说,仗着同门情谊,徵便多嘴一句柳羲的性情与常人不同,你若真想与她琴瑟和谐,记住一句话万事不沾惹!往后,文武内斗也好、士庶之争也好,你最好别插手,别表态。若实在是忍不住,最好也询问一下柳羲的意见,莫要做出与她心意违背之举。寻常夫妻有些磕磕绊绊,顶多吵架一场,可你与柳羲生了矛盾,牵动的可不只是一个小家。”
  吕徵的话,不仅是君臣之道,更是夫妻之道。
  只要卫慈永远站在她身边支持她,让二者的利益牢牢捆绑,动卫慈就是动姜姬的利益。
  如此,她会成为卫慈最强有力的盾牌。
  卫慈听后露出怔然。
  倘若前世能明白这些,不自作聪明掺和卫氏的事情,还会有天降陨石事件?
  多半是不会的。
  “……如今说这还有些早了……”卫慈唇角溢出一缕笑意,眼底满是感动,毫无不悦之色,他补充道,“而且……主公与慈的意思是,我俩这层关系不张扬出去,该知道的人知道就行。”


第1681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九)
  倘若前世吕徵他们都安然活着,兴许他们也会像此时一般给卫慈指点迷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的建议正是卫慈最需要的,让他不至于走了错路。
  不过现在也不迟,他有了前世的教训,此生定不会重蹈覆辙!
  “不张扬么?这样最好,免得让你成了众矢之的。”吕徵摩挲着棋子,笑着道,“看柳羲帐下那些人,除了琅琊一系的,其他人待你未必有多友好。少了把柄,也少了攻讦你的理由。”
  哪怕是一个书院出来的,若是卫慈挡了人家的道,兴许也会被捅刀子。
  说白了,利益才是维系关系的根本。
  利益相同,那便是永远的盟友。
  卫慈轻咳着提醒,“主公不喜欢结党……友默因为这事儿,如今还待在老师身边帮忙呢。”
  程靖不肯出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拖累琅琊书院出身的同门。
  当吕徵大大咧咧说出“琅琊一系”四个字,卫慈听得心惊胆战。
  “不喜欢是一回事,有没有将结党放在心上又是另一回事。柳羲这人的脾性过于桀骜,过于骄傲,她未必会将所谓‘结党’放在心上。结党又如何,还能翻出她手心?只要不越了底线,多半懒得大动干戈。若是越了底线,哪怕什么都不做,照样会被她找了理由除掉。友默便是太小心谨慎了……”吕徵嗤笑着道,“所以说……柳兰亭真不是个能让人喜欢的人。”
  谦逊有礼才是主流品质,像姜姬这样恨不得将“老子天下第一”写在脸上拉仇恨的家伙,自然不讨喜,因为她是“异端”!吕徵甚至有些恶意的想法,希望看到姜姬阴沟翻船。
  “迟早有一日,必会阴沟翻船。”
  若是翻船了,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尽管卫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吕徵的判断没错。
  不论是前世的陛下还是今生的主公,二者都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
  她怎么会将底下人的“结党”放在眼里?
  真有人因为“结党”而犯了她的忌讳,不用说,坟头野草三尺高就是下场。
  回想前世,朝堂众臣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卫慈甚至怀疑对方是故意放任众臣结党,稍稍踩她底线就雷霆出手,一锅全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细思恐极。姜朝建立一十八载,期间经历的几次势力更迭和换洗,每次都有陛下钓鱼执法的影子。以一人之力玩弄整个朝堂。
  卫慈觉得,吕徵想看主公阴沟翻船,怕是做白日梦比较快。
  “少音何不多给她几分信心。”卫慈道,“她能做到。”
  吕徵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牙酸道,“妇唱夫随,怕了你们了。”
  卫慈抿唇浅笑,曦光笼罩着他,似乎连肌肤都泛着浅浅的光晕,恍若神人。
  天底下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康歆童恍然想着。
  卫慈的笑弧扬到一半僵硬了。
  他发现了谁?
  卫慈按捺不动,神色如常,吕徵对着站在廊下不敢进屋的义女挥手。
  “歆童,过来见一见师叔。”
  康歆童听到召唤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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