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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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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还是太年轻,论手腕和心计如何比得过老谋深算又神经病入骨的花渊?
  西昌帝姬以为花渊没有动手,实则不然。
  花渊动手了,不过伤害的不是少年的身体而是他的精神,压迫他的意志、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逼得对方在惶惶中丧失求生念头。最后,再服下花渊找人辗转送到少年手中的毒。
  这一日,夜幕深沉,月亮隐没在乌云背后,众星暗淡。
  花渊披着衣裳站在窗下发呆,无心睡眠,手边的桌案搁着一封信函。
  这封信函是数个时辰前,少年的侍从送来的。
  因为没有亲自教到花渊手中,所以花渊忙完了所有事情才看到。
  信函内容没什么营养,不过是个走投无路、心存死志的兽崽临终前最后一声悲鸣。
  万籁俱寂之时,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
  待对方快跑接近了,花渊还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他神色淡漠地望向来人,眉头轻蹙。
  花渊不悦地询问,“何事疾行?”
  府上的仆从都是有素质的,伺候花渊也是小心翼翼,一般情况下不会高声疾跑。
  此时却顾不上规矩,可想而知,仆从带来的消息有多么轰动。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仆从缓了一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少主殁了。”
  “殁了?”
  “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少主服毒自尽,人已经没了。”
  仆从哆嗦地说完,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紧花渊,浑身肌肉紧绷,作势欲上前接住悲恸的花渊。
  熟料,花渊的反应出乎仆从的意料。。
  他以为按照花渊与少主的深厚感情,骤闻此事,哪怕没有悲恸昏厥,那也该惊骇失色。
  结果,花渊的表情淡漠得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乞儿,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如何殁的”……就好像……好像花渊对此早有预料,一直等着这个消息传来?仆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连忙将头压低,生怕被花渊看出不该有的表情。
  “我已知晓,下去吧,准备素衣。”
  少年的死对于他人来说,无异于大地震,对于花渊而言却是意料之中。
  他淡漠的目光转向桌上的信函,唇角勾起无声的嘲讽。
  愚蠢!
  这是花渊对少年之死的评价。
  若非愚蠢弱小,少年岂会不知真正算计他的人是谁?临终前还写信给他,言辞情真意切,句句忏悔,说自己有愧花渊多年教导,如今去了,让他不要为一个无能不肖的学生悲恸。
  受害者写给凶手的遗书如此情真意切,着实是可笑了。
  “注定活不下去的,这会儿走了也干净。”
  花渊有些遗憾。
  少年是花渊教的,但他的野心却不够大。
  这事儿看似是个死局,但也不是没有破局的办法,少年完全可以利用师生感情试探花渊口风,看看能不能策反花渊,反了安。哪怕不能反,他也能先下手为强,除掉西昌帝姬。


第1669章 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七)
  没了西昌帝姬,出于大全考虑,安也不会一下子打死少年。
  因为安需要一个稳定的继承人!
  少年蛰伏起来,日后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奈何,他还是太年轻,面对这些精神压力,想到的应对办法居然是自尽。
  当花渊抵达的时候,少年的尸首已经被收殓换上干净的衣物,脸上化了淡妆。此时眼眸阖上,瞧着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了一觉,等天亮之后他便会睁开那双充满朝气的纯澈眸子……
  留守后方的安臣子听到风声都从被窝爬起来了。
  “谁害死了少主?”
  有个脾气暴躁的老臣一身素衣,腰间系着白色系带,杀气凛然地赶了过来。
  他一到便将凶恶的目光盯准了西昌帝姬。
  “莫非是你这妖妇……”
  老臣听过前阵子的丑闻,但他不会为了一个亡国帝姬舍弃从小看着长大的少主。
  哪怕是一桩丑闻,那也是女方的过错,舍弃西昌帝姬保住少主在他眼里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些日子都想着如何保住少年的性命,试图从西昌帝姬身上找毛病,将一切的锅都甩在她身上。若是不行,他只能兵行险着,派死士杀了西昌帝姬。万万没想到,不等他有所行动,少主已经服毒自尽。瞧着躺在床榻上的少年,见他胸口不再起伏,顿时悲从心来……
  西昌帝姬见老臣拔出剑就要杀她,吓得花容失色,高声尖叫。
  花渊抬手抓住老臣的手腕,略施巧劲让他痛得松开剑柄,愠怒道,“闹够了没有!”
  老臣不依不饶道,“这妖妇今日非死不可!”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少年自尽的屋子,花渊便觉得胸口有些闷,仔细感受还有些疼。
  他不知这种感情从何而来,但也让他的理智处于崩塌边缘,变得易怒易躁。
  老臣又在这个时候拔剑胡闹,直接激怒了花渊。
  他一把推开老臣,自己也险些没站稳,好似大脑瞬间缺血,让他眼前景色忽明忽灭。
  “滚!”
  花渊对着老臣怒斥。
  老臣道,“少主被贱人谋算逼死,老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除了她!”
  西昌帝姬尖叫着躲在侍女身后,听到老臣这番骂言,心下忍不住一股附和。
  老匹夫这话骂得太对了。
  花渊不就是他口中的贱人?
  屋内一片混乱,接连赶来的人上前拦住二人,有些拦那个老臣,有人拦着花渊。
  不论少年死得光彩不光彩,死者为大,人家尸体刚凉,他们不能在这里吵闹,惊扰死者。
  再者,他们两个在亡者尸体前大打出手,实在是不像样。
  “我让你滚!”
  花渊抬手挥袖,拂开试图拦着他的人。
  他还未上前半步,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变成了一片猩红。
  在花渊眼中,周遭的人影都是没有面貌五官的血人,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一个声音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渐渐的,四面八方的声音变成了成千上万,干扰他的听力。花渊脚下虚浮,踉跄地向前栽倒,幸好有人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不然肯定要砸地上。
  众人被这个变故吓到了,连那个打算要西昌帝姬性命的老臣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过来便看到花渊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本以为他是将悲恸压在心中,没想到他也有情绪外放的时候。众人思及花渊与少年的师生关系,心下很是感伤,未料到花渊有疯癫之相。
  “别吵了!你们别吵了!全都滚开!滚开啊!”
  花渊挥开接近他的人,嘶声力竭地咆哮,双眸全是血丝,神态癫狂。
  “少主已故,还请军师节哀,逝者不可追啊!”
  “滚!你们都滚!”
  花渊一手痛苦得摁着头,一手指着众人让他们别说话了,他的脑袋真要炸开了。
  他的脑袋很疼,似乎有一只手搅动他的脑浆,捏碎他的头骨,疼得他几近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花渊终于找回了点儿理智。
  他半跪在地,平日的风姿飘逸全然不见,只剩几分陌生的癫狂和发自灵魂的颓废。
  众人以为他是经不住打击失态,未料到花渊接下来的举动差点儿让他们吓得眼球脱框。
  刷得一声,剑锋出鞘。
  一人吓得破声,大吼道,“军师万万不可!”
  原来,花渊趁着有人不注意,居然抬手将对方腰间的佩剑拔出鞘,作势自尽。
  看他的神情和用力的姿势,分明是存了死志的。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上前夺下他的剑,但还是慢了一步,脖子割出一道不深但很长的血痕。
  其他人见状,趁机冲上前将花渊制止住,生怕他缓过劲来继续找死。
  花渊要是死了,前线的安还不得原地爆炸啊。
  “你们你们为何要拦着我!”
  花渊咆哮着吼出这话,面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水。
  旁人道,“少主已逝,军师节哀!”
  哪有少主去了,主公的心腹自尽追随的道理?
  更别说少主死得不光明磊落,人家是玷污庶母之后畏罪自尽的。
  “少主之死,责任在我,我是该死,你们莫要拦着!”
  众人哪里会将他的话当真?
  反而认为花渊是忠烈之辈,更加不敢松手让他找死了。
  花渊这会儿更想崩溃了。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学生。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失心疯病发之后的自己,亲手毁掉了他的学生,该死的人是他。
  花渊也没想到自己失心疯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最后一个出现的“人”丧心病狂地杀了其他“人”。若非花渊本尊意义特殊,无法被抹杀取代,怕是也挂了。之前都意识昏沉,今日难得出现一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遭了毒手,花渊自知罪恶深重,只能死后向学生告罪。
  万万没想到,他说了实话还没人信。
  这群不过脑子的蠢货还阻拦他自尽。
  他这是自尽吗?
  他这是替天行道!
  只要自己死了,这具身体死了,那个危险的“人”就不会再出现了。
  “你们放开我!”
  “不放!军师一定要冷静!”
  “军师,少主殁了,我等也悲恸非常,但您还要助主公成就霸业,不可轻生啊!”
  西昌帝姬:“……”
  她突然觉得,花渊这么叼也不是没有道理。
  瞧瞧,这人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真是用了洪荒之力来自尽,脖子上的血痕还流血呢。
  若是方才众人没拦住,看花渊举荐自戕的力道,怕是会割断喉咙。
  西昌帝姬一边懵逼看戏,一边暗暗可惜。
  刚才那是多好的机会,只差一点儿,这人便能死了。


第1670章 收南盛,杀安慛(七十八)
  机会这种东西都是稍纵即逝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花渊本尊借着学生被逼而死的机会,短暂清醒过来。他本想自尽,一了百了,未曾想会遭到众人阻拦。他一人的力量如何敌得过那么多人?一番争抢,手中的剑都被人夺走了,咬舌自尽也被人塞住了嘴,耗尽力气也只是徒劳,反而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心下悲愤异常。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渊只是想死而已,为何众人都弄得像是他要他们的性命,一个一个这么拼?
  一番僵持,花渊被弄得精疲力竭,双手双脚都虚软得没了力气,只剩一张嘴还能喘气了。
  其他人见他没力气再作死,暗中松了口气。
  尽管他们都不怎么喜欢花渊,但花渊要是死了,相当于让安断一臂,他们的利益又与安捆绑。简而言之,保住花渊就是保住他们自己的利益,自然要卖力阻拦了。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花渊起得头晕脑胀,一阵阵缺氧一般的晕眩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失去意识之前,花渊感觉黑暗中睁开了一双猩红浑浊的眸子,这双眸子的主人正冰冷地瞧着他。不悲不喜,不惊不怒,但花渊却有种被九幽地狱注目的错觉。不,兴许不算是错觉。
  这双眸子的主人,疯癫起来真会将人拖进地狱!
  花渊心下哆嗦,浑身的汗毛忍不住竖起抗议,他知道“那个人”即将苏醒!
  “军师昏过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花渊一脸苍白得闭眼向后仰倒。
  那模样,似乎比床榻上那具尸体更像是一具尸体。
  众人又是摁人中,又是在花渊耳畔呼唤,又是派人去请医师……
  一番折腾下来,一个个都是大汗淋漓,好似背着百十斤的沙袋跑了几公里。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的努力还是有用的,医师抵达之前,花渊悠悠转醒,睁开了眸子。
  一人道,“军师,如今局势危机,还需要军师费心筹谋,军师岂可为了少主弃主公于不顾?”
  之前暴怒要杀西昌帝姬的老臣也冷静下来了,说了两句软话,没有继续打打杀杀。
  他们情真意切地劝说花渊打消死志,当事人却露出“你们都是猪吗”的眼神。
  “无事!”花渊撑着虚软的双腿站起身,发现脖颈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抬手抹了一把搁到眼前一瞧,居然是刺目的鲜红血液,他嘲讽地勾起唇角,淡漠道,“少主刚逝,尔等准备丧仪,再派人向主公报丧吧。少主的死因不光彩,对外便说是突生重疾,暴毙而亡……”
  众人见花渊恢复冷静,不由得放心了。
  哪怕此时的花渊一脸死寂,看得人心惊肉跳,那也好过动不动拔剑寻死。
  只要不想着自尽殉主,一切好说。
  “喏!”
  “末将遵旨!”
  一番闹剧便这般落下了帷幕,急忙赶来的医师上前给花渊处理脖颈上的伤口。
  花渊一动不动,任由医师摆弄,仿佛一尊没有人气的瓷娃娃。
  医师见状,以为花渊是殉主没有成功,心灰意懒了,叹息着道,“最近几日要忌口,伤口不可沾碰污物,以免晦气入体令伤口红肿腐烂。小的给您开了几副药,按时服用便能好转。”
  花渊问他,“伤口可深?”
  医师道,“倒是不深,不过位置凶险。”
  花渊闻言静默不语,只是眼底闪动的情绪让医师心惊肉跳。
  “你下去吧,我想一人静一静,养养神,等会儿还要安排少主丧仪……”
  花渊赶人,医师唇瓣翕动却没吐出劝阻的话,只能轻声退下。
  医师前脚离开,花渊后脚拂袖将能看到的东西都打翻在地,那张儒雅俊逸的脸庞满是狰狞。
  “我不是什么疯子,不是我就是我!!!”
  他将咆哮压抑在喉间,尽管声音不大,但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让旁听者毛骨悚然。
  只可惜,屋内只有他一人,旁人听不到。
  混乱的夜幕被朝阳驱散,少主生了急病暴毙而亡的消息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各处。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前线安那儿。
  安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正常的报丧,一封则是被花渊压下许久的密信。
  这封密信详细讲述少主欺凌怀孕庶母,还致其胎气不稳,险些没了孩子的事儿。
  除此之外,花渊还补充了少主死亡的真相,不是暴毙而是做了错事惶恐不安,畏罪自尽。
  两封信函前后脚抵达。
  看了第一封报丧的信,安悲恸的同时又有些难以言喻的窃喜。
  过继来的儿子死了,压在他心头的绊脚石也没了,无人能阻拦他的亲生子上位。
  看了第二封密信,安的怒气直接冲破最高值,额头青筋臌胀起来,似乎一条条蜿蜒盘踞在额头的青蛇。他气得双手哆嗦,面颊铁青,胸口急促起伏,恨不得将继子挖出来鞭尸一顿。
  趁着他不在欺凌庶母,致其动了胎气,险些小产……
  安不知道自己居然养了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做出这般不知羞耻、大逆不道的事儿!
  “死得好!”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还是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被继子染指了,强烈的绿云罩顶的羞辱便涌上心头,让他的恨意直冲云霄。畏罪自尽?真是便宜了这小子,最起码也该凌迟处死!
  愤怒归愤怒,安却不能将继子做过的事儿宣扬出去,同样不能将他的死亡真相公之于众。
  不仅不能,他还要给对方收拾烂摊子,保证他死后的名声。
  若不这么做,外界难免会臆测继子的死是安授意的,是他为了给亲子扫平障碍害了继子。
  如此,难免会留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负面印象。
  更加重要的是,世人也会知道他安被自己的继子戴了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
  被人戴绿帽,对男人而言,这种羞辱是最不能忍受的。
  为了自己的名声,安也不能意气用事,顶多背地里弄些小手段泄恨。
  当然,怒气过后,安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1671章 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九)
  好歹也是爬到诸侯位置的人,安身上有毛病,但也有闪光点,不能一棒子就打死。
  先不提那个不孝子干了什么违背人伦的事儿,单说他的死给安造成的影响,那就不是一顶绿帽子能概括的。他死了,安就没了继承人,唯一的血脉还在西昌帝姬肚子里生根发芽。
  众臣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天赋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心中难免惶惶不安。
  安唯一比姜姬强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有继承人而姜姬没有。
  如今继承人死了,安的年纪又比姜姬大了那么多,仅存的优势荡然无存。
  思及此,安心中又痛又悲,忍不住将被他灭族的南蛮拉出来鞭尸。
  若非南蛮作乱、颠覆南盛,他安也是儿女双全的人,如何会沦落到膝下惨淡的境地?
  一想到儿女命丧南蛮的场景,他便悲恸得说不出话,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大概是最近运气太背,一桩桩坏事组团找上他。
  先是二十万石粮草被姜姬劫掠,又是继子欺凌庶母、畏罪自尽,紧接着还收到花渊险些自尽殉主……这还不算完,他们的敌人也十分有默契地加大了进攻力度,弄得安焦头烂额。
  粮草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缺粮的事儿到处疯传,基层士兵的军心动摇剧烈。
  安仍旧秉持渣男作风,有事找吕徵。
  殊不知吕徵只想骂娘。
  真当他是仙子呐?
  他能凭空变出粮食?
  要是能,他第一个召出粮食淹死安!
  吕徵心头怒火熊熊燃烧,但生气并不能改变任何现实,摆在眼前的危机愈演愈烈。
  为此,吕徵只能给安下达“最后通牒”。
  让安去催促花渊尽快补上新粮,补不上,大家一块儿饿死得了!
  “真是气煞我也!”
  一杯凉水下肚也不能浇熄他心头的怒火。
  因为最近的破事儿太多,占据吕徵不少精力,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家校友是个喜欢作妖的人。
  喜欢作妖的人,如何会安分守己?
  安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与吕徵的立场和意见不一样,他俩的矛盾少不了。这一点,从最近两年安重用花渊而冷藏吕徵也能窥探一二。安对吕徵的意见不少,姜姬再火上浇油,挑拨二者关系,说不定还能借着安的手将吕徵逼入绝境吕徵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真要是那样了,说不定还会临阵跳槽。
  姜姬不介意老同学投奔自个儿。
  于是
  卫慈又一次看到自家主公伏案给同窗写信,依旧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因为姜姬写信没有避讳卫慈,所以卫慈能看到信函上缠缠绵绵的语句,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追忆琅琊书院求学的时光同一件事情,她能翻来覆去用不同的文字描述。她用朴素但是亲切的文字,愣是将三分情谊夸张成了十分。
  不知情的人都要怀疑了,吕徵与姜姬在年少时期是不是关系好得穿一条裤衩。
  卫慈回忆安的脾性,越发同情吕徵。
  这位仁兄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这才摊上安这么一个主公,以及姜姬这么一个对手?
  哦……同情之前,卫慈也要同情一把前世的自己。
  他与吕徵真是同病相怜。
  “依少音的脾性,他不可能接受主公招揽,”卫慈忍不住提醒,吕徵是个小气又记仇的家伙,她现在把人得罪死,日后想要招揽可就不容易了,“安脾性与吕徵大相径庭,二人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哪怕主公不横插一脚,他们迟早也要离心离德。主公何苦来这么一遭?”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主公都像我一样心胸宽广、明察秋毫的。”姜姬自恋地道,“安从来就不是个君子,他与少音也不是一条道上的。我想借着安的手将少音逼入绝境,逼他早些离开安。时间拖得太久了,我也没这么多时间跟安这个跳梁小丑继续墨迹。正巧安那边出了问题,正好一鼓作气让他们分崩离析。你不觉得,少音实在是太碍眼了吗?之前给少音写信,少音不理,那我就继续写,一有空就写,少音坐得住,我就不信安也能坐得住。”
  卫慈:“……”
  吕徵要是听了姜姬这话,绝对会哭的吧?
  “少音的能力,你我都知道。让他待在安身边,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卫慈轻咳一声,“虽说是实情,但主公的表述方式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说真的,卫慈曾有一段时间相当嫉妒吕徵。
  吕徵可以毫无芥蒂得接近她,与她畅谈交好,卫慈却只能站在安全线以外的地方看着。
  万般苦涩只能自己体会,无人能倾诉一二。
  姜姬不知卫慈想了什么,只是笑着道,“身边只有子孝,少音又不在,你还能向他学舌不成?哪怕他知道我说了什么,他也不能有什么意见。日后,我是他的主,他是我的臣。以前他奈何我不得,往后也一样。”
  “如此,倒也是个好结局。”
  前世的吕徵,下场太惨烈了。
  今生若得圆满,倒也能弥补前世缺憾。
  倘若吕徵知晓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多半会气得三尸神暴跳。
  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加无耻的货?
  事实证明,没有。
  姜姬是教科书一般的无赖,无人能比。
  当吕徵看到姜姬写给他的信函大大咧咧出现在安手中,他的脑中蹦出一个念头。
  那厮还没放弃挑拨离间呢?
  姜姬以前不是没给吕徵写过信,她不止亲手写了,还派了方直游说,只可惜吕徵信念坚定,不曾动摇。这一回,姜姬下了一剂猛药,信函内容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更加重要的是,这封信函出现在安刚吃败仗的时候。
  安的脸色凝重得像是墨汁。
  “少音可有什么解释?”
  面对安的质问,吕徵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是拙劣的挑拨离间的手段,以往也不是没有,仅凭这个,主公便要怀疑臣的忠心?”吕徵懒得替自己辩驳了,安每怀疑一次,便消磨一次他对安的好感,“柳羲写来的信函堆在角落都要积灰,臣至今不曾有背叛之举,这还不能证明臣的忠心?”
  “忠心?真要是忠心,你为何不坦白方直的事情?”


第1672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
  面对安冷静的质问,吕徵的反应显得意味深长。
  为什么不向安坦白方直过来游说的事情,安心里真没有半点儿ac数?
  方直来的时候,吕徵还被安丢在一旁冷藏呢,他是疯了还是傻了,为什么要坦白?
  吕徵平静望着自家主公,他为这个男人付出数年的心血和精力,一直勉力维持这段君臣关系,结果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防备、猜忌和打压。吕徵都这样了,还让他如何证明自己的忠心?难不成真要效仿前人,一把匕首捅进心脏,将心掏出来让安瞧一瞧?呵,可笑!
  安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真正的罪魁祸首姜姬反而没有那么讨厌了。
  “方直是臣年少时候的同窗友人,与柳羲有些私交。他并未出仕柳羲,顶多是私人交情罢了。臣没有言明方直之事,只是不想主公生出误会,误伤方直。”到了这一步,吕徵仍旧镇定自若,一点儿没有被人揭穿的窘迫和慌张,他甚至还能气定神闲得在安面前侃侃而谈,一字一句为自己开脱,“再者,方直之事,臣从未刻意隐瞒。主公信不过臣,难道还能信不过花渊?他知道方直这事儿,但他未告知主公,究竟出于什么考虑,主公为何不深思一番?”
  说出这话,吕徵都忍不住嘲讽自己了。
  他与花渊各种不对付,这会儿却要将对方拉出来当挡箭牌才能打消安的怀疑,着实可笑。
  “他知道方直找过你?”
  安眉头轻皱,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花渊的事情。
  吕徵点头,“是,花渊上府的时候,方直还在府上,但他并未说什么。”
  花渊这面挡箭牌挺好用,安心头的怀疑果然打消大半,原先的念头也开始动摇了。
  安缓和脸色,吕徵却忍不住闭上眸子,不看对方的反应,更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望。
  安自言自语道,“他为何不与我言明?”
  “兴许他是认定方直无害,兴许是觉得臣对主公的忠心无需置疑,亦或者……他觉得这是臣的把柄,留着日后有用处。”吕徵说到此处,面上的讥诮越浓,“主公以为是哪一种?”
  吕徵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甚至有些当面责问安的意思,听得后者暗生不满。
  “少音这是埋怨我了?”
  安明知故问,吕徵闻言,心下冷笑。
  埋怨?
  他吕徵受了这么多委屈,搁在安眼中居然只是“埋怨”的程度?
  他现在是懊悔自己当年眼瞎了,哪怕是姜姬那个不靠谱的薄情女人也比安靠谱。
  安不愧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能坐享齐人之福,左手搂着花渊,右手搂着吕徵,两位谋士手拉手当好兄弟,为了他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切私人矛盾都要靠边,不能因私废公。
  他道,“方才听你所言,你对花卿误解颇深。他与你皆是光明磊落之辈,秉公持身,怎么会用不入流的把戏陷害同僚?我是听闻你们二人私下不合,但未曾想到会形同水火。少音,你与他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形同唇齿。唇齿虽有磕绊,但也是互相依存、互相扶持……”
  吕徵:“……”
  安不会说话能别说了吗?
  他快被对方的比喻恶心吐了,鬼踏马跟花渊形同唇齿!
  罢了罢了
  有了安这个绝世大渣男的衬托,姜姬这个渣女都能自称心头血、白月光了。
  吕徵道,“主公当真不知臣与花渊的矛盾?”
  安拧眉道,“偶有听闻,但我以为少音不是那种因为私仇而耽误公事的人。”
  吕徵先前树立的个人形象过于光明高大,不仅是安,其他人都理所当然得认为吕徵为了公事能牺牲私仇。浑然忘了,吕徵是人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做不到大公无私。
  吕徵听后,心情格外疲倦。
  哪怕安中年落难,但早年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刻骨髓。重新起复后,他忘了战战兢兢做人的感觉,找回了高高在上的士族底气,浑然忘了什么叫“顾忌”,更不会体谅吕徵的苦衷。
  安刚才那句问话就十分欠妥当。
  明晃晃指责吕徵因私废公,故意跟花渊过不去。
  吕徵掩下内心的失望,躬身拱手,语调平静道,“柳羲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陷害臣,挑拨主公对臣的信任,臣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此为臣之过错。方直之事,的确是臣考虑不周。为了避嫌,臣愿自我禁足,交出手上军务兵权,待水落石出,还臣清白再行打算。”
  安一听这话就懵逼了。
  他的确是向吕徵兴师问罪,但说开之后,他心里的天平又倾向吕徵,懊悔自己的多疑。
  偏生吕徵将话都说绝了,根本不给他台阶下。
  不管安怎么想,吕徵是懒得揣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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