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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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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出现的时机相当巧妙,前后夹击不说,还以暴力打散了聂军军阵,让大军彻底混乱起来。见状,卫応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咬紧的后槽牙因为剧烈的心绪起伏而颤抖。
聂军专心怼眼前的敌人,因为两军交锋僵持不下,他也没有怀疑敌人还有余力分兵埋伏。
谁能想到敌人会这么狠辣隐忍,眼瞧着湛江关被破了都没亮出这张底牌,非得将聂军引入湛江关,两军交战之后才打出这张绝杀底牌?这份隐忍能耐,卫応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尽管被敌人前后夹击,聂军阵脚大乱,卫応也没有就此放弃。他试图带兵突围,奈何亓官让等人铁了心要将聂军留下,不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这场杀戮便从天光乍破持续到了日暮黄昏才堪堪停歇。一场鏖战,败掉了聂军近二十万兵马,最后仅有两三万残兵逃了出去。
这伙残兵运气不好,撤退的时候还倒霉撞见带兵归来的姜芃姬,又被一顿狠削。
姜芃姬带兵归来,直播间五百万咸鱼还在嘻嘻哈哈,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湛江关全是血,原先还算巍峨的城墙变得坑坑洼洼,每一寸墙壁都被敌我鲜血浸染。
姜芃姬仿佛没有瞧见这些,径自骑马过了城洞,入了湛江关。
滴答!
滴答!
咸鱼们骇然发现地上坑洼的地方积蓄了猩红的血,大白的马蹄踩进浅坑总会溅起血渍。
偷渡非酋:主播,昨天晚上是……下雨了?
扣着脚吃饭:看着……不太像是下雨的样子……
咸鱼们小心翼翼地发言,有些情绪感知敏锐的咸鱼还发现今天的主播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让他们爆发来自天堂的求生欲,一个一个噤若寒蝉。
举个例子,大概就是“低气压”?
光是看着她都会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得人心头闷闷的,喘气都觉得费力。
鬼才郭奉孝:哪里是下雨了,分明都是血。昨晚湛江关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聂军又跑来偷袭了?主播你可真是不地道,昨晚就应该开个直播啊,错过好可惜。
咸鱼们嘴上抱怨,姜芃姬不是头一次偷偷吃“独食”了,以前很多次重要的战役都是半夜发生的,偏偏她不肯开直播。这导致许多咸鱼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天翻地覆了。
姜芃姬捏紧了斩神刀,眼睛微阖,没有理会咸鱼们的聊骚弹幕。
再往前,咸鱼们瞧见许多士兵正搬运尸体、清扫战场,断肢残骸刺激着他们的眼球。
满目皆是疮痍,一具具尸体铺满了目光所及的地方,死状不一,有些尸体还冒着火。
饶是咸鱼们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会儿也有些承受不住,还有人直接扭头吐了。
柏宁骑马跟在她身后,干涩的眼睛布满血丝,目光从那些尸体上掠过,蓦地生出些感慨。
“这一仗,不知算是大胜还是惨胜……”
分明是敌人牺牲的兵马更加巨大,几乎算得上全军覆没了,但己方也折进去四五万兵力。
姜芃姬神色冷漠地道,“不管是大胜还是惨胜,终归是胜利了。”
柏宁苦笑道,“主公说的是,末将只是一时感慨,这乱世……这般场景还要重复几次?”
他的伤势比较重,后来经过军医紧急治疗,倒是没多大危险,但也要好好修养一两月。
别看他还能稳稳当当骑着马,实际上也是硬撑。他又不是铁打的,连续作战超过二十四个时辰,不眠不休,还受了伤、失了血,普通人早就撑不住。呵,自家主公根本不能算是“人”!
“奉敬如何了?”姜芃姬问了一句。
柏宁笑道,“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末将那一代那么能吃苦,奉敬才受了多大的伤,居然趴下了。军医回禀说是情况不大,但伤得深,需要好好静养两月,伤口要注意养护,不然会溃烂。”
姜芃姬道,“蹲在营帐静养两月也好过战场上没了命。”
柏宁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与秦恭又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当时没有发现,但战事停歇之后再思量一二,他们也能琢磨过来。整个布局的细节他们猜不出来,但大致的走向还是清楚的。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主公连同他们三万兵力都是丢出去的诱饵。明白这点,柏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也没立场说什么作为主公的她都将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押上去了,柏宁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莫说还捡回一条命,哪怕命没了,以五万换敌人二十万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柏宁暗暗叹了一声,突然啐了一口,暗骂道,“这破乱世!”
姜芃姬就当自己没听见。
第1545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八十三)
没有亲眼见到主公归来,亓官让心里始终不安心。
见了活生生的姜芃姬,这才长松一口气。
关于这个将计就计的布局,亓官让起初是建议秦恭柏宁统兵,私下告知二人计划。
不过自家主公不肯,非要亲自带兵,问她理由,她只是沉默不语。
亓官让感觉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主公是幸福又痛苦的事情。
有这么一个默契的主公很幸福,但主公总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又很痛苦。
“战况如何?”
姜芃姬犯下马背,抬手抚摸大白的马鬃,对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喘气有些厉害。
大白是顶尖的战马,但也不是铁打的,驮着姜芃姬打了这么久的仗,体力消耗极大。
亓官让粗略说饿了一下情况,整体数据和姜芃姬最初接到的战报没太大出入。
除了那一小撮败逃的残兵,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虏了,死伤极其惨重。
亓官让道,“经此一役,聂氏再无翻身的机会,我军攻克中诏的良机近在眼前。”
算上聂良活着的时候损失的兵马,聂氏出兵湛江关,前前后后损失了二十六万兵力。
这些兵力都是聂氏的家底,一下子赔光了,聂氏这回连开裆裤都不留下呢。
中诏境内大小诸侯林立,但真正有能耐与姜芃姬对垒的只有聂良。
谁料聂良死得早,紧跟着又是一场场打败,最后一役输掉了裤裆。
换而言之,攻陷中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一想到自家主公的手要伸到中诏这块大蛋糕身上,亓官让便激动到颤栗。
“中诏?”姜芃姬抬手揉了揉额头,手心却摸到早就干涸的鲜血凝块,她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放下手,略显倦怠地道,“中诏的事情先搁置一会儿,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亓官让仔细瞧她,发现姜芃姬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仁也有些泛红,看样子真是倦了。
“如此,那便遵照主公的意思,暂且休整一番,让中诏自个儿内斗一阵子。”
姜芃姬唇角勾起勉强的弧度。
“对了,有个俘虏……主公可要看看?”亓官让道,“主公就不好奇子孝怎么不在?”
姜芃姬道,“那个俘虏与子孝有干系?难不成还是他大兄卫応不成?”
亓官让笑道,“主公还是那般厉害,一猜即中,正是卫応。”
姜芃姬攥紧缰绳,倏地想到什么,口吻淡漠地道,“明日再瞧吧,今日实在是累了。”
亓官让似乎明白了什么,叹道,“诺。”
二人没有说得清楚,但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姜芃姬不可能招揽卫応,不是她魅力不足,而是卫応和聂良绑定,只能销毁不能交易转移。
她说不想去瞧卫応,不过是想留出一夜让卫慈和卫応好好聚一聚,
明日如何,卫応是生还是死,只看卫応自个儿怎么想了。
姜芃姬匆匆说了两句话,关了直播。
她去附近的井打了一桶水,神色漠然地发现井水也是红的,顿时没了洗漱的念头。
亓官让倒是细心,派遣士兵去一二里外的地方给她打了一桶清水。
姜芃姬也没让人去烧水,直接用凉水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发涨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你的阿爸:你的眼睛……
姜芃姬冷着声音道,“什么?”
你的阿爸:我原先以为觉醒的后遗症对你影响不大,似乎猜错了。
姜芃姬用水面当镜子照了一下,发现原先浅褐色偏黑色的眼仁泛着些许的红色。
“无妨,推说自己得了红眼病就好。”姜芃姬想得很开。
你的阿爸:记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姜家的先祖基因很暴力,你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知道,不用你再三提醒。”
姜芃姬用干燥的布巾擦拭湿发,倏地问了一句。
“我记得老首长早就说过离开联邦,为什么你会对联邦的计划布置这么清楚?”
你的阿爸:好歹也当了百多年的军团长,联邦的机密档案我看的可比你多。
姜芃姬笑道,“老首长谈恋爱了?”
你的阿爸:什么?
这个话题跳跃得有些大。
姜芃姬道,“第七军团是第一作战先锋军团,必要时牺牲小部分利益,这是您教我的。昨天却又跟我说那些话,我倒是有些诧异了。老首长这是谈了恋爱当了小女人,心思都软了?”
你的阿爸:啧,姜小九胆子肥了,连我都敢调笑了。
你的阿爸: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心态改变也是正常……是我严苛了。
姜芃姬看后沉默不语。
这一晚抄了一晚上的清心咒。
这东西还是卫慈教她的,心情烦乱的时候多抄抄有助于定心宁神。
与此同时,卫慈兄弟那边的气氛很僵硬。
卫慈勉强算是卫応带大的,小时候的启蒙也是他手把手教导的。
在卫慈心中,卫応如兄如父,比父亲还要像个父亲。
前世两兄弟没有阵前对垒的机会,如今实现了,最后却是个这么个局面。
“为何……大兄在阵前不肯撤离?”
卫応算是聂氏核心人物了,若是要撤退,他肯定是众人保护的对象,结果却被俘虏了。
与其说运气差,倒不如说卫応就没有逃回去的打算。
“倘若你是为兄,你有颜面回去?”卫応反问他。
卫慈语噎。
卫応道,“子孝打小就聪明机灵,你这回应该不是来劝降的。”
他用的是陈述句,口吻笃定。
卫慈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聚,光善公灵前也只是匆匆一面……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他了解大兄的脾性,劝了也是白劝,对方的立场和选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掰过来的。
卫応道,“可。”
桌上的蜡烛燃了大半,卫応突然问卫慈,“你可还怨憎父亲?”
卫慈因为八字和克死生母的事情,童年过得极其不幸,这也有父亲漠视的责任。
卫慈避而不谈,含糊地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卫応道,“家中男丁虽多,可立得住却少。往后……家中一切事宜还要麻烦你照看了。”
卫慈手一顿,轻声道,“小弟不会让外人欺负他们,自会多多照看。”
当然,仅限于此了。
卫慈不想重演上一世的旧戏,若扶持卫氏,树敌不说,还辜负陛下、主公前后两世的信任。
第1546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八十四)
毕竟是亲兄弟,哪怕分离多年,卫応还是很了解自家弟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
卫応瞧着很是憔悴,平日总是打理整齐的鬓发都出现了灰白色,满脸皆是化不开的倦怠。
卫慈忍不住道,“话虽如此,但小弟所做也有限,若是越界了,怕是力有未逮。”
卫応明白自家弟弟指的什么,失笑道,“这么多年以来,你未受太多族中给予的恩惠,如今还能顾念家人、愿意帮扶一二,实属不易。为兄也不是厚颜之人,哪里会要求你做什么?”
当年的事情对卫慈的伤害的确太大了。
因为八字,众人便将克死生母的罪名摁在刚出生的卫慈身上,父亲也因此对他产生嫌恶。
这番嫌恶直到卫慈十一二岁才慢慢释怀,可那时候已经迟了。
因为父亲的漠视和亲眷的冷眼以对,卫慈的童年过得不可谓不辛苦。
众人忽视他到什么地步?
卫応外出游学归来,发现本该启蒙两年的弟弟却连个字都不认识,显然无人记得启蒙之事。
他特地去寻父亲说了这事儿,父亲才后知后觉给卫慈请了一个不咋地的西席。
卫応不忍天资卓越的弟弟被糟践,只能亲自上场,白天跟西席学习基础,晚上回来开小灶。
奈何卫応也是个少年郎,精力才学有限,最后辗转将弟弟送到了渊镜先生开设的私学。
历数卫慈的童年,启蒙推迟两年还算是小事儿,最严重一次还威胁到他的性命。
因为仆从伺候不尽心,卫慈感染风寒,高热两天才被人发现,众人却以为是寻常发热,请来的郎中医术寻常。卫応回府发现弟弟都要烧傻了,连忙将人送到杏林圣手那边捡回一条命。
深知这些陈年旧事,卫応也没办法开口要让弟弟为家族如何付出。
再者,卫慈是个一言九鼎的脾性,既然答应说要照拂家人,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兄长——”
卫慈望着卫応,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喉间梗着什么。
卫応了解自家弟弟,卫慈何尝不了解自家兄长呢?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卫応的脾性都没怎么改变,前世因为挚友早亡而抑郁而终,今生怕是……思及此,卫慈便觉得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心头只剩无力,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応倒是看得很开,他道,“你莫不是想劝我苟且偷生地活着?”
他连“为兄”这个自称都不用了,烛光映照下,眉宇间多添了几分郁结。
卫慈搁在双膝上的手攥紧衣摆,艰难道,“兄长何不多想想大嫂和侄子侄女他们……”
尽管他不喜欢用亲情血缘绑架兄长,但若能让他活着……哪怕是活着也好……
卫応眸光带着几分温柔,心下暗叹。
“你应当明白为兄的选择。”卫応神色未变,眼底隐隐有些留恋,“你的大嫂,你代为兄写一封放妻书,让她寻个良人再嫁就好。为兄这个情况,哪怕是活下来了,对她而言也只是折磨,白白耽误她的人生。膝下儿女,除最年幼的一个,其余都能自立门户,倒是不太担心。”
卫応膝下三子两女,最小的那个已经开始启蒙念书了。
卫慈唇瓣翕动,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自家兄长居然连这些都打算好了。
“大嫂怎会答应——”
越说越小声,听着底气不足,因为卫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前世的卫応和大嫂是少年夫妻,他们与这世上绝大部分夫妻一样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不认得,婚后各司其职。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朋友。聂良死后几年,兄长身体越差。之后大哥不足五十便去了,大嫂沉默了两日便释怀,言谈之间似乎卸下了什么重任。
【他害人不浅。】
之后,卫氏势弱求上门,卫慈在朝中又说得上话,便思忖着帮扶大兄一家。
兄长膝下三子两女,除了长子略显平庸,其余二子倒是不错,若是历练一番,未来可期。
卫慈与大哥一家走得比较近,逢年过节也会去探望寡居在家的大嫂和几个侄子。
闲谈间,他听说大嫂尚在闺中之时有个关系不错的青梅竹马,不过那人在去岁寒冬逝世了。
紧跟着没几天,大嫂也病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如今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妪了,还怕人说三道四讲闲话?】
卫慈上府探望才知这事儿,大嫂倒是没有隐瞒。
大嫂在卫応死后不久寡居在家,那位青梅竹马也是丧妻多年,二人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又有了联系。对方似乎余情未了,不过大嫂却觉得年事已高,一大把年纪再嫁十分丢人。
再说了,她的孙子都一个一个去书院启蒙,她总要为孙子的名声着想。
拒绝几次,那位青梅竹马等了几年病逝了,大嫂知道消息,一时想不开,郁结于心也病了。
【他卫子顺早就没有求生之志,明说便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何苦耽搁拖延这么多年?】
【当真是害人不浅。】
卫慈沉默听着,没有指摘什么,这事儿的确是自家大哥不地道。这一世大哥的情况比上一世还糟,哪怕这次“苟且偷生”了,依他的脾性,怕也活不多久,活生生要将自己郁结而死。
卫応不知道自家弟弟想什么,问了一句,“你如今可是婚配了?”
卫慈啊了一声,不知兄长的话题怎么额就跳到这里。
“还未。”
卫応问他,“因为自身原因还是别的?你总该有个孩子延续香火。”
兄弟之间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卫慈又不想搪塞他,便老老实实交代一部分。
“不是自身原因,小弟的确有心悦之人,只是碍于情况,无法婚配而已。”
卫応脑洞再大也想不到自家弟弟跟死对头勾搭成奸了,还以为卫慈心悦的人是个有夫之妇。哪怕他是当哥哥的,他也不能支持自家兄弟去强抢人家的老婆,因此这个问题就尴尬了。
第1547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八十五)
“你自小就有主见,为兄也不好强迫你。只是香火之事,总该要重视的。”
卫慈明白兄长的意思了。
前世和今生,自家兄长都曾向他安利,让他去过继侄儿。
卫応对卫慈极好,上辈子没少给他安利相亲,最后没辙还想让他过继一个,免得老无所依。
“多年之前跟你提过一次,你不应,如今也是而立之年了,总不能再为个有夫之妇耽误。”
小儿子没人照应,卫慈也因为喜欢有夫之妇不肯成婚没孩子,倒不如过继侄子,两全其美。
卫慈:“……”
自家兄长的脑洞依旧那么大。
“大嫂的放妻书,小弟会帮忙代写。若是大嫂愿意再嫁,小侄儿便接到身边抚养,若是不愿再嫁,小弟也会派人多多照拂他们。”卫慈诚恳道,“过继之事——怕是不太妥当。”
卫慈都明确拒绝了,卫応也不好继续强卖这份安利。
他们默契地忘了之前的话题,倒是谈起了以后的局势。
姜芃姬赢了,聂氏大败又伤筋动骨,不出意外,这天下就是她的了。
卫応私底下也研究过姜芃姬,多少能推测出她往后的执政风格和用人路线。
作为兄长,卫応自然是祝福自家兄弟的,因为卫慈选对了人,未来的开国勋贵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不意味着卫慈往后仕途就一帆风顺了,潜在的危机可不少。
卫応趁着最后一夜的功夫,好好给弟弟上一节课,让他别踩雷了。
这番谈话的重中之重就是士庶之争,姜芃姬明显是扶持寒门的,但又没打算彻底放弃士族,二者立场不同,利益存在纠葛,往后必然会成为隐患。卫慈若想安生,最好别掺和进去。
说到这里,卫応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汴州卫氏的人,子孝最好少接触,若是断了往来更好。”
卫慈很惊诧,似乎没想到这话会从兄长口中说出,“为何?兄长是担心……”
卫応道,“担心你被人卖了还给他们数钱。”
卫慈手一顿,险些没有端好手中的茶碗,他压下心慌,问道,“为何这么说?”
卫慈兄弟所在的琅琊卫氏是中诏汴州卫氏的分支,因为家族落魄才不得不搬回中诏。
若是没记错,兄长前世与主支那边的关系不错,怎么今生却提醒他要防范?
卫応道,“汴州士族以聂、卫二家独大,家大业大便少不了争斗,卫氏内斗虽不如聂氏那般肆无忌惮,但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谁没个野心呢?卫氏的野心可不仅仅是在汴州称王称霸,他们也不可能任由寒门坐大,踩到他们头上撒野。你走到今日不容易,担心你会被利用。”
日后,姜芃姬真的一统五国,士庶之争必然会被摆到明面上。
卫慈算是士族中人,背后还有个卫氏,若是他不想办法明哲保身,迟早会惹一身腥臭。
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卫氏断开关系,当个只忠于上位者的纯臣,不参与内斗,方能屹立不倒。
卫慈越听手越抖,他前世与卫氏的确走得比较近。
他努力提拔、培养可用的卫氏人才为朝廷效忠尽力,一来能效忠朝廷、报效帝王,二来也能挽救势力衰颓的卫氏,不过……这搁在旁人眼中便是结党营私了吧?朝中有些人精是知道卫慈身份的,例如亓官让、丰真他们,卫慈这一举动的的确确是踩了雷,无怪乎会被算计。
除此——
卫慈垂下眼睑,一个让他浑身冰冷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
当年唆使卫琮的小人究竟是谁?
卫慈以为是以聂氏为首的士族权贵,如今一想,他似乎猜错了。
有能耐将手伸得这么长又不引起卫慈的注意,一点点影响卫琮的,似乎也只有卫氏了!
卫琮若是上位,卫氏不是得利最大的?
卫琮自小就被卫慈当做名士雅儒培养,根本没有点亮政治斗争技能。若是踩着储君姜琰上位,他能当好一国之君?朝野上下那么多跟着陛下打天下又超长待机的老臣是他能玩转的?
为了坐稳皇位、平衡朝野,最后卫琮还是要依仗卫氏,直至被架空成傀儡皇帝。
若是野心再大一些,杀了卫琮取而代之,亦或者将卫琮未来的子嗣掉包——
不声不响的,这天下就顺利易主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卫慈的推测,真相如何已经无法考据。
“兄长的叮嘱,小弟铭记于心。”
卫慈眉头舒展几分,显然是将卫応的提醒听进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卫応吐出一口浊气,许久未曾阖眼歇息,眸子干涩布满了血丝。
“请吧。”
士兵说姜芃姬召见,卫応弹掉袖上灰尘,哑声道,“劳烦带路。”
要说心情最复杂的人,必然是卫慈。
聪慧如他,自然知晓兄长的选择,他不忍亲眼看着兄长走上死路,但又不能躲在一旁,连最后一程都不送。一番挣扎,他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帅帐,瞧着神思不属,恍恍惚惚。
卫応见了姜芃姬,不跪不拜连作揖都没有,立在距离她两丈的地方直视她的眼。
姜芃姬也没和他计较,直奔主题道,“你可想好了?”
卫応道,“是。”
姜芃姬又问,“不愿归顺?你可知道我的脾性,不愿归顺是个什么下场?”
“自然是知道的,顺者昌逆者亡,不外乎这六个字。”
卫応笑了,一派从容,他并非怕死之人,当然不惧姜芃姬的威胁。
姜芃姬还想试一试,给他一个承诺。
“你若归顺,我必不会为难你。”
这么说,不是为了卫応这个人,仅仅是为了卫応的身份——谁让他是子孝的兄长呢?
“无需多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芃姬自然不会再阻拦卫応。
岂料卫応却道,“有个心愿,不知兰亭公可愿成全?”
姜芃姬正想着给卫応一个痛快,留他全尸,没想到卫応还会提什么心愿。
“说吧。”
卫応道,“可否死在您的手中?”
话音刚落,在场数人变了脸色。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一份份杀青便当变成了一排排的惊叹号。
第1548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八十六)
【你的便当】:卧槽!这人真坏,主播要是答应杀他,让慈美人日后如何自处?
【同同的丫头】:啊,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卫応是失败者就该引颈就戮,但也不能是这种方式吧?死在谁手里都行,但不能是主播啊,她用了十年时间煮熟一只青蛙,容易嘛!
【墨星幽】:主播真要是亲手杀了卫応,哪怕这是卫応自己求死,日后慈美人心里也会有一根刺吧?卫応这人心忒坏了,他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这么做是想逼死自家亲弟弟!
【喵喵喵】: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大家长棒打鸳鸯最狠的手段。
咸鱼就是咸鱼,根本正经不了多久,话题一下子就歪了。
【风华花满楼】:除了那些爱情至上的恋爱脑白莲花,没有谁会不在意恋人手上有自己至亲血仇吧?网络虐文里面,男主杀光女主全家都能达成HE结局,但这毕竟不是现实——
咸鱼们忐忑地看着,一个一个为姜芃姬和卫慈揪心。
他们追了这么多年直播,自然清楚这两位的脾性,全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
姜芃姬望向卫応的眼神带着几分杀意,左手摁在腰间的斩神刀刀柄上,指节微微发力。
内心掀起海浪,面上却镇定如初,她问卫応,“你为何提出这么一个请求?”
卫応道,“死于寻常刽子手,倒不如死在兰亭公手下,倒也是份荣耀。”
姜芃姬冷笑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卫応冷静地反问他,“不然呢?兰亭公以为是什么原因?”
营帐内的气氛异常凝固,弥漫着尴尬又令人窒息的气息,亓官让等人更是忍不住用余光瞥向面无人色的卫慈,隐隐有些担心。自家主公和卫慈勾搭成奸,这是不少心腹心照不宣的默契。倘若卫応真的死在主公手上,卫慈那边……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怕是要难受的。
姜芃姬这边没有回答,跪坐端正的卫慈更是攥紧了衣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素闻兰亭公武艺高强,堪称当世第一悍将,手中长刀刀下亡魂无数。”卫応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子功夫的事儿,兰亭公连这都吝啬?亦或者,在下卑贱至此,不配脏您的手?”
咸鱼们揪心地看着,恨不得爬进屏幕帮姜芃姬宰了卫応。
反正都是死,死在谁手里有什么区别?
阎王爷可不计较这个,难道说死在刽子手的低人一等,死在姜芃姬手里的高人一等?
说卫応不是在故意找茬,恐怕五百万条咸鱼都不相信。
气氛僵硬了,帐内众人隐隐有种度秒如年的错觉,直至卫慈口中溢出一丝痛呼。
他面色苍白地向姜芃姬告罪,后者看他脸上青黑的眼圈和眼袋,心下软了一分。
“为了筹谋此战,子孝也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姜芃姬的声音很平静,卫慈双唇血色全无,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摇晃,不知情的人真以为他修仙太久了,身子扛不住。某个小将抬手扶了一把,发现卫慈的手臂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主公,军师怕是累得很了,末将先带他回营帐歇着?”
卫慈的面色苍白得厉害,双脚虚浮无力,大有随时软倒在地的可能。
若无人将他搀回去,真怕他半路跌个跟头,摔出个好歹。
姜芃姬左手搭着刀柄,双眸却冷漠地望向卫応,对方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
“去吧,记得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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