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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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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以为这个不自量力的农家小子要跪,谁晓得两军决战前几日突降暴雨,堤坝崩溃,淹了两岸无数生灵,敌军诸侯因为扎营地势比较低,这就遭殃了,粮草辎重全被打湿发霉。这还不算惨,决战前夕更有流星数千万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精准无比砸中营寨,死伤无数。
  神一般的操作。
  因为这桩事情,北陈皇室亦被成为“神眷后裔”,延续三百六十七年间还有数桩巧合神迹,每次都将作死的北陈皇室续命一波。北陈末年,皇室又作死,弄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各地势力纷纷造反,北陈皇室也被灭了。
  不过
  灭掉北陈皇室的诸侯势力死得极惨,全家上下、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没有一人善终。
  民间百姓传闻北陈皇室果然是“神眷后裔”,这天下就合该是他们的,抢夺他们天下的诸侯,哪一个有好下场?最后,十六国乱哄哄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北陈皇室后裔脱颖而出?
  如今,姜芃姬身上的神话色彩似乎有北陈的影子,这让人心里打鼓。
  “难不成……河间柳氏祖上还有北陈后裔的血统?”
  有人与聂良一样想到了这桩历史,讪讪开口打破凝重的气氛。
  卫応神色一厉,呵斥道,“胡言乱语,你这是要动摇军心?”
  那个文士连忙低下头,嘴上说着请罪的话,心里却不这么想。


第1502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四十一)
  卫応冷笑道,“倘若北陈皇室如此遭上天眷顾,如何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北陈被灭的时候,十几个皇帝的帝陵都被愤怒的百姓挖了砸了,棺椁里头的尸骨还被拖出来鞭尸,各种随葬品更是被抢了个干干净净。北陈皇室后裔除了黄嵩那一支逃遁了,其他人可没一个好下场。这算“神眷”?神鬼之说,不过是那些愚蠢的百姓杜撰出来吓唬自己的。
  卫応如此说服自己,他也试图用这些话去说服旁人,聂良听后沉默良久。
  他讥讽一笑,冷漠道,“不管柳羲用了何种妖术演这么一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聂军上下几乎丧失战意,士兵只晓得转身逃跑,人挤人、人踩人,乱作一团,毫无秩序。
  这导致敌人死伤没几个,他们损失了四万。四万伤亡,几乎没有一点儿像样的反抗,宛若羔羊一样抱头待宰,敌人只需重复挥刀的动作。思及此,聂良本就发青的面色更添三分死寂。
  “报——”
  正在此时,传令兵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卫応可不敢让聂良直接看战报,免得又是个坏消息,气坏聂良的身子。
  “你且瞧了,再告诉我。”
  聂良明白他的眼神,唇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与其说是信任卫応,倒不如说是为了安抚他。
  因为自个儿这个破败的身子,卫応已是惊弓之鸟了。
  卫応取来密报细瞧,众人暗中用余光瞧他的脸色,借此猜测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一看到卫応眉头皱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样子,他们便知道坏菜了,绝对是坏消息。
  聂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示意卫応将密报给他。
  管他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总是要知道的。
  “主公——”卫応头一回抗拒,举止僭越,“这消息——”
  他欲言又止,聂良也不强求,便道,“你不给我瞧,那你转述,难不成还有更糟的消息?”
  卫応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
  “柳羲派遣帐下大将符望讨伐杨涛,不多时,有人自称山鬼,向其敬献造船神术。”
  他们本就压力山大,全军上下人心惶惶,不敢与上天钦定的天命之子对抗,如今又出来一桩“山鬼降世授予造船神术”,对于聂良等人而言,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但——这还没完。
  聂良撑在席垫上的手用力抓紧,努力压下胸口升腾的剧痛,额头青筋暴起。
  他缓了一会儿,众人发现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球似乎要脱框而出,极为吓人。
  “还有呢?不止这一桩事吧?还有什么,直接说来,我难道还能被她气死不成!”
  聂良多了解这位挚友啊。
  倘若只是这么一桩坏消息,他怎么会红了眼眶。
  “主公……”卫応唇瓣翕动半晌,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了,他近乎哽咽着道,“密报说……神人入梦,告知柳羲……告知柳羲,直言主公寿数不足一算,不足为虑……”
  人之寿数,十二年为一纪,一百日为一算。
  聂良瞪大了眼睛,仿佛搁浅窒息的金鱼,胸口急促起伏,呕出一口红黑色的血。
  众人被吓得不敢吱声,卫応与聂清连忙上前搀扶,没想到二人都被聂良一手挥开。
  聂良力气之大,仿佛不是病重之人,但不少人都担心这是回光返照之相。
  挥开二人,聂良倏地扬天大笑,抬手高指帐顶,声音嘶哑地叱骂道,“什么死老天,倘若命运天定,这会儿便夺了我的寿数啊!人定胜天,纵使是柳羲又如何!她又如何!”
  聂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眉宇间隐隐有疯癫之态,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卫応看着好友这般,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至今还记得初见挚友的场景,清仪无双,雅态盈容,身穿玄色儒衫,外罩薄衣,头戴头戴漆纱笼冠,略薄的唇带着令人观之可亲的浅笑,隐隐又带着疏离……标准的士族子弟。
  如今——
  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形容枯槁、神态癫狂的模样?
  正思索着,耳边听到聂清一声大喊,似杜鹃啼血,听得他心中一紧。
  抬起头,卫応瞧见聂清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接住向后仰倒、面色死寂的聂良。
  卫応一瞬不瞬地睁着眼,周遭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渐渐远去,那一声声“主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模糊声音……聂清痛哭呼唤父亲、一众同僚俯在地上声声啼血……
  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
  卫応双膝一软,瘫在地上。
  一夜过去,姜芃姬派出去的斥候发现聂营上下挂了缟素,众人神色哀泣,连忙将消息传回。
  姜芃姬正在吃早饭,今天的早膳是掺了肉沫的肉包子,整整十五个,一个包子有壮汉拳头大小。寻常男子吃三个就差不多饱了,姜芃姬连吃十五个,还喝了三大碗放了虾皮的紫菜汤。
  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姜芃姬拍拍平坦的肚子,拿起帕子随手抹了嘴。
  “说罢,又有什么消息传来?”
  姜芃姬最讨厌吃饭前后有军情,好消息也就罢了,坏消息会破坏她胃口。
  士兵道,“昨夜三更时分,聂良病亡,聂营上下哀哭一片,全军缟素,连夜挂起白幡。”
  姜芃姬听这消息愣住了。
  “不是——聂光善有这么脆弱?这位兄弟便当领得够速度啊,赶着杀青呢……”
  直播间炸锅了,姜芃姬也连忙将食案推到一边,急忙召集众人商议。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也整日整夜盼望聂良领便当,但真领便当了,总觉得像做梦。
  这位仁兄这么就死了?
  坐在角落旁听的丰仪、孙兰暗中嘀咕——死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气死的。
  这下子可好了,自家主公睚眦必报的形象彻底名流史册了。
  一想到前阵子记录的主公言行,丰仪总觉得自家主公会被后人黑出翔。
  卫慈问道,“聂营当真挂起白幡,全军缟素?”
  姜芃姬道,“子孝这么说,难道怀疑有诈?”
  卫慈不敢肯定,聂良这人奸诈得很,但他的身子又的确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
  于是,卫慈道,“倒也不是怀疑,只是聂良病逝,我们总要派人去吊唁。”
  姜芃姬:“……”
  子孝,你认真的嘛?
  会被打死啊!


第1503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四十二)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聂良的死……似乎与我有那么丁点儿关系,这时候派人去吊唁,人家怕是不领情,多半会以为我们是过去耀武扬威的。”姜芃姬觉得派谁过去都是送死的节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屁,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是随时能打破的,哪个傻瓜会死守啊。
  不止姜芃姬和帐下文武觉得刺激,咸鱼们更是被惊得忘了吃早饭,一小撮萌聂良颜值的颜狗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诸如“聂良之死”、“聂良被主播气死了”的话题也冲上热门。
  听到姜芃姬开头这话,不少咸鱼呵呵冷笑。
  【茶韵悠长】:什么叫“有那么丁点儿关系”?看样子,主播心里是半点儿AC数都没有。
  【偷渡非酋】:也不能这么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聂良本身身体就不好。以前慈美人不是还爆料说过聂良被人投毒了么,似乎还是聂氏内部的人干的,聂良又不肯静养歇息,余毒让他寿命大减。后来还说聂良寿命不过半年……现在死了,主播只能算催化剂而不是主因。
  真正害死聂良的人是最初投毒的凶手好么,姜芃姬顶多算个从犯。
  【总有刁民想害朕】:唉,好歹也是中诏诸侯,这么就跪了,还真是让人唏嘘呢。
  【虚幻之城】:得了吧,死在主播手中的人命还少了么,诸侯又怎么样。
  有的咸鱼感慨聂良死得可惜,有的咸鱼庆祝姜芃姬距离一统天下又迈进一步,还有咸鱼关心吊唁。不管聂良的死因是啥,外人都以为他是被姜芃姬气死的,派人去吊唁就是送人头啊。
  姜芃姬也知道这点,怎么可能派人去吊唁?
  万万没想到卫慈会在这个时候和她唱反调,出于对对手的尊敬,吊唁还是要去人的。
  姜芃姬道,“死我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难不成各个都要去吊唁?”
  反正她是不同意的。
  不管实力如何,从身份上来说,聂良与姜芃姬是同级的。
  她要真派人去吊唁,使者的身份不能低,选谁她都不愿意。
  卫慈自动请缨,气得姜芃姬一连瞪了他好几眼,无论卫慈说什么她都不肯应。
  “主公,吊唁是一回事,确认聂良真正病逝又是另一回事,倘若他真诈死呢?”
  姜芃姬道,“那就等个三五月,反正他的身子早就破败了,迟早要见阎王爷。”
  卫慈只得叹气,姜芃姬执拗他也执拗,这种关系大局的问题谁也不肯退一步。
  最后,姜芃姬被气得拂袖离开,只剩众人面面相觑。
  亓官让平静低语,“你还真是胆大,主公明显是想护着你不去冒险,你竟不领情。”
  卫慈苦笑道,“主公的心意,慈如何不知?只是,聂良病逝,无论真假,主公若没点儿表态,怕会惹来诟病,这对主公名声不利。聂良病逝的时间正是聂军军心大乱的关头,于情于理,他们都不敢在群龙无首的时刻斩杀使者。总不能为了一时意气,配上二十余万大军性命。”
  亓官让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原是如此,你倒是想得周到,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正因为看穿其中的门道,所以他才有信心请缨。
  卫慈又道,“还有另外一点,慈的兄长卫応是聂良心腹……”
  亓官让薄凉道,“倘若让是你家大兄,准叫你有来无回,免得放虎归山成了祸害。”
  卫慈笑道,“家兄性情与文证不同,他万般皆好,唯一的弱点便是将情谊看得太重。”
  倘若不是这点,卫応前世也不会倾尽全力保护聂良嫡子。
  前世的局面与现在大不同,聂氏的聂良早几年就病逝了,独留儿子聂清成了几个长辈的眼中钉、肉中刺。聂氏三房嫡子聂洋趁乱崛起,暗中取得聂氏老太爷的信任。
  聂氏老太爷也是个奇葩,人老心不老,对于权势的贪婪和子孙的掌控欲令人发指。
  他年纪大了,处理事务的精力不足,为了保证绝对的话语权,聂老太爷提拔“恰巧”进入他视线的聂洋。因为聂洋年纪小、性格单纯、不受家中父母疼爱、母族势单力孤……
  谁料这些都是聂洋伪装出来的。
  聂洋借助聂老太爷的手抢到了聂氏家主之位,暗中戕害有异心的同族,一边送老太爷上天。
  聂氏成了聂洋一言堂,聂清的处境这才好了些。
  毕竟,惹人忌惮的人是聂清的父亲聂良,聂良病逝,聂清才能不足其父几分,不足为惧。
  因此,卫応退隐之后才能在暗中照拂聂清。
  为了达成挚友心愿,护好聂清,兄长还将长女嫁给他,最后却是抑郁而亡。
  兄长病逝之时,年纪尚不足五十岁。
  正是因为他将感情看得太重,所以卫応不可能在卫慈去吊唁的时候杀他。
  亓官让听后不置可否,但他不会怀疑卫慈看人的眼光。
  卫慈真要去给聂良吊唁,多半会是有惊无险。
  唯一的阻碍在于——
  自家主公不同意。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主公不应,你还能私下过去不成?”
  卫慈笑道,“主公会答应的,文证敢不敢与慈赌一把?”
  亓官让笑骂道,“你何时也学了丰子实和杨靖容的坏脾性,赌什么赌,不赌不赌!”
  因为他心里清楚,真要赌了,卫慈是一定赢的。
  事实证明亓官让猜测没错,第二日,姜芃姬脸色极臭得应允了卫慈的请求。
  毕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姜芃姬还真是拗不过卫慈。
  当然,如果是原则性问题,卫慈也拗不过她。
  “恍惚想起,先前主公祖母病逝也是子孝代替主公去的——”
  姜芃姬蹲在墙头看着卫慈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成了小点儿,一脸忧郁。
  她道,“不然怎么叫内子呢,如此贤惠,夫复何求。”
  亓官让表情一僵,一副被东西恶心到的表情。
  姜芃姬一脸沧桑地道,“文证,你觉得聂光善真的死了?”
  亓官让道,“子孝此去吊唁,聂良是死是活,总能看出端倪。”
  姜芃姬道,“倘若人真的死了呢?”
  “主公不觉得,这是趁机吞并中诏聂氏的好时机?聂良一死,聂清担不起大任,聂氏内部又隐患重重……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亓官让冷笑着道,“主公以为然否?”
  姜芃姬摩挲下巴,“我总觉得在人家尸骨未寒的第二天图谋他们家产是件不道德的事儿。”
  亓官让:“……”
  不道德的事情,自家主公做得还少么?


第1504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四十三)
  “子孝也太莽撞了,聂营上下哪儿还有理智?他真要是一去不回,这可怎么办?”
  孙文老爷子对此很是忧虑,如今的局势很不妙,卫慈跑过去就是找死。
  卫慈分析的道理他也懂,但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哪里会顾虑那么多?
  不说别的,倘若有一两个不服管教、脾性爆裂的武将要动粗,卫慈还能全身而退?
  “他要一去不回,二十余万活人要给他陪葬,子孝不亏。”亓官让吃了一口茶,悠悠地道,“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以活人殉葬还没这个数字呢。再说了,子孝属泥鳅的,不容易抓。”
  孙文被噎住了,他倒是没想到一贯独身、不爱交际的亓官让也会说冷笑话。
  “聂良之死,多少与主公有关,此去吊唁,只怕被人看作是挑衅。”
  尽管孙文老爷子仇视聂氏,但想想聂良的死,他也怪可惜的。
  亓官让冷冷一笑,“人之常情罢了。”
  卫慈真是真心诚意去吊唁?
  别笑话人了,他主要还是为了确认人是不是真死了,隐隐也有耀武扬威、打压聂氏的意思。
  正常人也不会相信黄鼠狼给鸡百年是发自肺腑的善举。
  二人说话闲聊的功夫,卫慈一行人抵达聂营外二里地,半途被人拦下了。
  “你们是什么人!”
  聂军斥候瞧着卫慈等人的神色很是敌视,隐隐呈包围之势。
  卫慈骑在马上笑着作了个罗圈揖,“我等奉我主之命,特地前来吊唁光善公。”
  几个聂军斥候一听这话,面颊顿时铁青一片,上来就想拔刀杀人。
  卫慈淡笑以对,仿佛没看到白花花的刀刃,反倒是护送他过来的裨将兵卒上前护卫。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今日,我等奉命替我主过来吊唁光善公,并非阵前对仗,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到底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光善公新丧,你们便无视军纪法度?”
  卫慈镇定得一匹,反倒将几个聂军士兵镇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最后还是退让一步,派人去传话。
  聂营几个暴脾气的将军一听,顿时气得原地爆炸。
  “柳羲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惹怒先主,如今又派了个头钱价的奴兵来惺惺作态?”
  这位武将骂人真是一点儿不客气,听得几个文士眉头大皱。
  头钱价也就一文钱,不论是奴还是兵,二者都是社会中的下等人。哪怕他们心里也愤怒,但姜芃姬有胆子派人过来,使者地位必然不低,骂人“头钱价的奴兵”,实在是太损人了。
  又有一人咬牙切齿道,“前脚装神弄鬼气得先主病发身亡,后脚又派人吊唁发丧,分明是欺我聂氏无人。让人滚!若是敢踏进先主灵堂半步,定叫他跪着进来,成了人彘滚着出去!”
  还有武将脾气更暴躁,提着三四十斤重的武器就想出去。
  “诸君稍待,本将这就去将人脑袋折了供在先主灵前。”
  听他们越说越气愤,一身缟素的卫応神色淡漠地呵斥道,“够了,还嫌不够乱?”
  众人面色不忿,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敌人都蹬鼻子上脸了,让他们如何忍得下?
  卫応道,“办好先主丧事,稳定军心,以免柳羲趁机发难。做好这些,先主才能走得安心。你们要是动了使者,柳羲可不管先主头七过了没。诸位是想看着先主尸骨未寒又添新疤?”
  话都说得这么绝了,几个挑事的也不敢再跳,倒是有人不服气了。
  “柳羲敢发兵,末将就敢迎战。先主死得冤屈,难不成死后还要受他们凌辱?”武将梗着脖子愤怒责问,“军师这是贪生怕死了?明知贼人居心不良,军师还要袒护贼人?”
  “这不是贪生怕死,大局为重。”卫応两三日没睡好了,神色异常苍白,他仍是强撑着道,“你倒是能逞一时英雄,真要让先主丧事办不成了,好让你带兵与柳羲打个翻天覆地才好?”
  武将悲戚道,“难不成要让他们来先主灵前耀武扬威?”
  卫応说,“倒也未必。人若来了,该上香上香,该哀悼哀悼,摆出个孝子贤孙的样。”
  武将听了这话,心里才舒坦一些。
  卫応又问传令兵,“柳羲派来的使者是谁?”
  对方回答,“此人姓卫,名慈,自称柳羲帐下谋士。”
  一瞬间,众人发现卫応的脸扭曲了,那是一副无法言喻的表情。
  “卫慈?这不是子顺的亲弟?”
  卫応作为聂良的左右手兼挚友,他的家庭关系被人扒了个干净,不少与他关系好或者不好的人都知道卫応有个三弟蹲在柳羲那边当谋士。万万没想到,此番前来吊唁的人会是卫慈。
  这下子,有人讥笑了。
  “看样子,柳羲也是心里有数啊。”
  又有一人附和,“这倒是,若是心里没数,怎么会派卫慈过来,不就想着兄长庇护。”
  卫応冷漠道,“倘若卫慈在先主灵前有一丁半点儿不敬,必当亲自手刃。”
  此话一出,有些心思的人也不敢多舌了。
  先主聂良临终前将少主聂清交托给卫応,卫応又是少主岳父,这关系后台硬着呢。
  樊臣私下对卫応道,“让你为难了,你那弟弟也是不懂事。”
  卫応道,“子孝打小就是懂事的孩子,没让人操过心。他敢来,多半是有信心全身而退。”
  樊臣被噎了一下,“这剑拔弩张的,谁给他的信心?”
  卫応闷声道,“他兄长。”
  因为了解兄长为人,知道卫応会顾虑大局,所以卫慈笃定卫応不敢让他在聂良灵前出事。
  樊臣对卫応投以同情的目光。
  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弟弟,卫応也是够可怜了。
  尽管帐内火药味浓重,但等卫慈过来的时候,气氛还算良好,至少预想中有人拔剑冲上来砍他的场景没发生。众人见卫慈腰间悬剑,整张脸顿时拉了下来,这小子是欠戳是吧!
  仿佛有读心术,卫慈在帐前停住脚步,解了佩剑才进来。
  卫慈先是对聂清行礼,再与众人颔首见礼,取来祭物摆在灵前,跪在灵前祭酒祭拜,一举一动挑不出错。
  “慈来得匆忙,还未准备祭文,只得匆匆写就一篇,望少郎君见谅。”
  聂清冷着脸道,“有这份心意就好。”


第1505章 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四十四)
  卫慈说自己的祭文是匆匆写就的,他们就对祭文内容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用于葬礼的祭文大多是表示哀悼、追思以及祭奠死者的文章,时下的祭文以散文与四言韵语为主,念着朗朗上口。内容基本是追思死者生前的经历,颂扬死者品行,寄托哀思。
  祭文环节若是出了差错,卫慈被人捅死在聂良灵前的几率很大很大。
  立于角落的文士瞧卫慈恭敬虔诚的姿态,心下冷笑一声。
  他低声道,“他与先主未曾谋面,如何写得出情真意切的祭文,真是惹人发笑。”
  刚刚说过,祭文内容与死者生前的经历有关,卫慈要是不了解聂良,写出来也是四不像。
  殊不知,卫慈对聂良还真有研究,谁让他上辈子的兄长卫応在聂良死后写了十几篇祭文,几乎每年一篇。卫応病逝那年,感染风寒病卧在床,无法起身前往祭奠,还是卫慈代劳去的。
  卫慈对聂良不够了解,但卫応是绝对了解的。
  他给卫応办理后事整理了不少书函,发现大半书信都是写给挚友聂良的。
  有些是祭文,有些是寻常书信,有些则是絮絮叨叨的闲谈。
  【昨夜梦忆往昔,骤然惊觉光善逝世已有一十四载,吾亦四十有七,人生匆匆已是过半,庭前梨树开落数番……昼夜恍惚,神思纷扰……思当年与君初识,君着玄裳墨冠,立于庭下,清谈高雅……种种过往,如今思之,光鲜如昔,宛若昨日……君之笑语,言犹在耳……】
  【呜呼光善,天不假年;寿终三纪,吾心痛矣;祭酒一爵……哀君早逝,吾亦泣血……】
  当然,这些都是卫応以友人的身份写给聂良的,卫慈不能直接照搬,不然分分钟露出破绽。
  有了详尽的素材,中规中矩再写一篇祭文却是不难的。
  帐内除了白烛燃烧时的爆鸣响声,只剩卫慈情真意切地诵读祭文的声音,随着祭文开始,众人暴躁、难以疏解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聂清更是伏在父亲灵前哭得满面泪水……
  卫慈念完之后又是长拜,不论是祭文还是礼节都让人挑不出错,众人想发难都没借口。
  有人私底下一边抹泪,一边讥诮,“当真是匆匆写就而不是某人捉刀代笔?”
  卫慈与聂良有什么交集?
  祭文中的内容桩桩件件都是真事,这种了解程度绝非流于表面,必当是交情颇深的友人。
  有人低声呵斥,“少说两句吧,先主灵前不得放肆。知道你不满卫子顺,但也不能胡乱冤枉人。卫慈进帐之后,一举一动皆在你我眼皮底下,他们俩兄弟可有丝毫交流?”
  不仅没有交流,卫応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卫慈一眼,更别说给他当枪手。
  跪在灵前的聂清擦干泪水,耗费半晌才平复悲恸的心情。
  他声音沙哑地问卫慈,“你家主公可有吩咐?”
  聂良作为诸侯病逝阵前,出于道德仁义考虑,头七之前姜芃姬是不能动兵的,不然要被钉在历史上受人唾骂。不论生前有多大仇,按照死者为大的传统,天大事情也要挪到丧葬结束。
  卫慈道,“我主叮嘱在下前来吊唁,一举一动皆要恭敬,不得有丝毫怠慢无礼之处。”
  聂清冷笑一声,不理会卫慈打太极一样的说辞。
  “还有呢?”
  卫慈道,“暂罢兵戈,少郎君扶灵回去吧。”
  聂清不语,卫応却道,“扶灵之事,少主自有打算,用不着外人帮着打算。兰亭公愿意遣派子孝前来吊唁,到底是诚心诚意,还是不安好心,欺我聂氏无人,我等心知肚明。七日之后,还是让兰亭公等着吧。先主病逝之仇,总不能这么算了。此话,还请子孝原话转告。”
  卫慈叹息起身,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
  前世聂良死得早,兄长抑郁而终,卫慈两兄弟自然没有矛盾冲突,一直兄友弟恭。
  这一世不同,聂良走到台前,卫応从旁辅佐,偏偏聂良之死又与自家主公有几分关系,连带他们兄弟的关系也紧张起来。不过,卫慈却不后悔。他们仍是兄弟,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慈定会一字不落转告主公。”
  卫応这才用余光看了一眼卫慈,眼底涌动着外人琢磨不透的复杂情绪。
  卫慈低声道,“兄长这是何苦?”
  聂良新丧,聂氏内部斗争激烈,二十余万大军蹲在湛江关死磕,要是后方势力更迭,断了粮草,卫応等人就陷入绝境了。别以为聂氏等人做不到,那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卫応反问他,“由己度人,倘若今日躺在棺椁内的人是兰亭公,你便知道为何了。”
  卫慈被他问的说不出话,只能选择沉默。
  “兄长保重。”
  卫慈临走前看了一眼棺椁内躺着的聂良,辞别聂清,转身离去。
  见卫慈离开,众人心中憋着一口气,险些无法呼吸。
  聂清道,“岳父,如今该如何?”
  卫応落后一步,跟在聂清身侧,他平淡道,“先主生前安排周全,少主勿要担心。”
  聂清路上的障碍,必会扫荡干净。
  守灵的日子很是艰苦,聂营上下白幡缟素迎风而飘,原先浮动的军心也因为聂良的逝世而稳定下来。卫応又接连施展手段,士兵不仅没有丧失战意,反而因为哀恸而生出死战决心。
  聂清因为丧父,一连数日进食极少,看着苍白虚弱,整个人也受了一大圈。
  聂洋只能在一旁劝说他多少吃一些,他若不吃,聂洋便默默相伴。
  “唉——”
  看着聂清跪都跪不稳的背影,聂洋心中暗叹。
  【这聂良也是够狠的,居然连儿子都瞒着——】
  实际上,知道聂良还活着的人,仅有两个。
  一个是卫応,一个是樊臣,两个都是老狐狸。
  守灵的时候,他们俩哭得可难过了,真真像是死了爹一样。
  系统冷笑一声,【人家守株待兔,等的就是你这些有野心又按捺不住的人。】
  聂洋暗中瞧了一眼卫応的营帐,【他真的没有几日可活了?】
  【至多半月,这半个月,他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例如暗杀所有野心勃勃、威胁聂清、威胁聂氏的蛀虫。宿主小心哦,千万按捺住了,不然的话,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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