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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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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好了。”
管家错愕,倒是没想到自家郎君对那个徐轲如此看重,不过想想自己老爷对徐轲的态度,老管家反而淡定了不少……只是心底不由得琢磨开来,难道那个徐轲未来大有前途?
“喏。”
姜芃姬嗯了一声,“管家办事我放心。”
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举措,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突然想起柳佘说的话。
如今这个时代十分看重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族关系,其次便是师生友人这种非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关系以及结构,与她以前所熟悉的社会,有着极大的区别。
例如继夫人和孟悢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孟悢该死就是要死,再怎么顾虑继夫人的感受,难道就能因此抹去孟悢应有的罪恶?答案是不能,所以孟悢要死,纠结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可她的正常反应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却显得太过冷漠冷血,甚至是绝情无义。
当然,不能因为这样就武断认为她属于高智商,低情商的人,事实上她的情商也相当高。
所以意识到这点之后,她要改变自己的行事,考虑事情的时候将这部分变数也考虑进去。
徐轲么,就是那个试验的小白鼠了。
管家办事雷厉风行,果断速度,比那些小年轻干脆利索多了。
“郎君,这个便是他们藏匿的物件。”
将一个精巧的,约莫大拇指盖大小的胭脂盒子往前一推,老管家简直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要不是姜芃姬特地嘱咐,谁能想到那对主仆竟然将这种脏东西带进柳府?
不过柳府也不是皇宫内院,进出也不会搜旁人身,更加不可能仔仔细细检查“客人”行囊。
“作用还挺精巧。”姜芃姬接过来打开,只见盒子里的粉末被压食成了饼状,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嗅到那种沁人浓郁的香气,若是嗅得久了,甚至会觉得全身燥热难受。
老管家看到她还想伸出手指蹭粉,连忙出手阻止,后怕道,“郎君切勿大意,这东西……”
姜芃姬了然笑了笑,“就这么点儿量,我不会受影响。”
第142章 郎君,你这样很危险啊(三)
这么一指甲盖大小的盒子,里面不仅装着之前那些药材提纯研磨后的粉末,还掺杂了其他活血的烈性香料,会使人口干舌燥,皮肤升温,产生幻觉,效果等同于传说中的烈性崔情药。
啧啧,尽管这个时代的科技不怎么样,然而这种和繁衍有关的衍生产品却发展得相当不错。
用帕子擦掉沾上的些许粉末,姜芃姬把盒子重新合上,“就这么一个?”
老管家见她面色正常,眼神清明,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想起杂役小厮的回话,他的老脸一臊,“自然不止这么一些,还有些其他……十分荒诞下作的玩意儿,不过为了不污了郎君耳目,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没将那些也顺出来。”
姜芃姬挑了挑眉,猜出老管家口中“荒诞下作的玩意儿”是什么,估计是嘿嘿嘿的小道具。
别以为她单身多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事情你跟父亲提一下,他应该知道怎么做。那个孟悢就不是什么好的,将这些东西带入柳府,谁知道他安什么好心?”说着,姜芃姬将那件盒子收到自己的钱囊之中。
老管家原想伸出手接过那东西,没想僵在了半路:“……”
因为孟悢是继夫人的“儿子”,本身又是以继夫人娘家外甥女的身份入府,所以他顺理成章以“孝顺”的名义陪继夫人用膳。瞧着坐在上首吃相优雅的成熟女子,顿时口干舌燥。
这是他父亲曾经的嫡妻,更是自己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两重禁忌身份令他倍感刺激,光是想想都觉得蠢蠢欲动,不过这里是柳府,他也不敢明面造次。
相较于强来,他更加喜欢半推半就,那样才更加有意思。
一想到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柳府的女主人成了他的女人,那个场景令他不禁露出笑意。
继夫人坐在上首,冷眼看着微微垂首的娇俏“娘子”,内心一顿腻歪。
“想什么事情,如此开心?”
她落了筷,看到这么一个膈应的人,胃口能好就怪了。
孟悢顿时回神,收起心中那点儿绮念,恭敬道,“儿在孟府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着与母亲团聚,日盼夜盼,没想到如今能美梦成真,这会儿喜不自禁……让母亲见笑了。”
啧,这张嘴倒是和他父亲一样能说会道,可惜谁不知道他肚子里是什么颜色?
继夫人被恶心得不轻,然而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不热不淡的态度,“倒是苦了你了。”
“母亲如今身体安泰,儿就算受再多苦都不觉得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是关系正常的母子,当母亲的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就算没有感动,也会大感宽慰,然而一想到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那个眉心长着朱砂痣的儿子被眼前这个妾生子顶了名分,享受孟氏嫡子的优渥待遇,她的儿子则孤零零地被那个贱妇害死,死后连个名讳都没有。
每当想到这些,继夫人心中就感觉有一团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逼得她理智濒临崩溃。
心情不好,继夫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将孟悢打发出去,他还披着孝子的假皮,自然不敢忤逆。
然而,孟悢不敢对着继夫人发火,他难道还不能将肚子里的憋气撒在身边小厮身上?
那个小厮能得到孟悢的喜爱,至今还活得滋润,自然有安抚孟悢的办法。
“郎君对奴打骂,这是奴的荣幸。”小厮脸上被掌掴了几下,两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的皮肤又偏细白,那两个巴掌印显得十分明显,“然而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引得他们误会郎君,这岂不是奴的过错?您消消气,等进了屋子,郎君怎么训斥奴都行,仔细自己手疼。”
孟悢气得重重一哼,进了屋子,一屁股坐下来,咕嘟咕嘟灌了两杯茶。
小厮对孟悢再了解不过,他一旦露出这样的姿态,肯定是在谁那里吃了瘪。
“哼,真是冷心薄情的女人,难怪当初爹爹对她恨之入骨。”
孟悢想起继夫人一直以来的敷衍态度,心中不由得憋气,他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没有这么孝敬过,那个女人竟然还拿乔,刚才竟然草草将他打发出去,简直是耻辱。
小厮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郎君莫气,您自小由老爷养大,她与您不亲近是应该的。”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做?一直防备着我,送去的粥品也不见她喝……也不让我近身……”
小厮想了想,说,“依奴看,郎君可以稍微迂回一些。她诞下幼子不久便失宠,后来改嫁柳仲卿,对柳仲卿的嫡次子如此上心,未尝没有移情的缘故,可见她心中还是有母子情谊的。不如这样,郎君多多与那位柳郎君亲近,与他交好,那位夫人的态度自然便会软化了。”
孟悢抬头,怀疑地看着小厮,“你这狗头军师,这建议能行么?”
小厮心中松口气,“郎君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若是这办法不成,您再找奴算账也不迟啊。您可是那位夫人的‘亲儿子’,她表面上再冷淡,心里也是向着您的。更何况,那个柳郎君是柳仲卿原配所生嫡子,若是那位夫人以后生下嫡子,她的孩子岂不是要低柳郎君一等?”
见孟悢表情略有松动,他又煽风点火,“换而言之,别看那位夫人现在对柳郎君多好多好,心里怎么厌恶还不知道呢。而您和她再怎么不亲近,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母子’。”
孟悢自己思忖一番,觉得也有些道理。
“暂且这么做试一试,要是不成,是个馊主意,小心你的皮肉。”
小厮面上笑着奉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祸水东引,却丝毫不知道,正巧中了姜芃姬的下怀,她已经挖好数个坑等着孟悢跳了,绝对会将他所剩不多的价值全部榨干,然后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当夜,三两人影悄悄摸进了农庄。
其中一人看到厨房角落叠得整齐的物件,上前查看一番,几床被褥、几身御寒衣裳还有一些治疗风寒、愈合伤口的药材,令人不由得一惊,“都尉,这……”
第143章 刷好感的正确姿势(一)
其中身材最为健硕的男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坚毅有神,脸上还带着几道未愈合的伤,凝固的血液沾在脸上,在黑夜中宛若修罗夜叉。
“看样子,这庄户不是一般人……这些都是刻意留给我们的……”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那么都尉,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对鸡鸣狗盗在之事极为厌恶,然而如今已是山穷水尽,若是不这么做,跟着他们逃出来的兄弟会活活病死或者因为创伤复发而死,无奈之下只能如此。
他们也很小心,每家每户只拿一点儿应急,照理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引起怀疑才是。
“收着就是,还能怎么办?”被称之为都尉的男子俯身将包好的物件提起来,“若是庄户有什么恶意,想来现在等着我们的就是衙役官兵了,哪里会这么静悄悄的……”
“那么这些?”男子的同伙略显迟疑。
都尉道,“大概是主人家心善,见我们没有偷盗全部东西,只是取了一些,估摸着猜到我们境遇不好,所以暗中资助。将东西带走,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以后想办法还了就是。”
也不怪都尉这么想,他们去过不少农庄,唯独这里最为富裕,各种存粮也是最多的。
这户农庄,几家佃户生活算不上多好,却也足以温饱,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存得下银钱。
他以前见过不少为农庄干活的佃户,一个一个瘦得皮包骨头,干活干得手脚龟裂,乡绅剥削,朝廷又有各种项目的苛捐杂税,一年到头连饱饭都不曾吃上两顿,更别说存下余钱了。
仅从两者对比来看,他也能猜出这户农庄的主人,哪怕不是大善之人,也不会是奸邪之辈。
那个都尉在几人中间应该十分有威信,他说了这话,其他人顿时放心下来。
等他们将那一大包东西带了回去,拆开之后,才发现那户农庄主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
不仅有抵御夜风的御寒衣裳、被褥、治疗救命的药材、干净的白布,甚至还有两份荷叶包裹的五花肉,分量掂量一下,至少有五斤,旁边一些砍成小块的骨头,用来熬汤最好不过。
除了这些零碎的食物,甚至还有几份土陶碗筷和一个煎药用的药炉,以及两斗有余的米。
这些东西看着不珍贵,却极其细心妥帖。
“这……”其中一人眼尖,还从折叠的被褥中拿出了半两重的碎银。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平时,他们其中任何人都能买得起,然而人生跌落至低谷,只能忍饥挨饿,承受伤病的折磨。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时此刻才深切明白这话的意思。
一时间,哪怕连最不喜欢落泪的人,此时也悄悄红了眼。
“一个一个磨磨唧唧做什么?你去把肉炖了,骨头熬成汤,该煎药的煎药,别耽误了。”
那个都尉,也就是孟悢口中的孟浑率先从低沉的情绪中回过神,将那几床新被褥给受伤的兄弟,他们如今栖身躲藏的山洞虽然隐蔽,然而十分阴冷潮湿,地上还有湿润积水。
没办法,只能先铺满一层干树枝和草垛,可这样简陋的环境对养伤是极其不利的。
现在有了好的药材,还有换伤用的白布,还有了保暖的被褥,简直好得像是做梦。
至少,洞内的兄弟多了一分生机。
他再也不想第二日醒来,曾经的兄弟尸体已然青白。
虽然没有调料,然而新鲜上好的猪肉随便用清水一炖,那滋味也十分好,再喝点儿骨头熬成的热汤,陪着粘稠的米粥,四肢都流淌着一股暖流,瞬间有种从地狱又回到人间的错觉。
孟浑原本高悬的心也渐渐落地,别看他表面上表现得如此淡定,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这些东西被做了手脚,不过检查之后却发现,这些东西都没问题,心中不由得多了些惭愧。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那户农庄的主人。
“都尉,明儿个要不要找人去问问那户人家的事情?”
受了人家恩情,自然要还了,更别说这还堪比救命之恩呢。
孟浑将有些烫的米粥大口大口灌下肚,咬牙道,“当然要问,我孟浑没学过几个字,但也知道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的道理……今天他救了我兄弟,日后报了大仇,这条命就是他的!”
话是这么说,然而他如今这个身份,已经见不得光,若是真的跟那个善心的人家扯上关系,反而容易牵连对方,这就不是报恩,而是害人了……孟浑名字带一个浑,然而人却不浑。
说起报仇,其中一人咬牙切齿,“那个小崽子狡猾得很,还不知道现在藏到哪里了。”
孟浑眼皮也不翻地说,“狗改不了食屎,那个畜生就算是换了一个地儿,照样还是畜生。河间郡是沧州去上京必然要经过的地方,别看这地方小,却是个养育美人的地儿。那畜生最烦被家中长辈拘着,如今出了沧州孟郡,身边也没有约束他的人,怎么甘心猎艳的机会?”
只要在这里守着,肯定能守到那个畜生。还别说,他这两天和几个兄弟出来查探,的确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以那些证据来看,孟悢极有可能已经在河间郡!
想起惨死的妻女,孟浑怒得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徒手活撕了孟悢!
他是孟氏扈从之后,天生注定他要为孟氏赴汤蹈火,为孟氏效劳。
身上数百刀疤,那一条不是为孟氏添的?
几度徘徊生死边缘,哪次不是为了孟氏而伤?
他不聪明,认识的字不多,学什么都慢,可他知道做人要感恩,不能两面三刀,背信弃义!
感念孟氏对他们一家的照拂,孟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捧过去作为回报,这辈子给孟氏当马前卒,下辈子也给孟氏当牛做马,可……可这满腔赤诚忠心,最后换来的却是妻女俱亡!
孟浑不恨孟氏,但他恨孟悢这个畜生!
第144章 刷好感的正确姿势(二)
一想到妻女临死前遭遇的一切和绝望,孟浑便感觉五内俱焚,双目染上血色,睚眦欲裂!
他的怒火熊熊燃烧,也渐渐感染了其他人,原本口中喝着的鲜美热汤都没了滋味。
“都尉,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等下次见到孟悢那个小畜生,一定将他砍了祭奠嫂子和侄女儿在天之灵。”一旁的男子抬起左手拍了拍孟浑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他的右手有伤,刚才用干净的水清了伤口,敷了药,用白布吊在脖子上,行动有些不方便。
“是啊,嫂子和侄女儿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我们顺利宰了孟悢那个小畜生,好人就该有好报。”另一人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笨嘴拙舌,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安慰人不是强项。
孟浑被肩上的力道打醒,脸色依旧阴沉,然而总算没有继续沉溺仇恨,无法自拔。
其余人看到孟浑这般反应,不由得面露愁苦担忧之色。
带领他们出生入死的人是眼前这个魁梧的七尺男子,在危机时候挺身而出救了他们性命的人也是这人,明明自己过得也拮据,仍旧时不时照拂接济他们的也是他!
相反,孟氏又做了什么?
他们如今的辉煌和富贵,一部分靠着祖先余荫,另一部分就是吃着普通百姓的血汗和血肉!
因此,当孟浑压抑着情绪,直接说“我要反”的时候,他们都毫不犹豫跟着他反了孟氏。
相较于靠着祖宗余荫的孟氏,他们更加信服孟浑。
“好人有好报?”孟浑喃喃重复这话,神情宛若失了魂般,将布满干涸血液的脸埋进手掌。
倘若好人真的有好报,他贤惠的妻子,机敏的女儿,又怎么会沦落到那般下场?
隐蔽山洞内,几个大男人相顾无言,各有各的心思,众人默契地不去打搅孟浑。
农庄笼罩在月色之中,静寂无声。
如今的徐轲大小也算是主家心腹,在农庄这块地方算是一把手,晚上还能点个油灯,借着光整理一下白日训练的记录以及农庄各方面开销,若是时间宽裕还能读一会儿经子史集。
今日,他算完账却没有拿出书简,而是取下衣氅披在肩头,端起桌案上的油灯。
吱呀——
抬手挡着风,免得夜风将油灯吹灭,熟门熟路来到厨房隔壁堆放杂物食材的隔间。
抬着灯凑近一瞧,置备的东西果然已经不见了,甚至连地上的脚印也被刻意抹去。
“礼轻情意重,这礼物……能送到心坎儿上就好。”徐轲在隔间环顾一圈,脸上勾起一抹淡笑,旋即又有些愁苦之色,“啧,虽然是这么说,然而这一次就耗费了六两七钱……”
一次就耗费了一半多,早知道就向郎君多支取一些了。
徐轲眉头一簇,护着油灯关上隔间的门,一步一步回了房间。
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就年节能尝一回荤,那两包五花肉可贵了。
再说那些药材和白布,都是他专门去药房挑着买的,药效够,价格也贵。
那几床崭新的被褥、取暖的衣裳、陶制碗筷什么的,零零碎碎加起来,竟耗去了六两七钱!
只希望这次别失手,要是落得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果……呵呵,他觉得,自家那位爱作妖的郎君恐怕难以安抚,届时直面对方火气的,还不是他自己?
关上门扉,将外头的寒凉隔开。
徐轲将炭盆稍稍挪近自己,周身寒凉顿时少了大半,僵硬冰凉的手脚慢慢回暖。
“端看明天那伙人有何反应……届时便知……”徐轲嘴里嘟囔着,借着灯油看了一会儿从姜芃姬书房借来的一卷竹简,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恍然大悟,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
第二日清晨,柳府门房打着哈欠出了角门,正巧,此时巷口驶来一辆装饰简朴低调的马车。
只听吁得一声,马儿停下马蹄,那辆马车直接停在了柳府门前。
门房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定睛一瞧马车车厢上绘制的纹饰,脑海中立马浮现相应的人家。
这不是二郎君西席——魏功曹先生府上的车驾么?
魏先生可真敬业,病情好转就过来给郎君授课了?
门房内心暗暗猜测,一边让人去请管家过来,一边上前迎人。
然而,从车驾中出来的人却不是魏功曹,而是一名年纪约莫弱冠的青年。
那人身材高大,一袭明显是新制的儒衫,外头罩着衣氅,乌发用发冠束得整齐。
按照衣着来说,这应该是个学文的书生,可不说他周身的气势,光是身高就给人一种天生的压迫感,仔细一看,那张面容比旁人都要深邃一些,不像中原人,更像是北疆那边儿的。
青年踩着轿凳下来,转而掀开车帘,后面出来的才是郎君的西席——魏功曹先生。
“功曹先生,柳府已经到了。”
亓官让依旧维持着冷峻的表情,也许是白天光线影响,他眸中的阴冷远没有夜里那么浓重。
魏功曹抬头看看天色,再看看柳府依旧紧闭的大门,只余角门微开。
仆从看到魏渊,都以为他是过来给郎君授课的,谁能想到,他今天是亲自过来请辞的?
听到魏渊来意,柳佘残留的三分睡意顿时跑了个精光,容色一肃。
“可是吾儿顽劣,哪里冒犯了功曹兄?”
尽管他已经默许姜芃姬去琅琊求学,却没想过魏渊会亲自上门请辞。
思来想去,他心中略微一个咯噔,生怕是姜芃姬不知轻重,私底下和魏渊说了什么。
得罪人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魏渊在东庆儒士中的地位和名声并不低!
这事情若是没个合理的说法,以当下风向来讲,自家闺女舆论上并不占任何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道亦是孝道。
魏渊笑着道,“仲卿不必如此,这事情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并非兰亭哪里不好。”
亓官让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年纪,都不足以插足两人的谈话,干脆坐在魏渊身后当背景板。
魏渊将他带到柳府,亓官让本人也是极其意外。
他心中清楚,魏渊将他当未来女婿,可八字还没一撇就如此优待,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既然并非兰亭顽劣,功曹兄又怎么请辞?”
第145章 刷好感的正确姿势(三)
柳佘早早注意到魏渊身后的青年,心中也心如明镜,魏渊将这个陌生青年带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走亲戚或者过个场那么简单,多半是为了当中间人替他们引荐,为那个青年铺路。
只是,目前的话题海围绕着“请辞”这个主题,暂时与那个青年无关。
魏渊苦笑一声,无奈自我嘲笑一番,“你这柳仲卿,非要将我这张老脸撕开了才乐意?兰亭并非不好,只是你知道我这脾性,更知道你家兰亭那个脾性,若是继续由我教导,岂不是误人子弟?未免以后被你揪着这事儿秋后算账,如今还不如我早早舍了这张老脸过来请辞。”
“可……”柳佘犹豫地说道,“兰亭的学业……”
“几年师徒情谊,我自然也希望兰亭有一日能名扬天下。”
魏渊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早早写好的举荐书信。
柳佘面带狐疑,接过来一看,表情错愕,“凭兰亭那点儿本事,如何入得了渊镜门下?”
魏渊摇摇头道,“倒也不是说非得让兰亭拜师渊镜,毕竟那人脾性古怪,是个什么德行你我都有耳闻,兰亭未必能和他心意。只是琅琊郡才人辈出,儒生学士更是多如繁星,便于交友。兰亭这般年纪也该学着出门访友,而不是一昧窝在家中闭门造车。”
虽然请有才学的西席到家中一对一教导很好,然而弊端也不少,魏渊始终觉得他那个学生脾性太过内敛腼腆,身边也没个同龄好友玩伴什么的,一日到头窝在家中不肯挪一下。
他不知道,对于这种一年到头不出门几回的人,有专属称呼——宅。
再这么宅下去,绝对能发霉长蘑菇好么!
让柳羲去一趟琅琊也好,能入渊镜门下最好,要是没办法,那就直接在琅琊书院读书,多交些朋友,这对以后的仕途也极有帮助,官场这地方不是单枪匹马就能闯荡的。
若柳佘只是普通士族,身为人子的柳羲只需要比他稍微出息一些就好,而如今的事实却是柳佘名扬东庆乃至五国,并且在官场树立敌人无数,这个……踏马就有些尴尬了。
柳佘的政敌奈何不了人家老子,还不能对人家儿子动手么?
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柳羲未来只是醉心文学,不涉官场还好,一旦进入官场,立马就能拥有一排的天然政敌。
为了以后的路能好走一些,现在就开始经营人脉很重要。
魏渊这番话处处从为姜芃姬考虑,柳佘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一早也有这些打算,哪怕魏渊没有上门请辞,他也打算等魏渊病情好些,主动上门一趟。
如今么,魏渊主动站出来,这倒是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柳佘承了这个人情,自然会回报一二。
“我这顽劣儿子,倒是让功曹兄费心了。”柳佘状若感叹地道,仔细收下魏渊写好的推荐信,“你我多年未见,不知功曹兄能否给愚弟一份薄面,留下来用个午膳,好好浅酌一番?”
魏渊和柳佘以前也不见得多么熟悉,关系算不上挚友,然而也比普通朋友深一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
魏渊满足地抚须一笑,柳佘这个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柳佘作势准备起身,命人准备美酒好菜,这会儿才像是刚刚发现魏渊身旁的青年,面上露出些许惊愕之色,调侃道,“这位可是功曹兄族中后生?”
亓官让始终恭敬垂眸,听到柳佘提及自己,这才一拱手,行了个晚辈礼。
魏渊抚须笑道,“不是族中后生,不过,也差不多了。”
柳佘心中一转,明白这位恐怕是魏渊看好的女婿人选了,顿时来了兴趣,仔细审看对方。
观人,不仅要看外貌,更重要的还是精气神,可以说是气质,也可以说是气势。
有些人能将桑麻粗布穿出革丝锦缎的味道,有些人哪怕穿着金缕玉衣,也像是路边乞儿。
细看之后,柳佘赞叹道,“也不知道功曹兄打哪儿找到的,竟是个龙章凤姿的极佳后生。”
自己看好的女婿被柳佘如此肯定夸赞,魏渊的双颊染上喜色,添了几分得意。
亓官让没有开口,只是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哪怕他可以冷静谋算杀人,然而面对他唯二肯定的东庆奇人……通俗来讲就是偶像,哪个小粉丝可以淡定?
魏渊笑着摆手,口中说柳佘太过高赞。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柳佘没什么高架子,反而显得极其平易近人。
这话是问亓官让的,魏渊也不方便帮着回答。
今天带他过来,本身就是让人在柳佘面前过过眼,不可能什么话都帮讲。
“小子亓官,单名让字,见过柳郡守。”
柳佘诡异沉默一会儿,又不着痕迹地笑着询问,“家住何地,何处人士?”
“北疆上虞人士。”亓官让回答。
柳佘垂了垂眸子,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声音越发柔和了些,“可有表字?”
“家师已取,表字文证。”
柳佘:“……”
他现在好想静静,也别问他静静是谁。
亓官让,表字文证,北疆上虞人士,年少丧妻……
这些只是他知道的,并没什么出奇,出奇的地方在于,这小子心性异常狠辣,计谋诡谲,几年之后为了帮他主公下定决心反东庆,一把火烧了上阳宫,斩了东庆皇室所有男丁。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子是为数不多让宸皇帝——也就是柳羲吃过败仗的人,接连败走三城,并非后者兵力不足前者,实在是……亓官让这小子太阴狠诡谲了。
若只是这样,柳佘也不至于想去静静。
据阿敏说,这人虽有才能,然而所侍奉主公却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俗称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最后被另外一位谋士趁虚而入,令亓官让失去了信任,反而被软禁弃用……结果么?
亓官让竟然在牢中布局,让他那位主公陷入绝境之地。
破城之日,他亲自开了城门迎接新主。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他既负我,我又何须念情?”
第146章 刷好感的正确姿势(四)
照理来说,这样反复无忠、跳槽还坑了一把前任老板的人,肯定会被万人唾弃,然而亓官让却没有被后来的上司,也就是宸皇帝厌弃,反而一下子得了重用,一路高升成了心腹。
阿敏曾说,亓官让这人不管是在正史还是在野史都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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