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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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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已经开始腐烂的九王子尸首,李赟也让人收拾给送过去。
  小部落的牧民看到棺材,一个一个抱头痛哭,呜呜哭声带着诉不尽的伤感。
  哭够了,部落首领主动上前受降,身后的牧民纷纷行了北疆臣服的礼节。
  “主公可想好如何安顿这些人?”
  这个部落不大,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过万余出头,但青壮人数也有五千。
  若是任由他们待在大营,难保他们不会临时反水,届时与北疆里应外合,反而是个祸害。
  与其将他们留在战场,成了隐患,还不如将他们分批送回崇州等地。
  姜芃姬也考虑到这点,她道,“此事还是交给文证去办吧,这些人是主动受降的,倒不能当做一般俘虏对待。这样吧,派人将他们登记起来,再以一户为单位,分批次送去治地。”
  “如此也好,免得途胜波折。”亓官让拧眉道,“不如这样,让他们随粮队返回崇州。”
  为了保证运粮路线的安全,往返路程不一样的。
  让这些牧民随着返程的运量队伍去崇州,既避免了运粮路线的暴露,还减少额外人力支出。
  部落选择归顺之前,他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后却被告知只是送去中原。
  众人面面相觑,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甚至有抱着孩子的北疆妇女暗暗喜极而泣。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兀力拔尸首安顿好,勉强弄了个还算体面的葬礼。
  除却这个小插曲,姜芃姬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顺着濨水一路朝北挥兵。
  北疆地域广阔,整体面积比仅比东庆小两三成,但北疆大部分土地并不适合人居住,所以这块地方人口不丰,百姓人数仅为东庆的十分之一,人口总和不足两百万人,称得上稀少。
  姜芃姬和北疆在濨水一战,战争死亡的人口以及洪水淹死的人口,总数已经突破十五万。
  要是算上被姜芃姬俘虏的人口以及主动投降的人口,北疆整体损失逼近二十万大关。
  这个数目大得触目惊心,狠狠戳中了北疆贵族的眼珠子,让他们想想都心疼。
  面对步步紧逼的敌军,北疆部落心思迥异,但大难当头,他们不得不联手起来。
  虽说联手了,但众人也是面和心不合。
  濨水泛滥那日,兀力拔带兵断后,大王子和三王子带着主力逃跑,最后一清点,手中兵力不足一万。哪怕后来陆陆续续有残兵归队,但兵力也只有一万五,不少都是身有残疾。
  他们没有辎重和军粮,手下兵力甚至没有多少战斗力,搁在北疆只能算得上末流。
  当北疆各大势力集结,他们甚至连一席话语权都没占到,反而沦为小配角。
  三王子在兀力拔的拥趸之下成了代王,但这个代王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面对强兵压境,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御敌,反而是挤在一堆选举代王。
  看着帐内众人争执不休,大王子表情阴冷,三王子表情似哭非哭。


第994章 战北疆(三十一)
  “强兵压境,你们竟然还想着争权夺利?”
  区区一个代王而已,若是北疆都没了,代王算个屁!
  三王子这话落到其他兄弟耳中,反而成了炫耀和嘲讽。
  “三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反正是当过代王的人了,当然能说出这话,可兄弟几个却连边儿都没沾过。”三王子当过代王的,虽然只有区区几天,但也比其他没有当过的兄弟强。
  三王子表情一阵青一阵白,险些吐出胸口郁结的心血。
  倘若老师在天有灵,看到北疆还是这番内斗的场景,不知会作何感想。
  三王子道,“你们这么做,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柳贼——”
  其他几个兄弟面色冷了下来,有人不屑一顾,有人暗暗翻了个白眼,还有人冷嗤一笑。
  这次会议又不欢而散,几个王子兵力几乎不相上下,谁都没办法以压倒性的胜利胜过对方。
  三王子失魂落魄地出了大帐,后头紧跟着他的嫡亲兄弟五王子。
  “三哥,别怪兄弟说话难听——”
  三王子扭头看着这个坑哥的弟弟,面色很不好看。要不是五王子给他拖后腿,兴许他早就在兀力拔的扶持下当上北疆大王,哪里还轮得到老九那个蠢货坑害北疆十几万勇士?
  如果一开始他才是大王,北疆不至于被柳羲坑杀成这样。
  “说什么?”三王子冷淡地问。
  “咱们都是父王的儿子,没谁生来比谁低一头。”五王子瞧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道,“你能当得了代王,别人也当得了代王。你凭什么摆出一副为北疆殚精竭虑的模样来训斥我们兄弟几个?其他兄弟的心思孤也知道,宁愿送给外人也不愿被自家兄弟占了便宜。”
  三王子听了,脸色煞白。
  五王子又道,“你现在没辎重没粮食,寄人篱下罢了,还是安分一些别太跳了。”
  说罢,五王子昂首挺胸地走了,心情是前所未有地畅快。
  他的三哥师从兀力拔,平时和兄弟们相处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如今狠狠挫了他的锐气,别提多畅快。
  北疆除了几个王子之外,还有其他贵族部落,这些人手中也捏着不少兵力。
  几个王子使出浑身解数拉拢北疆贵胄,增加自己的筹码,最后六王子胜出。
  谁让六王子母家势力最显赫、人脉最广阔呢?
  顺利胜出之后,六王子大刀阔斧地整合兵力,召集幕僚为自己出谋划策。
  幕僚质量层次不齐,个人持个人的看法,再加上北疆规矩不严谨,主帐热闹的像是菜市场。
  有人觉得姜芃姬之前能大胜北疆,运气居多,根本不足为惧。
  有人觉得兀力拔老了,统兵不利,指挥失误才是北疆打败的根本原因。
  当然,除了这两拨人,还有和稀泥的、歌功颂德的,三王子听了几日便脸黑了几日。
  “呵呵——你们这些蠢货,若是柳贼当真这么好对付,那孤便在这里恭祝你们早日凯旋!”
  说罢,三王子直接甩袖走人,一旁的难兄难弟大王子见状,他也起身跟着走了。
  “老三,你说这话不是给人留把柄么?”
  大王子气结,连忙拦住三王子。
  三王子见来人是大王子,面色稍稍缓和。
  大概是因为二人曾经“同生共死”,所以关系比以前好多了。
  “留什么把柄?孤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们轻视柳贼,迟早要吃上大亏。”三王子说了这话,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授业恩师,眼眶微热,“这些人——当真是要误了老师的心血啊。”
  大王子选择了沉默。
  相较于几个蛮横又放飞自我的兄弟,大王子更加相信的三王子的脑子。
  要是三王子脑子不好,北疆大王膝下九个儿子,为何兀力拔独独选了老三?
  “那怎么办?看着他们犯错?”大王子不由得拧眉,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他和北疆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北疆兴他就好过了,北疆倒霉他也要完蛋。要是北疆灭亡,姜芃姬也不可能放过他,“老六耳根子软,每每犹豫不决都喜欢听母家长辈的建议——”
  千万别小瞧了北疆外戚的本事,人家可比中原的外戚更加叼,操控傀儡的手艺熟稔得很。
  如今的老六可不就是母族外戚手中的傀儡?
  若是没有这些外戚相助,哪里轮得到老六当代王?
  三王子满脸愁色,他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他们别太蠢了。”
  与此同时,三王子愤怒走人的举动也激怒了六王子。
  六王子给幕僚施加压力,迫使幕僚们尽快拿出可行的作战方案。
  还别说,没压力就没动力。
  六王子逼迫一番,幕僚团果然想出了一条妙计。
  “……这样,真的可行?”六王子迟疑。
  幕僚道,“柳贼之前收纳了投降的部落,可见对方警惕性不高。代王可以从此入手,命令一支部落诈降,谋取她的信任,等时机成熟再来一个里应外合,柳贼必然溃败。”
  六王子仔细思考幕僚的建议,越想可能性越高。
  最后,他拍板钉钉道,“成,那便这么做了。”
  幕僚道,“听闻柳贼身边幕僚成群,能者无数,未免被对方看穿,代王还需注意一些细节。”
  六王子问,“什么细节?”
  幕僚说,“听闻先前归顺的部落,几乎是拖家带口全部归顺,柳贼这才信了。若是代王要设计,一定要照着做。不然的话,恐怕难以博取柳贼的信任,反而会惹来对方怀疑。”
  六王子蹙了蹙眉,蓦地又舒展眉头。
  “照你说的去做,若能生擒柳贼,孤一定给你记一大功劳!赏你爵位,牛羊万匹。”
  幕僚开开心心地应下。
  三王子知道六王子的打算,心下添了几分诧然。
  “倒不是全然没有脑子——”
  三王子心下思量,这一条计谋可行性很高。姜芃姬已经接纳过归降的部落,警惕性已经降低了,此时再来一支归降的部落,她也不会追根究底,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
  六王子摩拳擦掌预备大干一番。


第995章 战北疆(三十二)
  谋士被六王子激励,脑子快速转动,突然又生出一计。
  “代王,臣听闻柳羲乃是家中嫡长女并非独女,柳佘膝下仍有一个庶子。”幕僚快速转动脑子,一条挑拨离间的计谋在心底快速成型,他道,“中原汉家一向鄙薄女子,哪怕家中无男丁,家业也会传给过继的继子而不给女儿。柳羲再有本事,她也只是未嫁之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那就是男方家的人了,到了娘家属于客人。
  中原汉家可没有把祖宗基业交给女子继承的习惯。
  女子再能干,继承家业的也是男子,不然就是绝户了呀!
  六王子听得有些懵,他连忙追问道,“这话何意?”
  幕僚道,“代王,不管柳羲如何能征善战,柳佘还活着呢。用中原汉家的话来说,一个‘孝’就能压死她。她不过是未嫁女,挣下的家业再多,以后也是给那个庶子做嫁衣……”
  六王子一边听一边点头,隐隐琢磨过来。
  “你的意思是……挑拨柳羲与她庶弟的关系?干脆让她庶弟和她相争?”
  姜芃姬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基本没依靠自己的家世和家族人脉。
  换而言之,她是白手起家打下这么大的地盘。
  若是因为女儿身,她被柳佘逼着交出她挣来的一切给庶弟,她心中能不怨?
  站在庶弟的角度,他拿走嫡姐的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才是给柳氏传宗接代的人。未嫁的嫡姐挣来的一切,那就该是他的。若姜芃姬不愿意交出来,对于庶弟而言就是抢劫。
  幕僚郑重地点头,将对方马匹拍得舒舒服服。
  “代王英明,正是此意。”幕僚笑道,“若是后方闹起来,柳羲自然顾不得前线了。”
  顾不得前线,自然更不可能发现诈降的部落有猫腻。
  六王子点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这事儿……也交给你去办,务必办得妥妥当当。”
  六王子是标准的北疆汉子,他的脑子里装满了肌肉。
  他崇尚实力为尊,推崇暴力至上。
  脑子什么的,再好用能敌得过他的拳头?
  只要他有力量,有的是人为他出谋划策。
  幕僚笑着道,“臣定不负使命。”
  双管齐下才能快速见效。
  六王子一面着手部落诈降,一面给姜芃姬后方放火。
  为了让姜芃姬放松警惕,六王子还刻意撤了部分兵力,让她推进的步伐更加稳健。
  一路连胜,姜芃姬不仅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沉了脸,命令大军原地整合。
  亓官让和卫慈率先发现异常,前者并没有多问,反而将这件差事交给了卫慈。
  卫慈“临危受命”,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有什么就问吧,憋着做什么?”
  姜芃姬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仅仅抬了下眼皮,虽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神添了几分温柔。
  卫慈犹豫一怔,他道,“主公连日来,心情不是很好……”
  若是私底下,主公一向没什么架子,往往能和下属玩到一块儿,嬉笑怒骂,毫不拘束。
  正式场合则比较稳重,表情变化很小,若是不仔细观察或者了解不足,很难发现。
  卫慈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对方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怒意。
  “为了这事儿?”姜芃姬好笑地挑眉,问道,“子孝不觉得我们胜得太容易?”
  卫慈拧眉,“主公怀疑北疆另有谋算?”
  姜芃姬说,“没,我只是看不惯大营上下浮躁的风气。暂且休整,让他们冷冷脑子。”
  卫慈稍微回想,明白姜芃姬的用意。
  自打北疆之战开始,他们碰见的敌人都惨败在他们手中,几乎没有受过多少挫折。
  如今有一路顺风顺水,敌人闻风丧胆,上到将领下至小卒,心态都有些浮躁呀。
  姜芃姬不能打击他们的士气,但可以拖延步伐,让他们冷静一些。
  卫慈松了口气,他道,“若是此事,慈便放心了。”
  姜芃姬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事?”
  卫慈有一瞬的错愕,不由得抬头直视对方的眸子。
  “主公——”
  姜芃姬道,“正巧,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卫慈从善如流道,“主公请问,慈知无不言。”
  姜芃姬说,“我与卫氏,哪个更重要一些?”
  自打北疆之战开始后,这是她与卫慈少有的独处机会,某些问题她想问个清楚。
  亓官让点醒了她,迂回和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单刀直入也许更有效。
  卫慈哑然,眼底写满了错愕。
  “哪个更重要一些?”
  卫慈苦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问题不管怎么回答,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对于饱经正统教育的世家子而言,家族血统远胜一切,这是每一个子嗣都要拥护的。
  不过卫慈不同于常人,他前世的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豁达。
  家族与她,哪个更重要?
  这还用想么?
  “自然是主公。”卫慈轻声而坚定地道,“无人能比您在慈心尖的分量更重。”
  姜芃姬直直看着他,低声道,“那么,子孝可愿意成为我身边的孤臣?”
  何为孤臣?
  孤立无助或不受重用的远臣,除此之外还指有自己思想和个人操守,不追求名利权势而趋炎附势的人。姜芃姬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她身边的孤臣,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选择她,卫慈必须和卫氏断得干干净净。
  除了她,卫慈不能向着任何人。
  当然,这问话还有更深一层含义。
  卫慈唇瓣翕动,“主公,倘有一日,上天示警——帝不传一世,皇甫代之,您会相信么?”
  姜芃姬闻言蹙眉,“上天示警?怎么个示警法?”
  “天降陨石示警,陨石刻字……”
  卫慈话未说完,他看到主公眼底写满了“你傻吗”三个字。
  “第一,天外陨石哪怕刻了字,从外太空飞到地球表面,那字早没了。第二,天外陨石是地球之外未燃尽的宇宙流星、脱离缘由轨道的碎块、其他行星表面的混合物质,不可能有字。”姜芃姬说出的话让卫慈很懵,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合到一块儿就不认识了,他家主公还说,“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块刻了【帝不传一世,皇甫代之】的陨石,多半是有人要整死你——”


第996章 战北疆(三十三)
  卫慈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不论旁人如何污蔑,至少眼前这人笃信他是清白的。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愉悦的情绪。
  姜芃姬道,“你别告诉我,你以前是因为这个死的?”
  卫慈仍有些不习惯。
  虽说马甲早被对方扒干净了,但主公如此坦然地接受他、提及他的前世,他总觉得怪怪的。
  那种感觉,一言难尽。
  真要用语言描述,大概类似于——
  他与妻子谈论他的初恋?
  陛下与主公分明就是一个人,但卫慈却觉得窘迫羞惭,好似他一人脚踏两条船。
  “不是……”
  卫慈否认,虽说那阵子他几度想过寻死,但架不住陛下派来的护卫盯得太紧。
  “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上演。”姜芃姬道,“文证与我恳谈一番,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利益这事儿,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你曾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只能说那个‘姜芃姬’太过疏忽无能,没能真正一碗水端平,给了别人攻讦你的理由……护不住你,那是她的错……”
  卫慈果断道,“不——陛下做得很好,慈辜负了她的安排和期许。”
  姜芃姬挑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卫慈张了张嘴,面色充斥着愧疚和自责。
  “重来一回,看清了不少事——陨石示警一事,责任应在慈……”
  前世的陛下并没有偏心,只是他自己太蠢,没看清身份和处境。
  虽说没有公之于众,但卫慈经常夜宿皇宫内帷。他和陛下是什么关系,哪怕二人瞒得紧,大部分人不知道,但亓官让、丰真之流会猜不出?这些谋士可都是会走的妖孽,个顶个难缠。
  他们知道却不说穿,应该是选择默认。
  陛下不偏不倚,重要朝臣都选择了默认支持,本该是平衡局面。
  偏偏卫慈做了件蠢事儿!
  这件蠢事儿,卫慈刚刚才被点醒。
  关键在于卫氏啊!
  他和卫氏关系不深,但也没有断了往来。
  得知卫氏落魄,他也想办法扶持家族。
  虽说扶持,但卫慈并没有借用人脉徇私,反而让族里选了不少可塑之才,好好教导之后才向陛下举荐。只要朝中有了依仗,卫氏欣欣向荣不过是时间问题,多余的他就没沾手了。
  卫氏因为战争而凋敝,但族中底蕴还在,人才可不少。
  只需一个机会,卫氏又会回到顶尖世家行列。
  一时间,卫氏风头无限。
  卫慈举荐人才自然是为了陛下好,这些人才是他严格把关,经得起大风大浪考验的。
  搁在其他世家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卫慈帮扶卫氏宗族,难道不是为了培养外戚势力?
  等陛下驾崩,他不会拥趸含有他血脉的孩子登上帝位,把控朝政?
  再阴谋论一些,杀了幼帝自己登基也不是没可能。
  难怪——
  难怪陨石之事,不仅有各大世家插手其中,还有陛下倚重的重臣和心腹的身影——
  站在陛下的角度考虑,连诸位重臣也容不得卫慈了。
  思及此,他脊背冷汗涔涔。
  【陛下信得过你,让也姑且信你一次。】
  【卫子孝,管好你的手,别伸太长了,否则,莫怪真砍了它!】
  旁人不知道姜芃姬的来历,所以他们不知道陨石示警在她面前不奏效。
  可要是换一个皇帝,这大招下去,莫说卫慈要死,卫氏上下都要陪葬。
  想通这一切,卫慈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正出神,眉间被人用指头戳了一下,很快冒出了一点红印子。
  卫慈神魂归体,抬手摸了摸眉心。
  “回过神了?”姜芃姬坦然道,“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卫慈心头滋味万千,看着姜芃姬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情丝。
  “慈与卫氏,此生不再有丝毫往来。”卫慈道,“若违此誓——”
  “我知道,发毒誓就免了。”姜芃姬笑了笑,她道,“只要你记得就好了。”
  卫慈忍不住将未尽的话咽回肚子。
  如今回首过去,他发现很多事情其实可以避免,偏偏他身在局中未曾察觉。
  正说着,外头传信兵回禀。
  “李校尉求见主公。”
  “汉美来了?快让他进来。”
  姜芃姬起身回到主位,颇有些可惜地瞧了一眼卫慈。
  军营重地,一点点独处的时光都显得弥足珍贵。
  过了一会儿,帐幕打开,耳边听到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一袭银色铠甲的李赟走了进来。
  “参见主公。”李赟没发现帐内弥漫的古怪气氛,径自道,“大营二十里外有北疆部落使者。”
  “北疆部落的使者?”姜芃姬心情好了不少,面上也挂着浅笑,“难不成又是来投降的?”
  李赟赞道,“主公料事如神,他们的确是来归顺的。”
  这次归顺的部落规模中等,青壮约有八千,整个部落人口一万五。
  北疆总体人口也没多少,一次性投降这么多人,北疆贵胄要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一想到这个,李赟忍不住暗爽。
  姜芃姬拧了眉头,她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反而对卫慈道,“子孝——”
  她唤了一声,卫慈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起身从一旁取来北疆的地形图。这些图纸全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少部分是他们自己偷偷画的,大部分都是从贡献的部落领地搜刮来的。
  姜芃姬打开一张羊皮纸,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
  “子孝,有些不对劲——”姜芃姬道,“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与其说她发现什么,倒不如说她的战争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主公可发现了什么?”
  姜芃姬道,“不确定……汉美,你去安顿那些人,我亲自见见他们的使者。”
  李赟领命下去,姜芃姬看着羊皮纸,眼神略微闪烁。
  过了一个时辰,李赟带着部落使者来见姜芃姬。
  当那位部落首领出现在军帐内,姜芃姬的视线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
  姜芃姬态度淡淡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人主动归顺,这应该是喜事儿啊,怎么她的反应还有些不情愿?


第997章 战北疆(三十四)
  倘若他带着族人投靠敌人,他的心情会如何?
  李赟被这个问题问懵了,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呀。”
  自家主公总喜欢问他假设性问题,他像是那么衰?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境地,他宁愿战死都不愿意对着敌人摇尾乞怜的。
  姜芃姬哑然失笑,温和道,“我说是假设,若真是如此,你的心情会如何?”
  “不甘、憎恶、恐惧但又不得不隐忍,对着曾经的敌人伏低做小、小心讨好吧?”
  李赟垂首思索一番,茫然不定地猜测。
  虽说没有这等经历,但模拟一下情形,他也能领会几分。
  姜芃姬又问道,“汉美说得不错,可你仔细想想,刚才那位使者和他的随从是个什么反应?”
  李赟诧异地说,“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反应?”
  “哪里正常了?”姜芃姬眸中添了几分冷色,她冷笑着道,“如果带着族人向敌人投降——这个敌人还灭杀他同胞近二十万——这份仇恨,说得上血海深仇了。哪怕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低头,内心也不可能产生认同和归属感。不过那人却不同——他和他随从的反应很有趣。”
  李赟恨不得抓耳挠腮,他根本没看出哪里不同呀。
  姜芃姬却说,“他有个随从战战兢兢,过来的路上还因为魂不守舍而踩了个兔坑跌了一跤,所以他的裤腿上染了几缕白毛,靴子、裤管、袖子都有泥土痕迹,虽然简单拍了一下,但依旧留下了痕迹。进入主帐之后,那人也一直垂着头、缩着肩膀,但他的双手却紧紧夹着身体两侧。一方面,他畏惧我在北疆的凶名,另一方面则是憎恶仇恨我,但他又不能动手——”
  随从的反应比较正常,属于合理范畴。
  这个随从表现出仇恨,另外几个随从则是畏畏缩缩,内心的恐惧大于仇恨。
  “……反观那位部落使者,他的反应可谓是有趣。见我之前他吃了顿烤羊、喝了马奶酒、睡了美女,所以他身上的味道有些重。从这点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情相当轻松,态度很坦然,丝毫没有汉美说的情绪。见到我之后,他的表现看似很尊敬畏惧,但那种尊敬太假了,敷衍。”
  姜芃姬怎么说也是从底层战士爬到高位的人,这种敷衍她太清楚了。
  李赟迟疑了一下,迟疑地道,“若是敷衍,似乎也说得过去?”
  代表部落向姜芃姬投降,那必然是部落中地位比较超然的高层。
  哪怕碍于形势不得不向敌人投降,但心里也不认可,所以“敷衍”也说得过去。
  姜芃姬说,“不过,当畏惧惊恐的随从和有恃无恐的使者摆在一块儿,那就说不过去了。”
  李赟蓦地想到了什么,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主公的意思是……他们是诈降?”
  如果跑来投降的人都有恃无恐,自家主公怕是直接将人打出去,战场上见分晓。
  没有半点儿诚意投降个毛!
  如果跑来投降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碰到一个杀人如麻的新上司,这反应最正常。
  不说虚的,自家主公在北疆的名声可凶了,能止小儿夜啼。
  现实却是领头的使者和随从态度截然相反,前者吃肉喝酒睡女人,哪像是屈辱投降?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其中有鬼。
  不管是什么鬼,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战场这个地方,诈降这招屡试不爽,为何没有可能?”姜芃姬眸中带着几分冷意,她道,“不过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先派人偷偷盯着他们,一旦有异常举动便回禀,别惊动他们。”
  李赟领命退下,一旁的卫慈没有走,反而用异样的眸光看着她。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姜芃姬走近前,坐在他身旁,“看多了还能看出朵花来?”
  卫慈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桩事情。”
  姜芃姬挑眉轻笑,“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入迷?”
  “自慈认识主公以来,没见谁能瞒住主公。”
  不管是诈降还是其他欺瞒手段,在卫慈记忆中,似乎没人能瞒过她。
  到底是她的警觉性太高了,还是她从内心就未曾信任过任何人。
  他前世那般患得患失,除了本身性格敏感多思,另一重原因则是因为他从陛下身上感觉不到多少信任。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但他切实感觉自己和陛下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
  这话要是被前世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说他胡说八道。
  陛下怎么可能多疑呢?
  要是陛下多疑的话,她怎么可能容得下卫慈?
  天降陨石,哪个当权者不会生出杀心?
  陛下选择轻拿轻放,没有追究卫慈的家族,这也能叫多疑?
  卫慈不认同这种说法。
  多疑不等同于不信任。
  陛下不是多疑的人,但她的的确确没对谁施以信任。
  搁在以前,这种话他宁愿烂在肚子也不敢说出来,如今却想问个清楚。
  姜芃姬自恋道,“那是我英明神武,任何欺瞒在我眼底都是徒劳的。”
  卫慈反问道,“主公当真这么想的?在慈看来,主公怕是没对谁施以信任。”
  “子孝,你这是怎么了?”姜芃姬道,“哪怕我不信任旁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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