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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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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聘请我当你的水军,偶尔给你打打赏?”
系统说这话的时候,姜芃姬都能凭空想象到一张带着些谄媚的逗比脸,对着她挤眉弄眼。
姜芃姬一票否定:“免谈。”
系统那叫一个气啊,自家宿主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主播的自觉?
这都是很正常的行内手段诶,称不上弄虚作假,小投资高回报,怎么就不肯答应呢?
一个主播,除了本身实力过硬,也需要团队炒作配合,不然的话,那些土豪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还不是水军土豪抛砖引玉,勾出那些有攀比心的土豪,一步一步让对方肯掏腰包?
正和系统扯淡的时候,疑似走神的姜芃姬被上头的夫子抓包。
“柳羲,将刚才我讲的那一段复述一遍。”
夫子端着一张严肃的脸,要是换成平时,他对这样走神的学生早就黑脸斥责了,不过对象是姜芃姬的话,倒是有些不忍心,如今河间闹得风风雨雨的,不就是前两日的绑架掳人案?
姜芃姬起身,稍微一思索,开口将夫子之前的话丝毫不差地复述出来。
夫子捻着胡须,心下满意,嘴上悠悠问道,“那么,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有些人天生能背书,例如姜芃姬,真正的过目不忘,观察力更是惊人,然而背会一段话不等于能理解那段话的内容。
不过鉴于柳兰亭的身份,旁人对柳佘唯一嫡子还是很有期待的。
夫子刚才讲的那篇文章是当下一位颇有名声的大儒写的,内容还算有几分料子,和风花雪月无关,主题直指东庆北面边疆的隐患——北疆三族,到底是拉拢怀柔,还是打击威慑?
大儒觉得北疆三族和东庆抗衡多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东庆边境更是民不聊生,人疲马乏,目前三族皇庭已经有和谈之意,多次暗示将膝下爱女嫁入东庆,为何不顺水推舟?
东庆如果接受和谈,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好好修生养息一番?
然而,谈判这种事情,永远只有把对手打到谈判桌,才能占据绝对主动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北疆三族狼子野心,岂会被小恩小惠消磨了野望?”没有打出个输赢,和谈有个蛋用,姜芃姬似笑非笑,言辞吐字清晰,“东庆如今与北疆三族在边境僵持不下,已有数年,双方互有输赢,东庆也为未曾落了下风。此时若是顺势和谈,那些牺牲的将士该情何以堪?此乃下下之策,利敌损己而已,而那位却大儒直言和谈,其心可诛。”
夫子原本还算柔和的脸瞬间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芃姬既然真的有胆子直接喷大儒啊!
其他学生也是一阵骚动,他们刚才也在谈论这篇文章,但都是委婉地各抒己见,态度模棱两可,不偏向主战,也不偏向和谈,各有各的理由,没谁敢一开口就坚定站其中一派。
第039章 历史都白学了
姜芃姬像是没看到夫子难看的脸色,突然拿起桌上的竹简,略略翻了翻,说道,“学生昨日读了一篇有趣的市井话本,讲的是八年前,渊镜先生远赴北疆游说,一人力保北疆三城的故事。”
说到这里,那位夫子似乎也想起什么,脸色刷得白了一层。
姜芃姬砰地一声将竹简掷在地上,振振有声道,“和谈?三城未还,如何谈!”
“诸位可还记得十二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北疆三族趁东庆动荡未稳,以雷霆之势连下边疆六城,屠戮百姓十万余的旧事?这一仗打了整整三年,阵亡战士不计其数,六城依旧在北疆手中,和谈之日,北疆三族来使开出的条件,勒令东庆再割三城、俯首称臣、年纳岁币?”
这件事情,东庆的读书人都不可能忘记,简直就是毕生难以洗刷的耻辱。
当年东庆皇室主张和谈的时候,可有不少烈性的儒生直接死谏。
“最终,渊镜先生一人舌战三族蛮人,千辛万苦要回其中三城……当然,我们这些外人也不知道当时情形,只知道北疆蛮人只肯归还三城,另有三城仍在三族手中,三城百姓成了三族蛮人口中的九等贱民,双脚之羊,诸位可还记得?”
为了这三座城,东庆在边境和北疆三族的摩擦,这些年就没有停过。
“此时若是再和谈,三城将再无归还之日,那位大儒好大的脸,一家之言,轻飘飘几个脏字儿,几句空泛惨白的蠢话,竟然可以拱手让出三城。”
和谈?呵呵,想谈可以,先把三城还回来,之后慢慢谈。
可笑那位大儒还觉得可以送出一位和亲帝姬,希望帝姬能教化北疆三族那些蛮人。
呵呵,这么高尚的任务,怎么不牺牲一下,把自己家中女眷都送出去和谈?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和谈的重要原因便是南蛮四部。”
姜芃姬昨天看过书房挂着的坤舆图,东庆作为五国之一,本身的地理位置有些蜜汁尴尬。
不但和北疆三族相连,和南蛮四部也有交接的地方,偏偏这两个地方都是充满攻击性的硬骨头,不彻底打死了,对方早晚会死灰复燃,生命力强得跟虫族一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绝对不能给北疆三族任何喘息时间,一旦和谈,给了他们足够修生养息的机会,无疑是养虎为患,届时北疆三族和南蛮四部联手夹击东庆……呵呵……”
那就直接将军了!
“胡说,南蛮四部如今和南盛国交战,怎么会顾得上东庆?”
“交战?呵……”姜芃姬笑着看了眼那位发言的小盆友,“很快,南盛就要一败涂地了。”
天下五国,东庆、南盛、西昌、北渊以及位居中原腹地的中诏,东庆不算最弱,但也不是最强。南盛最近两年和南蛮四部开战,最近两个月更是捷报频传,不过也快了……
【大庄主夫人】:啊,我感觉自己的历史白学了QAQ原来主播是穿越架空朝代啊
【曲儿】:刚想装个逼,高谈阔论,下一秒就被打脸,痛死宝宝了。
【抱一抱举高高】:说不上架空,只能说另一个历史发展轨迹不一样的位面,有迹可循的。
【铲屎官】:肯定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古代,不然感觉都剧透了,未知的变数更有趣一些。
【食堂打饭阿姨】:只有我一个人关心那位渊镜先生的设定有些苏炸天么?
“哼,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南盛必败?”
尽管南盛也是东庆的敌人,但好歹都是炎黄一脉,南蛮四部对他们来说都是异族。
“因为和你一般的愚民太多了。”姜芃姬一向喜欢站得笔直,当她下巴微扬,眼睑微阖之时,便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睥睨压迫感,“不出两月,南盛必败,且等着看就是。”
届时,也许不是割让三城或者送个帝姬和亲那么简单了。
柳兰亭生性腼腆,但内里却不是一个喜欢认命的姑娘,她最爱看的就是和天下大势有关的消息,偶尔还会乔装一番去茶馆酒肆听消息,那里一般是消息流通、八卦传播最灵活的地方。
姜芃姬有她的记忆,偶然看了一眼书房内挂着的坤舆图,知道五国所处的地理位置,依她所见,南盛的确很危险,还看过柳兰亭抄录的一些市井消息,所以对这些消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不仅仅是南盛,姜芃姬对现在的东庆也不是很看好。
根据柳兰亭搜集的消息来看,这次东庆要是答应和谈,她觉得十年之内恐怕会有场大兵灾。
姜芃姬弯腰将之前掷在地上的竹简捡起来,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灰。
那位夫子一开始的确十分生气,当众诋毁大儒,还将话讲得这么难听,很容易引人反感,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到那位大儒耳朵里,说不定姜芃姬以后入了官场还会被穿小鞋。
不过听她如此信誓旦旦,老夫子反而有些游移不定,因为他本人也不赞成和谈。
但凡是读书人,总有一番傲骨。
东庆秉承大夏一脉,自诩为天朝上国,哪里肯向蛮人折腰?
看着底下一群懵逼的学生,夫子太阳穴隐隐作痛,暗叹一声,果然不愧是柳佘的儿子,父子两人都不省心。
“你这位堂弟,倒是有些见识,所讲的内容也不无道理。只可惜,如今朝中重臣大多主张和谈,官家也有意与北疆三族皇庭交涉,希望北疆能把那位帝姬嫁予二皇子……两国结秦晋之好……”
族学外,一袭白衣绿袍的风瑾远远看着内里的场景,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呵呵,兰亭以前挺内敛温和的,经历一遭磨难之后,隐隐有些锋芒毕露之相。”
接话的是柳兰亭的正宗堂哥——柳珩,柳父一母同胞兄弟的嫡长子。
“若有机会,倒是想好好交谈一番。”
风瑾有些辣眼睛地收回视线,屋里那位真是妹子?
柳珩说道,“这有何难?等会将他喊来,我为你们引见一番。”
柳珩知道风瑾的来历,如果自家堂弟能和他耍个朋友,那是再好不过的。
风瑾嘴上说谢,内心却有些毛毛的,姜芃姬那一夜给他留下的印象可深刻了。
不过,难得能找到和自己意见相同,思路又如此默契之人,对于等会儿的见面,内心隐隐还是抱有期待的。
只是……不知道对方知晓他的身份,会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风瑾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瑶之,你也许不知,你这位堂弟……是位妙人。”
第040章 这是智硬,无药可救
于是,姜芃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惹人遐想怀疑的场景,要不是她的眼睛告诉他,这两位关系十分正常,指不定要怀疑这个时代已经开放到全民搞基的地步了。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目光流转间带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她默默在一旁坐下,当一只吃瓜观众。
“兰亭,先为你引见个人。”
柳珩一直关心自家堂弟,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引见好友和堂弟认识,他可是十分卖力。
“珩堂兄,无需引见,这人我认识。怀瑜可真促狭,愚弄我家这位老实淳朴的堂兄做什么?”
姜芃姬看了一眼上首位置坐着的风瑾,两天不见,原本落魄到被人千里追杀,困窘之时不得不杀了爱宠充饥的家伙,收拾好了还挺人模人样的。
怀瑜?
柳珩怔了一下,这是风瑾的表字,两人竟然已经熟稔到可以互称表字的程度?
风瑾表示很无辜地睁着眼,“分明是瑶之不给我讲实话的时间,哪里是我故意捉弄他?”
柳珩:“……”
风瑾放下茶,有些迫不及待地直入正题,“叙旧的话暂且放在一边……我刚才在屋外听你讲的那一番话,觉得挺有趣,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你便猜猜,北疆皇庭意在哪位皇子?”
姜芃姬有些兴致缺缺,她对这种明摆着的事情根本打不起精神。
“大皇子是太子,那位官家还没有到昏聩的地步,岂会让太子妃被一个异族公主占去?再者说,大皇子正妃良娣一个不落,东宫不记名的小妾一抓一把,膝下儿女还成群呢……”
那位北疆公主就算是有浑身的本事,要是嫁给太子,能作妖的地方就不多了。
“其次,三皇子母族乃是世家大族风氏女,对血统异常看重,要是让他娶了那位北疆公主,以后生个掺杂异族血统的儿子,风氏怎么会承认这个外孙?”
说完,姜芃姬的眼神在风瑾身上转了一圈,看得对方隐隐有些发毛。
“最后,据坊间传闻,四皇子生母死得离奇,他自小便不受宫中诸人待见,官家对他也时刻警惕,若是让他娶了北疆公主,平白让他多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岳家,官家心里焉能舒坦?”
风瑾边听边点头,姜芃姬分析的内容和他父亲所说的差不多,只是……风格不太一样。
“所以呢,这么一数……”姜芃姬看了看自己的五指,笑道,“母族商户出身、朝廷没什么人脉、手底下小猫三两只、官家还算喜欢的二皇子,那就十分适合了。”
这是以东庆皇帝视角来判断的,以北疆皇庭的视角来看,二皇子也是最适合的,人蠢好拿捏。
脑子里肌肉和干草各占一半、性格冲动、行事鲁莽、没台又好拿捏的二皇子,雀屏中选!
风瑾:“……”
二皇子还真是不受人待见,父亲给了一个“腹内草莽,为人自命不凡”的评价,姜芃姬直接将人数落的一文不值。
不过,虽然两者画风不一样,但最后的结论都极其相似。
二皇子不堪大用,已经成了弃子。
想到父亲,风瑾又不由得问了个问题,“兰亭,假如你是北疆皇庭大王,你会怎么做?”
姜芃姬眨了眨眼,倏地勾唇一笑,让风瑾内心的不安感觉越发浓郁。
“若我是北疆皇庭大王,自然是安安心心睡了东庆的帝姬,尝尝汉家女子的温柔小意,转头再把满腹野心的女儿送到二皇子府里……此番和谈,那位北疆公主至少也能得一个正妃之位……然后呢,再挑拨一番那位没什么脑子,却野心勃勃的二皇子……”
姜芃姬才懒得咬文嚼字呢,她以前上学,历史文化课程一向是擦着合格线通过的。
“二皇子这人挺有趣,然而人傻不能怪父母啊。若是利用好了,那可是一把锋利的刀,指谁捅谁。毕竟弑父杀兄,不都是东庆皇室祖传的老手艺么?更何况,二皇子素来与东庆镇守边陲的镇北侯府不和,只要加剧双方矛盾……呵呵,官家觊觎垂涎镇北侯府手中兵符良久,早就想卸磨杀驴了……”
呵呵,一旦和谈,东庆没有了边陲的压力,执掌东庆大半兵马的镇北侯府可就危险了。
多疑却不乏英明的君主不是没有,但现在东庆这位皇帝就只剩下多疑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尽管她觉得远古时代的文字有些不可理喻的反、人类倾向,不过某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只要镇北侯府出问题,北疆立刻翻脸不认人,届时,我想那位有勇有谋的北疆公主,也该达成自己的目的,彻底离间二皇子和官家,或许还能做些其他小动作……”
姜芃姬这番话根本没有给东庆皇帝半分面子,直接连人家弑父杀兄的老黄历都掏出来。
在经历十六国大乱,从大夏一统再到后来的五国分夏,君权经受几度挑衅,掌控力大大下降,士族门阀更是发展到了巅峰时期。如今文人辈出,百家争鸣,言论可比任何时期都要自由。
这番话放在其他时期,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但在这个时候,严重性还没有当街辱骂世家大族来得严重。
所以,姜芃姬喷了这么一通,柳珩和风瑾的脸色也只是稍稍有些变化。
风瑾听后,长长一叹,“家中老父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和谈,逼得人文死谏或者口诛笔伐还是小事,怕就怕镇北侯府被官家忌惮,届时被北疆皇庭借刀杀人,除掉他们的眼中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东庆如今的大势——崇文抑武。
东庆的开国之君是前朝叛将,背叛弑主才有如今的一切,也许他们骨子里也害怕这一点,所以对武将十分苛刻,又大力捧文人,一代一代下来,武将倒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如今的镇北侯府是东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要是也被猪队友作死,那就呵呵了。
姜芃姬认真说,“这是智硬,没得救的。”
哪知风瑾十分好学又认真地追问,“什么是智硬?”
这时候,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忍不住了,弹幕一条接着一条发了出去。
【无法无天】: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智硬就是后天性脑瘫啊,没得救的2333
【大庄主夫人】:hhhhh刚才那些话,放到这里的电视剧,都能灭九族了。没想到堂兄大人和美貌风少年竟然十分淡定地接受,特别是堂兄大人的眼神,一副恨不得把自家熊孩子拉回狗窝,你特么瞎瘠薄乱说啥的表情,笑死我了,已截图,新表情GTE!
第041章 渊镜先生
姜芃姬怔了一下,神秘道,“智硬便是脑子方面有关的病症,顽固难除,极难根治。”
风瑾起初还有些不解,然而联想之前姜芃姬的话,他倏地明白这丫头又在嘲讽人了。
虽说这个时代君权越发没有威严,受到世家大族的各方面掣肘,但说到底还是九五之尊。
风瑾也没多大年纪,却十分有威严地训诫一句,“念兰亭年纪小,还不懂事,这些话就当童言无忌,听听也无妨,但以后若是入了官场,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有的是人给你穿小鞋。”
对于这点,柳珩自然是愿意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自家堂弟如此狂放不羁,他这个当堂兄的十分担心啊。
原本想要等回家了,私底下好好教训,不过风瑾主动点出来,也省了他和姜芃姬磨嘴皮子。
姜芃姬笑而不语,她根本没有所谓入官场的概念,对此也不在意。
之后风瑾刻意问了些学业上的问题,倒也不难,姜芃姬靠着柳兰亭的记忆就能对答七成。
话锋一转,风瑾突然对柳珩说道,“恕我直言,族学虽然不差,但兰亭继续在此学习,恐怕要被耽误。”
族学本身就是一项短期没有回报的大投资,跟个无底洞一样,大多也是为了照顾那些囊中羞涩的贫困族人,请来的夫子给孩子启蒙足以,但想要进一步深造,却还需要到外头求学。
姜芃姬说,“本来也没在族学学过几日,平日里都是请了西席在家教导的。不过我天资愚钝,愧对夫子谆谆教导,不仅没学到夫子几分精髓,还让怀瑜见笑了。”
柳珩在一旁听着,对风瑾的话十分赞同,他一向觉得自家堂弟聪慧懂事,只是性格略略内敛,不爱与人交谈玩耍。
现在学业平平,肯定是以前的族学经历和后来的夫子教导不力。
风瑾继续问,“不知道府上请的夫子是哪一位?”
姜芃姬不解,不过没等他回答,柳珩先说了,“是魏渊,魏功曹。”
姜芃姬现在的夫子姓魏,单名一个渊。
柳兰亭的记忆中,这位夫子相当严厉,一点儿错误都有可能被申饬,那个小姑娘蛮怕这位夫子的。
“怪不得,原来是魏渊先生……”风瑾听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年纪不大,但对现在有名的儒生学士都是如数家珍,更别说魏渊这样有才能,却因为性格原因罢官走人的烈性文人,那位在他眼中可是个妙人,一言不合就炒上司。
他直言不讳,摇头道,“魏渊先生有才不假,但并不适合兰亭,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另择良师为妙。”
仅凭那一夜的相处,风瑾就看得出来,姜芃姬绝对不是可以安于现状的人,跟着古板严苛的魏渊学习,这对师徒早晚会因为意见不合或者其他原因闹僵,除非有一方愿意退让。
不过这有可能?
魏功曹生性倔强刚烈,连自己的上峰说炒就炒,更别说柳兰亭只是他的学生。
“另择良师?”
柳珩似乎没想到风瑾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这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可不是嘴上说一说那么简单,反观姜芃姬则没多少表情。
风瑾笑道,“渊镜先生在琅琊郡开设书院,兰亭若是有意,可以去试一试。”
“渊镜先生?”柳珩脸上先是惊讶,然后冒出压制不住的喜色,“怀瑜此话可当真?”
姜芃姬在一旁默默听着,脑海中跳出和渊镜先生有关的资料。
说起来,这也是个设定十分汤姆苏的男神,东庆乃至其他四国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渊镜先生,东庆当世大儒。
生来伴有祥瑞异象,幼年的经历更不平凡,七岁遇仙,得仙人抚顶灌灵,为其洗髓伐骨。
未及弱冠,已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随手拈来,甚至精通农田水利,晓得经商兵略,活脱脱是个会走的妖孽。
这位大儒真正一战成名还是在八年前,舌战北疆三族来使,据理力争,硬生生要回三城不说,还将和谈的来使说得吐血三升,回去静养没几天就死了……真的是一张嘴巴说死人!
至此,一战扬名!
姜芃姬这里默默吃瓜看戏的时候,柳珩堂兄又有些无措紧张。
“倒不是我不信兰亭,只是她年纪小,之前还被族学耽误了四年,后来请了魏渊先生在家中教导,可终究落下不少课业,学业方面恐怕不能尽如人意,这样如何能入渊镜先生门下?”
渊镜先生就这么一位,但想要跟着他学习的学子却能从东庆排队到西昌,僧多粥少啊。
渊镜先生的迷弟迷妹团战斗力太可怕,小身板的兰亭怎么能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拜入渊镜先生门下?
柳珩虽然偏向自家堂弟,但也知道她想要抢到一个名额有多么不切实际。
不过,如果真的可以拜入渊镜先生门下,那好处也是杠杠的,够他家堂弟受益终身了。
风瑾意味深长地看着姜芃姬,“旁人的话,我倒没多少把握,可若是兰亭去了,只需报上家门,渊镜先生肯定会给几分薄面。即使不收入门下,也能在学堂安心学习。”
“家父家母与渊镜先生有旧?”柳兰亭的记忆力,可没有这么一茬。
风瑾也是偶然从父亲口中听到这话的,“与令堂有些渊源。”
据说渊镜先生早年曾有一段时间十分穷困潦倒,且又是寒门子弟,险些因为生活问题无法继续求学。后来在风雪弥漫的深冬,偶遇之后的柳佘之妻,受到对方银钱资助。
渊镜先生推了旁人的帮助,却唯独接下柳兰亭母亲的钱,令人疑惑。
当然,就算再怎么疑惑,他们也不会想歪,以为渊镜先生有啥恋、童癖啥的。
当时的渊镜先生已经是弱冠青年,而柳兰亭的母亲才是六七岁的小奶娃。
“……不过,令堂当真见识不凡,只说今日银钱只为换一个来日承诺——假如哪天渊镜先生名扬天下,待来日,希望先生能指点她膝下儿女一二……这话当真令人忍俊不禁……”
一个六岁的小女娃对着弱冠青年说这话,那场景想想都觉得萌呆了。
第042章 柳佘
风瑾觉得这个场景很有趣,但落到姜芃姬耳朵里,她却听出了其他信息。
柳兰亭的母亲,那位的来历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有趣一些。
不仅仅姜芃姬这么想,弹幕上也有不少观众脑洞大开,猜测内容更是天马行空。
【大庄主夫人】:主播,你说你母亲会不会是穿越的穿越女,知道历史,也知道渊镜先生以后能名扬天下,所以提前做投资了?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来得好?
【无法无天】:感觉这个猜测性挺大的,不过换成我的话,肯定直接泡了渊镜先生……
【白日做梦】:能不能别这么污,听刚才的介绍,渊镜先生二十多,主播母亲才六七岁吧?
【食堂打饭阿】姨:哈哈哈,不觉得萌萝莉和大叔的组合萌气十足么?
姜芃姬扫了一眼,内心不得不对柳佘——柳兰亭的父亲报以同情。
风瑾转而问姜芃姬,“不知道兰亭的意思如何?”
她委婉道,“这事情等父亲归来,再与他商谈一番,目前我还不能做主。”
她这么说,风瑾也没有勉强,本身就只是建议,对方愿不愿意去,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铲屎官】:主播,你会去么?
姜芃姬蹙着眉头吃了一口茶,一股难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小小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
【主播V】:去,干嘛不去?北疆南蛮虎视眈眈,东庆和平不了多久,我也得趁早做准备。
尽管所有观众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姜芃姬一贯风格来看,肯定不是小事。
河间郡官道,一辆简朴的马车快速驰过。
“老爷,过了官道,便到河间郡内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家。”
马车内,轻装从简的儒雅男子听了,不由得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冷风吹动发丝。
这人双眸如星点,墨眉如刀裁,样貌不俗,只是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双颊泛着些许红晕,眼底更添青黑,那一袭蓝裳穿在身上,显得他瘦弱无比,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人吹跑。
他手上捏着一张急信,双指不自然得用力,直接白得发紫,可见主人内心的焦虑。
昨天接到紧急家书,他打开一看,险些吓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厥了过去。
后来稳定下来,干脆让护卫随行的人带着大部分东西慢慢赶路,他轻装从简带着管家走官道,一路急行,硬生生将原本还需要五日的行程压缩到了一天一夜。
“不知道兰亭现如今是否安全……若她出事,我该如何向阿敏交代……咳咳咳……”
柳佘放下帘子,脸上涌上潮红,又是一阵咳嗽。
这位管家曾经是柳佘身边的书童,后来跟着去任上当了管家,对柳佘的事情十分了解。
他低声劝慰道,“二郎君吉人自有天相,遇险亦能逢凶化吉。”
柳佘不置可否地垂头看了眼手中被他捏成一团的家书,看到消息那一瞬的惶恐令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真不敢想象,若是连兰亭真的没了性命,他会不会因此跟着女儿去了。
一路紧赶慢赶,柳佘带着一身风尘回到了几年未曾踏足的“家”,庆幸门房还是之前的老人,认得他,不然他这位柳府老爷都进不了自己家门,就被人当成贫穷寒门给赶出去了。
柳佘一回来,第一时间去了继夫人房里,室内浓郁的药味令他不禁蹙了眉心。
制止继夫人想要起身行礼的举动,“你身体不适,就不用起来了,躺着说话就好。”
“姐夫,你不是还有几日才回来?”继夫人没有依从,反而慢慢起身,身子歪在凭几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对柳佘的称呼竟然还是闺中时候的,“可是为了兰亭?”
柳佘说道,“一接到家书便紧赶慢赶回来了,那些盗匪倒真是胆大……兰亭现下如何……”
继夫人摇了摇头,带着病态苍白的脸上浮出一缕轻笑。
她安抚柳佘说道,“姐夫平日里那么理智细心,怎么到了兰亭这里就方寸大乱了?你这一路回来,可有看到一点儿办丧事的痕迹?我儿兰亭自然是无碍的,她的夫子病重告假,然而学业不能耽误,今早便去了族学,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下学。”
柳佘一回想,还真是这样,柳府除了有些萧瑟冷清,但并没有挂白幡。
只是他关心则乱,没有发现。
不然的话,依照兰亭的身份,如果她没了,整个柳府还不哭声震天?
“是我大意了。”
柳佘簇紧的眉头终于松开,整个人也像是放下了什么巨大的负担,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继夫人有些担心地说,“不过,此次兰亭也真是险之又险,若是她下学回来,姐夫要好好教她一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说有急智有胆略,但若是一个不慎,那就是万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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