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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皇上每天求翻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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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他近,北宫煜也没有要躲的意思,夏筱筱这一摔过去,圣旨上那玉制的手柄就这么重重的从他额角擦了过去,磕出了血。
门口一阵猛烈的风往屋内吹进来,玉柄撞到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旨上书写字体的一面落地朝上,鲜红印章的颜色近乎和血的颜色相同,暮锦阁一片死寂。
看见北宫煜额头上一瞬间破了的口子,暮锦阁众人纷纷吸了口凉气,平顺两腿一软便往地上跪去,那些公公侍婢一脸苍白,谁会知道向来胆小怕事的夏筱筱会突然来这一招?这不是明摆着不要命了吗!
有鲜红的血从北宫煜额上流下,染湿了他的长眉,就在众人以为北宫煜会大发雷霆之时,他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下方怒瞪着他的夏筱筱一眼,指尖抹去额间血迹,冷声笑道:“那又如何?你的命,还是握在朕的手中!”
“朕从来不记得,有让你可以选择的机会。”
谁说的他没怒?夏筱筱三番五次跑出宫外与北宫雉离相见,他忍了,她当着他的面屡次几番与北宫雉离相言甚欢,他忍了,就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误以为自己是三年前她见到的那个人,他也忍了!事到如今,夏筱筱竟一而再的随着北宫雉离离宫,他怎能不怒?
他走下来,站在夏筱筱面前,高傲着,垂眼凝视着她,夏筱筱被迫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步子尚未落下,腰间便陡然被北宫煜用力往他身前按去,她被迫贴紧了他的身子,他的唇靠着她的耳尖上方,北宫煜呼出的暖气从她耳侧飘过,“小夏儿,你最好将你那整日往宫外蹦的念头给朕好好的收起来,朕曾经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你倒是一次也没有放在心上过。”
直到北宫煜口中落下的最后一句,夏筱筱才在其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北宫煜,没了父皇和老狐狸,你又何必再继续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你高兴点将我驱逐出宫,不高兴便将我赐死还痛快点!没了老狐狸和落止你谁也不忌惮,你不就仗着从落止手中偷来的权利吗!”
夏筱筱恨极了,恼极了,废了吃奶的力也没办法把北宫煜抓在她腰间的手给挣开,隔得这么近,她才闻到了北宫煜身上那沾着的淡淡的酒味,当初有老狐狸在的时候,她一个太子妃都憋屈成那样,现在没了老狐狸,若是真在这后宫中成了一个奴婢,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让北宫煜一下令赐死她还好些,她是怕死,可是如果横竖都是死,那何不选个让自己死得轻松点的方式?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那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北宫煜,他一双眼立即沉了下来,眼中隐隐有些赤红的血丝浮现,掌在夏筱筱腰间的手用了力,夏筱筱整个人往后倒去被他抵到了朱红雕花的房梁柱上,一个措不及防的吻便落了下来!
北宫雉离,落止,落止!自小,他所有的东西都被那个男人占有着,曾经他那么小之时,他也不懂这些权势沉贵,他也想要平稳的日子,可是,就是那个男人,不曾让他安稳,导致如今连他一手夺来的天下也成了夏筱筱口中所说的偷!
他的唇猛的覆上去!
夏筱筱脑子里顿时炸懵了,她抬手便往北宫煜打去,却被他一把按到柱上,脚也被他用膝盖死抵着,不过一瞬,她就像个任人宰割的猫儿被北宫煜禁锢得动弹不得!
他的身子欺身过来,夏筱筱的后背抵在雕花大柱上,搁得她难受。
狠狠地,夏筱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北宫煜吃痛,夏筱筱乘机一把将他推开,“北宫煜,你生气对女人除了会用这招还会什么!”
暮锦阁中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原本大敞开的门也被死死的掩上,屋内的温度比起先前暖和了不少。
“想试试?”
北宫煜蹙着眉,舌尖舔了下唇皮,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本有些泛红的眼顿时黯了下来,他今日,竟被夏筱筱两次弄出了血!
夏筱筱看着北宫煜,他额头上的口子并不大,没多久血便止住了,可是血迹还沾染在额上,在昏黄的烛光中北宫煜的一张俊逸的脸变得有些渗人。
上一次她和落止欲出宫被他逮回来之时,北宫煜也是现在这个表情,夏筱筱这才想起来,北宫煜今天,是喝了不少酒的。
同样的起因,同样的事件,同样的夜晚,这几乎是在上演着第二遍,夏筱筱几乎立马就猜到了北宫煜接下来要做的事。
然而不等夏筱筱有逃出去的机会,北宫煜一把拦住她的腰将她猛的往床榻间扔去!
“北宫煜,要做你那龌蹉的事你去找你后宫的那些贵妃美人去!你废了我这储妃之位我也不是你妻妾了!你别再想对我做什么!”
夏筱筱后背重重的被摔到柔软的床席上,她抓过帐上的珠帘用力一扯,串着珠子的细线从她手中断开,上面成串的白玉珠落到床上,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中零散的玉珠,用力的往他身上扔去。
“整个岳华都是朕的,谈何是你?夏筱筱,别在朕面前逞你那点口舌之利!”
北宫煜不过两个闪身,轻易的将夏筱筱扔过去的玉珠躲了开,人往榻上来,夏筱筱半空中的手还未收回来便落到他掌心,夏筱筱一声尖叫,顺势整个人被他往床上倒去。
满屋子听到的都是珠子落地的响声,连连在地上几个弹起落下,最后滚到床脚,投下零零散散的阴影。
“北宫煜!你这个疯子!”
夏筱筱自认为这几年来从来没有这样胆大过,可是她又骂得痛快!
“那你告诉朕,这世上谁人不疯?北宫雉离?你的落止?”
他直接将她的手扯到她头顶,一只手狠狠的捏着她的下颚,冷声嗤笑,眼里的寒芒沉到眼底,语气冰冷。
☆、第175章红绡帐暖(2)
第175章 红绡帐暖(2)
再次听到落止的名字,夏筱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盯着北宫煜眼中不减反甚的怒意,这几年来的压抑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她狠狠的地讽刺道,“北宫煜,你就是嫉妒!这皇位是皇上下了遗诏的,你给他安个叛国之罪都是借口!现在你找不到他人,你就把火气都发在我身上了!”
北宫煜盯着她那副因愤怒而通红的脸,学着夏筱筱,手扬起一把将珠帘扯下,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串珠的细线落在他手中,三两下将夏筱筱的双手往她头顶的床梁上绑去。
“是,我是嫉妒,”北宫煜不怒反笑,不紧不慢的将身上的衣物褪去,俯下身来,一只手往她的裙底去,“可是,他北宫雉离又何尝与朕不同?”
北宫煜因长年习武,虽平日看来有些单薄的身子,在衣冠褪尽后露出的却是强壮有力,肌肉绷紧的结实模样,古铜色的肌肤上有些细细的刀痕。
夏筱筱现在可没心思再去理这些,几乎被北宫煜压制住的身子不断的往后缩着,那细线在她手腕上缠得紧,又极细,勒得她生疼,双脚朝他猛地踢着,“不同!哪里都不同!他没有你这么小心眼!太子之位原本就是他的,这皇位原本也是他的!北宫煜,你将这些都夺走了现在还要追杀他!”
北宫煜如今已是了皇帝,说出这话是大逆的,这样的话,放在以前夏筱筱就算敢想但打死也不敢说的,可是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逆来顺受,北宫煜都注定不会再让她好过的,她夏筱筱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南溟与岳华本就敌对,他与南溟勾结,是他咎由自取,纵然父皇将皇位传于他又如何?你当真以为北宫雉离回来的目的只是夺这皇位?”
他那有劲的手掌一把将她不停乱踢着的脚踝握住,往后一扯,夏筱筱又是一声尖叫,刚离他稍远了些的身子又被扯到他身下,浑身挣扎着,手腕间被细线勒出了血,“那又如何?不管他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终是答应要带我走的,你们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与我何干?”
她不想去管北宫雉离和北宫煜之间有着的那些恩怨,她只求北宫煜能像曾经那过去的三年一样当做这宫中没有她夏筱筱这个人一样,他不待见她,便可放她走,落止到了最后也没有告诉她他回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又如何?只要他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其他的她没心思去管也没有那个资格去管。
“你对他的依赖还真是超出了朕的意料。”
北宫煜冷嗤一声,外面下着的大雪愈发猛烈,门窗关得紧,但还是有刺骨的寒风从外面钻进来,渗人皮骨的寒意便往身上来,夏筱筱忍不住的哆嗦着。
“北宫煜!你不要脸!”
夏筱筱被他盯着满脸烧红,却忍不下怒意,想要躲的身子被北宫煜用力的摁着,除了咬着牙怒骂之外,别无他法。
这事,夏筱筱不是第一次,也不是和北宫煜的第一次,未入宫前她不知道和季小二偷跑过多少次勾栏院,她亲眼撞见过,可是那时的那些男人女人们面上尽是享受,而与北宫煜的那次,留给她的却是难以忘却的痛,那样的痛,她死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小夏儿当初喜欢上朕,不也是因为这张脸吗?”
北宫煜的脸靠近来,唇角噙着肆意的笑,声音低沉了下来,她将自己当做北宫雉离,不也是因为这张脸吗?
夏筱筱努力让自己不像上次那般失态,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的害怕着,北宫煜那张曾让她一度着迷的容颜近在咫尺,他有些炽热沉重的呼吸气息扑打到她唇间,近到只要她稍稍一抬头便能触碰到那张薄凉的唇。
“是,是我眼拙!是我蠢!三年中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走的,北宫煜,是我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北宫煜的身子覆在她身上,燃成火辣辣的一片灼烫着,本冰凉的身子一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她怒视着他,北宫煜墨色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三年中夏筱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北宫煜给了她令牌,她是可以走的,可是每当这念头涌上来的一瞬间她便又犹豫着,北宫煜,她花了三年时间来喜欢的男子,虽然时间不长,可他却出现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在她最青涩,最无忧无虑的年龄中,悄然的在心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即使她知道北宫煜心中从来没有她,但她还是花了自己三年的自由来换取呆在能看见他的地方,如今若不是落止的出现,夏筱筱不会真正的想离开。
“你当真以为这皇城是你想走便走的?”
夏筱筱身子猛的一颤,瞪大了眼睛,脸上陡然涌上一抹苍白,她再次将北宫煜惹恼了!
“小夏儿,朕的人不在朕的身边好好呆着,你还想上哪去呢?”
夏筱筱向来觉得北宫煜看起来是单薄的,可是这一瞬她才知道北宫煜也是高大的,覆到她身上,便挡住了从烛台上投过来的光,他的声音到了耳边,愈加低哑。
“你松开,别碰我!”
然而下一瞬,她带着怒吼的咒骂还未脱出口,他低头就在她脖颈间轻咬着……
“北宫煜,你这个杀千刀的……”
痛着,夏筱筱快说不出话来,深深吸了一口屋中弥漫着的冷空气,这才憋出了一句话,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
☆、第176章红绡帐暖(3)
第176章 红绡帐暖(3)
“千刀?这可是凌迟之刑。”
北宫煜在她身子里动着,抬起头来,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水盈,眼里的欲色更浓了几分,黯哑的声音低笑着,“凭小夏儿这话,朕可以让你试一下这千刀。”
没人敢在一个皇帝面前说杀千刀的,夏筱筱这话,曾经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
“你放开我……”
“北宫煜,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她吸了吸气,鼻尖在空气中便得通红,声音有些哽咽,人,总得哭才会让痛苦减轻些,可是到了北宫煜这里,只会越哭越痛。
“既然小夏儿都说了,那朕总得做些不要脸,无耻的事来。”
夏筱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停的啜泣着,北宫煜的唇沿着她的眼,到她的脸颊,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柔软的舌长驱直入,带着酒味一点点在她口中弥漫而开。
窗外,挂着琉璃的灯火,沉重的夜色中飞雪不断,今儿个是新帝登基的大喜日子,后宫之中处处莺歌徐起,只有这辰霄宫中,本该的寂静一片。
没人会想到皇帝会来到这近乎无人的暮锦阁,所以整个皇宫之中,只有暮锦阁这里的灯火最少,人迹最少。
屋内,烛火摇曳,红绡帐暖,一片风光旖旎。
这夜,格外的漫长。
朦胧中,夏筱筱听到有声音从屏风另一侧传过来。
“皇上,魏府那边赶去时已是一片狼藉,无一活口,魏大人恐怕早带着人逃回南溟国了。”
“嗯,派去追踪北宫雉离的人呢?”
北宫煜淡淡的道。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半路被人截杀了,离王这一走,怕是消息不久后便会落到各国耳中,恐怕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会有所动作。”
“行了,你下去吧,传下去,以后宫中,不得任何人提及此事,至于魏府,称与江湖结怨而被灭门,明日将消息传出去。”
“是!”
窗户中有风吹进来,夏筱筱微微抬了抬眸子,一道黑影不着痕迹的闪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倒像是梦境一般,旋即,沉重的眼帘又重新合上。
北宫煜从屏风后走进来,着了一身明黄中衣,视线往窗外望去,几粒雪飘落到窗台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回过头来,夏筱筱身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可是手腕依旧被绑在床梁之上,她拧着眉,北宫煜将窗户关严实后走到床沿上坐下,目光落在她被血染得鲜红的手腕上,那里,一道道被细线勒出的伤痕触目惊心。
夏筱筱是用了多大的反抗之力才会被勒成这幅模样?
……分割线……。
清晨,外面的雪已停下,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暮锦阁院中那半截木槿树在雪地中被淹没了去。
半夜,这冷寒的屋中平顺命人运来了炉鼎,整个屋子内便暖和了起来,倒不是为了夏筱筱,毕竟他的皇上可在这儿歇着呢,若是让皇上冷着了,他这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太监总管的位置可保不得了!
“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门外,平顺的声音轻轻小小的传进来,多一分怕打扰到皇上,少一分怕皇上听不见。
“嗯。”
北宫煜淡淡的回了一句,起身走下床榻。
平顺听得回声,这才将门徐徐打开,身后十名宫婢捧着各式用具快步走了进来,脚步轻盈,裙裾摩擦的声音低低响着,平顺手中捧着龙袍上前,一命宫婢欲走过来伺候他更衣。
“不用,这里有侍婢。”北宫煜回头看了夏筱筱一眼,还在床上静躺着,这么多人发出的动静依旧没能让她从睡意中睁眼瞧一下。
他拧了拧眉,半天才转开脸,抬起双手,那宫婢便重新上前侍候他穿衣。
“平顺。”
他低唤了一声,平顺便垂着头,“奴才在。”
“将凌云殿宫婢遣两个到别宫去。”
北宫煜的眼淡淡的扫在这屋内站着的十多名宫婢身上,顿时又是屑屑率率一阵,众人齐齐跪下却不敢出声,皆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事,虽说伴君如伴虎,可在凌云殿服侍着皇上,那待遇自然是要比得别处好上许多的,就连月俸也比别宫拿的多些。
☆、第177章学规矩(1)
第177章 学规矩(1)
洗漱完,北宫煜也不管那一众的宫婢们,迈着步子往外走去,“醒来,寻个嬷嬷教她些规矩。”
“遵旨。”
平顺先是一愣,随后应声,这个她,他自然知道指的谁,看来皇上这般,是打算将夏筱筱给留在凌云殿做宫婢了,被遣去别宫的宫婢觉得自己苦,被留在凌云殿侍候那一人的,自己也觉得也苦!
那话,夏筱筱是听见了的。
本来着他走后自己便跟着起来,也就是因为北宫煜那句话,夏筱筱活生生的睡到了晌午,肚子饿得不行时才不得不起来,平顺跟着北宫煜去上朝,下朝后也谢天谢地的没往辰霄宫来,可是平顺办事儿效益高,北宫煜刚走没多久就寻了个嬷嬷来她床边守着。
嬷嬷见她起来,脸上并无几分好脸色的将她盯着,“皇上命老奴待你醒来后教你些规矩,既然人醒后,那便开始吧。”
夏筱筱身子一动,下面便开始痛,有嬷嬷在,她面上也不敢太表露出什么来,毕竟那事太丢人,心中一遍遍咒骂着北宫煜,一边又几分讨好的对嬷嬷说道,“嬷嬷,总得先让我吃口饭再学吧?”
她一双眼往屋内寻了寻,并未看见清月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她曾经也是需要人伺候的,北宫煜明知她不会伺候人还让她到凌云殿,这不明摆着想挑她刺吗?
“皇上只说等你醒来,并未说可以吃饭,夏姑娘,赶紧把衣裳给穿上,随老奴走吧。”
嬷嬷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就往暮锦阁外走去。
“上哪?”
冷着的天,夏筱筱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还是不想动,原本被北宫煜剥落在地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床前折叠着放好的是宫中婢女们穿着的那套淡绿色宫装。
“还能上哪?自然学规矩去。”
嬷嬷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夏筱筱的动作故意磨磨蹭蹭起来,身上,光溜溜的,炉鼎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夏筱筱裹着被子望着窗外发呆了好一瞬,原本,她昨天是打算让清月将萦夕给寻过来的。
夏萦夕一直是北宫煜的心上肉,他又刚登基,很多事情他便没有办法顾周全,只要萦夕肯帮她寻个出宫探亲的借口,夏萦夕出宫,她便扮成萦夕随从的宫婢给溜出去,到时候她出了宫,即使北宫煜知道了,以他对萦夕的宠爱,也断然不会责怪她,她也不用担心会连累谁,这是她想的好计策。
北宫煜现在让她去学那些破规矩,等到她真的去了凌云殿,那不就真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北宫煜的眼皮底下吗?别说出宫,那样连正常日子都过不了!
门外,嬷嬷的催促声又急了起来,夏筱筱收回思绪,从被窝中探出手来将床前搁着的衣服往身上套,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被绷带一层一层的缠绕着,隐隐还能看见底下渗出的红迹,左手也跟着拿出来,同样的绷带也是在上面缠绕着,她又往床梁间看去,枕头底下,有昨夜从她腕间流下的一丝血迹。
昨夜那让她心悸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她浑身一个冷颤,连忙甩头将那痛苦难受的记忆给抛了出去,穿好了衣裳,她又朝窗外看了一眼,直直望去,半截的木槿树在雪地中孤零零的,曾经的那个夜晚中,那男子就站在她的那棵木槿树上,从那处遥遥的望着自己的这个窗户,半掩银色面具,一袭白衣翩翩,映了一衬的好月色。
落止啊落止,你现在在哪里呢?可别被北宫煜给抓住了去,可是,你这一走,北宫煜倒是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了啊。
她回过头,走出来,跟在嬷嬷身后走出了暮锦阁。
屋子外的天地是雪白茫茫的一片,宫婢们穿的宫装不比太子妃的衣裳,她以前再不济也是在夏府穿的锦衣绸缎,不说质量不质量,好歹她能在里面多裹上几件,如今这宫婢些的衣服也就那不厚的两件贴在身上,夏筱筱一出来,本暖和着的身子顿时又冰凉了下来,呼出的气在面前形成一团团的白雾。
今日,原本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的侍卫们终于不见了踪影,她和前面嬷嬷的步伐在雪地中踩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若是往年,木槿树上定是也积上了一层雪白,夏筱筱对北宫煜的怨恨又多了一分,没了她的那棵木槿树的暮锦阁,还能叫暮锦阁吗?
而落止,她希望他回来,却又不希望他回来。
他回来了,定会带她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可是,北宫煜还在派人抓他呢,他总得平平安安的才是,好歹,让自己在这宫中能有个念想。
脚,深陷进厚厚的雪地中,不一会儿,戚戚皑皑的白色又飘了下来,夏筱筱跟在孚嬷嬷身后不由冷得发抖,耸着肩,嘴放在嘴边用口中哈出的暖气热和着,她一张脸被冻得通红,有些不耐烦道,“嬷嬷,这是要上哪啊?”
孚嬷嬷安静地,没有理会她,也是,一路上她的话有些多了,她便又垂下头来呼呵着热气,不知走了多久,所向地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这个宫中,有太多的地方是夏筱筱没有来过的。
面前的辛役院便是其中一处。
“这院中,刚被选入做宫婢的女子们都会先在这里调教几番,事后寻得分配,再送到各宫的娘娘那处去,若是机灵些的,才会往皇上那里送去,你倒是好运,虽由一个太子妃贬了下来,好歹也能随身伺候皇上了。”
孚嬷嬷领着夏筱筱往院内走去,一行忙碌着的宫婢们都只纷纷看了一眼,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先皇刚走,北宫煜又才登基,宫中的那些人都得换上一批新的,面前这些丫头们约莫都是刚进宫的,年轻着,有好几个还比夏筱筱小了不少,毛刺儿头都还没长齐呢!
“嬷嬷,我不要这好运成吗?我不机灵,蠢得很,您寻个懂事些的丫头给皇上送去吧。”
她的视线往院子内扫去,几名年龄稍大些的嬷嬷便带领着一众丫头,头上有顶着水碗练步资的,有跪着练行礼的,也有练着端茶送水的,这些规矩,夏筱筱平时不怎么在意过,现在看来是严谨得很,稍有一点做不好,嬷嬷手中的竹藤鞭子便往人身上抽去,雪地中,摔倒后便再爬起来继续,满手脚沾着那冰冷的雪,一张张冻出裂痕的小脸咬牙坚持着。
☆、第178章学规矩(2)
第178章 学规矩(2)
夏筱筱正同情着,下一瞬竹藤鞭子的狠劲便狠狠地落到了自己身上,她脚下一个没站稳便往雪地中摔去,揉着被孚嬷嬷抽打得生疼的小腿,“你干嘛呢!”
“干嘛?教规矩,在宫中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像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得自称奴婢,我这个字岂是轻易能说出口的?”
孚嬷嬷教训着,手中的竹藤又扬起要往身上来,夏筱筱一屁股摔到地上裙子也润湿了不少,雪地中动作不方便,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竹藤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啪!”
一声脆响,她顾不得疼连忙站了起来往一旁跑,边跑边龇牙咧嘴的揉着,将袖腕一掀开,顿时一条红嫩嫩的鞭痕就在手臂上,像条小蛇似的,孚嬷嬷在她身后追了过来,才跑了没几步,又摔倒在了雪地中,险些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跑?这辛役院中不是没有过这种想跑的,不过那下场可都好不到哪里去!”
孚嬷嬷年龄在夏筱筱看来也不小了,可是那手上的力气怎的就这么大?直接将地上的她往院中拖去!
这般一折腾,院中那那些嬷嬷宫婢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守在门口的侍卫也往里面探了两眼,夏筱筱一咬牙,便连连求饶,“没跑,没跑!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在这辛役院中奴婢能跑到哪啊?”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这院中人这么多,夏筱筱一个人,手中连个能反抗的武器都没有,她除了认栽别无他法。
她听到有人嗤笑着,“哟,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听说被贬为宫奴了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话的是刚歇下没多久的一个小宫婢说的,模样也就比夏筱筱大个那么一两岁,其实最好的进宫年纪,也就差不多夏筱筱这个年龄,最容易讨人欢心,也最机灵,可也最是不懂事儿的年纪。
她话音一落,连着她边上的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笑话是谁都爱听的。
“话怎么这么多?今日的训练都给做完了?”
孚嬷嬷一声低斥,众人便悻悻过去不再说笑,夏筱筱狼狈的被她拖到了另一名嬷嬷面前,“看紧点儿,多教些规矩,曾经当主子当惯了,得学的规矩多着呢,平顺公公说了,到时候人往皇上那边送去若是惹得皇上不乐意了,咱们也得跟着遭罪!”
夏筱筱扭着自己被拎着的衣领,心里却不停的在咒骂着平顺那死太监,他说这话不就是故意让这些人为难她吗?她夏筱筱何时做过这种为奴为婢的日子?况且北宫煜每次生气也不是她乐意的!
“自然,自然,你何时见过我调教出来的宫婢不懂事了?”岱嬷嬷轻笑了一声竹藤条子就在夏筱筱面前晃悠,笑脸立马收了起来,“你,进去站好。”
夏筱筱冷着的鼻子在冷风中抽了两口气,袖往鼻下一擦,转身就安静的往那一排用脑袋顶着水碗的队伍中去站好,心中冷笑,北宫煜可真会想法子来对付她,照孚嬷嬷嘴上的说法,她也不想惹北宫煜不乐意,可是北宫煜老是找她的不乐意,要想北宫煜乐意,在她身上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估摸着孚嬷嬷他们的这罪,不管怎么调教她都还是得遭的了。
她走到后面的石台上那盛好水的水碗,这些宫婢们的视线无一不是盯着她,她们都是先皇逝去后才进宫的,谁都没有见过这个曾经的太子妃娘娘,可是以前的那些传言还是有不少能听到耳中来,往夏筱筱射去的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一个不专心,头顶的水碗便落了下来,尖叫连连。
“重新拿水碗,给我重新顶上!今日若是碎了三个水碗以上的,晚饭都不用吃了。”
夏筱筱一听,刚拿到手中的水碗晃了晃,天气本就冷,碗冰凉,更何况里面还盛满了水,捧在掌心都是极冻手的。
“你,今日若是碎了两个,晚饭同样也不用吃了!”
岱嬷嬷手中的竹藤条在她冻得通红的手背上戳了戳,大半的凉水便从碗中溢出来,浇到夏筱筱手上,她怕凉,手一滑,瓷碗便“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冷风一吹来,手就痛得厉害,她连忙哆嗦着往身上擦干往嘴边放,怒瞪着岱嬷嬷,“凭什么?她们不都是三个么!”
“您不是娘娘吗?您不是还得去凌云殿侍奉吗?规矩自然得比别儿个严些,喏,地上已碎了一个,还剩一个。”
岱嬷嬷讥笑了一番,又重新走回队伍中去,拿着竹藤往那些姿势不标准的腰上抽去,噼里啪啦的声音落到雪地中软绵绵的,可那不经碰的瓷碗还是让人心痛的碎了去。
“呸!”
夏筱筱猛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心中怒骂了一句,便小心翼翼的拿着瓷碗走近人群中,将碗放到头顶上,学着那些人的模样走了起来。
头顶水碗走路,不仅是这些宫婢些应该学着的,那些各府中的大家闺秀,须得进宫入选的秀女,呆在后宫各殿的娘娘们,无一不是学过这一道坎儿的,可就在这么多的人中,夏筱筱偏生是个例外。
夏覆曾经巴不得她嫁不出去,或者嫁给一个叫花子死老头的,压根就没让她学过这些作为女子的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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