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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后宫记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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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慕媛的话堵得好半日说不出来,赫连睿看着春花将一对蝴蝶琉璃簪分别□慕媛头上两个髻子里头,偏了偏头道:“那以后我都不梳头发了,留着到徵宫让你给我梳。”
  “我又不是你的贴身宫女,干嘛要我给你梳?”慕媛站了起来走到赫连睿面前扮了个鬼脸,指着他身后站着的那个面无表情的贴身宫女道:“这位姐姐才是给你梳辫子的呢,你千万别弄错了。”
  见着慕媛眼睛睃到一处,鼻子皱得和雪地里的小猫咪一般,赫连睿伸出手去就想拍她的头,却被她灵巧的扭身躲过,飞快的跑到保仪姑姑身后,从她胖乎乎的身子后边伸出个脑袋来:“你还不去将书拿过来?我教你背文章。”
  听到慕媛说起这个,赫连睿的思路被成功的引导到了那里,赶紧吩咐薛清将自己的书拿了出来,走到书桌旁边端端正正的坐好:“快来教我背。”
  “要想能背流利,先得将书里的内容进行理解,若是这些句子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又怎么能知道顺顺当当的背下去呢?”慕媛见赫连睿不闹了,也摆出一副先生的架势来,走到书桌旁边道:“你给我解释下《劝学》这文的意思,我看看你到底弄懂没有。”
  慕昭仪走出内室的时候见到这样一幅场景:赫连睿和慕媛坐在书桌旁边,他们的面前摊着一本书,慕媛正在给赫连睿解说《劝学》的含义,赫连睿在一旁不住的点头。仔细听了几句,媛儿解说的虽然还不是很到位,但是作为一个六岁的孩童能理解到这种地步已经算难能可贵了,想必幕府请的西席也是个博学鸿儒。
  “我把这文章意思都说了一遍,你自己好好揣摩着,再依着我给你说的意思,默默的记上几遍,自然就能背出来了。”慕媛很认真的对赫连睿道:“我在家里偷着学的时候,都是在旁边听好先生的解说,然后拿着书看上一遍就能记住了。我瞧着你也不笨,记上几遍也就该能背下来了。”
  瞧着慕媛说得认真,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慕昭仪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个侄女还真是个开心果,就连素日里虎头虎脑有些任性的皇孙殿下,在她面前也是言听计从,竟然真拿着书默默记诵了呢。
  “睿儿,媛儿,你们在做什么呢?”慕昭仪笑眯眯的走到书桌旁边,看着两个孩子明知故问,一缕阳光从雕花格子窗透了进来,将两人的脸都映得红扑扑的,眉眼弯弯,让人看了着实欢喜。
  “姑姑,我在教皇孙殿下背书呢。”慕媛见姑姑走了过来,赶紧站起身子来回答。
  “哦,你以为你就能当皇孙殿下的老师了?”慕昭仪笑着看了看慕媛道:“你自己也该好好学习才是,不要将在家里头学的那一点老底子全抖光了!”
  “昭仪娘娘,你不是教过睿儿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现在媛儿比我背书背得好,我向她请教也合规矩。”赫连睿抬起头来望着慕昭仪,兴奋的说:“我可以教媛儿练习骑射,我也可以当她的夫子!”
  “皇孙殿下果然聪明,都能学以致用了。”慕昭仪满意的点了点头,摸着慕媛的脑袋道:“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切勿骄傲自大,凭着一点小聪明便觉自己不可一世,你也该好好向皇孙殿下学习才是。”
  慕媛听了慕昭仪的话,心里惭愧,向她行了一礼道:“姑姑,媛儿记下了。”
  日子一复一日的过了,慕媛看着屋檐下的冰棱开始慢慢的融化,每日里头石阶前都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响个不停。阳光晴好的时候,还能看见那飞檐上一线儿水珠,如珠帘般急急滴落,看得人眼花缭乱。
  湖边的柳树虽然看上去还是枯枝,可走得近了却发现那枝头点缀着一个个小小的凸起,那该是新叶藏在里面,只等着春风吹过大地的时候,它们便会挣脱桎梏,恣意的展现着自己的风情。湖边的平地上有一个堆得高高的雪罗汉,现在也日益的矮了下去,慕媛用龙眼核给它做的眼珠子都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一张脸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它的眉毛眼睛来。
  “媛儿,这雪罗汉今日又矮了些,恐怕明日就会不见了。”赫连睿拉着慕媛的手站在湖边,看着他们一起堆出来的罗汉,就这样慢慢的消失,心里也有些伤感。十岁的男孩,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见着眼前的琉璃世界正在离他远去,忍不住惆怅起来。
  “东西再好,也不会常在。”慕媛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雍州刺史府里温暖的内室,棉布门帘挡住了外边呼啸的寒风,屋子里生着旺旺的炭火,一家人其乐陶陶,这些都只是昨日美好的记忆,永远只能在记忆里,不会再来。
  “媛儿,你别伤心,今年冬天又会下雪,我们再来堆一个更大的雪罗汉好不好?”赫连睿不明白慕媛心里在想什么,觉得是自己的话让慕媛难受,赶紧安慰她。慕媛小小的个子不及他的肩膀,站在旁边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雪娃娃般,赫连睿看她那微微发红的眼圈就觉得心疼,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边走:“我带你去外边走走。”
  两人离开了湖泊,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内侍往徵宫的大门口走了过去,刚到门边,就见一个宫女托着一个盘子从外边走了进来。那个宫女头上梳着一对丫髻,和慕媛的发型有些相像,赫连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嫣?”
  听到赫连睿的惊呼声,慕媛这才认真打量了下那个宫女,真的是李嫣,一多个月不见,她个子又长高了些,都快长到赫连睿眼睛的高度了,她的皮肤白净了不少,看来在保太后那边还是没有吃苦。她穿着一件嫩绿的绸子夹袄,底下是一条撒花裙子,只到脚踝边,露出里边一截送花绿中裤。
  宫奴所里边发生的事情本来已经渐渐的淡去,可现在看到李嫣,那些前尘旧事似乎被勾了出来,慕媛看着李嫣的脸,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半天透不过气来。她皱了皱眉头看向李嫣道:“你今日来徵宫做什么?”
  李嫣低着头似乎在望着地面,可眼角却瞟到了赫连睿与慕媛相牵的手,心里一阵刺痛,若不是慕媛逃了出来,现儿皇孙牵着的便该是自己!她望着慕媛露在裙子底下的一双脚,穿着是精美的绣花鞋,套在木屐上边,鞋子上的刺绣是嵌着金丝银线儿的,被日头照着一闪一闪直直的刺着了她的眼睛。
  “皇孙殿下,奴婢今日是替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来给昭仪娘娘送些素食糕点。”李嫣抬起头来看了赫连睿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看不起她的神色,心中稍微安稳了些,托着盘子伸了出去:“若是皇孙殿下喜欢,可尝几块试试,这都是奴婢自己亲手做的。”
  她竟是连糕点都会做了,慕媛虽然对李嫣没有好感,可心里却不得对她的机灵实在佩服,原来在宫奴所里她便能巴结上玉芬姑姑,现在看起来她也很得保太后喜爱,竟然让她进厨房学着做糕点。要知道保太后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诚心礼佛,这些素食的东西不是她亲近的人绝不会让她沾手,看起来这李嫣着实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比自己大了一岁半,就如此心机重重,真如姑姑所说的那样,自己不该心软,原来没有放过她,说不定以后她不会放过自己呢。
  感觉到身边慕媛的身子有些紧张,赫连睿转头看了看她,笑着问:“媛儿,是不是有些冷?要不要先回屋子去加件衣裳再出去?”
  慕媛心里好一阵温暖,朝赫连睿点点头道:“我们先回去罢。”
  李嫣手里托着那盘素食糕点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手半天收不回来,看着赫连睿与慕媛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脸扭曲了几分,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竹马

  托着空盘子回到长宁宫,李嫣低着头,垂着手走进屋子,从背后看着就如一张薄薄的剪纸般,小小的身子显得格外单瘦。
  保太后刚刚做了早课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檀香,看着李嫣那没精打采的模样,笑着招手让她过去:“今日学做了什么新鲜糕点?”
  李嫣向保太后行了一礼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嫣儿今日试着做了那绿豆金丝酥,太后娘娘可要试试?”
  保太后微微颌首道:“你去端过来给哀家尝尝。”瞧着李嫣单瘦的身子往旁边屋子里边走,保太后心里好一阵怜悯,看着李嫣就如看到当年的她。自己当时也是这么挣扎着过来的,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在无数明争暗斗里她都不敢说半句多余的话儿,只能躲在一旁明哲保身。幸亏自己命好,由自己奶大的赫连焘做了皇上,自己也被封为了保太后,皇太后娘娘已经过世,这后宫里头就是她分位最高了。
  李嫣端着一碟糕点走了出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脸上堆出了讨好的笑容:“太后娘娘,您尝尝看,师父说了绿豆能降火解毒,金丝馅儿酸甜爽快,我见太后娘娘最近心火重,嘴巴里边生了几个泡儿,该吃点绿豆做的糕点降降火。”
  保太后拈了一块糕点送到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不主的点头:“嫣儿的手艺越发进步了,还是你年纪小,聪明伶俐,一教便会。”
  李嫣笑着呈上了一块帕子给保太后擦手:“太后娘娘,嫣儿都八岁了,还被您当小孩子夸,说得嫣儿都不好意思了,没脸没皮的在受着这些夸奖。”
  握住李嫣的手,保太后拉着凑到眼睛下边看了看,又捏了捏手指头,皱起眉头道:“哀家不是叫你好生保养着这双手的吗?给你的润肤膏子搽了没有?怎么手指头上的茧子还没有消掉,倒还生了几个大水泡出来了?”
  怯怯的看了保太后一眼,李嫣小声说:“我见太后娘娘喜欢吃我做的糕点,所以这些日子都在小厨房里边跟着师父学,自己也在试着做些新的点心出来……”
  保太后用力捏了捏李嫣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傻嫣儿,哀家也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我,可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女子最重要的不是容貌,是要通身有气质,若是你伸出这双手去,别人见了都觉得难看,谁又会想和你亲近?”
  她的话让李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赫连睿和慕媛十指相扣的那情景,在徵宫呆的几日,赫连睿都没有这样牵过自己的手,莫非就是这样原因?她呆呆的看着保太后,心里不住的翻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嫣儿,你虽是个宫女,可哀家一见你时便觉得怜惜,可能咱们是有祖孙缘罢,你的将来哀家自然会替你好好盘算,可你至少也要将自己将养起来,若还是一副粗使丫头的模样,那你又怎会有资格和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争宠?”保太后压着胸口缓缓说道,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不论你将来是在宫里头,还是哀家给你指到宫外边去,但凡是有些地位的男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你难道要用这样的身份去压倒旁人,伸出手去就看见你一手老茧?”
  李嫣低着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原本她只是想要讨好保太后想日子过得松泛些,没想到保太后竟然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方才说的那番话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种欲望,她也是能昂首挺胸的去做贵女的,甚至她还能在宫里头有一席之地。
  “罢了罢了,哀家也不多说了,你这份心哀家明白,可你也得注意好好将养着自己。”保太后和蔼的看着李嫣道:“明里咱们是主仆,暗里你就是哀家的孙女儿,你自己明白就是了。哀家没有子女旁身,但求你也能如哀家照拂着你一般,真心实意的对待哀家。”
  李嫣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太后娘娘,嫣儿省得。”
  过了几日便是三月三。
  三月三对于汉人来说只是个出外踏青的好日子,风和日丽,携着家人或者好友,到溪流湖泊之畔,观赏自然美景,吟风咏月,甚是其乐融融。可三月三对大虞的胡族来说却不仅仅只是一个踏青游玩的日子,在这天里,家家户户要团聚在一起祭拜春神,保佑水草丰美,牛羊肥壮。
  三月三的上午,赫连焘率着皇族子弟去神庙里祭了春神,在宫里畅春园里用过家宴,下午便一起在御花园金水河旁踏春。赫连焘看着自己成群的子嗣,也甚是高兴,他一共育有十子六女,其中赫连晟被立为太子,另外封了四个喜爱的儿子为亲王,其中有两个因病亡故,只剩下东平王和南安王了,还有五个儿子年纪尚小,还不够资格封王,过几年再看看,谁更出众些便将另外两个亲王的空缺补上。
  赫连焘和儿子们围着一个大桌子席地而坐,吃肉喝酒正说得痛快,就听滴溜溜的鸣笛声,一只纸鸢悠悠的从不远的地方升起,一点点的越飞越高,慢慢的便飞到了天上去了,纸鸢在天空里不紧不慢的飞,伴着一阵嬉笑声从那边传了过来,听得人心里也快活起来。赫连焘朝那边看了看,就见自己最喜爱的皇孙赫连睿正带着一个小宫女,手里拿着一个纺锤,不断的将纸鸢的线放了出去,两人一边松着线团,一边嬉笑着,脸上的笑容真是比那春天的花朵儿还要明媚。
  “那宫女怎么这样小?看着也才六、七岁的模样。”东平王的目光落在了慕媛身上,见她梳着着一对丫髻,上边插着一对蝴蝶琉璃簪,蝴蝶迎着春风不断的扇着翅膀,似乎要展翅飞离一般,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对襟宫装,衬得小脸蛋就如白玉般,偏偏两颊还有着粉色的红润,更显得粉嫩可爱。
  “那是昭仪娘娘的侄女。”太子赫连晟往那边看了看,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他见过几次慕媛,小姑娘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特别体贴关心人,儿子本来有些任性,可这几个月在徵宫和她相处下来,竟然发现他开始有所转变,做事情也会先考虑下别人了。
  “昭仪娘娘现在还在教睿儿汉学?”南安王也插了一嘴:“汉人的学说有什么好学的,我们大虞的天下不是马背上打来的?”
  赫连焘望着儿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汉学,有几个颇为不屑,而又有几个赞成,特别是太子,更是为汉学辩护得面红耳赤。他知道太子师从张延之,而张延之是大虞的硕儒,太子不免会受些影响。耳边的争论越来越热烈,便是他最小的儿子,年方十一岁的赫连旸都在一旁说得唾沫横飞,赫连焘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朕兴致好,我们便来个比试,分文试与武试比上两场,你们都下场子罢!”
  旋即宣了张延之、路昭、乌丹朱等文武大臣御花园觐见,让他们担任比试的主考官,听了赫连焘的话,张延之为难道:“这儒学并非每位皇子都学了,若是选题做策论,这样似乎有失公允,不如就请各位皇子殿下随意写段话儿便是了,臣等以文采定夺。”
  赫连焘一挥手道:“张爱卿此言差矣,我大虞皇族又怎会如此无用?我素日里听着张爱卿念的诗倒是好听,那便让朕的皇儿们做诗罢,不就是只要写四句话,每句话五个字七个字的就行了?”
  旁边的皇子们听了也纷纷点头:“父皇所言极是,就请太师出题罢,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将自己做的诗刊印出来,也好千古流芳呢!”
  张延之和路昭听了,面面相觑,皇上也将这做诗想得太简单了些,作诗没有奇思妙想,没有文字功底,如何才能做得好?可这边催着要自己出题,究竟出个什么题目才能让皇子们写得出来呢?
  正在发愁之间,就见皇孙赫连睿手里拽着一个大纸鸢,一手拖着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皇爷爷,听说要比试?我也要来!”
  赫连睿看着站在面前英姿勃勃的孙子,也是高兴,点头道:“睿儿想来便来罢,文试和武试你都下下场子,看看昭仪娘娘和乌丹朱都教了你些什么!”
  赫连睿大声应了一句,转向张延之道:“太师,文试考什么?”
  张延之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纸鸢上边,突然有了计较:“文试是要写一首诗,那就以纸鸢为题罢,各位皇子殿下请自去准备,三炷香为期。”
  皇子们应了一声,纷纷往宫女内侍们准备好的桌子那边去了,张延之和路昭一脸苦笑的望着那群满脸不以为然的皇子们,心里想着到时候也不知道能看到些什么诗句,但愿自己见着不要失态才是。
  赫连睿将纸鸢交到薛清手里,指着他和贴身宫女蓝采道:“我和媛儿去写诗,你们两人替我将纸鸢放上天,可不许让那纸鸢掉下来,否则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薛清应了一声,带着蓝采拽着纸鸢往一边去了,赫连睿拉着慕媛的手来到一张桌子旁边,慕媛帮他磨好了墨,两人开始窃窃私语该怎么写。
  “媛儿,你知道怎么写吗?我听昭仪娘娘念过诗,感觉很好听,可娘娘没有教我怎么写,也许是我太笨了,昭仪娘娘教的那些文章都背不下,所以她便不想教我写诗了。”赫连睿抿着嘴,一脸倔强:“我来想想看该怎么写?”
  慕媛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上飞着的纸鸢,脑袋里迅速在拼凑着诗句。原先在雍州的时候,家里请的先生也教哥哥如何作诗的,平仄之论她记不清规矩了,感觉只要能把想说的写出来,句尾押韵就行。纸鸢在天上慢慢飞舞着,慕媛也搜肠刮肚的想着该怎么写才更像诗一点,她不断的吟诵着各种句子,慢慢的,一首诗便在脑海里凑了出来。
  抬头看了看赫连睿,他的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子,咬着嘴唇皮儿,握着毛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张宣纸,上边写了一句话:天上飞着大纸鸢。慕媛见了那句话,忍不住“噗嗤”一笑,赫连睿脸色一红,抓起那张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一旁,那纸团子骨碌碌的滚落到了草丛里,被绿色的草映着,便像一朵盛开的白莲似的。
  “媛儿,不许取笑我。”赫连睿涨红了脸,望了望天上飞着的纸鸢,叹了一口气道:“我好想有很多话要写,可提起笔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就觉得脑子里很乱,一时之间拎不清楚,真恨不能从里边抽一根线出来。”
  慕媛抿嘴一笑,拿起笔来:“皇孙殿下,我来写一首试试,你若是觉得好,便抄了交上去。”
  “真的?”赫连睿眼前一亮:“媛儿你已经想好了?”
  “嗯。”慕媛提起笔,心里又重新温习了一遍自己刚刚想到的诗,从容的将它写了下来:
  春风人间三月天,
  晴空一碧飞纸鸢。
  浮游天地傲万物,
  众山独揽若等闲。
  写完以后,慕媛得意的将笔放到笔架上,抬头望着赫连睿道:“你觉得这诗怎么样?”
  赫连睿拿着诗读了两遍,大喜道:“这诗好,我这就去交给太师大人。”
  慕媛着急的跺脚道:“着急什么,你都还没有抄录的呢!”
  “这是你写的,我怎么能占了你的名头?咱们两人就是一伙的,你参加文试,我参加武试,这样不是很好?”赫连睿朝慕媛眨了眨眼睛:“你等着,等了奖品咱们每人一半。”
  这是皇子皇孙们之间的比试,自己一个小小宫女又怎么能混到里边去!虽说是慕昭仪的侄女,可究竟也只是一个宫女而已,想到这里,慕媛用力捉住赫连睿的衣裳将他拖了回来,不依不饶的让他抄好,写上自己的名字再拿去交给张延之。
  赫连睿见慕媛嘟着小嘴粘在他身边,一双黑亮的眼珠子就要滴出水来般,身子扭得跟麻花似的,不由觉得有好笑又好气,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别闹,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纸鸢》此诗乃是作者本人自撰,因为以前写的完结文《大周行医记事》里边有女主抄诗的情节,被人喷了很多负分,所以这次某烟决定真身上阵,水平有限,写得不好,请大家淡定些,不要刷负分哈,拜托拜托!
  


☆、春衣

  赫连睿拿着诗送到张延之手里时,张延之和路昭两人正对着一堆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发呆。那些皇子皇孙们口里说着做诗是一件容易事儿,可却也是拿着纸团儿揉了又揉才憋出了几句话,他们看了几首,水平之低,让他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大虞祖先本是游牧在关外的胡族,虞世祖带领着剽悍铁骑大举入关,逐渐蚕食中原,由幽州和云州做为向内扩张的据点,经过几朝几代,终于将周边大部分国家并入了自己的版图。因着大虞皇族好骑射,所以虽然有漫长的汉化过程,他们还是重武轻文,所以很多人学识颇浅,若是想要从里边选出首好一点的诗来,看来看去也只有太子赫连晟的了。可张延之自己是太子太师,若是举荐太子的,难免其余皇子会说有失公允,所以看着那一堆纸,张延之和路昭都想着要选一份接近于太子的作品,两份一起推荐上去。
  这时就见皇孙赫连睿拿着一张纸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亮晶晶的汗珠子:“太师太保,你们看我手中这首诗如何?”
  张延之应了一声接了过来,心里想着才十岁小儿,又能做出什么好诗来,眼睛随意往纸上边睃了一眼,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将路昭拉了过来,将纸递给他道:“路大人,你且看看这首诗。”
  路昭见张延之神色郑重,接过来细细一看,也是抚掌赞叹:“这位皇孙胸有凌云之志!此诗大好,大好!”
  赫连焘见张延之和路昭在一旁窃窃私语,脸上皆有惊异之色,不免好奇,将两人唤到前边来问道:“张爱卿,路爱卿,你们可得出结果来了?”
  张延之和路昭异口同声道:“皇上,文试我两人皆以为皇孙殿下的诗作最佳。”说罢将赫连睿交来的那张纸呈了上去。赫连焘听了这话也是惊奇,接过那诗来读了一遍,心里欢喜,转头对赫连晟道:“晟儿,你生了个好儿子!”
  赫连晟接过诗来看了一遍,心里也暗暗称奇,睿儿虽然跟着慕昭仪学习,可似乎慕昭仪并未教他做诗,这首诗写得情景交融,胸有丘壑,颇为大气,若不是张延之他们说是睿儿所作,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写的。
  “皇上,皇孙殿下聪颖非凡,乃国之福祉!”张延之将那首诗反复吟诵两遍,更是兴奋不已,弯下身来向赫连焘行礼道:“老臣愿毛遂自荐,请将皇孙殿下送至清心斋,老臣愿将一生所学倾囊授之!”
  赫连焘听了也是大喜,连连点头道:“太师既有此心,朕自是答允了,睿儿师从慕昭仪修习汉学,已经初有基础,若是太师能加以指点,何愁不成大器!”当下便派了身边内侍去唤了赫连睿过来向张延之行拜师大礼。
  赫连晟在一旁也是面带微笑,儿子有出息做父亲的自然高兴,只是他心里犹有疑问。赫连睿学习刻苦他是知道的,可自己的儿子有多聪明他也知道,他有些不相信赫连睿能无师自通的学会诗词歌赋,这诗是不是有人帮他写的,还有待考证。赫连晟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在场的皇子皇孙们汉学水平都非常有限,那些宫女内侍们便更不可能了,这个帮睿儿作诗的人究竟会是谁?
  赫连睿跟着小内侍走了过来,赫连焘远远的看着,越看越觉得这个孙儿甚是合自己的心意,长得比他父亲要结实不说,还如此聪颖,随意写下的诗竟然能让两位汉学名臣都赞叹,这不由得让赫连焘甚是得意。
  “睿儿,这次文试你拔得头筹,皇爷爷要重重的奖赏你。”赫连焘招手示意让赫连睿到他身边去,伸手摸着他的头顶道:“睿儿,你想要什么?”
  赫连睿的眼睛看向远方的一个小小身影,面带笑容道:“皇爷爷,我要向你讨一个恩典。”
  “哦,睿儿竟然也知道要讨恩典了?”赫连焘一怔,旋即大笑:“你要什么,皇爷爷都答应你!”
  站在一旁的路昭赶紧出言提醒:“皇上,君无戏言!”若是这赫连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给自己讨个皇太孙的位置,皇上已经说了无论要什么都给他,那岂不是也只能封他做皇太孙了?
  赫连焘撇了路昭一眼,心想着这些汉臣就是心思缜密,方方面面考虑得忒过周全,定是想到这皇位继承的问题了,便是睿儿想要皇太孙之位又如何,自己本来就有意于他,只要他提,他便答应!他低头看着赫连睿笑道:“睿儿,你快些说,你要讨的恩典是什么?”
  “皇爷爷,慕昭仪的侄女慕媛在徵宫已经三个月了,可皇爷爷却没有旨意赦免她宫奴的身份,所以她在徵宫的地位颇为尴尬,我想请皇爷爷下道旨意,赦免她的罪过,并赐她春衣的女官品阶,这样她的身份便明确了,而且还有禄米银子可以拿了。”赫连睿眼睛望着远处那浅粉色的身影,她正在和薛清蓝采嘻嘻哈哈的放纸鸢,手里牵着纸鸢的线,三个人跑在一团。
  赫连焘顺着赫连睿的眼睛看过去,也微微点头,这个慕媛他在徵宫也看见了几次,委实是乖巧可爱,他那晚口头答应了慕昭仪让她将侄女接到徵宫来,后来就没管过这档子事了,没想到睿儿倒是将这事记在心里头。
  其实慕媛宫奴的身份慕昭仪一个月前便已经派保仪姑姑去内务司说过了,但内务司那边该是受了那颜的吩咐,皆推说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不敢私自更改慕媛的身份。这件事儿让慕昭仪着实恼火,抓着茶盅半天喘不过气来:“那颜狗贼,为何处处针对我慕家,我都已经送了他一双九龙白玉环,他难道还觉得不够不成?”
  保仪姑姑也皱着一双眉毛道:“虽说我们推着是那公公搞的鬼,可内务司却打的是规矩牌子,这照理说也也没错,娘娘等皇上来的时候再去和他提下这件事情。”
  不想廊柱后边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来,赫连睿一脸自告奋勇的神色:“昭仪娘娘,媛儿这事便交给我罢,我自会想法子让皇爷爷给她恩典,你就别再想这事了。”
  慕昭仪瞥了赫连睿一眼,见他牵着慕媛的手从那跟大廊柱后边走了出来,两个人站在面前,一高一矮,赫连睿瞧着慕媛的神色无比亲昵,心中若有所悟,点点头道:“竟然睿儿愿意帮忙,自然是极好的。睿儿,媛儿是否能脱离宫奴的身份全凭你的本事了。”
  赫连睿连连点头道:“昭仪娘娘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当。”
  赫连睿在慕昭仪面前接了这事以后便总想找个时机和赫连焘说,可不巧这个月赫连焘因为准备筹划南下征战的问题一直没来东宫,所以这事儿自然也就拖了下来。每日去徵宫,一见到慕媛,他心里都觉得惭愧,慕昭仪见他蔫头蔫脑的,知道他是因为夸下海口没有办成事儿,心中有愧,也不勉强他,只是笑着对赫连睿道:“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若是没办好,我便自己和你皇爷爷说去。”
  见慕昭仪都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赫连睿心里更是不舒服,本想求着父亲带自己去皇爷爷那边,结果赫连晟说明日是三月三,皇爷爷忙着和大臣们商议祭祀礼仪,叫自己不要去打扰他。一想到三月三日,赫连睿脑袋里灵光一现,明日定然能见到皇爷爷,到时候再开口不迟。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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