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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后宫记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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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公公半弯着腰走了进来,见着那颜皱着眉头在喝酒,心里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看起来皇上是准备对干爹下手了?来了个明升暗降,又从虎贲军里抽走了七千人,分明在架空干爹的权力呢。
  “那周,你怎么看这问题?”那颜朝凳子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来,那周小心翼翼的挨着坐下了一半屁股,望向那颜,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干爹,我认为倒是不必要如此担心,皇上继位才一个月,自然想要用些自己的人,所以将中常侍这职务给撤了,可他却升了干爹为太原王,这也是侧面讨好之意。加强殿中防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先皇和南安王接连丧失,他不能不考虑这个。”
  “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颜的眉头松开了些,可心中却依然有浓浓的戒备:“那周,你年纪轻,还熬得住,这几日我虽在宫里值夜,可也不好出去走动,再说年纪来了,也没那么精神了。你便要擦亮了眼睛帮我好好看着些,若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你便速速通报过来,我好想想对策,尤其是皇上与那些大臣们私下接触,你一定要好好注意着。”
  小周公公领命回了宫中,一路上也是担忧不已,虽然他安慰那颜,可心里却有莫名的恐慌感,现在的皇上可不是南安王,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聪明的慕贵人,他观察了很久,发现慕贵人给皇上出了不少主意,这次的安排,不知道是不是慕贵人给皇上支的招。
  月上西楼,皇宫里边静悄悄的一片,远处传来了幽幽的更鼓声,已经是二更天了,贺兰静云带着几个羽林子通过中御道往后宫那边走了过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边便被一个小内侍去向小周公公报信,听得他心头一惊,赶紧赶了出去,在文心殿前边遇到了贺兰静云。
  “贺兰将军还未歇息?这宫中禁卫自然有羽林子当值,贺兰将军又何必亲力亲为?”小周公公堆出一副笑脸来望向贺兰静云:“贺兰将军真是令人佩服。”
  贺兰静云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着皇上下朝后给自己传来的纸条上边说得真是准确,这小周公公确实在观察着自己的行藏呢。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守护皇宫,是贺兰本职,没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倒是公公这个时候还不歇息,却叫贺兰感到奇怪了。”
  小周公公陪着笑脸道:“咱家也正准备歇息,可又怕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所以出来走走。”
  贺兰静云听了直点头:“小周公公才是真正关心皇上呢,不如陪我走走?”
  这话真中小周公公下怀,他弯腰道:“咱家便陪贺兰将军走一圈罢。”
  两人一边谈着话儿一边往前边走,沿着皇宫走了一圈,贺兰静云这才向小周公公道别,两人又在文心殿前分开。小周公公走到文心殿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于是叮嘱了□边的小内侍:“你再去探探,看贺兰静云是不是回了禁卫歇息的地方。”
  那小内侍点头,猫着腰从御花园的花丛里边悄悄的走了过去,他在皇宫多年,对皇宫的路很是熟悉,所以直接抄了近路去了禁卫所,门口静悄悄的,里边没有灯,显然贺兰静云还没有回来。那小内侍想了想,赶紧又抄了近路往长乐宫那边去了。
  走到半路上,就听着后边有脚步声和极低的说话声,他赶紧将自己藏在花树之中,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人交谈:“将军,皇上为何这个时候召见?”
  只听贺兰静云甚是严肃的回答道:“此乃机密,你等休要多口,到了长乐宫,便到宫门口把守便是,至于原因便不要深究。”
  “好像皇上还宣了太师太保和大司马秘密觐见?”一个声音在后边疑惑的说道:“卑职猜着这宫中会有大变。”
  “叫你噤声,难道你没有听清不成?”贺兰静云叱喝道:“回去自己领二十军棍罢!”
  说话声慢慢的远去了,那小内侍等了半日没听到动静,这才从花树间钻了出来,飞着一双脚跑去了小周公公的内室。
  听到小内侍都恶禀报,小周公公大惊失色,马上走到那周值夜的房间,轻轻叩了叩门,里边传来那颜含含糊糊的声音:“是谁?”
  “干爹,是我,出了了不得的事情了。”小周公公在外边压着声音道:“皇上秘密召见了贺兰将军,还将太师太保大司马宣入宫中。”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那颜披着衣裳出现在门口,紧张的望向小周公公:“果真?皇上宣他们来宫中了?”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步子,一个小内侍猫腰从那边跑了过来:“那大人,小周公公,张延之大人从后门进了皇宫!”
  “啊?”那颜心中一阵慌乱,他已经来不及想这其中的关系了,在前坪搓着手踱来踱去,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几人对我素来没有好感,恐怕是在研究对策如何对付我了。”
  小周公公见那颜着急,心中也是着急,那颜和他荣辱与共,若是那颜倒了自己也没处藏身,咬了咬牙,他小声建议道:“干爹,与其束手就擒,我们不如先发制人?”
  那颜沉吟了一声:“现在太皇太后的懿旨只能管辖后宫,我们便是请了她的懿旨也没办法矫诏去杀皇上。唯一的方法是,叫人拿了我的令牌去联系虎贲军,逼皇上退位,拥立十一皇子,现在京师空虚,殿中精甲三千人总比不上虎贲五万精锐。”
  “可是现在怎么出去呢?”小周公公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可一想到现在羽林子昼夜巡逻,现在已经是三更天,断断没有出宫的理由,除非是人插了翅膀才能飞出去。
  “那周,有办法,你不必着急。”那颜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轻轻点了点头:“难道你忘记了太祖被弑身亡的旧事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提到太祖皇帝,小周公公也是精神一振,这件事情可太出名了,没有人能将它忘记。
  虞太祖是被自己的儿子所弑,当年他将听人密报,自己的爱妃立慧贵人竟然和人私通,大为恼怒,于是将立慧贵人囚禁起来,只等天明便赐死。立慧贵人有两个心腹宫人,连夜以绳索从宫墙上吊着放了下去,奔至清河王府告诉了清河王。清河王救母心切,只带了几个心腹,亦是越过宫墙进宫,趁着太祖皇上尚在睡梦中,弑父弑君救了立慧贵人便出了宫,后来不知所终。
  “干爹,那虎贲军大营离这皇宫不到二十里,现在便派一个机灵些的人带了兵符过去,调动五万虎贲军来皇宫,逼皇上退位便是。”小周公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指了指方才报信的内侍道:“就由他去罢,他手脚灵便得很。”
  那颜看了看天边疏月,咬牙道:“我本欲不出手,这可怪不了我,只怪皇上你太肆意妄为,步步紧逼!”说到此处,将手伸进口袋,在里边摸出了一块兵符来交给那内侍:“速去速回!”
  东方既白,黑暗的夜色慢慢散去,一轮微醺的红日从云层烘托里边升了上来,柔和的光芒照在了大虞的皇宫上,琉璃瓦都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芒。朝堂里群臣济济,站在那里看着中央空荡荡的龙椅,心中奇怪,为何今日皇上又上朝晚了些。
  张延之站在一旁心中特别着急,昨晚皇上召他进宫,说了几句寻常的话便打发他回府了,他至今还莫名其妙,现在皇上又迟迟不来上朝,真是蹊跷。若是因为贪恋床笫而起不了身,他便要好好和皇上说说了。虽然皇上和慕贵人的感情他是多年以前就看到了的,可若是皇上因为宠幸慕贵人而推迟上朝,恐怕群臣们也会有非议之声了。
  正在想着,就听旁边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太皇太后抱恙,皇上去钟秀宫请安,请各位大人稍安勿躁。”
  那颜站在那里,心中一阵冷笑,皇上恐怕不是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罢,定是他们昨晚商议事情弄久了,现在没有起得来。他心中不住的计算着,昨日三更派人出去的,按道理这时辰虎贲军该也到皇宫了,怎么没有听到殿外有喧哗声?他心中微微有些着急,宫中禁卫精甲不过三千人,未必五万人开过来还制服不了这区区三千人不成?
  正在想着事,就听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那颜打起精神来和群臣一起山呼万岁,然后群臣们禀报了各种要事,那颜心不在焉的听着,侧耳听着殿外的声音,没有打斗声,很平静,什么都没有。他偷偷望了一眼赫连睿,发现他竟也在看着自己,眼睛里充满着一种戏谑的神情。
  这又是为什么?那颜迷惑了。
  此时就听司礼太监继续喊道:“慕贵人驾到!”
  群臣们顿时停住了议论,迷惑不解的望向大殿的侧门走出来的慕媛,就见她穿着一身华贵之至的宫装,雍容大方的带着两个宫女走到了龙椅面前。赫连睿向她点头示意,让她坐到侧面的椅子里边,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赫连睿。
  “皇上,若无非常之事,后妃不得临朝干政,还请慕贵人回宫!”古板的光禄钱大夫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望向慕媛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果然是红颜祸水,皇上前些日子生病,据说是没有节制,现儿竟然让她临朝,再过些日子干脆将这皇上的龙椅也让给她算了!
  赫连睿也不生气,只是转头向慕媛道:“慕贵人,你将太皇太后令着人宣读一次罢。”
  原来竟是如此,太皇太后令是大虞后宫里最高的号令了,看起来该是有什么非常之事发生了。就听慕媛身边的宫女手执黄绫,声音清脆响亮:“天命神佑大虞太皇太后令曰:高宗本龙体强健,为何一夜暴卒,极为可疑,东平王仁义天下皆知,为何又会弑父弑君谋逆,令人不解;南安王被害一案,区区两名胡姬怎可做成此事,故哀家与皇上议之,合该廷审,引哀家身体微恙,不能出宫,特发此令,着慕贵人代行。此令。”
  太后令一出,群臣们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大家都露出了释然的神情来。贺兰乾等东平王旧部更是跪倒在地,连呼“太皇太后圣明”!
  那宫女读完太皇太后令以后,赫连睿便站了起来,示意慕媛坐到他身边来,因为此时慕媛代表的是太皇太后,所以也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慕媛第一次和赫连睿并排坐在龙椅上边,她极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目不斜视的坐得端端正正。
  那颜倒也不怕,这事情他做得天衣无缝,又何惧廷审,恐怕是审上三天三夜也审不出结果来,现在只在担心为何虎贲大军迟迟未到。正在想着,就见大殿外边面匆匆跑了一个人进来,神色有些紧张,正是贺兰静云。那颜精神一振,恐怕是虎贲大军赶来,正和殿中精甲在作战?这殿中精甲便是再精锐,如何能抵挡得住五万虎贲军!
  谁知他高兴得太早了些,贺兰静云走到大殿中央,向赫连睿一拱手:“皇上,昨夜我在巡视皇宫,见有人从宫墙上用绳索牵引而下,臣已经将他抓获,在他身上竟搜出兵符来,可见是个奸细,请皇上审查。”
  赫连睿大惊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速速将那人带上殿来!”
  一个内侍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那颜看得清楚,这分明就是在自己派出去送信的侍卫,他心中大惊,脸色一白,低身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朝那内侍刺了过去:“大胆奸贼,竟敢窃取兵符!”
  贺兰静云早就料到这一招,轻蔑的一笑,伸出手来掐住了那颜的手腕,那颜只觉自己的手腕一麻,那匕首“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贺兰静云斜睨着那颜道:“那大人,何必如此着急,这人都还没有经过皇上廷审,他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还不知道呢,若就这样将他杀了,如何能揪出幕后之人!”
  说罢便朝那内侍厉声说道:“皇上面前,休想狡辩,你从何得来兵符,又欲往何处,还不从实招来!”
  那颜见自己的行动被贺兰静云识破,只能改用别的法子,他也在一旁厉声叱喝道:“好大的胆子,还不速速招供,究竟是何人指使!若是敢胡言乱语,没有一句实话,定要灭你五族!”
  旁边的珲大司马冷冷一笑:“那大人好气势,这灭五族可是要皇上降旨的,那大人这般说,可有僭越之罪呀。”
  那颜被珲巴达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提着一颗心在嗓子眼,凶悍的盯着那内侍,眼神里带着威胁,可那内侍哪里敢抬头,伏在地上,一身如筛糠般,抖得厉害:“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也是被逼无奈而为之。”
  赫连睿看着那内侍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不觉心中痛快,点头道:“你若是能将幕后之人说出来,朕便饶你不死。”
  那内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赫连睿,惊喜不已:“皇上说的可是真话?”
  “放肆!”珲巴达在旁边厉声接口:“皇上金口玉言,你竟敢质疑于皇上!”
  那内侍虽被珲大司马吼了一句,可心中却着实欢喜,昨晚被抓住以后,已经被审讯过了,他自以为必死无疑,只求死时能给个痛快,没想到皇上竟然开口免他不死,心中顿时轻快了下来。转念想着那颜方才拿着匕首要将自己杀了灭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于是也不再迟疑,竹筒里倒豆子一般将昨晚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确实是那大人命我拿了兵符去虎贲军营,调来虎贲大军……”
  “现在京城安稳,为何要调虎贲军来?”珲巴达捻了捻胡须,心中暗道那颜真是大胆,他担任大司马这么多年,都督内外军事都没有准备下手,竟然就被他抢了个先。
  “那大人是想调虎贲军来皇宫,杀尽殿中精甲,逼皇上退位!”那内侍说到此处,已经不再忌讳那颜,回首望着他,眼中露出一丝仇恨的光芒来:“昨晚是那大人和小周公公命我出去的,素日里我只负责看管着宫门的情况异动,没想到摊上了这样一码事情。”
  “很好。”赫连睿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望了过去:“那颜,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颜全身发软,瘫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叫着:“皇上,是有人故意构陷老臣,这内侍分明便是他们布好的棋子!”
  “竟然还有人想要用这样的手法来构陷于你?”慕媛望着那颜,眼睛里闪过凌厉的光芒,多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那颜坐在雍州刺史府的椅子上,她跪在雪地里边,手里抱着父亲的头颅,心中一阵激动,差点从龙椅上拍案站了起来。
  赫连睿感觉到了慕媛的激动,伸手握住了她的,轻蔑的笑了一下,对贺兰静云道:“去将小周公公给带上来。”
  小周公公正在离朝堂不远的地方探头探脑,被贺兰静云派去的人抓了个正着,他不住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大声喊着冤枉:“为何抓我!”
  羽林子冷笑了一声:“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小周公公自己心里该明白原因罢。”
  听到这回答,小周公公有几分绝望,不用说是昨晚的事情已经泄漏了,他面如死灰的被几个羽林子拖上了朝堂,见那颜跪在那里,心里以为干爹已经招供了,不等赫连睿开口发问,他便爬着扑到龙椅面前,抖抖索索道:“小人愿招供,昨晚……”
  “谁要你说昨晚之事。”慕媛瞥了一眼龙椅下边的小周公公:“说点别的罢,大家都想听些新鲜点儿的东西。”


☆、第103章撞邪

  小周公公听着慕贵人这语气;似乎并不是在追究昨晚的事情,而是想要将先皇和南安王的事情翻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颜,刚一回头,便被站在旁边的贺兰静云踢了一脚:“你看旁人做甚;只说你知道的便是!”
  群臣这才想起慕贵人是代替太皇太后来查办先皇和南安王暴毙的案子,纷纷不住的催促:“还不快说,先皇是如何暴毙的!”
  小周公公回头的时候见那颜给他使了个眼色,多年父子关系,他已经明白那颜是叫他不要说出实情;死硬到底;究竟皇上和慕贵人也没有找到证据。想到此处;小周公公便心里有了决定,只是硬着头皮道:“皇上,先皇怎么死的,小人委实不知。”
  “不知?”慕媛轻轻笑了一声:“传何太医。”
  那颜的身子一僵,何太医,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人呢?早知道也该将他杀了灭口的。
  何太医被几个羽林子带了过来,还不用赫连睿开口,便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先皇是被西苑的毒蛇咬中身亡,并非是东平王下毒所致。”
  慕媛望着何太医,若有所思的问:“西苑行猎之时还刚刚开春,天气仍然寒冷,为何会有毒蛇出没,此事难道没有蹊跷?”
  何太医低首答道:“从先皇被咬伤的地方看,此蛇不是北国有的蛇,该是南方常见的赤焰蛇,被咬中者绝无生还的道理,此蛇咬人有一特点,那便是两齿印痕比别的蛇要深,而且呈八字形。先皇被蛇咬中颈部,臣已经查看过了,那压印正是八字形。”
  “那你为何当时不说?”慕媛望着何太医,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当年他听从珲阿若的话企图用麝香害自己,后来却不知为何又做到了太医院的院首。这次他竟然又知情不报,到这个时候才说实话,着实可恶!
  “回禀皇上,慕贵人,臣罪该万死,可那大人威胁臣,若是将这事说出去,下官便性命不保,不得已这才对外说是中毒,并没有说清楚是被毒蛇咬伤。”
  慕媛望着那颜冷冷一笑:“那大人,这蛇来自南方,并不是北方的蛇,你可否能解释一下?”
  那颜此时只能抵赖到底,直着脖子道:“我如何得知?那南方的蛇可能是想来北方看看风景,自己爬了过来也未尝不可。”
  赫连睿听了这番狡辩,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正了正脸色道:“贺兰将军,将昨晚抓住的那几个人带上来。”
  那颜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皇上昨晚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是小看了对手罢?此时他才醒悟过来,皇上早两日宣布升他为太原王,又要从虎贲军里抽调军士,这是让他产生一种恐慌心理,昨晚召见贺兰静云张延之,其实只是一个**阵,分明是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让自己心中慌乱,于是做出了调兵逼宫的举动。
  好高的一招棋,这皇上怎么就如此聪明起来,原先看着他资质也只是平平而已,莫非是大智若愚?那颜哀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糊弄了过去,打了一辈子雁,倒叫大雁啄了眼睛!
  紧接着又有好些人被带了进来,那颜瞧着那些人,脸色变得雪白,他知道自己便是抵赖也没有用处了。这几个人里边,有替他去调制头油的,有驯蛇的,甚至连天牢里边的狱卒都调了过来,难怪竟然皇上上朝会迟些,分明就是在连夜审讯!
  这些人都是已经经过审讯了的,到了大殿上也不用说多话,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慕媛看着底下的那颜和小周公公,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来:“那大人,小周公公,现在你们如何说?”
  那颜和小周公公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大殿上贺兰乾一伙人却大声哭泣了起来:“王爷啊,你死得好惨!”这一声才开头,不少大臣们跟着落泪:“先皇,你文治武功,没想到却死在这阉竖手里!”
  等大殿上群臣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赫连睿望了一眼慕媛,眼中有说不出的钦佩赞叹:“请慕贵人代行太皇太后令。”
  慕媛望了他一眼,笑道:“还是请皇上降旨罢。”
  张延之看着这一对坐在龙椅上边还郎情妾意的,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皇上,这种罪大恶极之人,还是速速判决罢,免得他再作恶多端。”
  赫连睿于是大声道:“那颜谋害先皇和南安王,又矫诏谋杀了东平王,进而想要逼宫,此人罪不容诛,着即斩首,弃市,灭五族。那周伙同那颜弑君,罪大恶极,亦斩首示众。其余人等一应视为参与谋逆,交廷尉审问再做处置。”
  这时群臣行列里边站出了珲巴达,他朝赫连睿拱手道:“皇上,那颜之罪,绝不能只是斩首而能惩之,灭族尚不能警示天下,应凌迟处死。”
  凌迟乃一种酷刑,俗称千刀万剐,便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犯人不会即刻落气,要割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死去。大虞曾有一人凌迟,只割了半日便停了手,犯人全身血肉模糊,哀嚎之声连绵不断,听得过路之人都是毛骨悚然。
  赫连睿和慕媛听了这建议,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冷颤,赫连睿素来心慈,根本不会用这么悲惨的刑罚,他看了珲巴达一眼,平静的说道:“朕已经下旨,那便不用更改了。”
  羽林子将那颜和小周公公拎了起来,拖着往外边走了去,慕媛站了起来对赫连睿说:“臣妾拟代太皇太后赴刑场监斩,请皇上答应。”
  赫连睿自然知道慕媛对那颜的仇恨,点了点头道:“准。朕也陪爱妃一道去监斩。”
  京兆尹派人去大街小巷敲锣通告:“内侍那颜等人谋逆,弑高宗皇帝,杀东平王与南安王,遵太皇太后令斩首、弃市,诛灭五族!”
  京城内百姓们都很是惊讶,只听说那大人在朝堂上可是一手遮天,没想到他竟然罪行累累,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民众都是爱看热闹的,还听说有皇上和贵人监斩,一个个纷涌而至,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一皇子府内,赫连旸也得了消息,他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只叫侥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流个不停:“幸亏那颜没有供认出我也参与在其中……”说完这句话,软绵绵的倒在了床榻上,双腿间有热流而下,却再也无法动弹。旁边的奴仆们见着他那模样,赶着上去将他抬到了床上,有人出去请大夫过来不提。
  赫连睿和慕媛并肩步入刑场,那里设置了一个香炉,两人拈起香来祷告:“儿臣焚香祷告父皇在天之灵,奸贼那颜即将受诛,父皇可瞑目也。”慕媛却在心里头暗自念道:“父亲,母亲,你们可以瞑目了,女儿终于替慕家报仇了。”
  此时跪在刑场中央的那颜望了望慕媛,嘴角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他对身边的侩子手道:“你去通传下慕贵人,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她说。”
  慕媛听到那颜要和自己单独说话,也是惊奇,她跟着侩子手来到那颜面前,看着跪在刑场中央,一脸狼狈的那颜,微微一笑:“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那颜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媛道:“早知今日,咱家当初便该杀了你。留了你这祸害,倒让咱家要挨上这一刀。皇上他哪有布这阵的才能,分明全是你在出谋划策。”
  慕媛笑着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那大人还有什么旁的话要说否?”
  那颜阴阴一笑道:“你以为是咱家让你家破人亡的?你错了,慕贵人。像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到这绝不是我想要害你慕家。”
  听了这话,慕媛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心里边已经疑惑了很久的念头似乎生了小小的叶芽,似乎就要破土而出,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想法,恨恨的对那颜说道:“是你数次向我父亲索贿不成,这才向先皇参奏我父亲,这件事情乃是我亲耳听我父亲所说,难道还会有错?”
  那颜瞧着慕媛那张脸上有了些苍白,心里头知道她也犯了疑心,很是高兴,哈哈一笑:“若没有先皇的意思,咱家又如何想要去参奏你父亲?索贿不成何至于斩立决,灭五族?咱家还不是要迎合着先皇的心思!”他得意的看了看慕媛那愈发素白的脸,点点头道:“说到底,你们慕家最大的仇家便是先皇,可你夜夜与仇人的孙子欢好,这是大不孝!”
  “你胡说!”慕媛指着那颜吼道,全身发抖:“你不过是想离间我和皇上的感情罢了,我绝不上当!”
  “你不相信便罢了,咱家也是死前想将这事情说个明白而已。”那颜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有人认贼作父,又有人认贼为夫,这世间的事情,如何能说得清楚!”
  慕媛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颜瞬间苍老了的脸,心中有百种滋味翻腾着,她手脚冰凉,几乎要倒了下去,这时蓝灵匆匆走了过来将她扶住:“贵人,快快回座位罢,皇上可担心着呢,刑场是个阴气重的地方,监斩了便速速回宫。”
  被蓝灵搀扶着,慕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三魂六魄般,只是呆呆的看着刑场中央,回想着那颜所说的话。抬头看了看赫连睿,他正在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酸,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赫连睿不知道究竟那颜对慕媛说了什么,从刑场中央走回监斩的座位那一刻起,她仿佛便变了一个人般,眼神呆滞,嘴角没有素日那种甜蜜的微笑,回宫以后她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眼睛愣愣的望着一处,动也不动,似乎有满腔心事。
  “娘娘这是怎么了?”蓝灵担忧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慕媛,小声的和外边站着的蓝慧说着话,从来还没看到过她这种情状呢。
  “是不是在刑场上撞了邪?”蓝慧怯生生的问:“刑场上阴气重。”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慕媛站了起来,自己往内室走了进去。两人不敢再说闲话,飞快跟了进去,慕媛已经躺在床上了,眼睛仍是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蓝灵有些恐惧,可还是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来摸了摸慕媛的额头,发现有些烫,赶紧打发了蓝慧去太医院找王太医过来,一边打发人去文心殿告诉赫连睿。
  慕媛病了。
  旁边的一切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她能听到蓝灵担心盗的说话声,能感觉到她的手指抚摸过自己的额头。王太医什么时候跟着蓝慧进来的,她也心里明白,甚至听到王太医说:“娘娘这是得了伤寒”的时候,她还想挣扎着告诉他,他错了,自己只是心病。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句话却总是说不出口来。
  赫连睿得了禀报,心中一急,顾不上说话,将几位大臣抛在了文心殿,大步走了出去,薛清自然知道赫连睿心中牵挂着慕媛,笑着朝几位大臣弯腰道:“各位大人,还请先回去罢,皇上恐怕今日没有时间与大人们商议事情了。”
  张延之望着赫连睿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同着路昭一起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光禄大夫不满的声音:“怎么就这么走了?一个贵人生病了而已,值得皇上如此紧张?”
  尽管光禄大夫在嘟囔,可他轻微的声音被风一吹,早已不知道去了哪个角落,文心殿前两棵古老的树摇动着树冠,沙沙的声响早把他的话盖了去。赫连睿自然更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现在他的心思只在长乐宫里。
  坐在床边,看着慕媛那张没有动静的脸,她似乎不会笑不会哭,再也没有了滟滟的眼波和灿烂的笑容。赫连睿看得心里一阵发酸,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一阵冰凉的寒意刺入了他的掌心,也将他彻底的冻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不是伤风!”赫连睿惊恐起来,媛儿自小身体便不好,伤风是经常的事情,所以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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