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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门贵女,神医弃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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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喝茶,洛言心目光一扫,停在一桌三人、穿着青衣、做普通百姓打扮的年轻人身上顿了顿,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笑。
    恰好此时那三人已经吃好了,起身离开了小店。

  ☆、第301章 奇怪的人

东澜祁原本没有注意那三人的,见她看不由得目光也跟着瞟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心里就有点儿不爽起来:相貌平平,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扔找也找不着的,皮肤也那么黑,有什么好看?
    “你看他们做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对吗?”东澜祁随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他自己并未察觉的酸意。
    洛言心本来不打算说的,他既然问了,她也就指了指那其中一人原本落脚之处,随口笑道:“爷看见那片沾泥的叶子了吗?那叶子是一种叫做勾云藤的藤叶子,生长在绝壁千刃的悬崖峭壁之上,别处绝对没有!这三个人看着一脸的老实像,其实也不知道是哪一条道上的家伙呢!看他们绝非医者药徒,谁没事儿普通百姓会上绝壁悬崖上去啊!”
    东澜祁目光一闪,命呆呆过去将那片沾着泥土的勾云虅叶子捡过来,一边问洛言心:“你没看错?果真如你所言?”
    洛言心顿时不高兴,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东澜祁,十分严肃的道:“爷,您可以不尊重我的人格,但是绝对不能不尊重我的专业!我会看错?别说那是一片完整的叶子,就算只是踩得稀烂的一角,我也不会看错!”
    东澜祁不由莞尔,道:“好吧,算爷说错了!”
    洛言心撇撇嘴,心中愤愤:做皇帝就是这点好,本来就是他错了,还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算我说错了!”,而且居然这样就算完了!
    偏偏她还拿他没法子。哼,这若是换做别个敢如此置疑她的专业,她早叫人吃点苦头了!所以说,做人属下真的很悲催……
    呆呆双手捧着那片勾云虅叶子,无比嫌弃的扔在东澜祁面前的桌子上,一下子蹦出去老远,吱吱吱的小声抱怨:鞋子底下这么脏的东西,干嘛叫它去要回来啊?真是的,它等会儿还怎么吃东西?还得先找水洗手……
    东澜祁低头盯着那沾染着泥土的勾云虅叶子沉思,原本还想问洛言心再确认一下的,但这女人傲娇的很,尤其对于她专业内的东西,绝对不容人旨意。她既已经说是,他再问她只怕要炸毛。
    正如她所言,那三个人——会是什么来头?
    这叶片还很新鲜,说明沾在鞋底下的时间不会太长。
    这儿是北城门外方向,看他们方才朝京城方向而去,也就是说,这叶片应该是在北城外沾上的。
    绝壁千刃,悬崖峭壁,北城外能当得起如此描述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北口关外南三十里的鹰愁涧。
    鹰愁涧,那的确不是普通百姓能够随意出入之地——即便有本事能够攀爬上高高的悬崖也不能去。
    因为,那个地方属于皇家狩猎场,普通百姓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儿。
    如此一来,此事就绝对不单纯了……
    “咱们走,跟上他们!”东澜祁眸光一敛,沉声说道。
    洛言心却突然“咦”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向东澜祁狐疑道:“这,爷你看这叶片上沾的泥,这黑色的颗粒像不像铁粉?我好像闻到了生铁的味道。”

  ☆、第302章 似乎发现了秘密

东澜祁眉棱骨一跳,睁大眼睛细看了看,沉声道:“你说的没错,这就是生铁粉!”
    他额头青筋突跳,俊脸铁青,周身骤然散发出骇人的气势,外头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她一下子却感觉到了冬天般的寒冷,生生打了个冷颤。
    就连刚才心里在腹诽的呆呆,也乖乖的蹲在那里当一只蠢萌蠢萌的乖宝宝一动不敢动了。
    洛言心对古代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却也知晓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铁器有多么重要,这和马匹一样,是属于国家管制的东西。
    然而很显然,那三个家伙以及他们所属的团伙,越雷池了。
    且还是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东澜祁能淡定才怪。
    伙计做好了他们要的面条,也不知怎的,端在那里愣是不敢朝这边靠近,一脸的为难和犹豫,还有点儿似乎毛毛的、害怕的感觉。
    洛言心一眼瞟见,咳了一声,张开五指在东澜祁面前晃了晃,笑道:“爷,咱们是吃面呢,还是追那三个人呀?面条已经做好了呢!”您这副尊颜,会把人伙计吓坏的。
    东澜祁回神,渐渐收起那迫人的气势,淡淡一笑道:“那就吃面吧!”
    “不追了?”
    “嗯,不追了。”
    没有必要追了,去一趟鹰愁涧,有什么查不出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三人既然如此善于乔装,料想有点儿本事,轻易追去,若是打草惊蛇了,反而不好。
    洛言心眨眨眼,笑道:“倒也是,端了他们老窝便水落石出了,何必费这个劲!喂,小二,快把面条送过来,没见我们等老久了吗!”
    那正怯怯不知所措的伙计“啊!”了一声回神,那种令人不安胆寒的感觉消失了,他轻轻舒了口气,赶紧将面条送了上来。
    正想回头就跑、离他们越远越好,东澜祁淡淡道:“打盆水来洗手。”
    伙计微僵“啊?”了一声,连忙点头陪笑:“哎,您稍候、您稍候!”
    若是换做别的客人,他才不会这么听话,多的是理由推脱,可眼前这男子的话,不知为何,他却不敢不从,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了,心里居然还没有腹诽抱怨,反而带着恭敬。
    洛言心瞟了东澜祁一眼,心里暗道:这就叫天子气派吗?天子就是天子啊,果然我等凡人没法比的。
    两人一呆吃过了面,又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上马离开小店回京。
    回宫之后,东澜祁一大堆的事务等着要处置,转眼便没了影。
    洛言心自然不会去吵他,她和呆呆都等不及,要赶紧将带回来的莲藕栽种下去。
    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不能种在太液池的荷花池里了。
    一来不放心,二来暴殄天物,三来——洛言心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个大方的女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宝贝,她不乐意给他后宫那些女人们看。
    看一眼都不行。
    于是想来想去,只能种在乾清宫里了。
    无奈乾清宫中并没有荷花池,只有金鱼池,池底铺着漂亮干净的各色鹅卵石、雨花石,也种不了。

  ☆、第303章 在乾清宫挖坑

洛言心便找到了徐沧海,十分客气的笑问能否在乾清宫后的小花园一角挖个小池子种莲藕?
    徐沧海听毕表情有点儿呆滞,心道这洛贵人——啊不,洛姑娘还真是不拿乾清宫当皇上的地盘,要动土挖池子种莲藕?亏她想得出来。
    想看荷花太液池里不是多的是嘛,等到了季节还不随便看?便是叫人天天摘一捧回来,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见徐沧海笑的表情有点儿艰难,洛言心“啊!”的一声一拍脑门,笑道:“是我让徐公公为难了!唔,算了,我先弄个盆子暂时养着吧,等明儿问过皇上再说!”
    徐沧海目光却是一闪,忙陪笑道:“等等洛姑娘,呃,您要种的莲藕是——这趟出宫带回来的?”
    “是啊!”洛言心笑着点了点头。
    徐沧海“哦”了一声,心里便有底了:这么说是与皇上一起在宫外挖的?既然皇上准许她带回宫,自然不会不准许种。呃,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对此徐沧海并不觉得多稀奇,跟在东澜祁身边的他早已学会什么是淡定了,脑海中不由自主脑补着皇上与洛姑娘一块挖莲藕、然后带回来作纪念的场景,徐沧海表示这种事儿皇上做得出来。
    “既是从宫外带回来的,必定是极好的东西,这样,老奴便斗胆做主了,这就挖坑吧!洛姑娘您说挖哪一处就挖哪一处!”徐沧海笑眯眯的转了话头当即说道。
    洛言心就算再聪明在这些琐事上也不如这位在宫里头混了一辈子的人精中的人精,哪里知道他肚子里转过了多少弯弯绕绕?
    听见他答应了心里一喜,摇头笑道:“徐总管太客气啦!你看哪里好挖就挖哪里!嗯,挖在偏僻一点的位置好了,也不用太大,八平米九平米便好了!”
    “好、好!”徐沧海连连点头笑得和气,想了想道:“就在东北角假山后边、与金鱼池相对的位置,你看如何?”
    洛言心自然没有意见,点头说好。
    徐沧海不愧身为乾清宫的大总管,办事效率就是高,立刻安排人挖坑,不到两刻钟,一个椭圆形的池塘就挖好了。
    连种莲藕的淤泥都从别处运了不知多少筐来倒了进去、水也加好了。
    徐沧海还十分体贴的陪笑:“老奴叫人将莲藕这就种下去?”
    洛言心想了想摇摇头笑道:“不用了,你叫人都撤了吧,我自己来种就好!”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有五两一张的、十两一张的,总共有十来张,请徐沧海帮忙打赏给干活的人。
    在这宫里,打赏是生存的必备技能。
    徐沧海果然也没跟她客气,笑嘻嘻的谢过接了去,立刻将人清场。
    他心里感慨着:洛姑娘面上看着淡淡的,实际上心里可真着紧皇上啊!与皇上一块儿带回宫的莲藕都要自己亲自种……
    洛言心和呆呆在新鲜出炉的池子旁看了看,都表示很满意。
    想也没想洛言心便脱鞋脱袜捞起裙子往腰间身侧一系跳了下去,将各自有两个节的两根清濯莲莲藕栽种在池子中央。

  ☆、第304章 清濯莲

“呆呆,这清濯莲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啊?这果实除了安抚那些沼泽鳄与抵抗沼泽中不知名的软筋草,还有别的什么用处吗?”
    从水池中爬了上来,站在岸边,洛言心向呆呆笑问道。
    颇有成就感。
    就是可惜,在《药经》中对此无片言只字的说明。
    呆呆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吱吱吱道:“爷也不知道,爷只知道你说的那两个用处,如果一定还要说别的,那就是很好吃!可惜,爷主人说过,去一趟那山谷,只能摘两个莲蓬,多了不许。”
    洛言心:“……”
    呆呆瞟了她一眼,又吱吱吱道:“等这些结子了,你再研究研究不就行啦?你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爷白跟了你了!”
    洛言心噎得笑骂:“你这个呆呆货,谁稀罕你跟啦?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叫你干点儿活条件一大堆。”
    “你们在这干什么!你这是——亲自下去种了?”东澜祁的声音忽然响起,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皇上!”洛言心忙笑着微微屈膝施礼,在宫里,她礼仪做的十足。
    东澜祁的目光瞟过她,下意识在她那双沾满了淤泥的脚上顿了顿,再看看这一身打扮和衣裙上沾染的水啊泥啊,不由嫌恶的皱了皱眉:“你这是在这待了多久了?还不快回去洗干净!成何体统!”
    洛言心低头看了看自己,道:“哪里很久?我才刚刚种好从池子里上来的啊!”
    “洛言心,你撒谎也要看清楚情况好不好?”东澜祁哭笑不得,指了指池子里道:“你自己看,水都清了,你居然说才刚刚种好从池子里上来?”
    洛言心一愣忙看过去,但见一池水清澈透明,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浑浊?
    呆呆也“吱!”的一声脖子一直瞪大了小绿豆眼,显然,它也被很意外。
    她顿时惊喜的“啊!”了一声,喜得笑道:“皇上,这清濯莲真是太妙了!顾名思义,原来居然有快速清水的妙用!我真的是才上来的!不信,你问呆呆。”
    东澜祁听她此言也很吃惊,“真是如此?”
    “试试就知道了!”洛言心兴致勃勃,双手提着裙子便要再下去。
    东澜祁一把拉住她,叹道:“你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蠢呢?哪里用得着亲自下去试?”
    说毕踢了脚畔一块泥土下去,一团浑浊的淤泥水如晕染般在清澈的水中散开来。
    两人一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清澈的水中晕染开来的那一团浑浊泥水。
    很快的,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团浑浊泥水开始变得清澈。
    不到两句话的功夫,就变得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池水清澈见底,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浑浊。
    “真是、太神奇了!”洛言心惊叹,笑靥如花看向东澜祁:“皇上,咱们捡到宝贝啦!”
    东澜祁莞尔一笑,淡淡道:“此处今后便由你亲自照料吧,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洛言心求之不得,忙笑着点头答应。
    这种奇迹,自然不宜弄得人尽皆知。

  ☆、第305章 帮忙

事后徐沧海传东澜祁口谕,心里又在感慨:皇上和洛姑娘的感情真是一日千里啊!不过一截两个人一起从宫外带回来的莲藕罢了,居然宝贝成这样,旁人连瞧都不许瞧一眼了。
    看来,从洛姑娘改口叫洛贵人的日子近在眼前了——啊不,或许不是洛贵人,说不定是洛妃、洛贵妃。
    徐沧海在误会误解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从此对洛言心越发尊敬,心里把她当成了主子看待。
    洛言心和呆呆盯着那清濯莲盯得很勤快,而这清濯莲也没有让他两个失望,不过三天,水面上便冒出个嫩嫩的荷叶,碧玉盘似的在水面铺陈。
    不过六七天的功夫,水面上已经颇为热闹,生长了高高低低的十来张荷叶了。
    别说洛言心大为纳罕,东澜祁也意外不已,对此多投了几分重视。只等着结出莲子看洛言心能研究出些什么来。
    只是,洛言心等满心以为它很快会开花的时候,它却放慢了速度,迟迟不见花苞冒出来。
    这日,洛言心又在这池子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转悠琢磨,徐沧海隔着远远的冲她挥手叫:“洛姑娘!洛姑娘!”
    洛言心一笑忙走过去,客气道:“徐总管有何事?”
    “哎,实不相瞒洛姑娘,老奴的确有一件为难的事儿想请洛姑娘帮忙,还请洛姑娘好歹帮这个忙……”
    徐沧海显得有些为难,依然苦笑着压低声音道:“今儿朝堂上发生了点儿事,皇上在御书房里大发脾气,您看——洛姑娘能不能帮忙进去伺候……”
    “什么?”洛言心睁大了眼睛,瞪着徐沧海,一副你们让我进去当炮灰承受他怒火的神情。
    “洛姑娘您别误会!”徐沧海一见就知道她误会了,忙陪笑道:“老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洛姑娘呀!皇上生谁的气也不会生洛姑娘的气,老奴倒是想进去,只是才踏进去一步就被皇上喝斥出来了,洛姑娘您试试成不?若皇上不许,您退出来便是……”
    洛言心想了想,徐沧海来找过自己,谁知东澜祁会不会知道?若自己不去,他知道了会不会心里不爽?
    他心里不爽,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那还是去吧。
    如果被他喝斥出来,那万事大吉;如果不幸被他叫进去,乖乖的顺着他的情绪好了。
    “好吧,那,我去试一试。不过,若是惹得皇上动怒,徐总管你可得救我啊!”洛言心勉为其难的道。
    徐沧海“哎哟!”一声一颗心大大放了下来,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姑娘、谢洛姑娘!好好,您放心,老奴不是那样歹毒心肠的人,不会害洛姑娘的!”
    说着乐颠颠的请了洛言心随他一块去。
    心道洛姑娘您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皇上对谁动怒也不会对您动怒啊,哪里需要老奴救?皇上若真要对您动怒,早就动了……
    御书房外,洛言心在外头不轻不重唤了声“皇上!”轻轻推开了殿门。

  ☆、第306章 救与不救

东澜祁抬头挑眉,两道凌厉如剑的目光直直刺了过来,饶是洛言心早有准备,依然忍不住心头一凛,有种心脏被狠狠刺中的感觉。
    她定住脚步,眸光平和的迎视过去,唇角还能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看见是她,东澜祁似乎也有点意外,凌厉的目光无声无息收回,冲她微微扬了扬下巴。
    洛言心便端着盛放茶碗的托盘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东澜祁一言不发,看她将茶碗轻轻搁置在御案旁。
    随后洛言心坦然站在他身后一侧往日里徐沧海站的位置,一副随时听候召唤的神情。
    东澜祁倒笑了起来,懒洋洋的往御座后一靠,闭上眼睛,抬手轻轻揉着眉头,淡淡道:“徐沧海那个老东西让你进来的?既然来了,就这么站着什么也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啊,怕说错了惹得皇上更加生气。”洛言心很没脾气老实巴交的说道。
    东澜祁“噗”的一笑,瞅着她没好气道:“你倒老实,可惜这老实话朕听了也觉得更加生气,你说怎么办呢?”
    啊?洛言心睁大眼睛:“……”
    东澜祁见状又笑起来,笑了又叹,叹自己脾气果然是越来越好了,不然,怎能在心情如此糟糕的时候容得下这么笨的跟木头似的家伙杵在这儿?
    “随朕出去走走。”东澜祁起身。
    “是,皇上!”洛言心松了口气,殿中空气有点儿压抑,她也不太习惯。
    乾清宫后花园中,东澜祁负手在前边慢慢的走,洛言心在他身后落后两步三步慢慢跟着。
    花木扶疏,绿树遮掩,一人身形修长挺拔,气质高贵,一人婀娜纤细,小巧灵动,远远望去,倒是好一副宜人画卷。
    一棵欲绽不绽的海棠树旁,东澜祁抬头盯那花骨朵细叶子,又或许是在透过眼前的红红绿绿看向不知处的远方。
    半响淡淡道:“今日北恒国有使者前来,说是遭遇了大旱,前来我东澜请求援助,求借粮食五十万石。”
    他冷冷一笑:“东澜北境与北恒接壤,彼此之间大大小小的争战从来就没有断过,先帝在时彼此争斗更是惨烈,双方说是世仇也不为过。即便如今勉强算平和,却也不能抹杀过往。哼,朕凭什么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填饱了肚子,好攻占朕的城池、劫掠朕的疆域、举起屠刀杀向朕的子民吗!”
    洛言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心情不好呢,原来如此啊。国家政事她不懂,却也懂得借钱容易还钱难的道理,人和人之间尚且如此,更别提国与国之间了。
    如果两国关系真的像东澜祁说的那样,那么这粮食“借”出去,是绝对想都不用想要人家还的了。
    北恒,气候寒冷,环境恶劣,粮食出产也不多,一遇上灾害,就得全国上下叫苦不迭,怪不得会跑来东澜借粮了。哪怕两国素来不对付。
    不过,仅仅如此,东澜祁幸灾乐祸还罢了,不会气成这样。
    “可是朝中大臣们都表示应该借这粮食给北恒?”洛言心问道。

  ☆、第307章 被逼

东澜祁看了她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惊异和赞许,心情没来由也松快了两分,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可知道那些老东西们都是怎么说的?猜猜看!”
    洛言心眨眨眼睛,偏头想了想,一连串的说道:
    “想我东澜泱泱大国,怎能坐视不理?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仁慈,泽被苍生,正该救民于水火之中,此也是为我东澜积福啊!”
    “天灾无眼,水火无情,谁能知晓什么时候咱们东澜也遭此灾祸呢?如今咱们能帮的帮北恒一把,日后北恒自然会帮回来。”
    “况且北恒只是借而已,并非不还,皇上断然拒绝,非明君所为,且也太不厚道了!有伤皇上英名啊!”
    东澜祁听得哈哈大笑,笑道:“洛言心,你可真是神了,七七八八差不多都如你所言这般!”
    洛言心撇撇嘴,说道:“圣人教化的士子儒生们,大多不都是这样想法吗?”
    东澜祁冷笑,道:“那你认为呢?你觉得朕应不应该应了他们?”
    洛言心看着他,坦然道:“如果正如皇上所言,双方是世仇,哪又何必应呢?让他们吃了东澜送去的粮食,长了力气、有了精神,再举起屠刀朝东澜士兵们头上砍下来吗?哪一个东澜的士兵没有爹娘亲人?没有骨肉妻儿?他们的爹娘妻儿闻听噩耗,又该是何等的悲伤!如果让他们知道,北桓人正是吃了他们所缴纳的赋税粮食才有力气杀了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叫他们做如何想?岂不是对他们太残忍!”
    东澜祁一声叹息,恨恨拂袖:“这么简单的道理可那些该死的老东西就是看不见,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好像不准了这批粮食调给北桓,朕便成了十恶不赦的暴君似的!哼,北桓的百姓又不是朕的百姓,他们是死是活与朕有何相干?朕为什么要救他们?朕的子民,有多少死在北桓人的屠刀下、北境有多少家园为北桓铁骑所踏破!”
    “那些老东西在京城享受繁华安定,华服美酒,高床软枕,文章倒是做的花团锦簇,更是能言善辩,舌灿莲花,可他们懂得什么?他们何尝见识过边境的疾苦与残酷!何尝经历过边境百姓所经历的那一场场战火与不知何时便杀到家门口的北桓铁骑的凶残!朕若应了调运这批粮食,让朕如何面对北境官兵和百姓!如何向东澜百姓交代!”
    洛言心深以为然,便道:“既然如此,皇上不应不行吗?”
    东澜祁看了她一眼,冷笑着摇了摇头:“哪儿有那么简单!三公阁老、明国公谢氏一党、六部中有四部、以及那些翰林院的老夫子们、御史们都一致表示理应伸出援手、不能坐视不管有伤天和,朕的意见便变得微不足道了!况且,朕也不可能与这么多朝臣作对。”
    若朝臣们消极怠工,那么朝廷将会陷入一片混乱,或者因此印证他暴戾凶残,而他则会民心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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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愤怒

士子们会心寒,会将他与昏君、暴君划等号。
    民心说白了,还不都是由士子们引导的?士子们的言论谁都挡不住,在百姓中传开去,对他大为不利。
    洛言心忍不住关切道:“既如此,皇上有何打算?”
    换做是她,她也不愿意答应。皇帝也不是救世主,对自己国家的臣民负责就好了,还管的了全天下、全人类不成?
    更别提与对方是世仇,白白拿出粮食救人,让他们吃饱了好调头朝自己的疆土杀过来?
    东澜祁见她似乎有点儿同情忧虑的神情看向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哼道:“这是大事,断断没有一次朝会便定下来的道理,朕不会让北恒占这便宜!”
    “皇上英明,必定如愿以偿!”洛言心立刻很快嘴的笑着恭维。
    东澜祁没好气瞅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
    两人正说着话,徐沧海小心翼翼来禀,说是太后那边来人,请皇上今晚过去用晚膳。
    东澜祁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自来提起太后,皇上便是这副模样,徐沧海见他没有明着拒绝,便知他是答应了,当下也不敢多嘴,识趣的退了下去。
    “晚膳你随朕一块去慈宁宫!”东澜祁道。
    洛言心诧异挑了挑眉,只得应了下来。
    晚膳的时候,东澜祁居然也没带旁人,就是她和徐沧海两个陪着,进了慈宁宫。
    这是洛言心进了乾清宫以后谢太后头一回与她碰面,料不到她会来,倒是怔了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当她和徐沧海不存在,只管与东澜祁含笑话家常,一副母慈子孝的和睦气象。
    谢太后自然有资格无视洛言心,可心里终究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她和谢家在洛言心手上吃的亏不可谓不大,却偏偏还不得不大度的放过她,眼下看见她称得上春风得意出现在自己面前,试问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谢太后心中微沉,明白皇帝把她带来也等于是对自己的无声的反抗——他不会不知道谢家有多厌恶这个女人。
    一顿晚膳,母子俩你来我往,看着其乐融融、和和气气,实则水深火热斗法斗得厉害。
    到了最后,东澜祁是满腔怒火的离开的。
    而慈宁宫中,谢太后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声道:“皇帝这是真长大了、有主意了,哀家好声好气同他说,他却一意孤行!哼!”
    崔姑姑不敢说什么,唯唯劝解而已。
    “徐沧海,”东澜祁则直接冷声吩咐:“传宫里的戏班子给朕写一出戏、演一出戏,三天之后朕要宴请北桓来的使者看戏!”
    还不到三天,云钰送来消息,虽禀的隐晦,东澜祁依然一看就明白了。
    怪不得明国公甚至请谢太后出面劝自己同意这桩事,原来北桓使者走了明国公府的路子,来京之后一面递交国书哭穷求借粮食,一面又备了重礼献给明国公,请明国公帮忙在朝堂之中说说好话。
    东澜祁顿时大怒,在御书房恨恨:也不知北桓究竟给明国公府送了多重多大的礼,明国公一党居然个个都为他们说话!

  ☆、第309章 看戏

三天之后,宫宴如期举行。
    宫宴在宫里日常看戏的畅阁举行,除了北桓使者,还有朝中权贵大人们,东澜祁特意下旨,说是正好借此机会热闹热闹,除了按照惯例此等场合理应出席的一二等大员,将三四品的文武官员、翰林院一众清流一并下旨参加。
    小官们平日里几乎没有机会参加如此高规格的宫宴,无不兴奋欢喜,称皇恩浩荡。
    明国公等虽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妥,却也没有多想。
    只当东澜祁心里忿忿不平,赌气做些无用之举企图膈应他们罢了。
    都是成了精、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臣了,谁还会承受不住这么点儿膈应?在他们眼中,这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谁也不会在意。
    可这戏演着演着,渐渐的,就有那么点儿不对味道了。
    再继续往下看,别说北桓使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如坐针毡,便是明国公等人也难堪得不得了。
    明国公不由在心里暗骂东澜祁混蛋,这演的什么破戏?哪有这样的戏?
    这一出戏说的是,一伙山贼土匪号称山寨里断了粮了,家眷妇孺就要饿死,于是大喇喇的上某常做善事敬佛的富户家里去借粮,咄咄逼人表示该富户家主如果不给粮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山寨众人饿死,就是心肠恶毒、有违天和,根本不配礼佛。
    就连族中许多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也一套一套的圣人理论搬出来,满口的仁义道德、句句不离慈悲为怀,逼着家主应了此事。
    而完全忽略了家主的父亲当年被这伙山贼土匪抢劫伏击差点丧命、忽略了这伙山贼土匪这些年时不时便劫掠他们家的产业、打死打伤他们的家丁族人。只不过这两年他们的防卫工作做得很到位,这伙山贼这才渐渐奈何他们不得。
    然而在族中那些老学究眼中,明明是这些混账山贼再想掠夺而不能,却变成了他们放下屠刀、改过自新,成了家主必须原谅他们的理由。
    家主气愤反驳,反倒被他们强词夺理骂没人性——
    演到这里戛然而止。
    不是戏剧落幕,而是明国公再也忍无可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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