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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本色(九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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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孟良君也是欢呼一声,直接扑到了她兄长的身上,又哭又笑,好不激动。
被孟良君这么一压,这位孟公子又是一阵咳嗽,然后颇为无奈,又十分宠溺的看了孟良君一眼。
“君儿,你若在不起来,为兄就要被你压死了,这两****定是又吃了许多糕点吧,这份量又重了。”
一旁的萧瑾萱闻言,忍不住都笑了,她没想到这孟家兄妹感情这般好,有这么个风趣疼宠的兄长,难怪纵的孟良君,这般率真可爱了。
上前忙将嘟着嘴的孟良君哄着拉起,萧瑾萱这才举起手中的书,笑着望向了孟公子。
“公子,听你话中的意思,这手稿可是你写的?”
孟公子点点头,因为身体虚弱,声音不大的说道:“是出自在下之手,但和圣人之作比起来,实在粗陋的很,当不得小姐如此推崇,在下孟冕,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萧瑾萱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孟冕,心里暗暗吃惊,怎么会是他?
其实不怪她这么惊讶,主要是上辈子,这孟冕实在太出名了,哪怕她回到扬州,没过多久就被关进家庙,但对这位孟大公子,也是如雷贯耳的。
因为这孟冕在前生,有扬州第一才子的称号,之前她向睿王提议的盐能融雪的主意,就是这孟冕提出来的,却不想这人,竟就是孟良君的哥哥。
她之前没想起来,还是因为前生,这孟冕乃是一残疾之人,双腿不知何故,都被锯掉了,所以眼前这位孟冕,四肢健全,哪怕这手稿写的精彩绝伦,萧瑾萱也没想到,他就是哪位扬州第一才子。
心里诧异,她又往孟冕的腿上瞧了几眼,心里忽然有些了然了。
既然这孟冕如今是个健全之人,就说明他不是天生残疾,而前生他也是因为雪灾献计,才慢慢被人知晓,但从那时起,孟冕就是没有双腿的。
因此萧瑾萱不免有个大胆猜测,那就是上辈子,这孟冕也曾经被困巨冰之下,而来救他的也定然是孟良君,而孟良君选择救人的方法,想来也如刚刚那般,命人拼命敲砸巨冰,而孟冕的腿,估计也是因此才被锯掉的!
对了,一定是这样没错!萧瑾萱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及其的大。
那这样说来,今生因为她的出现,这位孟公子免于成为废人,人生轨迹彻底发生巨变,将来会何去何从,都变成了难以预料的未知数了。
看来她重生而回,很多事,因为她的干预,都在发生着改变,全部和生不同了。
这种感觉,有时都让萧瑾萱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第58章 :京师来信


萧瑾萱正愣神呢,忽然觉得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眨眨眼,她望去,就见孟良君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瑾萱你没事吧,怎么发起呆了,是不是刚刚凉到了,回萧府后,赶紧喝碗热姜茶驱驱寒气。”
萧瑾萱闻言轻笑了下,点点头,欣然接受了,孟良君这番好意。
而躺在一旁半天,也恢复了些许气力的孟冕,挣扎的坐了起来。
接着就见他,对着萧瑾萱一拱手,迟疑的问道:“瑾萱?小姐可是如今在扬州,家喻户晓的那位萧家四小姐,萧瑾萱?”
没等萧瑾萱回话呢,孟良君就先小脸兴奋的,插嘴了。
“兄长算你有见识,我经常和你提起的那位好朋友,就是瑾萱呢,她可厉害了,就连你这次被救,都是瑾萱帮的忙,若非她想办法将冰化开一个洞,将你的腿救出来,若真按我意思,一通狠砸,兄长现在就要被我害苦了。”
孟冕是多聪慧之人,只是细想一下,并将其中的厉害看的透彻了,知道今日自己能安然被救,全是眼前这位萧四小姐的功劳。
又是鞠了一礼,孟冕恳切的说道:“今日之事,多亏四小姐出手相救,孟冕才能安然无恙,这份恩情,在下必不敢忘,来日若小姐有何差遣,孟冕绝不推辞。”
萧瑾萱连忙还礼,含笑说道:“孟公子这话瑾萱记下了,若来日真被何事困扰,到时可就要麻烦孟公子了。”
施恩不求报,这是萧瑾萱上辈子的人生准则,而如今,她奉行的可是,施恩莫忘报。
既然对方有才有能,接下这份人情,她也乐见其成,全当意外收获了。
孟冕一愣,随即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他真没想到,萧瑾萱竟如此坦然,半点谦虚都没有,就承下这份恩情,不过对方这直接的性格,确实比那些虚伪小人强太多了。
接着就见孟冕又说道:“其实四小姐之名,我早就听说过了,尤其是盐巴融雪,在下也是近期,才在北戎国一卷书籍里,看见过相关记载,不想小姐博学,竟早早便献上此法,解了我扬州一场大劫。”
萧瑾萱闻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总不能告诉对方,这主意本来就是你孟冕的,我不过是仗着两世记忆,拿着现成的来用,就算她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就在她觉得尴尬的时候,还好马车停了,原来是说话间,已经回了扬州,到了萧府门前了。
萧瑾萱和两人告别,将握着的手稿不舍的放下,便走出了马车。
望着马车离开,她转身进了府里,还没走几步,就见竹心迎面走了过来。
“小姐你去哪了,你看看如今天天都要黑了,担心死我了。”
这两日杨氏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身边也没个得力的,萧瑾萱于是就让竹心过去帮忙了,而白术也被她派去照顾文昕的母亲,每日也是早出晚归,如今反倒是她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着了。
萧瑾萱笑了笑,轻声说道:“你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姨娘好些了吗?”
竹心拉着萧瑾萱,就往后堂走,嘴里更是着急的说道:“小姐,你还是先别管别的了,老爷今天下午回来了,可要找你又找不到,我怕他该生气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后堂,等萧瑾萱进去后,便发现一家子人都在,正围着饭桌吃饭呢。
杨氏和沈氏分别坐在萧恒两侧,而萧文遥正被萧恒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呢。
萧瑾萱才一进来,立即所有人都向她望来,原本笑着望着,萧恒逗弄萧文遥的杨氏,在转脸望向这个女儿的时候,面上的笑就立即敛去了。
并埋怨的说道:“女儿家,整日抛头露面,半点忌讳都没有,如今还夜不归宿,回来的这么晚,瑾萱一会你就去祠堂,跪上一夜,好好反思一下。”
如今在萧家,少了宁氏的压制,杨氏的日子是越发滋润了,所以她生怕萧瑾萱这行为,惹来萧恒的不喜,如今离开了庄子,杨氏原本的淡然越来越少了,更多的,也是开始为自己谋算了。
可是她却忘了一点,她之所以在萧家,如今犹如半个夫人,并非是她谋算来的,而是因为她有萧瑾萱这个女儿。
可是杨氏偏偏总是有意的忽略这一点,不愿承认。
萧瑾萱望着杨氏,失望多了,似乎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就见她微一福礼,声音平静的说道:“今日是孟府的良君小姐,有事求上门来,我萧孟两家向来交好,如今父亲让我来管家,我若视而不见,以后两家必生嫌隙,所以女儿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姨娘觉得是吗?”
杨氏呼吸一滞,愕然的看着萧瑾萱,因为从小到大,这个女儿都没向现在这样,当面反驳过她。
向来她说的,对方都会附议,她让做的,对方立即照办,她若要罚,这个女儿也是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众目睽睽之下,对方竟然驳了她的面子,还反问她错对与否,说到底,她虽是生母,可就是个姨娘,萧孟两家的事情,她哪有资格插嘴,一时愣在那,尴尬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萧恒笑呵呵的,将小儿子从怀里放下,深深的看了萧瑾萱一眼,挥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一家人难得聚聚,磬心你也少说两句,瑾萱打理这一大家子不容易,你身为她的生母,更该多关心她才是,忙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不说给孩子盛碗热汤暖暖身子,却张口就要罚她,你不心疼,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应允。”
说完,萧恒就站起身,亲自盛了碗翡翠虾仁汤,笑着递给了萧瑾萱。
杨氏见此,脸上挤出一点笑意,不情不愿的也夹起蜜饯藕片,放进了萧瑾萱的碗里。
萧恒将这母女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脸上闪过思索,但终究没在这事上,继续说下去。
接着就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了封信,递给了萧瑾萱。
“萱儿,这是远在京师,你大姐瑾瑜特意寄来的信,她原本要回来过年的,可因为雪灾所以就没回来,不过就算如此,瑜儿说你这个四妹的名字,她如今也是经常听人提起,圣上都在朝堂上,夸你赈灾有功,不让须眉,瑜儿还在信里说,你祖母打算让你回京呢。”
萧瑾萱将信拿在手里,却没打开,闻听这话,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该来的总是要来,但和上辈子一辆马车,赶去京师,替姐嫁人比起来,如今她在去这京师,那是光宗耀祖,是皇上亲口褒奖过的人,在不是个替代品,谁想小瞧她,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面上神情不变,萧瑾萱一笑说道:“能回京师,替父亲侍奉在祖父,祖母膝下,瑾萱自然开心,而且这么多年,我只听闻长姐,如何美如谪仙,德才无双,如今有机会亲近学习,心里欢喜的很呢。”
没错她确实很欢喜,因为萧瑾瑜已经逍遥太久了,在扬州她只整的季凌枫灰头土脸,这位嫡长姐,可还滋润的生活着呢,不过很快这一切都要和对方远去了,因为她马上就要返回京师,和对方将彼此的恩怨,一笔笔讨回了。
萧恒见她这么说,神情也确实欢喜,也就将心放下来了。
接着他又问道:“瑾萱,如今家里怎么样,宁氏呢,她可反思知道错了。”
提起宁氏,萧恒心里就全是火气,先是伙同外人,要暗害别人,结果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了。
如今赈灾一事上,就为了给萧瑾萱添堵,竟连萧家存亡都不顾了,肆意搞破坏,和那远宁县主,还弄出个剔尸出来。
在萧瑾萱用书信,将这些都告诉他后,萧恒当时就是在军营,若是在家中,他都有可能,一剑杀了宁氏这个祸门星。
而一旁的杨氏,听出萧恒语气里那丝厌烦,忙说道:“宁氏被禁足这段时间,很是不安分,还曾要拿剪刀杀了瑾萱呢,萱儿你说是吧。”
若宁氏被休,这府里最可能被扶正的就是杨氏,因为她有一儿一女,萧恒对她用情,也比对沈氏要深上不少。
所以这话说完,她就期盼的看向了萧瑾萱,如今能在萧恒面前,说上话的就是这个女儿了,虽然这点杨氏不太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因此她巴望着,萧瑾萱也能落井下石几句,这就帮了她大忙了。
萱儿?听着杨氏难得这么亲昵的叫她,萧瑾萱心里却没半点欣喜,不过是这会用得到她摆了,若是用不到,怕是理都不愿理她了。
就见她看了眼,正等着她说话的萧恒,得体的一笑:“姨娘这话说的过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儿,唯恐我被伤到半点,不过嫡母也是思女心切,手段过激,但也情有可原,何况如今她都中风在床,口不能言,难以自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何苦在去计较。”
萧恒闻言,赞许的点点头,对萧瑾萱更加满意了,有能力还有度量,可惜对方是女子,若是男子,哪怕是庶出,他也定要当成嫡子来教育,培养的。
杨氏手中的丝帕这会都要扯碎了,不满的看了萧瑾萱好几眼,这个孩子果然是冤孽,就是来讨债的,哪有不帮着生身母亲,反倒替旁人说话的道理,这个女儿果然指望不上。


 第59章 :惊闻噩耗


杨氏这含怨的眼神,萧瑾萱如何感觉不到,但她却只当不知道,神情一片坦然。
反正她也算看出来了,杨氏这位生母,还是有些野心的,若宁氏被废,她被扶正,就凭杨氏对她的不喜程度,萧瑾萱甚至都觉得,对方会比宁氏在时,更加找她的难处。
没见刚刚回来晚些,萧恒还没说话,这位生母却先揪着不放了,既然对方注定不会成为她的依靠,还很可能成为阻碍,那索性还不如就安分守己做个姨娘。
萧瑾萱自认保对方一世富贵平安,还是做得到的,至于正室的身份,对方还是不要想了,心中那份母女情一旦冷却下来,她便会像个旁观者般,清晰的分析利弊,从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而杨氏安分呆在扬州,没有任何权利,不能左右自己分毫,这在萧瑾萱看来,是在好不过的了,也只有如此,她们母女间摩擦也会少些,不至于连最后的亲情也心寒的断去。
既然宁氏已经成了废人,萧瑾萱在这么一说,萧恒原本打算休妻的念头,也就渐渐消失了。
毕竟他的原配夫人白氏,在生出萧瑾瑜这个长女后,就难产过世后,宁氏这位续弦妻子,陪了他十多年,也不是半点情分没有的。
念及对方昔日的好,萧恒也愿意养着宁氏下半辈子,就当夫妻一场,他为对方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萧恒不说话,想着心事,可萧瑾萱当家几个月,如今眼看不日就要去京师长平了,自然要一一交代清楚。
“除了嫡母这件事,二姐在家庙养病,但情况还是没什么好转,仍旧认不出人,还有梅庄上的薛姨娘和五妹,因为雪灾的原因,薛姨娘病死了,五妹被困庄子上,不肯听劝,执意要出庄,结果失去踪迹,下人只在大雪地里,捡到一只她的绣鞋。”
萧恒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毕竟都是他的血肉,一个疯,一个失踪,他心中自然不太舒服,可到底是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他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挺不住。
萧瑾萱也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想了下,望了沈姨娘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对了,还有一事,如今三姐已经十四,明年就是及笄之年,姐姐的婚事,父亲可要上心了,不过我相信沈姨娘定然有合适人选,这事也耽误不得。”
等她离开后,这萧府后宅就剩下杨氏和沈氏二人了,对方进来一再示好,她也愿投桃报李,给对方些甜头。
毕竟沈氏是个妾,按理哪有资格替子女挑选夫婿,但如今萧瑾萱开了口,她便有这机会了,在不用担心子女的婚嫁被任意安排。
这份恩情不算小,萧瑾萱也盼着对方,能念着她今日相帮之情,等她走后,仍旧安分守己,别动歪心思难为杨氏和遥弟。
而另一方面,她也是在警告对方,今日她能一句话赏给对方恩典,来日也能一句话,将恩典收回。一味给甜头,只会让人贪心,恩威并施,才更有威慑力。
果然萧瑾萱开了口,萧恒立马应允,沈氏都乐的快喜极而涕了,甚至忙站起身,对着萧瑾萱就福了一礼。
“谢谢四小姐,理解我这做亲娘的心思,您尽管放心,以后杨姐姐,我定然看成自己的亲姐姐,而且我没有儿子,遥少爷我会当成自己孩子来疼的,咱们萧家鬼祟之人尽去,以后必然一团和气上下一心。”
萧瑾萱满意的笑了笑,这沈姨娘果然是通透的人,既然对方看的明白就好,她离开后也能放心了。
虽然她心里,如今是对杨氏不在向从前那般,恭顺忍让,格外上心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哪能说不管就不管,自然要为对方把将来的路铺好,让她在萧府,过的舒舒服服,没有烦恼。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还是都比较开心的,至少面上都是其乐融融,等到萧瑾萱回到宛香阁,都已经很晚了,她忙了一天也累的不行,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
可能是因为乏了,这一晚她睡的极好,平日经常做噩梦的她,竟难得一夜无梦,睡的香甜。
可是猛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萧瑾萱躺在床上,皱了两下眉,却还是翻了个身,不愿醒来。
“小姐,我是白术,您醒了吗,文昕家出事了,您醒了我就要进去了。”
断断续续的的哭啼声,夹杂着拍门声,还是把萧瑾萱弄醒了,尤其是那句,文昕家出事了,一下就让她清醒不少,缓了缓精神,她慢慢坐了起来。
“在外面的是白术吧,进来吧,文昕怎么了?”
在外面等的心急的白术,闻听房内可算传来动静了,忙哭着推开门就跑了进去,当看见床上还半眯着眼睛,没彻底清醒过来的萧瑾萱时,她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当即哭的更大声了。
“小姐出事了,文昕他娘去了。”说完,她捂着面哭的涕不成声。
萧瑾萱眨了眨眼睛,因为被强行叫醒,脑袋还不太灵活,下意识的竟问道:“去了?去哪了”
但没等白术回她话,她眼睛猛的睁大,可算把对方这话,整理明白了。
就见她身子坐直,眼中的迷茫也消失不见了,眸子恢复了清冷和从容。
“什么时候的事,那文昕家里,现在可有主事的人,他刚丧母,年纪又不大,怕是自己料理不来吧。”
白术闻听这话,脸上闪过焦急之色。
“小姐,我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大娘她从昨晚情况就很不好,我便留下一直照顾,可终究是没熬过今早,文昕如今不哭不闹,任凭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这个样子我真担心他有个好歹。”
萧瑾萱这会已经起身下了地,并快速的穿着衣服。
“你别着急,我这就和你一同去看看,你去把李妈妈叫上,她年长又在咱们萧家,打理后宅多年,红白之事她最有经验,带她同去,也省的什么地方出了乱子,到时就不好了。”
白术闻言,却没有动,而是满脸气愤的哼了一声。
“小姐,怕是只带李妈妈去是不够的,因为现在文昕他家,已经出乱子了,小姐还是多带些人手吧,否则我怕文昕,想守头七尽孝,都是做不到的。”
萧瑾萱正梳头的手,忽然一顿,转身不解的望向了白术。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这样我也好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会她哪里还听不出来,文昕家,怕是除了老母亲病逝,估计还遇到其他更棘手的问题了,所以白术这才火急火燎,跑回来找她求救。
这会看见萧瑾萱,白术心安不少,至从跟在对方身边,她就没见什么事,能难得到自己这位小姐的,所以情绪一平复,她立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这萧文昕,其实并非萧秀才,和他瞎眼母亲黄氏的孩子,萧秀才一生没有子嗣,文昕是他无意捡到的弃婴,被带回家抚养长大的。
而文昕家如今,住的三间屋子的大院,是萧秀才留下的,他死后黄氏身为他的未亡人,自然可以住在那里。
但如今黄氏也死了,他那一脉的萧家人,就以文昕不是萧秀才亲子的由头,不顾黄氏才断气,就上门要将文昕赶走,并将这套院房收回来,按他们的说法,这是萧家人的东西,文昕只是个养子,根本不配住在这。
萧瑾萱手中握着的梳子,重重的摔在了妆台上,脸上的表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实在是这种事情听了,太让人恼火,无论亲子也好,养子也罢,人家死者还躺在房里呢,这些所谓的亲人,就开始撵人了,半点旧情也不念,根本不许文昕尽最后的孝道,简直禽兽不如。
要知道,萧瑾萱前生,也受尽了亲人间的寡情,生母的疏远,胞弟的早逝,父亲的冷淡,嫡母的欺压,长姐的背叛,祖母的厌弃。
很多时候,她待文昕比旁人更好些,也是因为在对方的身上,她总能看到昔日自己的影子。
而文昕遭受的处境,甚至比她前生还差,却还是那么乐观,开朗,努力的好好活着,这是她从前想做,却一直没做到的。
而这么一个坚强,乐观的人,如今竟被打击的不言不语,不哭不闹,萧瑾萱知道,这是对方的心死了。
就像前生她将自己的心剜出来时,也同样没有眼泪,甚至都不觉得疼痛,绝望到深处,便忘记疼了,文昕在失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后,如今恐怕就是这个状态了。
所以那些还在拼命逼迫他的亲戚,在萧瑾萱眼里,简直是该死,心里烦闷的在难忍受,她直接站起便向外走去。
“白术将梳子,发钗带着,一会再马车里我在梳妆,通知邓九带上家丁,还有李妈妈,跟我立即去文昕家里,速度要快。”
看着快步走出房门的萧瑾萱,白术激动的双手捂住嘴,猛点头,这样的小姐,看着就让她佩服,甚至就是一般男子,白术都觉得,比不得萧瑾萱这般果决,有魄力。
在萧瑾萱的雷厉风行催促下,邓九,李妈妈等人,不出一刻钟就全部站在了她的面前,都一副时刻待命的恭敬模样。
萧瑾萱简略的和他们将事情说了一遍,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萧府,直奔文昕家而去。


 第60章 :势利亲戚


萧瑾萱一行人,马车赶得极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文昕家门口。
下了马车,萧瑾萱抬头,向面前这间破落的院房望去。
她这也是第一次来文昕家,虽然早知道对方生活困苦,可也没想到会潦倒到这种地步。
就见这院子四周的围墙,不是用砖砌成的,而是黄泥合着稻草围起来的,墙上有的地方,出现大裂缝,也是拿稻草堵上,就算完事了。
进了院子,就见这院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平常百姓家会养的鸡鸭,猪羊,半只都看不见。
三间屋子,房顶上没有半片瓦,盖的全是稻草,门窗上贴的风纸也破破烂烂,一看就没半点挡风的效果了。
萧瑾萱眉头皱起,问向一旁的白术:“我不是提前给了文昕,两月的工钱,怎么他家里还是这副样子,这还能住人嘛。”
白术闻言,红着眼睛说道:“小姐给他那些钱,他都拿去买补品给大娘吃了,您虽然说过,缺什么只管和您说,但文昕的性子小姐也知道,他是嬉皮笑脸惯了,但绝不是没脸的人,他经常和我说,您已经够帮忙的,实在不能忘了身份,事事都让您替他操心。”
闻听这话,萧瑾萱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才想责备白术,为何不早些告诉她这些时,就听见院中正中主屋处,传来一阵瓷器碎地声,还有女人的叫骂声。
哪怕站在院门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个不知哪捡来的野孩子,赶紧给我滚出去,如今族里的长辈都在这,看清楚这本家谱,你已经被除名,不是我萧家人了,还赖在这做什么,非逼的我们把你打出去不成。”
萧瑾萱眼中闪过怒色,在大周国,若一个人被从族里除名,有种密信的说法,这样的人死后会变成鬼魂野鬼,四处漂泊,没有一处安身的地方,就连阴曹地府都不收。
所以除非犯下重罪的族人,否则同宗的亲戚轻易是不会将人逐出族去的。
而如今就为了这三间屋子,这些人,竟然要将文昕除名家谱,萧瑾萱在听不下去,走上前,一下便将房门推开,面如寒霜的走了进去。
她推门的力道很大,本就破的要散架的木门,“咣当”一声撞在两边的墙上,其中一扇门,竟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番声响,将房内正站在中央,双手掐腰,嘴里叫骂最欢的一位中年妇人,吓了一跳。
就见她还没回身看清楚状况,一连串的咒骂又破口而出了。
“哪个催命鬼,在这吓姑奶奶我,弄的叮当乱响,闲着屋里还不够热闹是怎么的,推门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姑奶奶我可不吃……”
这妇人骂骂咧咧,但当她转身,看清站在房门前,冷眼望着她的萧瑾萱时,对方那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场,,下意识就让她缩了缩脖子,竟被震慑的在不敢乱说话了。
这时房内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萧瑾萱这位不速之客了。
就见一位坐在上首的六旬老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对方衣着不俗,气度更是不凡,当即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不知这位小姐是何人,我是萧家的族长,今日我们正在处理家事,若无其他事,小姐可否先回避一二。”
萧瑾萱闻言,抬眼看了这老者一眼,却根本不接他的话。
反倒一扭头,对身旁的李妈妈沉声吩咐道:“刚刚那刁妇的嘴巴,实在遭人讨厌,李妈妈给我掌她的嘴,叫她长长记性,看清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是她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
李妈妈闻言,立即领命照做,这屋内其他萧家族人自然不肯,可别忘了邓九可带着一众萧府下人,在外侯着呢,等他们一冲进来,什么抵抗都和纸糊的没两样。
半刻都没当误,那中年妇人,就被压着跪在了萧瑾萱面前,李妈妈上前便要掌她的嘴,却被萧瑾萱出言拦下了。
“跪我做什么,压到文昕面前,什么时候文昕说停了,李妈妈你再停下,否则便是打死了,今日也不许给我住手,一切后果我来担着。”
萧府的人,自然立即照办,不多会巴掌声,和那妇人的哭喊声,就在这屋内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文昕那些族亲,全都忐忑不安起来,可没一个在敢乱动一下的。
能出行带着丫环婆子,数十位随从跟着的人,有点脑子的也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怕是身份绝不一般,一时竟无人,在敢开口半句了。
最后还是那位自称是族长的老者站出来,语气含怒的说道:“这位小姐,您也太不讲道理,进来便动手打人,我看的出你身份尊贵,可也太目无王法了。”
萧瑾萱闻言,冷笑了一下,双眼嘲讽的望了这老者一眼。
“不讲道理?目无王法?老先生这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您自己,如今这主人家过世,你们却上门逼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到底是谁更不占理,您老还是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吧。”
这老者面上闪过尴尬,但还是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嚷嚷的更大声了。
“这是我萧家的事,你又是何人,我们族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萧瑾萱眉毛一挑,扬声说道:“您老是老糊涂了吧,刚刚我在门外,可听见你们已经将文昕逐出了族谱,他如今早就不是你这一脉的人了,而且他在我萧府当差,便是我萧瑾萱的人,敢动我的人,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她这话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如今在扬州,就是个三岁的孩童,那也知道萧瑾萱是何人。
如今听闻来的这位正主,竟然就是节度使萧恒的女儿,萧家那位四小姐时,屋内的人在也坐不住了。
而且对方那话他们听得明白,人家今天就是来给萧文昕撑腰的,他们虽然知道文昕在萧府当差,可听闻就是个跑腿的,谁能想到这位四小姐,竟然为了对方,亲自跑过来了。
若知两人关系这般亲近,借他们个胆,也不敢动歪心思,要黑心吞了这间院房啊。
这些人如今在不敢贪图这房子了,只想快些离开,别看大家都姓萧,可跟萧恒这一脉比,他们这个旁支给人提鞋都不配,更别说今日的事,他们本就不占理。
但萧瑾萱如何会这么就算了,眼看她快离开扬州了,今日若不将这事情解决清楚,就怕日后她不在了,这群势利的亲戚,又该回来难为文昕了。
望着告罪完,起身都走到门口的,那位萧家族长,萧瑾萱出言叫住了对方。
“萧老族长何必走的这么急,本小姐话还没说完呢,难道和我站在一间屋内,就让你这般无法忍受吗?”
这话差点没把老族长吓死,他哪敢有这心思,当即连连摆手。
“四小姐误会了,今日都是我们不对,文昕这孩子也确实可怜,以后这房子愿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切都随他。”
萧瑾萱闻言,轻笑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是自然,因为这房子本就是文昕父母留下的,要知道我大周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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