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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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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事故换个场景,必然是极为奇怪的吧。一个男人细心地为你描眉,目的是为了你成功地嫁给另一个男人?可那时,慕容堇压根没心情想那么多。
她扶着谢书雁的肩,几乎被男人半抱在怀里,心中却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驸马还在等着她!皇帝哥哥还在等着她!
过了好久,谢书雁的呼吸一顿,按着她脸的手离开了,“好啦,公主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容堇睁眼,一面菱纹铜镜被人提到她面前。她看着镜中的那个少女,额角点着殷红色樱彩,描绘成花瓣的样子。眼角略飞,刻着清贵傲然的神情。妩媚的烟霞样尾妆,偏偏添几分明艳夺目。就连唇瓣也是嫣红,三月桃花一样的颜色。
这样一上妆,先前那个苍白少女,立刻变成了一个高贵又妩媚的新嫁娘。
谢书雁秀丽的面容往镜边一挨,看到了慕容堇嘴角边的笑,“总算笑啦?小姑娘要嫁人,当然要高兴一点啊。”
慕容堇收笑,丢了铜镜,把目光放到了谢书雁身上,语调不那么冰冷了,“谢谢。”
“公主不用在意,”谢书雁帮她把凤冠重新整理一下,遗憾道,“可惜没有头盖。”
“没关系,”慕容堇傲然道,“那些俗物,我便是不戴,也无人敢多话。”
说着笑,马车就停了下来,听到了鞭炮喧嚣声,夹杂着池奕冷静的声音,“公主,到国公府门前了。”
慕容堇低应,弯腰下了马车,府门前立马跪了一片,“公主千岁!”再细看,发现他们脸色煞白,肩膀抖动不停。
慕容堇没理会,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装,就准备往里面去。却被人在后面一喊,“公主。”
她回头,看到谢书雁雪白的身影跳下马车,跟到她身边,笑嘻嘻道,“我能不能跟公主一同进去看看?”
“你进去干什么?”慕容堇嘴角一扯,半点不留情面,“本公主嫁人,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会儿,还是跟池奕回牢狱去,在那里等着本公主。”
谢书雁面上温润的笑容一僵,没想到她翻脸不认人,只好摸摸鼻子,“起码我帮公主化了妆呀,这才想亲眼见识公主出嫁呀。”
慕容堇嘲讽瞥他一眼,懒得提,自己的婚事早被他毁了一半。
许是里面得了消息,两排宫女出来拥住她,直白着脸,“公、公、公主!”
☆、红颜未老恩先断(3)
慕容堇“嗯”一声,被宫女们扶着往国公府走。池奕也跟在后,唯恐出什么事。谢书雁在原地呆了半天,见公主那些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没人理会自己,他才恍悟,跟在后面一起往府里去。
“堇公主驾到!”伴着太监的长声,慕容堇走进了礼堂,看到地上黑压压跪了一片人,正堂上坐着的皇帝黑着一张脸,心里不由咯噔,自己真的来晚了?
谁知她还没开口,却是慕容岳一脸惊讶又惋惜的表情,走下来拉住她,沉痛道,“堇儿,哥哥对不住你。”
“怎么了?”慕容堇被皇帝哥哥拉着,扫一圈才发现,不光大臣们跪着,辅国公跪着,就连她的新婚驸马也跪着……嗯,旁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陌生女子。
慕容岳冷笑,“怎么回事?你问问你那重情重义的好驸马!”
“他怎么了?杀人了?放火了?还是在外面找女人了?”慕容堇声调淡淡的,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众人,最后盯着驸马的脸色,心思一沉,“被我说中了?”
“公主殿下,”章从素膝行到她脚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色,“承蒙公主错爱,微臣却不能娶公主!”
“从素!不要胡说八道!”辅国公在旁边喝,皇上一声冷哼,他却再没勇气了。
慕容堇眉头一压,声音很轻,“你说什么?”
章从素抬头,看她表情很正常,嘴角甚至有一抹笑,温柔可亲。不由想着,长公主才十七岁,正是天真年少的时候,说不定她会成全自己,也说不定!
心里有了期望,便拉了厅中另一头哭哭啼啼的陌生女子,一起跪在慕容堇面前,“容娘怀了微臣的孩儿,微臣不能抛弃她,辜负了公主一番错爱。”
慕容堇冷眼看去,陌生女子身形瘦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是这样的人,让驸马心动了?
“你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她温柔地笑问,蹲□与章从素平视,眼眸却冷得冰冻三尺,“有胆再说一遍!”
“我……”章从素张嘴,却被她眼睛里的汹涌怒火震住。
“本公主成了第三者,阻碍了你们的情真意切。你现在要本公主退出,是不是?!”慕容堇盯着他的眼睛,往前逼近,突然上手,一把掐住他的衣领,那势头是下一瞬就要扑过去掐死他,“是也不是?!”
“容娘!”慕容堇手一指,让下面哭泣的女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五个月前,你去酒馆遇了这么个人,着了别人的道,颓了那么一夜。第二天,国公府就送她出了京!你现在却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喜欢她?章从素,她的肚子几时大过了?!”
大厅中寂静无声,只听到少女冰锐的声音。好长的时间空白,都没有人能打破那古怪的静。连皇帝都只是黑着脸,冷冷观望。他气得糊涂,忘了让旁观的大臣们退下,只让那些跪着的大臣绝望地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一个淡定自若的,便是随慕容堇进来观礼的谢书雁了。他托着下巴,一脸兴味地看着厅外的小雨淅沥,白衣玉立,衣袂飘飞,似在观山看水,压根与厅内紧张的氛围分成两派。
章从素也静了许久,伸出手,慢慢地从公主手中,解救了自己的衣领。他似乎想笑,却终究笑不出来,声音疲惫又凉薄,“公主,你就当做,微臣见异思迁,背着你和容娘偷情,让你脸上无光——这样休了微臣,不好么?”
慕容堇从嘴角挤出一抹笑,一字一句道,“你以为,退了本公主的婚事,国公府会平安无恙?!你以为,本公主挑了三年的驸马、观察了三年的驸马,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以为,本公主是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
辅国公听得一阵绝望,咳嗽着打岔,“公主……这些话,我们关起门,再说吧?”
“难道本公主怕被人笑话么?”慕容堇一声反驳,把侯爷噎住,又盯着驸马,“你给我理由,为什么?演这么一出戏,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娶你,”章从素仰头直面她,平静又坚毅的目光,在他俊雅的面庞上,显得那么清亮,“慕容堇,我根本就不想娶你!”
“从素,闭嘴!”辅国公大吼,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惊恐地望向他儿子,几乎想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却被皇上身边的人制住,动弹不得。
慕容堇艳丽的面容瞬间苍白,他就像吸血鬼一样,片刻间抽去了她浑身的力气。踉跄退半步,这位骄傲的公主,尚呆呆地问,“为什么。”
再没有先前的尖锐锋利,那声音轻微若尘,如果不是这里太安静,几乎没人会听到。
皇帝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过来拉自己妹妹,“算了,堇儿,哥哥为你做主……”
慕容堇一把甩开哥哥,尖叫一声,“为什么!”
章从素仰着头,和慕容堇对望。他看到她眼中的水雾,漫漫散开,朦胧中,倔强的目光透出来,还是那样的亮。
这恐怕,是唯一一次,他认真地看她。之前她高高在上,明珠般耀眼,他在人群中,可望不可即。之后她走得太快,背影融在尘烟中太远,他追不上。章从素和慕容堇,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缘分啊。
他扯动嘴角,目光轻微地扫过她的脸颊,“公主,你知道从素的抱负么?入朝为官,成就一番大才。这是我从小的愿望。可是公主,娶了你,我就不能入朝——永远不能做我想做的事。”
慕容堇垂眼,回以他同样冷静的语气,“我为长公主,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纵然驸马不能入朝为官,本公主也会想别的途径。你为了这样的理由拒婚,太可笑。”
“堇儿,不要闹了,”慕容岳不忍心,想拉住这个捧在心尖上的妹妹。他几乎能猜到章从素的理由,纵然有气,纵然要惩罚,他也不希望妹妹当众丢脸。
可是慕容堇不怕啊,她笑的乖巧又阴冷,目光停在章从素脸上,动也不动,就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根本不喜欢你,甚至厌恶你,”章从素目光微低,心中也并不愿话说成这样,可那位公主,实在太固执,“你毁了我平静的生活,我不喜欢这样——公主。”
听风看雨的谢书雁嘴角噙笑,回头看,慕容堇大红嫁衣,容貌是经他修饰过的漂亮精致,一滴泪顺着脸颊留下。他微微失神,想着先前遇见的慕容堇,狼狈不堪,却果决狠厉地给他一巴掌——仅仅因为,她想让驸马见到自己最美的样子。
骄傲的公主呀,如果一个男子始终不喜欢你,再美的脸蛋,再好的仪容,又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句话,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慕容堇似累了,不再尖叫,只是静静地问。
“陛下和公主都是仁爱之人,必然不会因为微臣的错失,累及族人。”章从素背书一样平静答道,不再看慕容堇的脸。
失笑地看着那人的容貌眉眼,是她喜欢的干净明朗,像秋日天边那轮弯月,太静,太好,也太远。慕容堇目光沉沉地穿过一厅的众人,往外面的雨景看去。怎么会这样呢?他明知以后的路程艰难,也不愿娶自己。她明明是大燕最高贵的公主,却又一夕之间,变成了最可怜的公主。
驸马不喜欢她,所以不愿意娶她。
那理由呀——还是她一句句逼他说出来的。
喂,慕容堇,你怎么这么傻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干嘛要问的那么清楚呢。现在,要怎么收场呢。
一瞬间,她几乎忘了自己还在和驸马对峙,定定地看着那雨。雨帘茫茫,抽空了她的思绪,让她的魂魄都跟着茫茫然。再然后,她碰上了一双玉石样温凉带笑的眼睛。
他靠着门柱而立,雨水湿了他半个肩膀。风拍着雪色衣袂,扬扬间,翩若惊鸿。这个奇怪的男人,拄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温柔地看着她笑。那样的气定神闲,卓尔出群。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他那样爱笑,时时刻刻,不管什么样子,都在笑。总是那样雍容又闲适的笑,好像根本没什么,让他在意的。不知为什么,慕容堇脑海中空茫茫的,看着他,就想向他求助。
——帮我呀。
她用眼神求他,无奈又委屈。
谢书雁接收到她的眼神,好玩地笑一笑,站直身子,将自己从冰凉的雨丝中抽离出来。众目睽睽下,他淡定地走向慕容堇,悠闲又笃定,那份目光中的专注与温柔,把心烦中的皇帝慕容岳吓了一跳。
咦?!这个人什么时候窜出来的?
谢书雁走到慕容堇面前,温柔又怜惜的眼神收起,略为凄苦地开口,“阿堇,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你宁可抛下我?”
☆、薄幸萧郎憔悴甚
慕容堇目光一跳,从空茫的思绪中,被惊吓出来,唇角颤两下,没来得及说话。
连她这个公主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更是一脸呆相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原谅他们,先前公主和驸马的戏份太精彩,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什么人啊。
谢书雁声音冷淡,带着独特的寡凉和自嘲,“不过他在朝,我在野。他出身好,有好厉害的父亲。而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可是阿堇,我们相爱那么久,身份名利又有什么关系?我先前和你说什么来着,只有我是真心爱你,比全世界都爱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纵然我没有,也会努力争取。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等我摘星星摘月亮给你就好。阿堇,全天下,只有我这样爱你。”
谢书雁的声音原本清朗如玉,他刻意的压低,总带着一份颤音。那颤,抖到了心间,含着浓浓的情意,竟让人升起一份微疼。他怎么可以对着一个陌生人,生出这样的情意?
慕容堇发呆,手被他握住。
他拉着她的手,低头,温温笑,“阿堇,你跟不跟我走?”
慕容堇迟钝的心神,被那个“走”字惊醒。慕容岳来不及阻拦,她已经笑靥如花,对着陌生的白衣青年点头。这个逼仄又阴沉的礼厅,她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谢书雁笑起来,像好大的月亮爬到树梢,跳荡在水中。他牵着慕容堇的手,加重力道一拉,慕容堇便跟着他跑了出去。一个白衣如雪般干净,另一个嫁衣如火般明艳,跑出去,不管不顾,潇洒随意的,天大地大都不放在眼中。
众人的脖子都伸的长长的,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出了大厅,离开了庭院深深,在府门前不知谁的白马前停下。白衣青年跳上马,一手就把少女拉了上去。
回眸,慕容堇对着呆傻愣神的众人笑的灵动俏皮,被青年搂在胸前,就那么,二人目光一对,相视而笑,纵马离去——
纵马离去!
“这、这、这……”众大臣窃窃私语,完全不能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到底是驸马抛弃了公主,还是公主抛弃了驸马啊?这出戏怎么这么混乱?
还好这里面还有一个知情一半的池奕统领,凑到皇帝面前,低声,“陛下不用担心,谢公子和公主,咳咳,算是旧识吧。属下这就追出去看看,不让公主出事。”
慕容岳听妹妹很安全,心放下了大半。池奕一直陪同在长公主身边,他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了。对池奕轻轻点头,允许了他跟出去看看。
然后,皇帝目光扫扫下面的辅国公一家人,拉开椅子坐下,“其他无关人士都走了,辅国公,章从素,你们给朕个交代吧。”
此时的章从素,还扭头看着空落的院子里,失神地想着方才,公主莫名其妙地跟着一个人走了,绛红色的裙衫艳丽光彩,凤冠珠翠那样光华夺目。自始自终都如明珠的公主,她再没在自己身上看一眼……呵,或许,公主也没那么在乎他吧。
同时,谢书雁带着公主到了公主府,他先下马,抱她下来。公主府里的众人早得知了消息,匆匆从府里出来,哗啦啦跪了一地。谢书雁摸摸少女的脸,唇角弯了弯,骗小孩一样亲切,“公主回去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慕容堇乖顺地任他摸,抬头看他要走,才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谢书雁抬袖抹把脸上的雨水,随意道,“嗯,随便走呗。你说我该去哪儿啊?”
“你当然有你该去的地方,”慕容堇一抬手,瞬间,一排带刀侍卫就包围了谢书雁。看到谢书雁温泽的面容微微扭曲,她苍白的小脸上,才露出开心的笑,甜甜道,“你忘啦?本公主说过,亲事一过,再和你算账。”
“公主……”谢书雁颇为无奈,可怜地看她。
慕容堇一扭身,被侍女包围着进府,顺便吩咐,“先把谢书雁关起来,以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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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因为一句话,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人?
你有没有因为一句话,钻心彻骨地恨一个人?
你是不是以为,慕容堇根本对章从素没有感情?
慕容堇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炎热闷燥的夏日午后,她和侍女青荇在宫里穿行,身边服侍的并不多。前方凉亭下,皇帝哥哥在和一个陌生青年说话,青荇察觉,拉了公主一把,躲在了葱郁藤蔓后。
慕容岳拉杂说了一堆,和颜悦色地问,“你父亲要给你说亲,还要纳几房小妾,你知道么?”
青年慌了神,跪下直说,“请陛下三思,不要任由父亲胡闹。”
“三思什么?”皇帝不解。
“微臣一生钟爱之人,才会娶了她进门,且万万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又哪里会纳什么小妾?父亲又在胡闹。”
那话说的慕容堇心头一动,她往前面斜个身子,看到了慕容岳扶起的青年,眉眼坦荡清朗,正大博雅。
青荇见公主看定了眼,捂住嘴角,在她耳边悄悄说,“公主看上了那个人?奴婢去问问陛下,看到底是谁家的。”
慕容堇红了耳尖,眼风扫青荇一眼,待淡定肃容,却还是憋不住抿了抿嘴角,轻笑,“问甚?一个呆头鹅罢了。”
她扶着青荇的手,摇摇地走开,满心都是少女未说的心事。闷夏的蝉鸣,都无法驱除心底那一丝清凉。默默地盘着心事——再等两年罢,总要看看,这人到底如何。
总要看看,他一生钟爱之人,会不会出现。
时光慢慢地流转,有了更多次,她看着那个叫“章从素”的少年,从左右无措到能当大任,心里也替他高兴。那时候她还住在宫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让青荇去打听,今天章从素写了一篇好文章,明天章从素陪皇帝游园——那就像是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她关注着他,又不让他知道。
那时她想着,有一天,他做了她的驸马,她依偎在他怀中,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喂,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关注你很久了。
她总要那么告诉他的,总要他知道,他有多吸引自己这颗少女心。总要他知道,人的一生,起码有一次一见钟情吧?
……可是现在,都不需要了。
“慕容堇,我根本就不想娶你!”
“我根本不喜欢你,甚至厌恶你。你毁了我平静的生活,我不喜欢这样——公主。”
她木头人一样傻站着,清楚地看到他眼眸中的冷淡和厌恶。那真是晴天里一个霹雳,把她打回原形,讷讷无言,默默出神——
耳边又清楚地听到三年前的那话,“微臣一生钟爱之人,才会娶了她进门。”
……“公主,被梦魇了?”青荇拉开重帐,柔和的光照进来,软绵绵的,让人浑身生不起力。
她不言不语,任青荇扶她坐起,梳着她一头乌黑柔软的三千青丝。屋中也慢慢进来了十来个侍女,端着洗漱用具,伺候她起床。因只是午后小憩,服侍的人也不是那样多。
青荇边观察她的脸色,边小心道,“公主,辅国公又带着附……章公子,跪在了咱们公主府外面。”
慕容堇本来面无表情,此时也皱起了眉,推开青荇的手,主动走下床,问,“第几天了?”
“第三天了,”青荇乖巧地回答,跟着公主的步子往外厅走,小心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公主纵然生气,纵然讨厌章公子,也该想一想辅国公的年纪——天天来请罪,可见是真的认错呢。”
慕容堇没有回答,她已经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当然看不到公主府外跪着的父子二人。自从那日过后,皇帝哥哥就给国公府下了禁令,章从素罢官罚俸,辅国公也回去思过,抄一些书录烧给祖先悔过,既然年纪大了,皇家的一些活动,也不必理会了。既然辅国公家的子弟这么有抱负,以后再不用入朝为官了,也不用再和皇家联姻了,从此跟着辅国公面壁思过去。这,已经算了照顾辅国公后,最仁慈的惩罚了。
听说,辅国公当场晕了过去。醒了后,把章从素五花大绑打了一顿,声声泣泪,悲不能已。皇帝不见他,他就天天来公主府外面跪着了——毕竟这事关键,也在长公主。
可惜公主心情不好,连出府都不肯。辅国公也就和儿子天天跪着去了,外面路过的行人,也觉得可笑又可怜。
可是今日,慕容堇却是要进宫一趟的——此时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哥哥体谅她不多责难,她却还要给哥哥一个交代。
在窗前站着思量许久,慢吞吞地吩咐青荇,“本公主要进宫,让门口那两人跪远些,不要碍了眼。”
“哎,”青荇叹息,出去吩咐了。
慕容堇也在一个时辰后,坐上了马车。明明已经吩咐辅国公跪远了,但车帘被风吹起一角,她还是看到了某人跪得笔直的身影。一时难忍,手引在帘上,放眼去看,正对上章从素的眼睛。
他果然被辅国公绑着,唇角擦破了皮,灰头土脸。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堇儿,你打算怎么责罚国公府一家啊?”拉回她心神的,是皇帝哥哥的问话,陪着笑脸,小心再小心,似乎怕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慕容堇奇怪看她的哥哥,“你已经给了惩罚啊。”
宫殿门口一声温婉轻笑,声调拉长,“有人得罪了宝贝妹子,陛下恐怕是不解恨,还想再罚罚呢。”
☆、夜深销魂无(1)
说着话,门口的宫装女子悠缓地行了进来,云鬓如雾,松松挽着的发髻垂在雪白的脖颈侧。轻飘飘的仪态,越来越清晰的眉目秀婉,十分绝色。
慕容堇眼波一横,看眼她那低着头装模作样的哥哥,取笑道,“我刚才还想呢,哥哥在这里,兰姐姐也不远了。”
进来的绝色女子是慕容岳宠爱多年的兰妃,性格温婉大方,极会做人。眼下她进来,就拉着慕容堇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堇公主放宽心,那章家没个好人,公主应该挑个更好的驸马气他们一气。”
慕容岳在旁应,“是啊是啊。”
慕容堇瞧着兰妃,眼中的戏谑渐消,“这是什么意思?先驸马的事还没完,又为什么还要想新驸马?我都已经很累啦,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起这事,慕容岳冷笑道,“妹妹天天不出门罢?还不知道外面说的多难听。这前前后后的,说是妹妹先前偷情,被驸马知道了,吃醋下才有了容娘那事——眼下驸马想通啦,要妹妹你也不要小家子气,原谅人家、好好过日子得了。”
“陛下!”眼见慕容堇的脸色青白难看,兰妃横慕容岳一眼,对方闭嘴,她才更加担心,怕慕容堇被对方的无耻气哭,“……这,也是辅国公不愿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才拉下脸皮演了这么一出。毕竟是三朝元老,且事情没做到明面上,陛下也不好多说。”
“哼……还想逼着我进章家门?”慕容堇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难道我进了章家门,就肯给他们荣华富贵了?做梦!”
慕容岳突然想起一件事,碰了碰妹妹,“对了,那天拉堇儿出去的,池奕说叫谢什么……你查查那是什么人物,好的话以假乱真,妹妹嫁他就得了!”
“你当我是谁?碰上一个人就嫁给他?”慕容堇最讨厌这样的话,一句话噎过去,嘲讽道,“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旧爱新欢抱满怀?!”
“慕容堇!”慕容堇这话实在过分,让向来对她好脾气的皇帝,也冷了脸,僵硬了身子。
平时这时候,都是兰妃帮衬着和解两兄妹。可今天,她的表情有点儿奇怪,无自觉地呢喃一声,“姓谢?”
并不愿揭露哥哥的疮疤,慕容堇心中叹气,躲开慕容岳的眼神,看向兰妃,“什么姓谢?谢怎么了?”
“没事,”兰妃掩饰的很快,低着眼笑,秀气的不行,“只是觉得这姓……很好听。”
慕容堇一时想到先前,谢书雁也拉着她问半天这名字如何。当下和兰妃的反应,倒是有点儿像。她暗暗记在心里,想以后再问清楚。
因和慕容岳起了摩擦,兰妃又有些心不在焉,之后只随便说了几句话,慕容堇便出宫了。她在民间的小茶馆里喝一盅茶的时间,就断断续续听到了自己的各种传闻。
“长公主在婚前就偷情了?可怜驸马忍辱负重,还没处说。”
“哎,这就是尚公主的代价啊。”
……章从素!
慕容堇手按着木桌面,恨到极致,抖着唇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可她又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管事情真相,人们总愿意接受那个充满戏剧化的更传奇的故事——而不想想,当事人该有多委屈。
灌了茶回府,到府前又突然跳下马车,笔直快速地往辅国公那里走去。
辅国公正跪得头晕眼花,看到一个貌似公主的影子,定睛一看,还真是公主!立马暗示旁边的儿子,“从素!从素!不要再惹公主生气了……”
他没有叮嘱完,堇公主已经走到了面前。落下一个阴影,弯身揪住章从素的领子,一巴掌扇了过去。那狠劲,章从素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扇到了一边。可她还不解气,一脚往男人腹部踢过去——
“公主!公主!冷静冷静!”绝对不能让外人说出更难听的话,青荇慌忙抱住公主往后拖,五六个侍女一起,不让公主真的踹下去。
慕容堇的眼神却毒蛇般地盯着章从素,声音因憋气而沙哑,“我会让你后悔!我一定让你后悔!”
如果可以,她一定摇着他大声嘶喊,“我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啊混蛋!”
章从素依然不及反抗,那位负责公主安危的池奕统领过来,快速解救了青荇,从后一把抱住公主,制住了公主的疯狂举动。在众人掩饰下,长公主出现的突然,又走的飞快。章从素始终不及反应,她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滴滚烫的泪,溅在了他手上,火热苦涩,烧的他心神不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说起被长公主遗忘在牢狱里的谢书雁,每天都要问一遍,公主有没有要见他。可失望的是,公主根本没想起他。在快把牢狱坐穿的时候,池奕终于带来了消息,说公主愿意见一见他。
跟着池奕统领往外走,谢书雁逗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池公子,你这么苦一张脸,该不会是话本里那些暗恋公主而不得的可怜侍卫?”
池奕被吓到,瞥他一眼,“谢公子,我想你更愿意呆在牢狱里。”
“开玩笑、开玩笑,”谢书雁举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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