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郡主撩夫日常-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番共有百名学子,有意愿的俱是在此,然名额只有二十,六人补替,而这选择的权利便交给两位夫子了。”
姜淮闻言,微微蹙起眉头,“这既是国子监的大事,事关每一位学子,不该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参选?”这一伙人里头就没站几个熟面孔的,歪瓜裂枣的什么都有,只怕还没上蹴鞠场一会儿就得让人抬下来。
“这正是我向祭酒大人提议的。”曹夫子此时站出来说道,两撇胡子微翘,笑容奸猾。若是冬暮堂那些精通此道的入了沈崇的队伍他岂能有胜算,自然是早早想了辙子。
“郡主的话虽不错,可这监子里形形色色的人多,总不能什么人都能往太后皇上面前凑,要选这二十人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若是用旁的法子不保其他学子觉得不公平,你说我说的可有道理。”
分明就是歪理!说是公平如何对一众学子公平了,姜淮对上曹夫子投来的得意目得牙痒痒,“我倒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我只看到有人怕输所以动歪心思!”
曹征的脸色一变,沈崇也低低唤了一声,姜淮却是早看他不顺眼了,偷懒耍滑,为人还势力得很。
“阿妧。”这回沈崇唤的是她的闺名,于心里想,她既是平昭的妹妹,也就当了妹妹罢。只是不知怎的,那两字出口转过唇上泛起一丝异样,他轻轻咳了一声,“休要胡闹。”
姜淮怔怔,一瞬便收敛了张牙舞爪之态,那乖巧模样令旁人看得饶是心绪复杂,尤其是站在曹征身后的虞忨。
薛主事抹汗抹得愈勤,“祭酒大人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定下的规矩,郡主莫要多心了,这、这两位夫子看是不是该早些选了人呢?”
周遭起了一阵骚动,有人与曹征对视了一眼后,主动站到其身旁表明愿意跟随曹夫子,有了一个起头登及又站过去不少。曹征摆着一副尊长面孔安抚众人,示意听薛主事的安排。
沈崇在薛主事看过去之时体贴启口:“曹夫子先请。”
姜淮在旁边沉凝着小脸,心底暗暗着急却跟从沈崇那副高深样子,憋也得憋住了不愿让那小人看了更得意,然在看他挑了十名学子后,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芒。
“曹夫子可选好了不改?”
“不改。”曹征捋着小胡子,甚是满意地瞧着旁边身姿俊朗的虞忨,有这一员猛将在何愁,而他挑的俱是人高马大,哪里会改。
姜淮点头,也不管虞忨,一扭头掩着不怀好意的笑冲沈崇央道,“我来帮夫子选可好。”
那狡黠模样分明是在算计什么,可由她做来却一点都不让人生厌,相反还娇俏得很,就好像平昭时常说的,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意识到自己想法的沈崇兀的一咳,又端正姿态点了点头,由着她去。
姜淮挑得很快,借了沈崇一尺长的教棍穿梭其中,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却是很快拉拔出了九个人,算上她自个,正好十个。
“郡主参赛怕是不妥罢?”曹征皱眉,看着她点了自己的将出声驳道。
“我正好在这百人之列,怎么就不妥了,还是说曹夫子是瞧不起我?”姜淮手执着教棍轻轻地击叩手心,口中语气却是不符那闲适姿态,周身气势使然叫人不敢再开口质疑。
“既然我都满足条件,那就这样罢,夫子你觉得可好?”姜淮满意巡视后,在沈崇面前俨然是另一幅面孔。
沈崇颔首默许。
这一幕落入虞忨眼里,使得眸中翻涌的情绪愈深,直视那沈崇直至后者察觉回视,嘴角掀起挑衅笑容,“有我在,你休想赢。”
姜淮一记转身,手里的教棍如飞出的箭矢咻地擦过虞忨径直钉入廊柱,英气利落,“我看你才是别输得哭回家找娘!”
虞忨铁青着脸,在一群悉索议论声中神色暗沉得出水。
曹征走去虞忨身旁,扫过姜淮选中的人,一些个东倒西歪哪比的上他精心挑选的精锐之队。他心里愈发得意,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尽是瞎搅和,“这么任性恐怕将来要吃苦头哦。”
虞忨闻言侧过头去,沉沉问道,“沈崇当日会上场?”
“嗯?——正是。”曹夫子怔愣答道。
虞忨得了准信再不逗留,一溜甩下他大步离开。姜淮那看似毫无章法的试探,实则是试验他们的反应能力,及下盘沉稳的程度,选拔出来的人可比他之前笼络的要强上数倍,只是这理他不屑同那人说。
他要做的只要在姜淮面前狠狠击败沈崇,不留分毫颜面!
太后华诞是在来年开春二月,距此时尚有两月余,祭酒大人大抵是有感于文人体弱,在观过两队练习后,便令众学子一道学习强身健体,无一能免。故在辰时初,能在易伦堂外看到一众学子扎马步。
姜淮小时候就常跟着六哥一块练,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就盯着右前方的沈崇看。已经入冬时节,喝出来的气很快就凝结成一团白色雾气,氤氲面孔,衬得那耳朵尖儿红红,看在姜淮眼里只觉得可爱异常。
今儿是开练的第三天,摇光公主站在她正前方,不过一会儿身子就开始打晃。
姜淮立时上前查看,就看到她苍白面色,“你脸色不大好,要不去歇会儿。”
萧令仪咬着下唇,神情倔强地摇了摇头,仿佛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候耍什么倔,大不了像闵儿那样直接休了就是。”姜淮瞧见她两颊晕开的潮红,一面伸手摸上她额头,“噫,有点烫,我抱”
正是这时,一道颀长身影从不远处匆匆行来,步履生风,剑眉星目玉冠束发,周身萦绕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贵气。
“那是”
“阿仪!”男子近是不惑之年,一声疾呼,后者几乎是同时软下了身子,正正靠在了他身上。
“皇叔,我难受。”萧令仪伸手环住他,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带着些微的鼻音,还能听出一丝委屈的意思来。
贤王此时脸色更黑,一把就抱起人就走。姜淮追去目光,正好看见那人怀里的萧令仪缠住他的腰身,还不忘朝自己眨了眨眼。“”
原来还有这种技巧。
她回过头,便直巴巴地盯着沈崇等他体力不支只是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觉停留在了那双笔挺锦靴上,云纹流畅,靴口收得紧,勾勒出紧窄线条她咽了咽口水,暗暗想着夫子怎么耐力这么好。
“”
第22章 覃家
昨儿夜半下了雪,青瓦之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待太阳升起后有了融化的迹象,沿着屋檐角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又是风又是雪的糟践多少天了,也不瞧瞧你现在自个儿的脸。”苏闵儿娇软的声音在空荡无人的学堂里才放大了许多,一面把手里的暖疙瘩塞到对面那人手里,“你想帮沈夫子也不是非得凑这热闹的,等天气暖和些不也行。”
姜淮捂着那青花牡丹抽金飞燕暖手炉,咧着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还是这么如花似玉么。”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糊了一坨滑腻腻的膏子,苏闵儿难得赏了她一白眼儿,接着在她脸上仔细推抹起来。“都知道你脸蛋儿好,糟蹋起来不心疼,等皲裂了就晓得疼了。”
“这不有我家小棉袄疼嘛,哎哟这膏子真好闻。”姜淮好奇拿过她那精致小巧的缠枝纹瓷罐子,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栀子甜香,还是能和苏闵儿身上的玉兰香分别开来的。
“本来就是拿给你的,你这鼻子跟小狗似的又挑剔,这是四叔从滇南带过来的,香味儿纯。另还有两罐子我下回捎去你府上,够用过这一时节,你每天别忘了抹就是。”苏闵儿出落柔美,因着容易过敏的体质对这方面甚是精通,也就更看不得姜淮那粗糙性子。
姜淮就是被她这么从外头给拽回冬暮堂的,哪能不从了她的,连连应是,瞧向少女粉腻双颊,且是要比以往还装扮精致多,不由多看了两眼想起来道,“你昨儿不是告的病假,身子可好些了?”
“咳,我没患风寒。”苏闵儿的声音渐小了下去,脸庞染上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悄声道,“我昨儿、昨儿去城门口了。”
“好好的去城门口做什么?”
“你——嗳,你可眼里就那沈夫子一人罢,连昨儿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苏闵儿本来就是怀着少女羞涩,孰料还碰上姜淮这不解风情的。
姜淮被她羞愤推了一下倒是记了起来,好像听人说起六皇子回京从寮国带回不少珍贵花草,沿途百姓争相一睹风采,都快把长安街给堵住了。说起这位六皇子生母只是宫中一介侍女,却在得了宠幸被封才人之后,时值皇上龙体有恙,便主动请辞入了甘露寺为皇上祈福修行。
此番反其道之行反而得了皇上的新鲜念头,多次微服出巡甘露寺,后陆才人有孕,因觉时宜不妥将其那日子往前推说,养在皇后膝下。实则六皇子今年还尚未及弱冠,生得俊朗非凡,公子有名,且气质温润,又因喜好游览河山,见识广博,而虏获一票芳心。
“那小娘子是瞧花儿的,还是瞧人去的?”姜淮这下是意会过来了,手拄着下巴仔细打量,眼眸里掩不住的轻挑笑意。
苏闵儿被她瞧得脸更红,“就是看看去的,随个热闹,以前你不也喜欢!”
“那六皇子俊不俊?”姜淮勾着嘴角笑意仍是不放过,瞧她那乌眸泛化柔软含水,分明是动了情的模样。
苏闵儿不禁逗弄,索性转过身子不理越来越来劲儿的某人,“再俊,在你心里不还是比不过沈夫子。”
“明明是夫子自个夺的公子魁首,又不是我左右的,不过那六皇子不差就是了。”姜淮笑眯眯说道,“六皇子这趟回来估摸是为了太后过寿,留在京城的时日多,只怕打主意的姑娘不在少数咯。”
苏闵儿嘴角流露的浅淡笑意一缓,蔫了下去,“六皇子那般温柔又体贴,自然招人喜欢的。”她昨个在人群里就发现姑娘家的占了大半数,还有胆大的往他身上抛香帕子和鲜花的,而她也就只敢隔着一条街远远看。
姜淮挑眉,“我听皇后娘娘提起要趁这回赏梅宴替六皇子选皇妃,要找个把他的人和心都拴在京城里的,闵儿这般多才多艺,还怕入不了皇后的眼么。”
“那赏梅宴不是与群臣共乐”
“这当然是明面上的话,否则为何要群臣带适龄女眷参加,还不是因为那六皇子怕了阵仗,皇后娘娘才委婉着来的。”
苏闵儿受教点头,登及腾起红云,又绞起了手绢。
要不是习惯了她那性子,都能把姜淮看着急,好在姑娘没纠结一会儿,就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拽着她道,“我昨儿还听说了一件事。”
姜淮冷不丁被骇了一跳,“什么事值当你一惊一乍的。”
“关于沈夫子的,昨儿城门口人多,六皇子入了宫后人潮未散便议论起,不知是谁偶然提到的,说是之前与沈崇定亲的覃家姑娘怀有身孕,却因沈、沈夫子怕累及名声被害,反正、反正把沈夫子说得可难听了。”
“那都是市井流言,有什么好听信的。”姜淮拧了拧眉,早在那遭上公堂后就听到过,不过很快随着事件落幕就消失匿迹,如今这是又卷土重来?
“虽是、虽是流言,可还有覃家当差的婆子说过当初这事徐家也有插手,覃家也是迫于压力才离京的,若心中无愧何须如此。种种联系起来,我怕并非是空穴来风,那沈、夫子”苏闵儿晓得她是一头栽进去的,咬着唇角不知该如何说。
姜淮眉心紧拧,想的却是那些流言能叫苏闵儿听见恐怕非是偶然,定是还有后续影响的,此时再听着她的话,眉头未松,神情却是全副的信任与笃定,“沈夫子不是那样的人,值得我四哥深交的也不会是那种人。”
苏闵儿一怔,后又点了点头,就一晃眼余光里扫见一抹石墨色,因为对话被正主听到而显得无从适从。
沈崇其实刚好就听了那最后,心中触动,宛若紧绷着的一根弦被人妥善安置,耐心安抚,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故也叫人心惊胆颤。然那些情绪一丝都未露在脸上,反而愈发沉淀。
旁边的苏闵儿暗暗拄了姜淮一下,用目光挤兑,后者却压根只看到一人。沈崇一袭锦衣裁剪合宜,贴着清瘦身姿,显出一丝因训练而隐隐积蓄的蓬勃力量,俊逸面庞因为运动而有些发红,带着些微粗重的喘息
姜淮的脸慢腾腾红了起来。
“下一堂的课由曹夫子来,咳,之后的礼记皆是。”他顿了一顿,瞧向姜淮,“莫要戏弄人。”
“谨遵夫子教诲。”姜淮俏皮笑着应了,一面起身想去沈崇身旁,却勾住了桌上的物件,随着她一走动,那东西掉在地上,一下摊了开来。
“啊、我的画!”苏闵儿忙是去救。
沈崇却先一步拾起了画卷,画上鸟鸣花开,意境悠远,而他的目光却直直落在了那一副题字上,倏地攥住,手上青筋毕现,仿佛那画卷下一刻就会被生生折断似的。
“这幅画,你是从哪得的?”沈崇开口,声音黯哑如斯,此刻像是完全忽略了旁人所在,径直望向苏闵儿,神情显露一丝狰狞。
第23章 夜探
这模样还是很吓人的,看苏闵儿吓得瑟瑟发抖就知道,姜淮正要开口,那人却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抽身离开。
姜淮面前只余下那幅被搁置的画,旁边的苏闵儿心有余悸地走到她身边,“沈夫子这是怎么了”
“这画有什么特别的?”姜淮看不懂画,只能品出个好看二字,故凝神问向苏闵儿。
后者摇头,“不过是闲暇时淘的,作画之人也并没有名气,春晖园里多的是这样的画作。”
“这画借我,回头还你。”姜淮扔下这句便也匆匆出了学堂。
日上种天,雪化了之后渗入青石板,路上湿漉漉,不多时行过一道匆忙身影,背影颀长径直入了隐在闹市中的园子,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又是离开与急急追赶来的姜淮却是刚好错过。
“老伯,刚才可个高高瘦瘦长相极为英俊的男子来过?”姜淮入内,直扑柜台那问道。
正理画卷的掌柜的睨向努力描述来人模样的小姑娘,样貌比那刚才来的年轻人不遑多让,都是叫人过目不忘,“见过见过,就你来的前脚刚出门去的,这是没碰上?”
姜淮闻言要追出门去,临到门口顿住又折了回去。
掌柜的见她折返,“姑娘可是还要点什么?我这儿不少新作,刚才那位公子就买去了不少”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收整,刚好拣着底下一幅自个嘀咕开。“这儿怎么还落下一卷,难怪我方才数来数去不对。”
姜淮瞧向他手里,是一幅水墨牡丹,花枝妖娆,透着一股靡丽颓唐,而右上角之处的落字更显,仿佛是将死之人最后之词,令人心惊。
掌柜的显然也是发现,“怎这般晦气的。”又忙是将画卷收了起来,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这画都是新来的画师作的,画意清新别致,颇受人喜欢。这回拢共收了十幅,旁的都好好的,就不知这幅是怎么回事”
“夫子收走了另外九幅,可是这意思?”
“正是。”
“那这幅掌柜的开个价。”姜淮取了锦袋,心中愈发觉得整一件事都透了古怪。
“可这”题词实在太坏意境,晦气十足,掌柜的有心收着回头找问却不想遇着个坚持要买的买主,只好便宜出了,并声明了概不退还。
姜淮取了画,旁的也再问不出什么,怏怏从春晖园离开。
一出园子车水马龙,哪里还寻得见沈崇的身影,热闹繁华却像是隔了一层,有种无法言说的不真切感,而手里抱着的冰冷,仿佛一直顺延全身。
她在门口那稍是停顿了片刻,便要步入往来人潮,却突兀撞到一人,两边都不及防退开一步,姜淮捂着被撞疼的额头看向对方,那人紧拽着帽檐遮掩半面瞧不清楚。
“嗳哟,疼死我了,嗳哟”那人半弯下身子亦是疼得叫唤,只能从那嘶哑声音里听出约莫能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姜淮深觉是自己心不在焉所致,连忙致歉,一面替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到布袋里,其中一枚小巧物件惹得她多看了两眼,“大娘,你还好罢?”
老妪接过布袋,揉着脚踝那,“我的脚,脚好像扭了。”
“那我送你去大夫那儿瞧瞧。”
老妪连连摆手,“去那费钱的地方作甚,不去不去,只是点扭伤说不准过会儿自己都能好。”
此时已经有人围了过来看,先是认出了老妪,直道,“杨阿婆话不能那么说的,这上了年纪的可得注意,一耽搁万一严重了那可是对你不好,就该让这人带你去!这人这人不是长乐郡主么?!”
因着上一回公堂问审,倒让京城里不少百姓见过姜淮的模样,然这时候被认出反而有些麻烦。而那杨阿婆明显在听了她的身份之后摆手更勤快说不用,弄得姜淮原本打算着金吾卫去,这下也不得不自己出面。
众人见状,有些暗暗嘀咕这位主儿霸道娇蛮的给打了脸,方才说话的妇人更是热心肠的在前面引路。姜淮扶着不甘愿的阿婆,后者似乎也受不得人多围观的,愈发捂着了帽檐,好像生怕自己有什么吓到旁人似的。
姜淮多看了两眼,那妇人便挨近了悄默声提醒,“杨阿婆以前生过病,把自个的脸给抓坏了,后来好了就留下了疤,就这么一直拿布兜罩着怕别人觉着不好呢。”
其实这话对姜淮来解释是多余了,她心里打定主意要送她回去,杨阿婆拗不过,倒是让旁边瞧看的都散去了,自己由姜淮扶着离开。
走到半道儿,杨阿婆觉得那劲儿缓过来了,“我就说没伤着筋骨,只是年纪大了,那么一下缓不过来,你看这不就好了,姑娘谢谢你,我屋就在前头不麻烦你了。”
“嗯,也不远,就索性送到家好了。”姜淮看了一眼矮仄的草房,在这一片里显得格格不入,那一圈篱笆围出来的空地上还养了两只鸡,人一走近而飞跳了起来。
“郡主当心。”那杨阿婆似乎是不好意思让郡主纡尊降贵,显得十分局促,“这就到了,郡主请回罢。”
“阿婆,我口有些渴,能否容我讨碗水喝。”姜淮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里头,兀的打断了她。
“喂,酒呢,酒,我要酒——”屋里头的人听见动静而张口吆喝,含含糊糊,像是已经喝醉酒的样子。
杨阿婆扶了扶帽兜,“那、那是我不成器的孙儿,郡主莫怕,请、请进罢。”
话毕,也真挑了个干净没缺口的粗陶碗洗了又洗,给姜淮盛了碗水来。姜淮一面喝着,一面打量,却是如外头所见那般破破落落的,一看便是一对清贫祖孙俩相依为命,那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因为姜淮走入反而消停了下来,睁着一双醉眼迷瞪看。
“我扭着了脚,长乐郡主好心将我送回,要不然我还怕赶不上给你做饭了。”杨阿婆将他周遭散落的东西收了收,把什么东西压在了最底下。“成天喝成天喝,哪天喝死了都不知道。”
那人从阴影中推着木轮椅出来了些,正好被从窗入的一束阳光笼罩,从姜淮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只觉得那光线还是目光叫她十分不适,果然她绕走了两步就看清楚了轮椅上的男子,年岁尚轻,一张脸像常年不见光的过分白净,没有血气。
“反正现在也跟死没区别。”男子冷淡扔了一句,像是回应杨阿婆前面的话。阴沉的眸子盯着姜淮怀里抱着的,像是不经意扫过转身推着轮椅入了房里。
杨阿婆闻言身子震颤,抹了抹眼,“我好不容易把你给救回来,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你是要老太婆的命呐!”
姜淮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听见杨阿婆小声啜泣,略有些尴尬地把碗搁下,同时放了一两银子,道是看病的钱便离开了。
直至走到门口,姜淮都始终觉得背后有道目光紧紧锁住,灼烧后背,她在篱笆那猛地停住回头,只看到屋舍那洞开的窗子,背了阳黝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近至傍晚,天蒙蒙黑,一身轻骑的姜淮率十数名金吾卫靠近那简陋茅舍,里头点了一盏豆大油灯,透出一圈晕黄,此时看来却阴森冷然的厉害。
金吾卫如影子贴着墙壁分散而去,姜淮肃然站在巷子下,正要启口喝令破门之际,却突兀落入一堵温暖怀抱一同隐入巷子暗影。
伴着一抹幽幽冷香,几乎是被禁锢的力道。
第24章 回应
几乎是一瞬,姜淮就辨识出了身后之人,不,是从不会错认,寒夜的凉与怀抱温度形成截然的反差,暗生出隐秘的欣喜。而后者似乎也是才意识到举止不妥,匆忙松开之际却被姜淮撑着两手反抵在了砖墙上。
“”借着微弱月色,那双晶亮眸子就那般直勾勾的,几乎不容人闪避。他顿了顿,暗哑着嗓音叹声道,“让你的人撤走,里面没人了。”
“禀报郡主,里面并没有人迹,可还要破门?”金吾卫亦是同时禀报。
姜淮醒神,“不必,都撤罢。”
“郡主”底下察觉她声音古怪的。
“还有什么要禀的一道,婆婆妈妈什么!”
“”金吾卫仅余下两名平时护卫的暗卫撤离。
姜淮听着那最后一点细微动静都消逝于无,凝着面前的男子嘴角笑意扩散,“夫子,事不过三,这回总不会又是意外巧合罢?”
“事出情急,恐郡主打草惊蛇。”沈崇避开了那双乌眸,声音愈发刻板正直道,“何况郡主身上有种江湖儿女的侠气,不当是会拘泥于此等小事之人。”
姜淮不由自主地想点头附和他后面的话,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么绕一绕反倒给绕进去了,“什么打草惊蛇,沈夫子也是觉得里面那祖孙俩可疑?夫子已经找过?”
否则如何知道屋子里没人了?
沈崇眉眼一敛,神情显了幽沉,仿佛又像白日里那般笼罩一层阴翳,“我到时已经人去楼空,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离开的时辰是在你之后,若是无愧何需如此?”
“我当时也是听见屋子里有兵刃声,好像不止一人,才决定夜探此处。”没想到就跟夫子碰到了一块去。姜淮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面前之人,银白色月辉洒在头顶,投照出一圈柔软光晕,眉眼清晰镌刻。
“夫子,那老婆婆身上有一枚印章与画卷上的一模一样,若她不是作画之人,便是她那孙儿。”姜淮忽而道,也正是捡到那枚印章她才决定护送杨阿婆回家
“你可否描述一下二人长相。”
姜淮仔细回忆,“杨阿婆听说是毁了脸戴着帽兜并不清楚,她那孙儿瞧着约莫二十不到,比寻常女子还白,没旁的不,他眉骨、眉骨那有个疤!”
沈崇神情一变,攥住姜淮的双臂,“你确定没有看错?”
“夫子你弄痛我了。”姜淮惊呼,是真的疼,沈崇才像是烫着手一般紧忙松开,为自己的失态而道歉。
姜淮摇头,并未因此怪他,只是看着这样的夫子叫她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无来由的恐慌,两个人明明贴合得那么近却仿佛距离很远。
沈崇神情犹是不大好,声音沙哑黯然,“那些画仿了阿淼,题字亦是她亲笔。”
“覃淼?”这是姜淮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那名字,即便之前听旁人说过许多回,此刻禁不住有些嗓子发涩地反问。
沈崇沉默,想过多种可能却没想过覃越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了。
“我和覃越有些事情需要解决,我希望,郡主莫要再插手了,否则他藏得愈深就愈麻烦。”
“他是针对你来的,肯定还有后招。”而且此人狡诈,只是她白日的造访就弃了这等藏身之处,夫子怎能防得住他!
沈崇又恢复了那一派谦和有礼的形象,只是眉眼更冷漠。“那都是沈某与他的私事,当是沈某一个请求,可否请郡主忘了今日之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夫子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姜淮狐疑开了口,并不依从他说的。
沈崇一顿,流露一丝无奈,“他手上有一件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他刻意说的含糊,一双眸子幽沉注视面前的人变了神情。
“是你和覃淼的定情信物吗?”后面那几个字说得飞快,仿佛是不能承受之重,说一遍便用尽了全部力气。
而偏偏那人犹是置身事外的模样,冷清得可怕,姜淮说完就直勾勾地凝着他,直到看见他嘴唇嚅动在回答之前猛地欺身勾住了他的后颈,贴合上了那凉薄唇瓣。
与她紧紧勾住脖颈的力道不同,唇上触到的柔软是无比小心的温柔,带着些微的颤抖,只是凭着冲动和本能。毫无技巧可言的生涩亲吻却偏能勾动人内心隐秘的悸动,沈崇猝不及防陷入被动,到眼下一眼不错地凝着那张姣好面庞,闭得紧紧的眼角溢出一点水光,和那悍然强烈的情感传递,他的心又岂是石头做的。
“夫、夫子?”姜淮察觉到他托在自己后腰上的手,睁开了眼,微是错愕。便是这刻,方才由她掌控的局面被夺去了主动权,毫无预警地吻住了她。
“!”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越发敏锐。
她似乎听到他一声叹息,又像是风卷而来的错觉,随后便是柔软凉薄的触感,吮吸着她的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所有的神智便在他温柔动作下崩坍,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是陷进一团柔软的棉花里。
寒夜里的风穿过,树叶的剪影投落在墙上晃动不止,以及沙沙的轻响,就好像人在絮絮私语,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让人辨不清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姜淮被沈崇揽在隐蔽角落,更是加深了隐秘感,像是月下私会的情人脸上不断烧灼上滚滚热意。
唇齿之间,呼吸喷薄交缠。
他的舌尖无意识探入,扫过贝齿,那是与姜淮截然不同的亲吻,也是她从未知晓过的感受,那勾缠上的瞬间两人俱是轻微的一颤,她的指掌不由自主拽紧了他的,现学现用,直到两人呼吸都急促,一声嘤咛溢出唇畔,沈崇的腰脊僵直倏尔松开了她,退开身子。
“夫子”姜淮好不容易重新呼吸,那一声叫唤因为软糯尾音而显得桃色无边。
沈崇仿佛是未听见一般,那眼神涣散片刻方集中在了一处,对上一双湿漉晶亮的小鹿眼,及那樱粉唇上的水光,“”
“原来这样才是”姜淮难得露了羞赧,亦是沉浸于方才,晕陶陶的。
“天色已晚,我送郡主回府。”沈崇咳了一声,脸上恢复没什么表情,扫过她的眼睛却深沉似水,流淌出几许柔软的意味来。
“哦”
翌日,得月楼。
“所以沈夫子就这么光明正大把你送回府上了?见着平阳王没有?”萧令仪打量着开口问。
“呵呵,光明正大的,一路连个影儿都没有。”姜淮耷拉着脑袋,“金吾卫把路给清了,我爹更是早早就歇下。”摆明了就是把这事儿捂上当看不到听不见呢,怪气人的。
萧令仪正喝茶险些呛着,再看她如此郁闷的样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