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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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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王瞧着女儿迷糊的样子原本打算见面定要教训上两句的心思就歇了,余光里扫过暗暗捶了下腿站起的沈崇,对他那一声问安视作不见,只是对姜淮温柔道,“回马车里接着睡。”
  姜淮点了点头,被六哥抱着甚是心安,临了还不忘和沈崇挥手咕哝,“夫子,明天见。”
  姜少廷利落转身将姜淮抱上马车,坐在马车前面,把帘子压得严实。姜少飏看了一眼小叔的脸色,走出来道,“我送子阆回去。”
  平阳王微滞脚步,只等姜淮的马车前去了,他才在沈崇的面前开口道:“阿妧生得一副侠义热心肠,救师心切,此举是为尊师重道,小沈大人莫要误会了。”


第13章 入魔
  夜犹如浓墨倒灌,乌云蔽去了最后一点光亮,到处都是高耸的大树,仿佛要将人围困在一方天地里,姜淮快步走在林间不住唤着沈崇的名字,然回声寂寥,得不到一丝回应。
  那一瞬遍寻不着的焦灼惶恐彻底攫住,盖过了那轻微觉察不对劲的意识,她蓦地在林间跑了起来,心头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姜淮心底里认定的不可能却在一点点动摇,仿佛发生过什么,让她产生了不确定。
  “夫子沈崇”
  “你在找我吗?”那低沉的,冷清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使得姜淮立时停了下来,看向前面从黑暗中显现出的颀长身影。
  “夫子!”姜淮犹如乳燕投林无比欢欣地奔了上前,只是还没抱住来人,那道身影仿佛云烟散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林间风声鹤鸣相衬,她猛地回身,却被一只手扼住咽喉,那人的脸赫然是犬戎人离开时为首之人。
  “啊——”
  “五娘!五娘!”熟悉的女声由远及近,姜淮蓦然坐起,入眼是她熟悉的闺房,以及满脸担忧的玉竹,依稀记起自己已经从城郊回来,所以刚才那是梦可那股真实感却仍叫她心尖发颤。
  她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像是要把那不适感受晃没了似的,“玉竹,我有点渴”
  “五娘先把药喝了,是驱寒的,前天夜里六郎将你从马车上抱下来时就烧得厉害,都昏睡两天了,二夫人怕您沾了什么不好的,还请了道士作了场法,谢天谢地可算是醒过来了。”玉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一面庆幸说道。
  姜淮记得昏昏沉沉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的印象,加上噩梦缠身,这会儿身子发虚的厉害,却还不忘问,“沈夫子那边如何?”
  “就知道您会问这个,奴婢听说那日是四郎将人送回去的,第二天一早沈家那位夫人就过来送了不少谢礼,还有一盒西贡的凝神香,可是有心的。”
  姜淮就着玉竹的手不自觉一口气喝尽了汤药,惹得玉竹大感惊奇,连备下的蜜饯都用不上,就听见她问那沈夫人是不是一人来的。
  “自然是一人的,且是低调,不知是谁把沈夫子失踪一事抖露开,还道与之前失踪遇害的相关,而他是唯一侥幸脱险的,还是判下案子的大理寺卿之子,眼下颇受争议,自是不便扯上五娘。”
  “什么争议”姜淮蹙眉。
  玉竹暗暗咬了记下唇,划过一丝懊恼,“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有些人闲着没事故意编排,您也知晓沈家那情形,总有那嚼舌根的,再说沈夫子都不作理会,五娘您还病着就莫要操这个心了。”
  她说到后面愈是肯定,一面回头吩咐宛秋去厨房取一直热着的碧粳粥来,又着人备下热水,“发了一身汗还是先洗洗,有什么想吃的正好着厨子弄。”
  姜淮被一打岔确实觉得身上黏腻得厉害,“粥没味道,想吃苏妈妈包的薄皮大馄饨,要鸡茸馅儿的。”
  玉竹听着那要求失笑,应了要求,同时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方才有所隐瞒,沈夫子眼下处境实则不大好,听说是在大理寺调之前遇害的那些卷宗看不知怎的就触怒了沈传山,父子之间原本关系就不好,只听说沈夫子又回了国子监住。
  而先前遇害之人的亲眷却因此找上门想同他讨说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事情闹得挺大。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让五娘知晓,再者掺杂家事,诸多不便,还不若好好在家歇养。
  “监子那王爷替小姐告了整一月的假,道是让小姐安心在家养病,待好全了才能去。”玉竹凝向她正经神情道。
  姜淮一怔,随即眉心蹙得更紧,“只是小小伤寒,用不着这般小题大做罢?”
  “可您哪回不是叫这伤寒折腾倒。”玉竹胆大回嘴道,她家小姐身子一向好,也甚少生病,然一生病就得拖个十天半月不易好。
  姜淮噎住,倒真如她所说的,而她爹平时再如何宠着纵着,单就这桩上不会由着她,那肯真真得在家养着,只是她岂不要很久见不到夫子了!
  为着这,姜淮直到沐浴后用食都蔫蔫的,汤匙捣糊了馄饨都未察觉。
  “唔,是苏妈妈作的馄饨,还有没有,给我盛一碗。”一道处在变声期的声音蓦然响起,蓝衫少年郎在婢女通报过后迈了进来,然后便瞧见了姜淮面前的海碗,“”
  姜淮回神,取了旁边的空碗给他盛,被姜少羡摆手止了,她还甚是嫌他麻烦地蹙了蹙眉,自个舀着馄饨吃。“你怎么会来?苏妈妈已经歇下了,别想叫她起来给你弄宵夜。”
  “”姜少羡那一腔的关爱之情被一碗馄饨击溃散,一屁股扒拉了她边上的凳子坐下,“全京城的世家贵女,估摸也就你一个人用海碗吃东西,瞧你这阵子的,我还以为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结果”
  姜淮抬脚踹向他,只是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大晚上专程过来埋汰我来的?”
  姜少羡呲了一口小白牙,“那不至于,主要是来看你醒了没有,要是没有,我那儿还有陆御医留下的小还丹,包治百病,味道清新。”
  “你还是自个留着。”姜淮小时候好奇舔过那个,那味道毕生难忘,绝不想再尝一回。为此,她看向姜少羡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心底清楚平常这时候早早歇下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行了,我没事,你也早些回去睡。”
  “姐,你喜欢那沈崇什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姜淮稍稍愣住,下意识问,“这又是谁让你来问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问,爹和大哥他们哪敢对你横加干预,索性当听不到看不见,等你那兴头过呢。”
  “不是兴头。”姜淮蹙眉不满。
  “那你看上他什么了,样貌?确实挺有可取之处,京城里难找出第二个的,才华斐然?可你以前最讨厌那些文绉绉的。”姜少羡是当真觉得意想不到,“听说那沈崇孤冷迂腐,你们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怎么就看上了?”
  他心底虽然也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可到底没爹和几个哥哥那般如临大敌,他和五娘过了年也不过十四,还不知后事会有如何变故。
  姜淮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似乎也是一面在思忖他的话,“起初确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比四哥都好总之是第一眼就特别不一样的感觉,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姜少羡:“”所以还是因为脸!
  “可如果现在,他就是个长相普通家世平凡的,还是会喜欢。”姜淮想得认真,最后道。感情,本来就是个无缘由的东西,否则娘怎么会嫁给大老粗的爹,萧令仪怎么会喜欢上她的皇叔,而且夫子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
  姜少羡瞧着她一反常态的娇羞神情,猝不及防就受了暴击,踉踉跄跄地离了桌子,“四哥说的没错,你就是自个入魔,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就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
  然而还没过两日,姜淮便发现门外金吾卫的人数翻了一番,“”


第14章 线索
  暮色四合,青墙乌瓦上偶有鸟雀啾鸣,添了几分生气。
  临窗的乌檀木案前,男子手执卷宗神情专注,烛火映照出的侧颜俊美矜贵,随着翻阅神色愈发肃然。
  “公子,喝碗姜汤袪袪寒气。”沈牧端着红漆方木盘推门进来,携着外面的秋风,卷入几许萧瑟又连忙用半边身子将门阖上,“这天儿说冷就冷下来,监子里可病了不少,公子您可得注意,说起来御寒的衣裳都还在”
  沈牧咋咋呼呼的声响在对上沈崇投过来的平静目光后戛然而止,嘿嘿讪笑了两声,忙是调转道,“公子,快,这要趁热喝了才好。”
  沈崇搁下卷宗,倒是未在意他的未尽话语,仿佛他离不离沈府都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淡然取了汤碗抿了口,在入喉的辛辣过后回味却是一股蜂蜜甘甜,神情浮了一丝愉悦饮尽,又多盛了一碗。
  沈牧见状,亦是转开了笑意,“公子甜不甜,小的搁了两勺的槐花蜜,那家掌柜的因为小的常去还多随了一罐玉梨膏”估摸是把他主子当了哪家小姐,毕竟谁也想不到外表那么高冷的公子竟像姑娘家一般嗜甜。
  沈崇抬眸就看见他来不及掩尽的那一抹打趣促狭,轻轻抿了下嘴角,若无其事的还了空碗去,“把这些卷宗收整好。”
  “公子也莫要看得太晚,累坏了身子可有人心疼呢。”沈牧嘿嘿怪笑,迎上公子扫过来的视线抬手摸了摸鼻子,饶是变了正经,“是小的心疼您呐!”
  “小的还听说郡主醒过来了,说不准过不了两天又能来学堂了。”郡主虽然不在国子监,可有关郡主的消息却是漫天。
  沈崇觑了他一眼,“多事。”
  沈牧却是不怕,笑眯眯道,“怎么叫多事,夫人送去平阳王府的那些珍贵药材哪样不是您选的,保不准就是那药的功效。”
  风斜入枕花格的窗棂,那米粒儿似的金黄小花落在案头,令沈崇脑海浮现起在林间一幕,微微晃了神。
  “公子,这些都”沈牧理着边上一摞的卷宗籍册,在瞧见其中一卷的印章时蓦地怔住,“这、这不是大理寺的”
  沈崇淡淡哼应了声,作是承认了。
  沈牧却没法如他一般淡定,要知道先前公子与老爷就是为的这桩起争执,不愿他插手案件,却没想到公子竟还是背着老爷还是把卷宗弄到了,若是让老爷知道
  “明儿一早你找柳禛还回去,早些去。”沈崇补了一句。
  沈牧听到柳大人的名字已经显得平静多,否则他当真以为他家公子神通广大到那般境界了。
  半晌一抹脸,“那公子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倒是清楚他家公子看着像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可一旦上心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这失踪案子这月先后发生了六起,除却意外身亡的,大理寺抓了几个市井流氓,赌徒之类下了牢,雷厉风行之余更多的则还是让百姓觉得惶惶不安,直至公子出事。
  之后公子平安回来,要求查阅卷宗被老爷断然拒绝,这事不知怎么叫那位痛失爱女的郎员外知道了,原本就不服大理寺判下因此缠上公子,惹了这些日子的风波。
  “听说那位朗员外的夫人受不住打击隔日也一根白绫吊死横梁,所以那朗员外才像疯了似的,一定要抓到幕后凶手。”
  沈崇揉了揉额头,脸上露了一丝倦意,他倒不是为朗员外等那些纠缠,合着也入不到监子里头,只是脑海里一直浮现被掳时的情形,那人所提的格勒瓦在犬戎语中意味着背叛者,不听话的。
  而在他以为难逃此劫时,她却出现
  轻风送,清甜的香气袅袅漫开。他的目光不觉落在了一朵一朵的小花上,正待拂开,却被风吹移了少许,停留在一处他兀的拿起了案上卷宗,两幅一并比照,霎时变了神情。
  “公子?”旁边正收拾的沈牧也不由随之紧张起来。
  后舍的房门却在此时被一股大力推开,门板撞在墙上颤动不已,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愠怒呵斥。“不该拿的东西还不还回去!”
  “老、老爷!”沈牧诧异凝向来人,又回落在正襟危坐的沈崇身上,只见后者依旧淡然地翻了一页,“”
  沈传山仿佛也是因为这动作气狠,神情有那么一瞬狰狞,片刻匿迹于无大步走了进来。“出去。”
  “不用侍候了。”只等沈崇发了声,沈牧才顶着压力退了出去,将门带上时还甚是担忧地回望了一眼。
  都说父子俩没隔夜仇,可放老爷和公子身上就不是了,两个明明最亲近的人却像陌路。公子内敛,老爷又父子走到如今的关系,连他这个旁人都觉得感慨唏嘘。
  而显然,房里的两人也确实如他所想,一站一坐,气氛僵滞。
  “我倒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沈传山神情晦暗地注视着面前容貌出色的年轻人,那闲适态度轻而易举点了心头火,烧得愈旺,沈崇有今日,且敢无视他的警告无非是从徐家那得的底气,关于这点,便是症结所在。
  “莫要忘了你自己姓什么,就算是把我报复垮了,你也落不了好!”沈传山风流成性,子嗣众多,后来徐家打压,一捧一踩,借着儿子打老子的脸,父子间到底是生了嫌隙,对长子放任自流,但容不得他如此挑衅他的威严。
  “父亲想多了。”沈崇两手推了卷宗,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至如此。”
  是不至于如此伤敌自损,还是不至于落那境地,这话可就模糊说了。
  “你!”他愈是如此出尘淡然,沈传山心里的邪火就更甚,却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就拿这副态度对自己,没有身为父亲的尊重,也不说多逆反,明明是顺话都能膈应一身。
  沈传山的脸色变幻几重,扫了一眼案上,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沉了沉,“这些案子既已了结,卷宗一事就当我不知情,你且好自为之!”
  沈崇颦起眉头,“两起意外溺水,一起强盗,另还有几桩无论是作案时间,与受害者之间,作案手法看似毫无关联,可细推之下仍是有可疑,就好比岳小楼死之前在郎府唱戏”
  “仅凭你说的,还不足以证明其中关联,还是你叫外面传言迷惑了心,妄图左右大理寺判案来证明你的本事?”沈传山闻言却是骤然打断,打量于他的目光颇是复杂。
  少年高中,才冠京城,旁人提起那是夸赞不绝,原先他也是为此高兴,只是后来接连变故,沈徐氏的死,沈老夫人的死,还有六娘险些也因他而丧命,沈家之后的境遇,一系列遭遇竟使他真的怀疑那道士所言,真是孤星降世连累沈家
  “既有疑点,父亲不觉得草草定案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兴许将来还会留下更大祸患”
  沈传山眉头皱得极深,“如何办案我还用你来教不成。”他虽是名声在外,可夜并非是当真糊涂的,在其位谋其事,自有他的一套待人处事,办事的章程,如何轮得他来指摘。
  沈崇瞧见他脸上的神情适时闭口,每每不到两三言便是如此,沈传山的耐心从不曾对他而言,好像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索性再不多说。
  沈传山亦是厌恶他这番态度,“我只最后再说一句,案子已结,你休要再多管闲事。徐清风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国舅爷,企盼他庇佑一生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心思,早些识清局势免作糊涂事!”
  沈崇神情未变,只是抬眸睨向他时眼底微有波澜,半晌道,“若是我偏要追查下去呢?”
  沈传山此番强硬态度着实有古怪,而犬戎那伙人入京的目的,与卷宗上所发现的更是匪夷所思,两者联系,竟生了不好的预感。
  “还是父亲知道些什么,刻意隐瞒?”
  沈传山与他对视,仿佛能被洞悉想法一般让他堪堪避过,极是不喜这种感觉,当即皱起眉头,“怎的,还要编排我莫须有的罪名不成!”
  他仿佛气愤当头,睨着沈崇只差呼斥逆子。而那一张清俊面庞始终未有波澜,薄唇紧抿,生得寡情薄幸极。
  “我倒忘了,当初能为了一己之私而逼死自己未过门妻子的,今又如何会顾念上血缘亲情,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
  沈崇陡的一僵,似是未料到他会提起这桩,平静神情下那细微的动作泄露几许心绪浮动。
  沈传山却犹如抓了他什么把柄,一转颓势,“不知那位长乐郡主若是知晓,是否会觉得自己错看人?”
  沈崇始终不发一言,空气压抑凝重,沈传山自觉目的达成,留下一句且顾考量便拂袖离去。
  洞开的木门外,乌云遮了圆月,笼下一片暗色,沈崇摩挲过卷宗,神情犹如外面这夜色讳莫如深。


第15章 飞来横祸
  与沈家长子定亲的是大理寺副署正覃家之女覃淼,郎俊女娇,青梅竹马,覃淼生得纤细柔弱,诗词造诣颇高,比之已少年成名的沈崇不遑多让,在一道琴瑟和鸣传成佳话。
  然覃淼却在及笄之年骤然病逝,之后覃家返还聘书,覃父被贬离京,这一系列背后若说没人运作甚少有人相信。当时有说是因沈崇冷漠相对致使覃淼郁郁寡欢而亡的,也有说是覃淼身子弱病秧子,更有传言当时覃淼未婚有孕有辱门风,适逢沈崇升迁考核被活活逼死的
  京中多是默认最后一种,毕竟覃淼的死与覃家后来的际遇都隐隐印证。只不过更多都是认为身为大理寺卿的沈传山假公济私平息此事,而覃家从始至终未作追究的态度也叫这等传言掀不起风浪来,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及沈崇的低调渐渐被淡薄,如今又因长乐郡主的追求而被重提。
  “所以别看人前端的什么正人君子孤傲得很,谁知道里头芯子是如何黑的,为了名利权势怕是不择手段了罢。”
  “我看沈夫子不像吧,他跟郡主也没什么”有人持不一的态度迟疑道。
  “这可不就是他的高明之处,郡主心思单纯自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怕是要步覃家那姑娘的后尘,变成第二个覃淼。”
  “覃淼是谁?”一声音横插了一杠子。
  说话的人见是个年轻人,又着了春梧堂的学服,不耐的神情转了转,向他解说起当中门道。谁知这小少年竟一把提溜起他的衣领子,神情霎时古怪至极。
  “你你你、快放我下来!”那人被比自己小年纪的轻易提起顿觉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喝道。
  少年郎虎着脸,“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什么话?沈崇那厮伪君子不过是仗了徐家?”
  “再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长乐郡主心慕于他嗳哟。”那人说着冷不防他突然松手结实摔了地上,再看少年面生一下怀疑起来他的身份来,“我没见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假扮春梧堂学子有何目的!”
  “哎哟我的小公子可算是找着你了,这还没办完咋不见人了呢!”一身着青褂的老管事急匆匆寻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辟雍殿主事的,招呼着这位虞家公子。
  虞忨沉着一张脸,看了眼地上因来人而一改嚣张气焰,露了一丝嗤讽笑意,“呵呵,我来读书的,你这种人是来干什么的。”
  身旁附了几声低笑,在监子里的大多还是认真读书的,可总有些跳梁小丑败坏风气,行事不如冬暮堂的磊落,拈酸中伤,丢了文人风范,为人不齿。
  那人急赤白脸地看着虞忨离开,回头呼喝了一声看什么看,便拍拍尘土火急火燎地走了。
  殊不知在其走后,顾青棹站在不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与身旁的那人道,“我想你该认清楚一件事,买卖是买在先,你当初收了我的钱,如今就该把事儿办好,办不好而跑来威胁我,你是觉得我顾青棹是个好说话商量的?”
  “顾顾公子,当初也只是说一回,没说后来”
  “哦,那是嫌我付的钱少了?”顾青棹微笑,看在旁人眼里是和人亲切交谈的模样。
  那名瘦弱学子闻言轻轻发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恐惧,“不、不是。我、我把给我娘治病的余钱退还你,了了了这桩。毕竟、毕竟林夫子已经有所起疑,道是文风相近,我怕”
  “只消你把这事捂死了,那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你娘是故去了,可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妹妹罢。”顾青棹虽是笑着说的,可笑意却未达眼里,轻轻拍了拍那人僵硬的肩膀,“你总要为了你和你妹妹的将来好好作打算。”
  便不管那人是何反应,离开廊檐,比起这怯懦之辈,他对于虞忨的到来更为意外。
  而同样意外的,还有此时在冬暮堂授课的沈崇,看着门口站着的不速之客,淡然提醒,“春梧堂在前面。”
  “你就是沈崇?”虞忨上上下下打量着人,端的是少年气盛。
  沈崇闻言挑了挑眉,倒是见过他的,虞家的公子,同样出名的小霸王,倒是没想到身上那一袭的春梧堂学服上身,衬得少年修长挺拔,颇是不错。
  “是我,虞公子有何指教?”
  这一对视,倒叫冬暮堂的学子振奋了,毕竟虞忨的名声在外,这般大咧咧的找上门那必然是有热闹可探了,也有不乏以前打输了的,暗暗摩拳擦掌等着起冲突时给他来上两拳。
  “也不过如此嘛。”虞忨打量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的来,跟个小白脸儿似的,姜淮怎么会看得上?
  沈崇尚从他神情里读懂那意思,沉默以对之际却被一清凌凌女声转去了注意,陷入片刻怔忪。
  “鱼丸你怎么在这!”姜淮诧异地看着门口堵着的人,蹙起了眉头,一下挤开了人朝着沈崇径直奔去,“夫子,你没事罢?”
  “你病”正换上平日吊儿郎当神情的虞忨僵立当下,原听到时不觉有什么的,此时突然不甚滋味了起来,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护什么呢!
  姜淮哪顾得上理他,这整整五日不见,她满心满眼里只有沈崇一个,一面用带着鼻音声音问道,“夫子,几日不见可好?”
  光是听着那声音就知道是没好全跑出来的,跟着她一道来的苏闵儿犹是挂心她那破锣嗓子,“嗓子不舒服你少说点话,回头我领出来的该不好交代!”她顶着压力将人带出来,可不想出半点差池。
  沈崇自然也听出她怕不是正经出来的,睨着那张灿烂笑靥胡闹二字哽在喉咙,“我自安好,郡主身子未愈还是应当好好休养才是。”
  姜淮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她就说夫子并不是无动于衷,肯定在心里记挂她的,那笑容也就越发的甜蜜。一双清凌凌的乌眸望着,而那出口的话低低绕绕更似耳畔情话。
  沈崇僵硬着退开稍许,一脸未明。反而是挨着姜淮的苏闵儿听了个清楚,什么良药,让她顿时满面绯红。
  周遭的一见,哪有不意会的,更是知晓姜淮对沈崇的心思,发出一阵善意哄笑,庄朔带头叫着,“阿妧,你是瞧不见咱们这么多人坐着是罢,说什么悄悄话把闵儿给羞成那样了?”
  姜淮没忍住掩着又打了个喷嚏,染着水意的眸子横扫了过去,没了平日里的威慑不说,平增几许娇媚风情,哪是他们曾瞧见过的,一时震慑了半数。
  一同的,还有杵在门口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虞忨,张口半天愣是没憋出个字儿来。
  “”
  沈崇看她忍得难受,亦是为自己所累,便递上崭新未用的帕子与她,后者红着眼眶瞪着自己方向,怔愣一瞬后仓促接过,仿佛得了什么好宝贝,笑得开怀,又叠成四四方方的收了起来。
  “”沈崇觉得先前那股的莫名躁动又突兀杀回,鼓噪胸间,溢开不知名的情绪。
  “姜淮,你你你我就养个脸的功夫你就喜欢上了个老男人!”虞忨兀的一声暴喝回荡学堂,瞠目而视,仿佛受了极大震动。
  沈崇被少年怒指着,怔然于老男人三个字
  学堂里一下炸开了锅,实在是虞忨此时的神情态度很难不让人想多,碍于平日里他和姜淮王不见王,挑衅滋事,如今似乎又有了另一重解释。这让一直和虞忨那伙不对的庄朔等可乐见了。
  这厢吵闹声盖过了姜淮的质问,后者蹙着眉看了眼沈崇喊了肃静却是没什么作用,只得与他告了一声得罪,猛地一拍桌子。
  “啪嚓——”断裂声骤响,回荡悠悠。
  “”沈崇目视上面的蛛网裂痕陷入更深的沉默。
  “”摄于姜淮淫威之下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道仓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守门的仆役从慌张来报,“不好了不好,有人抬着尸体堵堵在了国子监门口,扬言扬言”
  众人听见尸体不由看向沈崇,而尚不清楚的姜淮仍是一脸莫名,“扬言什么?”
  “那人扬言要找郡主偿、偿命。”那人大喘了一口气后胆颤道。


第16章 官司
  寒风冷冽,草木凋零,天空放晴了不到半日又乌云盖顶,枯叶夹杂遍地冥纸飘摇,而集贤门外高高竖起的白幡更是招摇,白幡旁一人跪地扶着旁边的竹木担架正恸哭不止。
  “长乐郡主闹市纵马,罔顾性命,害人谋命,不得好死!”那一身素白麻衣的男子胡子拉渣,神情悲愤地一声声高亢呼喊着,不多时就引来许多人驻足围观。
  “这不是巷子口卖地瓜的大爷嘛,怎么怎么成这样了?”有人瞧着担架上躺着的人认半天认了出来,当即惊呼道。
  “王麻子,你爹前两天不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长乐郡主是平阳王府的那位?”等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人,被围在中央的王麻子擤了一把鼻涕眼泪,说的可就不止之前喊的那一句了。
  “各位乡亲父老,我爹死得冤呐,他是被人给活活撞死的,今儿早不甘心咽的气,死不瞑目呐!”王麻子跪着,伤心的捶胸呜咽,一面抹了抹眼,“我王麻子平日里混,才害得我爹一把年纪要出来摆摊卖点自家种的地瓜养家,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宁可那日替了我爹去!”
  有识得王麻子的,那所谓混,是真混了,成日游手好闲的赖子一个,还沾了赌,可怜老父既当爹又当娘地拉扯大,老了老了还得为儿子所累,一生劳苦。可如今再瞧着王麻子这般真情那哭爹喊娘的,不住给他死去的爹磕头,给大家伙磕头求个公道,那一下下磕得实诚,不一会儿额头就红了一片,叫人看着不免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快别磕了,京城天子脚下,要真是那蛮横的,该有王法的。”其中有人说道,登及引了一片附和声。
  王麻子仿佛从那些支持声中得了底气,酒糟的鼻子擤得通红,就瞧见了远远赶来的姜淮等人。他不识得姜淮,但看是从里面出来的,当即管要起人来。
  “连人是哪个都不清楚,就在这吵吵嚷嚷的,我看你分明是有鬼!”庄朔一马当先地站了出来,把姜淮和跟出来的苏闵儿护在身后。
  庄朔生得高大威猛,此时周身气势凶煞,甫一逼近王麻子就退着大喊大叫了起来,道是要打人了,直把庄朔可气得不轻。尤其是在瞧清楚那人没了精气神的样子,分明是市井无赖,不是赌徒就是瘾君子,被缠上准没好事。
  “郡主,我看就是碰瓷讹钱来的,你还是莫管了,这种人打一顿就老实了。”庄朔气愤地同姜淮道。
  姜淮却是伸手拉住了他,那人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咋呼着,仿佛就是要引得他们动手一般,再如何都能瞧出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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