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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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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回笑,“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些人就端了初初见面那一会儿,这时露了本性,有一个来敬她酒的,就有后续不断,都能瞧出故意来,苏回推诿两回,一杯酒愣是哄着他们都喝尽,来往热闹,席间氛围热络。
摇光坐在她身侧矮几旁,像是特意照顾不冷落她似的,始终漾着笑,眉眼倏尔温柔。
苏回正想寻个机会与摇光私下详谈,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人目光,幽深似海,不知作了多久的看客。“”
“他怎么来了?”
“公主不是最厌恶此人,难道还能不请自来?”
“一看这伪君子就犯恶,我”
有人激动站起身,苏回瞥见,认出曾是跟在庄朔身边最要好的,一时哑然。
“沈大人,亦是我宴请的客人。”摇光起身,声音冷淡,听不出有多少欢迎的意思在。
倒更像把人请来羞辱的。
“沈大人也请罢。”
沈崇见过礼,凝着苏回所在,走过去与她并了一桌。
苏回:“”
“沈大人曾任国子监助教,这一群里人头有不少是亏了他的,才有今时这等出息。”摇光是笑着说的,像是同苏回解说,可惜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可惜,他最得意的门生不能到场。”
沈崇仿佛充耳不闻,眼眸里涌动几许深意,最终化作终日里不见融化的冷漠淡然。
苏回也听出摇光话里头的讽刺,再看沈崇的反应,却不知说什么是好,索性亦是作了沉默。
席间因为沈崇的到场倏然落了冷清,场面有几分尴尬。
“你怎么来了?”苏回压低声音问,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算是赶巧的,可沈崇
“我猜你在。”简单四字概了括,沈崇目光幽幽凝视,情深不掩。
反叫苏回受不住,淡漠撇开了去,默默喝酒。“”
沈崇在其身旁饮茶,似是不在意周边目光,气定神闲之余隐着一丝高兴。
摇光坐在不远,自是发现了沈崇身上的变化,之前还死气沉沉一人,突然有了生机一般。那目光就在苏回和沈崇身上转了个来回,眉宇间划过狐疑。
沈崇这副游离世外的模样,很快让在座倍感无趣,有人提议玩乐助兴,苏回便趁机离开了去,只是在人群里仍能感觉到那专注目光,后背灼灼。
坐席上,沈崇看着搭在苏回肩头的手:“”
“快,你们快看,谁来了!!”从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人,不顾礼数兴奋叫嚷,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颀长身影出现在园中。铠甲凛然,俊逸出尘。
他的目光在众人当中巡视而过,最终落在被围在中央的苏回身上,一个停滞恍惚隔世。
“诸君,别来无恙。”他走过去,抱了抱苏回身旁的那个重重拍了拍后背甚是热络,旋即在那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抱住了苏回,声音压在了她的耳廓,低得发沉,“回来了”
第72章
“咳; 我说虞将军; 你这什么眼神啊; 他可不是我们冬暮堂出来的; 松手,快松手; 都勒着小兄弟了。”
“哈哈哈; 这小子八成是激动的!”
旁边哄笑里夹杂着取笑声,苏回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紧忙一把退开了身; 余光里不自觉瞟去就看到沈崇动了身,可很快就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视线。“”
苏回看向那人; 才发现曾经虎头虎脑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神情内敛; 身上是苏回所熟悉的杀伐气息,即便有所克制,也甚是迫人。四目相对; 那眸光乌沉沉的携着探究愈发深不可测。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虞、虞将军?”
虞忨应了一声,一副即使错认那又何妨的镇定自若; 不过却没再那么紧迫盯着苏回了。
“嗳,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嘛。”有人拿着酒杯前来递了他,正好将两人错分开。“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可真是难得聚了一块儿了!”
陈兆清惯是会热络气氛; 又帮虞忨把酒满上; “咱们平北的大功臣,大将军,兄弟们好好喝一个!”
苏回趁机退了一步,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总有种被他看穿身份的错觉,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可能呢
“确实难得。”虞忨出声,也不复以前清越,低沉间仿若染上一层浅薄笑音,“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嗬,这话从你嘴里说着怎么怪渗人的!”陈兆清像是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颇受不住,“不知情的当你在同谁表心意呢。”
他一说完,突兀静了下来,在场的没几个不知道他心意的,可他要表心意的那人已经
苏回不明就里,只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可合着现下身份就老实扮作外人,也就没看到虞忨看向自己的目光。
“不对,你这身是刚回来呢?”
虞忨与说话之人碰了酒盏,饮了一半,姿势放松,“嗯,刚回来入宫面圣,路上碰到董全说起你们在这,便直接过来了。”他顿了顿,仍然是一副倨傲神态,倒是和少年时如出一辙,“怎的,不欢迎?”
那口气危险的像是该下接一句‘出去练练’,惹来一片倒嘘。
虞忨面向他们挑了挑眉,随即矛头一指,指了沈崇那儿,“他都在这,我怎么不能在?”
苏回:“”
“虞将军能来,荣幸之至。”摇光此时举了酒杯遥遥敬了一杯,唇角冷清。“这一杯,敬阿妧,也敬将军。”说完就把酒倾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为那模糊话意,不过还是屈从本能纷纷敬了虞忨。想到小郡主家那位没能回来的,心底唏嘘。而回来的,定不可同日而语,将来如何自是可期。
觥筹交错,因虞忨的到来更是陷入追忆中,说的是以前的趣事儿,也不乏拿糗事来说,怎么说都说不完。
“这几年,走的走,散的散,还能聚一块都不容易。可别说,还真是那会儿最自在无忧。”
“那时候你光愁怎么交课业了,还无忧,被留罚堂的又是谁?”当即有人揭他老底。
“好汉不提当年勇,揭人不揭短啊!”
“都得了,咱们冬暮堂的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就说那个董全,回回垫底,现如今不也混得风生水起。”说话那人停了停,“你看,忙得连聚聚的功夫都没有。”
张冀冷不丁提起:“能有多忙啊,不就是他父亲安排搭上了四皇子么,至于鞍前马后脱不得身?”
“是在忙周夫人那桩案子的事情罢,大理寺不是正查么,他一个运判掺和作何?”
“还能为什么,抢功劳呗,都知道皇上对这事看重。六皇子久久破不了案,已经令皇上有些不满,要是能趁此机会表现表现,保不准日后就飞黄腾达了。”张冀哼声笑了一记,略带讽刺。
他这话一说完,当即怒视旁边的人道,“你踢我做什么!”
苏回看了过去,就看到他旁边坐的那人甚是无语,最后装作望了远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倒是熟悉张冀,此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喝了点酒说话冲口,然在这时候却是不合宜。
果然,摇光未久便有事离开,当是借口了,无非是想让这些人能畅所欲言罢。
张冀抱着酒壶,上了脸,眼神有些涣散,口里还不停:“本来么,二皇子与四皇子斗得狠,各成一派,暗地里逼着大家选立场,若没有选的,瞧瞧下场能有几个好的,就拿平阳王府来说,那是效忠皇上的,可你敢说当初小郡王那事儿就没一点猫腻在里头,要不能身死沙场?!”
“你喝多了——”坐旁边的那个猛地夺了他酒杯,一面像是要捂住他嘴,“真就不该让你多喝!”
“我没、没喝多,这酒,好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有什么、什么不能说的!”张冀推开他,“还有,还有这个,沈、沈夫子,沈大人?怎么、怎么偏偏他去了就出事,要我记得没错,他跟那六皇子可好、好得很,这老虎窝里蹦不出兔子,你、你们可得看仔细咯”
“你还说的有完没完,来劲儿了是吧!”
“行了行了,这喝多了说胡话呢,别理他就是,赶紧让他去歇歇。”
“别、别弄我,没醉,我还能喝”
对面席一阵兵荒马乱,张冀被人搀扶了下去,很快就有机灵的人插科打诨揭过这茬,在座的都是世家圈子里的,各有牵涉,都下意识避过了那话题不再提。
苏回闷着头也喝了不少,离席方便回来就看见廊檐下等了一人,分明是在侯着她的。她缓了缓步子上前,“虞将军?”
“怎么,不叫鱼丸了?”虞忨看着面前的人,不及他肩头,一袭修身长衫端的是风流俊逸,可那双眼,那人,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说话时露出的一丝得意浅笑,却是化去了两人之间的疏离,苏回愣神瞧着,依稀看到了当初的毛头小子。
“你怎么认出来的?”苏回不觉对他有隐瞒的必要,径自问道。
其实也是猜到,虞忨方才的反常以及那句回来,无疑指的是自己。可心底狐疑重重,莫不是她伪装失败,可冬暮堂那些人就未有丝毫察觉,瞒不过沈崇也就罢,怎的连
“以你我的交情,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苏回噎住,不知道的当有什么深仇大恨来的,却是熟悉虞忨,甚至能感知他现下的起伏情绪。她漾开笑意,少年身姿拔长了许多,虚得仰头,而那俊朗英挺中又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变化如斯,令人感慨。
“你长大了!”
“!”虞忨呛咳了声,期待半许未料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这话的辈分错了,你还比我小呢!”
“有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你回来虞夫人一定很高兴,不用先回府么?”
虞忨笑意盈了眼眶,“等下就回去。”他顿了顿,“我调守京师,不走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聚。”
苏回点头,笑着应承了“好”,未往其他的地方想,更不知因她离席甚久而寻来的人就停在不远处,望着这幕没入了暗影中。
故友相见无疑是欢喜,喝了笑的哭的也都是性情。待公主府散席,苏回又被拉上一道去了画舫,等回府时已经是天色近黑。
马车留了苏霓回府,她自己则慢步走,不足一二里的路上迎着凉风习习醒醒酒。却在临近苏府时被人拽入了墙边阴影中,一手垫了脑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身牢牢禁锢住,近乎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掠夺甘甜。
那一吻带着极强烈的掌控欲,以及快溢出的情绪,隐约夹杂了一丝委屈传递分明,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得。这还能有谁呢苏回在察觉到心底涌上的那一抹无奈时怔愣住,却恰好给了那人可趁之机,猛攻直下仿佛是惩罚她不专心似的。
“你——够了!”苏回险些喘不过气,连出口的话都绵软破碎,入了耳朵生出羞恼,不知哪儿攥来的力气一下将人推开了,背被抵着墙才不至于腿软,“你耍什么酒疯!”
苏回正扬了手却被沈崇扣住了手腕,身子逼近相抵,就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眼,布满了侵略气息,“你——”
沈崇忽的一笑,深邃的眸底里暗波涌动。“我一直饮的茶。”
忽一俯身,再次吻住那蛊惑自己的双唇,这一次是轻柔的,如和风细雨却更为缠绵诱人,几乎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是嫉妒得发狂,但醉”他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似乎是尝到了残留的清甜酒液,嗓音出奇黯哑低沉,“现下才是醉了。”
第73章
房间里轻烟升腾; 袅袅娜娜; 伴着怡人香气; 令人倍感心旷神怡。
苏回手持银针轻轻拈着; 一双秀气眉毛颦起,甚是专注。
“其实我觉得比之前要好多了; 至于这腿能不能治好倒是其次; 无需强求的。”姜少飏看着她执着模样,反而出声宽慰。
苏回不答; 依旧专心手上的,心底却是酸涩不已; 四哥是最重形象的,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怕是经历过太多次失望才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四哥只要乖乖配合就好; 难不成还嫌弃我医术不成!”苏回收针; 佯装生气。
“不敢不敢。”姜少飏一怔,笑着摆手。“要不然岂不落了和子阆一样的下场。那小花猫爪子挠得可不轻。”
“”苏回思及前日哽着不语充作听不懂。
然姜少飏却不打算放过; “若那厮一直纠缠你,倒是可以让你六哥去,包管一劳永逸。”
“别——”苏回猛地回绝,便对上姜少飏调笑目光; 正中下怀; 不禁脸上一红; “让六哥去万一闹了事儿总不大好,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搞定,你们就莫瞎操心了。”
姜少飏凝着她。
苏回对视,良久转开了去。
“这话我可听着有些耳熟,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正好,苏霓端了盆热水进来让苏回净手,原本是下人当做的活儿,苏霓做来却是顺手,与苏回站了一道令姜少飏沉了目光,在苏回取下针的当下拿毯子盖住了腿。
“说什么呢,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怎么我一来都不说话了?”苏霓觉到两人之间的古怪,也不憋着,挑开了问。
“说四哥的腿并不是完全没的希望,不过四哥自个颓丧着可不行,心态亦是会影响诊治,得两个配合才行。”
“真的!”苏霓则是全然的信任,喜不自胜,“我就知道阿妧能行的!”
苏回冲着姜少飏挑了挑眉,那意思似乎在说你瞧,惹得姜少飏无言以对。
“三日内不能碰水,还需于患处揉搓活血,一日三次不可断。”苏回故意作了停顿,“只是这手法有讲究”
“我晓得,师傅教过我,好歹也通医理,我来就行!”苏霓想也未想自告奋勇。
“不行。”姜少飏极快否定。
苏霓凝向他,眼神里似乎有一丝委屈受伤。姜少飏瞧见,张了张口,干涩解释,“怎好劳烦你”
“四哥跟闵儿都要这么客气,是是还把我当外人。不管是阿妧,还是你,我都只是想帮上点忙”苏霓确实是有些伤心,在他面前似乎怎么都摆不出外人面前那姿态,这说着说着眼眶又热,连自己都觉着丢人。
“嗳——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一贯镇定的姜少飏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一面眼神示意苏回求助,“这、这”
“我四哥是心疼你,哪舍得你这一日三次来回奔波的。”苏回接收了他的暗示,张口就道。
“阿妧!”苏霓娇嗔了一声,小脸染上薄薄绯红,“你又故意”说着一跺脚端盆出去了。
“阿妧”姜少飏唤了一声,似是无奈,
苏回收整好器具,瞟了过去,“怎的,总不能说你是难为情怕羞罢。”当她没看到刚才那举动么
“你走。”
“我不走。”苏回一点没有戳破真相的自觉,反而道,“当初要能干脆利落的,能是今日这局面?”
“”姜少飏稍显沉默,半晌启口却是岔开了话题,“御和楼那日你中途离开就没回来是和二皇子那桩有关罢?皇上已下旨,二皇子被判流放漠北,明日押离。”
苏回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且还知情,前些时候司南王入宫她便在场,司南王亲自递呈上‘罪证书’,受二皇子者血泪而著,一句具可当庭对峙便让一直喊冤的二皇子再无可辨,景和帝勃然大怒通斥逆子,判处流放到底还是念及一丝血脉之情。
“对比文书,日子可追溯久远,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未被人发现,多亏了一人,那人还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御和楼里即有他的手笔。”
“四哥是指二皇子的那些幕僚?”
“那些人是张氏一族费尽心思招募的,所以即便二皇子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也能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上。”姜少飏顿了顿,“而那些人里头属宗英最有能耐,几次三番化解了四皇子的攻势,助力二皇子争夺皇权。而此人,现下却在四皇子那。”
“他背叛了二皇子?”
姜少飏摇了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了张氏恩情,便没理由帮扶那样一人。只是四皇子如何说动他的,倒叫人有些好奇了。”
“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再能耐也救不了。二皇子已废,原先势力必定被瓜分离散,那岂不是”
“这便是最有趣的地方。”姜少飏笑说,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嗯?”苏回听他话里有话,催促道,“四哥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
“张氏失势,势必牵连,然一些附属的世家却在急求出路,两派之争已是不死不休之境,断不可能被四皇子纳入,唯有再寻个足以匹敌的”
“司马琰?”苏回小小惊呼,这倒是没料到。
姜少飏投去赞赏目光,“正是,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在四皇子残暴不仁上做文章以凸显六皇子,算是将六皇子拉下水了。”
“司马琰不争,不是不想争,而是树大招风,尤其在没有根基之下,一催即毁,他不得不退。”
“近来来找父亲和大哥的不少,平阳王府一向是效忠皇上,而今更是中立不问世事,然威信仍在,小叔旧部亦是不容小觑,曾令皇上忌惮的,却叫几个觊觎上了。六皇子以你为由,可是常来。”
刚好行到门边的人猛地僵住了身影,推门的手停在半空如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眼眸渐是暗淡。
夜沉,风声呜呜,树影斑驳摇晃,衬得大理寺天牢一片阴森鬼意。
天牢内燃了火把,照得墙面上的影子拔长了许多,弯弯扭曲。
“什么人!”看守牢房的狱卒正打着盹儿乍一看见,猛地跳起来喝道。
来人一袭黑色斗篷,并未露面,倒是后面跟着的小丫鬟走上前塞了那人一锭银子,“差爷行个方便,让我家主子同那里面的说个话,不费多少功夫的。”
那人手里被结结实实塞了个银元宝,喜上眉梢,紧忙往怀里一放,给人上去开了最里头那间的牢门,“进去,你说的,别耽误太久啊。”
话落,便提上来佩刀朝外边走了段儿,盯着牢房里,也是不敢全然放心的。
里头的人蓬头垢面呆呆坐着,听到动静兀的抬眸,露出半张可怖面庞,令那小丫鬟倏然惊叫出声。
“瞎叫唤什么,出去。”斗篷主人喝斥了一声,是个娇柔女声,赶了那丫鬟去外面。
自己则往里面走了两步,除下斗篷规规矩矩唤了一声,“姑姑。”
“承不起。”沈徐氏牢牢盯着她,头上珠玉琳琅可见风光,语气森寒,“四皇子可疼你?如此陷害你的姑姑换来的荣华富贵你享得可安?”
徐宛屏顿时眼泛水光,“姑姑,我也是不得已,当时那情形若是不推说你出来,在这儿的便是我了,你看我,我好不容易才达成心愿嫁给四皇子,怎能就此结束了。”
沈徐氏看着她像看一个疯子,“徐宛屏啊徐宛屏——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想她为了徐家连自己儿子都可都换来了什么!
“姑姑莫担心,在这处也是安全,我不会让您有事的。”徐宛屏吃吃笑了起来,似乎对所说之事甚是笃定。
此话一出,沈徐氏一顿,狐疑瞪着她。
“只要姑姑把那册子所在告诉我,您定然能安全无虞。”徐宛屏目露精光,声音低低柔柔像是诱哄。“其实这事是姑姑不对在先,我们本是一家人,为何还要防着这一手,若是落了别人手上,岂不于我们不利。”
“您看,二皇子已经垮了,再无人能同殿下争,这天下将是殿下的天下,而你我,自不可同日而语。”
沈徐氏始终未有应答,眼眸沉沉似是思量,徐宛屏便又再接再厉许下重利,实则心里厌恶极她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若非殿下交代,她绝不想再多看一眼!
“平儿”
“嗯?姑姑您说。”徐宛屏作是乖巧。
“你附耳过来,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沈徐氏像是被说动,招了招手。
徐宛屏大喜,走上前去,正凑她跟前兀的耳朵一痛,几乎是被生生扯下的力道,她尖叫着疯狂打向沈徐氏想救出耳朵,连门口的小丫鬟都冲过来帮忙,奈何已经来不及被生生咬去一块血肉。
沈徐氏呸的一口吐了地上,嘴上鲜血淋漓,眼神阴鸷,“徐宛屏,你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们会一块下地狱,一个都跑不了!”
“你、疯子!等着死罢!”徐宛屏一看狱卒也上来,且耳朵痛得难忍,忙是盖上斗篷匆匆离开。
背后,是沈徐氏放声大笑,回荡牢内生出凄厉错觉。
一抹身影悄然出现在狱卒身后,一个手刀便将人劈昏了过去,站在了沈徐氏面前,笑音夏然而止。
第74章
沈徐氏死了; 在牢里畏罪自杀一头撞死了; 等交接班的狱卒发现时已是一具冰冷尸体。要说这案子已经拖了小半月没有进展; 如今这一死倒是突兀了; 又因是沈崇之母再次掀起了议论。
“要我说那沈徐氏和周夫人无冤无仇,兴许是正好约着一道喝茶了; 谁料出了人命; 心慌意乱之下跑了也未尝不无可能。”
“你说得简单,要没猫腻她至于畏罪自杀; 那六皇子可不像前任大理寺卿那么好糊弄,铁定是查到了什么”
两人从医馆门前闲话着行过; 正好引得站在里头的人怔怔望了过去。
“苏老爷、老爷?”医馆掌柜的唤了两声,“您刚选的这批药材还是照老规矩一会儿就给您送府上去?”
苏回回过神; “好,届时银钱一道结算。”
“苏老爷客气了,老主顾自是放心您的!”掌柜的摆手笑说道; “对了; 您上次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那奎木长在南召北境; 两年前就让大火烧了个尽,原来叫鬼见愁,是因那物毒性厉害不易采摘,几乎没什么人去收这些个; 倒是几年前有个年轻后生花重金收这个; 还说是图个新奇。”
“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道听途说要真考据起来也难。”
“谢掌柜的劳心了。”苏回拱手道谢,心思却不在,还挂在方才道听途说的传闻上,一晃神的功夫却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而马车上坐着的人红衣乌发,神情冷若冰霜。
苏回大步出了医馆,在马市牵了匹马紧跟了上去。
甘露寺外,浑厚钟声回荡山林,惊起林间鸟雀扑簌簌而飞,扰了宁静。
苏回落在沈崇身后几步之外,一眼就看见了沈崇怀中所抱着的黑檀木匣子,暗下眸子,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尾随。这情形隐约有些熟悉,然彼时的心境却是不同了。
庙宇前,沈崇正同大师说话,不久便引去了后面偏殿,苏回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人没多久就进了偏殿里头,而苏回自是不便再跟随进去,一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未久,那本该在偏殿里头的人却站在了门口眺看,神情不明。
“黄粱偏角青莲刻,应当是这里没错。”苏回喃喃着来到一间禅房前,正好与口述之人所言吻合,可门房上了锁,反而成了难题。
“此处是禁地,寻常人等进不得,这位施主可是迷了路?”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厚,慈悲若怀,一禅正站了其身后,似乎也是露了错愕神情,打量甚久才道了一句,“这位施主是”
苏回原本准备好的措辞让人说了也就罢,再听到老和尚后头那话时神情露了一丝异样,那口气竟像是认识她一般,“大师?”
一禅仍是笑盈盈的,“施主的命格曾与贫僧算过的一位极其相似,不,应当说,是一模一样,孰料竟是这样的因果。”
苏回含笑,身体却不自觉绷起,“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大师是相看错了罢?”
“施主愿意这样认为亦可。”
苏回站在一禅对面,此时脑海里回荡的却是他方才的那句因果,眼眸渐渐涌现暗色,“大师这么厉害,可知自己命数会魂断何处!”话音落下的刹那,苏回手里的九骨鞭就缠上一禅的脖颈往后一拽没入廊下阴影,只稍稍一用力气,就能夺人性命。
“咳、咳施主,一、一念善恶望、望三思”一禅虽被桎梏,话都不利落,却不是畏死,反而悲悯看着她。
苏回紧的一下就把九骨鞭收了回去,只是握在手里,神色晦暗,“大师,世上的人分两种,一是安于天命,这种人的命掌握在老天爷手里;另一种只信命是在自个手里,与人争,与天争,誓死卫道。大师,是哪一种?”
她心里有怨,当初二婶求着门道为四哥算,算得了什么?为自己的算的那人又得了什么?天命何所依,天命何所归,想来在悲天悯人的神佛眼里只是一幕一景,何来普渡!
“施主所言在理,天有天命,还有气运,若是抱着强烈信念不被左右,便是势运,这即是施主的因,也是果。”
“少跟我说虚头巴脑的,弯弯道道我不想听,你把门打开。”苏回既是露了本性便不再掩,凶恶威胁道,“别耍花招,佛门净地,我也不想见血。”
一禅摇了摇头,惹得苏回紧了紧手,便要应对。
“施主误会,也、莫要紧张。”一禅先是出声,随即叹息了一声,“沈施主若有施主的见解怕未必会走到今时这地步,可这说到底又错在了时宜。”
“少说废话”
“沈施主幼时经历丧亲之痛,本就不易对人打开心房,又因命格一事,处处克制,换句话说,他越是珍视什么他便越不敢,这种情感很玄妙,可情感这种东西又恰是最难控制的,当心中的渴望日益增长,而理智需要花上数倍力气去克制,一来一往,伤得是自个。”
“可饶是如此,在羽翼未丰,在克制抉择时他让你离开,你所经历的,受过的,他同样饱尝折磨,更甚是清醒地去承受这般后果。”
苏回怔怔,一双澄澈乌眸似有迷雾。她似乎有些懂得了沈崇的若即若离,可又好像不明白这些纠葛过去究竟换来的意义是何
“沈施主曾同贫僧说过一句话,便是此生再不入甘露寺,只因这里断送了他最亲之人的性命,又葬了一个无辜亡魂可贫僧从未见过他那等模样,万念俱灰,无可眷恋。”
“贫僧所见,是为外人见,施主慧根,想必更是清楚了。”
“寻常人常执着于一念,殊不知一念之外,尚有广袤,放下即舍得。”一禅双手合十,仍是那番高深论调,最后道,“不是贫僧不想帮施主,而是这间禅房的钥匙不在贫僧手上,倒是可问问其主人。”
他说着并向后看,笑容慈爱。
苏回不禁亦是转身,就看到一人站了对面,红衣相衬,乌眸深邃,宛若古井。
“两位且自便,善哉善哉。”一禅道着离开。
苏回却莫名生了一丝追踪而来被抓包的羞恼,“沈大人,真是巧了。”
“不巧,我看到你过来才跟过来的。”沈崇并不接她的,反而直直戳破道。
苏回哽住,反而生出一股桀骜之气,“我想要里头一样东西,但这处是你的,你可打开?”
沈崇二话不说,便拿了锁匙去开。苏回凝着那道颀长顺遂背影:“”
“想找什么,可要我帮你?”他还回头问道。
苏回当真是被他这态度弄得愈发忐忑窘迫,一头扎了里面搜寻,不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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