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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生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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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吹拂的风还有些偏凉,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由远及近,像是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何时,却忆起了往事。
“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传来,一个不知为何栽落到了湖中,正在水中使劲扑腾。
湖岸边饮酒作乐的人皆往这边望过来。
“公子!救我啊!奴才不会水啊。”
一人侧卧于床头,湖面上的冷风吹起他的衣摆,遮住了男子容颜,只见得一只手抛着某个东西,他洋洋一笑。
“愿赌服输,自己爬上来。”
岸边姑娘们侧耳交谈,都在议论着游舟人的身份。
湖心轻舟上。男子闲适躺着,面上盖着一张绢帕,像是睡熟般,似乎有道不明的弧线将湖面一分为二,岸边嘈杂的声音无法打扰到他的美梦。
一双**的手从湖中伸出,艰难的抓住船沿。
小奴才好不容易爬上来,站在船边拧着湿漉漉的衣服,心中为自己摊上了这么个无良的主子默哀一百遍。
湖面瞬间变得平静,男子缓缓坐起身,伸着懒腰。
绢帕顺势掉下了,露出他白皙的脸庞。
男子手指一勾,对着小奴才眨眼睛。
“过来。”
小奴才瑟缩下脑袋,自己可不想再掉进湖里了。
男子眉毛一挑。
“小多,胆子够肥啊,我邰家委屈你了不成?竟还不听主子的话了。”
小多身子更往后靠了靠,就在他身子快靠近船沿边之际,眼看着他便要失足落水。
谁知,后方忽闪一道水花!推动他整个身子往前倾。
小多立即吓得在一旁哆嗦。
男子凝眉站起,望着水花来的方向。
岸边,幻灵收回手,规矩退到龙璟身后。
幻灵道:“殿下,这就是邰府那位公子邰祁钰?”
龙璟不语,只是向前一步,仰脸对着船上那人一笑。
岸边美人那么多,而他却孤舟泛湖,落得个清闲自在,这邰家公子可真是有情调。
船上男子自然看到了岸边的龙璟。
他一脸惆怅,叹道。
“起大风咯。小多,走吧回府去。”
“哦。”
见船动了,龙璟道。
“走!”
两人瞬间飞身上船,整只船都微震了一下,龙璟声量提高。
顺着冷风传入船头矗立那人耳中。
“邰公子这般不给面子。”
邰祁钰转头,他不作答,只是微笑,笑意明亮如火。
拿着船桨的小多撒开手跑到邰祁钰身后,失去控制的船只有在原地转圈。
船上两人对峙,无声的硝烟向四周弥漫。
幻灵性子急,见不得他人这副笑里藏刀的模样。提起剑柄直指邰祁钰。
“我家主子问你话呢!”
邰祁钰将目光投向一旁说话的幻灵,嘴角微动,他说了两个字,话语无声。
而幻灵眼里却杀机起伏。
“你说什么!”
“幻灵,退下。”
龙璟立即呵退幻灵,眼中浮起不明色彩。
“邰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邰祁钰指尖一挑,摇起折扇。
“今日忘了看黄历,真不宜出门。”
听罢,龙璟刚刚还微带笑意的眸子瞬息冷凝。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龙璟冷笑,目光咄咄逼人。
“谁?我邰某莫不是和那奴才说话?”
奴才,指的是幻灵,龙璟拦住幻灵欲往前冲去的身子。
邰祁钰话锋一转,“这京都里敢明目张胆穿这明黄衣衫的人,除了皇宫贵胄,怕是无人了。”
龙璟一挑眉,他既然猜出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这般说话,不怕自己给他定罪吗?
邰祁钰往前走,一只脚伸出船沿,作势像要踩入湖中。
“别!”
龙璟拦住他,眼神古怪,看不懂这邰家公子是何意。
在他说出别字时,邰祁钰收住脚,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恕邰某无法称贵人的意了,我心中自有广阔天地,那些朝中之事就如这平静湖水般,起先只是微微涟漪,只要方才我的脚伸进一瞬,便波浪起伏。”他眼神一转,紧盯龙璟,“而我邰祁钰,此生最厌恶的便是那如黑泽般的朝堂。”
空气一下凝固。
他的语气轻轻,眼睛里似乎还蕴着笑意,而刚刚的凌厉之势,在白衣儿郎身上,已寻不见。
有股熟悉的感觉从龙璟心底浮起,他之前身上展现的那气度,自己似乎从某人身上看到过。
是自己的父皇,西楚皇。
被心中的想法惊住,龙璟敛眸。
“幻灵,走吧。”
“殿下?就此般放他走了?”
他心中自有定数,还没翱翔的雄鹰看着脾气虽好,内里却始终凶猛,现在不能将雄鹰圈的太紧,时不时还得给点好处,才能将雄鹰驯服。
“不送。”
船荡了两荡,两人踏水而去。
小多挠挠头,之前几人一来二去的话他一句没听到,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件事。
“公子,他们似乎是宫里的人。”
横他一眼,邰祁钰道。
“风云涌动,这天,怕要变了。”
小多继续挠头,望望晴朗的天际,公子的话,真怪哉。
——
街口处茶楼二楼靠窗位置。
一双素手推开窗户,女子戴着面纱往下看去。
街上人杂喧嚣,而她的眼神却紧盯着不远处的紧闭门扉。
“小姐。”
“恩?”
“邰公子回来了。”
元子卿转头看向影竹,眼中神色温和,似乎那夜与龙沧浔发生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她低语道。
“竟然回来了。”
自己在这守了半日,那邰府家的大门压根没打开过。
影竹迟疑道。
“小姐……那邰公子是翻墙进府的。”
果然,怪人就是怪人,行事方式都与常人不同。
邰家老爷身为大理寺卿,就这么一个儿子,前些年中了状元,进了朝中当了两年官,之后忽然离官,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
此人,她今日非见不可。
本想在进府前就堵住那邰公子,可是现在这高墙相隔又怎么进去。
眼珠一转,元子卿看着一旁的影竹,笑了。
——
“小姐,够到没?”
“快了快了,影竹你再往抬点。”
邰府后墙处,两个人影相叠。
一人半蹲于墙角,一人站在她肩上,正在努力攀爬。
本来靠影竹的身手从这高墙上进出是来去自如,只是还有一个她,二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一个脑袋露出墙头,眯眼瞧着墙内情况。
这邰府后院跟大理寺卿邰老爷子真是一模一样,整个院内庄严沉肃,一根草也没长。
刚巧内墙处有棵大树,她凝眉。
“影竹,朝着我的脚底心拍,用三成内力即可。”
影竹艰难恩一声,手中用力往元子卿脚心一拍,一股暖流从脚底直逼她全身。
闷哼一声,元子卿整个人墙内扑去!
目光锁定树上粗大的树干,只要她对准过去牢牢抱住,然后顺着树身慢慢滑下。
以上估计全是以她的经验……
她个屁经验,小时候跟着大哥胡乱爬树的结果就是,脸朝着树枝狠狠扑去,毫无武功的她眼看着就要和大树来个热烈之吻。
“呀!公子瞧啊,天外飞仙勒!”
哪儿呢哪儿呢?
行至到后院的邰祁钰抬头望去。院内一览无余,哪里有飞仙的影子,一拍小多脑门。
“以后看清楚了再讲出来。”
小多嘟嘴,他看的真真的,红衣仙子来着。
他眼神瞟着仙子飞去的方向,就在那层层绿叶里,红色的绸布异常明显。
“公子!那儿呢那儿呢!”
邰祁钰往那一瞧,还以为小多又看错了。
哟,万绿丛中一点红叻!
一主一仆目标一致,挺起胸脯朝着大树走去。
邰祁钰抬头望望,树叶太浓密,看不清什么。
夹在树枝间的元子卿缓了缓神,心中再次痛心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大哥学两手。
她慢慢扭动身体,前面树枝太杂乱,根本出不去,只有往后挪动。
随着元子卿后脚飞身进去墙内的影竹,正蹲在某个角落,盯着树上扭动的红色衣摆处的流苏。
“公子……”
邰祁钰对他嘘一声。
这哪里是天外飞仙,明明就是一贼,只是这贼有些傻,好巧不巧的偏偏往树上撞上。
他叹气,可是正当这股气叹道一半时。
墙角忽然传来细碎声响,他虽不会武,也无丝毫内力,但凭借着自己的敏锐直觉,他知道,墙角有人。
脚步一动,看来这贼还有同伙。
目光移向墙内,那处刚好是死角,看不清真实情况。
而正在远处藏匿身子的影竹颠了颠手中石子,呵呵笑。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她闪身靠近大树,眨眼间已飞身上去,一个起落间已将元子卿从树上顺下。
而在不远处正想一探究竟的邰家公子猛地转头,两人落地所发出的声音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到元子卿,触及到她面上遮脸的面纱时,他眼瞳猛地一缩!
不得了哎!这小贼竟然还是女子!
他现在是应该上前询问那不惜飞身而入姑娘的名讳还是就地站着不动说个你好再会?
元子卿看着脸上浮现纠结之色的邰祁钰,眼神古怪非常。
他的反应真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换做别人,遇到陌生女子出现在自家庭院也不该像他这般。
看他眉头皱起。前一步又退一步的,似乎纠结什么大事般。
他身旁跟班小多扶额,十分想遁地而行。
丢人啊!
元子卿沉下眸光,重重一咳。
“突来邰府,打搅了。”
邰祁钰这才回过神,他向来对于女孩子都十分宽松,嘴里说着无妨便往其他方向走。
走了几步,他忽地顿住,似乎好像大概哪里有些不对……
身形霍地一闪,转眼就到了元子卿面前。
影竹立即上前挡住元子卿,眼神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邰祁钰退后一步,嘴巴一撇,无趣。
他打开折扇,眼中笑意盈盈。
“姑娘不惜千辛来我府中,不知所谓何事?”
元子卿将挡在身前的影竹挥开。
“若我说,是来寻你呢?”
听罢,邰祁钰哈哈一笑,笑中夹带了冷漠。
今日来寻他的人,似乎有些多啊。
他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冷。
“本公子不追究你们乱闯家宅之罪,快快回去吧。”
元子卿眉头一挑,听他这话意思,像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般。
见他要走,元子卿云似是无意,淡风轻地道。
“前些年,国库无故亏了一笔银两,此事困扰了西楚皇许久,后来不知又为何找了回来。小女子不才,刚巧记得当时拿着国库钥匙的那位大人姓邰……邰公子,不知道你可认识这位邰大人?”
邰祁钰双腿立即僵住,本来带笑的眼里立即浮现一抹杀意。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元子卿冷笑。
“怎么?想杀我?”
男子笑声传来,他脸上这般的神情是小多从未见过的。
“过慧易夭……你不怕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小命?”
“想要我命的人,何止你一个。”
女子眼中的不惧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可能是因为她戴着面纱的缘故,自己竟然更多关注了她的眼睛。
元子卿的眼瞳是罕见的深褐色,就像琥珀般明亮,说话时睫毛微眨。似黑夜中星辰般闪耀。
“邰公子,我知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必这般辛苦罢。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心中也有数。”
他默然沉思,四周的气氛诡异。
男人笑起来,嘴角勾起俊朗微笑。
“不管是何人让你来找我,但我邰祁钰话放在这,此生再也不入朝堂。”
话中的坚定是元子卿没想到的,她感觉到了男子话中夹带着的悲伤。
他,以前时遇到过什么事吗?才令他如此厌恶朝堂。
元子卿知道,那年淮河闹水患,西楚皇派了几趟官兵去剥响银,但是不知为何,难民非但没有被安抚,竟然还越来越多,都快堵到京都城门口了。
当年父亲因此事废寝忘食,她虽年岁不大,却真真的记得此事。
而那负责这档子事情的朝臣就是当年才十八的邰祁钰。
他自一上任,难民立即便得到了安抚,救灾之事也进行的井然有序,很快的这件事便告了一段落。
“你在害怕什么?”
一字一句敲击在邰祁钰心头,他一震!
女子话语轻柔,但却有种不明的压迫感。
他竟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
“大理寺卿邰老爷子晚年得子,其子又一句中举然又同朝为官,本仕途一片光明,却出了岔子。但我相信邰公子心中仍然有着锦绣前途。”
“你调查我?”
元子卿摇摇头,用手指了指脑袋。
“有些事,用的是智谋。”停顿一下,她继续道。“国库亏空是为何,后来突然冒出来的银子又是哪里来的,这其中是否有他人参与,邰公子,你要知道……单单一个欺君之罪都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邰祁钰眼瞳大睁!满脸惊骇,他往四周看了看。
走进元子卿低声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元子卿眼眸微眯,嘴角勾起弧度,只不过面纱遮面,她这副得意模样没有被人看到。
鱼,上钩了。
她赌对了,当年国库亏空之事果然是因他而起。
“小女子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还不是看邰公子的一句话。”
他一甩衣袍,冷冷嗤笑。
“你想让我再入朝为官。”
不知怎的,他离开朝堂已有五年之久,但这几日来寻他的人还真有些多,而目的无非只有一个,便是入朝。
虽然自己离开朝堂已久,但是对于近来朝堂的事他还是知晓几分。
朝中一分为二,支持太子和支持四皇子的人分庭抗衡。
奈何四皇子年岁太小,不然朝中怕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加上丞相之位空悬已久……
思及此,他叹口气。
“元丞相是个好官啊。”
这句话来的突然,有些些无厘头。
元子卿一愣,眼眸冷了些许。
“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好坏之分,能决定人生死的只有那龙椅上人一句话,都是命。”
“命?呵呵,我邰祁钰从不信命。”
说话时,男子一身风骨尽显,有种惑人的力量。
这与龙沧浔不同,他自带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不像邰祁钰这般柔柔的,却能直戳心窝。
“姑娘且回去吧,我心中自有打算。”
元子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寻个无人的时候看看吧。”
许多话明里不好的话都在白纸上袒露个明白。
邰祁钰抬眸收下,就在目送两人翻墙走后,他勾唇,慢慢的,将信笺撕成了两半。
“公子,这?”小多惊讶的张大嘴巴。
“还看什么看,走,跟着小爷喝酒去。”
——
离开邰府,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没有言语。
影竹之前对元子卿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不多一语的女子上。
可是从那夜以后,她明明受了那般的苦楚,还被人给……
但今日这个振振有词的女人又是谁,还是那个软弱的小姐吗,她像给自己开了另一扇窗,或许现在她的芬芳正待开放。
一时间,影竹脑中投射出另一个人影。
那个傲视群雄的男子,两人明明相差那般多。却似乎哪里又相似。
“看!卖身咯。”
“有人卖身勒!”
街道上百姓的呼唤立即唤回影竹的思绪,快跑两步,追上前面元子卿的步伐。
“小姐?”
寻觅了半晌,也没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衣衫。
影竹有些焦急,刚刚明明看到了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了。
而一路上低头思索的某女只听到身后影竹传来的呼唤,正待回头,可一瞬间就被人挤到了角落里。
“呀!是个少年啊。”
“看他这一身脏兮兮的没准就是个乞儿,啧啧啧。谁会买啊。”
元子卿挤在人群中,艰难的转头。
前面一处,被人团团围住,百姓纷纷指指点点,左右耳语,商讨着那跪在地上少年的价值。
少年头发凌乱,满脸污垢一身破布衣衫,就那么跪着,身上挂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寻常百姓都是不识字的,难得挤在百姓人群中还有个读书人。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歪着头,口中念道。
“卖身葬父。”
百姓一听,面色大骇。
齐刷刷看向少年身后那被破布裹着的不明物,起先还没人注意到,这时才发觉。
哪里竟然有具尸体,也不知死了多少天了,莫染来疫病才是。
京城里这些人最嫌弃那些白事了,还把尸体带到街上来,瞬时一群人掩着口鼻速速离去。
一时间,只留下几个看热闹的人。
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一直不说话,别人嫌恶他也任何反应,只是掩藏在少年乱糟糟发丝里的双眸里,有一抹锐利光芒一闪而过。
只是一瞬,百姓皆无察觉。
而就在一旁的红衣女子,眉心却微微动了动。
隐没在面纱里的唇角诡谲一笑,她走近少年,慢慢蹲下。
“你今年多大了。”
温柔的语气,女子眼睛弯成月牙。
少年微微抬头,明明看不清女子容颜,却仿佛看到了她脸庞中绽开的白兰花。
清凉,夹带着一丝香味,暖暖的,沁人心扉。
而年少的他不知道的是,在此后的一生,他再也无法忘怀这抹伴随了自己一身的幽香,至死,方休。
……
“小姐!你在这啊,让奴婢好找。”
影竹从一旁跑来,看到眼前一幕,警觉的把元子卿扶起,靠后。
她皱皱鼻子,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腐臭味。
“小姐,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元子卿推开影竹,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有些散碎银子,随后她递给少年。
“去把你父亲埋了吧。”
少年没接,歪着头,盯着元子卿手中面料华贵的荷包。
见他不接,元子卿也没多做停留,将荷包缓缓放下便带着影竹转身离去。
少年刚刚跪地时乌蓬垢面的模样,像极了行刑那日……父亲和大哥。
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喂,拿着吧,去买个好的棺材,把你父亲安葬了。”
后面传来书生的声音。
元子卿正打算带着影竹离去,便听得身后书生说话语调急转!
“呀!抢钱啦!竟抢别人乞儿的钱!”
元子卿闻声转头,眼神锋利,看向之前放荷包的地方,此时已经是空空如也。
影竹当即转身,双目捕捉人群中那抹落荒而逃的人影。
她看着元子卿。
她当知影竹在想什么,低语一句。
“去吧。”
影竹颔首,一跃便上了旁边屋顶,迅疾追踪而去。
被人抢了钱的少年,蓦地站起,速度比影竹还快,如闪电般向前狂奔。
速度行的太快,从元子卿身旁而过时带起的风掀开她的面纱。
她还没还得及反应过来,便只听到一声惨叫!
啊!
百姓立即躲闪开。只见一男子仓皇而逃,衣摆还滴着血。
“呀!那少年竟徒手撕下了人的臂膀!”
闻言,百姓大骇!齐刷刷看向那处。
人们似无意为他开了一条道。
道前,少年呆呆的站着,没有动作。
在末,女子静静而立,恬然不语。
而地上那一只染血的断臂,是如此的醒目,人们受到惊吓纷纷避开。
元子卿看着这群人的模样,心中厌恶至极。
一个臂膀而已,比的上去目睹钢刀割肉吗?
父亲大哥惨死时,围看的那群百姓又是如何反应,她心底可是透彻的很。
在那一截断臂旁,少年依旧是那身脏兮兮的衣裳,至此人们再也不敢用鄙视和嫌弃的目光看待他,所有人眼中都是无比惶恐,庆幸自己方才没被他给三两下肢解了。
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少年的眼,他抬头往元子卿的方向看了看,然又缓缓走向那只断臂,将染血的断臂拾起。
人群中立即发出惊疑之声。
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他旁若无人的掰开断臂上紧握的手。
肢臂刚刚离开人体,拿起时还在流淌血水。
一个被血染红的血色荷包赫然躺在那手中,少年如获至宝般将荷包拿出,用自己衣摆擦了又擦。
奈何身上太脏,荷包越擦越黑,慢慢的他开始着急,抬头看向某个地方,却怔住。
原本元子卿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少年有些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到处寻找,身旁的百姓则是远远避开。
大街上,一个似乞儿的少年,因一个荷包,乱了心神。
以往活的那些年,从未有人走不进他的世界,他心中那片孤寂而苍白的天地,似乎永远和人烟红尘颠覆。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街头那好吃的大肉包,还有种东西,会使他满受创伤的心体,融化。
那是面前女子柔心。
——
☆、第五十二章 两男相对
“小姐!刚刚那小乞儿好厉害,徒手撕下了人的臂膀!”
连影竹也不禁为此惊叹,那少年不仅速度比自己快,力道也不小。
而京都中竟然突然出现了此人,还真有些奇怪。
斜一眼冥思的影竹,元子卿沉声道。
“话多,既知他并非常人,何须再与他纠缠,还不嫌今日事情惹得不够大吗。”
元子卿步子飞快,心中总有种不妙的错觉,就在刚刚,隐藏在人群里的一双眼,似乎盯了自己很久。
之前面纱不小心被少年疾走的风吹起,也不知道被人瞧见自己容貌没有。
街口人那般多,她还是小心为妙。
事实证明,元子卿的直觉没错。
而就在她离开的后不久,人群里慢慢走出一白衣女子,她黛眉微挑,看着少年,笑着轻语。
“你想不想知道那红衣姐姐住在哪里啊?”
少年警惕退后,与白衣女子保持一段距离,脑中似乎在思考她口中的红衣姐姐是谁。
白衣女子指了指之前元子卿站立的地方。
意思明确。
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旋即转头看向她,眸中满是坚定,用力点头!
——
行宫。
此刻却是静无人息。
赤岩来回不停地走在宫殿门口,是不是望着殿内,神情有一丝担忧。
今日在朝上。那些朝臣明里暗里都在说着九王来京一事。
那些人话里明枪暗箭,无非是拿龙沧浔擅自回京说事。
龙沧浔他本就是有番的亲王,不在自己地界守着来京城里凑什么热闹,在那些人眼中九王就是个“流放”在外的挂名王爷而已,没有皇帝的召回令箭,一般在番地的亲王是不该随意回京,此事说大也不大,顶多就是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但臣子皆附和一道而论,西楚皇难免要做做样子稍微给九王一些惩戒。
当前朝的这些话传进了某位主子耳中时,人家倒也是没什么反应,除了砸烂一个茶杯,摔坏了一把椅子,再把今日送餐来的太监打断了一条腿……
似乎仅此而已。
“小赤赤~”
一听这语调,赤岩胳膊肘一颤,脖子一僵,机械般的转身,目光东瞄西慌,在远处房梁上看到了某个倒挂金钩的白衣女子。他艰难的弯起唇角。
笑得十分和善,牙齿咬的咯咯响。
“梅……梅三姑娘。”
“梅梅梅!怎么有些日子不见竟还口吃了啊。”白衣女子脚一瞪便顺势落了地。
“你家主子呢?”
她拍手,轻声询问,目光不自觉往里看。
赤岩心想,主子还真猜对了,这梅三姑娘还真的来了京城。
梅夭斜他一眼,径直走进大殿。
“浔哥哥!”
话音刚落,一抹紫影便从内穿出,片刻就坐在了卧榻上,面容祥和,嘴角带笑。
“夭儿,何时来的京城。”
梅夭脚步滞住,总觉得龙沧浔这笑得十分古怪。
也没多想,她三两步上前,如同小时候般挽着他的手臂。
“浔哥哥,夭儿这还是头一回来京城,你带夭儿出去逛逛可好?”
龙沧浔手臂一翻便挣脱开她,就在刚刚两人相碰时,他心中立即涌出某种嫌恶之感,不是针对梅夭,而是自从那夜后,他对于女人,总有种拒人离千里之外的感觉。
一想到那夜,龙沧浔眼底浮现一丝冷笑。
梅夭感受到了从他眸底深藏的凉意,浑身打了一个颤。
“夭儿,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梅夭顿了顿,支支吾吾道。
“就……前些日子嘛。”
“哦?是吗?”
看来自己偷溜出来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明日我便飞鸽传书去梅谷,然后顺便问候一下梅叔叔……”
梅夭一听有些急了,若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被她父亲知晓了,又该抓自己回去,十多年来的谷中生活快使她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得出来好好溜溜。
不过她还真有些日子未见着龙沧浔了,两人是从小便相识,龙沧浔的母亲和她父亲是故交,两人相识也不足为奇。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龙沧浔母亲本为先皇妃嫔,怎和自己父亲相识,老一辈的事情她当然不知道,也没打算去问。
此时她眼神一直停留在龙沧浔身上,无法移开片刻。
男人静默如海的双瞳看着殿外,静静的,连同她的心也是静静的。
她的浔哥哥果真没变,依旧这般风神俊朗。
可是,京中的女子那般多,龙沧浔身份尊贵,肯定有许多人想往他身边凑。
特别是那个在石洞里见着的红衣女人。
而那些样龙沧浔身上贴的女人最终的结果往往是……
思及此,她眸中浮现一抹快意。
但只是那么一瞬,随即闪去。
龙沧浔从卧榻上起身,他十分不喜别人这般看自己的神情。
“那日在石洞中,你来过吧。”
的确是去过,梅夭点点头。
不过她那天害怕龙沧浔知道自己突然来了京城,会让人带她回梅谷,便匆匆走了。
现在嘛,这京城她也玩腻了。
看来果真是梅夭救了他。他那几日功力减退,很容易便会受寒,夜间发热的几率十分大。
本以为是那个女人救了自己,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心中对元子卿多了一丝的厌恶。
而在这厌恶中,夹带了他也不曾察觉的落寞。
——
几番波折,马车行到太子府门口。
元子卿正欲下车。
撩开车帘后看到的一幕却使她惊住。
府门前两个威武壮硕的石狮中间,少年就那样坐着,衣服破旧。头发凌乱。
却有一股凌然之气。
一个乞儿坐在太子府大门口,引起了远处街道上路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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