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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生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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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前她从大哥口中无意中听过一人的名字。
而这人,她坚信,之前因为谋逆之事绝对没有被牵连。
看着日头,心中计算着下朝的时辰,元子卿隐匿在侧门某一处。
前方宫道上,各色官服的臣子们接连走来。
一个身穿深红朝服的臣子撩着袍角跑来,边跑边喊。
“余大人,慢!”
前方独自行着的男子步子一顿,看着来人拱手道。
“蔡大人跑这么急,找余某是为何事?”
蔡大人环视周围,低声道。
“今儿个皇上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余大人觉得,丞相的位置会由谁顶替。”
余大人面容淡定,有些打趣道。
“这皇上的心思我可猜不着,蔡大人还是莫要胡乱猜了。”
“哎!你别走啊,按蔡某的猜测啊,皇上似乎中意于你……”
余大人眸光变了变,一甩衣袖。
“余某那户部的事情还管不过,别说那堂堂丞相之位,我看这些话,蔡大人可别再说了!”
看他这模样,又像是快怒了。
蔡大人轻摇头,这余大人就是性子太直,又过于迂腐,哎……他深知自己这又是撞上硬石头,说着回见,便快步离去。
盯着蔡大人离去的背影,余大人眸中意味不明,正想抬步跟上去。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
“余大人。”
☆、第十五章 寻故
余大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皱眉转头,看了看四周,在旁侧的高墙树下,站着一人,女子身量娇小,就那样立着,风吹起她耳边发丝,应该是涂了胭脂淡粉的原因,她显得格外灵动。
只是那张脸……
他那年刚入仕途时,有幸被丞相赏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在丞相府中见过这个女子。
就算当时女子年纪稍小,可这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虽然容貌有些变化,但是他深深记得……丞相府中的叫她小姐……
一个惊天的想法浮出脑海,余大人警惕的环视四周,害怕有人看到元子卿。
元子卿笑笑,走了过来。
原本还诧异的余大人,见元子卿一身女婢衣着,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虽然有千百个问题想问,但侧门之地的确不适合交谈。
“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了宫墙边相对于狭小的地方,这里有大树遮挡,相对于来说比较安全。
看到元子卿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余大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问。
“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元子卿心中微微泛着暖意,还好,有人还惦记着他们元家,父亲的在天之灵也算能得到了一点安息罢。
她面前这男子,名余权,年轻时跟着父亲做过事,之后被调到了户部任职,与丞相府鲜有来往。
只是,她知道,一切都是表面。
“余大人,我在宫中的事情还望保密。”
虽不知事情当中的蹊跷,但余权还是郑重点点头。
“好。”
“今日我冒险寻你其实是想问你,有关家父生前的事情。”
提起父亲,余权的面色有些变了,眸中泛着泪意。
“哎,元大人是忠臣啊,其他人怎么想我余某不知,但元大人的为人我是坚信的!那日我还在户部办着公务,听到丞相府被判凌迟的消息,当即就想去宫中求情,可是当时有人传来了一封信。”
“什么信?”
“是元大人写的一封信。”
“父亲写的?”
元子卿隐隐觉得,这封信是关键,在那个紧急关头下,只写了一封手书给部下,可想而知那封信里的内容有多重要。
“恩,但我并没有拆开。”
“为何?”
“当时,陛下急宣户部、刑部、工部、兵部这几部的臣子进宫。”
元子卿点头,原来如此。
“现在那封信呢?”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那封信我一直放在家里,从未被他人见过。”
“好,我知道了,那封信余大人就且收着。”
看着元子卿敛眸思虑的模样,余权欲言又止。
“余大人想说什么就且说吧。”
“小姐,宫中对你还说可谓是龙潭虎穴,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
元子卿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这些事就不用余大人担忧了,我心中有定数,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我且先回去了,大人多保重。”
叹口气,余权从袖中拿出一块白玉,上面刻着一余字。
“如若小姐有急事要来我府中寻我,拿着这白玉找我便是”
元子卿点头,话不多说,转身离去。
看着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的肩头似乎压着千斤巨石,但却依旧那般笔直。
似想到了什么,余权急忙开口:“小姐可以去寻寻九王爷,在整个皇室中,他虽然看似云淡风轻,但其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元子卿的步子一顿,九王,那个邪魅入骨的男人吗?
想成大事,需要盟友。
而九王,真的可以利用吗?
恐怕不会那么好对付吧……
——
☆、第十六章 九凤锦络图
这一日,浣衣坊没了以往的平静,怒喝声响起!
“你们一个个的平时不是机灵的很吗?现在好了,徐公公交代的事情办砸了,看我如何给他交代!恐怕上面那位贵人一震怒,整个浣衣坊都要遭殃啊!我的老天爷哎,这可如何是好!”
“姑姑,这九凤锦络图到底为何物?”
岚姑姑斜看矗立一旁的小宫女。
“你自然不知,九凤锦络图乃刺绣中的上品,非池中物,徐公公特意嘱咐那东西要好生保管,可现在,你看看!”说着甩着手中红色锦绸,一看便知这是上好绸缎,只是现在只剩下一半,而另一半竟不翼而飞了!
虽说不知徐公公为何让她浣衣坊保管,但这九凤锦络图的确是个贵重物品,这乃西楚皇赠给华嫔的宝物,而华嫔一直视如珍宝。今天本想拿出来偷偷看一看,竟然不想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人都停下手中活,围在门口,里面的对话她们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面容焦灼,不知如何是好。
碧儿从人堆中站出来,“姑姑,奴婢有个主意。”
岚姑姑眼神闪过诧异之色。
旁边的女婢都嚷嚷道:“碧儿,快说啊!”
“对啊,平日里就你鬼主意最多,说说啊!”
“碧儿,你且说来听听。”岚姑姑皱眉道。
碧儿望了望屋外墙角下那两道人影,开口道。
“照奴婢看,我们可以以假乱真。”
“何谓以假乱真?”
“让人再绣一幅图……”话还未说完,岚姑姑便开口打断。
“此法行不通,万一被发现那岂不是都要遭殃。”
听此,一群人频频点头。
“哎~姑姑,奴婢话还未说完,据奴婢所知,咱们浣衣坊中可是有刺绣高手!”说着眼神往外面瞟去。
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某日清晨她亲眼看见琴桑那死丫头拿着一块绣帕发呆,而那上面的梅花图可谓是绝美之极。
岚姑姑见她如此笃定模样,开口询问。
“你指的是?”
碧儿走出人堆,直指不远处的墙角。
“她!”
原本那些人的事情不关自己的事情,元子卿也没想去凑热闹,但好不容易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怎么自己又被盯上了,安慰地拍拍琴桑。
她站起,眼神直盯碧儿。
碧儿吞了一下口水,不知为何,自从琴桑那丫头的手被自己砍了后,这个惜欢每每看着自己,她都觉得发憷。
指头往下,直指在地上坐着的琴桑。
“就是她!”
岚姑姑走出,抱胸立着,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妥,琴桑失去了右手,怕是这绣活……
看出岚姑姑的忧虑,碧儿低语道。
“姑姑,这可是关乎咱们浣衣坊的大事啊,没了右手,她还有左手哎……”
岚姑姑暗自点头,此时的情况的确有些严峻,想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但她的绣工?”
“姑姑不必担心,如若你不信,可以搜她身,奴婢笃定会找到那张红梅绢帕,那帕上红梅真真是栩栩如生啊。”
“去搜。”岚姑姑严声下令。
看了这般久,在如此安静的院子里,即使她们两人声音再小,元子卿也听得一清二楚。
琴桑一看到碧儿会想起几日前的割腕之痛,此时正吓得往元子卿那缩。
见到两名气势汹汹的女婢往她们这来,元子卿将琴桑护在身后。
“我来。”
“什么?”碧儿一脸惊讶,连同岚姑姑面面相觑。
“好啊,既然你愿意为我们浣衣坊挺身而出,本姑姑也不难为你们。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不见这九凤锦络图,就将你绑去华嫔那!哼,来人啊,把院内里只要有的绸缎都给她,看偷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听到华嫔两字时,元子卿眼中浮现一丝异色。
华……莫非是华国公府那个华!
心里涌起惊涛骇浪,华国公晚年得子,膝下便只有一位小小姐,而那小小姐不正是她的华姐姐吗?
身体不住地后退,若大哥还在世,知道华姐姐进宫成了妃子,不得伤心的痛不欲生。
“瞧她那样,估计刚才那模样是自己装的,听到华嫔的名号还不是吓成这样。”
扶起琴桑,元子卿垂头回了屋。
☆、第十七章 旧往
因着九凤锦络图这事,她特意让岚姑姑给了她间单独的屋子,只留她和琴桑住。倚着此事,岚姑姑倒是没有过多说什么。
摸着手上锦绸,元子卿呆住不动,显然是出了神。
琴桑坐在一旁,用仅剩的那只手在元子卿面前晃悠,眉心皱成疙瘩。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和我单独住在这,竟还这副模样。”
琴桑苦着个脸,“惜欢,你都是为了我才被逼着绣这什么九凤图,其实我那白帕上的红梅是娘亲绣的,算是她留给我的遗物。”
“既是你娘亲留于你的东西,就好好收好,勿再让他人再看见了。”
即使是一块石头,落于贵人手中便是璞玉,别人只能远远看着。而落于寻常人手中,好的东西自然会被人惦记上,就像她的玉佩,至今还不知被碧儿拿去了何处……
“惜欢,你当真会刺绣,我看这九凤锦络图不似简单之物,换做我,三年都绣不出来。”
元子卿笑而不语,及笄那年,父亲带自己去了宫里,朝拜了太后娘娘,那年她亲手绣了一幅百鸟图献给太后,太后见到百鸟图后欢喜的不得了,她和太子龙璟的亲事便是从那时候定下的。
几年过去,太后仙逝,而那口头亲事也成了泡影,直到今年,御林军围堵了丞相府……
谋逆。
她眼中皆是讽刺,父亲一直为国为民,怎会谋逆,可是圣旨下来的那般干脆,全府人毙命。
而她,如今竟然还苟然残喘得活着,活的像一个笑话……
一道痛意惊起她,指腹上多了一个血点。
旁边琴桑早已累得睡下,她轻轻放下手中红绸,任由血点蔓延,直至凝固。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父亲和大哥的依偎下长大。或许以后,有她该保护的人儿了……
——
熬夜两日后,一幅九凤锦络图终于绣成了九分,即使如此,当众人见到这副图时,也是极为惊叹。
特别是碧儿,原本想整元子卿两人,结果倒是弄巧成拙。
盯着岚姑姑手中那图锦绸,她心中极是不甘。
元子卿乖巧立在一旁,并不说话。岚姑姑眼中流光溢彩,不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限期为今日,徐公公是午时来的,当岚姑姑满脸堆笑的把锦绸交还给他时,徐公公一副趾高气扬样子。
“这宝贝没弄坏……”说着还瞟了几人一眼。
“那是肯定的啊,公公,你且放心。”
临走时,他还特意看了元子卿一眼,“这丫头长的挺俊。”
“这丫头手笨的很,公公见笑了。”
“陛下的寿辰快到了,你们浣衣坊也不能懈怠。”
“公公说的是……”
听此,元子卿依旧低垂着头,不置一语。
西楚皇寿辰……若她没记错,这是大寿,西楚皇应该是五十了。
她记得,及笄以前,每逢皇帝寿诞,父亲都会带她去宫中赴宴,当各家夫人小姐夸赞父亲有个美娇女时,她心中都是无比骄傲。
而来相府求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不知为何,每当父亲听到此言论时,父亲总是沉默,而眼中也没有喜悦,独留悲伤。
待了及笄后,她再也没去过宫里……
她一直不明父亲的用意,不明白他眼中的纠结为何物。
直至今日,她或许有些明了,父亲一直不喜她抛头露面,只因不想让她进宫,成为宫中那些望穿秋水女子里的一人。
☆、第十八章 夜邀
西楚皇帝寿诞,邀来了毗邻几国,以漠北为主,来天朝贺寿的人络绎不绝。西楚皇特意派了太子龙璟前去驿站接待,可谓是给足了别国颜面。
而在此次盛宴之前,当元子卿以为她能过几日安生日子时,一封无名信惊乱了她。
那是一日午后,她与琴桑正在院中干活,为了寿宴一事,上面传话下来要加快速度干活,不能给西楚丢人。
一个小宫女徘徊在门口,不停往里张望,待看到元子卿后,似无意撞上来。
正抱着木盆出门的元子卿目光一凝,手中动作立即一滞,余光顺着轻挑自己腰间的指尖移去。小宫女看清她淡定如常的面容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离去。
元子卿并没有多做停留,规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知道,在宫中,无时无刻都有眼睛盯着自己。
夜。
弯月如钩,悬挂于苍穹。
一黑影鬼鬼祟祟走在浣衣坊庭院中,池边水面倒映出黑影的侧容,白净的秀脸一闪而过。
待人黑影离去后,一双金光闪闪的眼从黑幕中露出来,是碧儿。
她方才出来如厕时就觉着不对,盯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轻啐一口!
“呸,骚气娘们,大半夜的定是去找男人了。”
若自己抓住了这丫头的把柄,还不任由她捏揉搓扁。
脑中几番思量,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起风了。
独自走在宫道上的元子卿眨着眼。
今夜的风,无端而起,贴着墙边四角悠悠盘旋,十分诡异……
当她下午寻了个无人处抽出腰间之物,看到纸上的寥寥几句,是一首诗。
“宫人重暮妆,
北望茕与湘。
来人但欢逢,
叙旧思重陈。”
宫北来叙……
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首藏头诗,而是诗旁的落笔——皖。
皖是华姐姐的小字,她当然记得,无论题笔者是否为华姐姐,她都要去一遭。
如若她料的没错,应是一直往北走。
而此时,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正有人执酒酣饮。
一旁宫殿屋顶黛瓦上,白长剑插入细缝中,青衣女子拿着酒壶,耳朵微动。
“有人。”在她唇瓣轻启那刻时,长剑已有异动,一股杀意弥漫在眼中。
“青璃,你醉了。”说话人站在一旁,抱剑相望她,“宫中的人,切勿乱动。”
“哼,你莫非看上了方才那低微的小婢女不成。”
突然眸光一聚,赤岩嘘了一声。
又有人来。
青璃低头看去,嘴角一扯,感情这宫中的人大晚上都喜欢到处闲逛不成。
啪。
手中酒壶击去!只听清脆一声响,一阵刺耳的尖叫传来。
又是个女的,赤岩眉头一挑,感情这西楚皇宫里的宫婢们都喜欢大半夜往外边遛弯。
青璃冷笑,眼中满是轻蔑。
“真没用。”
赤岩抱剑不说话,望着之前那人行去的方向,仔细思量……
——
另一处,顺着北走,元子卿来到一道宫门前。
她沉默,门上金匾写着‘绯烟阁’。
殿前,大门未关。
重重纱帘被风吹起,晃起一天月色,香炉中烟波袅袅,烛光荡漾渺渺雾气,那抹光忽暗忽明,飘摇不定,晃着人眼。
正与此时,一双手,缓缓拉开纱幕。
在看到纱幕深处中端坐的女子时,元子卿顿时睁大双眼,想惊呼,却不知怎的声音凝滞在夜色里,喉间涌动,话语堵在咽喉,化作脚下步子,上前,躬身而跪。
只是在她躬身那可刻,未及见到纱幕中女子颤抖的身子和紧握的手心。
“奴婢惜欢,见过……”
“进去罢。”
说话的是旁边宫女,元子卿敛眸起身。
在重重纱幕深处,女子肤光胜雪,以手撑着下颚,随意间便是一个华美的姿势。
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低头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她从进殿后,便无人出声,偌大的宫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坐在上首的女子,却一直侧转着脸,看着炉鼎中飘摇的缕缕烟波,元子卿心霎时间揪紧,心里种种问题呼之欲出,仿若殿外厚积的白雪般森冷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内心中深藏的记忆被这脑中种种念想敲得生生作痛。
“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一线月光浅暗,夹着淡青色烟波,映着上首躺坐那女子的眉宇,那一双眉扬掠的角度精美至令人惊叹。
那人红唇微张。
“你叫惜欢。”
话语随着风轻缓踱入元子卿耳中,语气的淡漠是她未想到的,但只是方才进殿时的那一眼,她便知。
这是她的华姐姐,只是她为何进了宫,还成了皇上的妃子。
“回华嫔娘娘,是。”
☆、第十九章 路远迢迢
听到华嫔二字时,很明显女子手中动作僵硬了几分,不过那只是一瞬。
理了理自己半解的衣襟,华嫔缓缓站起,她似是走得很慢,然而转瞬便到了近前。
“虽那绣工与正品无二,不过本宫只需一眼便知那是假的……”说着看看了元子卿站立不动的身子,接着道,“其实,盒子装的九凤锦络图本就只剩一半。”
元子卿心中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要把一幅残缺的九凤锦络图交给岚姑姑,虽疑惑,但是她还是默不作声,继续聆听。
自己的绣工,华姐姐自然认识。既然她寻了自己来,现下,就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可是,为何她不与自己相认。
“华姐……”
话还未出口,便被华嫔打断。
“你的绣工不错,岚姑姑那里的小伎俩还算瞒不过本宫的眼,因着这是陛下赐下来的东西,也不可声张,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见见……”话凝滞了一片刻。
“见见能绣出九凤锦络图的人会是谁。”
“小小绣活,上不了台面,让娘娘见笑了。”
不相认吗?原来这世间变的最快的是人心。
“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如若本宫从浣衣坊那处要了你……你是否愿意来我这绯烟阁。”
元子卿心悸一动,面容平静,一揖。
“娘娘看上婢子,乃是荣幸,可在浣衣坊,岚姑姑待惜欢也是极好的。”
华嫔停住整理手腕的动作,背对着纱帘往后一靠,目光绽放异样的光芒,低低道。
“怎么,本宫这……你竟还瞧不上。”
元子卿扑通一声跪下,双腿接触汉白玉砖石那刻,心也如凝住。
“是。”简而意赅,掷地有声。
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外,迟迟无法散去。
殿外,一个小宫女急慌慌跑来。
“娘娘!皇上的銮驾要到长亭路了。”长亭路便是绯烟阁不远处的宫道,本来今夜皇上按例应去贵妃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来此。
华嫔眼中立即浮现出一抹厌恶,“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准备吧。”
说完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子卿。
“地上太凉,起来罢,今日的事你且放在心上,如若什么时候想通了,找我便是。”
“谢娘娘。”
片刻后,一阵太监唱报传来,“御銮到!”
藏身在殿外假山后的元子卿,紧盯那黄袍上御龙九天的图案,紧紧咬唇,直到唇破了一道口子,血腥味弥漫咽喉,她才慢慢收回紧抓住假山石壁的双手。
她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缓缓踱步,一步一步,踩在那地面上被月光笼罩的那狰狞的黑影上,步如千金重,心中一块巨石滚落,压得她呼吸都急促。
在方才,她多么想冲上去给那九五之尊的男人一刀,不!岂止一刀!刀刀刮肉,痛极九分。
她想让那个男人也亲自感受一遭剜肉之苦!只是,她不能!
灭族之仇岂会这般简单,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及够到那男人的一根汗毛,便已被死于他身旁护卫刀下。
日子还长,元家的仇,慢慢报。
她要去寻证据!谋逆的折子是谁递给皇上的,她要去查!
路再难再远,她元子卿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去搏一搏!
从胸前蔓延而上的痛感惊得她吐一口鲜血,步子顿住,她缓缓扶着墙。
身后的大殿,妙舞笙歌,烛影乱晃。
前方的路一片黑暗,像正有一张血盆大口要即将把她吞噬。
望着天上皎皎弯月,元子卿凄然一笑。
“父亲,我该怎么做。”
“就她了!”
一道女声从高处传来,接着,黑暗的前方慢慢走出两个人影,青衣女子挑眉看着她。
“还不是被吓到了!赤岩,我赢了。”
☆、第二十章 悸动
赤岩轻扬眉角。
“是吗?”
元子卿看着两人的一言一语,只是凝神片刻,她便已收回目光,抹去唇角的血,抬步离去。
青璃皱眉看着她,暗骂!
该死的,没想到还遇到了胆子肥的,方才她和赤岩打赌,有人路过就放烟雾吓人,本来自己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曾想遇到了个心大的。
“不许走,臭丫头你害我输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把冷剑挡去元子卿去路,元子卿没有任何惧怕之色,直视青璃。
“让开。”
被她这反应看得愣住,青璃还未回过神,顷刻之间,赤岩一臂横去!挡开青璃的冷剑。
“放她走吧。”
青璃面上不甘,这等小小奴婢,宫中多得是,为何赤岩一直帮着她。
在两人说话空档,元子卿已从假山后溜走。
“人呢?”
“走了。”
“赤岩,你!”
青璃恨不下这口气,之前因受罚之事,她心中已是烦闷至极,没想到赤岩还和自己对着干。
剑尖映着月光,十分渗人。
刀光剑影一起,两人持剑相立。
赤岩知元子卿是太子看重的人,为了不让主子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只好这般。
“青璃,我不想和你动手。”
“哼,不是你要和我动手,是我要与你。来吧!”
走在假山后的元子卿听到后方金属交击之声,没有回头,脚下步子加快。
正了一个拐口处,一个黑影闪过,元子卿吓得一惊,停住脚步,四处望望。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正在她沉思间,一双大手,如鬼魅般摸索到她的后腰,一揽入怀。
鼻尖迎来一股特有檀香味,有些熟悉,像是在梦中遇过。
接着便落人一个坚韧有力的怀中,有人用手捂住她唇,她没有尖叫。
睁大双眼看着面前擒住自己的人,看到她似没什么夸张的反应,那人轻笑。
本是黑夜,又在假山后,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元子卿却能感觉到紧贴自己那人的唇角一扬,接着男子胸口震动。
“你不怕。”
熟悉的声音。
她当然怕,可是在敌人面前,自己绝不会展现柔弱的那一面。压下内心的惊惧,脑中回忆着这熟悉的声音。
感觉到掌心渐渐湿润,男子慢慢放下钳制住她的手臂。
元子卿大口喘气,正想张口说些什么,男子眸光一凝,远处火把照耀而来。
“嘘!”
一个转身,便把元子卿压在假山后方,而就在她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列侍卫迅速跑过。
“就是那边!方才传来了打斗声音。”
“走!”
一排火把驶过,就在火光照过来的一霎,元子卿看清了男子面容。
他压在自己身上,淡淡的火光中,优美如樱花的嘴唇轻勾,这样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正看着前方,泛着迷人的色泽,男子目光忽然往下,元子卿就如偷窥被逮个正着,迅速低下头。
男子俯身靠近,两人气息交汇,突然他一皱鼻。
嫌弃的语气。
“臭。”
元子卿面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整天待在浣衣坊,不停的做事,还能香到哪里去,扭动身子想挣脱开男子的钳制。
男人低低地笑,手中劲道有些微的加大。
默了一下,元子卿自嘲笑笑,而今她竟还在乎外表,还是在这个男人面前,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不再有过。
久违而陌生。
“人都走了,放开我吧。”
冷漠的语气。
男子顺势放开手,元子卿看也没看他一眼,理一理衣衫,她再不回去就要遭了,浣衣坊的奴相比于在宫中签了死契,私自离开算是浣衣坊大忌。
看她一脸漠然的表情,男子两道浓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连同眉心的朱砂也加深。
她,当真不认识自己了?
也就一次而已,自己竟然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也默了,目送元子卿离去。
待人走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步出假山。
“主子,那女婢……”
一道冰寒的目光扫去,青璃住了口。
“留着。”
☆、第二十一章 偷汉子的女人?
回到浣衣坊,元子卿心跳的极快,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
竟然还遇到了华姐姐……思及此,心中更觉痛恨西楚皇室。
她行至门口,看到浣衣坊灯火通明,心中一瞬间漏了一拍,发生何事了。
一个人影在屋门前张望,看着元子卿的身影,连忙跑进屋,边跑边叫,“回来了!偷汉子的女人回来了!”
元子卿咬唇,看来是被人知道了。
偷汉子的女人……她轻笑。
屋内,坐着岚姑姑,还是一身中衣装扮,披着外衫,打着哈欠。
看到元子卿进来,每个人的眼神迥异,只有站在墙边的琴桑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哼!贱人,还不快跪下。”
元子卿横去一眼,眼神阴戾,惊得那说话人眼神猛缩,碧儿倒退几步,走到岚姑姑身后。
这死丫头偷偷溜出去的事是自己亲眼瞧见的,不会有错。想到这,碧儿仰起脸,得意看着元子卿,看你怎么办。
“不要以为自己绣了一幅好图就得意忘形,在这浣衣坊还是老娘做主!”
岚姑姑一拍桌子,响声震慑住屋内每个人。
唯独元子卿,面容不变,规矩下跪。
“奴婢不知姑姑这是何用意。”
“何用意?”岚姑姑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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