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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生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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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权色生香
作者:桃枝三三
一道圣旨,血洗相府满门。
一次意外,她被席卷于宫廷与权谋。
一场宿命,她与惊才绝艳的他相遇。
风华绝代的相府贵女一夜之间变成最下等的宫中奴婢。
温情与背叛,血腥与肃杀,不可窥知的命运与无法捉摸的天意,毫无意外地倾泻在她的身上。
以为千疮百孔的自己得到了救赎,其实那只是更巨大的谜团,从他挖走自己心头血的那一刻,便知。
两人的距离不仅是尘土卷飞的尸骸。。。。。。
谁在白石阶上设了黄泉,拖了彼此一同颠覆天下?
谁弹曲临江,换了眉心一点朱砂?
且看她如何翻云覆雨,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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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虚构~勿考究。
三三是只萌哒哒的新人~来啊求扑倒各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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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凌迟之刑
序
重识旧逢明月路,惜花人去花无主。
当年一曲江临散尽,是否与你共渡云卷云舒,同看大雁归去……
西楚十六年末,京城,大雪。
今,年末。
翌日便是大年初一,本是吉利的事。街上却无人,店家酒肆早早关门,独留一盏灯笼挂在屋檐,于雪中飞舞。
全因一事,城北有人处极刑。
街头皇榜处,张贴了一张又一张,丞相谋逆,皇上判,凌迟。
凌迟,那就是用利刃,一片一片将你的肉割下,直至死去。
人性本就如此,你站在高处时,他们嫉妒羡慕。当你滚落泥浆,便只有唾弃,嘲笑。
行刑处在城北玄德门,丞相府一家十余口,男的凌迟,女的被捆在木柱上,亲眼看见自己的至亲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之后,从军妓。
大雪纷飞,今年的雪似更大了些,百姓皆都来此观看,雪踩得咯咯响,人们的眼中没有怜惜,只有可悲。
谋逆是大罪,折子批下时,太子龙璟在太和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因寒气入体,生了病。
场上,跪着几人,领头的便是丞相元宏庆,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沾着血,头发散乱,看不清人脸。
一旁树桩,捆绑着几名女子,最末的是元府二女,元子卿。
她双唇发白,眼神空洞,一夜之间,从丞相府尊贵的小姐沦落为阶下囚,她已入狱半月,每日陪伴自己的只有牢中散发恶臭的老鼠,还有满身游走的跳蚤,曾经的骄傲和荣耀都被折磨得粉碎。
主刑官是刑部提督李大人,他看看日头,乌云遮日,空中只零零散散飘散雪片,今日这天,怪得很,一丢桌上令箭。
“行刑!”
无人哭泣,无人言语。
一刀一刀落下,一道道血迹洒入空中,与雪花交融,不知落在地上的到底是雪还是血。
元子卿直直盯着倒地那血淋淋的尸体,在最后那刻,父亲盯着自己,嘴唇蠕动,他在说。
“活下去…为了元家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啊!
元子卿猛地起身,沉重的大口呼吸,额头上满是汗珠。
门外有人敲门:“惜欢,起了吗?娘娘要见你。”
环顾一下四周,床上幔纱灰蒙蒙,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
敛下眸中情绪,她摸一摸胸口,那里有块玉佩,是父亲给她的。玉佩质地冰凉,她一瞬清醒不少,利落下了床,应了声。
“回姑姑,起了。”
走到铜镜前,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未施粉黛,头发只是简单绾起。
若是换做以前的她…思及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终究没有习惯,丞相府二女元子卿早已随那些尸体去了,现在她只是…惜欢。
回想起行刑那日,自己本在去边境军营的队伍中,路上遇刺,她只记得自己晕了。不知为何回来了,还出现在宫里。
然,她现在只是宫中品级最低等宫女,不,宫女都谈不上,宫女还要分等级,她只是婢。而她现在的主子,黎妃。
☆、第二章 活下去
黎妃入宫多年,她记得自己前些年随父亲进宫时曾有幸见过一次,是个清绝美人,只是如今已是时过境迁。
她也不再是高贵的丞相之女,现如今只是一个低贱的女婢。
秦姑姑是宫中老人,打开门时,她已等得有些急。
待元子卿出来,秦姑姑见她一身粗布打扮,摇摇头。
“走吧。”
黎妃住的是延喜宫,走出她这种女婢所住的大杂院,拐个长廊再路过几个宫殿便到了。
延喜宫没有皇后正宫富丽堂皇,却也是雅致精巧。
殿门口有两个小宫女,都是生面孔。
低头往里走,在秦姑姑的带领下并没有人拦她。
殿内很暗,却有一股幽香,是兰花。
西楚皇帝知黎妃喜兰花,每月都会派内总管大太监送来各式各样不同品种的兰花。
秦姑姑转身看着元子卿:“你且在此候着。”
元子卿点头,不言语,看着秦姑姑远走的身影,默默地在原地等候。
花虽香,却不侵骨,兰花清冷高洁,是否能留住人心。
“子卿……”
熟悉的呼唤,她记得,从前父亲也是这样叫自己。
“子卿,我好挂念你。”
一股龙涎香侵入鼻息间。
她倒退一步,与那人保持一段距离。
黑暗的殿内,看不清人脸,但是就算只听到声音,她都知道这是谁。
西楚太子龙璟,皇后嫡出之子,他三岁丧母,自小养在黎妃宫中,黎妃自然视他为己出。
其实她早该想到,黎妃怎么会去平白无故的救她,这偌大的皇宫,又有谁会救她……
龙璟以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坏了她,温柔着语气道。
“子卿别怕,我是阿璟。”
作势他手臂就要伸过来,元子卿赶紧倒退一步。
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太子殿下,奴婢唤惜欢。”
龙璟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人儿,从前那傲慢狂妄的元子卿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眼前这粗布衣衫唯唯诺诺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他一手抽出插在元子卿头上的小木钗,子卿从来不会戴这种粗鄙之物。
这一动作太突然,吓得元子卿跌坐在地,发丝随之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煞白的面容。
龙璟拿着木钗的手在颤抖,你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元子卿,她现在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尸体。
殿内一下沉默了。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从她脸庞划过,然后又悄无声息落在地上,与尘埃融合,凝固住了谁的心。
“阿璟……”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龙璟猛然看着她,眼中都是欣喜。
女子脸上挂着两行泪,眼神空洞,就那样看着他。
“阿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的命是你救,自会还你,只是……你我之间再也无情,我们就此决绝罢。”
女子的话语如一块巨石,敲击着他的心。
他颤抖的俯下身,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女子眼里已经没有他,似在遥望远方。
“不…不…子卿你还在怪我,怪我不能救你父亲,对吗?”双手扶着她双肩,使劲摇晃,似要把她摇醒般,可是手下触感像在摸骨头。
她,何时这么瘦了。
推开面前男子,元子卿眼神飘忽,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快回去吧,你我云泥之别,以后还是别再见了。”
“不!不!”龙璟起身,不住的后退。
几声浅语渐渐变成怒吼,发疯了般跑出了殿。
元子卿突然像失去了支撑,顺势瘫软在地。双手紧握,指甲嵌在肉里,流出了一行行鲜红,又滴落尘埃。
皇家,终无情。
父亲临终前的那最后一句话时时浮现在她耳边,谋逆何等大罪,她不信一直忠心为国的父亲会背叛西楚……不会不会!
这其中,或许隐藏着她不曾知晓的事,而现在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活下去。
对于龙璟,她已决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复皇家路。
——
☆、第三章 九皇叔
龙璟跑出去,顺着御花园一路狂奔,脑中闪过幼时的片段。
……
“你们不许欺负他!”
“你谁啊?臭丫头。”
“我爹爹是当朝丞相,你们这些地痞流氓才给我滚开!”
女孩一脸稚气,却有一股子霸气狂妄。
那是他第一次偷溜出宫,就遇到了她。
“小呆瓜,快回去吧,以后遇到这些人跑快些。”
他知道自己太弱,才会被其他人欺负,自此他强加苦练,一身武艺。
而现在呢?
他立志要保护的人儿又如何了……
路上跑得太急,没注意前面的人。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来,挡住龙璟的路。
他看也没看前面的人,双眸已被泪水浸得模糊,大吼道。
“给本殿让开!”
“璟儿,你脾气何时这般大了,嗯?”
诱惑中略带着微懒的声音,龙璟看向声音来处。
目光落在一双温柔的眸里,阳光倾洒在男人侧容,像为他打了半身光圈,前额一缕发丝沾上雪,指尖轻轻拂过,正对着他笑。
“九皇叔!”
龙璟一脸喜悦,原本朦胧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大步跨去。
“皇叔何时回京的,怎都不告诉侄子一声。”
西楚皇能登上帝位,也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先皇有九子,待现如今这位皇帝上位后,独留了一人,便是这第九子龙沧浔。
当年龙沧浔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许是因年龄太小,西楚皇有些怜悯之心罢。
待他成年后,西楚皇便在番地割了一块地界,随他逍遥去,可其中内幕,又有谁知晓?
龙沧浔递给侍从一个眼色,侍从领命退下。
看着侍从离开的方向,龙璟笑道。
“皇叔还是这般谨慎,不过你的这位侍从好似不曾见过,以前那个青璃呢?”
“你小子,也没见对皇叔这么关心哈哈哈哈哈!听闻你前几日病了,有碍吗?”
听此,龙璟只是低下头,看不清面色。
龙沧浔眸中异色闪过,眉心朱砂红似火。
“皇叔,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不待他人说话,龙璟已埋头离去,在寒冬中,他的背影略微苍凉。
“主子。”
龙沧浔抬手打断他,斜睨着龙璟跑来的方向,眯眼。
“回去说。”
——
在后宫深处的某个不起眼的大院里,许多着粗布衣衫的宫女正在洗着各宫衣物,一盆又一盆的脏衣服被端来。
这里的女人们个个都面无表情,此时正是寒冬中,双手还要被这冰水浸泡,但是她们像是没有了知觉般,可以说是麻木。
最一个最起眼的角落,一个瘦小的身体蜷缩着,放在她面前的衣服似比谁都多,一堆又一堆,看起来更显得她身躯娇小。
一个木盆重重的落在她脚边,溅起冰水满脸。
“喂!新来的,待会把这盆里的东西给晾了。”
那人一副尖酸样,如看蝼蚁般俯视着她。
元子卿抬头,这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没说话,也没接过木盆。
女人惊得倒退,端起木盆,口中念叨:“真是晦气。”
她内心毫无起伏,只是有些想笑,但却发现自己连扯动嘴角的力道都没有。
此处是浣衣坊,她来到这里已有三日,那日从延喜宫出来后,便被人领到这,双手在第一日时就被寒水冻出疮,此时已经有些溃烂。
曾经这双手也是抚过琴,拿过笔,她最得意的就是这双手。
埋在心灵深处的那首曲江临……或许她这辈子也无法再奏起……
晚饭时,其他人老早就进了屋,正烤着炭炉,喝着粥。
“听说,九王爷回来了……”
“真的?就是那个惊才绝艳貌比仙人的九王爷?据说他眉心一点朱砂,比女人还美极。”
“嘘!你小声点……”
——
☆、第四章 发难
门口走来一人,是整个浣衣坊的领头宫女岚姑姑,只见她咳嗽几声,很快屋内便没了声音。
岚姑姑刚想进屋教训那几个多嘴的小丫头,余光瞥到屋外角落里的某个身影,轻嗤道。
“哼,好一个冷美人啊,也不知谁会怜惜。”
屋内烛影摇曳,为她照出一小片光,元子卿有些诧异,转头。
窗边,女孩举着烛台,正对着她笑。
女孩叫琴桑,比她小两岁,或许是出自怜悯,琴桑时常在不经意间帮助她。
面前这一堆东西,不知洗了多久,琴桑趴在窗台已然睡熟,一旁烛台上的蜡早已燃尽。
“琴桑,回床睡吧。”太久没说话,元子卿的声音有些沙哑。
琴桑撑起头,从怀中摸索出一块冷透了的馒头。
“哎呀!又冷了。”有些愧疚的看向她,“将就吃吧,晚饭你又没吃。”
手悬在空中,元子卿没去接,定定看着她手中馒头。
见她没有任何想吃的样子,一时情急,琴桑把馒头塞进她手中,随即目光触及她五指上冒着脓水的疮疤时,惊得跳起。
“呀!你的手又流脓水了,我不是偷偷给你了药膏吗?怎么不擦。”似是习惯了她的沉默,琴桑也没多说什么,走到一旁的柜子前。
正于此时,在床榻上睡熟的人不耐烦的坐起身,口中骂骂咧咧。
“还让不让大家伙睡了!日日都这么迟,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啊,也不消停点。”
说完,打个哈欠,瞥到在柜台里找东西的琴桑。
“在找那瓶丑不拉几的药瓶?”
琴桑埋头不理会。
女子冷笑:“我扔了。”说完得意极了,似觉得十分痛快。
琴桑转头怒斥。
“碧儿,你为何随意拿别人的东西?”
“又丑又占地儿,不扔干嘛?”
“你!”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一人利落下了床榻,个头较大,叉腰瞪着琴桑。
本来琴桑年纪又小加上身材矮小,这在没少被人欺负,突然就被这人的气势吓到。
瑟缩下脑袋,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挺起胸脯。
“本就是你们无理在先!”
高个女子一个推搡,琴桑便载倒在地,碰到了桌角,膝盖不小心破了点皮。
碧儿下了床,与高个女子并列抱胸,俯视着地上的琴桑,又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元子卿。
不禁感叹:“瞧,别人可不管你的死活。”
元子卿立在一旁没有说话,脚往前踏了一步,随即又缓慢收回。
待其余人上了床,琴桑才慢慢爬起来,一拐一拐走向床榻。
窗外圆月高挂,屋内有人无眠。
有人握紧了她的手,是琴桑。
“惜欢,睡吧。”
——
翌日。
元子卿被一道尖叫声惊醒,眼眸还未睁开,就听一人尖声说道。
“哎呀!我的簪子不见了!”
接着便是哗啦一声。
只感觉全身一阵刺骨的冰寒,她猛然起身!
全身**,头发还在滴水。
天还未亮,窗外灰蒙蒙。
床前站着几人,正是昨晚那碧儿和高个女子。
“还没醒?小琏,去再端一盆冰水来!”
——
☆、第五章 被泼冰水
元子卿一惊,她们这是要作甚。
“臭丫头!我的簪子是不是被你偷偷拿走了。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死样!快点给我交出来!
簪子?她一脸疑惑。
被子已经被冰水侵湿,现在是没法继续睡了。起身穿衣,一摸床尾自己的衣衫,却是空空如也。
“哈哈哈!你的那些衣服扔给乞丐都不要,我帮你甩出去了,以免穿出去给我们浣衣坊丢脸。”
碧儿一脸你该谢谢我的模样,元子卿咬紧牙,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片刻后,终究放下双手,去衣柜里找琴桑的衣服穿。
她来这不久,没有背景,没有认识的人,连衣服也只有穿别人剩下的。
一人挡住她的路。
碧儿冷哼:“快快把簪子交出来,不然我告诉岚姑姑,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没拿。”
元子卿沙哑着声音道,只着了单衣的她,此时双脸冻得通红,不停的打颤。
正与此时,小链又端来一盆水,木盆中还漂浮着冰块。
碧儿一把接过,哗啦一盆水全倒在她身上。
不知是水的冲击太大,还是她本就柔弱,一下就栽倒在地。
坐在水泊中,元子卿还有些懵。
丢开手中木盆,碧儿和小链相视而笑,随即冷睨她,眸光似淬了毒。
忽然看到了什么,碧儿蹲下,一把扯过挂在她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掂量。
元子卿本还恍惚的双眸瞬间一凝,紧盯碧儿手上的玉佩,蓦地起身。
伸手想夺过玉佩,碧儿惊觉一扭身,元子卿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看着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一旁几人立即放肆大笑。
碧儿叉腰指着地上的元子卿:“就你这般样子死了算了,何必活在世上糟蹋粮食哈哈哈哈!”
元子卿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力,她双目空洞,但那些人眼里的鄙夷,嘲笑皆被她收入眼中。
感觉胸中浮起一股戾气,她捏紧拳头,缓缓闭眸。
眼角落下一滴泪,缓缓划过脸庞。
“你们在干什么?”
琴桑跨进屋内,就被眼前一幕怔住。
推开两人,扶起躺在冰水中面色煞白的元子卿。
焦急道:“惜欢惜欢!醒醒啊!”
怀中的她身体僵硬又冰凉,琴桑立即急出泪来。
“她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碧儿颇觉无趣,摸摸手中玉佩质地,眼中得意之色一闪,将玉佩收入怀中。随即和小链对视一眼,对着元子卿方向呸了一口唾沫,扭着身子出了屋门。
摸着怀中人儿的脸,琴桑扶她上床,这才发现床榻都是湿的。
“琴桑,是你吗?”轻轻的语气。
琴桑心疼极了。
“惜欢你睡会吧,你的事我会帮你做。”
模糊中,只感觉身体发烫,脸上有只粗糙的手滑过,接着便是沉沉的睡去 。
当元子卿再次醒来时,不知已是什么时辰,屋外传来争执声。
“岚姑姑,求你了!惜欢病的厉害,求求你!帮忙找个药徒吧!”
“她算哪根葱?太医院的药徒岂是随便能请来的。滚一边去!”
接着便是呜呜抽泣声,她知道,那是琴桑的声音。
艰难撑起身,这才发现床尾有一套旧衣服,凝眸片刻,穿上便出了屋子。
谁知身子太烫,头脑眩晕,撑着门框,只觉得前面琴桑的人影变成了无数个。
啪。
头重重栽在门上,琴桑转身,看着她歪倒的身子,连忙走来。
“惜欢,快!我扶你进屋躺下……”
元子卿使劲推开她。
“不要管我……”
琴桑更加用力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向床榻。
眼神坚定:“惜欢,等我回来。”
说完便跑出来门,而那抹瘦小的倩影一直停留在元子卿的眸中。
这时她才发现,琴桑比她还瘦……
——
☆、第六章 寻医
不顾院内那些人一样的眼光,琴桑狂奔出了浣衣坊。
琴桑记得,御膳房的小太监说过太医院就在浣衣坊的西头,她要去找人给惜欢治病。
惜欢……惜欢。
口中念着她的名字,脚下步子不住的加快。
可在偌大的后宫中,小小的她又怎知,所谓西头的太医院大抵在何处……
绕过了好几个宫道,终究没有找到太医院的影子,因她那一身破旧衣裳,惹得一路上来往的宫女指指点点。
琴桑不禁慌张起来,寻觅了许久,拉住一个过路小太监的衣袖,急切道。
“你知道太医院在何处吗?”
小太监嫌恶地丢开她的手,鄙夷道。
“走开,走开!哪里来的小女婢,仔细误了我的事。”
琴桑被推倒在地,口中不停得哀求着小太监。
“求求你,告诉我吧,惜欢快不行了……”
一脚蹬开她,小太监瞧都没瞧她一眼,快速离去。
琴桑瘫坐在地,眼中蓄满泪水,耳边传来远处小太监的吭骂声。
“今日真是倒霉。”
——
御花园,湖心亭。
此时正是腊月,御花园里的梅花早已开尽,浓浓花香萦绕着整个御花园。
湖面早已结了冰,微风拂过枝头,梅花残瓣徐徐飘零,红梅如火,一眼望去,湖面如冰川红岩。
而在湖中心的亭上,立着一人。明黄衣袍裹身,身姿挺拔,遥望天际。
侧颜俊美如雕刻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剑眉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眸,本是多情,但眼里却不经意流露出些凄凉。
连接亭子和岸边的桥上走来一个身影,弓着腰,手上端着东西,急忙慌的跨步走来。
有人靠近,男子耳朵微动,回过神,拂袖而坐。
“如此慢,是嫌活的不耐烦了吗?”
小太监吓得放下餐盘,立即跪倒在地。
“饶命啊!太子殿下,并非是奴才有意来迟,而是路上遇到的不明事理的女婢。”
“还有理了?”
龙璟瞥了他一眼,端来餐盘上的碗。
这是一碗银耳粥,白粥中还漂浮着一颗红枣,看起来甚有食欲。
太子已有好几天未进食,黎妃娘娘着急坏了,好不容易今日这太子爷想通了,想吃这劳什子的银耳粥。
看着龙璟一口一口吃下粥,小太监终于长舒出一口气,起先他还怕路上耽误了。
龙璟喝了几勺,不经意问道。
“路上遇到了谁?”
小太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尖着嗓子道。
“回太子殿下,不知从哪个院子里跑出来的臭丫头,拉着奴才袖子不肯放,非要去太医院……”
龙璟听着,这不过是宫中琐事,本想挥退小太监,眸光一凝。
“你刚刚说什么!那个人叫什么?”
小太监惊得赶紧跪下,颤颤巍巍开口。
“奴才……不知……”
龙璟一把捏住小太监的衣领子,阴戾地盯着他。
“再说一遍,那个名字。”
语气咬牙切齿,明显已是怒极。
“回……回回殿下,好像那女婢说什么……惜…欢。”
龙璟脑中蓦地轰鸣一声!
……
“太子殿下,奴婢唤惜欢。”
“阿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的命是你救,自会还你,只是……你我之间再也无情,我们就此决绝罢。”
“阿璟……”
——
☆、第七章 救人
他手中的碗早已落地,摔得粉碎,粥汁溅到黄色衣摆,龙璟木然转身,眼神望着某个方向,作势便要走出亭子。
一人从亭顶落下,挡住他的去路。
这人是母妃的近身婢女,名幻衣,会些武艺,不想母妃竟让她来守着自己。
多年的养育之情,他早已唤黎妃为母妃。
“让开!”
“太子殿下!娘娘说,让您仔细想清楚,今夕不如往日,有些事应该有个结束有些人也应该忘记。”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他耳中却如同惊雷。
那日他历尽万难才把子卿从军队里救出来,好不容易回了宫。黎妃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子卿是罪臣之女,能存活在宫中已是万幸,他现在还在奢求什么……
龙璟不住往后退,步子沉重。
流落在地上的银耳粥此时显得格外醒目,这是子卿曾经最喜欢吃的东西。
正在此时,亭外。
一人缓步走来,他眸中一亮!
慢慢坐下,端起一旁石桌上的茶杯,浅酌。
幻衣见有人来,早已飞身上了亭顶。
“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抱拳躬身。
龙璟颔首。
“我家王爷请太子一叙。”
这人前几日见过,是九皇叔的那个侍从,龙璟暗眸流动,轻身应了一身。
起身,看一眼一旁规规矩矩立着的小太监。
“回去告诉母妃,本殿去了九皇叔行宫。”
九皇叔在宫中身份有些特殊,他料定幻衣不会跟来。
待两人走出御花园,龙璟这才急切看着那名侍从。
“帮本殿一件事。”
——
在浣衣坊的某个房间内,女子双手搂紧身子,浑身发抖。
这不是她的住所,是另一间杂物房,碧儿几人怕她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给她们,央求岚姑姑把自己关在这里。
四面都是墙,只有门上一个小口可以通气。这里除了没有恶臭和满地乱跑的老鼠,与之前在天牢无异。
脑中与浮现出父亲死的那一幕,还有她那才貌兼备的哥哥……
血淋淋的身躯,无一处完整的皮肤,她还能忆起,父亲的眼睛还未闭上……
寒风从门上小口吹进来,如鬼魅的手拂过她裸露在外的后颈。
惊得她尖叫。
正与此时,一串钥匙声传来,门霎时打开。
一人急急跑来,捧着她的脸。
“惜欢,惜欢!醒醒。”
跟着进来了两人,一人身着黑衣抱剑而立。
另一人正在放下肩头药箱,皱眉道。
“她身子入寒了,莫再摇弄。”
说着便走进蹲下,从药箱中拿出一张白绢放在元子卿那瘦成皮包骨的手上,闭眸。
琴桑有些急切,握着手不住地来回走。
余光撇过边上默不作声的黑衣男子,男子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这人她在宫中从未见过。原本她丧气的在宫道上来回寻觅,后来碰巧遇到了这人,什么也没说便让她带路。
本来她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了在他身后拿着药箱的小药徒,顿时明了!
感觉有人打量自己,黑衣男子眉头轻皱。
“谢谢恩人,不知恩人名讳,改日……”
黑衣男子冷眼扫来,琴桑惊得赶紧捂住嘴。
屋内有声音传来。
“寒气入体太深,开些药调养便是了。”
听罢,琴桑扭身进去,对着药徒千恩万谢。
药徒看了躺在麻布上昏迷的元子卿,叹口气,虽说目前只是寒气入体,长此以往,与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可能不出一年便会……
当然,这些话他没说,自己给一个小女婢看病已是犯了大忌,不过看是九王爷的人来他才应下来瞧瞧。
接着便又叹口气,将药方交给琴桑,便背起药箱离去。
黑衣男子瞄了一眼屋内人,跟着走了出去。
心中疑惑,这就是一个小女婢而已,为何太子会如此在意。
他刚要转身,就感觉手臂被人拉扯。
回头,果然是她。
琴桑低垂着头,断断续续道。
“还望……恩人告知…”
“赤岩。”
说罢,转身离去。
冰雪天中那冷冷的语气,落在琴桑耳中,却夹带了些许暖意。
往常姑姑总是说,宫中的人冷血无情,原来……还是会有好人。
捏着手中纸张,转身进了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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