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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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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不好一直站着惹人注意,便心不在焉地各求了支签,拿着签文等庙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咯哩李
  宿主muse
  金属制造废铁
  的轰炸哈哈哈


☆、第八十四章 一见鬼畜误终身

  第八十四章一见鬼畜误终身
  “来了;回来了。”婉苏忙扯了扯云初容的袖口,外人看来便是三个小男人做那扭捏状。
  庙祝一头汗;回到前殿后,见袁其商早已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庙祝;我们来解签。”云初容颤抖着声音,急急说道;表情很不自然,想不出要如何收买这庙祝,又或者如何探知其是否已见了邝夫人。
  庙祝一抬头,辨认出这三个是女子。若不是袁其商事先提示过;他也不会细看他们的耳垂,从而发现端倪。刚过了一难,又来一险,庙祝又紧张起来,拿过签文刚要说话,只见斜刺里飞来一支签文,砸在自己案子上。
  庙祝猛抬头,瞧见袁其商正背剪双手煞有介事地看着自己,目光笑容里带了寒意。
  “你这人好生无礼,是我们先来的。”关碧儿回头不满地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便请庙祝一道来解吧。”袁其商咄咄逼人,一身的嚣张之气逼得关碧儿说不出话来。
  “算了。”云初容不想多事,轻轻瞪了一眼袁其商,回头小声说:“算姻缘。”
  庙祝稳定了下情绪,想起袁其商的嘱咐,又想起要将邝贵不宜娶亲之事张扬出去,便道:“唉,今日老夫刚解了一支签,那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这便看到两支好签。”
  “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此话当真!”云初容一时激动,没想到事有凑巧,自己还未想到办法买通庙祝,没想到邝贵果真是个寡命。又或者袁道早便办成了此事,一时有急事才走开的。
  云初容正兀自高兴着,那庙祝又开口。“自是真的,邝家公子命里有劫数,十年内是不能破解的,万不可娶亲。你这签文,倒有趣。”
  云初容听了愣住,问道:“有何趣?”本是无意抽的签,没想到却有说道。
  “芳草萋萋水连洲,绿衣青袖惹碧鸥;只道秋芷随风来,不晓明月已如钩。你今儿便会遇到命里的人,错过了可就一辈子孤独终老。那人生于正月初一子时正,是纯阳之命,切记切记。”庙祝摇头晃脑说道。
  三人立时有了兴致,邝贵一事已有了着落,便不再担心,关碧儿忙问道:“这签文,怎么说得通,这两句看不出有这个意思啊!”
  庙祝本就是胡诌的,见关碧儿疑惑,便道:“签文千变万化,怎能一成不变,这位公子你生辰八字几何?”
  见庙祝问自己,云初容想了想说道:“六月初六丑时正。”
  庙祝仍旧敷衍着摆弄手指,忽地眼睛一亮,心里又将这两人的八字测算,不禁一惊,正色道:“确实是天作之合!难得的好亲事。”
  “庙祝,也给本少爷算算姻缘,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袁其商往前一站,低头侧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云初容,说道。
  “登徒子!”云初容脸一红,跺了脚牵着两人走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袁其商一眼。
  袁其商慢慢勾起嘴角,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姐姐,那人定是故意的,他听到庙祝的话,还特特说出来。”这种泡妞方式,在现代有些过时,在此地却很新鲜,婉苏不想云初容被人戏弄,提醒道。
  “可我是男子,他怎还这般,想必不是有意的,是真的凑巧是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罢了。”云初容不安说道,不知为何,自见了那人,浑身便不自然起来,总想起他的眼神和嘴角。
  “若是细心人,是瞧得出来的,我们装扮得也不是很周全。”关碧儿摸摸自己的脸蛋说道。
  “就是,那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你莫理他。”这时代的男人,这种纯属异类,自然很酷但却不适合云初容这种大家闺秀。
  “我没事理他作甚,不会的。”云初容说完,又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咱们四处逛逛再回去吧。”
  正说着,却见邝贵气势汹汹带了人进了前殿,三人也跟了过去,躲到门后看热闹。
  “你个误事的庸人!你满口胡言!老子我好着呢,说什么不宜娶亲!”邝贵满腔怒气,一把掀开了庙祝的案子。
  庙祝哪个都惹不起,拿眼求助于一旁的袁其商。毕竟是为自己办事,且怕这庙祝被邝贵吓到而说了真话,袁其商抱着双臂说道:“邝贵,不可对菩萨无礼!”
  邝贵这才注意到袁其商,愣了一下又想同梁远侯的嫡子们交好,没必要怕这个庶子,便道:“怎么着!袁大少爷连这事都要管!”
  “你说得对,这事我管定了!”袁其商比邝贵还嚣张,边说边走向前。
  邝贵一见这架势,生怕又打起来,虽说有嫡子们撑腰,但若是闹到梁远侯那里,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会遭埋怨的。
  “袁其,这事是你做的?找个庙祝来坏我名声!”邝贵问道。
  “我叫袁其商!邝贵,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要与关家小姐定亲,你能遭那大祸?还不是因你命里有劫数,庙祝说得对。”袁其商坏笑着说道。
  见人越聚越多,邝贵不想自己的事宣扬出去,便忍下气带人走开。
  “你瞧,我就说这人有问题,云姐姐,我们赶紧走。”婉苏说着,便拉着两人往外走。
  “姑娘家家的,此后莫要随意出门!”三人刚走几步,便听身后那人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关你何事!”云初容不服气说道。
  “此前不关我事,今儿起便关我事了,一年内,我来娶你。”袁其商上前一步,直视着云初容,丝毫不让。
  云初容脸一红,抬手便要打,却被其牢牢钳住。婉苏和关碧儿见状,忙上前帮忙,袁其商却说:“不想闹得众人皆知你们是女儿身,便放手好好说话。”
  云初容还未遇到过这般强悍之人,看着如毒蛇般的袁其商,浑身战栗,抽出手拉着婉苏和关碧儿不禁后退。
  袁其商头束暗金发冠,身着结绞麒麟纹劲服,腰配万字不断头绶带,脚踩厚底高靴,呈鹰立狼顾之势,如洪水猛兽又似罂粟毒蝎。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暗黑的眸子里深不可测,整个人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三人罩在暗影里,只盯着云初容低低说道:“在梁远侯府里,我叫袁其,在外头我叫袁其商。今儿我替你摆平了邝贵,此后若再有麻烦,只管派人到侯府来信找我,旁人管不了你的事。”
  云初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不服气地用力呼气,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婉苏不想惹事,便拉着两人离开。
  三人离了大殿,没有立时下山,来到后院想瞧看邝夫人和云夫人是否已经离开,谁想却有些转晕了,见古色古香的墙雕,便细细瞧看。
  婉苏和关碧儿倒还无事,只是云初容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邝贵质问那位公子是否是他做的手脚,心里便惴惴的。想到不太可能是他做的,一来两人并不相识,二来自己托了袁道,旁人也没理由出手帮忙。但邝贵却那般说,也不知是何缘故。
  “初容,你琢磨什么呢?邝家想必不会再惦记你了,你还有什么心事。”关碧儿见云初容兀自发愣,便问道。
  婉苏瞧云初容的表情,猜到是想那袁其商,心里惦记着冷临,便将话岔开说道:“咱们回去吧,这后院也没什么好瞧的,早些下山,关姐姐你的下人还等在庙门呢。”
  关碧儿也有些乏,便同意了,三人正要往外走,便听后面一排厢房里有一声沉闷的惨叫声。婉苏一惊,心里惴惴的,便顺手拿起一旁的棍子,见一个小和尚推门而出。小和尚看到三人,脸色一变便走了过来,婉苏忙拉着两人往外跑,
  云初容和关碧儿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儿,跟着拿了棍子往外跑,正在此时,便见一队锦衣卫蜂拥而来,瞧见三人战战兢兢的神色,带头那人大喝道:“站住!鬼鬼祟祟何事!”
  小姑娘家哪见过这阵仗,关碧儿忙拉着云初容和婉苏躲到一旁,惊恐看着众人。
  婉苏倒是镇定,但也不敢抬头,说道:“里头有动静,还有人惨叫声,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抓住他们,他们杀了慧明大师!”那小和尚一路跑过来,看到锦衣卫后愣了一下,忙道。
  带头那人生了两撇小胡子,见状忙叫人控制住了三人,惊讶道:“慧明大师死了!”
  那小和尚跑过来,累得喘着粗气说道:“就是他们三人,就用手里的棍子敲死了慧明大师!”
  “你血口喷人!”关碧儿一惊,将手里的棍子扔到地上,大吼道。
  “求大人给我师傅做主啊,就在北边厢房里,我师父死得惨啊!”那小和尚悲戚哭道。
  关碧儿性子急,还要矢口争辩,却被婉苏捏了捏袖口。
  “将人给我带进去!”赵千户早已派了人进去搜看,待到来人回来禀报说慧明大师确实已死后,这才皱着眉头进了后院。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见赵千户愁眉不展,一个锦衣卫番子上前来问道。
  “死都死了,指挥使大人定会恼火,撬开这三人的口,他们既然能对自己人下毒手灭口,想必也能从他们身上问出点什么。”赵千户烦躁地说道。
  “赵大人,后头有人求见。”另个番子进了屋子,悄声禀报。“说是梁远侯家的,晓得后院发生之事。”


☆、第八十五章 初显身手救众美

  第八十五章初显身手救众美
  赵千户愣了愣;心道梁远侯是与此事有关,但能如此迅速寻来;莫非也派了人暗地里监视这慧明和尚!
  袁其商进了屋子,赵千户一看认得此人,哈哈笑道:“原来是袁大公子;怎有兴致到这法觉寺来;莫非还做了善男信女不成!”
  “赵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路过;恰好到后院来接朋友;不想却听说他们被大人您当做了嫌犯。”梁远侯同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算是点头之交,日常碰面也会寒暄一二;此番又要找同一个人;因此赵千户倒也会给袁其商些面子。
  “袁大公子说笑了,这三个是杀人凶嫌,怎会是您朋友。”赵千户虽不想得罪梁远侯,但也不能因此便误了万通的大事。
  “赵大人,不瞒您说,这三人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凶嫌。”袁其商凑近了赵千户,轻声说道。
  赵千户愣道:“果真是女子?”回想抓捕三人之时,模样语气倒真的似女子,又想着袁其商平素虽不羁些,但却未听过好这口,不禁生疑。
  “我府里的丫头,带出来逛逛庙会,因此才着了男装。”袁其商又道。
  听了袁其商的话,赵千户说道:“这?她们三人手持木棍,有人证实看到她们用木棍将慧明大师击死!”
  “有人亲眼看到?如此说来,当时在场的可就不止她们三人了。”袁其商说道。
  当时便觉蹊跷,赵千户已将四人都锁到屋子里,于是说道:“正是,是这法觉寺的小僧,亲眼看到的,莫非你怀疑是这僧人?”
  “都有嫌疑,所以要看慧明大师的死状,才能判断。”袁其商说道。
  赵千户说道:“正是,我已派人唤了仵作前来,待验看之后才是。”
  “如此,在下在此等候,不耽误赵大人办案吧?”袁其商问道。
  “自是无妨,袁公子请便。左右令尊也要找这慧明大师,待会儿若是问出些什么,我们就不必再派人到府上同知老侯爷了。”赵千户心道袁其商在此正和他意,免得梁远侯怀疑锦衣卫这边问出了事情却不告知他。
  袁其商听了一愣,心下了然,定是自己父亲同万指挥使有些事情不为人知,也不说破,只等着仵作验尸。
  两人寒暄,皆耐着性子等待验尸结果。赵千户也将方才的经过细细讲与袁其商听。
  “大人,仵作已验毕,死了不到一炷香功夫,死者后脑部有轻微碰伤,应是硬物重击所致,胸口有一处死后伤,乃匕首刺伤所致。一应嫌犯也已带到,还请大人明示。”赵千户听了这番子的禀报,回头看看袁其商。
  “赵大人,在下想看慧明大师的尸体。”袁其商微微皱眉,因听得赵千户说过,慧明大师是被棍子击中头部而死,不禁担心。
  “好,那袁大公子请。”赵千户也想叫袁其商跟着去瞧瞧,最好叫其看着自己的手下进行搜查,也免得梁远侯以为锦衣卫这边搜到什么证据而隐匿下。
  袁其商跟着赵千户来到慧明大师所在的屋子,云初容三人也被带了进来。只见赤…裸的尸体早已被置于木板上,想必仵作已经检视了一番。
  不看尸格,袁其商上前细细查看,只见确如仵作所说,死者头部有硬物击打之伤,胸口有一处匕首刺伤,肉色干白并无血色。
  “死者,应死于这刀伤。”用手指轻触慧明和尚的刀口处,袁其商说道。
  仵作自是专业的,因此赵千户听了也不信,只看了看仵作。
  仵作见袁其商这般说,上前道:“《洗冤录》里有云,凡生前刃伤,即有血渍,其所伤处有血色,四畔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死后用刃割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袁大公子,这死者肉色干白,应是死后伤。”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处刀伤之所以看起来是死后伤,概因凶手行凶时备了热水,边刺进慧明大师心口处边往刀刃上浇灌热水,伤口便呈死后伤状。如你细心些,便会发现伤口处已被热水烫坏,而死者之所以被剥了个精光,也是因为要掩饰衣衫被水浸湿的真相。”袁其商说着四处瞧看,指着头顶一处略有异样的瓦片说:“根据赵大人所说,出来指证三人的小和尚应无时间处理热水,快找人去屋顶查看,处理热水的人应还未走远。”
  赵大人听了忙吩咐人细细搜看整个后院,却也不死心问道:“这慧明大师就老实等着人将刀插进他心口?定会挣扎的,怎尸体不见半分痕迹?”
  “想必服了什么药,还需细查。”袁其商说完,早已进行第二轮验看的仵作似有所发现。
  “大人,死者服用过迷药。”仵作赶忙答道。
  “大人,屋顶有碎瓦片,像是有人快速奔跑踩碎所致。”一个番子进来禀报。
  “将那小和尚拘起来,好生看守。”赵千户忙吩咐。
  见这姓袁的三言两语便找出破绽,解除了三人的嫌疑,婉苏不禁另眼相看,心道不知这人同冷临相比能耐几何。
  袁其商与赵千户闲聊几句,这才告辞出来。
  婉苏三人跟着袁其商离开后院,赵千户也带了小和尚回去审讯。
  “回去吧,此后莫随意出门。”袁其商对着三人说道,却只看着云初容,面无表情。
  婉苏走了一日,到了傍晚时分还不见回转,冷临便派了人去关家接迎。派的人刚走,便见前去学堂接小豆子的冷老二匆匆返回,来到书房说道:“少爷,表少爷叫陆先生留在学堂里头了,说是得当家人去了才叫走人。”
  冷临有些迟疑,平日里都是冷老二负责接送小豆子的,婉苏则偶尔去见见陆先生,自己还从未做过这为人父母该做之事。
  看着冷老二无奈的表情,婉苏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冷临只好出门上了马车,一直来到学堂。
  冷临坐在大堂里头,有些不适应,好在陆秉烛很快便出来了,还带着鼻青脸肿的小豆子。“冷大人,叫您跑一趟,是在下的不是了。”
  冷临没说话,只站起身微微点点头,瞧了眼后头一脸委屈的小豆子,不明所以。
  “敏欢他,今日与同窗有了口角,继而……虽说是孩童间的玩闹,但却伤了人。”冷临对陆秉烛有恩,但此番事闹大了,他也不好偏袒哪一方,何况陆秉烛本就不是这种人。
  冷临还未说话,便听门口传来吵闹声,抬眼便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护着一个脸上带了伤的七八岁男童进来,一见冷临便气势汹汹地说:“敢打我们家小少爷,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何人!”
  “就是这个孽种!没有爹娘教养的!”那七八岁男孩生得肚子滚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直指小豆子。
  冷临微微皱起眉头,瞧见小豆子紧咬嘴唇的样子很是可怜,心里一软招招手。小豆子十分意外,本来进了屋子不见婉苏,只有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少爷,便觉得没了倚靠,此番见其招呼自己过去,愣了愣撒欢地跑过去,牵起冷临的手。
  冷临低头看看小豆子额头的瘀伤,气结于胸,又不能出手打对方的孩子,只慢慢抬头说道:“他有爹娘,他也有人教养,我是他表哥。”
  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冷临,发作前也曾询问过旁人,只道小豆子是古阵的远亲,且极少关心小豆子。虽说对方是锦衣卫的,但总不会为了个不甚关心的远亲而得罪自家的老爷,便放心大胆为小少爷讨公道,回府见了老爷也好交代。“我们老爷是礼部的,这是我们家九少爷,这事儿跟我们老爷说去吧,我可管不得。”
  那管家本以为冷临会惧怕,说完后趾高气昂地看对方表情,没想到冷临却面无表情,只冷冷道:“那我表弟的伤,又待如何?”
  那管家愣住,见冷临话里带着硬,不觉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哪家的?”
  “这是西厂的冷大人。”陆秉烛也看不惯万首辅家下的为人,且那万家小少爷素来是个刺头,不是惹东便是惹西,于是说道:“本就是同窗间的玩闹,不是什么大事,读书人讲究的就是同窗亲睦,想必两位大人都不是计较之人。”
  那管家愣了愣,没想到对方是西厂的,心里发虚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哼!冷大人是吧,小的记着了。”说完便带着万家小少爷离开,不时回头。
  冷临也未多说,辞了陆秉烛便带着小豆子离开,走到学堂门口时,见着几个正上马车准备回府的小少爷。那几个都是七八岁上下的年纪,正是人嫌狗都厌的岁数,见着小豆子便做起鬼脸,怪声怪气地叫着“野种、杂种”之类的恶语。
  冷临猛地回头,只盯着这几个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小少爷看,不发一言。那几个小少爷一愣,不知为何心里生了惧意,便钻进马车不说话了。
  冷临惧怕三四岁的孩子,对那些大些的且没有教养的,则是厌烦了。
  “你打了他?”瞧见小豆子不似以往般令人头疼,只老实地坐在车里撅嘴生闷气,冷临问道。
  “谁叫他们骂我!”小豆子心里还有气。
  “你打得过?”冷临又问。
  “打不过也得打。”小豆子十分有骨气。
  “少爷,他们怎那么怕你,那个管家很凶呢!”小豆子问道。
  “因为我是西厂的。”冷临回答。


☆、第八十六章 欲擒故纵乃上策

  … …
  第八十六章欲擒故纵乃上策
  “那我长大了也要进西厂;我看哪个再欺负我。”小豆子下了决心。
  “你还是做个普通人吧。”冷临想了想,顺着轿帘看向窗外。
  冷临忽地觉得这小豆子不似以往般令人难以忍受了;也许是因为进了学堂学了道理的缘故。
  刚回到冷府门口,便见李妈妈急急守在大门处,一见冷临便说:“少爷;方才人来说;小婉姑娘被拘在法觉寺了,说是因个人命官司。”
  冷临带着小豆子赶到法觉寺时;正巧遇到婉苏三人下了山。
  小豆子担心婉苏;忙冲上去牵住她的手,细细打量道:“姐姐;我好惦念你啊。”
  冷临带着小豆子赶到法觉寺时;正巧遇到婉苏三人下了山,小豆子担心婉苏,忙冲上去牵住她的手,细细打量道:“姐姐,姐姐。”
  婉苏见小豆子脸上带了黑土的模样,一瞧便是挨打了,惊道:“哪个打你了!”说着下意识瞥了眼冷临,心道他是不喜小孩子近身,但也不至于出手打一个几岁的孩子吧!
  小豆子听了婉苏的话,本还是很刚强的,不知怎地鼻子一酸,挤出两滴眼泪,趴到她的肩头轻轻呜呜不停。婉苏心里更生疑,又抬眼看了看冷临,惹得身后的关碧儿和云初容也诧异地偷看冷临。到底不好见外男,冷临认得关碧儿,对方虽着了男装,但他也不能装傻,来不及解释便匆匆回身上了自家马车。
  “这位就是冷大人?”云初容瞧了瞧小豆子可怜兮兮的样,不敢置信地问道。
  关碧儿呆呆点点头,想不起来上车,只皱着眉头看向婉苏。
  婉苏尴尬笑道:“我家少爷不会的,只不过脾气不好。”婉苏说到此也没了主意,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小豆子又委屈地不说话。
  “小豆子,莫哭了,赶明儿哥哥我送你皮鞭子,练好了就不怕了,哪个都不敢欺负你。”云初容很是喜欢这孩子,蹲□子说道。
  “谢谢姐姐。”小豆子很不给面子地揭穿了云初容的话,偏偏还一脸的无辜。
  云初容用余光瞥瞥周围关府的下人,脸上尴尬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这孩子还是打得轻了。”
  闲话不多说,关碧儿自然同云初容上了马车赶回去,婉苏则随冷临回府。
  “莫哭了,是不是犯错了,你都多大个人了,要懂事!”婉苏不敢批评冷临,只好指桑骂槐,又觉冷临简直禽兽不如。
  “才不是,谁叫他骂我有娘生没娘养,还说我是野种,是没人教的杂种。”小豆子一着急,鼻子里喷出一个泡泡,绽放后溅了嘴巴周围鼻水,委屈至极。
  婉苏心里好气,抬头看看若无其事的冷临,心道这人好生可怕,竟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那你还嘴啦?此后记得,人家骂了就骂了,咱们惹不起还躲得起。”婉苏没好气说道。
  “我还手了,但打不过他,他力气比我大,个子比我高。”小豆子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扑到正发愣的冷临怀里,苦苦哀求。“少爷,我也要去西厂,我也要去。”
  婉苏愣住,这才反应过来小豆子的伤并不是冷临所为,于是将小豆子抱回来,小声说道:“你学少爷的功夫,不进西厂他们也怕你。”
  小豆子破涕为笑,说道:“真的!”
  “自是真的,等你大了就会变成少爷那样的人,哪个都不敢惹你。”婉苏原本是为冷临解围,随意说过之后想着此后申请给小豆子找个师傅,想不到小豆子却认真听进去了,琢磨着如何学冷临。
  小豆子消停了,同冷临坐在一侧,不住侧头看他。
  冷临抚平自己的衣襟,见小豆子兀自玩耍,伤心事一会儿就忘,忽地有些向往。
  婉苏暗暗咋舌,原来自己想差了,不好意思地偷看冷临,发现其也正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询问。
  婉苏想起自己走时说的是到关府看望关碧儿,却闹得险些被锦衣卫抓了,稳稳心神将这一系列的事和盘托出,说完后静静看着冷临的态度。
  “袁其商?梁远侯的大公子?都是他自己发现的?”冷临问道。
  婉苏点点头,见冷临陷入沉思,想必是听进去了。
  “下月初一梁远侯做寿,那时我也需前往赴宴,届时再谢过他。”冷临微扬了下颌,双手搭在膝盖上说道。
  婉苏注意到小豆子也学着冷临的模样,双手搭在膝盖上,装模作样似个小大人,便知这孩子又魔怔了。怕冷临发觉,忙凑过去轻捶他的肩头,挡住小豆子笑道:“少爷,今儿险些出了事,不过好在帮了云小姐,不然这世上又多一个苦命女子了。云小姐是个好人,我叫她把这笔账算在您头上,此后记您的恩,您莫生气。”
  “我又没生你的气,只是……”冷临话说到此处又停住,他不善于表达,何况也不知表达些什么。他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她不在身边便忐忑不安。
  “只是我也不会轻易出府了,除非少爷带我。”婉苏说着,回头看看黑脸小豆子,见其正抻脖子看冷临的动作,却不得其法。
  三人回府后,婉苏便见耳房被拆了,冷老二指挥着下人敲敲打打。
  “少爷,这是?”婉苏不解,心说莫非要重新盖房子。
  “有些破旧了,府里人不多,便一处一处修缮。”冷临少有地多说了几句话来解释。
  “修缮?这是都拆了?”婉苏看冷老二用力将窗户扇扯下来,问道。
  “哦,莫看了,总归有你住的地方。”冷临说完心虚地进了上房,小豆子也自来熟地跟了进来。
  “小豆子,回你院里去,叫李妈妈给你洗洗。”婉苏说道。
  “等等。”冷临说完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婉苏说:“外面看着没伤,不知哪里可有抻着,晚上若是哪里酸痛,叫李妈妈给揉揉。”
  “谢少爷。”小豆子不等婉苏说话,抱住冷临大腿说道。冷临勉强忍住,忽地觉得小豆子也没那般可怕,便挤出个笑。
  小豆子回房后,晚饭也已端上来,冷临今日因了身上的伤,很少在书房用饭,便在上房里摆下了。
  “你是说,袁公子叫那人为赵千户?”冷临问道。
  “恩,生得壮壮的,还有两撇胡子。”婉苏描述得尽量详细些。
  冷临不解,不知是何大案子,要劳烦万通手下的赵千户亲自督办,看样子不简单。
  “少爷,梁远侯请您去,是因着前番您救了邝贵的缘故吗?”婉苏服侍冷临脱外衫,解开他的绶带时问道。
  冷临很享受他的手抚在自己腰间的感觉,虽隔着几层布料,却也很是熨帖。一时间失神,待婉苏冷冷抬头看向自己时,这才反应过来要回话,偏过头掩饰自己的眼神说道:“邝贵没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梁远侯感谢我,不过是看在督主的面子上罢了。督主远赴辽东,京城里也就只有王大人、韦瑛和我可代替督主前往。韦瑛近日得罪了不少人,还抄了梁远侯一个族亲的家,自不会请他,便给王大人和我下了帖子。”
  婉苏将冷临的绶带和外衫挂在屏风上,另取了常服来,慢慢为其穿上,尽量不去碰他的伤口。
  其实冷临的伤已好了大半,最深的口子也已结痂,但婉苏还是小心着,这时代缺医少药的,一次的疏忽便有可能酿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两人吃了饭,便准备歇下了,婉苏依旧拿了巾子为冷临擦拭,避过伤口结痂的位置。
  “少爷,还疼吗?”婉苏轻轻触碰结痂边缘位置,看着冷临的脸色。
  冷临摇摇头,忽又点点头。婉苏泄了气,看样子还未彻底痊愈,若是长好了的话,触碰那里也无妨了。“少爷,这几日可是关键,不能大力活动,也不能沾水,不然前功尽弃。”为冷临穿好衣衫,婉苏将盆子和巾子收拾出去,自己也简单洗了澡,不一会儿又将冷临需要的书取来,挑亮了烛芯儿。
  “小婉,来,背书。”冷临见时辰还早,只觉得许久都未与婉苏说话了,想了这个借口拘着婉苏。
  婉苏皱皱眉,这年头灯光不好,极易得近视眼,这么晚了还看书,她可不想视力下降的。但冷临发话了,婉苏还是装作不在意,坐到桌子前拿过书来,后悔不已。
  方才冷临只叫自己随意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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