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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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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肖寻之容色微动,不顾头顶摇摇欲坠的的巨大吊灯,抬腿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外面一片嘈杂,女人尖锐的惊叫混杂着一团粗声粗气的吆吆喝喝,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从门厅闯进来,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任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婚礼竟遭这样的变故!
宾客们个个都被枪筒子对着,脸纷纷都被吓白了几分,谁也不再敢乱跑,韩母哆哆嗦嗦立起身,韩林凉赶紧上前一把扶了母亲,紧接着就听头顶上又是“砰”一声!
陈芃儿就觉眼前一花,耳边嘭的地震般的巨响!
头顶的吊灯轰然而坠,哐当砸去地面,伴着电流声和电光,变的粉身碎骨!
无数的碎玻璃空中飞溅,她惊叫一声,搂住苏沐芸和小表妹迅速往墙边埋身下去。
她回头搜寻韩林凉的踪迹,看到他扶将着韩母和林初阳躲在大桌后面,松了一口气,刚提着裙摆想要奔过去,就听身后咔咔咔的脚步声,满地的碎玻璃被踩的咯吱作响。
寻声回头,一个身影正逆着光朝她走近。
长身玉立,戎装笔挺,迎着门外大盛的阳光,他浑身只落下一道如刀劈样的锋利线条,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宛若黑夜中的鹰,紧紧盯着她不放。
陈芃儿胸口大震,一时竟以为自己眼花了!
阿斐?!
阿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然上前一把擒了她的胳膊,把她拎至胸前。
近在咫尺的脸,一如既往的似剑样的眉,星样的眸,只是其中狠戾之气毕现,面上肌肉僵硬到几乎是一种狞笑出来:“你在做什么?”
陈芃儿大睁了眼,一时还没从茫然中恢复过来,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阿斐?”
头纱被他攥在掌中一把扯了下来,发间的黄玫瑰跌去脚边,被锃亮的军靴一脚碾烂半边——
他把头纱举去她眼前,语气似乎已经低下来,像在轻言细语,依旧锲而不舍的问:“你在做什么?芃儿?”
她终于明白过来,眼眶中泪光一闪:“我要嫁人了,阿斐。”
喉间一紧,一把被人掐住了下颌!
近在咫尺的逼近的他的脸,双目赤红,那模样恨不得立时要吃了她!
眼睛凝刻在她脸上,不住辗转,从眉毛到下巴,从耳际到唇际,他好像要把她脸上每一根汗毛都要看到眼底里去——慢慢的,男人愤怒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随之手劲也松懈下来,好像生怕弄疼了她,掌心扣去她细细的脖颈后,头抵在她额前,叹息着闭上了眼——
“不管你在做什么,芃儿,我来带你走……”
陈芃儿方才被他骤然一掐,嗓子眼里一窒,半响说不出话来,待想起来挣扎,已经被他牢牢扣住动弹不得,不由恼怒低声:“阿斐,放开我!”
此下宾客都还在场,她一个新娘子却和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耳鬓厮磨,姿态暧昧!
韩林凉把韩母托给林初阳关照,朝他们走过来。
他也是多年不曾见过阿斐,骤然见到这样一位高大冷峻的军官,心下也是有所迟疑:“阿斐?”
军官终于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陈芃儿被桎梏的纹丝不动,他一只手牢牢掐在她的手腕,投去前方的目光雪亮,冷的很,腮边荡起的一丝笑纹,在她眼中竟生生染上了嗜血的意味。
陈芃儿眼皮和心脏同时恸跳不止,一把抓在他胳膊上:“阿斐!”
几乎与此同时,肩膀一抖,阿斐右手伸向左侧腰部,电光火石之间,一柄手枪,已然对准了韩林凉的胸膛!
周围宾客皆“啊”的惊呼一声!
陈芃儿眼珠子都红了!
双手撕扯,急的声调都变了腔:“阿斐!你在做什么!!”
苏沐芸搂着自己的小表妹避在墙角,望过来的脸,白的像纸:“阿,阿斐哥?”
唯有男人闻所未闻,岿然不动,一只手捏的她更紧了三分,拽去自己身后,另一只持枪的手更是纹丝不动,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对方,轻笑一声:“你又是什么东西?”
韩林凉上前一步,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面前的枪眼,声线温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阿斐,这么久不见……你都变成大人了。”
“滚你娘的!”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狂躁到青筋暴露,脚下一碾,一个飞踢,地上的玻璃碎片像子弹样飞溅出去,韩林凉闪避不得,眉间划过一下,绽出一丝血痕。
“芃儿即便不嫁二表哥,也只能是我的!!!!”
男人犹似困兽,狰狞到理智全无:“芃儿是我的!你算哪根葱?也配!”
紧接着匡匡笑过几声,回身一把箍了陈芃儿的腰,目光一投到她面无人色的脸上,骤然又温柔了下来:“别怕,芃儿,我来带你走,我们这就走!”
陈芃儿见他放下枪,终于是摇晃着喘上一口气来,方才他那如淬了毒的目光,她一时真的以为他会开枪!
腿软的几乎站都站不住……
高大的军官一手揽了她的背,正要将她一手抱将起来,被身后黑色礼服的新郎出声制止:“阿斐,你不能带走芃儿。”
他瘦削非常,容颜肃穆,话说的清晰而坚定:“芃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不能带她走。”
阿斐寻声别过头去,好像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微蹙了下眉,语声轻微,问:“你的?”
旁边斜出来一个男人,挡在他身前,是肖寻之,似乎想要拉开他——
韩林凉摇摇头,推开肖寻之,上前一步:“阿——”
“砰!”
一声枪响,韩林凉身子陡然倒退两步,胸前爆出一篷鲜红的花……
陈芃儿紧闭着嘴,先是发怔,周围不知道谁爆发出一声哭喊——
她睁大眼睛,气息战栗,随即眼前一黑,软软的向地面倒了下去。
第九十二章梦魇
第九十二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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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窗外阳光很好,栀子花很香。
她的房间窗口,正对着一株桂树,窗帘没拉,树影婆婆娑娑的在她脸上摇曳,她伸出胳膊档住刺眼的眼光,浑身懒洋洋的,十分舒服。
床头衣架上挂着她的校服,熨烫的干净平整,灰色的百褶裙每一条褶都是笔直笔直的,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料子是好料子,摸在手里软煦煦的。
她们中英女校的校服十分漂亮,学生们都以穿着本校校服为荣,陈芃儿光脚下了床,把校服拿在手里放在身前比划了比划。
落地穿衣镜里现出一个身着白色睡袍的少女,黑亮亮的齐耳短发,有些乱蓬蓬的,脸蛋粉嫩的像桃花瓣一般,刚睡醒的眼带些朦胧的懵懂,陈芃儿呆了呆,对着镜子捏了把自己的脸。
还带些婴儿肥的滑腻手感。
楼下听着有些动静,她慌忙踩上拖鞋,扔掉校服,啪叽啪叽的下楼去了。
厨娘吴妈正在往桌上摆着早饭,热腾腾的蟹粉小笼和鸡汁馄饨,她和韩林凉都不爱吃西式的面包牛奶,所以吴妈总是一大早的现包现煮。陈芃儿记得自己有一阵子爱上了味香斋的炸猪排,韩林凉都是叫司机光叔每天掐着点的赶去排队,直到后来陈芃儿发现自己生生胖了好几斤,这才作罢。
阿菊提了一篮子的新鲜花儿,剪子小心的剪去多余的枝叶,高低错落的仔细插去门厅的花瓶里,扭头看见陈芃儿下楼,努嘴一笑,曲了曲膝:“小姐早。”
陈芃儿点点头,几步踏踏踏绕去会客厅,高高的落地窗边的高背沙发,韩林凉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掀着报纸,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她这幅模样,顿时皱了皱眉。
“早上天还凉,你这孩子怎么穿这样就下来了?”
陈芃儿往前挪了两步。
阳光给他浑身镀上了一圈暖融融的金边,他便顶着这圈金边站起身,走来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语气不无赧怪:“看,手这样凉!”
她抬头睁大了眼睛看他——他好年轻的样子,眼角没有细纹,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光洁感,两腮还有肉,完全没有病痛和憔悴,是个样子非常好的青年。
她抓住他的手:“林凉哥,你没事吧?”
他被她问的没头没脑,掌心压了把她乱蓬蓬的头发,把她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里暖着,敲了她的脑门一下:“说什么呢!”
阿菊已经有眼色的托了条毛披肩送过来,他伸手取了,帮她披在肩上,低头又看见她裸露出的小腿,没有穿袜子的脚,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又朝她训斥起来:“都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上楼去把袜子穿上,会着凉的。”
陈芃儿不动,只张大了眼眨也不眨的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林凉哥,你疼不疼?”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陈芃儿突然高兴起来,原来他没事!
他好端端的,就像,就像以前一样好,一样的健康,一样的疼她。
她心满意足的张手扑过去,抱了他个满怀!
他身上向来有一种青草味,很淡,但是很好闻,而且他那样高,她要使劲垫高了脚尖,伸长了手,才能堪堪把他抱住。
她抬头冲他笑,他也冲她笑,为了配合她的小个子微微躬了身,含笑凝视着她,修长的指点点了下她的额头,眼底的卧蚕微微弯起:“芃儿都这样大了呢!”
她怔怔盯着他,他这样健康有生气的样子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了?
胸中犹似着了魔一般,一阵酸楚,眼底烫的厉害,突然就想流泪:“嗯,我长大了。”
他点点头,卧蚕更弯起来,眼神又欣慰又欣喜,朝她微笑:“长大了好。芃儿长大了,我都老了。”
然后,他就这样的笑着,在她的注视下,眼睁睁的,迅速的,衰老了下去——
皮肤变的憔悴而黯淡,眼窝深深陷进去,两腮凹进,颧骨益发凸出,红润的唇色变的一片灰白。
陈芃儿无措的睁大了眼:“林凉哥……”
一伸手,两只掌心血淋淋的全是血!
四周骤然变黑变暗,像是陷入掉一个幽黑的漩涡里,周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吴妈、蟹粉小龙、窗外斜进地板的阳光,以及,喷香洁白的栀子花……
唯有看到他前胸一大片的血,口鼻也全被血给糊住了,还在不停的汩汩冒出来。
他朝她张着手:“芃儿……”
极度的悲恐里,她撕心裂肺,无助的哭喊了一声:“林凉哥!!”
一声过后,骤然睁开了眼!
睁开眼睛后,还是黑洞洞的,几乎还像在那个黑色的漩涡里。
过了几秒钟,她才看见了光,好像是镶嵌在窗边的星,一闪一闪的,丝丝缕缕,然后汇集成一团,炸亮在她的脸畔。
在这样的光里,一张男人的脸渐渐清晰。
他没有戴帽子,头发都胡乱的撸去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似剑一样的长眉直入鬓角,肤色苍苍,衬的一双眸子像黑洞一般,没有光,只有一团暗黑。
默默的望着她,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她想要动一下,一吞咽唾沫才觉得喉咙生疼的厉害,嗓子眼像被糊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哼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身边的男人终于动起来,俯身去她上方,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惊吓到她,又像是在呼唤她:“芃儿……”
她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林凉哥,林凉哥在哪里?”
她嗓子哑的厉害,眼角一滴泪划了下来。
“芃儿,我是谁?”他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自顾自的问她。
“你是……”
她哽声,骤然睁大了眼!
十指弯曲,胸口撕拉撕拉的抽着疼,几要喘不上气来,暴起一把拽了他的衣领,眼睛充血到眼白都一片血红!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她喉咙里骤然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叫!
“阿斐……”
她的手颤的几乎抓不住他的衣襟,好像下一秒立刻就能晕过去,“为什么开枪!为什么……要杀了他——”
陡然的,她双目紧闭,手脚僵硬,直挺挺的,向后栽倒了过去——
第九十三章我想要你
第九十三章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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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大睁着眼,眼前一片黑,像是死了,却还余喘息。
男人伸手抱住了她。
把她拥在自己怀里,他的胸口很热,捧了她的脸,低下头去,舌尖慢慢在舔舐她满脸的泪。
无比怜惜的吻着她,声音很低很低,像是情人的呢喃:“谁也不能抢走你,芃儿……”
“谁也不能……”
“你本来便是我的……是我娶你进门,是我和你拜堂……”
“是我在你身边……”
“后来……,”
顿了顿,一双剑眉敛了起来:“别人都说,你是二表哥的……”
“连外婆都这么说……你是他的……”
叹了口气,他继续低头吻她,喃喃:“我认命,你是他的。”
“可是,除了他,你便只能是我的!”
“再也没有别人,再也不能有别人,能,得到你。”
他揽的她很紧,紧到几乎像要勒死她,又像是守财奴守着自己的财富,不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她喉咙里“磕磕”几声,他抚去她的脸,唤她:“芃儿?”
昏暗里她木然的望着他,身边只有一只灯,映着他的面孔,他是阿斐,又好像并不是那个阿斐。
他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已是何时,她只知道自己要离开,因为韩林凉还生死未卜。
或者,他已经死了……
心底冰凉,她怔忪许久,如果现在往她的手里塞一把匕首,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它来割破眼前这个男人的脖颈,插进他的胸膛!
她恨他!这一刻,她恨死了他!
是他,杀了林凉哥!
目光散乱,凄然一笑:“我真想杀了你。”
“好。”
他从善如流,右手从腰际摸了一把沉甸甸的手枪出来,放在她掌心,拉上枪栓,帮她把手指扣去扳机,然后,抬起她的胳膊来,让枪口抵住了自己的额。
“开枪吧,芃儿”
他在枪口下吃吃笑:“我早就说过,你就是我的命。”
“现在,我的命,你拿去。”
她的手并没有抖,食指就扣在扳机上,只需要轻轻一勾,她便能为林凉哥报仇……
“你别哭……”
还豁着牙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一双眉生的英挺极了,往她手里塞了满满一把油果子,也不忘朝自己嘴里塞了几个,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跟她嘟囔:“一会就过去了,怕啥呀,我和你一样。”
头上偌大的凤冠压的她细细的脖颈几乎支撑不住,她的小脑袋被箍的疼的厉害,当然,她心中更想的是爹爹和娘亲。
可是,哭的久了肚里的确也饿的厉害,她抹了抹泪花,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嘴里塞了颗油果子。
果子很酥,油大,里面是红糖馅的。
她平时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看了眼手里,还有三个,立刻就想找帕子系起来,带回家给英奇吃。
“你找啥?”小男孩也在吃果子,问的颇有点口齿不清,好像也饿坏了。
她脸红了,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对方不明所里,想当然几步跳到门口,踹了踹门,大声朝外面的下人喊:“去,只有点心,没有茶,想噎死你们家少爷啊!”
外面的人点头哈腰,不一会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茸汤奉了上来。
他颤巍巍端了一碗,举着勺吹了两下,往她嘴边送:“快喝,吃饱了才有力气,待会还有得磨呢。”
她长到八岁,不记得被人这样喂过,可是那汤浓郁郁的,香气扑鼻,她忍不住就张开小嘴,轻轻唑了一口。
真好喝……
她还想喝第二口,就见他端着碗,瞧着她,有点发愣。
被她奇怪的盯了一眼,他嘿嘿乐起来:“你们女孩子家家的,嘴巴真小,就跟小鸡崽似的。”
她不说话,他的脸却转而变得有点红,不过还是舀了一勺,颤巍巍又朝她唇边送过来:“小心啊,烫。”
陈芃儿的手哆嗦起来。
手腕酸软,手心里那个枪坨子像有千钧之重,而枪口下的他,肌肤苍苍,眉如墨画,眼含幽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枪骤然从她指尖滑落,“啪”一声跌去地上!
这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很响,震的她不由浑身一震,而男人俨然已欺身上前,一手捧住她小巧的下巴,重重咬在了她唇上!
“我便知道……”
他温热的手指划过脸际,舌蛮横的挑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炽热缠绵的缠绕在舌间摩挲——
陈芃儿脑子里一阵发懵,待反应过来,一颗心狂跳不已,刚做挣扎,手脚都已被牢牢地钳制住。
他紧紧抱着她,桎梏她在自己的胸怀,浑身燃着最炽热的火苗:“你不舍得我,芃儿。”
“你不舍得我,是不是?”
“你心里有我……”
男人一遍遍的问,不管有没有回答,唇上面还留着属于她的柔软触感,最心爱的女人如此触手可及,几乎令他有些歇斯底里!
陈芃儿满腔悲苦,又急又恨,苦于动弹不得,只能狠狠一口咬下去,咬的他满嘴鲜血淋漓,他却只是笑,扑上来重新堵住她的嘴,血腥味顿时灌了满腔。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
唇角一抹血痕,双眼炯炯,闪着些不可言喻的光亮,直盯着她,一张脸在昏暗的灯火下妖冶非常,透出一种临近失控的颠狂。
然后,他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压去床上,陈芃儿全身猛地一个激灵,胸中警钟大作,死死咬住牙关,只见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我想要你,芃儿。”
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原以为此生无望,却……
呼吸渐渐急促,男人看着她的眸光转深,掌心扳过她的脸,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狠狠的吻下去。
一室昏黄,幽暗而炽烫。
第九十四章你甩不掉我
第九十四章你甩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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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陈芃儿一直以来都信任阿斐,他不会伤害她,永远都不会。
但现在的他,却让这种信任岌岌可危。
他已经把她压迫到几乎已经到了一种恐慌的边缘,她用力的想要推开他,躲开他,逃开他。
却是不能。
他的力量与她相比,她所有的反抗都不值一提。她不知道他怎么就癫狂到如此地步,甚至……甚至即便是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是他开的枪——
几乎没有停顿,没有停歇,也没有暴起,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只不过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抬,就让人顷刻坠进无底深渊!
她所有的信念,一切的信仰,也不过是想让韩林凉活下去而已。
却是被他,全然都毁灭了。
说不上是恨还是绝望,所有的思想似乎都已经死去,僵硬,身子变得不再是她的,没有任何触觉,俨如一具已没有了灵魂的尸体——她睁大了眼睛,呆滞仰望昏黑一团的天花板,任凭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际。
然后,她的小腹处,轻轻蠕动了一下。
这一下,石子骤然投入死水,终于使她的神志混沌中挣扎出了一丝清明。
“阿斐……”
她小声唤他。
他抱住了她的脸。
那么挺秀的一双剑眉,汗水涔涔,眼神中的欲壑难填几乎坳成了一种痛楚。
“芃儿,我爱你。”
她无动于衷,恍若未闻。
“阿斐……”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怀孕了。”
他终于停住了动作。
她冲他笑,那么一丝丝的残忍:“我怀孕了呢。”
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止不住的喘息,眸色暗沉:“是谁的?”
她吃吃的笑:“总之不会是你的。”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全身的热度在一点点的冷却下来。
然后,他果然骤然起身,在床头默作了半响,突然问:“是二表哥的?”
压制她的力量消失,陈芃儿长出一口气,双手抚去腹部,抬眼静静望了天花板,并不出声。
他得不到答案,默了一会,突然咬牙切齿:“是韩林凉的?”
“阿斐,”她出声唤他。
双眼依旧望了暗沉一片的天花板:“别让我恨你。”
男人“呼”的一身站起了身,想走,几步后却又停驻了脚步,倒了回来。
手指慢慢摩挲去她的脸,下垂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里几乎遮去了所有的情绪:“你也死心吧,芃儿。”
“如果你不是二表哥的,那你只能是我的。”
“韩林凉?”
他轻声嗤笑:“他什么都不是。”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陈芃儿才慢慢发现,自己应该是上海郊区的一个镇子上。
她住的是一所不错的院落,白墙灰瓦,青砖铺地,虽还才是初春,便已花木葱茏的十分可喜,飞檐在蓝天下高高扬起,一派江南民居的秀美之色。
只不过,她出不去院门。
院门口永远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小兵把守,对她态度倒十分客气,但也非常的恪尽职守,绝不允许她迈出院门一步。陈芃儿看他们的军服,应该还属于滇军一系,至于为什么阿斐自昆明与她告别后,现下竟出现在此地,没有报纸,没有广播,她也实在无处推测。不过想想,眼下正是北伐集结,各路军马皆一路向北的势头,阿斐从云南这一路过来,出现在上海,倒也不算奇怪。
一开始,她拒绝进食。
她也不算正经的绝食,只是心中牵挂韩林凉,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那一枪可打到要害?
他本就已病入膏肓,一个将死之人,又受此重创,只怕凶多吉少……
而韩母花甲之年,刚刚出院,又遭此变故,不知道还留不留的性命在?
一想到这些,她腹中便不住翻搅,不停的吐,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因为胃中空空,只有一口口的黄水。后来连黄水都吐不出来,伏在床头,蜷缩成一只虾米样,光剩下呕出的满脸泪。
一连两天她一口东西都吃不下,阿斐坐去一桌的饭菜前,摘下军帽,侧目而来。
也不过才两天而已,她就已经瘦下去了一半的样子,面色如纸,摇摇欲坠。
他端了一碗粥,坐去床前,往她唇边递了一调羹。却犹如条件反射般,她甚至还没有看那调羹一眼,骤然面露痛苦之色,“哇”的一把捂住嘴,指缝间滴滴渗出的,不是黄水,而是绿色的汁液。
军官一双眉骤然一挑,碗勺皆丢去了地上,上去一把抱住她,两腮边肌肉不住抖动:“芃儿,你当真就这般见不得我?”
陈芃儿没力气说话,她难受的要命,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似乎都在冲她叫嚣着一个字——死!
她满脑子想的是:如果韩林凉死了,那我也不要独活了。
倒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多么的深情厚爱,她只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厌倦。
如果林凉哥死了,那么她自己独自一人奔赴云南,主动去献祭自己,只为得到一个有着那个人的骨血的孩子,又还有什么意义?
她拼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有过动摇,曾经心动,梦想过幸福,感知过美好,甚至不惜让那个人再一次的,重新抛弃她一次。
再一次。
而现在,她累了。
累极了。
甚至对阿斐,也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恨意,甚至想着:林凉哥死了也好,这样,他也就不会再疼了。
每每想到他曾经熬的那样辛苦,这个时候甚至还带出来一丝庆幸。
他不会再疼,她也不会再这样辛苦。
无力的向后仰去,她只想好好倒下,大睡一场,大梦一场,也许,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她跌进一个怀抱。
张开眼睛——
明明才那么年轻,当是风华正茂,却是这些天,他似乎也陪着他一起憔悴下去,眼神晦暗,唇焦口干,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个,陪伴她左右的少年,一身的意气风发。
“芃儿,”
他两只手抱的她很紧,紧到像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胸膛里去。
“如果你不肯吃东西,那么,”
他舔了舔唇,“我不介意喂你吃。”
“吃不下去也罢,吃下去再吐出来也罢,你想死也罢……”
他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头发,声音很轻:“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你甩不掉我的。”
第九十五章唯一的机会
第九十五章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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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没被饿死。
阿斐说到做到,他咬碎了吃的,亲口喂她,任凭她再怎么反胃,怎么吐,甚至翻涌的胆汁直接吐进他嘴里去,他也一样捏了她的嘴,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下去。
吐了再喂,吐了再喂。
就这样没日没休的磨了两天,陈芃儿奇迹般的不再呕吐了。
甚至在他对她说出“你如果肯吃东西,那我就派人去打探韩林凉的情况”后,她也终于开始老老实实的吃东西了。
整个院子都长出了一口气。
特别是负责做饭的厨娘和两个伺候陈芃儿的丫头,之前鸡飞狗跳的太厉害,阿斐动辄发飙,喂食的时候两个人就跟打架一样在满床满地的乱滚,知道的这是在喂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演强暴戏码!
把别人都生生吓破胆后,陈芃儿终于老实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息便缓和了。厨娘一道一道好饭好菜的供着吃喝,两个小丫头也开始尝试着跟陈芃儿说说话。阿斐每天都过来瞧她,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忙,因为总是行色匆匆,有时候进门时一头大汗,风尘仆仆,像是特意行了很远的路。
阿斐长大了,话也比以前少了。
他小时候在她身边总是最聒噪的那个,以前在上海因为上学见面少,每次两人碰面,他总有跟她说不完的话。
却是现在,他即便就在她身边,两个人也总是默然无言的时候多。
但气氛还算可以,阿斐每次来都要先跑去问问那两个丫头,她今日的状况。两个丫头先前很有些怕他,现在见他难得和颜悦色起来,于是便纷纷邀功似的跟他汇报,例如小姐今天自己吃进去了半碗饭,小姐今个在院子里走动了走动,小姐赞了两句花开的好。
鉴于陈芃儿在这院子里所做的事每天也的确乏陈可新,所以两个小丫头三言两语也就说完了。说完了便悄悄退下去,把偌大个院子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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