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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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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尴尬害羞的手脚几乎都没处放,陈芃儿瞧的饶有趣味,恶作剧之心渐起,看他这样害臊,偏偏就更想逗逗他。
待刚要说话,就听“嘭!”得一声巨响——
陈芃儿和亦岩都吓的浑身一哆嗦!
抬眼寻声望过去,就见四叔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青筋暴起,正指着韩林凉的鼻子骂:“你莫再拿这些昏话在搪塞我们,打发叫花子呢?你爹不在了,可我们还在,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你这个不孝子!”
旁边二叔急忙站起身来栏他,拽去了一边按捺住,连声劝慰。
他们脚下这么厚的地毯,茶杯都被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沾湿了地毯一大块,可见这一下摔的多有力。
陈芃儿脑子“嗡”的一声!就要冲将过去,却是韩林凉心有灵犀般就朝她直望过来,目光中的意味很明确。
陈芃儿到底停驻了脚步,立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再去理会亦岩,只管目光炯炯,抿着唇,注视着客厅的一举一动。
方才她只去和亦岩说话,没太关注他们谈的到底如何,想来韩林凉不愿意的,也没人能强迫的了他。但现在看这情形,和上回在宁河时已大为不同,颇有些狗急跳墙,剑拔弩张的意味。
这时,韩家那位辈分最高的长老,终于开口了,依旧还是那样语重心长:“林凉啊,你的几位叔父,也是为你好。古语言,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这不孝有三,无后是为最大!你先前执意不娶妻不生子,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了你,可是这过继一事,却事关你这一脉的香火传承,你再这样的执迷不悟下去,可是要生生断绝你们家这一脉的香火啊!怕是你爹在地下,都不会安稳的……”
话音未落,一声哭陡然穿耳而入,陈芃儿眨了眨眼,就见方才那按捺劝慰四叔的二叔,不知怎得触景伤情,拿袖子不住的擦着眼泪,沉痛道:“不瞒大家说,这两年,我总是梦见大哥托梦给我,他翻来倒去总跟我念叨一句话:‘向明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林凉,不能让他身后连个子嗣都没有,百年之后,这坟前连个烧纸拔草的人都没有,是有多凄凉!’”
说着,又不住去擦泪,继续道:“所以,这回我才把亦岩给带了过来,家里这么多孩子,就为数这孩子最是老实、本分,孝顺!长老和你几个叔叔也都满意,林凉啊,其他的咱们都不说,大哥大嫂可是到了不惑之年才是生了你这一根独苗哇,对你自小寄于了多少厚望!又有多疼你!“
拭一把泪,擤一把鼻涕,面容慈爱的二叔继续沉痛下去:“你也的确争气,够出息,现在生意做的这样大,我们脸上也都有光,但,过继这个事上,却是不能再拖了!”
话说到这,看上去敦厚的二叔甚至都提高了嗓子,张手朝门口唤过来:“亦岩,过来!”
第七十六章后继
第七十六章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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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回头,就见亦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是长辈召唤,不敢不从,几步走过去,垂手乖觉的在二叔面前立了:“祖父。”
又唤了韩林凉一声:“堂叔……”
韩林凉一直坐在椅子上,手中依旧拄着手杖,面色苍白,额前汗珠涔涔,不时拿帕子掩了口鼻低咳两声。
但他神色本来一直沉静自若,即便方才四叔指着他的鼻子跳脚怒骂,也不曾动容过几分,却终于在二叔说到父亲托梦时,身子到底晃了两晃,被身旁的范西屏扶将住,疲惫的眼神里慢慢溢出几许凄凉。
这时,一直闷声不响的三叔适时插话,以绝后顾之忧,他指着亦岩,满面欣慰道:“亦岩虽然不是咱们家孩子里最聪明的,却是人品最好,最本分的一个!这孩子懂礼仪,有孝心,我们临行前,先带他去拜见过大嫂,连大嫂都赞这孩子极好,能堪大用。”
陈芃儿心中一动,他口中所说的大嫂,应该就是林凉哥的老母亲……
果然,韩林凉身子又晃了两晃,无措的张了张嘴:“老夫人……,她真这么说?”
二叔喜努努的接过话头,一手牵着亦程,看出韩林凉有所动摇,立马追加一鞭:“那是自然!我们家亦岩念过高小,识文断字,算数地理,都学过,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大小也算个读书人!他这两年都在你四叔家的粮店里帮忙,人又勤快干活还麻利,大家伙没一个不夸他的!”
继续又忙道:“那天去拜见大嫂,正值你舅家表弟家里的斗坏了,亦岩二话不说两三下就修好了。大嫂一旁看着,夸他聪明。后来我们跟她说明来意,她对你虽还有些气,却看了看亦岩,说要是这个孩子的话,过继一事,也未尝不可行……”
韩林凉恍恍伸出手去,二叔忙推了亦岩一把,亦岩呐呐,到底还是被韩林凉抓住了手,对方抬头瞧着他,目光甚至有些急切:“老夫人……她怎么样?”
亦岩一手抓抓耳朵,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回堂叔,老夫人挺好的,精神好,身子骨看着也壮实,对我们这些小辈也亲切,还……一直拿果子让我吃。”
韩林凉怅然,恍然一笑,拍着亦岩的手背,喃喃:“好……好……”
上位的族中长老咳过一声:“林凉,你也看见了,我们不是胡乱塞一个孩子给你,这亦岩的确是个出挑的,连你母亲都过眼首肯过了,我看,这事,今天,赶在年底,就这么定下来吧?你父亲泉下有知,尚也能欣慰了,让大家也都能放下这颗心来,过个安生年。”
在座的众人面色都有所缓和,想来是觉得看韩林凉当下形容,过继一事今天看来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连方才暴跳如雷的四叔,现在都洋洋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不是当叔的说你,这子嗣子嗣,当是最大!你认下了亦岩,说不定大嫂一高兴,也就不生你气了,也肯随你来这大上海看看洋景,尝尝那洋餐!到时候你们祖孙三代,天伦之乐,其乐融融,多美气!谁人见了不羡慕?!”
众人听着都不住点头,韩林凉听闻,淡淡一笑。
陈芃儿看的清楚,他笑的着实无力,且无奈。
她的林凉哥,始终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所在,虽然他也和气,也温存,却是从她八岁起就跟随他的这些年里,他几时有过这样被人逼迫的时刻?
他从来都是云淡风清里愔愔谈笑间,便叱咤商场的强者,而不是现在拖着病体残躯,深陷包围,被人用那些陈词滥调苦苦相逼!
他们这些所谓的族人家人,假借为他好之名义,口口声声为他这一脉的香火延续着想,谋求的,不过是唯有广昌而已!
亦岩是个好孩子?
没错,她也看出来了,亦岩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没他们那些大人的花花肠子,却是这么本分老实,又唯长辈之命是从的孩子,即便日后作为继承人,继承了广昌,那也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个任凭捏搓的傀儡,介时广昌一定会被瓜分的渣都不剩!
这广昌可是林凉哥一辈子的心血……
怕是以韩林凉的一双清透眼,早就将这些人的鬼蜮伎俩看的清楚,所以,这些年宁肯自己后继无人,也一直不曾答应过继。
却是,他们这回却逼人太甚,不光搬出了林凉哥的老母压阵,甚至连已过世的老太爷都不得安生,被他们拿来做了最有力的说词……
他一个病人,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一个命不久于世的……人,现下生生被自己的族人群起而攻之,四面楚歌,唯剩苦笑尔。
陈芃儿心里即悲且愤,几个叔叔与几位韩氏族人却是已经嗡嗡声渐起,大肆商议起过继仪式由谁主持,又说不用太隆重,现在就让亦岩磕个头,奉个茶,走个过场也就完事了。那最上位的族里长老捻须而笑,待他们一致推举了请他主持,还虚虚客套了两句,便应承下来,又道:“反正也就是那个意思,意思到了就行,回宁河后再把亦岩写进家谱,那些个都不甚急。”
他们已然把韩林凉抛开,全权为他做了主。想来是认定他此时不能再拒绝,否则,那只能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猪狗不如的畜生一个了!
陈芃儿挺直了背朝他望去,但见韩林凉脸上一片麻木之色,又困倦,又疲惫,淡淡一股厌弃之色,似乎已经烦透了这一切,听之任之,随你们去罢。
陈芃儿突然想哭。
他有什么错呢?
错在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却,为之背负了这么……多……
族人的指摘,家人的厌弃……而他,却又是如此固执,不娶妻,不生子,为的,为的到底又是什么?
是对自己爱上一个终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人的放弃、厌弃,还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的执着?
而落到实处,他唯一真正想要的,是一个有着那个人血脉的孩子,他一定畅想了很多次,要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亲自教导他(她),给他(她)很多很多的爱,他一定会将这个孩子视同己出,让他(她)做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犹记得他当时唇角含笑,似是畅想,又像自言自语:“你说,凭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他……应该会,愿意的吧?”
却是,亦无望的叹息,一身冷清:“只是,我怕,我等不到了……”
陈芃儿挺了挺脊背,迈出一步:“正好各位长辈都在,芃儿正有一事,虽难以启齿,却是眼下情形不得不说。”
众人嗡嗡声骤停,纷纷都回头朝她看过来,连韩林凉都微震了精神,视线疑惑的朝她递过来。
只见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神情端庄而肃穆,右手轻轻抚在小腹处,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我怀孕了,孩子是林凉的。”
第七十七章尊严
第七十七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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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面色有点发白,但还算镇静,倔强的紧抿着唇,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她右手的掌心一直放在小腹处,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这个动作和她还稚嫩的脸混在一起,投入眼帘中,不觉令人顿生一种违和之感。
韩林凉就坐在她对面,掌心抓的手杖很紧:“芃儿,我知道你看不过眼,想要帮我,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莽撞的孩子,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毅然抬起了头,直视男人的双眼。
“我怀孕了。”
是,她的确怀孕了,她没有说谎。
离开云南的时候她还不确定,却是在大约大半个多月之前,她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一事实。
提起来也许有些好笑,她孤身前往云南的初衷本就是如此,却在她终于能放弃这个初衷的时候,老天爷到底还是送了她一份“惊喜”。
“是安哥哥的。”
“大约已经快三个月了。”
对方完全呆在那里。
陈芃儿一副和盘托出的模样,嗓音很稳,不急不躁,既不脸红也不愤愤,徐徐道来:“回国后我跟你说陪着大江老师的考察团去贵州。”
“其实,我自己中途拐了个弯,从贵州去了云南。”
往下的事她三言两语说的很简单:因为太过想念,她独自一人去了昆明,也顺利见到了他。又因一时的情动,意乱情迷,主动委身于他。但后来发现他其实早就另有所爱,心灰意冷,却也有心成全那一对有情人,所以,自己独自离开昆明,回到上海。
也就在不久前,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省去了他们楚雄遇匪,省去了那个人给予她的所有感动和激荡,省去了她生命中那段“最好的时光”。
这些东西,只让她一个人留在心底,深夜里慢慢咀嚼就好了。
年轻女子直望过来的目光炯炯:“林凉哥,这些天我一直在苦恼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也曾想过要去偷偷流掉它……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我记得你在日本的浅草寺对我说过,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
她几步走过来,俯在他膝头,仰望着他,狂热而又恳切:“林凉哥,这也许就是老天爷的意思!是观音菩萨听到了你的祈告,所以才——”
“糊涂!”
手杖重重的捣去地面,男人胸口急速起伏,一下站起身来!
嗓子眼里丝丝拉拉,急喘不住,男人手指颤抖的指向跪坐在地的她,浑身哆嗦的像一片寒风中的秋叶,脸色煞白的都没了人色,一张口,声音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芃儿,你,你怎生如此糊涂!!”
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骇人,陈芃儿跪坐在地,骤然的胸口一塞,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双腿,扬起的一张雪白的小脸上,双眸如着了火一般:“林凉哥,我自己做的事,自由我一人担当!方才我也是一时气极,见不得他们如此作践你,才出此下策!林凉哥要是不心疼这个没爹的孩子,不想要他,我现在就出去与他们说!”
她作势就要爬起来往门外冲去,韩林凉怒极,一把去拽了她!
女孩转回头来,一双晶亮的眸子里淬着泪光一闪,几分凄婉,几许刚烈:“林凉哥,是我不守妇道,是我自轻自贱,是我水性杨花,是我主动去的昆明——”
话没说完,她摇晃的小身子已被猛然拽入一个怀中。
男人紧紧把她按去怀里,嗓音喑哑:“我不许,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芃儿。”
他手指心疼的乱摸着她的头发,有些口不择言的胡乱安慰一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子清那人我最是知道,他……,他既与你有了夫妻之事,就万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他向来疼惜你,又看重你,又哪里来得另有所爱?”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乖啊,芃儿,你先别急,我这就打电话过去向他问清楚!”
他匆匆松开她,蹒跚几步奔去这书房里的那台电话机,指端不假思索的熟练勾出几个数字,端起话筒,急切的语声里有一份忍不住的颤:“喂,请接翠湖路陆公馆。”
陈芃儿冷眼旁观。
是啊,他明明便把那人住所的电话熟记于心,可是这两年中来,两人通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和来往的信件一样,少的可怜。
所不同的唯有,一方是心有万般挂牵却唯有深埋于心,甚至连一丝的打扰都生怕冒犯了他;一方是毫不知情,心无旁骛,真正的忙于公务而根本疏于联系。
哪个更可怜?哪个更可叹?
韩林凉紧握着话筒的手,终于松了下来,紧绷的肩都垮了下来,慢慢把听筒挂上。
似是告诉她又像自言自语,有茫然,或许还有更多的莫名失落:“子清现在不在昆明……,他——”
陈芃儿冷冷出声:“他去了北平。”
复又问道:“林凉哥也知道徐晨星徐小姐的罢?”
素来都波澜不惊的韩林凉,甚至都微微露出震惊之色:“徐小姐?徐晨星?”
她点头:“没错。”
是啊,作为安哥哥最好的朋友,韩林凉又怎会不认得徐晨星?
怕是少年情动无处拆解之时,这个名字曾深深的萦绕在两人每一次的谈笑风生唏嘘感喟里吧?
她面上一片肃穆之色:“他就是为了她,现在去了北平。正为她父亲徐颐的案子劳心费力,忙到无暇分身。”
韩林凉的眉心微蹙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陈芃儿唇角浅浅勾起,现出一丝模糊的笑:“安哥哥为了她,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他那样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爱极了徐小姐,又怎会如此。”
她挺了挺背,容颜姣好的脸,气质清冷婉约,突然问道:“林凉哥,我也不差对不对?”
韩林凉骤然一愣:“当然。”
“芃儿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是啊,”女子浅笑嫣然,“我这样好的一个女子,也读过这么多年书,还是留过洋的女学生,又有你这样一位富豪的义兄,我又哪里比不过那徐小姐?”
“所以,林凉哥,”她单薄的肩,着火的眼,雪白的脸,“即便是为了我,为了我这点可怜的尊严,求你,求你别再为了我去找他。”
第七十八章解约
第七十八章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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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会客厅里还在乱作一团。
陈芃儿方才丢下那枚炸弹,直把韩氏一干族人都炸了翻天。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事,却在这节骨眼上蹦出个陈芃儿,直说自己有了韩林凉的骨肉!
韩林凉无妻无子,他们逼迫他过继堂侄好继承广昌,总还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现在人家有了自己亲生的骨肉,再塞人过来,却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不过,那陈芃儿明明就是陆家的媳妇!与韩林凉只是结拜的兄妹,怎得——
可……他们以兄妹相称,住在一起,远在这大上海,也的确好几个年头,而那陆家对这所谓的自家媳妇,不闻不问已久,难道……真的是其中有何变故?
方才那小贱人又是如何说得?
“芃儿自幼受兄长庇护,其再造之恩,莫不敢忘,这些年日日与兄长不离左右,兄长风采卓然,又待我极好,芃儿一颗心……,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妄想。”
“却是眼下情形……芃儿觉得再也隐瞒不得,这才不顾礼仪廉耻……”
说着,人已经跪去了地上,一副哀怨请罪的模样,旋即被韩林凉一把匆匆拽了起来,躲去了旁屋,到现在两个人还没出来……
看那情形,这两人似乎真的是有些苟且……
已经有人嘲讽出声:“嗤!好一个义兄义妹,那陈芃儿本是陆家的媳妇,现在却闹这么一出,传将出去,整个宁河县怕都要看我们韩陆两家的笑话!”
而更多的人是心烦意冗,如坐针毡,相比于若大一个香饽饽的广昌来说,这点风月事又算得了什么?如果那陈芃儿话说的不假,她肚子所怀真的是韩林凉的骨肉……
要是生下个女儿来还好说,要是个儿子……
那他们这些年的盘桓盘算,岂不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旁边的侧屋门开合,韩林凉终于走了出来,那陈芃儿却没再现身——
韩林凉朝众人拱了拱手:“林凉不肖,叫长辈们闹心了。”
二叔上前一步,向来稳妥的模样堪堪现出了十成的急切之色:“林凉,我来问你,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由低了下来,问的小心翼翼:“你……果真是和她……?”
旁边四叔冷然嗤笑一声:“是啊,这事可一定得问准,别是到头来只为他人做嫁人裳,自个是个冤大头,凭白当了个便宜老爹。咱们韩家可丢不起这人!”
最上位的长老也忍不住发声:“林凉,这可不是小事,你说……你,她……在咱们宁河都知道,你这妹子本是陆家的媳妇,现在她却说……这,这,这——”
这了半响,到底叹过一口气,敛起面色,又好生劝诫道:“如真是我们韩家的血脉,自然不会叫她流落在外,可如若不是……”
四叔已然暴然起身:“今天,你一定当着大伙人的面,把这事给整明白!”
韩林凉垂手而立,面上渐渐浮出一丝似赧然又欣慰的笑容出来,随后拱了拱手:“只因我们家厨娘——”
众人好生纳闷:他好端端提他们家厨娘做甚么?
只听男人继续微笑道:“只因我们家厨娘是广东人,她日日里念叨,说她们家乡有一风俗,说女子怀了身子,前三个月胎还不稳,所以不能贸然说将出去,务必要等三个月后,胎坐稳了,才能告知左右他人。”
“如此耳提面命,我们也便信以为真,所以,才一直没有声张,却是今日不巧,各位长辈们上门来论及大事,我虽心有记挂,却到底和芃儿还不曾名正言顺,面对各位长辈实在羞于出口。芃儿年轻,想也是母性使然,所以方才才莽撞了。
“还请各位长辈别跟她一般见识。”
众人听着皆没出声,三叔思量着问出所有人心中所疑:“你这番话,意思也就是说——”
“是”
韩林凉微笑,眼底卧蚕微微弯起:“芃儿腹中怀得,的确是林凉的骨肉。”
夜凉如水。
门无声的开合,陈芃儿踏着窗口迤过的月光,走去床边。
这间房原本是陆安住过的,陆安走后,韩林凉就从楼下搬了上来,做了自己的卧室。
床上躺着的人动了一动,陈芃儿捉住他垂在床沿边瘦峋的手,捧在了自己手心里,慢慢把脸贴了上去。
那手指修长瘦瞿,缓缓摸着她脸上的泪。
“林凉哥,”她轻声问,“你想要这个孩子么?”
床上躺着的,那个瘦削的躯体,久久无声,终于,似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一声低叹:“只有老天爷知道,我是有多盼望这个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望着她,眼神中一片黯然的悲悯之色:“芃儿,你和子清,是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我最后的牵挂。我唯一的希望,不过你和子清能好好的,好好在一起,互相陪伴,彼此扶持,是为互相的依靠,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而不仅仅是一个……”
他到底没能再说下去,一阵低咳后常常叹息一声:“我已经托人打听他在北平的落脚处……”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子清给你个交代,也是给这个孩子一个交代。”
“他和那个徐小姐……,其实,一定不是你想的那——”
从胸腔中骤然爆裂出的剧咳,迫使床上的躯体痛苦的弓起了背,匆匆捂住了嘴。
陈芃儿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挣扎的爬去床头,伸手似乎是想去拿帕子,却指尖堪堪擦到床头柜上帕子的一角,已经忍不住“哇”的一口!
血从他颤抖的指缝里落去地板,滴滴答答,溅开一朵朵殷红的小花——
甚至有零星的血点子溅去她的脚面,很小的一点,几不觉察,却像火一样,燎疼了她全部的神经。
陈芃儿拿起床头的帕子递给他,又蹲下去拿自己的手绢把地板的血迹给擦拭干净,直起身,退去床尾的阴影里,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亮的好像夜空里那颗最亮的星,幽幽光华尽现其中。
双手抚在腹部,女子寂然出声:“你已经在族人面前,承认你就是孩子父亲。”
“也就是说,你已经认下这个孩子。”
“所以,林凉哥,也务必请你好好保重,一定要活的久一点,一定要看到这个孩子出世,给他冠上你的姓氏,让他做你的继承人。”
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一丝颤都没有,冷静自持的根本不像她,然后她恭敬朝他鞠了一个躬,安静的退出门去。
只在拉开房门的时候,驻足又回头说了一句:“当年圆房礼因阿斐一事未成,我没有正式被纳入陆家族谱,所以严格来说,我与陆安其实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韩林凉抬头,但见房门处脊背挺直的女子,溢出一丝凄清的笑纹出来:“但是,今天我还是去了报社,花了3600元,登了与他的解约启事。”
“自此之后,一别两宽,我和他再无干系。”
第七十九章恶搞番外之端午特辑
第七十九章恶搞番外之端午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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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是端午,吴妈一早便把包好的粽子煮上了。
粽子有咸有甜,陈芃儿爱吃咸味的肉粽,襄夏喜欢吃大蜜枣的,而陆安只接受白粽,而且还得是放凉了后,沾白糖吃。
早上,一家三口便一人一只大粽子做了早餐。
吃完饭,陈芃儿拉住陆安,旁边还有下人杵着她不好意思,直把陆安又拉进了卧室。
亲自在他腕子上系了一圈五彩线。
五彩线是她昨天刚跟着萍儿学着编的,虽然她手不巧,好在这种东西简单,所以编的还算像模像样。
陆安抬腕看了一眼,没吱声,笑了笑,捏了把她的脸,拿了公文包上班去了。
芃儿一直送他送到大门口,嘱咐了一句:“今个过节,早点回来。”
醉虾、翡翠鱼茸、红糖草头饼、酒糟凤爪、砂锅五花肉……这是她昨个跟吴妈商量了小半天才拟出的端午家宴菜单。
她不会说这一阵子她真的有好好磨练厨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在他面前露一手。
当然,这些都是偷偷私底下练的。
犹记云南那回她为他做鸡汤划破了手,被他好好给“训诫”了一番,自此后她轻易不敢在他跟前再“秀”厨艺。
晚上近八时许。
对着一大桌子已经渐渐没有了热度的各色菜肴,襄夏眨巴了眨巴眼:“娘亲……”
萍儿急急奔过来:“小姐,孙秘书来电话了,说先生现在实在走不开,让您别等他。”
月上柳梢头,襄夏都睡熟了。
陆安进门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媳妇扭身坐在床头,好像在叠衣服。
他过去扶她的肩,她肩膀一耸,躲开了他的手,低头不看他。
吆,生气了。
他倒不怕,笑笑,还是凑过去:“今晚陪的文教授,师母去年年底作古,大家怕大过节的他老人家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攒集着几个弟子陪陪老师。实在不好提前离开,这才耽搁倒现在。”
扭头望了眼座钟,夜里11时半了。
的确够晚,这端午都快过完了。
于是更虚心的认错:“文教授喝了几杯,想起师母,哭了一场,我们大伙不放心,陪着他说话,等老人家睡下了,才散的。”
更温柔的去握她的肩:“是我不好,本该早点回来陪你和襄夏过节。”
陈芃儿扭了扭身子,没再躲开他的手。
文教授她知道,陆安的授业恩师,这样的理由,她再生气,就有点过了。
她有点讪讪,想埋怨几句,话到嘴边又突噜不出来。
想了半天,干脆不说了。
认命的转过身来帮他脱衣服。
陆安肤色生的白皙,喝了酒,却不爱上头,酒喝得越多,面色只益发白,只一双逸出些许醉意的眼睛和鼻息间散发的酒气,才知道他喝了不少。
他按住她伸去他襟间的小手。
笑的很荡漾:“今天的确是我不好,我给娘子赔罪,你罚我罢。”
陈芃儿不理他:“别闹。”
他却按着她不肯放:“我说真的,你罚我罢,做什么都行。”
陈芃儿挣了两下挣不开,觉得他有点借醉发酒疯的意思,本不想理他,他却偏缠着她,一个劲的问:“罚不罚?今日不罚,过期可要作废的。”
陈芃儿被他缠的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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