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旧识,自然是旧识!这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如此亲密无间,凭陆安那种面上柔骨子里却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自然是两人之前就曾有过苟且!

    眼睁睁瞅着窗外那一对人儿的浓情惓缱,一时间的妒火中烧,几乎叫女人生生掰碎自己的指甲……

    因为芃儿的突然造访,陆安为了陪她,已经把工作倦怠了一天。这天下午终于把逛累的小人儿送回家去休息,自己则赶到办公室,处理手头边的一堆事物。

    他在昆明向来孑然一身,又从来都是工作为重为先,平日里基本也不会给自己休假,一年里365天常年无休,即便是春节过年也没有回过宁河去探望下家人。

    所以他难得的这一天的“翘班”,在他的秘书孙水镜看来,简直是绝难一见。

    不过,在他致电陆公馆,听门房老杜形容“少夫人来了”后,还是很耐心的按兵不动,丝毫没有去打扰催促的意思。

    虽然……有个事,的确挺急的……

    陆安做事向来麻利,整个昆明高等法院等同于靠他自己一己之力一砖一瓦一手建起来,虽然现在只是专司职检察处一块,但是整个高院刚刚步入正轨,大部分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定夺。

    只见他手下不停,有条不紊,对手下指派工作,提点要领,很快便把积压在案头的一摞处理的七七八八。

    小孙瞅准时机沏了一杯热咖啡端进来,就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边翻动案卷,边对他道:“对了,水镜,最近家里觉得人手不够,你去帮我物色一个干净麻利的女佣来。”

    “是。”孙水镜立即应道,“女佣……陆处长可还有什么要求么?年龄?模样?籍贯?学识?”

    “年龄嘛……”陆安停下片刻来思量,“三十来岁便可,太年轻的总嫌稚嫩。模样干净整齐便好,重要的是手脚麻利,听得懂话。这些日子少夫人在家,只一个老杜总归是不太方便,反正少夫人也只是待一阵子,所以只寻个短工便好。”

    “是,我这便去找。”孙水镜掂量着轻重,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这……相处两年多,水镜倒不知处长已有妻室,这少夫人难得来一趟,我……想着怎么着也得上门拜访一下,送个花篮?”

    陆安扑哧一乐,朝他摆摆手:“你这心意我便领了,只是芃儿她还是个学生,向来也不喜欢应付这些事,花篮和拜访便都免了罢。改日如有机会遇上,我再给你们两个介绍。”

    说完,手下又翻起了卷宗,但

    男人的视线很快又敏锐的投去他身上,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略拧:“还有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是……”孙水镜心下咂摸不停,到底这事要不要现在开口?

    开口吧,这眼下少夫人正在,人家小夫妻如胶似漆,这常年无休的陆处长都开天辟地难得的头一回不早朝,可见是有多么的伉俪情深、形影不离!

    这当口提这事,不是明摆着叫人家小两口膈应么……特别是看样子这少夫人鲜少才来这么一回……

    可是不提吧,这陆处长都问到脸跟前了。

    孙水镜到底还是说了:“大理那边分院……有些事,须还得陆处长亲自去一趟……”

    陆安点点头:“几天?”

    “看样子,来回至少得……半个多月。”

    “时间?”

    “要求……即刻动身。



第四十一章火车
第四十一章火车
ぃГZ
    陈芃儿坐在头等卧车里,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车里有暖气,开的很足,她把外套和围巾、手套全脱了,还是觉得后心有些微微的出汗。地上铺有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化妆室、卫生间等也都一应俱全

    椅子是鹅绒铺的,一坐下去,周身密贴,窗帷是整幅的锦,图案非常美丽,把车厢中的光线衬的柔和极了。这一切配合着车身有节奏的摇晃,几乎舒服的想叫人睡一会儿。

    那个孙秘书,果然是个细心体贴人

    方才他第一眼看到她,眼神一开始有些讶然,好像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样子。但随即便收起了惊讶,一脸和煦的笑起来,甚至还格外殷勤亲切的送上一捧百合,说是初次得见少夫人,不胜荣幸。

    这捧百合此刻正在窗边案几的花瓶里,倚窗吐露着芬芳,怡人的花香混杂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满车厢顿时一片丝丝的甜香。

    陆安推门进来的时候明显就有点被晃到了,搂着她把头钻进她颈子间,嗅来嗅去:“芃儿……我觉得你好香……”

    热气管升到三十八九度,高过人的体温,睡榻上的弹簧软绵绵的,人坐在上面像驾着云一样,特别是他再这样倚靠过来,陈芃儿顿时就有点喘不过来气。

    好不容易才把人推开,她又热又窘,脸蛋红的像盛装的新嫁娘,每节车厢都有专门的侍者,正在外面走道不停忙着招呼还在陆续上车的乘客,她有点恼又害羞,生怕被人瞧见他这副孟浪的样子。

    陆安见她窘迫,哈哈一笑,还是戏虐的摸了一把她的红脸蛋,这才起身。从壁橱里抱两个枕头出来,放在座位上,让她靠着能更舒服一点,又脱了他的大衣,放在一旁,对她叮嘱道:“待会我要去餐车和水镜有工作要谈,你在包厢里休息一会,要睡的话,记得身上要盖上大衣。别看这里暖和,不盖点东西还是容易着凉。”

    此时火车正缓缓开动,走道里也从方才的嘈杂变得安静下来,想来是旅客大都安然入座了。这是头等卧车,本来人就少,陆安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俯身摸摸她的发,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坐累了就睡一会,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陈芃儿乖巧点头,他工作忙她是知道的,昨晚回家一直忙到深夜,半夜才摸上床,以为她睡熟了,蹑手蹑脚的没敢扰她,结果一大早的就生龙活虎又把她按住吃了个干净。心满意足后便拽了她一并前来赶火车。

    她先前跟他说过她跟老师请了一个月的假,所以时间寸光阴寸金般的金贵,所以现下他出差也得必须随身带着她

    这次他们是乘坐滇越铁路经宜良去往盘溪,然后盘溪再转陆路去往大理,云南交通不便,大理离昆明虽不甚远,但是一来二去也得半个多月的功夫。所以当他问她想不想跟他去大理看看洱海时,她自然是一口答应的。

    她这次来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成功则成仁,她自己便是学医的,自然先是精确估算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在他面前现身

    虽然计划实施过程中出了那么一点叫她预想不到的小意外,但最初的目的她毕竟还是达成了。只不过此下还不敢说成功,所以她必然还要在他身边呆的越久越好……

    陆安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看看走道里并无侍者走动,掌心抬高她的下巴,低头过来含住她的唇,好生吮吸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陈芃儿对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发了一会呆。

    昨天下午趁着陆安去法院的功夫,她偷偷跑去邮局给上海打去一通电话,电话自然是老范接的,说先生的身体自从从日本回来后,一切还好。大江老师开的那些药,虽然并不能挽救他的生命,但好在能让他感觉好过一点。所以先生最近看着状态还不错,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花园散散步,喝喝茶,甚至有时候还能有精力处理些广昌生意上的事。

    老范又说:“先生一直念叨小姐,说您刚回国又陪着大江老师他们去了贵州,指不定多辛苦呢!贵州那地方多瘴气,也不知道小姐身体吃不吃得消。我说小姐打回两次电话回来,但是先生都睡着,所以没敢惊扰。先生就一直遗憾,一直问您大约什么时间打的电话,那个时候他一定不睡……”

    陈芃儿使劲抹去眼角不知不觉淌下的两行泪,叮嘱了老范几句,说自己还要呆一阵子才能回去,电话她会打,但是让先生不要惦记着等,还是要注意休息好,生意上的事尽量不要拿去打扰他,让他多好生静养。

    老范一一应了,最后迟疑说了一句:“倒是有听阿菊说,有两回在咱们院门口不远处瞧见过肖老板的车,不过没瞧见过肖老板的人影……”

    陈芃儿愣了一下,道:“肖老板又不是外人,他要是想来探望先生,就好生招待人家。”

    老范连忙应是。

    云南冬日的阳光好像格外灿烂,透过车窗的玻璃,晒在她的面孔上格外的耀眼和暖热,陈芃儿不觉有些恍惚,恍惚自己一会是在日本,还在每天努力刻苦的啃着天书般的医书,敬仰着如天人般的大江老师,以及实验室里坐在她对面的山下师兄,朝她望过来的,一脸温柔的笑。

    恍惚一会又时光倒退回了上海,自己每个月从女校放假回到韩公馆,韩林凉每次都要乐呵呵的在家里等着她,然后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他回回都是手边一盏清茶,手里虽然也握着筷子,却自己根本不吃一口,全是在不停的给她夹菜,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狼吞虎咽,一直在微笑:“慢点,慢点”。

    恍惚又回到了苏州河边,身边一身戎装的少年人,抓着她的小手使劲按在河水里不停的冲洗

    他那么鲁莽的一个人,手法却拿捏的不轻也不重,既不会弄疼了她,却也洗的非常仔细,不让一丝一毫她手心里的石灰,有还能驻留的机会。

    他抓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目光竟如初雪般清凛,“你就是我的命,芃儿”

    “如果谁敢欺负你,我发誓,我一定杀了他!!”

    陈芃儿猛然睁开双眼



第四十二章阿斐
第四十二章阿斐
ぃГZ
    窗外的阳光依旧耀眼而热烈,身下的鹅绒的座垫十分柔软舒适,温度依旧暖的有点热热的感觉,她还是身处在这方小小的卧车包厢中,却是耳边和身体都感觉安静了不少,没有咔嚓咔嚓节奏的车轮声,窗外的景物也不再往后退去。

    陈芃儿抹过一把脸,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这一睡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陆安依旧不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餐车里与孙秘书谈工作,还是回来后怕扰到她,所以又出去了。

    她站起身,小小伸展了下腰肢,看了眼窗外,才发现车已经到站停靠了。

    包厢里的温度实在是有些闷热,她伸手把窗拴打开,车窗往上推上去半边,外面的新鲜空气鱼贯而入,好好做了一个深呼吸,陈芃儿稍稍探出头去,这才发现原来火车已经抵达宜良

    站台上人很多,有赶着乘车的旅客,也有围着火车叫卖的小贩,还有……

    还有一支约二十来人的军人,身着灰色的制服,军备武装俱全,成一纵队的在站台一方排开,像是有什么任务,看样子应该是滇军。

    滇军向来有“滇军精锐,冠于全国”美誉,此刻看这一小队人马,无论从精气神还是到气势,都十分的英武。特别是为首的一名长官模样的军官,正背对着火车,好像在下着命令,军人们铿锵有力的一声“是!”,人数虽不多,却颇很些壮气吞牛之感。

    为首的那名军官正侧过身来,看样子应该还是位青年军官,大檐军帽压到眉眼,只看得到他光洁流畅的下颌线,想必也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而那一身笔挺的制服,武装带齐整,高筒军靴锃亮,修长挺拔的身材像株玉树,浑身迸射出军人所特有的冷峻而内敛气质

    真真风吹人不动,军姿似如松。

    陈芃儿瞧的饶有兴趣,又实在是枚出色的人儿,忍不住也就多瞧了两眼。

    而那名青年军官好似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慢慢朝她转身侧目过来。

    一下把脑袋撤回来,陈芃儿顿时像个壁虎样把整个上半身都紧紧贴去了车座靠背!

    车窗还在洞开,窗帘随风轻摇,一时间她居然都没有勇气伸手过去拽一下窗帘止不住的急促喘息,心口处怦怦直跳个不停,

    方才她看到了什么?

    那双压在帽檐下的眼睛……

    一瞥间投在她眼帘中的脸竟是如此熟稔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阿斐……?

    陈芃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像个壁虎样贴在靠背上贴了多久,久到终于听到火车长长鸣笛一声!然后咔嚓咔嚓的车轮声重新响起,车轮重新驶动起来。

    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她才匆匆在窗口飞速的略过一眼,火车刚开始驶动,速度还很慢,站台上叫卖的小贩偃旗息鼓,送别的人在挥舞着手,那一行纵队的军人,似乎已找不见踪影,更休论那名为首的军官。

    陈芃儿浅浅松了一口气,摸了把自己有点发热的脸,估计是睡迷瞪了?

    梦里梦见阿斐,然后居然睁眼就把别人看做了阿斐……

    她用力捏过一把自己的脸,有点疼,不过能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别再这么半梦半醒、睡眼惺忪。

    放下车窗,拉上窗纱,挡去大半刺目的阳光,抱着杯子喝了口温水,不觉又有点怔忪。

    其实,阿斐……

    她未尝不是没想起过的。

    在日本留学这两年半,阿斐对她来说可以说是音信全无。与韩林凉来往的信笺里,她不问,他似乎也有意识的很少提起。只记得貌似她去日本半年后,刚刚升入医科学校时,林凉哥的信里提过一句,说大家都很好,勿念,阿斐如是。

    她没有追问过阿斐的去向,自从老太太去世那混乱的一天过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她不知道他到底被狂怒的姑母到底送去了哪里,有没有继续回吴淞念书?

    出了这样的家门丑事,陆家严防紧盯,不允许泄露一点口风,所以外界并不知晓详情。

    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她好像已经和阿斐之间有了一道不可跨越也不能去触摸的鸿沟,他们没有办法再回到之前的亲密无间,甚至她觉得自己都不能主动来提起他。

    但,陈芃儿总还抱有这样庆幸的想法:阿斐毕竟是家里备受疼爱的孩子,姑母虽然气他恼他,但毕竟是她亲生儿子,又是打小娇惯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罢?他的个性也向来不是肯受委屈的那种,所以,平日里想起阿斐,她总还是乐观的让自己不要太担心。

    唯一担心的,也只有怕他挨不过老太太因他们而去世这一事实。

    老太太向来疼爱这个外孙,阿斐和老太太的感情也是她的位置所永远不能感同身受的。她唯一记得的只有老太太倒下去后,少年惨白的面色,站在那里似乎动都没法再动一下……

    摩挲着水杯,温热的水流入胃中,似乎熨帖了方才那一瞬间的胆战心惊

    陈芃儿摸了摸胸口,长吁一口气,估计是阿斐平日里也总是一身的戎装,而那名军官无论是身材还是……都的确和他有些肖似,所以自己才一时眼花错认了人罢?

    她捧着杯子,浑身有点乏力,靠在车座的靠背上,想着不知陆安此刻是不是还在餐车和孙秘书忙着工作,有心想去看一下,又怕打扰到他们。转念一想又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他一时未归,过去看看也权当是体现下对他的体恤和对依恋罢……

    这样想着,陈芃儿便站起身来,捡了一条披肩披在肩上,转身正欲推门,赫然迎面就几乎撞上一个人!

    那是一名一身笔挺戎装的年轻军官,身形高挑挺拔,往窄窄的包厢门口一站便堵了个严实,虽然低着头,因为帽檐的遮挡一时还看不清眉目,但那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已然相当动人心魄。

    陈芃儿一时心脏又怦怦剧烈跳起来,喉头一热,似乎有热流倒溢到喉咙,不由倒退一步,双手不由攥紧领口,胸口骤然一窒。

    只见对方正朝她慢慢抬起头来,光洁的下巴,紧抿的唇,五官其实相当秀丽,但一身的桀骜之气完全压制住这种眉目的姣好,剑眉下面一双星目,眼神幽暗又似狂热,狂热中偏还带有泠然杀气,似是美人骨头上的糖霜,满身披挂金银,一眼直望过来似有日光和月华在荡漾,直指去她的心底。

    “芃儿,”他轻声说,“果然是你。”



第四十三章见面
第四十三章见面
ぃГZ
    不管阿斐打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即便他再如何的淘气、调皮,焉或是不讲理和霸道。

    但是,陈芃儿从来没怕过他。

    她似乎天生就是他的魔咒,而她似乎也明白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似乎心中一直就有这样一个认知,那就是:阿斐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不管他行事的后果如何,他的初衷,都不会是想伤害她。

    正因为陈芃儿从始至终从小到大都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对阿斐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其实并无任何怨言。有一个人能这样对自己,自己除了不能去回应,剩余的,便是承受不起的忐忑和心惊。

    但是,她舍不得阿斐。

    所以她也没法拒绝他的靠近。

    他是她的伙伴,她的朋友,她的守护者,是比起陆安比起林凉哥,真正意义上的,能够与她站在一起的伙伴,是她唯一的朋友。他可能不够细心,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做事也总是鲁莽的时候多,很多时候甚至显的笨拙和过于横冲直撞。

    但是,他是阿斐啊!是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阿斐,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和她一同拜过堂的阿斐,是永远都把她放在第一位,对她最真诚的、永远都会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他的阿斐。

    她虽然无法在感情上回应他,但是这么多年,阿斐是她不能替代的依靠。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好言说,但是,她不怕他。

    她从来都不怕他。

    但,却在这一刻,面前的这个男人,望过来的眼神如此令她胆战心惊!

    这种惊恐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好像冥冥中觉得自己誓要达到的目的,可能会因为他的骤然出现而出现变故

    她现在实在是顾不得旁人,但随即陈芃儿便觉得自己的眼眶热辣一片……

    是的,她其实是想念他的

    近三年的杳无音讯,他留给她最后的一面,便只有那个呆立房中央,看着家人在自己眼前忙乱做一团的惨白少年。

    即便也是他,不顾她的意愿的,将她推去了风口浪尖。

    却是陈芃儿回想起来,唯觉心疼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年,他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却承受了最沉重的后果。

    反倒是自己因此而遭遇的一切,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似是恍如隔世,她的眼睛张的很大,初初的心惊过后,那种久别重逢的感喟和一点喜悦,以及一点点的不可置信,都反应在了一脸张皇的神情里。

    “阿斐……”身子紧紧贴去车窗,窗前的小桌子膈着她的腿,她似乎想上前一步,却最终踯躅不前

    眼睛张的大大的,大到满眼眶的泪终于再也存不住,终于顺着脸颊滑下来两行。

    他唇抿的紧紧的,浑身静立不动,一双眼睛只死死盯了她,连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非喜亦非怒,看上去似是镇定自若,又好像早已全然石化。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陈芃儿,也许只是短短的一段功夫,却从惊恐到欣慰,从激动到渐渐平息,几番情绪纠结错乱。

    但当她拿手背轻去拭脸上的泪痕时,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阿斐,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边擦泪边唇边露出一个笑模样来,“好久不见,阿斐,你过的好么?”

    对面一身戎装的年轻军官,面上还是泠然一片

    却是她瞧见他按在腰间佩刀上手,因为握的过于紧而有些微微的颤抖,喉间喉结不住滚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没吭出一声。

    心如止水,实则暗流涌动,亦正如她风中芦苇,看似身不由己,实则根深蒂固。

    这毕竟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的阿斐啊……

    陈芃儿心中叹过一口气,摸了摸脸,尽量让自己显的自如一些。

    她站直了身子,小小的卧车包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也就不过两步远,态度很诚挚,面对他露出微笑,“你长大了,变了好多,阿斐,我都认要不出你来。”

    面前的男人也许年龄才二十出头,却是这份气度已然和之前军校的学生有了天壤之别。似乎随着几年的未曾谋面,他已经从曾经的懵懂莽撞少不更事,变的沉稳,变得内敛。

    但没变的是他望向她的眼神,那份永远的全神贯注,那看似无波的情绪下实则已经掀起了风暴。

    “芃儿……”他一声喃喃,似乎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从最深的心底里面溢出来。在列车“哐嗤哐嗤”的行驶声中低到几不可闻,却依旧如一只鞭子轻轻打在她的心房之上,叫人顿时又湿润了眼眶。

    男人终于上前一步,掌心松开了一直紧握的佩刀刀柄,朝她伸过来,似乎想要触摸她的指尖……

    然后,便是近在咫尺的一声:“阿斐?你怎么在这里?”

    一声恍惚拉回人间,陈芃儿错愕的望向包厢门口出现的陆安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两三个文件夹,眉心微蹙,但神情好像并没有多么惊讶。

    年轻的军官生生止住了朝她迈进的步伐,回过头去,低了低头:“二表哥……”

    陆安点了点头,推门走近包厢,把文件夹放去桌上,顺手从殷勤跟在身后的侍者手中接过送至面前的热毛巾,擦了擦手,随口问道:“你不是一直在河口负责军备么,怎会在这里?”

    阿斐腰杆笔直,态度严谨的好像面前问话的是他的顶头上级,而并非自己的表哥:“有一批货需要运至宜良,由我负责押运,现已交接完毕。我……”

    陆安点点头,半倚了桌面,一只掌心伸过来拢了陈芃儿的肩,笑的很是和煦:“那也算凑巧,这些日子芃儿前来探亲,我正借出差的机会想带她四处走走,不想却是在火车上碰到了你。”

    他一只手在他们两人之间挥动了一下,问:“既然都碰面了,想必也打过招呼了?”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他已经转头对陈芃儿笑道:“你和阿斐也是数年没见了,你瞧他现在,是不是出息了很多?”



第四十四章表嫂
第四十四章表嫂
ぃГZ
    齿尖轻咬着唇,低低“嗯”过一声。

    陆安一手揽了她,全身放松的靠去桌上,扭头在她耳边做着介绍,“阿斐这些年都在讲武堂就读,成绩斐然,一直担任学生队长。一年前毕业,现任滇军陆军第19镇少尉,现在可以说是蔡督军旗下最年轻有为的军官,前程似锦,大有前途。”

    随后又抬头对阿斐道:“你表嫂这几年也是在外求学,其间诸多辛苦与你无二,想必日后你们聊起来,定是都能心有戚戚然,感同身受罢。”

    表嫂……

    陈芃儿抬眼望去,只觉得面前那人,与她碰撞在一起的眼神,全然皆是挣扎着的纷乱,唇角缓缓一勾,似是想对她做出久别重逢的笑容,却终究没有笑出来,最后唯余一丝凄然之色,慢慢变淡变浅,又回复到波澜不惊的容色。

    他俨然已默然而立,头稍微低了低:“路途辛苦,不便再多叨扰表哥和……嫂嫂,你们先行休息,我便在前方四车厢,二表哥有事可以差人叫我。”

    陆安和煦笑笑:“也好,你便去吧。”

    军靴锵的一磕,年轻军官肃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陈芃儿心微有诧异,方想要出声,一转头,却是一张脸在面前放大!

    她脑际“嗡”的一声,浑身一热

    感到他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另一只握着她的下巴,男人细细的品尝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触碰着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却并不呛人,只觉得好闻的十分熨帖,直到他终于肯放开她。

    似乎周围一切都安静极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连车轮节奏打在铁轨上的声音,好似都已经听不见了……

    陈芃儿本来就热的绯红的脸更是酡红一片,好似喝醉了,浑身无力,他便是有这样的魔力,永远都在主导着她的情绪,根本不容许她有片刻的分心去思虑别人。

    他指腹慢慢摩挲着她的颊,纤长笔直的睫毛下眼波一片潋滟,语声温柔:“我回来过两次,看你在睡,所以没扰你。这些天你也是累了,能好好睡一觉再好不过……”

    “却是一个看不住,便叫阿斐溜了上来……”他说的平淡,含着不以为然的笑,“你一时瞧见他,定是吓了一跳吧?”

    陈芃儿陷在他怀里,浑身软绵绵的,只靠了他的胸口,点点头:“嗯”。

    似是想起来什么,终于才问道:“为什么我觉得阿斐……对你的态度……”

    男人噗嗤一乐,捏了下她红艳艳的脸蛋:“我除了在高院任职,同时还兼任了讲武堂的法学教官,教过阿斐一年。所以他现在见了我,才这么一副一本正经尊师重道的规矩模样。”

    陈芃儿终于心下了然,觉得有理,但又想起什么,忍不住抬头又问:“那阿斐为何没有在吴淞继续念书,而是转到了讲武堂……唔……”

    左手拦腰拥住她的小身子,把她整个人拉的更贴近自己。

    陈芃儿一时有些愣怔,等缓过神来,想要挣扎,早已被对方箍的纹丝不动了,一时竟怎么也挣不脱。

    他却慢条斯理,似乎在品尝着无上的美味,语声含混:“在你家相公面前……不要老提别的男人,行不行……”

    陈芃儿又急又窘迫,小身子陷在他怀里不停扑腾,拳头无力的推搡着他:“别……外面有人……”

    “怕什么,”他丝毫不以为意,又见她一副惶惶模样,慵懒一笑,“好啦,我已经嘱咐过,我们不叫人,他们是万不会敢上前来打扰的……”

    “真的?”陈芃儿不放心,还是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抬眼瞥眼包厢外的走道。

    只不过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已经被人拽了回来,重新被按去怀里,男人的音色有些含混:“乖,看了一路的案卷,你家相公这会子真心乏了,陪我一会……”

    包厢的座位很宽敞,即便躺两个人也很宽绰,陈芃儿趴在他身前,他掌心揉着她的发,发辫早都散了,铺满了他的胸口。

    他好像也的确累了,把她抱在怀里一会,现下闭目似乎已经睡熟了。

    阳光透过窗纱的缝隙在他身上斜过一道金边,她有心想起身去拉严窗帘,却是他的胳膊仍旧把她桎梏的死死的……最后她只能作罢,愣愣瞧了一会他的睡颜,轻轻吁一口气,脸庞依去他的胸口,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包厢走道,年轻的军官靠墙而立,如一株扎根地下的劲松,面上泠然一片。

    明明一张脸颜色如玉,但那深锁的眉,和蕴满寒气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