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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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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走着走着,陆安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这些年他都是在外面念书,就是回家来也只是走走亲戚,并不好抛头露面,这回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大街上走,为什么这人人都爱拿眼瞧他?
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瞧见他都别过头去拿帕子捂着嘴笑,然后又回过头来拿眼睛偷偷瞟他,然后又笑……
这阵仗!把他看了个大红脸!
陆安知道自己长的好,打小就听腻了,但是被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盯着看还真是平生头一遭。直把他看的一头一身的汗,根本不敢抬眼,好不容易蹭到个书局,赶忙就躲了进去。
阿斐不乐意了:“安哥哥,我们不是去买兔儿爷吗?跑着局子里来干啥?”
陆安掏出帕子擦擦一脑门的汗珠:“人太多……咱们歇歇,再走。”
脑筋一转,回头吩咐了阿杰:“你,先去前面练摊那买两个兔儿爷回来。”
阿杰应了一声,转身入了外面的人潮。
陆安回头又安抚两只小的:“咱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兔儿爷一会就有。”
于是,一个半大的,带着两只小的,大热闹的天,躲在偏偶一角的书局里。闲来也无事,陆安看那两只小的已经蹲去地上画圈圈不知道又在玩的嘛,一身的汗下去,心也终于静下来,也四处溜达着翻看书架上那些旧书新书。
偏巧被他翻到一本明清传奇小说的孤本,本来只想翻看一两页,没想到越看越又意思,一下就入了迷。
等到阿杰唤他,才把他从剑侠儿女的江湖世界中拉出来,就见阿杰一手捏了一个兔儿爷,一个抱着大寿桃,一个坐着莲花座,都是一脸的笑眯眯栩栩如生十分逗趣。
陆安接过两只兔爷,张口招呼那两只小的:“阿斐,芃儿,看,兔儿爷!”
一声招呼出去,却无人回应。
那蹲在地上画圈的两个孩子,早已不知所踪。
第四章拍花子
第四章拍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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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接过两只兔爷,张口招呼那两只小的:“阿斐,芃儿,看,兔儿爷!”
一声招呼出去,却无人回应。
那蹲在地上画圈的两个孩子,早已不知所踪。
一时之间,陆安只觉得心口咚咚跳的打的自己的耳畔都生疼,膝盖发软,手心慢慢的爆出冷汗来。
去追问书局正在柜台后洒扫的小伙计,小伙计也是一脑门的雾水:“好像是有俩孩子方才在这玩儿,不过不知道啥时候就没影了。”
“少爷,斐少爷和……”阿杰禁不住也是脸色发白,“现在怎么办?”
陆安看了眼门外的攘来熙往的人群,一眼望过去挨肩叠背,挨山塞海,一条长街延绵数里,更不用说还有四周四通八达的小巷……
瞬间的慌乱之后他反倒又镇定了下来,翻了一下手中的书页,按照自己平时看书的速度,他看书的这会功夫约莫有两盏茶的功夫,这两个孩子在这期间跑出去,又是孩子心性,一路上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定要停下来逗留。
只是这周边此时人山人海鱼龙混杂,只要别遇上拍花子……
陆安立马嘱咐了阿杰回陆家立刻去禀告陆老爷陆夫人,调集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手都来寻人。此刻他已顾不得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可能受到的责骂,当下之急是赶紧寻到这两个孩子再说!
他一头扎进人群里去,再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一路问着道路两旁的小摊贩往前寻过去:“老板?有没有见到俩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个子大概有这么高,穿的蓝色的绸马褂,模样很秀气,女孩长的特别漂亮,像个小观音……”
小贩们见他长相俊美,衣着齐整,脸皮发白双目焦灼一头一脸的汗,也都有心想帮他一帮,但无奈人实在是太多,小孩子更多,很多人都表示是爱莫能助。
只有一个熬糖人的,低头寻思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俩孩子方才在我摊边瞧我熬糖人,看那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的,长的也好,那男娃子还问女娃你想不想吃,我去找什么表哥拿铜板……”
“对对对!!”陆安一叠声的追问,“老板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熬糖稀的小贩搔了搔头皮:“那可就不知道了,这周遭都是人……他们一钻出去就瞧不见了。”
却是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大娘拽了拽陆安的袖子,他赶紧伏地了身子凑过去。
“那俩孩子我记得,手牵手往那边跑了”她手里比划了指了指主干道旁边的一条岔道,神色却颇有些严峻,“不过有人跟着……还是俩,肩膀上搭着褡裢,绑着腿……其中一个拍了一下男娃肩膀,就上去牵着他往前走了,当时还瞅着奇怪,看那模样打扮不像是孩子的父母……”
拍花子……他们果然遇上了拍花子……
这年头拐卖孩子的拍花子屡出不穷,打小他便听闻过长辈们吓唬他们小孩子,出门莫要乱跑,否则被拍花子拍了去,还不知道要卖去哪里,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爹娘!
虽然打小听的多,自己却运气的从来没碰上过。但也能不时听说些传闻,就像东边街棺材店蔡老板家的小女儿巧豆儿,便听说被拍花子拐了去,迄今已十余年,当时也是费了心劲和周折去找,却再也没见过。
后来做父母也日渐冷了心,偶尔别人再提起,都说那巧豆儿从小生的俊俏,现在指不定落在那个窑子里做那接客的营生……可怜了蔡老板夫妻当年也是爱女如命,那巧豆儿的娘为此还落下了一身的病痛,等再生下一个儿子的时候,一时熬不住,也就这么没了。
到死也没再见着女儿一面……
陆安直立起身,眼前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潮拥挤,心里那火就如被风拱了地窜苗子,心跳的太厉害,忍不住就有点眼晕。
“少,少爷!”有人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是管家陆生,急的唾沫都顺延到了唇角,“老爷夫人把府里能遣出来人手都给派出来了,正在四下里找,还没敢跟姑奶奶声张,也没通报老太太。夫人说咱府里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得到!少爷身子还欠安,别是又急出了病来,所以叫老奴来接少爷回去。”
他胸口有些疼,身子有些抖。
他推开陆生:“生叔,我没事。”
他们找了很久。
时间已近傍晚,天色渐黑,街上却越发显得热闹,人声照旧鼎沸,四处扎堆。街上彩灯闪烁,举目望去,尽是灯笼高悬。花灯,焰火搅的这夜晚倒更是亮如白昼,数不清的小商小贩照旧在街头吆喝着招揽着生意,脂粉烟火,马戏逗猴,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无不一一具全,应有尽有,只是没有那两个要看热闹的孩子。
曲折的长巷一片寂静,更加衬托出主街的热闹和繁华。陆安喘了一口气,靠了墙角一块青石坐下去,头顶上月亮已经升起来,皎洁真像个圆盘,月辉似乎只笼着他一人,这世间也好像剩余他一人。
16岁的少年疲惫的靠墙坐着,缓缓捧住了脸。
他的心已经从一开始的油煎火燎,终于变得慢慢绝望。
陆家甚至已经请托了县长,出动了巡捕房的所有警力,还花钱去孝敬了本地最大的地头蛇龙老大,求他出面,务必要寻到斐少爷!
但,直到现在,杳无消息。
他捧住脸,他已经不知道跑过了多少条街巷,追问过多少行人,寻到过多少个身形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而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两条腿软的已经不像自己的,喉咙疼的厉害,胸口也丝丝的拽的生疼。
掌心按去心口,心急如焚,焚烧的他的神智一点点陷进自责的漩涡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
“少爷!少爷!!!”耳边却是一声急似一声,远远的阿杰正朝他奔过来。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护城河的折桥那!!!”
第五章问责
第五章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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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随着阿杰气喘吁吁抵达折桥那地界时,远远的就能听见他娘陆夫人的声音。
是陆夫人在哭,连带着一叠声的怨和忧:“冤家内你这个小冤家,你都不知道这一天舅母是怎得熬过来的!七魂都要被你吓没六魂半!你说你要是出点啥差池,舅母可怎么跟老太太交代,跟你娘交代,怎么跟你爹交代!以后可要乖啊阿斐,舅舅舅母这两条命可算是被你攥手心里的!”
大半天功夫不见的阿斐表弟,被一大堆人团团围着,看上去精神倒还好,衣服也还齐整,只是脸上被汗擦出几条黑印,此刻被陆夫人哭哭啼啼的搂在怀里,神情颇有点扭捏:“二舅妈,我这不没事嘛……”
站立在一旁的陆老爷,面上看上去也是松快不少,左右吩咐道:“老天保佑,幸好阿斐吉人天相,没出什么大乱子。也都别在杵着了,快带斐少爷回家去,换洗换洗,吃点东西,好生歇息再说。”
于是,一堆人簇拥着阿斐,浩浩汤汤的就这么撤了。
原地零星落下两个,却是照顾芃儿的张嬷嬷,她弯腰去牵了另一个小人儿的手:“芃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陆安忍不住上前两步,此刻月光正亮,护城河边风大,岸边的柳树被吹的枝条漫飞,小姑娘拿袖子擦了把脸,她出门前穿的一身簇新的衣服,此刻已浑身皱巴巴的,鞋子都跑没了一只;出门前梳的整整齐齐的小辫儿,现早已经蓬头乱发,脸上更是沟沟壑壑,不知道是泪痕还是汗水,黑一道白一道,把张漂亮的小脸弄成了个花脸。
陆安这一路过来就听阿杰跟他提及,原来阿斐和芃儿真的是遇见了拍花子,还是两个。估计是他们这回急着要的是男孩,觉得一下子带两个孩子不方便,所以只拍了阿斐一个。
不知道这两个下三滥的货色用的迷烟还是什么,阿斐迷迷瞪瞪的就跟着他们走。芃儿他们本来是拐个弯就想甩掉的,但芃儿可能吸的迷烟少,所以虽然也头昏脑涨,但还万幸有那么一丝清醒,所以一路跟着阿斐和那两个拍花子,终于瞅准个机会,趁着拍花子一个不注意,拽了阿斐就跑!七拐八拐躲进了折桥桥洞下面。
本来这两个孩子也没这么容易从拍花子眼皮底下逃掉,当时一是大街上人多,阿斐和芃儿人小个子矮,混进人群里就不好找;二则是因为陆家很快就报了巡捕房,又请了龙老大,满大街都是警察和混混在找他们,那两个拍花子一看情形不对就没敢逗留。想跑,结果在城门那被龙老大的手下给认出来,拘了。
但那两个拍花子也说不上来俩孩子到底躲去了哪,折桥这块阿杰说陆家的人来回跑过不下二十趟了,估计芃儿被吓坏了,所以一直都没敢出来。后来还是张嬷嬷也跟着出来寻,芃儿在桥洞里眼巴巴的瞧见了她,这才终于敢出声叫的人。
陆安舔了舔干涸的唇,慢慢朝月光下那个孤单的孩子走过去。
月光下他八岁的小妻子朝他抬起脸来,小小的脸神情却很肃穆,完全没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受到惊吓后见到亲人后的那种崩溃。
也许……
他心里说:我们根本就不算她的亲人。
其实陆安早就明白,当初自己病重昏迷那几天几夜,生死未卜,陆家上门去陈家求娶,要求儿媳现在就过门,意在冲喜。
试问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会在这个当口真肯把女儿嫁过去?
说不定一嫁过去,那丈夫辫子一翘,蹬腿就没气了,又岂不是害了女儿的一生!!
听说他那岳母,也就是芃儿的娘,本来能和陆家联姻,还是很美气的,但后来他病重昏厥陆家为冲喜上门求娶,她这才知道未来的女婿竟然是个病秧子!
听说他那岳母可劲发作了一番!直说被陆家骗了,要退婚!!!
但是后来,陆老爷陆夫人亲自登门,彩礼钱直追加到千贯,更是允诺陆安日后绝不纳妾,只尊正室!而且陆安虽是幺子,却是日后家产必然能分得一半,绝不比长子少半分!
他那岳母就有些心动,却是他那岳丈泰山陈阿六还不肯松口,直说钱财都是身外事,纵有家财万贯,也不及女儿一生喜乐安平来的重要。
于是陆家再次加码,允诺陈家如能应允女儿冲喜,那陈家的小儿子,也就是芃儿才年方6岁的弟弟,陆家愿意出资助其求学,待到一定年龄还会送其出国留洋,光耀陈家门楣!
结果,如所有人可见,芃儿就这么嫁了过来,为他这么一个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人冲喜。
万幸,万幸他活了过来
否则,她只怕就会成为这世上,最年轻的寡妇。
而那些所谓的父母亲情,说到底,还是因为筹码不够吧……
而自己,以及陆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千求万求好不容易才能结到的亲,娶到的所谓儿子命中既定的贵人,在儿子转危为安后,显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陆家今天的倾巢出动,倾其所有,却是有几个人的心思是在这个女孩身上?
他们心心念念想着的,盼着平安的,无非是那老太太最疼爱的外孙阿斐,是京津第一长官的小儿子阿斐,是陆家的表少爷阿斐
而与他一同丢失的那个女孩,相比之下,已经没那么重要
找到了最好,找不到也是命中注定……
而自己,在这一整天的心急如焚担惊受怕中,也未尝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也是向老天爷祈求着,只求阿斐表弟的平安,这样,他受到的责罚与责骂以及陆家所承受的苛难,都会小很多……
人心,是不是向来如此?
少年深深的埋下头去,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站在那里,像是化成了一个暗色的鬼魅,为这一刻他内心深深的彷徨与羞愧。
直到手指被人捉住。
触目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虽然脸上抹的像个花猫,可是孩子的一双眼睛,却是那么亮,那里面没有责怪,只有着小小的开心和抚慰,以及一个孩子全部的信任。
“安哥哥……”她小声叫他。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来,直把陆安冲得热泪盈眶,他竭力的忍住,蹲了下去,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重量那么轻,身子还那么小,却是此时此刻,他便是她全部的依靠。
背上起了一层细栗,他的心却突然间就那样软了下去
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里头千万般情绪,他哑声问她:“你困不困?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小姑娘懵懂的点了点头,脸颊似乎染上了一层红晕,两只小胳膊迟疑的,却终于慢慢绕上了他的颈。
他能感觉到属于她的温暖。
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第六章莲子羹
第六章莲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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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芃儿练完了十张大字,陆安让她自己去桌上吃点心,自己正收拾着纸笔,就听身后“哐当”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芃儿失手把茶壶给打了。
茶水湿淋淋的一身,沾了一衣襟的茶叶沫子。
陆安哭笑不得:“小姑奶奶,这茶壶比你脑壳都大,你要口渴喊我给你倒就是了。”
芃儿个子小巧,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矮小些,手脚也小,那嫩生生的小手伸出来,估计连个茶碗都捧不全,陆安见她局促的站在那里,又去低头捏着衣裳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怯生生的不安的抬眼看过他一眼,口中喃喃:“我,我……就想给你倒碗茶。”
陆安噗嗤一乐:“那真要谢过娘子体恤。”
现在天气已然入秋,不复夏日炎热,一早一晚的风已有些见凉。陆安瞧她这一身泼的也怪匀实,上上下下都湿的彻底,房门还在洞开,防她着凉,干脆上前一把把人拎了起来。抱去床上,拍去了茶叶沫,把湿了的外衣给脱了,拽了条被给她盖上,然后去唤阿杰,让他去知会一声,叫南芙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陆安这才坐下,打碎的茶壶已被下人打扫了出去,桌上只剩了半杯茶,应该是芃儿放才喝过的,他端起来,慢慢嘬了一口,有些皱眉:“你还小,以后不要喝太多茶,省的睡不着觉。”
盘里还有咬过一口的桂花糕,上面还有小小的牙印,他捏过来尝了一口,又有些皱眉:“这样甜的也少吃,免的害的牙不好。”
他的小娘子坐在他的床上裹在他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红扑扑的苹果脸,小声唤他:“安哥哥,芃儿是不是很笨?”
“你啊,”陆安笑,“一般般吧。”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坐去床边:“张嘴,给我瞧瞧。”
小姑娘不明就里,还是听话的张了,陆安凑近了拿掌心捧着她浑圆的小下巴,看的很是专注,口中喃喃:“奇怪,怎么这颗牙还没长出来……”
他说的是芃儿右边的一颗虎牙,这都好几个月的功夫了,她之前就豁着地方,现在还豁着,阿斐之前的一口豁牙都快长齐整了,但她这颗,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前些日子让厨房多给你熬些骨头汤喝,你乖乖喝了没?”
小娘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乖乖点头,陆安左看看右看看,还拿指尖摸了摸她粉红的小牙龈,刚疑惑的放下手,身边就扑过来一个生龙活虎的影子,自然是阿斐。
阿斐每天下了学堂后,要乖乖例行去陆老爷的书房报道,陆老爷这个当人舅舅的,每天都要费心劳力的检查外甥的功课
往往是陆老爷那边解放了他,陆安这边也刚好解放了芃儿,两个孩子才能赶紧凑做堆一块玩儿去。
看来是阿斐今天左等右等不耐烦了,干脆找上门了。
“芃儿,你怎么了?”阿斐这个皮小子,看见芃儿缩床上,自己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鞋都没脱。
陆安伸手拽住他一只脚把他给拽了下来。
芃儿细声细气:“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茶壶,衣服湿了,在等着南芙给我送衣服过来。”
话音刚落,门口那边南芙正迈进门槛来。
南芙以前是伺候过陆夫人的,但不是近身的那种,上回因为古铜镜那桩事受了些冤枉,事后陆安还托阿杰补给她一包银元算是给她赔了个不是。
南芙已经一十八了,个子高挑,长相明丽,在陆家的下人中模样是个出挑的,现下她恭恭敬敬的朝陆安低头见了个礼,月白的衫子很是素净,身后垂着一条油黑的长辫子,耳垂上两颗翠绿的耳坠,衬的白净的脸皮益发秀美。
只是不知道是擦了胭脂还是怎得,她的双颊有些绯红,一低头间似乎那绯红都延到了脖颈。
“二少爷……”
陆安点点头,拽了阿斐往外间走。
阿斐不乐意了:“我们干嘛出去?我还要等芃儿和我一块去看大马呢!”
陆安乐不可支,刮一下他的鼻子:“不走,让你留那看我媳妇换衣服?”
一句话闹的阿斐一个大红脸:“谁、谁、谁要看了?!”
别看才九岁的孩子,却是懂些事了,陆安暗笑,随手拿了块糕塞了他一嘴。
桌上没有茶,阿斐梗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把那块糕干咽下去,还没咽干净就急窜窜的开口了。
喷了一嘴的糕点渣子:“二表哥,芃儿是我抱着大公鸡娶过门的,是不是应该算我媳妇啊?”
陆安逗他:“这么上赶着抢,那芃儿给你,当你媳妇儿好不好?”
刚刚褪下去的大红脸,慢慢又升腾了起来,熊孩子阿斐居然头一回扭捏起来:“这也不是不行……”
陆安仰天大笑。
那边芃儿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跟过来,扑去他腿边:“安哥哥,阿斐,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
陆安弯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捏了把那桃花瓣样的粉嫩小腮帮:“方才我和阿斐在商量啊。”
“不准说!!!!”
阿斐叉腰一声大叫,涨红着面皮,冲上来,一把抱住陆安一条大腿:“二表哥,不准说!”
后死命去拽芃儿的腿,生生把她从陆安怀里拽下来,上去一把牵住手:“我和二表哥闹着玩呢!喏,芃儿,这是我从舅舅书房里拿的松子,给你吃”
陆安就见他从自己褡裢里掏出一大把炒松子,捧着往芃儿手里塞,芃儿手小,握不全,眼瞅着就要往地下掉,阿斐又赶紧拿手来捂,两个小人儿顿时乱做一团。
陆安作壁上观的正瞅着乐,不提防身边有个婉转的声音:“二少爷……”
回头一看,正是南芙,她微低着头,脖颈有些发粉,轻声细语的:“二少爷,姑奶奶前些日子送来了些干货,芃小姐最近晚上有些盗汗,夫人就让我拿莲子熬了羹给小姐补补脾胃,今个熬多了些,二少爷要是不嫌弃,待会南芙给您送一盅过来……”
“听阿杰说少爷有些睡不好,用些莲子羹,当下最是合宜。”
陆安一双浓眉微微一蹙:“芃儿吗?有些盗汗?”
第七章夜访
第七章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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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跟着南芙去了芃儿的院子。
陆夫人拨给他小媳妇的这副院落偏偶一角,地方不大,可是挺方正。朝南的一间正房以及厢房自然是芃儿住的,东西两侧两个耳室,东边那间住了张嬷嬷,西边那间是南芙和小丫头萍儿的。
地面铺的是大块的青石板,洒扫的很干净,房子看样子都是新修葺过的,青色的小瓦,门框和窗棂应该新油漆过不久,看着颜色簇新。
院子里扎了一蓬葡萄架,这个节气葡萄自然没了,但藤叶还算油绿,正房窗前一株盘虬错结的柿子树,看着有些年岁,已结出了果子,只不过还小小的,颜色泛着青。
院落里其他的房间有一间就当了小厨房,陆安一踏进院来,隐隐就觉得有股味道袭来。
他顺着味寻了过去,小厨房里一个小丫头正拿着扇子在灶前看火,大约就13、4岁的年纪,瞧见陆安进来,赶忙起身,慌里慌张的唤过一声:“二少爷”,手脚顿时都不知道要放去哪里。
陆安知道这就是小丫头萍儿,因为芃儿口中提过,例如“萍儿今天把擦脸的巾子和净身的巾子给弄错了,被嬷嬷骂了”,又比如“萍儿煮荷包蛋,把糖放成了盐,齁死了,但我还是吃了……”
萍儿是自从芃儿进门后陆夫人才新买进府的丫头,本身还是个孩子,虽然做活毛毛躁躁的,可芃儿看样子蛮喜欢她,估计是年龄挨近些,总比旁人多些亲切。
萍儿低头站去一旁,脸红的就像刚出锅的螃蟹,陆安见怪不怪,只探头去瞧灶上煮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闻着味挺怪的。”
萍儿脸红脖子粗,嗓子眼里吭吭唧唧,也没吐出一个能叫人听清的字眼。
身后的南芙上前来代她回话:“回二少爷,这是在焐莲子。姑奶奶这回送来的都是些干货,这干莲子要拿井水浸一个时辰,再拿沸水和碱面焐一下,待会才好去皮和去心,才好熬羹。”
陆安点点头,又问南芙:“小姐这夜里盗汗厉害吗?可有请过大夫看看?”
南芙摇头:“不甚厉害,就是上半夜脸色有些发红,后心有些汗湿,一般下半夜就能褪去。夫人说小孩子这样也是常见,补补脾胃就能见好。”
南芙又道:“听说二少爷素来不太喜甜,待会羹熬好了,把冰糖换成一勺枣花蜜可好?只放一点点,不会太甜。”
陆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又去院里转了一圈,进了芃儿睡觉的厢房,摸了摸被褥的厚薄。都是新弹的棉花,摸上去很是松软,用料也和自己用的一样,纺的很细的棉布,被面用的是龙凤呈祥的缎面,大红大绿的看着很喜庆。屋里的家具也一应俱全,虽不比阿斐,但该有的也都有。
看来陆夫人对自己这个小贵人“儿媳”,其实也还算用心。
陆安又嘱咐了一遍南芙,让她夜里警醒着些,如果芃儿汗出的多,就酌情减把被子盖的薄些,但亦提防着下半夜夜凉,再受了凉。
南芙满口应了,一脸温柔笑意:“夫人和少爷都如此体恤体贴,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陆安未置可否,他向来不太会回这些场面话,幸好对方只是个丫鬟,也无需他回。
他走去正房窗口那棵柿子树下,果子还尚小,青的一看就酸涩无比,但密密麻麻的坠满了枝头,他望着柿子树,出神想着什么,倏尔一笑,害的远远躲在一旁的萍儿惊艳的心扑腾一下!
陆安转头对南芙笑道:“看牢这一树的果子,没熟前千万别让阿斐带着芃儿给折腾了。”
这天夜里陆安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一连起了两次夜,不想却折腾的越来越厉害,腹痛如绞,又跑了两次肚子。幸好阿杰翻出从京城带回来治腹泻的西药,吞了两颗下去,又灌了一壶热水,腹中温热,这才慢慢好些了。
阿杰重新给他铺床,寻思着念叨:“晚上少爷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陆安手脚正发软,靠着床头,略为思索:“与日常一样。”
因他大病过一场,一日三餐都是陆夫人差人另外调理的,并不和家人一起用餐。
他这才又想起:“对了,南芙送过来一盅莲子羹,说是给芃儿补脾胃的,今个做多了,所以给我送过来一盅。”
别是这莲子羹有什么问题吧?
陆安稍一寻思,心下一急,披了衣服推门而出。
阿杰拍了半天的院门,开门的是南芙,见是他们主仆二人,一脸讶然之色,陆安不管,只急急问她:“芃儿晚上也吃过莲子羹了没?”
南芙点头,陆安边往里走边问:“那今个夜里,小姐可有什么动静?”
南芙摇头:“不曾,芃小姐和斐少爷玩累了,吃过晚饭,戌时便睡了。”
“此刻睡的正沉……”
南芙掌了一盏灯,陆安轻手轻脚靠过去,芃儿果然睡的正香,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大苹果,额前的头发微微有些汗湿,贴在光洁的脑门上,两排黑睫毛密密匝匝的,合的很紧,微微支翘着。
陆安凑近床头,往掌心呵了一口气,摩挲了两下掌心,才伸手去按了按她的额头,后又伸进被窝里去,摸索了下后心,小姑娘身上热乎乎的一团,后背也有些微汗,但衣服还算干燥。
陆安朝南芙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减被,汗出的不算厉害,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迷迷糊糊的一声:“安哥哥……”
他的小媳妇儿正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可爱小模样,似乎还有些迷迷瞪瞪,双手朝他就张过来:“安哥哥……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梦见你了?”
陆安一乐,弯腰过去坐在床沿,把她抱过来,抖抖擞擞的又去摸了外衣给罩上,口中诓她:“喏,是在做梦,快些闭上眼睛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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