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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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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终于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个男人,这个外表总是一副圣人之相、高高在上而不可攀——说什么要“去人欲,存天理”的两袖清风贤能权臣——满嘴的“之乎者也”——实则——他就是一肚子“淫心色/欲”的大浪货、大骚包!

    “行啊卢信良!行!你真行!”锦绣点着头,叉着腰。

    就这样,卢信良把锦绣“关禁”起来。用他所谓的“强制性铁血手腕”,对方不屈服、不乖乖听话,他誓不罢休!

    锦绣气得刚一开始是对着那房门又拍,又骂,又吼,又踢。她骂卢信良:“你这船底下放炮仗的死闷不吭声儿!——啊?——看来,我是有意让着你一步,你倒越发捏起鼻子唱起大戏来了!——你这一出一出,合着哑巴打算盘,嘴上不说,是打量着我锦绣土地爷爷头上好拉屎,神小好欺负是不是?!——”就那样,对着门外卢信良一阵破口大骂。而要说她的这些骂词,也是从她母亲那儿偷师学艺、偷偷学来的。当然,此话暂且不述。

    锦绣就那样一直骂,一直拍。闹得口干舌燥,火从里起。终于,她骂着吼着,把门踢着拍着……

    忽然,锦绣,却又笑了。

    是很得意沾沾自喜的笑。

    这也就是锦绣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卢信良,其实,他压根儿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大浪货”、“大骚包”!

    她是想起那一天——她的丫头春儿,忽然红着脸羞羞答答来告诉她——卢信良,也就是她的姑爷,自从被锦绣的那件“肚兜”外加“肆意调戏”——回去之后——人,就不大对劲了!

    至于哪里的不对劲,啧啧……

    终于,锦绣也不做那些无畏的“动作”与“挣扎”了!

    慢慢地抖了抖衣袖,娇娇娆娆,扭着细腰,一会儿,整整自己额前凌乱的、因拍门弄得参差不齐的刘海;一会儿,又闲闲适适掠了掠鬓边的海棠花钗环。

    她坐下来,依旧不慌也不急、闲闲适适地,在那身后的斑竹屏风坐椅坐了。

    手里,又掏出张软软香粉味甚浓的鲛绡帕子。

    帕子,对着眼前空中两只手拉伸甩来甩去。

    她说,声音四平八稳,优哉游哉地:“我说我的官人呐——嗯咳,卢大相爷——”

    她又咳了一声,故意地,使坏地。“那欲/火难消的滋味儿——该是不太好受吧?”

    卢信良大吃一惊。

    锦绣又说,口里啧啧,俏模娇样地,“瞎,怎么就不早说呢?——我说卢大相爷,你要是早说,我这个做夫人的,自然的会帮你安排安排——虽说什么丽春院、春风阁的姑娘们本夫人认识得不多——但,看在我夫君需要的份儿上,妾身亲自帮你去跑一趟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毁不了你卢大圣人贤名的!那些姑娘们眼里——只要有银子,多给她们一点儿半点儿,自然是守口如瓶——再不济,你化个妆,蒙着个脸,再涂点白/粉——神不知,鬼不觉地——不是黑灯瞎火好办事儿吗?到时候,你只消把那灯一吹,啧啧——”

    卢信良气得浑身都在哆嗦、颤抖。

    “——恶妇!恶妇!”他的耳门子一阵嗡嗡乱响。好你个叶锦绣!好你个恶妇!……

    就那样,锦绣不骄不躁、不怒不火、优哉游哉、气定神闲地,也不知这样嘴损舌毒地,对着门外的卢信良戏谑了多久。

    她说:卢信良,其实你就是一个老鹅觅螺不作声的假老实、假道学,假圣人,每当午夜梦回,早把女人想疯了是吧?口里啧啧声不断,甚至,还极为轻佻下流地,又说:卢信良,每当你自己解决的时候,肯定是内心戏不少对吧?且痛苦彷徨又难受暴躁得紧是吧?——你书房里挂着的那张孔老夫人先贤圣人的画像,他在眼也不眨盯着你看呢!——卢信良,你说好意思吗你?!——要是朱熹那老不死的知道他传世爱徒这般无耻龌龊下流又淫/贱——啧啧……你说……

    门外站着的那两个老嬷嬷像是实在听不下去了。

    “——相、相爷,要说夫人再闹,这也是您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老奴们站在这里……”

    非常尴尬而识大体地,是要自请回避。

    卢信良那天不知是在怎样的艰难隐忍中,才僵着身体绷直,端然极颤却又不发的。

    锦绣后来不惜还把孔老夫子的那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给搬了出来。

    这话大意,是说孔夫子本人还没见过爱好美德象爱好美色一样的人。或是,无论是好德,还是不好德,都是好色的人。也就是说,天下的男人都好色!也亏得锦绣还知道这一句,也许,对孔老夫子的理解,也只有这一句她尚能认可。

    “啧啧,你看呐!”

    她说:“连你的先贤祖宗圣人都承认你们男人本性好色——所以卢信良,拉倒吧你,你个粪车掉轮子,你在我锦绣面前装什么腔、摆什么臭架子——”

    然后,越说越得意,下巴高傲地抬起。

    或许,没有这句还好!没有这句,那天的卢信良,也不至于真正的怒火中烧。

    真正的被锦绣踩到了痛处。是的,真正的恼羞成怒!他怒了!

    “好!”他极忍从胸口长长吁了一气,“‘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夫人,亏得你还会这么一句,不错不错,看来还真是孺子可教!——”一顿:“对!”他也死皮烂脸:“对,真对!夫人,你这话说得倒真的不错!——”“呵”地一声,他冷笑。“是啊!咱们男人的本性呢就是好色!——可是,还有一句想必也该教导教导你,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才是所谓的‘三纲五常’——本相倒要好好看看,到底今天,能不能治得了你?!”

    “咔嚓咔嚓”,从边上正准备闪躲的两老嬷嬷手里接过开锁钥匙,利利落落,往孔缝里一透。

    黑着张脸,“碰”地一声,伸脚把房门重重一踢。

    “……干嘛?”

    锦绣仍旧悠哉悠哉,翘足而坐,甚至连眼皮,也不夹对方一下。

    卢信良三步两步雷厉风行上前,就着锦绣的手一拉,再一提,面无表情,再拦腰一抱——就把锦绣麻麻利利抱进了里间的床帷卧榻。

    不给对方一丝挣扎表达再说的机会,迅速除了自己的外袍里衣……

    并,锦绣的那些红裙、玉带裹胸及肚兜……

    摇曳的烛火,在两人头上晃来晃去。

    屋里一片零零乱乱,好不狼藉。

    而那天因为锦绣,从卢信良这儿受了好一顿气的卢信贞——听说,她二哥把锦绣关了起来,要严惩肃治。

    心里笑得直乐呵转悠。

    “诶,你们可都听说了吧?——我二哥这次发飙,要把那狐狸精幺蛾子好好治一通,现在,她人被关进了屋子,说不定下一次咱们再见到她,就是皮开肉绽,都不成个人样了!呵呵……”因为从卢信良那里受了气回来,卢三姑娘一直精神恹恹萎靡不振。最后,命她的丫头嬷嬷们一打探,方得知了结果——她8得立即眉眼都在发亮,从前的气焰嚣张劲儿又回来了。

    当时,孟静娴在边上和她一起做着针线,绷子上的绣花针差点刺戳了她的手掌心。

    孟静娴说:“——真的?”立即开始为锦绣担忧起来。轻声叹了口气,“唉!希望咱们这二弟对锦绣下手不要那么重才是……”说着,摇摇头,继续做她手中的针线。

    卢信贞翻了个白眼,冷笑:“那可说不好!我二哥是不发威则已,一发威,啧啧——”

    第十九章

    锦绣拿了一本书在手上。

    那是本《朱子语类》,她翻得懒洋洋地,随手而无心。口里连连打了好几个大呵欠。

    清风吹动着绣帷珠帘。

    是的,这是两个人一场“床头厮杀、床尾相对无言”的战后结果。

    卢信良又败了。

    败得是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最开始,他把锦绣抱进了绣幔床帐,想以此重振夫纲——让锦绣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做一个男人的“尊严与威风”。

    锦绣倒也挣扎,对他是手口并用,又是拳脚相踢又是撕扯抓咬,整个泼猫一样。并骂卢信良是个死不要脸的臭浪货臭骚包,外加大写的伪君子……锦绣越骂,卢信良越是双眸血红愈显亢奋。“——伪君子就伪君子!对你,本相现在倒还不需要那么君子!”话说得倒是利落干脆与果决——当时的卢信良,简直把生平的最不要脸发挥到了尽致无耻之境界……“哗啦哗啦”,一声声,动作迅速而果断地手扯着锦绣的衣裙腰带以及裹胸,素日的雅致斯文与时下的粗暴蛮横,形成鲜明对照——整个人,简直一恶魔附身,转心移性……

    摇摇颤颤的绯色潋滟烛光晃晃流淌,锦绣的身体终于完完全全暴露在男人粗暴无礼行动间的眼皮子底下——传闻中的京师第一美人,不愧是第一美人:雪肤,细腰,**,以及……以及顺着身体曲线往上的,那饱饱满满,如同春日午后里经风儿一吹,就吹熟吹透,吹得莹润发亮的鲜嫩蜜桃。那蜜桃,他伸手顺着身体的曲线慢慢往上————

    忽然,手有微点打颤儿。

    因为这个时候,他忽然有点禁不住放缓放轻了的力度——只因不忍就那么把一弄既碎……

    锦绣勃然大怒!

    终于终于,就在这一刻,这短短的,趁着男人手软发颤的这一刻——她有了反客为主、以受为攻的机会。

    因为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被男人压在欺凌于他身下。

    要压,要欺凌,也该是她压他,她欺凌他才对!

    而要觊觎对方的美色,也该是她锦绣!——卢信良,这还轮不到他!

    就这样,她有了反客为主的机会。身子一翻转,利利落落,骑在了对方身上。

    “要比谁淫/荡是不是?——他姥姥的!卢信良,你也不给我仔细打听打听——整个京城,有没有谁胆敢在我叶锦绣的头上逞能耍威风!”

    帐帘,自两人身侧飘来又飘过。

    是的,这一次,锦绣赢了。

    卢信良依旧输败得是一塌又糊涂。

    想耍威风,打算以床第间事压锦绣一头,却不想,到头来,谁把谁给睡了,也未可知?

    (第十八章未完,待续!)

 19。第十九章 (捉虫)卢相被调戏了

    “诶!”

    锦绣打着呵欠把那书颠三倒四,翻了一遍又遍:“你说——那叫朱熹的老家伙,他和他夫人行咱们刚才那种苟且之事的时候——他心里究竟想的什么呀?他会不会,一会儿‘欲’,一会‘理’的——然后,想到‘欲’的时候,兴致就来了!想到‘理’的时候,就恹菜熄火了!——想想,都觉得好笑!”

    “……”

    “还有啊!我给你说,这姓朱的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亏你成日里把他这破书宝贝儿似地搁枕头边上,可别走火入魔了,啊?——另外,这老王八,老畜生,我可是听说他霸占过别□□女、引诱过寺庙女尼,觊觎过他的儿媳——行径之无耻,之猥琐下流,你要真学他,啧啧——卢信良,我锦绣也不表示意见!”

    卢信良不理她。

    忽然,锦绣笑了。挑眉,把那手中的破书边儿上一扔。

    “诶!”用手肘靠靠对方,“口渴了!帮我倒点茶水去——那儿,就那个杯子,记住,只用你喝过的,别人喝过的,我可不要!”

    见卢信良不动。“——诶!叫你呢!听见没有?”

    卢信良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倒了。就他的青花茶瓷杯子,茶水徐徐而注。端到了锦绣面前,递给了她。

    锦绣咕噜咕噜扬起脖子一喝完。杯子放还回卢信良手上,她似是还不放过,又说:“呵!像朱熹那种货色,早该拿去剐了活埋——我就纳闷,为什么后世之徒这么信奉他!——这个老王八,老流氓,你说,他怎么连他儿媳都不放过呢!——还有,听说他那方面的**特别强,要不然,呵呵——”

    卢信良终于忍无可忍。“夫人!”再次又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声音缓缓地,静静地,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那是后世之人对他的传言,误解——由于党争,像沈继祖之流的刻意下作歹毒攻击——真实的朱老夫子——他不是那样的人——算了,给你说这些也听不懂——”

    卢信良自己也纳闷,怎么好声好气,给这女人说起了这些。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心里的某团火还没消下去呢!

    锦绣的嘴角,沾了一粒芝麻大的茶水沫沫。丝帕就拿在她的手上,她正要揩,忽然,偏过头来,捅捅卢信良睡袍的袖子,“——嗯”帕子扬起来,示意他揩。见卢信良还是死木头桩子一个。“——嗯?”娇模娇样霸气十足地,她又递使了一眼。

    卢信良这才撩了铺盖被子重又坐下。挨着锦绣,把她手上的帕子接过来。

    他揩得有些笨,有些疲惫头疼以及无奈。

    锦绣那嘴,长得是挺好看。浓朱衍丹唇,黄吻澜漫赤。朱唇一点,如桃花之殷。

    卢信良揩着揩着,忽然,放下帕子。“哼,真是岂有此理!”他的脸再次黑了起来。“娘子!”他说。“我问你,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礼仪贞洁与羞耻!”一个女人最最重要、最最宝贵的贞洁羞耻之心还有柔韧谦和……以及最最重要的卑微、恭敬。

    对夫君的恭敬。

    锦绣说:“没有!”回答得倒很干脆。然后,扬起脸来。“呵!”她冷笑,“怎么?——卢大相爷,现在终于想起这桩茬儿了是吧?——刚才,是谁逼着我说,卿卿,你叫不叫?——不叫,就要怎么怎么——”

    卢信良恨不得上前一掌掐死了这女人再说。

    或者,拿什么东西……对,就拿手中的这帕子给女人的嘴塞堵起来。

    他气得脸上又红又热又烫。脸,越发黑沉得难看。像要揪出一碗水来。身子在颤抖。

    “——你还有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与羞耻之心?啊?锦绣!我只问你,你还有没有!”

    锦绣自然说不没有。他想要的那什么矜持羞耻,对他来说算个东西,对她锦绣,可是屁都不值一个。

    卢信良觉得自己输得窝囊,败得难看。

    就像房檐上的大葱,恹得也是一塌糊涂。

    锦绣还是个“处子”之身。

    是的,而卢信良为何要那么说——有辱斯文、画风突转的——也就是锦绣口中的“卿卿,你叫不叫”之类——

    那正是在他得知锦绣那个所谓的“嫁过人”——因欲壑而难填至使新婚当夜,就折腾死了她的第一任相公之后的……各种令他震诧纳闷不解迹象。

    种种迹象。

    谁也想不到啊,锦绣,竟还是个处子干净清白之身。

    卢信良心里,为此复杂极了。

 20。第二十章 男尊女卑

    (接上)

    谁也想不到啊,锦绣,竟还是个处子干净清白之身。

    卢信良心里,为此复杂极了。

    “唉!你自然是没有的,本相倒是忘了,你叶锦绣是谁呀?你叶锦绣如果也会有——”

    卢信良叹了口气,忽然,不说。

    此时,悬坠在梅花轻纱帐子的三五枚镏金镂空铜香球,发出丝丝缕缕缠绕暧昧的香。锦绣起身要下榻了。她伸了伸懒腰,口打着呵欠,又撩撩满头乌黑油亮乱纷纷的青丝瀑布。钗横斜乱,神色有些慵慵懒懒地,手指指满床散乱不堪的衣服裙子,以及那件大红色的软缎双鲤牡丹花纹肚兜。“帮我捡捡——”很是动作自然地,拉着被子,被子齐胸。声音娇嗔又绵软。

    卢信良帮她捡了。

    白色的丝质睡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没有系带子,却别有一种风流和倜傥。

    锦绣看着他,“帮我穿上,嗯?”又说,怕他听不懂。“快,穿上啊,你帮我……”这一次,越发娇嗔霸道起来了。

    卢信良同样地也帮她穿了。

    雪白修长的手指绕过饱满丰腴的女人前胸,那挺立傲人的、如蜜桃般、方才经他揉捏抚握过的软绵丰腴。卢信良细心在那女人莹润如玉的后颈给兜衣上打了个结。忽然,他的手一颤,卢信良内心复杂,俊面看不见的微微一红。终于,忍不住,他问出来:“——可以给本相说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嗯?”

    “怎么?”锦绣偏转过身。她笑,这一次,倒很温顺安静乖巧。乍现如春风般吹开的甜美梨涡。眼眸璨璨。

    卢信良心却是一动。就这样子,多好!就这样子,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做个老实又温顺的、他的低眉敛眼柔婉小媳妇不好吗?

    “你的第一任相公。”他又说。闭着眼,表情倒是显得四平又八稳,漫不经心。

    锦绣终于懂他的意思了!“——哦,又想起这个茬儿了!倒难得,你卢大相爷这一次,可算是捡着个大便宜了不是?”

    刚才乖巧婉顺的样子瞬间烟消殆尽。锦绣,又一次恢复她的伶牙俐齿与本性特质。

    “知道你夫人我——还是个处子之身,你很惊讶对不对?——是啊!也很纳闷,内心肯定在说,叶锦绣,这破女人,这破烂得勺子都舀不起来的女混蛋,女流氓——瞎,她怎么还是个‘处’呢?——啊?卢信良啊卢信良,唉,我告诉你——”她似有些得意,又在惋惜。“这处不处的呢,其实我倒是不在乎,还真不在乎——被我玩弄过的男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只是,一个个的银样镴枪头木棒槌男人,你夫人我,看不上而已!——记住了,是我看不上!”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她还特意强调将语气加重。

    卢信良倒不与她争辩,嘴角微微勾了勾。当然,这一微微勾嘴儿的动作,锦绣,可没看出来。

    “那姓袁的东西——哎,想想,也怪可怜的——”然后,她又说。并告诉卢信良,说,她那个所谓的第一任破劳什子相公,其实有疾。具体什么疾,卢信良自然也懂。且没有说他吃药的事情,锦绣只说,轻轻地,微有些讽刺与嘲弄:“唉!你们男人呐,是不是心里都这么龌龊和贱呢?——不管怎么样,总是想把女人压下去,心里上压下去也就罢了,身体上那样也不甘心——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几斤几两重?”

    最后一句,自然说那个姓袁的所谓的“她的第一任相公”。

    卢信良表情复杂。

    他是想起,方才,两个人一场床帏“争斗与厮杀”——诚然,他想压她,可是,这锦绣呢,倒也是开关迎敌、英勇抗战,对他立起了军大旗!两个人就那样一番争斗。是的,他不怕她!何至于“不怕”,简直就连那唯一的、起码的、他满打满算的羞耻之心,以及女儿家该有的羞涩之态也都没了!

    她倒骑在了他的身上。

    男尊而女卑——她似要通过那样的姿势,反转过来,变成女尊而男卑。他压她,她就骑他——他再压他,她就再来翻身——颠来倒去,粗喘着气,两个人把床弄得咯吱咯吱作响。连门外站着的那两嬷嬷也脸羞红涨。终于,彻底地,他有了可以钳制压她的机会——那是一个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生理构造所使然的,身子一挺——

    是的,他进入了她。

    他进入了她。果断而麻利地。这一次,对方总该是无力回击了吧?

    正自鸣得意来着——忽然,他觉着有些不对?—哪里不对?是了,锦绣还是个“处女”!万万想不到啊……这女人,这叶锦绣,竟,还是个处子……之身。

    “怎么?”她挑眉,喘着气,看着他,眯缝着眼。意思是,卢大相爷,你,还犹豫什么,嗯?

    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也就算了。

    骄骄傲傲地,就像是觉这个男人,难道就要怂了是不是?

    他大吃一惊。

    不,当然不是怂。

    身下的血脉都在根根强烈起跳和暴涨起来。“叫我,卿卿——”他埋首,猛地一沉身,咬她。那实在是一种异常刺激的亢奋与体验。心,都要绕化成了一团毛绒绒的绒线团。当然,他咬她,她自然也在咬他……两个人,手和唇,同时地不断游移和肆掠。他让她叫她,然而,不知好歹地,偏偏她不乖也不巧。

    “叫什么?”她说。“嗯?”不,她偏不。他越是催促她命令她,她越是不叫。一脸的蛮横与倔强——表明了,如果不叫?你卢信良,准备又那她怎么着呢?

    就那样,两个人又一次把床第间的男女之事,看成是一种“征服与被征服”的厮杀与较量。

    想要锦绣服软,实在不太容易。

    尽管,她疼,那不经人事的脆弱敏感之身,一个地地道道的处子女儿身,当时,是那么那么地疼……

    卢信良脸又沉了:“‘男尊而女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叶锦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想要乾坤颠倒,本末倒置吗?!”

    回忆完毕,拉回现实。

    卢信良极力稳住自己的端然坐姿。手,尽管还在女人那光滑细润的脖颈后系最后一个兜衣的结。然而,唇角一颤,又抖,一张脸,瞬间拉得比驴子还长。

    不行!说什么也得让这个女人臣服!说什么也要让她懂得,到底,什么叫做“乾坤定矣”,什么叫做“男尊女卑”!

    什么叫做一个女人的“为妻之道”……以及,他的“夫权神圣而不可侵犯”!

    据说,那天的两人后来又“进行”了一次。

    彼此眼瞪眼、寝皮食肉、枕干之雠又“进行”了一场。

    镏金镂空铜银香球仍旧丝丝缕缕从小孔发出缭绕的香。

    而事情的起因,是锦绣听完卢信良那番话之后的一道冷嘲与讽笑。“啊呸!”她说,“你少来!卢信良,你的那些话,还是留着给那些儿愿意对你低眉顺眼的老实巴交好女人说去吧——这一次,咱们两睡倒是睡了啊——但这,可不表示我锦绣就要对你从一而终的,咱们两,名面儿上是夫妻——呵,可谁都知道,貌不合,这心更不合!到时候,我要真遇上自己心仪的男人,我照样儿——”

    话未说完。嘴巴被狠狠堵上。“荡/妇!荡/妇!”卢信良浑身都抖落起来。

    手还系个他狗屁姥姥的兜衣结带,干脆就此狠狠地一扯,再两手顺着女人胸前那傲人挺立的丰腴重重地、使劲儿地、报复似地一握——

    锦绣身子就快如闪电般被翻转过来。

    嘴巴唔啊唔地,连气都透不过一丝一毫。“卢信良……你……”背皮不知怎么地就一发麻,这让锦绣始料不及地脸微微地颤了红了,同样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可是呢,这一次,打着打着,踢着踢着,同样地,也变成了一脸得意洋洋又骄傲气喘的笑。

    “卢信良,想不到哇,想不到,你还真是个他姥姥的——”

    他姥姥的大骚包!

    是的,那天的两人,进行得之激烈,进行得之如火如荼——他想压她,她反客为主却不停翻转身子重又压了上来。两个人又把那床弄得“咯吱咯吱”——用沉香老檀雕刻的拱形拔步床,床帐上垂落的杏色绞银线流苏飘飘而摇。红烛罗帐,灯花烛影,帐子飘过两人的肩颈,飘拂过床头不远所挂的孔老夫子圣人画像。——管弦而繁奏,骇浪而惊涛——

    以至于,门外有家奴在外急得不能再急的“嗯咳”提示,直唤了数遍——

    “不好了!相爷,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两个人骤然一停。

    同时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方向。

    是的,出事儿了!

    然,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而是,锦绣的老母来了。

    那个传闻中的“虎姑婆”、“母老虎”、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厉害狠角儿、陈国公把算盘跪得不能再烂的、甚至,据说比她女儿还厉害千倍万倍的“老妖妇”——陈国公夫人——驾临她女婿府上,脸色铁青,嘴角冷冷翘得老高——不知是何缘故——一路坐着轿子,悠哉悠哉,携夫跟婢,摆驾过来了。

    锦绣袖子抹擦着额头上的汗,“这老妖妇……”

    从胸口长吐一口气,言辞动作颇为郁闷和恼火。

    “哎!”她叹。心想:她这老母,又不知要出什么新鲜幺蛾子了!好端端的,不在她府上呆着,偏这么晚跑到女婿府邸做什么?

    是的,她很怕她。

    谁曾想,那个向来盛气凌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锦绣……

    她谁也不怕,就怕她的这个……几乎令她“谜”一样费尽心思也猜不着的老妖妇、老母亲!

 21。入V三章合一

    第二十一章老妖妇

    夕阳已经暗暗沉去。

    据说; 锦绣老母陈国公夫人来的时候; 整个卢府上下,全都惊动乍然忙呼成一团。

    两府隔着东西两条大街; 位置很近; 不远。锦绣母亲是坐着轿子,一路悠哉悠哉; 让他的夫君陈国公,陪同一道来的。

    锦绣这个老母; 虽已有五十出头。但; 看上去; 风韵犹存,皮肤细嫩光滑,犹如白玉豆腐般吹弹可破,并不十分显老。

    当然,这些修饰形容,用来形容锦绣的母亲未免显得过于简陋寒碜——她的身材很高挑,腰细。流水肩; 标准的美人颈……不过,这也是其次; 最最引以锦绣这个老母引以为傲的——就是用她本人的话; 她的这长相身材比例实在过于标准——标准得,如果砍断胳膊; 就成了传说中那个鼎鼎有名名的“米洛的维纳斯”女神雕塑。

    谁是“维纳斯”?为什么要砍断胳膊?

    诚然; 锦绣无法听懂; 谁也无法听懂。就连同床共枕那么十几年的糙汉子将军丈夫,也无法听懂。

    锦绣母亲口辞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任谁也听不懂的怪词儿。

    像什么“科学”、“民主”、“新潮社”、“北京大学平民教育讲演团”、“妇女解放运动”……以及她动不动就爱挂在嘴上的——她的偶像——“孙中山老先生”等等。

    除此,锦绣的母亲还会跳舞。

    时下,宫廷里最为流行的,莫过于舞动轻甩长长女人水袖的“翠袖红裙折腰舞”、“凌波舞”、以及“白纻舞”……可是,锦绣母亲却不跳这些,柔韧的身姿和线条,长胳膊、长腿、长脖子,外加一个好看头型,脚尖立地,一腿支撑,另一腿往后高高举起,或是劈个腿,开个叉,转圈,再转圈儿……然后,轻轻盈盈,回眸一笑,得意洋洋地冲她女儿锦绣解释着说——她的这舞,叫做“芭蕾舞”。

    “‘芭蕾舞’是个什么玩意儿?”锦绣问。

    曾经,她被那母亲优美轻盈的舞姿一时迷住感染——或者说,她是想让母亲给自己做一套同样轻盈漂亮的白纱裙子,那样的平底柔软、可以把脚尖立在地上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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