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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寻芳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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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老爷得意极了,“那是自然。”
果然,第二天大早,孟二郎石头刚走到门口,锐王府便派车把兜子送过来了。
“王爷听说石头少爷要去景兰山小住,让属下把小殿下也送了过来。”锐王府的护卫笑嘻嘻地道。
兜子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眨巴着眼看看孟二郎,可怜巴巴地叫了声“二表舅”,孟二郎只觉得脑仁疼。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上了景兰山。
…………
马车刚到山脚,别院里的下人就立刻迎了下来。素珊也走到院门口等着。
“姑姑好。”小石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素姗,奶声奶气地招呼道。他说罢,又拉了拉兜子的衣袖,小声道:“快叫姑姑。”
兜子绷着脸不吭声,低下头去玩自己的衣服。
孟二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子,柔声介绍道:“这是锐王的小儿子,小名儿叫兜子,他和小石头一起长大,身体也不大好。听说我要送石头来别院,锐王爷便让我把兜子一起带过来了。”
素珊也不知自己是笑还是该哭,照理说,能借着兜子搭上锐王府的线她应该觉得很幸运才对,可是,孟二郎真的不是把她当做看孩子的嬷嬷了么?
见素珊表情僵硬,孟二郎也意识到自己行事似乎有些孟浪,遂赶紧致歉道:“也是我行事不周,早该使人过来问一问的,只是先前我也没想到锐王府会忽然把兜子送过来。”
不过,孟二郎也有自己的主意,如果素珊能让锐王爷欠她一个人情的话,将来议亲的时候……
唔,他是不是想得太长远了。
人都已经送来了,素珊自然不能开口拒绝,更何况,兜子还是锐王府的小郎君。
察觉到兜子有些内向,素珊并没有贸贸然地表现得太亲近,她蹲下身朝石头和兜子笑了笑,表情很自然地道:“你们俩喜不喜欢小马,你们屋里就有一只,看谁能先找到它好不好?”
石头又惊又喜,“是能驮人的小马吗?”
兜子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笨蛋,谁把马儿养在屋里。她一定是在骗我们。”可他还是忍不住挪了挪脚步,目光朝后面的厢房扫过去。
石头被他骂了也不恼,拉着兜子的手兴冲冲地往屋里冲,“我们去找小马。”
二人就这么手牵手地跑开了。
孟二郎面露钦佩之色,“还是大娘子有办法,我原本还担心兜子住不惯,一上山就嚷嚷着要回去呢。”
“孟大人现在放心似乎有些太早了。”素珊摇头道:“我这可不比京城,既清苦又冷清,住个三两日还勉强,若是日子久了,恐怕连大人都熬不住,更何况是小孩子。”
他们俩不习惯才好,他才有借口动不动往身上跑呀。孟二郎心里想,面上却还作淡然之色,“小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要吃点苦头才好。再说有大娘子在,我放心。”
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素珊还能再说什么。说话间,石头和兜子抬着个木制小马欢欢喜喜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兴奋地朝孟二郎大声喊,“二叔,你快来看,真的是小马,它还会动呢。”
他们俩把小木马放在院子中央的地面上,玳瑁帮着把上头的机关打开,小木马果然一摇一摆地动起来。石头和兜子兴奋得直跳。
孟二郎也略觉惊奇,盯着那木马看了半晌,讶道:“这手艺可不同寻常。”京城里可没有这样的玩意儿,不然,石头和兜子不会如此兴奋。
素珊抿嘴笑,指了指玳瑁道:“可别小看我屋里这几个小丫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玳瑁幼时跟着南齐的‘赛鲁班’大师学过两年,虽未能正式拜他老人家为师,但做个小木马却不在话下。”
“玳瑁竟然师从‘赛鲁班’?”镇定如孟二郎,闻言也面露惊愕之色,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朝其余几个丫鬟扫了一圈。
素珊几个贴身伺候的下人里头,玳瑁并不算最突出的,翡翠和珍珠显然要更得素珊信任,可连玳瑁都有如此本事,其余几个就更不用说了。
孟二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凝重起来,他正色看着素姗,想从她眼神里找出一些线索。
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她一个小娘子,身边藏龙卧虎,所图为何?
难道就为了倪家那个姨娘?这似乎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嫌疑,药王谷怎么会如此浪费人力。
素珊为什么突然要挑明玳瑁的身份?
太聪明的人心眼儿多,心思也重,孟二郎又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自然想得更多。他甚至有种想要直截了当问个清楚的冲动,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于是他只是笑笑,点点头夸赞道:“玳瑁真是好手艺。”
☆、第25章
孟二郎此番上山除了四喜和丸子这两个随从外,便只带了两个孩子,无论是伺候人的丫鬟嬷嬷,还是府里的护卫,全都扔在了山下。
“他们俩都渐渐大了,该学着自理。穿衣洗漱都让他们自己动手,大娘子不必操心。”孟二郎把先前所有的复杂的想法全都丢在一边,若无其事地与素珊说话。
素珊也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有些担心地道:“他们俩都还小呢,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伺候着,恐怕会不习惯。我看石头的年纪也该启蒙了,府里头可请了夫子教他识字?若是在这里住得久了,回去连字都不认得,恐怕贵府的长辈会不高兴吧。”
孟二郎理所当然地道:“大娘子身边的丫鬟们不是都识字么,随便教教就成。石头将来也不一定要考科举,至于兜子,他还不急,只要他玩得高兴,干什么都成。”
所以,她除了要当嬷嬷外,还得兼任老师。素珊扶着额头,无可奈何地呼了一口气。
孟二郎一直在别院待到天快黑时才告辞,临走时还特特地把两个孩子叫过来叮嘱了一番。他虽然总是绷着脸,但石头和兜子却一点也不怕,相反的还很亲近他,乖乖地站在他面前,仰着脖子一脸敬仰地看着孟二郎,像两只小向日葵。
素珊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瞅见两个孩子在使劲儿点头。还别说,他们俩一本正经点头的样子跟孟二郎真是有点像。
孟二郎一走,石头和兜子都有点不习惯,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老走神。
他们俩还小,可不能跟着一起茹素,素珊便让黄玉添了两样荤菜。
石头的身体虽然不大好,性子却十分活泼,除了刚开始有点不自在,很快就跟素珊她们混熟了,还小心翼翼地去拉素珊的衣服,问:“姐姐,晚上我能不能和兜子睡一起?”
姐姐?明明之前还唤她姑姑来着,怎么孟二郎才走就改口了。
素珊忍住笑,看看兜子,他也一脸期待地看过来。
“好吧。”素珊点头,抿嘴笑。她们先前没想到兜子会来,所以只准备一间房,而且,别院太小,大家住得有点挤,石头这个提议其实正和她意。
她摸了摸兜子的小脑瓜,兜子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是没躲,偷偷瞟了她一眼,又迅速挪开,小圆脸蛋却可疑地红了。
虽说孟二郎让两个孩子生活自理,可他们俩才多大,石头身体不好,兜子又身份尊贵,真要出点什么事,要怎么跟人家交待?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在外头过夜,有点兴奋,素珊便在床边陪着说话。
石头好奇地问:“姐姐你以前在南边住吗?那里和京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二叔以前也在南边做官呢,在扬州。他说等我长大后就带我去南边看一看……”
兜子不说话,托着腮,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素姗。
“扬州可是个好地方,人说‘天下三分明月夜,无奈两分在扬州’,可见此间的美景……”
两个孩子听着听着开始打哈欠,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素姗给他们俩仔细掖好被子,这才起身吩咐玳瑁道:“晚上你就陪在这里,万一他们半夜醒来或是要如厕,也多少帮一把。”
玳瑁点头应下。许是因为知道小木马出自玳瑁之手,两个孩子对她都很亲近,晚上有她陪着,素珊也放心。
回了屋,翡翠也跟过来伺候,有些兴奋地小声道:“才将将说到锐王爷,孟大人就把人给送上门了,这莫非是天意。”
素珊却依旧皱着眉头,半晌后才叹了口气,摇头道:“去睡吧。”
可等翡翠走了,素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孟绪什么时候会发现她的身份?她已经在不断地暗示了,以他的聪明劲儿应该不会太久,那个时候,他将会有什么反应呢。
天快亮的时候素珊才终于寐了一会儿,起床后精神不大好。
石头和兜子睡得不错,玳瑁说他们俩一觉睡到大天亮,“都没翻身呢,特别乖。”玳瑁夸道:“早晨起来也是自己穿衣服,不用我帮忙,连兜子也一样,说是在孟家学的。”
“孟家的家教一向都是不错的。”素珊低声道。她很快又想到孟铄。
冯窈娘的姘头应该不是他吧。
早饭是黄玉做的药膳,白粥里放了山药熬煮,益气健脾。小孩子不喜欢药味儿,素珊尽量给他们食疗。石头和兜子胃口都不错,吃得特别香。
吃过早饭,素珊领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步。
上元节一过,景兰山迅速地冷清下来,落石事故也给它带来了许多影响,很多人都不敢上山了。
上山的大路依旧封着,三四个差役守在路口在赌钱。
石头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平日里并不多动,走了一会儿便开始喘气。兜子精神倒还不错,见石头走不动了,就巴巴地过来拉他,还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素姗,仿佛想要回去。
素珊却并不作声,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俩。石头走不动了,她就在一旁等着,待他稍稍缓过劲儿来,又继续往山上爬。
就这么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在终于上了山顶。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山顶上有处观景台,台上有个小小的六角亭,据说是前朝所建,距今已经有百余年的历史。翡翠和玳瑁将亭子里收拾好,还煮了茶,送上点心。
石头一改先前蔫蔫的样子,胃口大开地吃了两碟子红豆糕,他还想再去拿,兜子手疾眼快地把桌上剩下的最后半碟糕点抢走了。
“你吃太多了。”兜子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肚子会痛。”
素珊也笑道:“点心不能吃太多,不然一会儿噎得慌。”她伸手作势要去摸石头的小肚子。石头没躲,只是悄悄吸了一口气,但小肚子还是圆鼓鼓的,兜子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特别可爱。
兜子是个很有意思的小男孩,一般情况下他不大爱说话,目光总是很警惕,看起来像只戒备森严的猫,但跟他熟了,他就会变得很黏人。下山的时候,他甚至主动过来牵素珊的手,还结结巴巴地说起自己的事。
“我……我养了一只猫,它是白色的,很胖很能吃,晚上还要和我睡一起,石头也喜欢它。可是它突然就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它。我大哥说它不喜欢住在府里,所以自己跑掉了。珊姐姐,你说,我以后还能见到它吗?”
“你大哥骗你的。”石头忍不住大声插嘴道:“肯定是有人把豌豆偷走了。”豌豆那么可爱,他都忍不住想要偷走呢。
“才不是,我大哥才不会骗我。”
“豌豆不见了也没关系,赶明儿我让我爹再去买一只猫送给你。”
“你就会哄我。”兜子鄙视地道:“你自己都没有猫。”
“我不喜欢猫。”石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来,“我喜欢狗,大狗。我爹不让我养。回头我去问二叔要,二叔一定会给我买。是吧,珊姐姐。”
居然敢叫“珊姐姐”,回头看孟二郎怎么收拾你!翡翠默默地想。
素珊却笑着点头,“等下次你二叔过来,你就跟他说。要是他不肯——”
石头和兜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素珊却无奈地摊手,“如果他不肯,那我也没办法了。”
“珊姐姐——”石头失望极了,拉着素姗的胳膊甩来甩去地撒娇,“你要帮我们说话呀,我们可是好朋友。”
兜子拽住素珊的另一个胳膊,严肃地使劲儿点头。
“你们俩在干什么?”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众人俱是一怔。
居然有人不动声色地走近,而她们居然没有发现!
素珊瞳孔微缩,凝眉朝来人看去。翡翠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石头和兜子则不约而同地松了手,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将手背在身后,腰杆儿挺得笔直。
“叔公。”石头一脸严肃地朝来人招呼道。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竟然是孟铄!
这是素珊第一次正式面对面地见到此人,他的相貌和孟绪有几分相似,照理说几乎可以称得上俊朗的,但他却完全不会给人这种感觉,整个人就像一座冰山,不仅仅是外表,连眼神都是冷的,风一吹,嗖嗖地散着寒气。
素珊的心跳得厉害,面上却不露半分,略显惊讶地看着孟铄,讶道:“这位是——”
“是石头的小叔公,”兜子嗓门压得低低的,小声与素珊道:“他好凶的。”
孟铄朝兜子扫了一眼,兜子立刻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使劲儿摇头。
“原来是孟将军。”素珊客客气气地朝他行礼,又解释道:“孟大人说石头身体不适,便将他送到别院让我帮忙调养一阵,不想竟在山上遇着了您。孟将军这是要下山?”
孟铄怎么忽然到景兰山来了?莫非他真与冯窈娘有首尾,冯窈娘派了他来查桂嬷嬷失踪的案子?
孟铄似乎并没有要与她寒暄的意思,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这么走了过去。
石头和兜子齐齐地呼了一口气。
但他们俩显然放松得太早,孟铄走了几步,忽然又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两个孩子,毫不客气地教训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扭扭捏捏作女子之态,也不嫌丢人。”
石头和兜子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更不用说反驳了。
素珊倒是想帮他们俩说句好话,但被孟铄冰冰凉的眼神一扫,所有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
她是发了疯才会去招惹孟铄。
☆、第26章
回别院的路上,石头心有余悸,拍着胸口不安地道:“惨了惨了,方才与兜子拉拉扯扯被叔公看到,回去一定会挨骂。”
兜子一脸同情地道:“挨骂还算轻的,说不定还会挨打呢。”他看看石头的屁股,露出同情的神色。
“啊——”石头郁闷地大声喊,“我怎么这么倒霉。”
众人见状,只觉好笑。
翡翠笑着安慰道:“你们还这般小,孟将军顶多也就是嘴里说说,怎么会真的动手。府里不是还有别人在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挨打。”
玳瑁也道:“是呀是呀,我可不信那孟将军回了自己屋,冲着他媳妇也是这么冷冰冰的。”
石头哭丧着脸摊手,“我小叔公可没媳妇。”
“什么?”众人齐齐惊呼,玳瑁心直口快地道:“孟将军没成亲?他年纪可不小了吧。”
“小叔公成过亲的,后来叔婆死了,他就没再娶。”石头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所以我们就倒霉了。小叔公发起火来谁都怕他,连二叔都拉不住。”
素珊拍拍他的小脸蛋,柔声安慰道:“别怕,你又没做什么要命的错事,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忘了。他总不会跑到我家里来训人吧,真要来了,我也不怕他,叫人把他轰得远远的,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
兜子一脸崇拜地看着素姗,“珊姐姐你好厉害。”
石头也有些激动,小脸蛋涨得红红的,握着拳头道:“我小叔公很……武功很厉害的,珊姐姐你的护卫打得过吗?我……我叫二叔悄悄帮你好不好。”
看来这俩孩子在孟铄手里头吃过不少亏,还真想看着他吃瘪。
回别院吃了午饭,玳瑁哄着两个小家伙去睡午觉。珍珠悄悄进屋,一脸警惕地道:“娘子,有人监视。”
素 珊并不意外,“接连失踪了两个人,冯氏若是半点反应也没有那才奇怪了。不必在意,就当不知道。冯氏也未必是在怀疑我们,只是随便查一查罢了。吩咐下去,最 近不要与七叔和小虎他们联系,除此之外,大家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若他们一直不走,就让府里的护卫们出面解决。”
谁知那些盯梢的人颇不谨慎,第二日便被府里的护卫给逮了个正着。护卫们怕吓着素珊,并未禀告,私底下将那人打得半死,审问一番后才把人给扔了出去,然后又悄悄使人去国公府报信。
“冯家派人监视大娘子?”王氏简直是晕了头了,半天没想明白,琢磨来琢磨去,决定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丈夫。
倪大爷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冯家这是想做什么,好端端地盯着大娘子作甚?”
“护 卫来报说是冯贵妃身边伺候的桂嬷嬷在景兰山出了意外,冯家怀疑有人捣鬼。不是正巧大娘子住在别院么,他们竟然怀疑上了她。大娘子一个姑娘家,知道些什么, 这分明就是在怀疑我们!”王氏生气地道:“不是我说,那冯家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好歹大皇子还没继位呢,这就开始摆起国舅的谱了。”
倪大爷也气得不行,怒道:“还不都是老三屋里闹出来的事,父亲对他不理不睬这么多年他也不晓得悔改,竟纵着一个姨娘把嫡亲的女儿逼走。这都是什么事!”
就因为家里头有这么老三,弄得他都不敢去御史台找朋友参冯家一本,不然,人家还要反咬一口说镇国公府家风不正。
王 氏无奈道:“都已经这样了,连母亲都拿三弟没辙,我们还能说什么。照我说,大娘子避出去也是好的,不然,谢氏真有个什么万一,少不得要怀疑到珊丫头头上 去。就算我们知道珊丫头心慈,可外头的人要怎么想。谢家那些人都是些混不吝的,什么话不敢说。上回谢家太太登门,居然还有脸冲着母亲唤亲家太太,恶心得我 都快吐了。她算什么亲家,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母亲那么好的脾气都险些就跟她翻脸。”
摊上这么个弟弟,倪大爷也没辙,生了半天气,最后又叮嘱王氏道:“府里再多找几个人上山,若是再有人窥探,别管谁家派的,见一次打一次。”
王氏立刻应下,略一犹豫,又道:“还让珊丫头住在山上么?”
“她走都走了,这会儿急急忙忙地把人接过来,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怕了冯家呢。你方才不是也说,珊丫头避出去是好事,省得谢氏有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且让她安生住着,我倒要看看那冯家到底还敢做什么?”
王氏闻言赶紧附和,“大爷说得是。”
倪大爷心里头依旧憋得慌,气冲冲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正巧撞着了倪三爷,立刻叫住他,劈天盖地地把他臭骂了一通,这才神清气爽地回了屋。
倪 三爷三天两头地挨骂,心情自然十分不爽,偏又不敢与倪大爷狡辩,只得低着脑袋由着他训。待回了院子,刚一进门就听见谢氏在说素珊的是非,“……我早就说了 那死丫头和我犯冲,她一回府我就浑身不自在,头痛肚子痛,吃不好,睡不香,夫人还不信,偏要护着她。老天爷保佑她可算是走了,最好以后再也别回来……”
素彩眼睛尖,最先发现了门外的倪三爷,见他一脸铁青,素彩顿觉不好,赶紧朝谢氏使眼色。谢氏不明就里,反而愈发地得意,摸着肚子道:“到底还是你弟弟重要,那死丫头算什么东西,你祖母护着她又怎么样,日后嫁了出去,连个撑腰的兄弟也没有。”
“你 又算什么东西!”倪三爷咬牙切齿地进了屋,指着谢氏厉声骂道:“素珊是我嫡亲的女儿,府里唯一嫡出的娘子,就算嫁了出去也有国公府撑腰,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敢说她的不是。我看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没上没下,不知进退,自己荒唐无知也就罢了,还把女儿也教成这副德行。”
这话可不仅把谢氏骂了进去,连素彩也没放过。素彩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她还算宠爱的倪三爷居然会说出这种严苛而刻薄的话来,顿时面如金纸,身体摇晃了两下,险些没晕倒过去。
谢 氏委屈得大哭,“三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妾身跟着你十几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在府里受尽了委屈,而今怀了孕还被人欺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这个 没良心的,以前说得多好听,什么过两年就把我扶正,我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呢,这府里头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冲着我吆喝。我不活了——”
她作势就要朝柱子撞过去,屋里的下人吓得不轻,慌忙上前拦住。
“三爷,您少说两句。姨娘大着肚子,最是危险的时候,这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外头的嬷嬷听到动静赶紧冲进屋向倪三爷劝道,见素彩一脸煞白地瘫软在椅子上,又皱眉朝兰草吩咐道:“赶紧送二娘回屋,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去请大夫看看。”
兰草慌忙应下,搀扶着素彩离开。
屋里谢氏依旧在大哭大闹,刺耳的声音仿佛要把耳膜震破,倪三爷揉了揉太阳穴,狠狠一跺脚,躲走了。
谢氏见状,愈发地哭得厉害。
三房的哭闹声很快传开,王氏自然得了信,心中甚是痛快,与韩嬷嬷道:“怎么没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折腾掉,真是可惜。”
韩嬷嬷也颇觉意外,“奴婢一直想不明白,大娘子有那么多机会向谢氏下手,怎么一直没动静。再这么下去,等谢氏生下儿子,想要动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关于这点王氏也有些纳闷,想一想又道:“大娘子心里头亮堂着呢,岂会不知道这个。那谢氏肚子里怀的到底是倪家的骨肉,真要出了事,恐怕她心中也不好,毕竟老太太对她不薄。”护国长公主可是把价值十多万贯的家产全都给了她,所以她才不好算计倪家的子嗣吧。
“反正谢氏蹦跶不了几天了。”王氏冷笑道:“就算生了儿子又怎么样,只要三爷不再看重她,她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这些年是国公爷不愿意搭理三爷,真要他老人家发起火来给三爷续弦,那儿子她都保不住。”
韩嬷嬷撇嘴,“这么多年国公爷都没管呢,怎么会忽然想起给三爷续弦。”
没过两天,倪大爷满脸春风地从外头回来了。
王氏见状,笑着问:“大郎不是去横山书院与吴山长下棋么,怎么这么高兴,这是赢了?”
倪大爷哈哈大笑,“吴山长的棋艺非我能敌,我早就甘拜下风了。”
“输了还这么高兴?”
倪大爷捋着下颌的短须,眉开眼笑地道:“冯家被人给参了!”
王氏一愣,旋即也跟着笑起来,幸灾乐祸地道:“活该!”罢了又问,“是哪位英雄做的好事,真是大快人心。”
“孟绪,孟二郎。”
☆、第27章
孟二郎!
王氏顿时就来了兴趣,赶紧在倪大爷身边坐下,急切地问:“孟二郎几时去了御史台?大郎你快说说,他参了冯家什么?”
“你道怎地?那冯家可真是胆大包天,使了人监视珊丫头不说,居然还派人去了景兰寺。景兰寺里可住着沈家四爷,他们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吗?沈家也是他们能动的!听说皇后娘娘都发火了。”
甚至还有传言说,皇后娘娘把陛下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当然,这种话可倪大爷也不敢乱传。
王 氏高兴地拍手,“活该!真以为沈家跟我们似的好欺负呢。她也不想想看,真要是皇后娘娘想动桂嬷嬷,犯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么?真要她的性命也就是一句话的 事。”就算皇后娘娘没有子嗣又如何,宫里头依旧是她说了算,冯贵妃可没胆子在皇后面前嘚瑟,不然,陛下绝饶不了她。
倪大爷满意地点头,“还是年轻人好啊,年轻气盛,胆子也大,御史台是该换换血了。”
“孟二郎去了御史台?”王氏想起孟家的年礼单子,心中难免又开始遐想连篇。
“才去没两天,四品中丞,管着台院小三司,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才刚上任就拿冯家开刀,可吓着了不少人。”倪大爷呵呵地笑,“以后谁还敢再说御史台窝囊。”
王氏不免啧啧有声,“孟家二郎这才多大,不到二十五呢,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大员了,日后真是前程无量。”
“孟家好不容易才出了个文臣,还是出了名的才子,陛下自然要重用。”倪大爷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压低嗓门道:“不然,一个皇后娘娘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太后,哎哟……”
谁不晓得当今圣上是出了名的孝子,以及——惧内。
王氏见倪大爷对孟二郎评价甚高,稍一犹豫,还是决定把孟二郎的事和他提一提,遂小声道:“说起来,孟二郎也来过咱们府里呢。”
倪大爷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不由得一怔,“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氏便将孟绪怎么送年礼,又如何与思琮一起登门的经过说给他听,罢了又道:“我就觉得那孟二郎对大娘子有些意思,不然,怎么无缘无故地还亲自登门?可母亲嫌弃人家年纪太大了。”
“不就大了几岁,男人大些才好。”倪大爷正色道:“真要嫁个年纪轻不懂事的,那日子才不好过呢。你看看老三!”倪老三就是从小宠着,把性子给宠坏了,一点主见和责任心也没有,一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
王氏不由得高兴起来,“大郎也赞同这桩婚事?”
倪 大爷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似孟二郎这般出众的年轻人,整个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来。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又有几分顾虑,“就怕孟府看不上珊丫头的 家世。不是我妄自菲薄,以孟家的地位,便是公主也娶得,珊丫头虽然好,可到底自幼失恃,老三又是那副混样子……”
王氏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好好的姑娘家,摊上这么个父亲,可真是为难她了。
倪大爷万万没有想到,他高兴了没两天,镇国公府也被人给参了。
出面的当然不是孟二郎,而是台院下的一个侍御史,参的是倪三爷,弹劾他宠妾灭妻,罔顾人伦,竟为了个妾室把嫡亲的女儿逼出京城。陛下虽然留中不发,但京城里的舆论可不好听,倪大爷都快气死了。
“那……我们这就去把大娘子接回来?”王氏小心翼翼地问。
“接什么呀。”倪大爷生气地道:“当初珊丫头出京时不是说了特特地去长静庵给祖母祈福的,这会儿把她接回来,岂不证实了她真是被谢氏逼走的?”
“那怎么办?”
倪大爷想一想,索性起身,“我去问问父亲。”
他去宣宁堂转了一圈回来,“父亲说了,眼下府里正值孝期,不必大张旗鼓,等谢氏生产后把人送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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