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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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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止摇摇头,为他添了些热茶。
  “昨夜以及前夜你去了哪里?”
  他思起齐棣大半夜不归小茶馆儿睡觉,问道。
  齐棣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迷迷糊糊道:“要你管!”
  君止又摇了摇头。
  他抬眼看到桥上的茶桌,道:
  “今日应是最后一日。”
  “我猜没人去了斗了。”齐棣心不在焉道。
  君止问道:“那为何挑了斗茶桌?”
  齐棣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听说唯徐芊芊长相可观,近些应该能看清楚她的样貌。万一是那种远处美近看歪眼斜嘴的,那多没意思。”
  君止一怔,险些红了脸。他没好意思道破齐棣自己想瞧人家姑娘的话。
  “哈哈哈,我知道君公子正直,弱冠之年还不瞧瞧人家姑娘,我都替你急的慌。”齐棣没羞没臊道。
  君止烧着自己跟前的茶,小声儿道:“娶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君止并不敢多瞧她人。”
  “你,唉……老光棍儿。”齐棣叹了声儿,君止欲想说什么,那唯徐芊芊已经落座,遮在《松溪斗茶图》后叫人看不清样貌。
  不过周身人的窃窃私语,便叫人愈发好奇唯徐芊芊的样貌。
  一茗楼掌事拿出今日报名单,手滑到之处都是刮掉的名字,待到最后,他瞧着两字差点喊了出来,忙改口道:
  “最后一位!莫……莫赠郡主……”


第32章 斗令
  齐棣抖腿的动作停了,目光有意瞥向门处。
  君止面上一抹笑意,齐棣见状呲了他一声儿。
  君止缓缓道:“欲想探花,不知阁内夫人至。”
  齐棣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渐渐挺直脊梁,端坐起来。
  正与他一同紧张的还有被伽章拉回三楼的陈冀文。
  他懊悔的挠了挠头,片刻钟仍未有人来,这下若是莫赠留了一个不慌而逃的名声,待他回了文祥院儿莫赠会不会剥了自己。
  三楼茶室,气氛低迷。
  “齐元。”正坐茶室中央,明黄龙袍上的利爪在那人说话的时候狰狞得对着齐元,齐元忙跪下身,恭敬道:
  “微臣在。”
  齐元心头一顿,不敢抬头望莫良后背。
  “莫赠郡主?可是那个罪臣之女?都多长时辰了叫人等的焦急,好好的斗茶乐事这人不来真是煞风景。”
  “爱妃息怒。”莫良安抚道。
  今日本就因梁妃欲想看这热闹,莫良才待她出了宫瞧这乐事,见梁妃不喜,莫良面色微微愠怒。
  齐元暗自捏了把汗,莫赠千万不能来。
  他一人对付这么个君王也就作罢,若是莫赠再被他瞧入了心思,君心莫测,莫良又是一个狠劲儿之人,他不敢往下再想。
  “不来就不来呗!那不就是临时打退堂鼓了么?草包一个,真怂!”
  说话之人一身深色紧衣,年轻硬朗的五官皱起,如鹰上挑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不同于中原男子冠发,满头小辫儿。
  “阿森!休得无礼!”身旁年长一点的男子额间一颗黑曜石滴坠随着那人说话的音量颤动,陀满森哼道:
  “平原女人都这般矜贵?让众人等了那般久?”
  梁妃一听不乐意了,但不好发作,只能故作矫柔的低头轻啜。
  莫良忙哄梁妃:“稚儿别怕,朕在呢。陀满修!稚儿来自江南声音稍大便惊了她!”
  陀满修冷冷瞥了一眼陀满森,下一刻,茶室外面便滚出一人,那人好不狼狈的矫捷起身,腰间脚印甚为明显。
  室外人多,不少惊讶的目光投向陀满森,他扬手打了打身上的鞋印,切了声儿便趴在木栏上,观着下方人的动静。
  “怎么还没来?”
  “是不是怕了?”
  “郡主输了就输了呗,也不差输这一个。”
  “来来来,投银子了,我们来赌一赌谁会赢!”
  “我赌唯徐姑娘!”
  “我也是!”
  “还赌什么?我猜郡主根本不敢来!就前宗令那货色能生出什么好样的闺女?”
  “少说点儿吧……”
  “……”
  陀满森鄙夷的看着他们,正欲回去休息的地方,突然有人高喊:
  “来了来了!”
  众人刷刷扭头,只见门口那芊细身子,提着个深色破木盒,步步稳妥的往桥那头走去。
  陀满森见了,饶有兴致的托着下巴瞧她。
  ……
  ……
  陈娇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口干的紧。
  她才醒喉咙便痒痛不止,干咳了几声儿仍不见好转。
  一旁守着的陈芳忙倒了杯水给她,她喝见底了,看着熟悉的屋子疑惑道:
  “我怎在此处?莫赠呢?”
  “三姐,昨日你突然昏倒,伽章他们将你送到府中,并未提起莫赠郡主去了哪里。”她回道,又吩咐一旁的丫鬟去烧些菊花泡枸杞茶去。
  陈娇微微皱眉:“昨日?”
  今日为十月十日。
  陈娇细细思想起来,貌似从一茗楼出来溜达,她便记不清了。只知道一张小小的、骨节分明的玉手握着她。
  她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昏倒?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看陈芳的样子不像撒谎,她问道:
  “我为何晕倒?”
  陈芳认真答道:“伽章说三姐不小心绊倒磕到了头,便……”
  陈娇一怔,面色愈发苍白。
  “三姐,你别嫌丢人,身子没事就好。在肃晓关时你记得白将军吗?不就操练的时候一不小心绊倒磕了一个半身不遂,终日他人嚼碎了才能用饭?你这还真算是好的!”
  “臭小子……”陈娇不禁攥起了拳头。
  杨氏得知陈娇醒来一事忙冲进了屋中,看到陈娇无事,忍着激动的泪抱住了陈娇。
  “好姑娘,没事儿就好。”
  陈娇乖乖依偎在杨氏怀中,“娘~”
  陈芳不甘示弱,也装作软软糯糯道:“娘~”
  “乖,乖,都乖……娘没能耐,没能照顾好你们,你们在外面受苦这都到家了,娘定不能让你们再受一丁点委屈。”杨氏心疼道。
  屋中暖意浓浓,日到昏时,杨氏看陈娇用过饭喝过茶,便回了自已房中。
  陈娇立马松了口气,“娘真的是……如果告诉她我曾掉入雪洞差点儿被狼咬,娘会不会担心的跳脚?”
  “我觉得不会,娘那么一个温婉的女子怎会做不雅之事?”陈芳分析道。
  陈娇噗哧笑出了声儿,又渐渐笑容凝固——娘担心她担心到入骨,入髓,入心窝子。
  如果让杨氏知道皇帝仅仅是在利用自己的女儿谋取安定,又会如何呢?
  “伽章呢?那混蛋去哪了?”陈娇不再去想其他的,问道。
  陈芳拿起丫鬟送的茶汤,轻轻吹了口上方的热气,淡淡道:
  “一茗楼斗茶,随七弟、爹爹去了。”
  陈娇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兴致勃勃道:
  “走,去瞧瞧。”
  说着就要下床,陈芳忙将她按回床铺。
  “好好休息再说。”
  门口有人进来,陈芳见了礼貌道:
  “军师大人。”
  军师点点头,“四将军,三将军。”
  陈娇本以为自己见到军师会发怒,现在竟不大反感了。这才发觉自己脑袋轻松,心情也十分愉悦。
  陈娇轻快道:
  “你怎不去同父亲一起看斗茶去?听说热闹的急,其实我觉得我身子没大事,不用待在床上当闲人。”
  军师听到她的好声好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随即消失。
  他回道:“闲着就闲着,那斗茶斗一半了,你去了大抵也斗完了。”
  “谁和唯徐芊芊斗的?”她好奇问道。
  军师眯起双眼,“莫赠郡主。”
  陈娇一听忙起身,又被陈芳按了下去。
  “哎呀,听回府小厮说,两人斗品郡主赢了,第二局虽输了只是因为郡主斗令交了一张白纸!”


第33章 百戏
  “一枕入平原,
  思蝶与同冉;
  故来梦醒时,
  黄沙等风栖;
  纵遣残梦意,
  黯看伤怀止;
  幸得眷一茗,
  方知平原灵。”
  “唯徐芊芊这词……将汴唐夸了个底朝天?仿佛故意给楼上某人看的。”
  齐棣伸着头同君止小声儿道,君止轻瞥了眼三楼茶室两双人影,道:
  “终是个俗的。”
  但争议过后,便有文士同提笔斗趣,写的词供周围人四处传看。
  君止看着方被一茗楼婢子送来的文房,提起笔想了会儿,认真写了句词。
  齐棣吸了吸鼻子瞧着那俊一行俊秀正楷,随意抽了张纸浣花笺,洋洋洒洒挥了两行大字,哼着小调儿交给了那婢子。
  也有不少文士传看完毕,被婢子收好送去了三楼茶室观看台。
  陀满修有些着急了,唯徐芊芊赢得确实不光彩。他面上黯淡,请辞出去,莫良便允了。
  莫良随意抽了张,便吩咐婢子将所呈上来的纸笺放在面前桌上。
  又让身边人随意抽取看,于是齐元盯着一行俊秀正楷,轻轻抽了出来。
  ‘根之所地亦然不如他乡之遇?悲否,悲否?’齐元暗自思量这两句话的意思。
  “这字写的不错,可这句仗却对的差劲。”
  说的是齐元手中那张。
  莫良自己手中的纸笺扔进了纸笺丛中,又扒出另一张,看了几个也没对上眼的。
  “皇上说的是。”齐元恭敬道。
  虽因莫赠未写茶令而引起争议,皇上也没说什么。梁妃倒开口道:
  “这姑娘倒有些本事,此番斗茶可谓有意思极了,皇上觉得呢?”
  莫良淡淡道:“倒像极了她爹。”
  声音并不是多么愉悦。
  齐元背后又出了一层冷汗,并不是因为莫良的一句话,而是手底压着一张写着刚劲流畅大字的浣花笺。
  齐棣这小子凑什么热闹!
  齐元暗自心悸。
  毕竟是那唯徐芊芊先欺压汴唐茶艺师为先,莫赠压压她的气焰不足为过。只是此作为定引来不少人谈资。
  莫良见一来二去也没看出什么有意思的句子,又看着下方二人斗百戏。
  齐元这才默默将浣花笺收回了袖袋中。
  齐棣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心情如何,只觉得自己心里舒畅极了。
  看着自己媳妇儿取泉水的样子,更是觉得满意。
  君止暗笑不语。
  楼上有人走动,陀满修定在三楼唯徐芊芊的方向,看不清脸色。
  不过大抵是不舒坦的。
  桥上的莫赠认真煮茶分茶,微薄的后背直挺芊细,细细碾茶叶的样子十分端立。
  莫赠拿起茶勺轻抖着末茶,不紧不慢地将末茶洒进茶盏。
  突空中有不知是谁落了一道茶盏刚巧落入自己旁边的桥下,惊的众人忙抬头去。
  却见陈家七公子连连道歉:“方才看的出神,竟忘了手中拿了茶盏!所幸小……郡主二人未受惊扰。”
  他惊愕时,被身后一华贵妇人拉回座位。
  那妇人有人认的,将军府dì yī fū rén王氏。
  楼梯间,一不起眼仆人打扮的男人藏回袖中银针,瞧了眼正对着自己发笑的陀满森,和面色愈发难看的陀满修,转身进了拐角处。
  君止看着齐棣手指下压紧几欲现出得狼毫,暗自捏了把汗。
  方才陈冀文出手相救,而齐棣也差点露实,看来这场斗茶暗中针对的人不少。
  小小的波动并没有扰去看斗茶人的兴致。
  婢子呈了一盏送去三楼,另一盏供众人观看。
  这一下蜂拥至一群人,挤破头了往里探。
  她身量不算高,又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但仍旧被人推搡往外挤。
  她又不见慌,可是曾经就算旁人斗百戏,也是人站在一旁做解释,但如今汴京城内爱茶的人太多,又因唯徐芊芊百战而胜的佳绩,小桥上人挤人互相紧缩,莫赠才往旁边退。
  不知谁揪了下莫赠的外衫,她突然有些惊心——若是此时有人推她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呼声越传越沸,莫赠被男人们撞着无助地护着头。
  突不知哪里来一股力,莫赠生生被拽出人群,撞在一人坚实的胸口。
  莫赠额头生疼,却即刻将那人推开,抬头正对齐棣一脸严肃。
  他绷着脸的样子同他嬉皮笑脸俨然反差巨大。
  “又变换了!又变了!”
  “每差一水那茶面图案随之变了一层,茶面上的鸿雁栩栩如生,简直……要迸发出来啊!”
  “妙,实在妙。”
  ……
  齐棣被身后人吵的脑壳生疼,掐着莫赠的胳膊就往外走。
  莫赠被他掐的生疼,瞪道:“这不是你想闹就闹的地方!”
  齐棣一怔,自己方才在气什么?
  他这才意识到,猛扔开莫赠的胳膊坦然自若的走开了。
  莫赠几乎都要被他甩零散了!
  只见那罪魁祸首若无其事的坐到君止对面,又若无其事的喝茶。
  莫赠只觉快被他磨灭了性子。
  莫赠端直了身子,胳膊处传来一阵阵痛感,她又没忍住剜了一眼齐棣。
  齐棣被她瞅怕了,胳膊放在桌上捂着半张脸道:“君止,茗温是不是想杀我?”
  茗温是莫赠的字。
  君止认真的点点头。
  “不过郡主的字起的挺有意思,莫赠茗温,人情难还。”君止道。
  齐棣呸了句:“什么鸟儿名字都能让你说出花儿来,那你说说我的字什么意思?”
  君止面上难忍尬意,“慎之。”
  他说这两个字还不够明显吗?
  齐棣不乐意了,“我还未及弱冠,这个字不一定是我的字呢,万一以后我取别的,你可别管我叫顺口了。”
  “还不是吴君那糟老头子经常让我慎之慎之的……”齐棣又哼了句,
  “君子兰,你的字才是骚气。”
  君止面色微微泛粉,齐棣顿时笑的喘不过气来。
  他欲想说什么,见齐棣没什么能听的空隙,便止了口。
  人声虽然杂乱,莫赠仍听得到齐棣二人的谈话。
  好好的君公子被齐棣又戏耍,莫赠欲向前去,从旁边匆匆走来两个婢子,莫赠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办正事。
  她来不及思索,跟着婢子上了楼。
  身后同样跟着被带上来的唯徐芊芊。
  莫赠顿下步子,唯徐芊芊走的稍快,片刻便跟上了莫赠。
  错身间,莫赠惊喜低头:
  是阿芊!
  四年一别她竟然出落的亭亭玉立,莫赠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可取之而来的多是忧愁。
  她竟是今日与之对峙斗茶的那人!


第34章 芊芊
  莫赠二人入了茶室,随后一个长相凶气极了的异族中年男人,又跟着一个模样半分与他相像,二十左右的男子伴在一旁。
  莫赠敛着心思,一前一后来的应是陀满修与他大子。
  茶室中坐着三人,莫赠瞅了一眼那年过三十,仍保养得当的莫良,忙直跪下来,
  “见过皇上、娘娘。只知三楼来了贵客,却不知是您到来。”
  莫良身边那人莫赠只觉得眼生,桃李之年头上的贵重装饰倒是将人显老了。
  唯徐芊芊也跪了下来。
  此等情况唯徐芊芊不认旧人,应是理解。莫赠暗暗想道:凭借她们曾经住在山间一个小破草屋整一年,一起喝雨水吃田鼠挖蛇洞的经历,论谁谁都忘不掉。
  “免礼。”
  莫良揽过梁妃的玉手,没正眼看莫赠,
  “母后曾提起过唯徐妹妹长相出色,方才离得远没能看清,此番见了只觉得妹妹长的熟悉。”
  “皇上谬赞了,漠北比芊芊出色的女子多遍,姑母就算一个。”唯徐芊芊低头道。
  梁妃听罢将手从莫良手中抽了出来,颦眉微微撅嘴。
  莫良忙改口:
  “你们说说这斗茶应当算谁赢?”
  屋中没了声音,不知谁笑出了声儿,却无人敢抬头看那人。
  莫良半挑眉毛,“陀满森,你想说什么?”
  陀满修怒视陀满森,他一脸无辜的摊手,陀满修眼神直能杀人。
  他拱手朝莫良道:
  “小儿愚钝,对茶一丁点儿认识都没有,还望皇上海涵。”
  “茶再怎么花里胡哨我都不知,我能喝!”陀满森直接道,丝毫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两人大多是个直性子,莫赠沉默静看他们。
  陀满修又一脚将陀满森踢了出去。
  小插曲过后,便又回到正题。
  唯徐芊芊的茶盏莫赠方才瞧了一眼,末茶洒图技巧俨然高超,一副山水风光无限秀丽,大气磅礴。
  只能说方才莫赠动了个小心思,让末茶图变的新颖一些罢了。
  若要真的说她和唯徐芊芊谁胜谁负,当真不好说。
  不过莫赠没有指望自己能赢。
  从唯徐芊芊进来那刻,梁妃一直盯着她的脸。
  她手抬到莫良手上,轻轻道:
  “我倒觉得郡主的茶艺更胜一些。”
  莫良一滞,面色叫人看不懂,
  “梁儿说谁赢,那谁就赢。”
  “皇上,万不可如此草率!”
  陀满修还没开口,被齐元抢了去。
  莫良幽幽道:“怎么,还敢反驳?”
  齐元顺了眉,“小赠的末茶图虽精彩,可是大抵破了斗茶的规矩,茶图相差几水之时能变幻还真是第一次见。”
  莫良盯着他,“说的也算些道理。”
  陀满修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森森的望着齐元。
  齐元心中到底打的何算盘?
  他们在汴京举办斗茶本就是为了赢,赢后让太后添把火,竞标之事不就手到擒来?
  若是莫赠赢了,她一个罪臣之女怎可能拿到标?她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爹说的是。”
  莫赠突然开口,几道诧异的,生气的,好笑的眼神看过去。
  莫赠虽跪着,可是脊梁骨直的直逼人。
  莫良皱了皱眉,只觉得莫宴桑的影子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他头疼极了。
  “莫赠的确违背了斗茶之道,莫赠这脑子不太好,竟忘了先祖的规定,这斗茶如若算莫赠赢,实在不光彩。”
  唯徐芊芊难掩惊色看向莫赠。
  梁妃见她不识好歹,所幸不开口等着莫赠作死。
  只见她举起双手伏地,磕了个响头,
  “可是莫赠也不算输。”
  她说话不卑不亢,却字字珠玑。
  莫良眯起狭长的双眼,几乎从未见过她,随便封了个郡主的位置也就算捂上百姓的嘴,就这么个政治的棋子儿……
  莫宴桑将这闺女养的倒是胆大,之前怎么从未觉得?
  “罢了,想的头疼,齐元,就让楼下那些看热闹的说说谁胜谁负。”
  “是。”
  齐元道,便出了茶室。
  梁妃为莫良揉着太阳穴,莫良笑道:
  “还是梁儿懂事,不过方才那陈老将军的小儿子真是不识时务,险些吓到了梁儿。”
  “十六七岁本就是淘气的时候,梁儿突然想起进宫第一次看到皇上斗茶的风姿,怔看了好久才知道手中茶杯落地呢……”梁妃语气有些撒娇,莫良却十分受用。
  ……
  ……
  方才掉落茶盏一事过去,王氏忙将陈冀文塞回了家中。
  陈冀文哀求道:
  “娘,您也让我看完这赢输在走啊!”
  王氏阻道:“你可知今日茶室中坐的何人?净给你爹添乱子,当今朝上你爹的情况……”
  她生咽去下半句话,
  “你怎就总不如冀平安稳?你若是有你二哥那般,我又何苦带你回来?”
  陈冀文撇嘴,耍了小孩子脾性便嚷嚷着要回自己屋子看书。
  王氏又道:“郡主已经嫁人,别总缠着人家。今日你也见了那女人的厉害,少与她相处为妙。”
  陈冀文突变了脸色,“她有能耐那是她的本事,曾经不漏才,偶尔威风叫谦卑,这漏才了又在娘的口中意思是招摇了,除去她的背景不看,不知娘还那般误会人家不是。”
  王氏双手碾着念珠终没忍住朝他砸去,陈冀文快速躲开,呲着牙花子道:
  “还有啊娘,别总觉得是我缠着她,怎不说是她缠着我让我帮她逃课?三姐四姐她们都知道,娘不信去问问!小郡主可不是什么枯燥无趣之人。”
  王氏听罢落了脸色,陈冀文已经拣起念珠塞到了王氏怀中,见自己娘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以为她知道自己对莫赠的看法不对,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伽章行礼道别王氏,忙跟着陈冀文跑去了。
  “缠着冀文……”王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在原处许久,无下人敢靠近……
  陈冀文一进屋中,立马拉下脸来,
  “投针的那人来头可查清楚了?”
  伽章摇摇头,
  “我追到他时,他已经死了。卑职却发现那人死法和那日嫁祸三将军的一样。
  “嫁祸三姐?”
  伽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子。
  “你说什么嫁祸三姐?好好说清楚!难不成上次三姐昏倒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35章 白玉
  “七,七少爷……”
  伽章忙拉住陈冀文,面上恳求道:
  “可否,不告知三将军是我说漏嘴的?她怕你们担心便未提此事……”
  他又小声儿道:“将军若是知道卑职说出去了,她非扒了卑职的皮不可……”
  陈冀文面上一冷,“三姐昏倒到底与那人有没有关系?”
  伽章忙摇头:“没有没有,那绝对是意外,七少爷听说过肃晓关白将军?”
  陈冀文只记得那人嘴角有颗大痦子说话凶巴巴的男人。
  伽章又道:“三将军不小心摔到了头,所幸不太严重。”
  陈冀文半信半疑,伽章忙将他拉回屋中,“哎呀少爷您就放心吧!就三将军那身子骨和脾性,谁害她她不得将人抽筋剥骨,拿来炖炖吃了?”
  “那倒也是。”陈冀文点点头。伽章从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莫赠交代过,此事万不能告知旁人,而陈老将军也表示隐去此事。
  他虽然微微怀疑……但,这不是一个小随从随意猜测的事情。
  陈冀文重新回了屋子,没去找陈娇。
  天色暗了,北方天空愈发令人看不清,黑云压在房顶砖瓦,欲滴出水儿来。
  伽章后脖上突然传来一丝凉意,他缩了缩脑袋,心头不知从何而来一阵慌意。
  雨势加大,打在一茗楼房顶、墙壁、泉流,各处杂声传来。
  不少看一茗楼的客人都离去了,门口若市的人群也无影。
  齐元进入茶室,平静道:“皇上,她们平了。”
  “平了?”梁妃微极其微的横了他一眼,
  “怎还能平了?这斗茶分不出个胜负来哪还有什么意思。”
  莫良拍拍梁妃的后背,安慰道:
  “自古以来平局虽少但仍有,平局就平局,都赏。”
  “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声音软糯,梁妃抬手间莫赠闻到一股奇异香味儿。
  莫良狠狠嗅了一口,面色微微放松。他道:
  “你们想要什么?既然梁儿开心,都赏。”
  陀满修一听,转了转眼珠子向前来,“芊芊虽是我的女儿但随母亲姓,她早想来中原,我觉得曾经亏欠她,近日才让她愿望得满,可否……”
  “可否让芊芊在京城立户住下?”唯徐芊芊接着道,梁妃瞧去,只瞧见唯徐芊芊长长的睫毛,她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莫赠一怔,她的心倒是挺大。
  不知少时玩伴如今竟是一直防着的那方,她不禁感叹人生无常。
  莫赠自然明白唯徐芊芊京城长居的意思,终是个漠北人,就算有太后撑腰,若是没门户自然住不过三月。
  见梁妃面色不好,莫赠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她渐渐清楚,唯徐芊芊的心思不仅如此。
  她身为陀满一族,入京便错。
  莫良笑意不明,“母后最喜你这个小丫头,封个宅子就是。”
  莫良这种反应,莫赠并没有觉得很诧异。
  本来就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何苦在她面前演戏?
  齐元整个人却沉重起来。
  不过梁妃面容阴沉愈发明显,藏也藏不住的不满。
  “你呢?”莫良转向莫赠。
  齐元提了口气。反而莫赠淡淡道:
  “听闻漠北刺五加茶有治食欲不振,腰膝酸软,失眠多梦等多数病症,最近莫赠身体渐弱,不知能否向皇上讨些来……”
  漠北向汴唐进贡的好茶,陀满修冷了脸。
  梁妃却红了脸,“那茶益气大补,小姑娘怎会适合……”
  她突然捂嘴,害羞的躲到了莫良怀中。
  莫良哈哈笑道:“怎还害羞了?朕正不需那种茶,都送给莫赠好了。多给齐棣补补也好。”
  莫赠低下头,轻声道:“是。”
  刺五加茶益气健脾,补肾安神。用于脾肾阳虚所致体虚乏力,本就是男人所需,莫赠索要这种漠北贡上的茶,她们觉得不是给齐棣用还能给谁。
  “原来郡主夫君不似齐宗正这般老当益壮。”陀满修毫不掩饰道。
  齐元老脸微红,比起脸皮厚,莫赠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
  “本宫见你今日所用的茶十分有意思,不知是何茶。”
  莫赠答:“出自景宁畲族慧明寺后一株千年古白茶树,还未曾有名字。”
  “没名字?”莫良疑道。
  “恳求您赠一个。”莫赠道。
  莫良道:“这茶有什么可贵之处?”
  莫赠道:“此茶树一年只产三两,莫赠求得一两。叶芽四季变化,春季玉白、夏秋粉紫、冬季转绿。莫赠今日带来的便是春茶。”
  “一年只产三两?听起来怪珍贵呢?皇上~梁儿觉得好喝极了,您就起个名字,让那寺将剩下的送来可好。”梁妃依偎在他身上道。
  莫良笑道:“好,那朕就听梁儿的,既然是春茶,味道又如仙人赠饮,那就称之为白玉仙茶可好?”
  梁妃满意的拍手叫好,“好好,皇上赠的名字真好听。”
  莫赠恭敬回道:“谢过皇上。”
  莫良淡淡道:“既然梁儿喜欢,那就让梁儿再赏你一个要求。”
  梁妃受宠若惊,感动更深。
  她轻挑眼角泪花儿,“还是让郡主自己提吧,梁儿若是允了郡主却不喜,那梁儿也太不尽人意了。”
  “莫赠不敢。”
  莫赠道:“十一月一日竞标茶家,希望有莫赠一个名额。”
  茶室重新静默下来,只闻窗外阵阵雨声,和不断吹来的凉风。
  “既然平局,芊芊也想要一个名额。”唯徐芊芊平静道。
  暗中较劲仿佛两位旧友之间渐渐隔了层皮纸。
  那跪下的小身影,声音隐在雨声稀疏中,但仍不卑不亢道:
  “汴唐人士多好茶,有大才的茶艺师几乎隐于闹市,或居山林。莫赠斗茶曾输给一个街边儿卖普洱茶饼的老人,断不是一个小小的比赛便能争出汴京第一茶艺师名号的。
  莫赠曾随先父走过东海涛浪,西恰群山,南沙群岛,漠北极地,只为寻得汴唐最好的茶。虽,先父犯错,但茶艺高超,教于莫赠这些东西应当传承下来。再者,莫赠再了解不过汴唐最好的茶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她停顿一下,继续道:“甚者临国。”


第36章 枯骨
  大雨如注,街上匆匆的行人伞、蓑衣压的沉重。
  齐府门前有两行仆人立着,有马车停下,安顺忙向前撑伞,马车下来一人。
  缘江、王成也撑着伞,带着莫赠、齐棣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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