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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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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因为严豫的出现,门口的嘈杂声停顿了一刻。
掌柜的一脸惶恐之色,茶楼里一众伙计面面相觑。
而秦川看见严豫,立马激动地冲上去,“我们公子在哪里?”
严豫视线只在他身上一扫,便投向了秦川身后的人。这一看,他脸色不觉一变。
与那些伙计动手的,是几个青衣侍卫。
秦川一个书童,这些人自然不是他的,而是随他一道来的人的。
那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长相英武,气质硬朗,一身褚色劲装打扮,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武人的干脆利落劲,一看便是久居行伍的人。偏偏他眉宇间还有一段尊贵气,那种自然流露的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有。
“豫儿,怎么是你?”
看到严豫,那中年男子显得有些吃惊。
严豫转眸,淡淡扫了那掌柜一眼,掌柜立刻意会,带着一干伙计轻手轻脚地火速退了下去。之后,他微微一抿唇,态度恭谨地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向对方低头唤了一声,“九叔。”
秦川闻言顿时一怔,抬头看看严豫,又转头看看自己身边那个中年男子,显得有些不敢置信,“你们认识?”
展宁这会也已经从雅室里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秦川与他身后那人,这一见,她心里不由突的一声。她明明还没开始筹划,这两个人怎么撞到一块去了?!
然而未等她多想,秦川一抬眼看见她,立马快步赶到她身旁,急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展宁摇摇头。
秦川上下打量她一阵,见她的确无碍,神色也还正常,多少松了口气,但接着,他却是一转身挡在她面前,对着那中年男子道:“多谢您帮忙,我要带我们家公子离开。”
展宁虽不知秦川与那男子之间究竟有些什么事,但想来是对方帮了他,还与他来此寻自己。她是知道秦川性情的,这少年骨子里就有几分虎气几分莽撞,还不怎么会隐藏心思。此时他虽向人家倒谢,但挡在自己面前的姿态却是带着防备的。想来知道对方与严豫相熟,纵然对方刚才帮了他,他对对方仍然有些信不过。
上一世的展宁,受过秦思的恩情,与秦川却几乎没有交情。若不是秦思,这个少年于她,大概只算个陌生人。
这一世救下对方,既是看在秦思的面下,也是因为他的身份。
她一开始就对他怀有利用之心,对他的照顾也非全然出自真意,却不想这少年是个实心眼的,得她一点好,便对她真心相护。明明她是主他是仆,她还比他年长三岁,他在她面前却做出这种维护姿态。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与他姐姐一般,心性纯善。
展宁心中暗暗感慨,面上却笑了笑,让挡在自己面前的秦川让到一旁,“在两位王爷面前,不得无礼。我只是得睿王爷邀请,到此小叙,如今话已说好,还能有什么事?”
秦川本是不知严豫身份的,对与他同来之人,他也是不知底细。此刻听展宁这么说,既是惊讶于两人的身份,又对展宁的睁眼说瞎话有些不理解。她分明是被强“请”来的,哪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不过秦川跟在展宁身边这段时间,对她的话还是比较听的,既然展宁这么说,他也就退到了一旁,只是偶尔抬眼看严豫之时,那眼神有些似记仇的小兽。
偏偏严豫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的视线始终在展宁身上。
展宁在“教训”过秦川过后,举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躬身向对方行了一礼,“靖宁侯府展臻,见过汝阳王。”
“靖宁侯府?展臻……”那中年男子略略一思量,似乎对展宁的身份有了点印象。“你见过我?”
展宁道:“曾随家父远远得见王爷英姿。方才我的随从无状,还请王爷见谅。”
她怎么可能没见过这位王爷?
先帝多子,今圣多疑,登基十余载,一干兄弟死的死,贬的贬,唯一还胳膊腿健全,留在京城尊享富贵的,就只剩下这位与今圣一母同胞的汝阳王了。
要论原因,两人一母同胞的血缘大概占了点优势。而今圣当初登基,也多亏了这位战功彪炳的王爷的一力扶持。但最重要的,恐怕还是这位王爷的睿智。他在今圣登基三载,根基稳固之后,便将手中兵权尽数交出,留在京中做了个闲散王爷。今圣顾念他是自己亲弟,感念他助自己上位的情意,又对他无忌惮芥蒂之心,所以他虽无实权,却有着今圣的信任与荣宠。这京城的公卿侯爵之中,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他。
“无事。他不过少年心性,又不知道我的身份,谈不上无状。”
这位汝阳王好武轻文,早年常在行伍之中,这些年虽然手无军权,但行事仍带着武人惯有的直接干脆。对于展宁代秦川的告罪,他并不以为意。但是对于展宁所说的受严豫邀请,他也是不相信的。只不过如今天下局势,与他经历过的当年又有了几分相仿,对于他皇兄所出的几个儿子,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侄子,可以他的立场,只要事不涉己,他也不会多加过问。
今日插手此事,一来是意外,不知道此事与严豫有关,二来则是因为秦川的关系了。
汝阳王的视线在秦川身上流连了几次,秦川自己无所察觉,展宁和严豫却是清楚的。
因为不管是谁,若稍加留意,定然会发现,秦川和汝阳王的面貌,其实是有几分相仿的。只不过汝阳王久居高位,气质尊贵,又是成年男子,面貌显得更英武硬朗一些。而秦川还是少年,五官犹带稚气,又是展宁随从的身份,寻常时候,谁都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汝阳王状似无意地又扫了秦川一眼,道:“今日的事也是个误会。这少年方才以为你出了意外,我碰巧撞见,见他心急,也就随手帮他一把。现在既然误会已消,我也就应当告辞了。你们主仆似乎未带车驾,如若要回侯府,我命人送你们一程。”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严豫,“豫儿,你与这位公子的事已经商量完了吧?”
汝阳王这么问,便是在委婉地帮展宁脱身了。他不愿干涉严豫的事,对展宁的谎言自然不会拆穿,于是顺了展宁的话往下说,只道是顺便帮忙,却绝口不提秦川是他从严豫的手下手中救下一事。
汝阳王在此,论地位最为尊贵,论辈分最长,他这么一说,就算是严豫也不可能反驳。因此只得深深看展宁一眼,道一句无事,任她与秦川随汝阳王离开。
不过在两人错身之际,他却低下头,压低声音在展宁耳边问了一句:“九王叔这步棋,是不是你提前所为?”
展宁身形微顿,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弯弯唇角,之后便举步离去。
出了茶楼,天色已然尽墨。京师重地,宵禁令极严,一更天后至五更天前,皆是宵禁时间。
眼看宵禁时间将到,汝阳王并未再说什么,只让身边侍卫亲自驾了马车,送展宁与秦川回侯府。
待回了府,侯府众人未料展宁竟然会提前两日出贡院,又让汝阳王的人送回了府,都吃了一惊。等送走汝阳王的侍卫,展云翔立马询问展宁是怎么回事。
展宁绝口不提严豫之事,只道自己已完成会试文章,提前出了贡院,在贡院前有幸结识了汝阳王,对方顺势送了她一程。
展云翔对她提前两日出贡院一事极不赞同,道她自恃才高,行事浮夸,将她狠狠责骂了一番。但对于她能结识汝阳王一事又颇为心喜,还嘱咐她隔日登门道谢,争取能入了汝阳王的眼,搭上汝阳王这尊大佛。
对展云翔的责骂也好,嘱咐也罢,展宁不管心中怎么想,嘴上全都一一应下。终于等展云翔说完话,汪氏与张氏等人也关心完自己,她便带了秦川,直接回了自己的安澜院,再将书房门一关,询问起秦川与汝阳王的事情来。
“你被睿王的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会撞上汝阳王?他又怎么会帮你?”
第二十五章
对展云翔的责骂也好,嘱咐也罢,展宁不管心中怎么想,嘴上全都一一应下。终于等展云翔说完话,汪氏与张氏等人也关心完自己,她便带了秦川,直接回了自己的安澜院,再将书房门一关,询问起秦川与汝阳王的事情来。
“你被睿王的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会撞上汝阳王?他又怎么会帮你?”
秦川少有见展宁这般急切,稍微愣了愣,之后便将展宁询问之事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展宁进了贡院不久,严豫便来了。严豫向秦川问起展宁,秦川因为书肆相遇和那套文房四宝的关系,知道展宁对这人有极大的心结,自然不会与他说什么。
却不想严豫行事作风极为强横,秦川不愿说,严豫也不多问,直接让身边的人将秦川绑走。
当时贡院之外的人并不多,严豫手下人的动作又来得利落,秦川虽然已经学了一阵子的武功,但他那点能耐显然还不够看,也只来得及挣扎了两把,喊了两声,就给堵了嘴绑了腿,丢到马车上直接拉走。
他在马车里给颠得昏头转向,根本不知道严豫的人带着他要往哪走。他心中担心展宁,也担心自己,正绞尽脑汁想要逃跑,马车却突然停了。接着他便听见外面有打斗声传来,过了好一阵,那声音渐渐消了,有人掀开车帘,将他从马车里扯了出来。
他这一出来,见到的便是那位汝阳王。
“他说我被绑走的时候,他刚巧路过,见着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好奇便跟了上来,这才碰巧救了我。”
秦川的解释极为简单,可展宁心里明白,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从这位汝阳王主动交兵权的行事来看,他信奉的绝对是明则保身。他要真像今天这么爱管闲事,还能在天性多疑的当今圣上眼皮子底下活这么滋润?怎么可能!
展宁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秦川的脸。
少年生得浓眉大眼,虽不若林辉白的风流雅致,也比不得严豫那种引人注目的俊美,但也算五官端正。若再长开些,眉目间的英宇气出来,再与汝阳王相比,只怕就更相像了。
常人都说,这父母子女之间,总有一份莫名的血脉羁绊。
虽然她从未在自己父亲身上体会到,但未尝别人之间就没有?
上一世,关于秦川与汝阳王的事情,她是自别人口中听来的,对他们具体如何相认的细节并不清楚。严豫不会讲,即便是秦思,也未对她说过这些事情。
但或许,汝阳王上一世也是这么偶然撞见秦川,心中意动,便有了后来的事。
不过不管起因是什么,只要汝阳王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他一定会着手查探此事。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顺着他的手,将薄雾之下的真相拨开来罢了。
展宁的目光在秦川面上停留了太久,久到少年都有些不自在,甚至连鼻尖上都微微渗出了点汗。
他伸手摸摸鼻子,不自在地问道:“公子你一直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在少年看来,就算脸上要长花,那也是展宁才会长。他活了十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哪个男的长得像展宁这般精致好看。不对,应该说就算算上女的,他也没见过。
展宁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闻言只是收回视线,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人傻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那两位王爷也敢大呼小叫,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秦川有点不服气,“那位睿王爷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可那位汝阳王却挺和善,今天不是还帮了我们?”
展宁心头暗道,那是因为有你的原因,不然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面上却没有显露,只笑了顺着秦川的话说了声是。她对上少年带着股虎劲的一双眼,心里头想着这少年之前在茶楼对她的盲目维护,心里头有些触动,不由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动作里带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亲昵,就当对自己的亲弟弟那样。
“你今天吃了苦,待会我让瑛儿给你做些好吃的,再让你姐姐来瞧瞧你。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伤,要不要上药房取些药?”
秦川因展宁突然的亲昵动作有些脸红,又对对方拿他当小孩子哄的态度不太喜欢,不由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做好吃的……”
展宁听了却没管他。
她上一世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一岁。在她看来,秦川这般年纪,就像是她的一个弟弟。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既然真心对她好,那她也会真心回护他。
她原本打算的,不过是利用秦川的身份,卖汝阳王一个人情,至于秦川之后如何,她并没有打算插手太多。毕竟那已经是汝阳王的家事了。
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有些地方要重新谋划过。因为对秦川而言,汝阳王府,既可能是一个振翅而飞的平台,也可能是一个会吞没掉他的龙潭虎穴。
展宁凝神思索的工夫,秦川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他跟在展宁身边已有一段日子,平素极少见展宁失态,偏偏每次只要遇上那位睿王爷,展宁就会情绪大变。他撞见过几次,心里早已堆满了疑问,不过是怕惹得展宁不高兴,才勉强按捺下来。今日闹出这桩事,他踟蹰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好奇,开了口问道:“公子……那位睿王爷为何三番几次找你的麻烦?却还要送你东西?”
不过秦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原本脸上还挂着几分浅笑的展宁,因为他提到严豫,脸上的笑瞬间僵了下来。
她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收回在他头上轻揉的手,清声道:“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今日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去,晚些我让人把饭菜和药送到你房里。”
展宁对他的态度仍旧是和煦的,但秦川明显感觉得到,她看他的眼里少了刚才的亲昵。就像原本冒着热气的星火,一下子被抽走了火种,只剩下余烬。
秦川张张口,本打算再说点什么,可什么话到了嘴边,都好像不对劲。他只能暗暗骂了自己几句,低头懊恼地出门去。
展宁看着他出门,又看着门关上,然后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望着桌上摇曳的灯火,以手撑头,肩膀无声垮了下来。
之前在茶楼之中,与严豫争锋相对之时,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心里梗着一口气,反倒消了惧意。如今冷静下来,再想想严豫与她说的那些话,心中除了恨意之外,还多了些慌乱后怕。
严豫竟然真的也是重生而来!
那他上一世生命的终结,是在什么时候?离自己的死有多长时间?
自己能够知道的,不过是未来五年里的一些事情,那么严豫呢?他又比自己多知道多少?
如今,他对她居然还不肯放手,那她要怎么做,才能彻底脱出他的掌控?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再做他的禁脔!她也不相信,老天爷让她重回五年之前,是要让她重复当初的命运!
滋滋滋的一阵微响,让展宁抬起了头,跳跃的猩红火焰里,扑火的飞蛾被烧焦了翅膀掉落在灯油里,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那飞蛾挣扎着,一点一点没了声息。
她慢慢闭上眼,在沉浓的黑暗之中,她暗暗想,汝阳王大概不久后就会有动作,她是否应该先从这位王爷身上着手,先给自己求一点对抗严豫的助力?
果然不出展宁所料,在会试之后不久,就有人前来侯府打探起秦川的讯息。
打探消息之人显然不愿声张,但秦川是展宁带进府的,要问来路,也只能问到展宁院里人头上。
展宁上一世就是吃了身边人的亏,这一世重来没几日,又险些着了道,因此她对于自己院里的人,是用了心整治的。
瑛儿跟了她多年,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就是后来她选进院的云春、云夏、云冬三个丫鬟,以及王、李、方、白四个婆子,也都不是管不住嘴的人。
因此就在来人打探秦川消息的当日,展宁便得知了情况。她心中明了,也就顺水推舟,让人将秦川的来历如实说了出去。
……从幽州益县逃难出来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家中父母早亡,原本是到京城投靠父亲旧友,奈何失了信物,无处可去,机遇巧合之下被展宁救下,带入侯府,收在身边做了随从。
之后,又过了些时日,汝阳王府上送来了一张帖子,却是点名送给展宁的,邀她两日后往京中有名的云外水阁一聚。
汝阳王深得圣心,可在京中却不随意与人结交,不少人有意攀扯关系,递了帖子上去还吃个闭门羹,如今他居然给展宁这样一个未出仕的小辈下帖子,这份脸面,就是展云翔和汪氏见了,也忍不住有些吃惊。
不过展宁能入汝阳王的眼,汪氏自然是心喜的,她深觉自己没有看走眼,侯府的未来,的确得押在她这个嫡长孙身上。
就是展云翔,也因为此事对展宁另眼相看了几分。
府中唯一对此事不喜的,恐怕只有钱氏和展颉、展欣母子。
钱氏好生将养了十多日,脸上的红肿终于褪了,也因她护得好,侥幸没有留下印子。不过在她心里,这被掌嘴二十的仇怨,却免不了给张氏、展宁等人记在了头上。
至于展颉,他冒险行事,得罪了整个安国公府,挨了一顿饱揍和三十大板,至今走路还有些不大方便,且还在昌盛长公主和颜驸马那里留下了案底,今后仕途也得受影响,却没能如愿抱得佳人归。反观展宁,虽然与江二小姐的婚事被毁,可又另有奇遇,竟然得了汝阳王垂青,汪氏本就对他极为满意,如今就连展云翔也对他多了好颜色。这让展颉心中如何能平?
钱氏尚且能忍得住,但展颉到底道行还浅,当日晚上众人一道用饭之时,他看展宁的眼神里,那股怨毒嫉妒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展宁看得分明,心中冷笑,只做不知。
汪氏在一旁见了,握着扶手的手狠狠一按,脸上一抹狠色闪过,却强压了没说什么。这段日子,展宁已经通过卓管事的手,陆陆续续将钱氏动过手脚的账簿以及一些线索送到汪氏手里,汪氏对这对母子做过的那些糟心事早知道了七七八八,只不过想着眼下是展宁的重要日子,会试刚过,殿试将至,府中不宜闹出大动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只待秋后算账。但若是钱氏母子不识好歹,敢在这节骨眼上再弄些什么幺蛾子,她不介意提前动手!
一顿晚饭,各人吃得心思各异。
饭后,汪氏留了张氏说话,展宁等子女辈的各自回屋,展云翔照例去了钱氏的地方。
却说钱氏跟了展云翔这么多年,儿女都生了一双,她容貌和身材虽然都还保持得很好,但这侯府里面,比她年轻貌美的并不是没有。她能将展云翔牢牢攥在手心里,一来是凭着两人年少时的情分,二来则和她那会扮娇作媚的性情脱不开关系。
其实论貌美,张氏还胜过钱氏几分,可张氏性情贤淑,行事端庄,纵然心里装着展云翔,也做不来钱氏那般俏媚。加诸她当年嫁给展云翔,不少人都道张家这是在低嫁女儿,让展云翔总有一份被轻视了的不平感。
钱氏将展云翔这份心思摸得清清楚楚,平日在展云翔面前一副丝萝依乔木的柔媚,言语间不着痕迹讽刺张氏端姿态,张家以势压人,挑拨得展云翔与张氏渐远,也替她和她那一双儿女争了不少本该属于展宁兄妹的好处。
眼下,钱氏瞧着展宁事事顺遂,而展颉却诸事不利,心里不由又打起了主意。
梁朝虽已开科举,但荫任制仍在,公侯伯爵的子孙,可以不通过科举,直接入仕。父辈的爵位越高,权势越大,子孙可以享受的荫庇就约丰厚。展云翔身为靖宁侯,虽然不得志,但若是他的嫡长子,依制还是可以得到一个实职的官位。可要再往下排,像展颉这种庶子,若是自己没本事通过科考入仕,那就没什么希望了。
这一次,钱氏想从正房手里争的,就是靖宁侯爵位的荫庇。
在自己房里,遣退了丫鬟,钱氏拉了展云翔的衣袖,与展云翔吹起了耳旁风,“侯爷,如今大公子事事顺遂,又入了汝阳王的眼,在仕途上必定是一帆风顺。可我瞧颉儿今年似乎运道不好,早些不慎落了榜,如今又因为醉酒惹祸消沉,我担心他出仕不易。”
钱氏这话若让别人听见,只怕牙都要笑掉。展颉自己才华不济落了榜,她却怪运道不好,展颉自己包藏祸心,她还说是醉酒惹祸。奈何在展云翔眼里,展颉的确是块宝,自然不觉得钱氏的话有什么,只是觉得惋惜,“哎,颉儿今年是有些不顺。欣儿那里也是,本来张氏已经答应将她记到名下,好给她议一门好亲事,谁知道出了安国公那档子事,母亲竟迁怒到欣儿身上,宁愿让曦儿记到正房名下,也不肯答应欣儿的事情。”
钱氏心里因为这事早就气得不行,如今听展云翔这么说,面上却还不能显露,只故作贤淑口口声声道是自己的错,引得展云翔心更软,她才将话引到荫官的头上。
“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听家兄提起件先帝时候的旧事,很是有趣。说是前延平伯家的大公子,得了荫官却不肯做,转而让给庶弟,结果倒博了礼让的美名,连先帝都出言称赞,还传为一桩美谈呢。”
第二十六章
“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听家兄提起件先帝时候的旧事,很是有趣。说是前延平伯家的大公子,得了荫官却不肯做,转而让给庶弟,结果倒博了礼让的美名,连先帝都出言称赞,还传为一桩美谈呢。”
梁朝嫡庶之分一向泾渭分明,但林子大了,什么鸟的都有,像展云翔这样宠庶灭嫡到脑子不清楚的,绝对不只一个。
钱氏口中这位先帝时候的延平伯,便是个中翘楚。
按照例制,勋贵家子弟的荫任,由吏部稽勋司负责。谁家子弟到了出仕的年纪,根据父辈爵位应任什么官职,稽勋司都会有安排。而这位前延平伯呢,按功勋只够荫庇一个儿子,自家不受宠的嫡子得了委任书,宠爱的庶子却什么没捞着,他心里头不舒坦,竟然想了个歪招,逼着嫡子回家写了个陈情礼让表,道是自己才学浅薄,不如家中庶弟,自请将职位让给弟弟。
荫任这东西,当事人愿意让,被让的人要接,稽勋司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拦着。
加上前延平伯自己心里略心虚,一个劲往外吹嘘自家儿子和睦礼让,这所谓的“美谈”也就传出来了。
前延平伯那位嫡子算是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来,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明眼人是一看就清楚的。
钱氏如今提起这事,用意不言而喻。
展云翔心虽然偏得没边,但也不是真蠢,这一闻弦歌,立马就识了雅意。他略略一琢磨,面上不表露,心里却不免有些意动,可再往深了想,又觉得自家这事有点独特,和前延平伯家没法比。
展臻并没有打算靠父荫入仕,所以才走了科考这条路。展云翔对展臻的才学还是比较信任的,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要不出意外,展臻这榜得中进士的可能性非常大。这一罪不二罚,一功自然也不能二赏。展臻若是通过科考得了官,那荫任的官职自然就没有了。即便是有,也只是个挂名的虚职而已,绝不可能是实职。
那展颉拿来有什么用?
展云翔将这意思与钱氏一说,道:“这事怕是不可行,还得另外计议。”
钱氏眼珠子一转,她这不要脸的主意也不是今天才开始打的,展云翔考虑这些,她老早就考虑过。眼下见展云翔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明白事情已算有了五成谱,立马笑盈盈软言软语又道:“其实若是大公子心疼弟弟,愿意相帮,也没有什么不可行。大公子既然得了汝阳王的看重,以汝阳王在圣上面前的荣宠,到时候只要大公子在上表之时,替颉儿要一个实职,再请汝阳王出面说说话,保准是成的。”
钱氏这个女人心思深沉,算计起别人来更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她明明嫉妒展宁事事顺遂,但一转手利用起展宁时,却连对方一丁点得意的地方都不肯漏掉。若真照她这般做法,汝阳王对展宁又是真的“看重”的话,展颉得到这个实职并不困难。可这样一来,在汝阳王心里,在别人眼中,展宁可就成了那不知礼数不知进退的贪心人,甚至别人议论起整个靖宁侯府,那评价也必定是不好的。钱氏这一招,是拿展宁的名声与前途,来换自家儿子的仕途,不可谓不恶毒。
要是换个清醒点当家人,听到钱氏这主意的时候,就该狠狠收拾她一番。
只可惜清醒这件事,和展云翔一贯没有太大关系。
他听了钱氏的主意,思量一阵后,竟然觉得可行,还同钱氏许诺道,隔日便与张氏母子商量这事。
钱氏心中欢喜,对着展云翔笑得更加柔媚,又软软与他说了一阵子甜言蜜语,甚至哄得展云翔答应,暂不将此事与汪氏讲,免得汪氏因为近期恼怒她们母子几个出手阻扰,重蹈展欣一事的覆辙。只等到时候事情落定,木已成舟再说后话。
却说钱氏这厢哄好了展云翔,心中正正得意。另一方老夫人汪氏的鹤年居里,汪氏微靠在软榻之上,听着底下跪着的一个绿衣丫鬟说着话,听着听着,她渐渐坐直了身子,眼里光芒也越来越冷,端着茶碗的手甚至气得有些发抖。待那丫鬟说完,她已经气得面色发红,狠狠将茶碗往地上一砸,怒道:“这个贱人,竟然敢打这种主意!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死了她!”
汪氏脚下这地上铺的,是暗红色织锦花纹地毯,茶碗摔下去并没有多大声响,只是晕湿了一大团。但因为她这动作,底下跪着那丫鬟不由打了个激灵。便是汪氏身边的赵嬷嬷,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了汪氏一眼。她跟了汪氏快一辈子,见到汪氏像现在这般恼怒的模样,次数也不算太多。
不过她倒是很理解汪氏的气怒。因为钱姨娘最近的行事,实在是一再踩到了汪氏的底线。
在汪氏这里,后宅里的争风吃醋也好,小倾小轧也好,都不算什么,但若过了界,损害了侯府的利益,伤到了侯府的根子,那就是决不可饶恕的。
自从上次江二小姐的事情过后,汪氏就对钱姨娘有了怀疑,开始着手查探钱姨娘的事情。她除了将赵嬷嬷的儿子卓管事召回来,还威逼利诱收服了钱氏身边的一个一等丫鬟云喜,让她替自己留意钱姨娘的言行。
这一个是府里最为尊长的老夫人,一个是个姨娘,即便再受宠,也是翻不过老夫人手掌心的。何况钱姨娘平日对上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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