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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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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却听着静贵妃凉凉说道:“敏儿,这周家阿淳一向乖顺,满京城都知晓她是个性子好不说谎的姑娘。你与她又是手帕交,怎么好端端的,非得要打碎可怜锦儿的佛前莲花灯?”
    静贵妃捏着贞敏公主的手臂,捏得有些用力,让贞敏公主甚至感受到一缕痛楚。
    贞敏公主知晓自己母妃的心思,自己早死的弟弟是静贵妃的心头肉,也是静贵妃心头越不过的痛楚。
    可周玉淳为了争风,竟然生生将属于百里锦的佛前莲花灯弄碎了。
    正因为如此,静贵妃方才将周玉淳恨到了骨子里了。
    自己人前作证,指证周玉淳说谎,静贵妃当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只恐怕如今,静贵妃已然是恨不得将周玉淳扒皮拆骨,生生吞了。
    而静贵妃眼底却也是不觉流转了一缕冷光,森森的说道:“你没头没尾,就说她发了疯似的,硬要弄碎我儿的莲花灯。传出去,别人还道你说谎,污蔑别人。周家嫡女,好生高贵的人物。”
    这言语间,甚至是连周皇后也埋怨上了。
    周皇后面色不变,心里却叹了口气。周家女眷,是并不如何的争气。
    周氏年岁渐长,却性情不改,这还罢了,想不到阿淳也是这样子。
    贞敏公主略一犹豫,又恢复了平时脱俗漠然的样儿,缓缓说道:“阿淳说她爱慕宣王府冽公子,可冽公子对她却不理不睬,偏生对元二小姐客气几分。她咽不下这口气,故而,要作践元二小姐。”
    一番话,更好似水落到了油锅里面,发出了滋滋的动静。
    在场女这京城女眷,也听说了京城周家的动静。
    周玉淳是周家最尊贵的嫡女,如今更许给了豫王世子。
    这原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婚事,可是如今却闹腾出这样子的事情。
    这周家阿淳已然有了婚约,还记挂宣王府那个俊俏的少年郎,甚至因此十分嫉妒,对元月砂栽赃陷害,施以毒手。
    贞敏公主这样子一说,周玉淳却是声名尽毁!
    只恐怕豫王府也断然不肯受这婚事。
    堂堂豫王世子,如何肯要个痴慕别人的女人。更不必提,打明儿开始,这桩闲话必定是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周玉淳从来没经历过这般尴尬、无措,令人恐惧的场面。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好似泡在了冰水里面。
    从小周玉淳都是别人眼中乖巧懂事天真的女子,可是今日过后呢?周玉淳狠狠的捏紧了自己的手帕。她会成为别人口中笑柄,栽赃陷害的奸滑之人。这十数年的好名声,如今却轰然崩塌了。
    周玉淳只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她张张嘴,想要说话儿,却好似失声一样,竟然说不出只字片语。
    别人议论声音嘈杂的回荡在了耳边,周玉淳其实并不能从这嘈杂的声音之中听到一句完整的话。可是她仿佛听到别人议论她是如何的淫贱,有了婚约,倒贴百里冽,却反而被百里冽嫌弃。
    周玉淳蓦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晕黑,竟这样子栽倒下去。
    一条手臂将周玉淳给揽住,正是周世澜。
    而周皇后眼中流转缕缕寒芒,既没有看元月砂,也没有看贞敏公主,而是死死的盯住了静贵妃。
    这静贵妃这些年来也没什么宠,看着也是安安分分的。
    如今瞧来,也许她心里并不如何安分。
    如今三言两语,借着白玉莲花灯的事情,就搅和了周家和豫王府的联姻。
    这固然并不是临时起意,却必定是成心为之。
    而静贵妃却也是仍如平时那般,沉静淡漠的样儿:“既然打碎锦儿佛前莲花灯的是皇后侄女,妾身也不敢如何计较了,这桩事情,也还罢了。”
    言语之中,看似谦和,却也是步步逼迫。
    周玉淳已然是身败名裂,必定姻缘不成,沦为笑柄了。
    可静贵妃偏生不依不饶,竟似非得要逼死人的样儿。
    她故意这样子说,可分明是用话拿住周皇后。
    周玉淳故意拿死去皇子的佛前莲花灯作践算计,分明是丝毫不将静贵妃放在眼里。若周皇后竟然视而不闻,不加以处置,便显得包庇亲眷,处事不公。
    周皇后恼恨不已,咬人的狗不叫,这静贵妃一咬便是能将人给咬得生疼。
    “本宫既然是六宫之主,自然也是会秉公处理。”
    周皇后平素虽然喜爱周玉淳,可也是恼了如今周玉淳的心计算计。
    如今周玉淳名声尽毁,对于周家而言,已然是没有任何价值。这样子水性狠毒的姑娘,若是放出去嫁了,那不是结亲,是结仇。
    周玉淳当真糊涂,她们这些尊贵女郎,娇贵身子最大用处就是联姻。周家爱惜周玉淳,已然挑了个最尊贵的势力联姻了。可周玉淳非但不珍惜,反而做出这种种丑态。
    既是如此,区区废子,不若舍了立威。
    这诸般念头,一下子滑过了周皇后的心尖,心中已然是有了定计。
    正欲开口,却听到了周世澜忽而开口:“贞敏公主大约是听得错了。”
    静贵妃一怒:“周侯爷可是说我儿说谎?”
    周世澜仍只是笑笑:“别的错没错,我自然不知晓。只是贞敏公主口口声声,说我周家和豫王府已说了婚事,这又从何说起?豫王府几时来周家提亲,更谈不上下了文定之礼。”
    静贵妃倒是一怔,此事不过是周家和豫王府通了声气,哪里有什么文定之礼?如今这门婚事成不了,就算是豫王府也不会承认有此打算的。
    如今让周世澜这样子一提,倒显得百里敏捕风捉影,胡言乱语。
    静贵妃心念几番流转,无论如何,自己锦儿莲花灯是周玉淳打碎的。
    这周家嫡女,还说什么纯善,分明就是心狠。
    还未等静贵妃开口,周世澜已然是抢先说道:“我妹妹并无婚约,那么爱慕宣王府的冽公子只是年少多情,至于争风吃醋栽赃陷害自然是她的过错了。更万万不应该打碎一盏佛前莲花灯。只不过人人都说静贵妃为人慈善,想来静贵妃也不会因为一盏死物,要人性命,为死去的十九皇子再造杀孽吧。”
    周世澜可是更会堵话,静贵妃也是不免堵了堵。
    旋即,静贵妃却也是冷笑:“我早说了,皇后娘娘不必处置阿淳,我也不敢计较。”
    周世澜沉声说道:“静贵妃果真心性慈悲令人佩服,只不过我们周家也是懂规矩的。纵然静贵妃已然是不计较了,阿淳做出此等事情,也是须得处置,更要要补偿静贵妃一二。要说静贵妃那盏白玉莲花灯,虽然是上等白玉做的,以周家财力再弄个一模一样的,也并不是很难。可想来静贵妃也并不稀罕这区区财帛,这佛前莲花灯更蕴含贵妃娘娘对死去十九皇子的一份心意。这世上任何金银珠宝,可也比不得一片真心的。不如让阿淳抄经,为死去的十九殿下祈福。十九殿下是个纯善之人,料想也是会原谅阿淳的冲撞。”
    他这样子说着,轻轻抬头,一派真诚之色。
    静贵妃气得发抖,竟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张口说自己死去的孩儿是小气的。
    方才周皇后虽欲图牺牲周玉淳,如今眼见周世澜维护亲妹妹,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亲哥哥早死,如今周家其实是周世澜做主。无论如何,周皇后也不能冷了周世澜的心肠。更何况,周世澜爱惜妹妹,其实周皇后也不是不喜欢。
    更何况,让静贵妃恼怒,周皇后也是乐见其成。
    “那就让阿淳抄经,让她静思己过。”
    周皇后这样子开口了,在场的女眷也是纷纷称赞,只说周家识大体,便是周家女眷出了什么错处,也是加以处置。
    静贵妃面色微冷,也似没什么精神,让贞敏公主扶住自己。
    只不过今日礼佛,到底还是这样子罢了。
    而元月砂却也是极乖巧的缩回了元老夫人身边,柔柔弱弱的。
    周氏仇恨的目光,顿时向着元月砂望过去。
    想不到这一次,仍是让元月砂轻轻摘了关系,竟这样子脱身。
    这个南府郡的破落户女儿,竟似有些个福气。
    每一次,便是有贵人庇佑,轻巧脱身。
    可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有这些个福气,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泥土一样的东西。
    就是应当狠狠踩在足底,恣意践踏的。
    周氏走得近些,便又瞧着元月砂朝着元月老夫人身后轻轻一缩。
    这也是让周氏为之气结,好端端的,却缩什么缩。
    自己还没做什么呢,便做出个被欺辱的样儿,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闹给谁看的。
    不过是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白莲皮,最后算计死了自己的女儿。
    想到了这儿,周氏冷冷咳嗽了一声,不屑说道:“元家旁支之女,到了龙胤京城,还是要懂得本分一些。这整日闹这些个幺蛾子,也不知晓多难看。自己也是不嫌丢人。”
    此刻周围的女眷也是不少,周氏这样子一闹,顿时众人侧目。
    而周氏这样子闹,倒也不意外。
    她性子张狂,也不是一日两日。而众人也是心知肚明,周皇后贤淑,周家总要个能闹的。
    元月砂却容貌柔和,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竟平添几许柔润之意。
    “范夫人什么意思,月砂不明白。”
    却越发显得温柔乖巧。
    周氏不屑:“我周家阿淳,原本是个多乖巧的姑娘,上次北静侯府还为你开脱。怎么如今,也来害你了?元二小姐,怎么人人都来害你,你自己就没一分半分的错处?除非,你不是个好的,做出这么个样儿,却到处算计人。”
    周氏这话虽然张狂无礼,可在场女眷听到了,不少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缕赞同。连周玉淳都要来害元月砂了,这元家二小姐看似温良淑德,瞧来也是暗中有妖。
    元老夫人和声说道:“范夫人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不是已经弄明白。是周家阿淳,要来害月砂。怎么说着,反而是月砂有错了。”
    周家做出此等事情,非但没有赔罪道歉,反而是咄咄逼人,更似恨不得将人踩到足底。如此姿态,分明也是没将元家一丝一毫的放在心上。
    周氏尖锐的说道:“怎么又不去害别人?这全天下的女子都和她过不去了。若人人都要害她,那便是她狐媚,本不是个好女子。”
    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元老夫人皱眉,欲图再说,周氏却是不依不饶:“元老夫人,我当真不知,你为何竟要非得护住这南府郡的死丫头。她算个什么东西,令人厌恶得紧。闹得如今,周元两家关系也大不如前。若说以前,秋娘婚事还是我说和,为你筹谋的。否则,她哪里能嫁入北静侯府,得到如此好夫婿。”
    实则是萧英瞧中了元秋娘,托周氏说项,不过周氏却也是将这般功劳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听到周氏提及自己心爱的女儿,元老夫人眸中竟似掠过了一缕精光。
    她咳嗽一声:“范夫人,你过来些,有些话儿要跟你说。”
    周氏不明所以,故而靠前。
    却见元老夫人一扬手,啪的打在了周氏脸上。
    周氏大怒,又格外吃惊。元老夫人平素沉稳,是绝不会做这样子事情的人。
    待她回过神来,便要扑上去撕打。
    元月砂原本在元老夫人身边,却也是精乖,竟也抢步向前,一把将周氏推开。
    周氏大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元老夫人却淡淡说道:“老身一向与人为善,知晓礼数,怎么不打别人,今天偏偏将你范夫人给打了?既然如此,范夫人反而应该去想一想,为什么自己要挨打,可是自己有什么错处。正如范夫人所言,若别人害了你,也该想一想,为什么害的不是别人,偏生是你。你自个儿,总是有几分错处的。”

091 周氏死期

  
    这一番蛮不讲理的言语,分明是方才周氏话中意思,想不到元老夫人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自然是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旁人听了,自然忽而觉得周氏方才言语好生可笑。
    周氏却气疯了,恼怒无比嚷道:“你们元家好大的胆子,如今张狂,竟然是连外戚都没放在眼里了。我瞧如今,更没将皇后娘娘放在心上。这一伸手,打的是皇后娘娘的脸!”
    说到了这儿,周氏又将周皇后给抬出来。
    可旁人听了,觉得周氏说得,还是有那么一份道理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元老夫人对周氏动粗,自然也是拂了皇后娘娘的金面。
    元老夫人素来是个稳妥的人,如今居然闹出这般出格的举动,可实在是有些吃惊。
    瞧来传闻中一些话儿,竟似是真的。元老夫人竟似格外宠爱元月砂这个南府郡的旁支女,将她当做心肝儿肉一般。
    周氏要扑过来,不但元家婢女拦着,就是周家婢女也是拦着。
    这两个都是京中女眷之中尊贵的人物,也都有封好诰命,若是撕打扭打,宛如村妇一般,只怕明天两家人的脸都丢了个干净。
    而元老夫人眉宇间蕴含淡淡的讽刺,竟似有些个漠然,竟好似方才无礼打人的并不是她。配上一边周氏的闹腾,元老夫人也说得上是风度沉稳了。
    她张口道:“瞧如今这样儿,范夫人定然也是没想到我为何动手,定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什么错了。既是如此,我两家人也无妨将话说开。免得范夫人竟似心里不通透,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蕊娘有孕,和唐文藻做在一处。正因月砂是旁支女,我元家也不敢计较此事。可你家范蕊娘,居然唆使何氏来闹,欲图悔婚,还口口声声说是月砂攀了高枝儿。你范家要脸,我元家脸面便算不上?”
    周氏听到元老夫人提及那范蕊娘三字,一股子酸楚之意冲心,顿时不觉跳将起来:“你元家还敢提蕊娘!我那可怜的儿。”
    元老夫人冷冷说道:“也是她自己不要脸。这世上但凡清清白白,守贞自持的好姑娘,谁都不会同情她。”
    周氏被元老夫人一番话闹得头晕眼花。正如元老夫人说的那样,她平素是极和蔼待人,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
    可如今元老夫人偏生这样子说了。
    周氏泪若雨下:“我蕊娘都已经死了,你们元家咄咄逼人,还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她泪水涟涟,企图博人同情。毕竟说到讲理,周氏本是讲不过的。
    “范夫人的泪水还是收一收,你莫非忘了蕊娘死的那天事情?是谁到了元家耀武扬威,张口骂人伸手摔茶?你那周家族丁周柏青是什么样子混账,满京城都知道,难道范夫人心中没数?这样子一个放浪子,你却逼着元家将月砂嫁给他,威逼利诱,什么招数都用上。你周氏娇娥好大的口气,张口便许我家老爷一个三公之位,张口就说能说服周皇后将贞敏公主嫁给我元家嫡长孙。那日在元家家里,你家奴欲图动粗抓人,若非莫公子阻止,只怕这龙胤京城之地,元家府邸之内,就有你范夫人硬抢民女之事。”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元老夫人虽隐去元月砂婢女打人之事,却句句真实。
    可周氏心忖,纵然是真实,这元老夫人又怎么能说出来。
    她又怎么敢说出来。
    周氏欲图发狠,可想到自己曾经说的话儿,却也是一阵子的心惊肉跳。
    尤其是贞敏公主婚事,她是夸了口,可这话如何能扯在明面。
    周氏气得泪水盈盈:“你,你胡言乱语,污蔑于我。”
    “范夫人那日当真元家满门女眷,夸的海口,耍的威风,如今怎么不敢认了?你道我冤枉你,难道元家满门都冤枉你。那日厅中坐着的夫人小姐,站着的丫鬟婢女,个个眼睛瞧着耳朵听着。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说话句句不亏心。只不过我这个元老夫人以和为贵,故而隐忍此事。可你周家咄咄逼人,变本加厉。今日你周家阿淳栽赃陷害,证据确凿,又害月砂一次。此事既然水落石出,又让皇后处置,原本也是罢了。可你范夫人仍不依不饶,平地生风,将月砂欺辱成这般样子了,还硬指月砂品行不佳。”
    元老夫人森森然:“月砂虽然是个旁支女,可都到如此地步,我这个元家当家主母若还隐忍不言,只怕以后满京城的人都觉得我元家女儿可欺!”
    周氏也算是尖酸刁蛮多年,如今却被人当众撕破脸皮,又因为元老夫人句句锋锐,掷地有声,一时竟也是想不起驳她的话儿。
    那气场生生被元老夫人压了一筹。
    周氏随意一望,却瞧见了一张张饱含玩味的面孔。
    这些京中娇娘,在这儿只当是看戏。
    而自己却是戏台上的戏子,供人取乐,看个笑话。
    周氏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她原本便有那燥热之症,动不得气。
    此刻心血涌动,胸口一片热潮。
    元老夫人说完了这些话儿,眉宇间竟似掠过了一缕快意,却也是一闪而没。
    她伸出手,淡淡的说道:“月砂,扶着老身去休息啊。”
    元月砂轻轻的嗯了一声,乖巧的扶住了元老夫人。她轻轻的抬起了精致的小脸,那脸蛋之上也是浮起了恰到好处的感激之色。
    而在别人眼里,元月砂就是元老夫人身边温顺的猫儿,是温良无害的。
    而到了厢房歇息,元月砂扶着,喜嬷嬷也送上安神茶。
    “老夫人,您上了岁数,也要仔细身子。大夫也说了,要戒嗔戒怒。今日和那范夫人说话,岂不是气坏了你的身子。”
    元老夫人喝了一口安神茶,不觉冷笑:“我可没曾生气,这被气着的,另有其人。”
    喜嬷嬷一边为元老夫人按摩,一边小心翼翼,颇为好奇的说道:“奴婢只是不明,那范夫人再可恨也好,原本不必如何理会她。她一个泼妇,京城谁不知道呢。只不过嫌她泼,谁也不想沾。何必出头,平白成为她眼中钉?”
    元月砂不过是个旁支女,以后就算是嫁入北静侯府,那也不必如此为她出头。更何况,元月砂也没被怎么样,只是被周氏说了几句酸话。
    跟随元老夫人这么多年,喜嬷嬷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瞧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她甚至忍不住想,莫非元二小姐是个妖孽。
    元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含在了口中,旋即方才缓缓咽下去。
    她没有答喜嬷嬷的话儿,而是盯着元月砂:“月砂,今日之事,你又是如何想的。”
    元月砂面颊流转了浅浅红晕,切声说道:“月砂能得老夫人如此爱护,为我这般顶撞范夫人,心中更是受宠若惊。月砂一生一世,都是会感激老夫人的恩德的。”
    元老夫人却低低发笑:“好了月砂,你是个聪慧剔透的姑娘,我们元家几个姑娘都不如你。既然是如此,何不拿话说得通透些。此事料想,你也是有些个看法。”
    元月砂福了福:“无论如何,月砂都会记得老夫人今日的维护。无论是什么缘由,这份恩德月砂也是记挂在心。”
    接着,方才说道:“老夫人一直对范夫人颇多隐忍,是因为她是周皇后的亲妹妹,更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只不过时移世易,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元家更需要作出选择。遥想当年,因为周皇子无子,而豫王殿下生母出身低微也无母族支持。正因为如此,周皇后和豫王一拍即合,豫王扶摇而上,这位大他不过两岁的母后也不是没有功劳。可是这样子十多年过去了,豫王势力渐渐稳固,需要周家的地方也是少了许多。原本念着曾经的恩德,倒也能和和气气的。可是周皇后如今,实在不应该对张淑妃的十七皇子百里璃用心思手腕。在豫王殿下看来,他并不乐意见到另外一个豫王被养大。”
    “我们元家,一向偏豫王一脉,可是跟周家也算交好。正人范夫人说的那样子,当年秋娘的婚事,还是周家说和的。可是如今,总要挑一个,继续站下去。这一次老夫人发怒,一则是为了维护月砂,再来道理也是在我们这边,三则此事不过后宅争斗,又为朝堂上的男人留下回旋的余地。”
    元老夫人伸出手,指尖儿轻轻的擦过了元月砂的脸颊,又为元月砂拢了头发,不觉叹息:“你可真是七巧玲珑心的心肝。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儿身,只恐怕朝堂之上,也是能呼风唤雨了。”
    元月砂面颊滚热,似是害羞,飞快的垂下头去。
    喜嬷嬷虽然震惊元月砂说的话儿,却对元老夫人的点评似信非信。
    左右也不过是个南府郡来的旁支姑娘,便算是有些见识,又算得了什么。
    元老夫人却不觉心思起伏,她还有些话儿,并没有告诉元月砂。
    是豫王殿下令人相告,如此施为。
    那周氏张狂,说什么让元尚书位列三公,让贞敏公主这只凤凰落在了元家。也只有家里那几个没见识的儿媳妇被说得心思活络了,这泼辣货哪里有这样子的本事呢?
    不过豫王殿下许了的,和周家这么闹了,元尚书能更进一步,这样子实惠却也是落实熨帖。当然这些个话儿,元老夫人是谁都不会说。
    旋即,元老夫人眼神却也是不由得有些复杂了。
    豫王便算有所图谋,可落在周氏身上,可是因为周氏羞辱元月砂?
    那一日周氏来元家大闹,莫浮南可是张口就说了,若周氏不肯赔罪,必定是有些不是。
    若当真因为得罪了元月砂,如此处心积虑,处处谋算,那么豫王殿下可是对元月砂极为上心。
    想到了这儿,元老夫人不觉眯起了眼珠子,盯着眼前温婉可人的妙龄少女。
    小小年纪,身子纤弱,自然别有一副秀美姿态。
    若论美人儿,倒当真是个美人儿。
    甚至于,还有那么一股子与众不同的韵味。
    可是呢,若说元月砂能将那高高在上的豫王殿下摆布得神魂颠倒,这总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想到了这儿,元老夫人却也是不觉哑然失笑。她甚至觉得可笑,无论元月砂何等聪慧,何等妖孽,也是够不着百里炎的。
    而豫王殿下这骤然而来的兴趣,必定是跟逗猫逗狗一样,一时兴起,可也是决计谈不上如何的上心。
    正在这时候,大房媳妇儿云氏带着元幽萍来问安,
    元老夫人心忖元月砂今日也是受了些个折腾,故而也是打发元月砂下去休息,也就不必再在跟前侍候了。
    元月砂顿时也是轻轻的福了福,柔柔的退下。
    而此时此刻,周氏却已然是急匆匆的掠到了周皇后的歇息之处了。
    她恼恨,恨得不得了。
    不单单是元月砂,如今整个元家,都是周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难怪元家居然是出了个这等贱货,这元老夫人也不是个好的。
    这一装几十年的沉稳贤惠,如今这面具可再戴不下去了。
    周氏恶狠狠的想,这一个两个,都是想着算计她周家!
    什么为元月砂出头,这分明是生生在打周家的脸。
    当她见着周皇后,却顿时扑过去,悲痛欲绝:“皇后娘娘,今日我们周家,可是让人给欺辱惨了。”
    那言语可谓是撕心裂肺。
    然周皇后却也是不易察觉的轻轻一挑眉头,目光示意,让身边的女官扶住了周氏。
    周氏一边哭一边嚎,也是将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尽数和周皇后说了。
    说完了,还极气恼:“什么东西,区区元家,还人前毁了我周家声誉。这分明是瞧不上周家,也没将皇后放在眼里。”
    周皇后面色沉了沉,目光闪动,伸手轻轻扭着指头上的镶嵌宝石指甲套儿:“今日阿淳之事,说来不好听,也算是周家理亏。怎么散了后,你还去挑人家不是。”
    周氏扬声道:“阿淳还不是被人陷害了。”
    可在周皇后摄人的目光之下,竟似说不出话来。
    “你跑去元家,说能让元尚书位列三公,又说张口能定下贞敏公主的婚事,可有此事?”
    周皇后纵然早知晓这个妹妹的骄纵,此刻也是难掩心中焦躁。
    怎么这样子胡言乱语,可真是将自个儿的脸都丢尽了。
    周氏一时不忿,若自己跟周皇后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周皇后还能不顺自己的意?
    只不过如今,眼见周皇后是极忿怒的样儿,周氏有些话儿,倒也是生生说不出口来。
    却讪讪然:“我也是一时失言,可他们元家——”
    周皇后沉沉的打断周氏的话:“这话我都不敢说,后宫不得干政。况且,贞敏公主的婚事让你这样子说,别说静贵妃会心生不满,就连陛下也是会不欢喜。这贞敏公主可不似别的公主,在陛下跟前,可谓是极为受宠的。陛下都说了,这敏儿的婚事,不但要出身好样貌好有本事,更要紧的是让贞敏公主喜欢。”
    周皇后那金属指甲在几面挂了了滋滋的声音,更显得心绪烦躁。
    “你一个臣妇,倒敢说这桩事情拿主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氏听到周皇后言语作践,脸色却也是顿时不由得白了白。
    可她心里再如何恼怒,这天底下也是有个人却也是周氏绝不敢顶撞的。
    她非但不敢闹,反而委委屈屈的哭起来,
    “皇后知道的,我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道道,老是被人欺辱。就算是嘴里面说的话儿不好听,可我这一颗心,一心一意,是为了周家。那元家老妇,一向心计就深,难道真肯为了个旁支女,就冲撞我们周家?这哪里是为了元月砂出气,分明是冲着我们周家来的。借着那死丫头的事儿,占着礼,坏我们周家的名声。”
    周氏说到了这儿,顿时掏出了手帕,轻轻擦擦脸颊。
    “我原先只道这元月砂是个妖精,几番算计,倒是让她给轻轻巧巧的脱了身去了。如今方才知晓,这必定是那元家老妇背后算计,方才折腾成了这么个样子。这些人,一个个都等着算计周家,算计皇后娘娘!”
    周皇后倒是禁不住冷笑:“是,这些人一个个冲着周家来的。可是人家,怎么能就挑着个让我周家道理全无的机会趁机发作?你被人当众打脸,什么面子都没有了。阿娥,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氏吃吃说道:“是,我是心里没有成算,不及这些人心计深沉,很会算计。”
    周皇后淡淡说道:“当初蕊娘出了丑,你便算心疼女儿,也该悄悄遮丑,让她远远的离开京城。怎么也不应该谋了别人的未婚夫婿,给蕊娘遮丑。其后唐文藻反悔,你更不该纵容蕊娘纠缠不休。等到蕊娘死了,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元家,不依不饶。人家纵然并无二心,也会让你逼着有了别的心思了。你更不该口没遮掩,说出些个连累周家的言语。”
    周皇后略顿了顿:“这些其实统统不要紧,阿娥,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得罪豫王殿下。那日莫公子也来到了元家,代着豫王送了元二小姐一双镯子。人家意思,无非是豫王爱惜这位元二小姐。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听莫公子的话儿,好好的认个错。”
    周氏却也是不觉连连叫屈:“那莫公子不过是区区幕僚,不过是替豫王殿下送一双镯子。他,他凭什么让我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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