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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娇宠日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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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伯的话给唬了一跳,卫舜华脸色也变了。卫老将军神色十分难看,这些兵士都是训练过的,毫无疑问是秦仪早有不臣之心,而今日白天的事让他自感再无退路,这才破釜沉舟。而最怕就是如此,没了退路的人,拼起命来才是最可怕的。
  
  卫舜华白着脸儿,忙不迭去扶着秦婉的双肩:“嫂子和王妃都先歇息一下吧。大哥和雍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听她这样说,秦婉勉强一笑:“真的会没事么?”秦仪此人生性乖张,且行事没有章法,好似一条疯狗一样,但凡看不顺眼,便冲了上去。现下他是鱼死网破了,而卫珩这样回京去……想到方才副将的话,秦婉蹙了蹙眉,喃喃道:“他知道秦仪今夜会反?”
  
  难怪他那样强硬的就将自己带出了京城,更是将卫家和雍王府的人请出来游玩。他并不是请他们出来游玩,而是让他们躲过今夜可能来的洗劫。秦仪就是条疯狗,他手下的那些人只怕也没有几个是善茬,倘若现在,他们都在京中,就算是王府之中,也未必不会有兵士冲进来,到时候免不得一场厮杀,即便能够无碍,但也势必受到惊吓。
  
  既然是一早就知道,那么卫珩势必是做好了应对的措施,否则,在秦婉怀有身孕的时候,他怎会冒这种风险回京去?更不会拉上雍王一起去了。如此想着,秦婉稍稍放心,扶了夏昭华起身:“母亲不要担心,或许、或许不会有事的。”
  
  夏昭华略略一征,旋即粲然一笑:“或许会没事的。”又将秦婉略微散开的耳发掖到耳后去,“你先回去好好歇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这样担惊受怕。紫苏杜若,好生看顾你家大奶奶。”两人一边起身,一边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京城的方向,见京中火光冲天,将夜幕染得猩红。风中似乎都能传来喊杀声和血液的腥臭味,秦婉捏了捏拳,转头对众人笑道:“爹爹和三叔三婶都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卫老将军和卫三老爷相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休说秦婉是卫家的儿媳妇,即便不是,留一个孕妇也实非君子所为,两人沉吟片刻,卫三老爷给卫舜华使了个眼色:“你大哥不在,你好好劝你嫂子宽心,不要败坏了自己身子。”
  
  卫舜华当即乖巧的应了,又将秦婉扶回去,夏昭华也强打了精神,回屋去安抚四个小的。刚回了屋,秦婉便低声叹了一声。温泉庄子里极为温暖,连地龙都免了。擦洗了身子,秦婉就躺下了,见卫舜华歇在外面罗汉床上,一时也是歉意:“是我不好,让二妹妹没法儿回自己屋睡觉。”
  
  “嫂子说这话就是折煞了我,我们不是一家子吗?既是一家子就应该相互扶持,这种时候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卫舜华笑眯眯的说着,因为夜已经深了,她声音听来很是疲倦,“嫂子不要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是了。”
  
  “我知道。”秦婉微笑,前世大熙连年征战,卫珩很多时候都不在,他也从来不让前线的事传回来,就是免得自己知道了,让身子更为败坏。而这次,他也不让秦婉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也是怕她担心罢了。如此想着,秦婉心中有些难受,翻身侧躺在床上,双手抚着肚子,一时更是放不下心来。卫舜华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又迷迷糊糊的说道:“嫂子宽心呀,不会有事的。”
  
  秦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不多时,就再也听不见卫舜华的声音,夜里一片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秦婉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支持不住睡去了。迷迷糊糊的,隐隐听见了震天的呼声,还有金铁相撞的龙吟声。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秦婉急得额上冷汗频出,屋中骤然又亮堂了起来,一眼望去,却见有人进来了,秦婉顿时大惊,旋即见有人进来,对方却是秦仪,他一语不发,只是以挑衅的姿态看着秦婉,后者顿时觉得浑身不豫,秦仪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大了,扬手,自有人将一物放在了秦婉跟前,却是卫珩的项上人头。
  
  惊叫着从梦中醒过来,秦婉额上已然冷汗密布,她低头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记得方才触碰卫珩的感觉,那还是卫珩的眉眼,却没有一丝温度,那样的冰冷,她的手沾染了那样多血迹。她失神的看着双手,让闻讯而来的紫苏杜若皆是一愣,还是赶紧去扶秦婉。后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两人:“卫珩呢?”
  
  “大爷还没回来。”紫苏忙道,“王妃已然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才说完这话,秦婉面如死灰,让两人一时不知说甚,虽然知道秦婉八成是做了噩梦,但不知她梦到了什么,也就无从查证了。
  
  她一直失魂落魄,外面不知谁笑道:“大爷回来了。”秦婉浑身一激灵,赤脚踩在了地上,好在地上垫了绒毯,她快步行至门前,卫珩正好从外面进来,纵是疲倦,但看到她的一瞬间,露出笑容来:“婉婉。”
  
  还未说出其他的话,秦婉“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哭得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卫珩颇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了很出来的紫苏杜若。两人摇头,示意说秦婉做了噩梦。卫珩一时心中温软,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乖,泪多伤身,我没事,你不要哭。” 又低头亲她哭花了的小脸,“我先去梳洗,不哭了好不好?”
  
  秦婉吸了吸鼻子,这才注意到他衣裳上许多血迹,看来触目惊心,正待发问,卫珩则收拾了自己先行进了净房。沉吟片刻,秦婉随即进去,见他正在沐浴,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身材来,肌肉勃发的样子看得秦婉脸儿一红。不想她忽的进来,卫珩转头看她,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来:“婉婉?”
  
  “昨夜……”想到昨夜担惊受怕,秦婉心里还堵得慌,轻声说到这里就再不肯说下去了。卫珩勾唇微笑:“让你担心了,昨夜一切都好,皆是在掌握之中。太子早有准备。”他匆匆擦洗了身子,将水珠擦干后,抱着秦婉笑道,“昨夜倒也有惊无险,一更时分,秦仪便领了人妄图攻宫,也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有那样多的人,沿途不少人见了民居就闯,烧杀抢掠,恶事都做尽了。好在昨儿个他一进了皇宫,就被我率人堵在了其中,来了个关门打狗。如今秦仪被擒,羁押在天牢之中,只等陛下发落。”他说到这里,细密的吻落在秦婉额头,“只是昨夜到底是要冒险,毕竟谁也不知道,秦仪到底有多少后招,我这才不敢告诉你。好在昨夜太子部署周密,这才稳定了局势。”
  
  秦婉悻悻的点头,想到昨夜的噩梦,还是止不住的后怕。前世之时,卫珩没少出征,每一次,她都害怕卫珩会因为战事而如何。更不说昨儿他是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倘若真的有什么……她抿紧了唇,取了衣裳给卫珩穿上:“还不穿上,大冬日的,也不嫌冷得慌。”
  
  因昨夜没有休息,秦婉也没有睡好,两人相拥而眠,睡到了临近午时,才双双起身,领了一众人往京城去。因秦仪彻底伏诛,秦婉心情很好,但一进入京城,京中还有些凌乱,因昨夜逆反之故,不少百姓的屋宇皆是被损毁,好在伤亡不大,否则为了一个秦仪行此劳民伤财之举,委实是得不偿失。
  
  今日天气委实算不得好,阴沉的天好像随时都要下雪一样。秦婉稍作整理,就往宫中去了,卫珩也领了城防营的将士四下里查看被昨夜波及到的民宅民居。刚到了宫门前,侍卫例行公事的检查腰牌,忽的听见宫里远远的传来沉闷的响声,粗嘎不已。那声音缓缓的响着,一声接着一声,四声之后,声音戛然而止,歇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声音由远及近,渐渐传遍了整个京城,依旧是四声沉闷的响声,秦婉恍若雷击,慌忙抢出了马车,紫苏立在车辕上,连伸出去的腰牌还没收回来,见秦婉抢出来,赶紧扶住她:“宫里、宫里叩云板了……”
  
  四声云板,是大丧之音,唯独有人去世,才会叩响云板。
  
  守宫门的侍卫们一时间全都跪了下去。秦婉顾不得许多,慌忙命人驾车往其中去。沿途宫道上,皆是有跪伏哀哭的宫人。秦婉心中愈发的惶恐,一直到了皇帝寝宫外面,才见皇后领着众妃跪在门前,皆是哀哀啼哭。能让皇后失态到如此,不难想到是什么事了,秦婉脚步有些虚浮,偏巧撞上了从寝殿中出来的雍王。后者神色也十分哀伤,见女儿来,忙引了她进去。
  
  刚进了门,就听见哀哀的哭泣声,几个太医跪在外间,身子如同筛糠。一进内间,太后伏在床前哭得几欲昏厥,宋夷光和秦桓正在劝,远远望着床上已然失了气息的皇帝,秦婉鼻尖酸楚,还是滚下泪来。见秦婉进来,秦桓和宋夷光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秦桓与秦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宽慰着太后。雍王和秦桓相视一眼,皆是神色凄凉。
  
  到底是年龄大了,太后哭声不止,忽的拉长了声音,旋即昏了过去,吓得众人忙不迭叫了几个粗使婆子将太后抬回懿宁宫去。明白太后痛失一个儿子的心情,雍王忙不迭跟了上去,示意秦婉和宋夷光留在此处。吸了吸鼻子,秦婉转头看向皇帝,见他脸色已然失去了红晕,变得有些青灰,看得秦婉心中愈发难受:“怎的忽然就……”
  
  “昨儿个老三率人攻宫,父皇便动了气,一直到今日将老三拿下后,便病得愈发厉害。”秦桓声调悲凉,长长地叹了一声,“太医说是心悸至死,若非老三狗胆包天妄图逼宫,父皇也不会心悸而死。”
  
  自玉蟾之事闹出来之后,皇帝便一直病着,谁料秦仪又行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活活将皇帝给气死了。
  
  秦婉心中愈发的悲凉,纵然人固有一死,但她着实没有想到,前世气死皇祖母的元凶,这辈子没能得逞,却气死了皇伯父。
  
  因山陵崩,故而宫中当即乱了许多。太后悲伤过度,当即昏过去,慌得雍王寸步不离左右,老太太一醒来便怒极要赐死秦仪;皇后含着泪安顿宫中事务,但到底也是上了年龄的人,皇帝一崩,她像是苍老了十岁,几个高位嫔妃皆是协理宫中,秦桓则忙着安抚众臣的心,一时忙乱不已。
  
  当日,在雍王等人的拥护之下,秦桓于大行皇帝灵前继位,尊祖母为太皇太后,母亲为太后,余者待到登基大典再行商议。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皇太后如何能释怀,只坐在大行皇帝的梓宫前泪流满面。秦婉心中难受,也忙不迭劝慰,谁想刚说了几句话,就见内侍总管进来,向众人打了千后,硬着头皮道:“陆太妃在外面闹呢,求太皇太后网开一面,莫要杀了罪人秦仪。”

作者有话要说:
咱……大概还有一章或者两章就正文完结啦~
欢欢正在考虑前世的番外要怎么写~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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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
  内侍总管声音并不大; 但殿中本来就是死寂; 此话一出; 登时勾起了太皇太后的怒火:“她还有脸来求情?哀家不曾追究她养了个好儿子; 她还敢涎着脸前来求情?!”世上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皇太后刚经历了这一遭,现下元凶之母还来求情,让太皇太后不怒都难。身为大行皇帝的原配,太后自然也是恼怒,双手都捏得发白; 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劝。
  
  “将陆太妃请回去。”踌躇片刻; 秦桓对内侍总管吩咐道,纵然他如今继位; 是大熙的皇帝,但陆太妃是大行皇帝的妃嫔,礼法上占了个理; 秦桓到底不愿落忍口实; 被人说刚登基便对先帝嫔妃如何。内侍总管忙称是,当即就要下去,太皇太后却怒道:“什么请回去?养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子; 还敢涎着脸来求情; 莫不是她儿子能尊贵过大行皇帝?”说到这里,太皇太后骤然发了狠; “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能耐!”
  
  说罢; 她便一马当先出去了,雍王忙不迭跟了上去,劝母亲宽心,众人纷纷出去。昨夜又下了雪,现下外面一片素白,陆太妃正跪在雪地之中哀哀哭泣,见太皇太后出来,以为事情有转机,忙不迭膝行到其跟前:“太后,求太后网开一面,臣妾愿意替我儿去死,求太后饶他一命吧。”
  
  她还用旧时称谓,让太皇太后愈发恼怒,冷冷的看向她,旋即劈头看着凤鸾:“去!将罪人秦仪给赐死了,被让人以为,哀家的懿旨是朝令夕改的!”凤鸾颔首就下去吩咐,将陆太妃唬得脸色顿白,她唯独一子一女,四公主是早就被厌弃,直到现在都不曾放出来,她唯独只有秦仪一个盼头,否则也不会冒着再次触怒太皇太后的风险前来求情。
  
  不想太皇太后骤然发狠,陆太妃尖声叫道:“太后,求太后开恩,阿仪他是太后的亲孙儿啊。”她潸然泪下,看起来还有几分楚楚可怜,但休说是太皇太后,即便是秦婉看了都几欲作呕。
  
  “亲孙儿?”太皇太后蓦然冷笑,“哀家的好孙儿,连自己老子都能活活气死,来日还敢指望什么不成?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仅仅只是赐死,已然是天恩浩荡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当着大行皇帝梓宫求情?”太皇太后挥开雍王扶着自己的手,指着陆太妃骂道,“能养出这样的儿子,你又能是什么好的?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你就敢在这里吵吵嚷嚷,将天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你那点心思,莫以为哀家不知道,不过是仗着桓儿是小辈,贸然处置你这个先帝妃嫔恐让人诟病。他不能处置,自有哀家和太后!”说到这里,她仰了仰脸,“来人,将陆氏拖出去,直接杖毙了!”
  
  所谓杖毙,就是将人用棍棒活活打死,是极为残酷的刑罚。秦婉和宋夷光相视一眼,想到被活活气死的大行皇帝,还是歇下了要劝的心思。陆太妃原本就是有些拿捏秦桓的意思,加上她自愿请死,太皇太后也是为了儿子而伤悲,定然会为她一片慈母之心动容,因为有这些念头,她才过来的,但听了太皇太后的话之后,她顿时傻了眼,未曾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太监拉了下去,一身素衣都给积雪打湿了。反倒是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太后低声道:“母后且慢。”
  
  太皇太后失了一个儿子,本就是又悲又怒,太后大有求情之意,让她更为恼火:“怎么?你要为她求情?”言下之意,大有若是太后求情,她就要一并发落的意思了。
  
  红着眼眶,太后向其行了一礼:“母后,陆氏到底是先帝妃嫔,杖毙之刑实在太过残酷,白事期间,委实不宜见血,还请母后三思,给大行皇帝留几分颜面,改为赐鸩酒、玉牒除名吧。”
  
  她柔柔说出这话,让陆太妃脸色更为苍白。和大行皇帝年少夫妻,现下骤然死了丈夫,太后心中怎能好受,见了陆太妃也恨不能吃其肉寝其皮。但陆太妃到底还是先帝嫔妃,将其杖毙,这对于大行皇帝也是一种侮辱。饶是丈夫合了眼,但太后还是要为其保存颜面,这才会出言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想了想,还是点头了:“赐陆氏牵机。”
  
  全然不想自己是弄巧成拙,陆太妃白着脸儿,奋力在地上抓了两把:“太后、太后,阿仪是冤枉的,求太后明鉴,饶阿仪一命吧。若太后真要杀一人,就拿了臣妾的命去吧,饶了阿仪吧。”
  
  “堵了嘴,拖下去!”对于这等子欲盖弥彰的话,雍王也是不耐烦,当即令人将陆太妃堵了嘴,她“呜呜”直叫唤,说的什么,却也一句都听不清了。
  
  看着陆太妃被拖下去,秦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次大行皇帝被秦仪活活气死,即便没有求情之事,陆太妃也必死无疑了。她来或者不来,都没有任何改变。将此事料理后,众人之间又是一片死寂,哀伤得连一句话也不曾有。
  
  昨儿个得了消息开始,秦婉和宋夷光就一直在宫中,太皇太后也让两人各自回家去。才出门不久,宋夷光叹道:“你不知,那日柳木头让我回宫去,说是要我回娘家,我很是不解,他却十分强硬,让我险些与他闹气。当夜就闹出了秦仪逼宫的事,我在懿宁宫听得前朝震天的喊杀声,心中害怕得要命,心里恨死柳木头了,我当时就在心里说,但凡我有命活着,出去就要跟他和离。后来叛军进了宫里,卫珩和夏竟成率军来了个关门打狗,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计。”
  
  “虽是计策,但皇伯父还是没有受住打击。”秦婉叹了一声,心下伤感,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颇为怪异,但却说不上来,低眉想了一阵,还是毫无头绪,只是叹道,“我如今倒是了无牵挂了,总归和我有梁子的人都或死或废,我也再无什么不平之处了。”
  
  经历过前世巨变,秦婉学会了不少事,最为要紧的就是向前看和珍惜眼前人。大行皇帝驾崩已然是事实,纵然心中伤感,但也无济于事,不如更为珍惜当下,远比耽于伤感重要。
  
  秦仪和陆太妃都是当日被赐死,当日逼宫之事那样沸沸扬扬,京中不少官邸都有叛军闯入,更不用说普通民居了。是以阖京上下对于秦仪这乱臣贼子都是无比愤懑,赐死旨意一下,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大熙素有“父亡母在孝三年”的风俗,而这三年实则为二十七个月。但皇帝不同于百姓,倘若是二十七个月不理朝政,只怕举国生变,是以皇帝的孝期为二十七日。为大行皇帝守够二十七日后,秦桓行登基大典,尊大行皇帝为世宗,号“肃武帝”。又对诛杀秦仪叛军的功臣论功行赏,卫珩和夏竟成分别被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和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柳穆清也被册为正三品中书令。
  
  三人皆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然官至如此高位,加之三人妻室都是有封号的贵女,偏生这三人还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一时在京中传为佳话。
  
  在论功行赏之后,朝中迎来了一场变革。当日秦桓秦仪争锋之际,朝中不少大臣都站了队,所谓成王败寇之理,功臣自是有赏,站错队的,自然就是阶下囚。只是好些看来与世无争的高官接连被发落,委实是让众人始料未及。
  
  一直到了腊月,这场轰轰烈烈的变革才渐渐进入尾声。这日秦桓在重华殿设宴,早早的就亲自领了卫珩等人往重华殿去,看了一会子歌舞,也就转头对卫珩笑了笑:“你且随朕来。”
  
  两人先后进了偏殿,秦桓示意卫珩坐下,后者连连称不敢,神色淡漠而阴冷,恰如一个将军该有的戾气。秦桓笑道:“叫你来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同你说说体己话。此处唯独你我二人,你只当朕是你大舅子就是,何苦如此?”顿了顿,“婉儿临盆在即,你多陪陪她,女人生孩子皆是凶险,她又是第一胎,保不齐心中害怕,多多宽慰她,别让她有心理负担,到时候反倒招致不顺。”
  
  “臣明白,谢陛下关心。”卫珩只谢了秦桓,惹得后者笑盈盈的望着他,“卫卿于朕而言是居功至伟的功臣,若是没有卫卿,现下登基的就不知道是谁了。朕心里,当然是极为相信卫卿,也是感谢卫卿的。”
  
  他说得很慢,身为帝王,自然不会当众说出这话来,是以只有在人后才会说上几句。卫珩神色变也不变:“陛下是中宫嫡子,先帝亲封的太子,大熙名正言顺的储君,即便没有臣,如今继位的也是陛下,轮不到罪人秦仪。” 
  
  一席话说得秦桓噙了几分笑容,笑容渐渐大了,他朗声笑了起来:“现在连卫卿也会说这等冠冕堂皇的话了,朕记得卫卿当年可是个不善言辞的主儿。”他负手而立,“卫卿成长了不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婉儿了,朕也放心了。”
  
  卫珩静默不语,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愈发的沉稳,也学会了与人相处之道,唯独一点,他一直不曾变过,那就是秦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秦桓望着卫珩,笑意愈盛,隐隐透出了几分压迫来。当年太子秦桓素来以仁孝温和、礼义良善著称,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朕当婉儿是亲妹妹,秦仪伏诛,往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婉儿了,谁再欺负她,朕就要那人的命。”
  
  “臣也一样。”卫珩抬眼对上秦桓的目光,身上肃杀之意平显,半点不逊于秦桓周身威压,“往后谁敢欺负婉婉,臣也一样会要了他的命,不管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秦桓同样加上了一句,笑容满满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年轻帝王的温文尔雅。正说着,外面内侍总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陛下,和宁郡主找陛下和卫将军呢。”
  
  “你去吧。”秦桓淡淡说道,“朕一个人待一会儿。”卫珩颔首称是,临到卫珩出门之际,他又笑道,“卫卿还是朕的大将军。”
  
  “陛下也始终是臣的陛下。”卫珩转身向其一揖,开门出去了。内侍总管也进来,见秦桓笑意不减,低声道:“陛下……”
  
  “他不会说的,婉儿什么都不会知道。”秦桓微笑,“他保护婉儿的心思,在朕之上。”
  
  秦婉在外面刚站了一会儿,卫珩就出来了,将她纳入自己宽大的斗篷:“让你久等了,连鼻子都给冷红了。”
  
  “你同皇兄说些什么?”秦婉扭了扭身子,肚子大得好像一个圆球,显得身材愈发的娇小,“皇兄自己不出来?”
  
  “更衣呢。”卫珩随口胡诌了一句,将秦婉抱得更紧,柔声说,“咱们且先去吧。”
  
  能笑到最后,秦桓又怎会是个一路被秦仪逼到退无可退、甚至险些被刺杀身亡的太子?他是先帝亲自教导出来的,治国经纬、帝王心术无一不精,他不是鱼肉,他是刀俎,秦仪才是那案板上的肉,可笑他毫不自知。
  
  怀中的秦婉笑得很美,因为即将做母亲,她的笑容愈发带有母性的光辉,又因秦仪伏诛,她一直心情很好,让卫珩也很欣慰。大手抚着她后脑,卫珩在她额头亲了亲:“我的傻丫头。”
  
  他知道婉婉从来没有怀疑过秦桓,尽管到了现在,也依旧没有怀疑过。她太相信秦桓了,相信到了不会生出任何怀疑的地步。
  
  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在天家的男人身上,从来都是真理。如先帝可以坦然的舍弃儿子,如秦仪可以逼宫气死父亲,如秦桓可以坦然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作出他才是最无力的受害者的假象来。
  
  自秦仪逼宫之后,卫珩就觉得秦桓并不如看来这样的无助。一个能将逼宫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的人,真的会一步步被逼到绝境?答案不言而喻。何况此次对于朝臣清洗如此快准狠,说明谁是秦仪的人,他早就心中有数。
  
  直到卫珩在京中,不经意看到了本该被羁押在刑部大牢的总领太监,一切才算是都明白了。
  
  秦仪身边的总领太监从一开始就是秦桓的眼线,换言之,秦仪的所有计划,秦桓都是早就知道,甚至于一切的计划,都是秦桓有预谋引导秦仪定下的。可笑秦仪自以为自己能够顺利擒杀秦桓,殊不知秦桓在暗处讥笑他自不量力。包括秦仪命人刺杀秦婉、秦仪仿造玉蟾嫁祸卫珩、灭了胡十三满门……这一切的事,都是在总领太监的鼓动之下进行的,换言之,秦桓对于这些事,都是默许且推波助澜的,他一直站在暗处,笑看着秦仪自作聪明。
  
  他太了解先帝了,知道先帝疑心病一起就会令暗卫盯梢,愈发的推波助澜,令总领太监鼓动秦仪派人刺杀自己和秦婉,顺理成章给秦仪扣上一个刺杀储君的罪名,引得先帝不得不料理秦仪。最后顺势让秦仪逼宫之事引得先帝动气,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了秦仪身上,自己还是那个得人心的太子,乃至于皇帝。
  
  那张温文尔雅的表象之下,杀伐决断才是秦桓的真面目,为了皇位,即便是他视为亲妹妹的秦婉,他也可以坦然的利用。
  
  看着秦婉笑盈盈的模样,卫珩心中一片温软,只将她抱在怀里。正因为知道她不会怀疑秦桓,是以卫珩也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她。试问秦婉若是知道了秦桓如此狠辣,保不齐会如何作想,一旦坏了自己身子,卫珩岂不心疼?
  
  并不知他在想什么,秦婉歪着头看他:“这是怎了?是不是皇帝哥哥欺负你了?”
  
  “怎会?”卫珩只笑,还未说完,就有一双大手扶住秦婉的肩,吓得秦婉险些叫起来,转头见是秦桓,撅着嘴躲在卫珩怀里:“皇兄吓唬我。”
  
  “哥哥吓你做什么?”秦桓好笑,屈指敲她小脑袋,目光缓缓移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上,骤然噙了几分笑意,“待婉儿生了小外甥,哥哥送婉儿一个大礼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哥哥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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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
  当日宾主尽欢; 并不知道秦桓和卫珩之间的谈话; 秦婉倒也格外欢喜; 但因为孩子越发大了; 压迫着肚子,到底也吃不了多少,只吃了小半碗粳米饭就不要了。不少人向卫珩敬酒,后者担心着秦婉身子,只吃了几杯就不再吃了。一直到了二更,宴席才渐渐散了。秦桓以消食为名; 亲自将秦婉和卫珩送到了宫门; 才嘱咐道:“你二人小心一些去,卫卿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府上陪婉儿吧; 待婉儿生产之后,再去当值也不迟。”
  
  卫珩轻轻“嗯”了一声,秦婉临盆在即; 他当然不能放下心来。随着秦婉月份的增大; 他有时也不安稳起来,就想到夏昭华生产之时那被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愈发的不愿离了秦婉。现下秦桓再次说出这话; 卫珩沉吟片刻; 还是拱手施了一礼:“谢陛下美意。”
  
  “何苦说这些?”秦桓微笑,见秦婉打了帘子望出来; 也是笑了笑,“去吧; 婉儿等急了。”又对秦婉温和一笑,“这些日子就好好养胎,别动了胎气。哥哥明儿个指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女官来,早早备下,免得到时候发动了手忙脚乱。”
  
  “多谢皇兄。”秦婉抚着自己圆乎乎的肚子,笑得羞赧。卫珩谢过皇帝之后,也就上了马车,缓缓驶了出去,待马车彻底淹没在夜色之中后,秦桓才呼出一口气来,转身回了寝宫。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就将秦婉的瞌睡给勾了出来,歪在卫珩怀中打盹。卫珩则将斗篷罩在她身上,默默的盘算了许多事。自从和婉婉相识以来,已然足足过了三年。初识之时,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怀着自己的骨肉偎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他想过或许能凭自己的努力,让卫家摆脱不被天家待见的命运,但也不想,自己能够在朝中大放异彩,更能结交如柳穆清、夏竟成一样的鼎盛家族的世家子。
  
  当时的他,甚至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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