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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娇宠日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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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心上人没事,两个少年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双生子现下可来了劲,声音都哭哑了,转头见卫珩在,双双弃了对方冲过去,一边一个抱着卫珩的腿; 齐齐叫道:“珩哥哥!阿羽他欺负人!”“珩哥哥!媛媛她欺负人!”
  
  两人包子脸上全是泪; 一派气恼万分的样子,仰着脸儿要卫珩断公道。宋夷光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 喃喃道:“方才还拉不开呢,现在……”她看了一眼卫珩,又看了一眼秦婉; 复大笑道; “阿婉,你失宠啦,阿羽和媛媛都不要你了。”
  
  秦婉也是啼笑皆非; 看着两人紧紧抱着卫珩的腿; 还不忘给对方做鬼脸来挑衅,全然一副“珩哥哥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样子。宋夷光跳着抚掌; 笑得连斗篷都落在地上了也全然不顾:“你二人怎的这样不明白?这种时候要讨好你姐姐知道么?你姐姐帮谁,你们珩哥哥就帮谁。”
  
  两人似懂非懂; 相视一眼之后,双双去抱秦婉的腿:“姐姐帮我,姐姐帮我。”秦婉本就单薄,被两个小圆球一左一右拉住,没几下便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扑倒在地,天旋地转之间,忽的觉得身子一轻,已被卫珩打横抱起。她又惊又羞,脸儿红一阵白一阵,良久不语。
  
  闯了祸的两个小的还兀自懵懂,被宋夷光和柳穆清捂了眼睛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见她神色复杂,卫珩忽的就想逗逗她,凑近她的小脸,笑道:“吓到了?”
  
  温热的呼吸徐徐喷在脸上,带着几分薄荷的清凉气息,秦婉耳根立时发热,以为他要吻自己,忙挣扎起来:“别闹。”卫珩眼睛微微弯上,将她放下来,不忘给她整理好斗篷。
  
  凉风吹过,宋夷光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的斗篷不见了,正要寻找,柳穆清已然给她找了回来,又给她系好:“伤风了你才知道利害,这样大的人了,怎的还这样冒冒失失?”
  
  鹿皮短靴立时踩上他的脚,宋夷光还狠狠的用力转了转:“我就冒冒失失怎了?你有本事向一个不冒冒失失的姑娘提亲呀。还没娶我进门呢,就这样嫌弃我,只怕来日真的嫁给你做媳妇了,我得被你嫌弃到死。”
  
  给她堵得哑口无言,柳穆清倒也不尴尬,拉住她的手:“可是我喜欢呀。”
  
  宋夷光立时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不说话。双生子左看一眼姐姐和卫珩,右看一眼宋夷光和柳穆清,皆是不明白,迈着小短腿去拉着卫珩的衣摆:“珩哥哥珩哥哥。”
  
  两人声音脆生生的,听来那样舒服。卫珩牵着秦婉的手,见两人这样拉住自己,忙蹲下身子和两人平视:“怎么了?”
  
  “想珩哥哥。”两人齐齐扑到卫珩怀里,小猪一样拱了拱,秦羽仰着脸儿说:“阿羽以后要像珩哥哥一样厉害。”他其实也不懂珩哥哥到底哪里厉害了,但是姐姐说过好几次,那珩哥哥就是厉害。
  
  自打和这两个小的熟络之后,卫珩便发现自己对待小孩子是愈来愈有耐心,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是婉婉看得很重的弟弟妹妹,婉婉重视的人,他也愿意一视同仁的重视。任由秦羽在自己怀里拱,卫珩笑道:“待你长大了,自然比珩哥哥更厉害。”
  
  秦羽这下欢喜了,对着孪生的姐妹就扬起了脸儿,一派得意万分的样子,让秦媛皱着小眉头,也仰着脸儿问卫珩:“珩哥哥,以后珩哥哥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软糯的声音说出这话来,卫珩耳根一热,见她分外真诚,一时语塞。秦婉忙蹲下身子:“媛媛胡说什么?”
  
  “姐姐不愿意和珩哥哥永远在一起?”秦媛不太明白姐姐什么意思,全然不顾姐姐胀红的脸,挠了挠小脑袋,“可是姐姐做梦都还叫珩哥哥呢……”还没说完,秦婉面红耳赤的捂了她的嘴:“再说今儿就不准吃小点心。”
  
  秦媛立时信以为真,委屈巴巴的望着秦婉。卫珩笑着握了秦婉的手,问秦媛道:“姐姐都叫珩哥哥做什么?”
  
  见他这样坏,秦婉用力推了他一把:“你还助她?”对于卫珩来说,她力气太小了,卫珩纹丝不动,只是笑着刮她鼻子,眉宇间的阴郁荡然无存。
  
  秦媛歪着小脑袋,各自看了一眼,复打了个呵欠。秦婉好笑不已,又横了卫珩一眼,后者只是微笑,将她的手纳入掌中,另一只手抚了抚秦媛的小脑袋:“珩哥哥会跟姐姐永远在一起的。”
  
  因方才玩得太厉害,双生子很快就困了,奶娘一人一个将两人抱上了马车,秦婉顺势上去,柔声哄着两人,两个小的昏昏欲睡,秦婉好笑得很,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姐姐和珩哥哥永远在一起呀?”
  
  两人已然是半迷糊的状态了,萌萌的回答:“因为那样就可以天天让珩哥哥举高高了……”
  
  秦婉顿时好笑,这小丫头也是爱玩爱疯了,竟然为着这个理由,转头就将自己的亲姐姐给卖了。将两人给哄睡了之后,秦婉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卫珩立在在雪地之中和柳穆清说话,见自己过来,也顺势上了浮桥来接自己。
  
  刚要上浮桥,身后忽的传来一人的声音:“婉妹妹这些日子,过得到是无比的滋润。”转头,岸上立着一个男子,披着黑色的斗篷,显得阴鸷非常。
  
  自打四公主上次被皇帝发落之后,连带着秦仪也给一同降爵为郡王。秦婉只当他失了圣心,没想到还是在这里见到了他。看来就凭着秦仪在早前的政见,皇帝并没有完全放弃他。
  
  但是那些政见,是秦仪自己的,还是温一枫的?
  
  “三哥哥玩笑了,有孝在身呢,岂有什么滋润?”秦婉淡淡应了一声,也并不和他争执,自己让出一条道来,让秦仪先过。秦仪冷笑着往前,见卫珩过来,转头看向秦婉,又故意上前一步。他忽然向自己压了过来,秦婉一怔,忙向后退,腰儿撞上冰冷的护栏,她闷哼一声,蹙紧了眉头。
  
  “婉妹妹用不着这样怕我,为兄的再恨你,也不敢当着父皇和雍王叔的面将你如何。”他说着,朝湖心小筑努了努嘴,卫珩已然立在三步开外,将方才秦仪的举动尽收眼底,他脸色黑如锅底,看得秦仪愣了愣,旋即笑道:“婉妹妹堂堂郡主,偏偏有些人毫无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中了解元,就能翻身了么?会试、殿试一个都未曾考,不过是父皇看在故人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让你来伴驾,可不要狂得没有天了。”他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秦婉,“婉妹妹,你虽然不及四儿尊贵,可也不要自甘堕落,四儿不要了的脏东西,你净往怀里扒拉。”
  
  方才撞在护栏上,秦婉现下腰上还疼,听了他的话,心中陡然涌出怒意来。卫珩只拦住她,又因她腰上疼,自己是男子不便查看:“疼么?”
  
  秦婉点头,又摇头,卫珩抿唇不语。秦仪冷笑道:“卫珩,你是什么身份,婉妹妹如何了,也有你过问的份?你不必想着靠着婉妹妹翻身,皇祖母不会容许的。”他说到这里又笑得恶意,“婉妹妹也要睁大了眼睛,别是非不分,全凭了自己心气做事,白给天家丢人。”
  
  他一席话将两人给损了个遍,说罢又大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擦身而过之时,卫珩忽的笑道:“三殿下就这样走了么?”
  
  秦仪转头冷笑:“哦?你还有话与本王说不成?”
  
  卫珩狞笑道:“卫某……无话可说。”话音甫一落下,他骤然跃起,一脚便蹬在了秦仪胸口,秦仪站立不稳,踉跄退了两步,顿时撞上了浮桥的护栏。他生得高,护栏不过在臀下,卫珩这一脚又用了力,秦仪根本刹不住,从浮桥上翻了下去,重重的拍在了被冻得僵硬的湖面,冰面传来几声细微的碎裂声。还好浮桥并不高,否则这样摔下去,只怕当场摔死。
  
  秦仪脸颊被摔得青紫:“卫珩,你敢对本王动手!”
  
  卫珩冷眼看着摔在冰面上的秦仪,冷笑道:“动了手又如何?总比三殿下堂堂男子却要欺负一个女孩子来得强。”说罢,也不再理会,牵着秦婉的手,将她带到了僻静处,大手抚上她的腰:“我给你揉揉。”她的腰儿盈盈不堪一握,隔着衣物,又痒得厉害,秦婉不多时就臊得面红耳赤,在他怀里扭着:“卫珩,不要了……”
  
  她像只泥鳅一样扭动着,女孩儿独有的馨香让他浑身绷紧,卫珩只默默的将她抱紧,见她臊得小脸火红,红润欲滴的双唇微微张着,模样诱人得很。卫珩抿紧了唇,只觉得自己起了些异样的反应,憋得面红耳赤:“婉婉!”
  
  他忽的拔高了声音,将秦婉唬了一跳,旋即怯怯看着他。不料她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卫珩后悔不迭,低声道:“是我不好,我、我不是凶你……”他暴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脸,觉得那股子灼热的反应渐渐消了一些下去,这才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你乖乖的,不要动,我给你揉揉。”
  
  秦婉臊红了脸,纵然卫珩不明说,但她怎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前世她和卫珩有了夫妻之实后的第二日,她腰又酸又疼,卫珩坐在她身边给她揉腰。粗粝的指尖轻抚她的肌肤,将她痒得不成,在床上扭得厉害。没多少时候,她就觉得,卫珩的手指烫得惊人,转头再看,他一张俊脸已然憋得火红。
  
  她羞得心慌,但前一夜才刚经历了人事,身子实在经不起,最后卫珩只能去净房浇凉水去了。
  
  所以,现在他憋红了脸的样子,秦婉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掌轻轻揉着她的腰,秦婉努力不再动弹,脸都臊红了,卫珩才收回手。她满脸酡红,卫珩亲了亲她的脸:“婉婉,旁人怎样看我都不重要,你的看法才重要。”他并不为秦仪对他的嘲讽而生气,但秦仪让秦婉受伤了,这才是让卫珩发怒的原因。
  
  乖顺的任他亲吻,秦婉低笑道:“我眼里的你,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不多时就到了午时,众人齐齐往湖心小筑去,皇帝今日命人带了不少野味来,自有御厨烹制。宋夷光乐颠颠的和秦婉挽着手回来,卫珩和柳穆清跟在后面,目光不住的看着前面的两个姑娘,见她俩心情很好,连带着自己心情也好了起来。秦仪阴沉着脸,站在皇帝身边,看着卫珩过来,便目露凶光。
  
  方才他一瘸一拐的从冰面上起身,刚走出不远,方才摔下去的地方便裂开了,还好他离得快,否则必将落水。胸口被卫珩踹那一脚还疼得要死,但这样丢脸的事,怎能声张?是以皇帝问他脸怎的青了一块,秦仪也说跌了一跤,无碍。皇帝也就不再细问了。
  
  虽然不说,但秦仪心里可惦记上了卫珩和秦婉,势要让这两人付出代价。
  
  午膳吃了一半,皇帝忽然起了兴致,要众人行酒令,一时宾主尽欢,皇帝吃了几盅酒,便是格外高兴,命人分别赐了付华斌和柳穆清东西,两人纷纷起身谢了。见卫珩并未被皇帝赏赐,秦仪心中暗笑,但不敢在皇帝跟前表露出来。柳穆清和卫珩离得近,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抚。卫珩只是淡笑,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大熙人才济济,如此甚好。”皇帝笑道,目光又投向了卫珩,“放眼古今,除唐朝郑冠一人之外,从未有人同时在文物科举上大放异彩。你做得很好。”待夸完,又亲自解了腰间的一枚玉佩,命督太监奉给卫珩,“开春后的会试,尔等三人都要再挣功名。”他说到这里,又望向了卫珩和柳穆清,“不要丢了老师和朕的脸。”
  
  郑太傅本就是帝师,算来皇帝和柳穆清、卫珩并温一枫可说是同门师兄弟。忙颔首称是后,卫珩接了督太监奉来的那枚玉佩,那是一方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上刻五爪龙,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东西。
  
  知道这东西意义非凡,卫珩忙伏下谢了圣恩。皇帝只是哈哈大笑,并不多说什么。秦仪牙都快咬碎了,但四公主因为举子的事就被重罚,秦仪除非有病才会再去触皇帝霉头。
  
  一顿饭众人都是心满意足,雍王和皇帝是手足,今日一事之后,他看得出皇帝不仅不讨厌卫珩,相反还很是喜欢他。想到雍王妃,他心中到底安稳了些。若是阿湄在天之灵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也可以放心了。加之今日皇帝提到要他再娶,雍王忽的又沉重起来。既然提了出来,那就是母后和皇兄志在必得,但……自打见了孟岚那女人之后,雍王对知人知面不知心感悟颇深,生怕让三个孩子受委屈。
  
  皇帝自行在銮驾上去午睡,督太监一面伺候,一面笑道:“陛下真的不追究今儿个卫公子打了三殿下的事?”今日在湖心小筑,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卫珩一脚将秦仪从浮桥上踹了下去,将这位三皇子摔得可惨。
  
  “卫珩很有他爹的品格,不像是个会故意生事的人。”皇帝如此评价道,“老三这些日子也愈发不像样,若非他往日有些政见甚得朕心,连朕也要罚他。”
  
  “卫公子的确像卫老将军。”督太监不动声色的说道,又给皇帝盖好被子,后者望着他:“怎么?你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奴才想说什么,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督太监自小伺候在皇帝身边,皇帝的事儿,十之八/九他都知道,皇帝也并不避讳他,“卫公子虽然像卫老将军,但那双眼睛,奴才瞧着,可像极了冯姑娘……”见皇帝不说话了,督太监忙道:“奴才该死。”
  
  “无碍。”皇帝摇头,喃喃道,“那是她儿子,怎能不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醋缸又揍人了~
感谢
君临天下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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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魇扔了1个地雷
么么哒,欢欢会继续努力哒~
  


 

56 飞鸽
  当日在碧波池; 好一番其乐融融; 众人酒饱饭足; 皆是一派的喜气洋洋。唯独秦仪一人怀恨在心; 胸口被卫珩一脚踢中的地方愈发隐隐作痛,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此仇不报非君子,想了个法子,兜兜转转一圈,将这事捅到了太后那里去。
  
  当年太后在赵王妃手上可没少吃瘪; 是以对卫家是深恶痛绝。没想昨儿个自己没有去; 自家儿子马上就将卫珩给召了去。纵然美其名曰嘉奖此次秋闱榜首,乃是朝政之事; 为安抚臣子之心。话是这样冠冕堂皇,但太后可不傻,又不好当众给自己皇帝儿子没脸; 更何况这也确实是朝政之事。越想越气的太后一狠心一跺脚; 带了宋夷光和秦婉姐弟三人,一同往京郊的温泉庄子去了。皇帝连连递信去,太后也一概不理。
  
  这日才吃了早饭; 宋夷光便自告奋勇带了双生子去玩雪; 特特嘱咐了三人小心之后,太后微微歪在小几上; 似是有些累了。秦婉留在屋中,奉了一杯茶给太后; 后者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婉儿是怎么看的?你表哥向夷光提亲的事?”
  
  “自然是很好。”前世之中,秦婉和柳穆清便险些议亲,后来虽然是不了了之,但看来,这辈子太后也有这个念头,“表哥和夷光自幼的情分,又难得喜欢二字,若是能够成其好事,倒是很好。”
  
  太后笑道:“虽是自幼的情分,到底不比你和柳家哥儿的情谊。”说到这里,太后便多了几分怅然,“连皇祖母自己都说不清,是舍不得夷光,还是舍不得你。”
  
  自打宋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宋夷光便一直养在太后膝下,说是亲如祖孙也不为过,太后也一直很是心疼宋夷光。现下柳家求取宋夷光,太后心中自然不豫,舍不得宋夷光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柳穆清也是她为秦婉物色的夫君人选之一。
  
  柳家乃是大熙的百年世家,家世显赫自不必提。更何况两人是就表兄妹,而秦婉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又是柔弱非常,太后不得不担心来日的事。柳家是秦婉的外家,自然是心疼她的,太后的顾虑也少了许多。
  
  但现下,柳穆清竟然喜欢宋夷光,这让太后左右为难。一迈是不愿让孙女儿委屈了,一迈又是自己亲如孙女儿的小姑娘的终身幸福,让太后向着哪边都不是。
  
  对于自家皇祖母的心,秦婉很明白。想想前世,为何一系列栽赃嫁祸是以皇祖母被气死作为开头。若是有皇祖母在头上压着,孟岚和她身后的人,根本翻不出浪子来——太后对自己喜欢的小辈,那可是疼到了骨子里,不容许任何人动一根寒毛的。
  
  所以太后现下的为难,秦婉深能体会,还是笑道:“这世上难得真心二字,既然表哥对夷光有意,他的人品如何,皇祖母也事明白的,又有何惧?况夷光虽然不提,但婉儿知道,她也是喜欢表哥的。”
  
  “好处都让夷光得了,你半点不恼?”太后含笑问道,“越过年,明年开春,你可也就出孝,过了生日,可就十四岁了。”
  
  秦婉笑道:“皇祖母和皇伯父才不会委屈婉儿呢。”她一面笑,眼前一面浮现出了卫珩的影子来。皇祖母这样讨厌卫珩,她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如何让卫珩在皇祖母跟前好好露一次脸才好。
  
  外面又有人进来,说是雍王来了。太后接过手炉,命人让雍王进来,后者穿了一件灰色镶毛斗篷,步伐稳健。待进门脱了斗篷,自有人去接了挂上,雍王忙向太后问安,赐座之后,秦婉乖巧的奉了一碗姜汤去:“父王快吃了驱驱寒。”
  
  对于女儿的乖巧,雍王心中很是得意,吃了姜汤之后,又笑道:“母后在温泉山庄也住了好几日了,如今已然是冬月,过不久便是腊八,不知母后何时起驾回宫?”
  
  “为娘的还说,你怎好端端的来了这里,寻思着你是不是想孩子了,这开口就全心向着你哥哥。”太后笑起来,不动声色的笑话雍王,“当着婉儿呢,也不问问孩子们怎样了,张口就给你哥哥做说客。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心思,我还不懂?”
  
  雍王脸庞微红:“母后说笑了,儿子自然还是很关心孩子们的。”他说到这里,抬头细细端详秦婉,见她脸儿似乎圆润了一些,这才放心,“儿子不是给皇兄做说客的,只是想着,好容易腊八,母后若是不回去,宫里岂不寂寥?”
  
  “你那好哥哥做的事,可是半点要让我在宫里过腊八的样子?”太后哼了哼,想到那日皇帝竟然让卫珩去了,纵然卫珩的确大放异彩,依着例子,也的确应该嘉奖,但太后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瞧着大儿子就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添堵,“你哥哥念旧,是个仁君。”
  
  念旧?秦婉心念一动,想到卫夫人的事,只不动声色的给太后续茶。但太后也意识到失言,笑道:“皇祖母教训你老子呢,你就不要听了。暂且去泡一泡温泉,很舒服的。”
  
  知道是不愿让自己听了去,秦婉也不强求,自行出了门后,便很自觉的干起了听壁脚的勾当。
  
  待她出去后,太后才叹道:“罢了,你今日正巧也在这里,我也与你好生说道说道。越过年,为娘和你皇兄的意思,是要你再娶一个王妃续弦。你到底只有三十余岁,加上婉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丧妇长女不娶,你媳妇虽是没有了,但也不能因此误了婉儿的婚事,那样她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儿子知道。”雍王这些日子虽然对于此事有些难以接受,但到底,也觉得太后和皇帝的话很有道理。自阿湄过世之后,婉儿的确是担负起了身为长女的责任,代替死去的母亲掌管王府的事,事无巨细,都料理得分明,很像是阿湄还在的时候。但是婉儿到底大了,也该说亲事了,若是为了此事不能嫁人,别说阿湄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就是他这做爹的也愧疚于心,“儿子听母后做主。”
  
  见小儿子上道,太后长松了口气:“要是你哥哥像你这般省心,哀家就不愁了。”说到这里,她又叹起来:“罢了,你哥哥始终对冯氏念念不忘,冯氏嫁到卫家,分明是给在你哥哥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大嘴巴,他还是不肯放下。”
  
  秦婉在外屏息凝神的听着,虽然太后这话说得十分含糊,但从其中倒也能分辨出一些线索。似乎当年若不是赵王的缘故,卫夫人怕也就和皇帝成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卫夫人和秦婉之母雍王妃乃是手帕交,两人年岁相仿,换言之,两人和雍王一样,比皇帝小了十余岁。
  
  总觉得,其中怕是还有一些事,是秦婉所不曾知道的。
  
  “算来,对于婉儿的婚事,你是如何作想的?”太后话锋一转,问道,“柳家小子是极好的,哀家也很是喜欢。京中的青年俊彦,哀家最喜欢的,就是他和温一枫了。只是他向哀家求取夷光,让哀家很是难做,不愿委屈了夷光,更不愿委屈了婉儿……对于温一枫,你又是如何作想的?”
  
  “温大人年轻有为,秉性温良润泽,实属好男儿,加之温家家世显赫,实属良配。”雍王思索片刻,说出了对温一枫的看法。外面听壁脚的秦婉心都凉了半截,她从不知道,原来父王眼里,温一枫是这样出众的存在,出众到了就算把她嫁到温家,父王也不会有一点半点的怀疑和不舍。
  
  秦婉心中沉沉,又听太后笑道:“哀家也是这个意思,温一枫不过二十出头便官拜正三品。虽然年龄确实比婉儿大了一些,但正是这样,相信他会更为珍惜婉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秦婉一个激灵,仿佛掉入了冰窟窿里。皇祖母和父王都是这个意思,而温一枫只是一条阴险的毒蛇罢了,但这条毒蛇,有色彩斑斓的花纹,漂亮得很,谁都不知道他包藏祸心。亦夫亦兄?纵然太后的想法很妙,但秦婉可不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被温一枫给顺手当成了踏脚石。
  
  看来,总要将这跟温家结亲的事给坏了才行。
  
  她不愿再听下去,自行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温泉山庄修在温泉之上,每一个院落都有热腾腾的温泉。秦婉满心烦躁,自行脱了衣裳下去泡着,紫苏和杜若忙准备了干爽的衣物。热气蒸腾之下,秦婉心情稍微平复,便愈发的想念卫珩。
  
  前世再苦再累,有时午夜梦回,还会被噩梦吓醒,但不管如何,睁开眼之后,他总会抱着自己柔声哄着,然后告诉自己,“没事了。”
  
  擦干身子,换了干爽的衣物,秦婉浑身舒爽,松松挽了个髻就靠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书。如今冬日,屋中炭盆烧得旺,不多时,便觉得昏昏的。秦婉命人开了窗,裹上斗篷便继续看书。忽的,她隐隐听见窗外有扑棱棱的振翅声传来。
  
  如今已然是冬日了,怎还有这样的声音?秦婉忙循声看去,见一只鸽子飞来,它体型不大,勉力停在了秦婉的窗前,也不怕盯着它看的秦婉,“咕咕”的叫了几声,又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见它如此憨态可掬,秦婉笑得厉害,转头对杜若说:“去小厨房拿些米粒和玉米来,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怕是饿了。”
  
  杜若一叠声应了,去小厨房拿了一些碎米和玉米渣来。秦婉细细的洒在了窗沿上,那鸽子欢快的叫了几声,低头啄着,时不时又叫上几声。秦婉笑得厉害,正在思量要不要将这小东西养起来,紫苏眼尖,忙晃了晃秦婉:“郡主瞧,这鸽子脚上是不是绑了什么?”
  
  秦婉这才注意到鸽子的脚上的确绑了一个小小的纸卷,她听过飞鸽传书的事,但不想会有传书的飞鸽落到自己这里来,当下起了坏心思,顺势解了鸽子脚上的纸卷。那鸽子也不怕她,反倒是格外亲人,跳到她肩上,“咕咕”直叫唤。
  
  将那纸卷慢慢展开,秦婉顿时红了脸。杜若离得近,见她红了脸,忙望了一眼纸卷上的内容,只见上面字迹疏狂苍劲,一看就出自男子,赫然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消细想,只凭秦婉的反应,杜若便能断言是卫珩的手笔,很是乖觉的给秦婉准备了纸笔。被臊得满脸通红,秦婉提笔写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又伸手挠了挠鸽子的脖子,它格外亲人,并不怕秦婉伸出的手,反倒是咕咕叫,“他什么时候养的你?他这样坏,回去啄死他,往后我日日喂你好吃的玉米渣和米粒。”又将纸卷绑好,摸了摸它的脑袋:“可不要弄丢了。”
  
  鸽子咕了一声,便飞走了,谢了约莫半个时辰,又飞了回来。秦婉轻车熟路的从它脚上取了纸卷,展开一看,更是面红耳赤:“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秦婉胀红着脸,又提笔写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四句写罢,她脸颊已然绯红,将纸卷绑在信鸽腿上,任其振翅飞了,满心甜蜜的等着卫珩再回信来。
  
  外面忽又响起通传:“郡主,凤鸾姑姑来了。”
  
  秦婉闻言,忙正襟危坐,凤鸾从外面翩然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笑道:“太后打发我来给郡主送些玫瑰糖馒头。”一面说,她一面从食盒中取出一碟玫瑰糖馒头出来,又笑道:“方才我见有鸽子从窗边飞了出去,郡主还带了鸽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飞鸽传书互诉衷肠~
多么纯洁的爱情~
_(:з」∠)_ 这口狗粮欢欢自己都是拒绝的
薄幸欢颜  

57 冯氏
  凤鸾这话问出来; 秦婉便有些尴尬了。她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女官; 是太后的心腹。纵然这样多年; 凤鸾一直十分疼爱自己; 但秦婉也不能说她会向着自己,所以自然不能将实情说出,当下笑道:“并非是我养的,只怕是天太冷,那小东西迷了路,一头撞在了窗户上。我见它可怜; 赏了它一些碎玉米吃。”
  
  她说得煞有介事; 凤鸾也不再问了,笑道:“郡主还是趁热吃吧; 太后连连称赞这厨子做得好,连雍王爷也吃了好几个。”她说着,又给秦婉奉上一杯热茶。
  
  秦婉乖巧的取了一个糖馒头吃; 玫瑰的甜腻味道在唇齿间蔓延。见她露出笑容来; 凤鸾才笑道:“郡主喜欢就好了,方才给安定郡主送去,她也很是喜欢。”
  
  “夷光带着阿羽和媛媛去哪里了?”秦婉不免好奇; 方才宋夷光带着秦羽和秦媛便出去了; 现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后山堆雪人呢,安定郡主说后山的梅花开得很好; 便去摘了一些。”凤鸾掩唇直笑,“连跌了好几跤了; 也不肯小心一些。”
  
  听凤鸾如此说,秦婉也是笑起来。心中盘算着如何让凤鸾赶紧离开,免得信鸽飞回来,给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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