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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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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嫡子,皆不成器,独孤雄也不指望儿子能保住自己柱国大将军的位置,回武川之前就写疏奏请陛下派将领前来接替自己位置,还让两个儿子好好配合朝廷派来的人,好让两个儿子能同未来的柱国大将军有几分香火情。至于家中的事宜,他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谢灏,他跟谢灏相交多年,十分信任谢灏人品,与其把妻儿托付给族中,还不如托付给谢灏。
  独孤雄交代后事时,李夫人和独孤家两位公子就哭得死去活来,等独孤雄一死,李夫人就晕厥过去了。谢洵接到大兄的传讯,连夜带妻子赶去武川奔丧。一路上独孤氏哭晕了数次。独孤雄以前就偏爱长女,总觉得女儿聪明又贴心,跟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完全不同,不止一次惋惜过女儿不是男儿身。后来独孤氏又嫁给了谢洵,独孤雄喜欢谢洵,对女儿女婿更偏爱。他突然病逝不止独孤氏伤心,就是谢洵都私下哭了好几次,岳父素日对他比自己亲爹还好。
  独孤雄病逝是大事,按理秦宗言肯定要去奔丧,但秦宗言自顾不暇,他虽没感染疟疾,可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伤口久治不愈,跟独孤雄一样都只剩了一口气,从扬州回到怀荒,一路是躺在马车上,到家也是被人抬入家门的。谢兰因接到通知,看到脸色苍白的秦宗言,眼泪一下涌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弱体虚的他,他不是说自己会保重身体的吗?
  秦宗言见妻子脸色苍白、泪光盈盈的看着自己,他勉强提了一口气,交代了些后事,又提出如果他真有万一,柱国大将军的之位谁也不要争,自有朝堂派人来接任。秦二不可置信的听着秦宗言的遗言,但看到秦宗言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中又伤心不已,即使他连孙子都有了,也无法想象他有一天会失去阿耶。
  秦宗言断断续续的交代完后事,看着哭成泪人的谢兰因,心中既欣喜又心疼,他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同你们母亲说说话。”
  秦家诸子放声大哭。
  秦宗言被儿子哭声闹得头疼,没好气的说:“老子还没死,你们不用急着哭丧。”
  “不许胡说!”谢兰因一声呵斥,让秦宗言语气立刻软下来,“好,我不胡说。”
  谢兰因对跪着的秦家诸兄弟道:“你们先下去,让你们阿耶好好休息。”
  秦二、秦三等人红着眼眶起身,父亲是秦家的顶梁柱,父亲要是走了,他们该怎么办?秦纮并未过来,身为建德郡的防城都督,他不能擅离职守,不过谢知连夜赶回来了。在秦宗言没回来前,谢知就问过军医大人的伤口,据说伤口感染。谢知心头沉甸甸的,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一旦伤口感染,就几乎等于判了死刑,大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看到秦宗言还能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谢知又有点困惑,伤口感染的病人有这么精神吗?谢知暗忖从扬州到怀荒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大人真是伤口感染,他回来就差不多要交代后事了吧?谢知倒不是诅咒秦宗言,就觉得秦宗言现在这情况有点奇怪,不像是伤口感染,莫非——大人是在做戏?谢知若有所思的回到她跟秦纮的院落,这院落她也只在新婚时候住过一段时间,但这些年始终有人在精心维护这院落,除了家具有些旧之外,一切就像她离开之前的一样。
  “阿菀。”凤容匆匆进来,眉头紧蹙,“独孤将军逝世了。”
  “什么?”谢知蓦地震惊抬头,“独孤将军走了?怎么会这样?”
  凤容说:“将军得了疟疾,一直没好,勉强拖到回武川,交代完后事就走了。”
  谢知神色凝重的坐下,凤容给她倒了一杯水,“将军的身体如何?”
  谢知微微摇头,凤容看她的一脸沉重,握着她的手安慰说:“一切都会好的。”
  谢知苦笑,在现代如果伤口感染,实在不行就截肢,可在古代截肢哪有那么容易?怎么止血?截肢后继续伤口感染怎么办……谢知越想越害怕,她现在只希望大人是在做戏,不是真得伤口感染,不然他们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人受尽折磨。
  不止谢知害怕,谢兰因更害怕,她怕秦宗言这次会撑不过去,等众人退下后,她哭着就要看秦宗言的伤口,却被秦宗言一把搂住,“阿镜,我没事。”
  谢兰因哽咽道:“你都一路躺回来了,怎么可能没事?”
  “我真没大事。”秦宗言动了动伤脚,“就是伤口会好的慢一点。”
  谢兰因睁大眼睛看着秦宗言,就这样还没事?
  秦宗言轻叹一声,“独孤雄都得疟疾了,我总不能一点事都没有。”
  谢兰因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独孤将军的疟疾是被人害的?”
  “不是,他那是运气不好。”秦宗言摇头否认,他长叹一声,独孤雄也是自作自受,出门在外就要保重自己身体,秦宗言听从儿媳劝告,对自己饮食卫生很注意,亲卫的碗筷顿顿都是洗干净的,有条件就放在大锅里煮一煮再吃。因此这次军中染上疟疾,秦家的亲卫大部分都没染上,秦家军医和伙夫立了大功。他也劝独孤雄如此,独孤雄还说自己越来越娘们,结果他有了男人气概,却跟军士们一起染上疟疾。
  谢兰因问:“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以后不出门了吗?就在家陪你。”秦宗言含笑说:“没有借口,怎么能在家陪你?”
  谢兰因吃惊的问:“你是故意弄伤自己的脚?”
  “嗯。”秦宗言搂着妻子颔首,他本来想将计就计,但儿媳说过战场上刀剑很脏,有时候可能一个小伤口就会致死,因此秦宗言就让亲卫做戏刺了自己一剑,同时还从站马上摔下来,既然是做戏,就要做真戏。当然剑是干净的,没有任何铁锈,刺自己之前,还让人在酒精里浸泡许久。
  谢兰因听得心都颤了,“你怎么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秦宗言莞尔,“军中军医也不是吃素的,我是不是受伤,他们肯定能看出来。”他轻拍妻子的背,“陛下这次南征没有达成目的,肯定下次还会南征。”
  谢兰因抿了抿嘴没说话,她在魏国的时间比梁国多,可梁国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她一生最好、最坏的回忆都在梁国,现在听到魏国要攻打梁国,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秦宗言搂着妻子亲吻,“放心,陛下下次南征,起码也要五年以后。”这次一打就是一年多,陛下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全用完了吧?不过他将魏国领土几乎扩建了三成,陛下这次回京威望无人可及,毕竟除了太|祖和高宗,魏国还没有一个帝皇可以立下如此大功。
  谢兰因有点担心在梁国的谢家,“不知伪帝会不会迁怒谢家。”
  秦宗言莞尔,“谢家在梁国几乎无人为高官,朝中无人,伪帝想迁怒也迁怒不着。”
  谢兰因完全没有被秦宗言安慰到,没有官职,谢家更是任人宰割。
  “顶多就是一无所有,不至于没命,等他们纳入魏国,岳父自然会补偿他们。”秦宗言说,“陛下对梁国子民还算温和。”拓跋曜是想南北合并的,必然不会苛刻梁国子民。
  谢兰因无奈的说:“也只能如此。”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她手搭在秦宗言的伤口,“下次南征你不会去了?”
  秦宗言握住她的手亲吻,“不会,以后我就陪着你,不过以后老大以后可能就要长住怀荒。”
  “为什么?”谢兰因奇怪的问。
  秦宗言淡淡一笑,“陛下想让秦绍以后接替我的位置。”
  这话谢兰因不意外,秦宗言既然不想打仗,总要有新的将领兴起,陛下不肯用阿狼,那么秦家诸兄弟中也只有秦绍了,“反正阿菀他们在建德,跟他碰不到一起。”
  秦宗言搂着谢兰因保证道:“秦家的一切都是阿生的。”他还没死,柱国大将军之位还是他的,秦绍只是将来会接替,将来的事谁说得清?
  谢兰因抬手摸着他消瘦的脸,“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阿生也不稀罕这些,你先把自己身体养好。”身体都这么差了,还整天想这些东西。
  秦宗言轻笑,拉着她,谢兰因慌乱的想要撑住身体,生怕压倒他伤口,可秦宗言浑然不觉,稳稳的让妻子靠在他怀里,“那你陪我休息?”
  谢兰因见他满脸倦色,知道他这些天没休息好,心中一软,“嗯。”她起身脱下外衣靠在秦宗言身边,秦宗言身上味道并不好闻。他虽然一回来就洗漱过了,可身上伤势未愈,伤口处刚涂上药膏,刺鼻的药味熏得谢兰因有点头疼,她揉揉额头,靠在丈夫胸口,眼底又隐隐渗出泪水。他口口声声说伤势不严重,可脸色都白成这样,还涂了这么刺激的药膏,怎么可能不严重?不严重能瞒过军营。
  秦宗言本来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胸口有些湿润,他明白一定是阿镜哭了,阿镜这是在心疼他?秦宗言咧嘴笑了,他就知道总有一天阿镜心里会有他的,他努力的想要侧过身体抱妻子,却被谢兰因推开,她轻嗔道:“你好好躺着,真当自己一点伤都没有?”
  秦宗言哈哈一笑,“好,我不动。”他刚躺下,却听门外亲卫传话说独孤雄死了。
  这消息让秦宗言沉默半晌,才叹息道:“天意。”独孤雄壮年而亡,又只留下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独孤家将来会如此谁也说不清,他叫来秦二吩咐道:“我有伤在身,不能前去奔丧,你领着你三弟、四弟去独孤家替我给你独孤伯父上炷香。他们若需帮忙,你们就多留几日。”
  秦二哽咽的应声,他并不是很想去,他有点担心阿耶也走上独孤伯父的路,可秦家总要有人去,秦二、秦三、秦四给秦宗言磕了头,抹着眼泪走了。
  秦宗言无奈的摇头:“一群傻小子。”还没他们弟妹精明。秦宗言何等敏锐,早发现自己交代遗言时,阿菀疑惑的目光,她这是怀疑自己了?他这儿媳太聪明了,而且还精通药理,真不好骗。
  对秦宗言的儿子,谢兰因从不评价,哪怕是他厌恶之极的秦绍,“阿菀给你熬了骨头汤,我去端来。”刚才秦宗言叫儿子过来时,谢兰因隐在床内,都没跟秦二几个碰面。
  秦宗言说:“让下人去端不就是了?”他跟妻子分别这么久,根本舍不得谢兰因离开。
  “我去跟阿菀说你的伤势,你这情况不是让阿菀和阿狼着急吗?”谢兰因说,别人可以瞒着,女儿总不能瞒。
  秦宗言道:“阿狼他知道,你不用急,你要去说就去吧,不过早去早回。”秦宗言没说儿媳可能早知道了。
  谢兰因猜他也有别得渠道告知秦纮,她先去跟女儿说,免得女儿着急。
  谢知听说大人不是伤口感染,只是有意将腿摔了,心头一松,“没有骨折吧?”
  “没有。”谢兰因摇头,“但是也摔伤了,好多天动弹不得。”
  应该是骨裂吧?谢知暗想,不是骨折就好,要是骨折的话,大人以后就成瘸腿,他那么高傲的人,肯定接受不了,“阿娘,我想去武川一趟。”独孤雄不仅跟秦家有私交,还是谢家的姻亲,小婶的父亲,她在怀荒都不去奔丧也太不近人情了。
  谢兰因说:“本来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你大人这样,我实在脱不开身。”
  “您留在家里照顾大人,怀荒那边有阿耶、小叔和我就够了。”谢知说,她去也是安慰下小婶和李夫人,大部分事务应该还是谢灏在做。
  正如谢知所料,李夫人在独孤雄去世后,就一病不起,镇日浑浑噩噩的,似乎要随独孤雄一起去。独孤雄的两个儿子,长子独孤峻比秦纮还大五岁,今年已经三十出头、次子独孤岭今年也有十九岁,早已娶妻生子,可还是不顶事,两人茫然无措的看着突然逝世的父亲,再看着病倒的母亲,竟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独孤雄临终前早料到这情况,家中大部分事宜都交给谢灏,谢灏有条不紊的准备独孤雄的葬礼,去京城和各处报丧,独孤峻和独孤岭只要在灵堂做孝子贤孙就好。两人有了谢灏的帮忙,心中大定,一心一意的跪在灵堂哭父亲。独孤雄只有这两个嫡子,对两个儿子十分宠爱,父子感情极好,两人哭父亲也是真心实意的。
  因朝中要派人来吊丧,各地亲戚也要赶来,因此独孤雄并不是马上下葬。谢灏紧急调来无数冰块,将独孤雄的尸体冰镇住,又大开库房,将库房里的麻布源源不断的分发出去,让众军替独孤雄扶桑。武川镇这些天气氛一直不好,一来是独孤雄死了;二来是军中也有不少人跟独孤雄一样,得疟疾死了。
  谢知是在驼车上听凤容提起,才知道拦住拓跋曜的并非长江天险而是疟疾,独孤雄也是死于疟疾。谢知轻轻的叫了一声,“居然是疟疾?”
  凤容随口问道:“阿菀知道怎么治吗?”有了虏疮的前车之鉴,赫连凤容总觉得阿菀应该知道怎么治疟疾。
  谢知想了想说:“具体我也不大确定,只听说青蒿汁对疟疾有用,要生的青蒿汁。”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可一根青蒿里面有多少青蒿素?也不知人要吃多少青蒿汁才能达到治疗效果,谢知真不确定青蒿是否能治疗疟疾。如果有抗生素就好了,有抗生素就能解决很多病,可惜她不知道抗生素怎么提炼。就算她金手指大开,能让人把青霉素提炼出来,土法提炼的青霉素跟□□也没区别。谢知暗想,归根结底,还是要发展科技,不过科技的发展归结于生产力的发展,没钱没粮食,什么都是空中楼阁。
  “我让人试试看。”凤容说,秦家也有人传染上疟疾,只是数量不多,而且一开始就隔离,因此并未传播开来。得了疟疾有人能撑下来,有人不能,所以凤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说话间,驼车缓缓停下,这是应该到驿站了,谢知和凤容戴上面纱,正要下车,却听车外响起下人的呵斥声,“什么?没有房间了?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谢知和凤容互视一眼,心中略感惊讶,从怀荒到武川,路上人并不多,能用驿站的官员也少,怎么会没有房间的?
  驿站的驿将满脸愁色,点头哈腰的说:“贵人恕罪,小站实在是满员了,再也住不下了。”他在驿站也干了一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里的驿站怎么可能住满?
  谢知见驿将满脸为难,不欲为难他,她问凤容:“要不我们附近找片空地暂住一宿?我睡马车上就好。”
  凤容道:“我让人跟二郎君去说。”
  结果凤容还没派人去通知秦二,就见秦二已让带队的亲卫冲入驿站赶人,驿将哭天喊地的求饶,这先后的入住的两批贵人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为难的还不是他吗?
  谢知没想秦二一把年纪了,行事居然这么不讲究,她眉头微蹙,她还只是弟媳妇,不好说兄长的行事。她对摇光说:“你去把三郎君请来。”
  摇光也被二郎君的行事震住,她没想二郎君如此不讲理,她连忙去叫三郎君。秦三、秦四正翘着脚看热闹,还不时的给秦二鼓劲,他们长这么大,想来在边关都是横着走,从来没有他们让路,只有别人让路的道理。听说谢知让他过去,秦三心中诧异,起身去见谢知。
  谢知知道秦家兄弟的脾气,委婉的对秦三说:“独孤将军已逝,我们现在首要的是赶路,如果驿站住不下,不如我们去外面搭个帐篷,暂时休息一晚?”这里地处荒僻,一路上他们也没少搭帐篷。
  秦三明白谢知的意思,她是不想让他们起冲突,秦三笑着说:“弟妹放心,我们有分寸,这里难得来几个人,怎么会一下把驿站都住满?我们进去撵人也是去探探这些人的底细。”他这弟妹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太柔善。
  谢知腹诽,进入探底细有那么多方式,你们非要搞得跟黑|社|会|火拼似地,有什么意义?也亏得你们不在京城,要在京城还是这种风格,非被人坑死不可。
  谢知和秦三说话间,突然听到秦二惊讶的喊道:“贺兰英雄怎么是你?”


第196章 奔丧(中)
  贺兰英雄?谢知、秦三、凤容同时寻声望去; 就见一名青衣男子由侍卫簇拥着走来; 这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容貌俊朗; 身着素雅的青袍; 腰间悬着宝剑,若不是他气度凌厉冷凝; 咋看还以为是哪位外出游历的文士; 毕竟时下文士也习惯腰间悬一柄宝剑。
  秦三牙疼似地吸了吸气,“这小子怎么穿着这样了?”秦三的妻子是贺兰英雄的异母姐姐; 秦三也算看着这小舅子长大; 从来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如此人模狗样的一面; 京城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居然能让贺兰英雄成长至此。
  谢知没好说穿青衫的风气还是她祖父带出来的; 京城不管文官、武官都喜欢穿青衫,不过她没离开京城时,青袍就流行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时?她对贺兰英雄的印象仅限于他是拓跋曜的马夫,似乎给自己牵过几次马; 但能从一个马夫脱颖成拓跋曜的心腹亲卫; 还把公主下降给他,就说明此人心机手段都不容小觑。
  秦三见是贺兰英雄; 也不好躲着不见; 他大步上前; “英雄你怎么来了?”
  “二哥、三哥、四哥。”贺兰英雄给秦二、秦三、秦四拱手见礼; “我是来奔丧的,你们也是来送独孤将军的?”秦三是贺兰英雄的姐夫,他从小就叫秦家兄弟哥哥。
  “父亲让我们过来送独孤伯父最后一程。你什么过来的?怎么这么快?”京城离武川镇可比怀荒远多了,他这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我接到消息就赶来了。”贺兰英雄说,独孤雄病逝,武川镇不可无人镇守,陛下就让他过来了。柱国大将军的位置谁都想要,但陛下想到匹娄氏的大将军之位已被彭城王取代,如果再派一个亲王过去,可能会引起六镇诸将的反感,所以才让他过来接替,毕竟他也算土生土长的六镇人。这好事来的不容易,贺兰英雄担心夜长梦多,便领着亲卫快马加鞭过来。看着被秦家亲卫围在中间的驼车,试探的问秦三:“三哥,你们这是带了女眷过来?”他若没记错的话,这辆驼车应该是谢知的。
  秦三说:“车里是你五嫂,就是因为有女眷,所以我们才要住驿站,不然直接外面打帐篷比驿站自在多了。”他这是委婉解释秦二之前为何为什么要让亲卫把他赶出去。怎么说贺兰英雄也是半个自家人,自家人打自家人总归不好。
  贺兰英雄道:“原来嫂子也在,二哥、三哥你们也不早说。”他转身吩咐侍卫们让出房间,“我们都是粗人,在外面打地铺都可以。”京城历练多年,让他说话行事都圆滑许多,他不仅让出自己房间,还让侍卫把房间都打扫干净。他知道谢知出行很讲究,以前在京城时,哪怕去行宫游玩,吃穿住行用的都是她自带的东西,行宫的物件她碰都不碰。
  秦二跟秦三互视一眼,秦三笑着揽着他肩膀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一套,在京城这么点时间,手下就有这么多人了。”秦二和秦三都是武将世家出生,一眼看出贺兰英雄待在身边的侍卫都身经百战的精兵。
  贺兰英雄谦虚笑道:“承蒙陛下厚爱。”他随陛下出征两次,手下的亲卫怎么都能历练出来了。柱国大将军之位陛下是给他了,可如何坐稳是陛下对他的考验,他带这些亲卫过来,也是想方便自己行事。
  谢知坐在车帘里看着贺兰英雄和秦二、秦三叙旧,心中若有所思,独孤雄死了,他两个儿子不成器,都没上过战场,柱国大将军之位肯定坐不稳,如果拓跋曜想要收拢军权,这是个好时机,贺兰英雄这次过来是要接替独孤雄的位置?
  赫连凤容也跟谢知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不会就是陛下派来的吧?”
  谢知忧心的说:“很有可能。”她不担心独孤家,她担心她阿耶。独孤雄很信任阿耶,几乎把所有的事务都交给阿耶来管,也不知道贺兰英雄能不能跟阿耶相处好?他会不会架空阿耶?
  秦二、秦三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猜到贺兰英雄这次很有可能来接替独孤伯父的位置,他们知道独孤雄临终前写过疏奏,要京城派人来镇守武川。他们本以为陛下会派亲王过来,没想陛下居然会选中贺兰英雄,即使贺兰英雄是驸马,这盛宠也不一般。朝中又不缺驸马,能有几个达到贺兰英雄这程度?秦二想到马上要过来的秦绍,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跟老五较劲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被这野种中途截道。
  谢知本以为贺兰英雄会急着要赶去武川接受大将军之位,但是没想贺兰英雄居然跟他们结伴同行,他们这一行有驼车,走的并不快,贺兰英雄居然也耐着性子慢慢跟着驼车一起走。谢知暗想,他这是怕独孤家暗中反扑,所以想讨好秦家,让秦家帮忙吗?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贺兰家跟秦家是迎亲,秦家跟独孤家也算是姻亲,就是用脚趾想也知道,秦家是不可能帮他打压独孤家的。
  “阿菀,你要不要下车松松筋骨?”赫连凤容陪谢知坐了那么多天驼车,觉得浑身骨头都生锈了,还是后来换了装,去骑了半天马才恢复过来。赫连凤容可以骑马,谢知却不可以,毕竟她不像凤容身边有王瓒跟着。凤容也只能让她在休息的时候出来松散筋骨。
  “要的。”谢知没急着下驼车,而是让人架起屏风和布幔后才下了驼车。
  秦三看着围得密不透风的屏风,摸了摸鼻子,扭头对四弟说:“老五这媳妇真讲究。”果然这美人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这出行要带多少东西。
  秦四瞅了三哥一眼,一针见血的说:“所以我们娶不上贵女。”贵女哪有这么好娶?五弟妹已算好的了,就是出行讲究些,脾气个性都好。
  贺兰英雄看着密不透风的屏风,眼底隐隐有着笑意,她又在屏风里做什么了?贺兰英雄不知给谢知牵过多少次马,一开始见谢知出行带屏风,还以为她是端庄矜持,不想被外人看见自己容貌,后来一次偶尔机会发现她在屏风里踢毽子,就知道她带屏风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遮住容貌,而是为了遮住自己的活动,她这次又想干什么了?
  谢知这会在屏风里跳绳,整天躺在马车里,不抓紧时间运动,腰都要躺断了。不止谢知在跳绳,几个坐在马车里的丫鬟也趁机活动筋骨,有些人赶紧换上男装,准备下午骑马。谢知平日运动不缀,她跳一会停一会,大约跳了半小时,感觉浑身都流汗她才停下,舒展四肢、拉伸韧带,再去驼车上换衣服,摇光还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擦身。
  谢知问凤容:“还有多久才到?”
  “三五天吧,快了。”凤容安慰谢知说,“等回来我们自己回去,不跟他们走。”
  谢知颔首:“嗯。”还是她们自己走更自由,她翻了身,抱住一个布偶发呆,她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阿生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乖乖听话?这布偶是阿生最爱的玩具之一,谢知这次出来是要事在身,没法子带阿生,只能带了个阿生最爱的玩具抱着,以慰她对儿子的思念。她抱走布偶时五哥也在,看她的目光还有点哀怨,谢知微笑着把脸埋在布偶里,这傻子!她可以带布偶想念儿子,总不能带五哥衣服想念他吧?跟自己儿子有什么好吃醋的。
  谢知在想丈夫、儿子,秦纮和阿生也在想谢知,阿生坐在谢知让人特别打造的小凳子上,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食物,嫩声嫩气的对秦纮说:“阿耶,我想阿娘了。”
  秦纮揉揉儿子小脑袋,“阿耶也想你阿娘,但你阿娘有事才会出门,等她办完事就能回来陪我们。”
  阿生皱着小胖脸说:“阿耶我不想吃饭。”
  秦纮问:“你想吃什么?”
  阿生说:“我想吃馄饨,阿娘做的馄饨,要虾肉馅的。”
  秦纮:“……”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挺会吃的。阿菀对自己很节省,去海边住了那么多天,都不肯要他送蔬果鲜菜,可对儿子一点都不省。这小子长这么大,吃的都是最新鲜的东西,连冬天都蔬菜不断,全是阿菀让人种在暖棚里的。他爱吃虾,阿菀让人海里现捞海虾送来,虽不是每天吃,每隔三五天就要弄一次。她担心儿子吃腻,还翻着花样给他做,秦纮蹲下身体,看着自家胖儿子,语气严肃的说:“你在吃下去就不是阿生了。”
  阿生眨着眼睛困惑的看着阿耶,“我就是阿生啊。”他不是阿生是谁?
  “不,你要变成小猪崽了。”秦纮捏捏儿子胖乎乎的小腮帮说,他跟阿菀小时候都不怎么胖,怎么就养出这么一头贪吃的小猪来?
  “小猪崽?”阿生歪头想着阿娘带他去看过的肉嘟嘟、粉嫩嫩小猪,拍着肉鼓鼓的小手说:“小猪崽可爱,阿生要做阿耶、阿娘的小猪崽。”
  秦纮:“……”
  阿生双手抱住秦纮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阿耶,阿生要吃虾肉馄饨。”
  秦纮心中无奈长叹,直起身体,顺势捞起胖儿子,“明天给你做好不好?今天来不及了。”
  “好。”阿生乖巧的点头。
  秦纮指着食案上的午餐:“这些要吃完。”
  阿生瞅瞅午饭,再瞅瞅阿耶,他扒着秦纮的手臂说:“阿耶喂宝宝!”
  秦纮拿起阿生专用的小碗给他喂饭,阿生提出的条件的都得到满足,乖乖的一口口的把不怎么爱吃的饭菜都吃完。谢知虽然宠儿子,可该教的还是教的,比如她从来不让孩子浪费食物,也不让儿子无止尽的哭闹。合理的要求她都答应,不合理的他哭死都不给,所以阿生并不会因为现在吃不到虾肉而哭闹。
  秦纮给儿子喂完饭、带他出去散步,回房又给他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他才偎依在秦纮身边睡了。谢知对传统的丧偶式教育深恶痛绝,阿生从小到大大部分事都是夫妻两人亲力亲为,即使谢知不在,阿生也不怎么哭闹,他从小就是跟爹娘长大的,娘不在还有爹,他不怕。
  秦纮看着儿子乖巧的睡颜,心里则陷入纠结,阿生是男孩子,他们这么宠好吗?可阿菀是说,等他大一点会教他读书认字。可想他当年,六岁就跟父亲围剿流寇、七岁就亲自杀人了,要照阿菀那教法,阿生能七岁杀人吗?他会吓哭吗?秦纮想着父亲让暗卫传来的口信,说他准备借脚伤未愈而隐退。既然都隐退了,或者他把父亲借来,让他来教阿生?不然秦纮真担心阿菀教出第二她来,聪明贴心乖巧但心慈手软,秦家的孩子心慈手软可不行。
  秦二一行赶了好几天,终于在独孤雄下葬前赶到武川。谢灏接到消息,早早派人在城门口守着,一看到秦家的车队,下人们就迎他们入城,先去谢府暂歇。独孤家上下乱成一团,他们住过去是添乱。独孤氏前段时间就让人开始准备房间,今天一大早又让人打扫一遍,再烧好了几大锅热水,她知道谢知好洁,肯定一到家就要准备洗澡的。她连崭新的浴桶都准备好了,房间的一色物件皆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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