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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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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一和王军将也混在流寇中一起离开,流寇们能在短短一个时辰能结束战斗、将驿站搜刮干净,全是甲一等人暗中相处,不然同为流寇,实力能差多少?即便一个人数众多,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里把二十五个亡命之徒全部杀光。王军将几人的坐骑上还绑着几名衣饰华丽、哭声凄厉的女眷。甲一手中握着一把散开的祭红珠,偶尔在路上丢下一粒祭红珠。
  秦家的亲卫们被下了迷药,在帐篷里睡得死死的,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动静。羽林军们倒是听到动静,曾有两人过来查探情况,一人被发现,立马被砍下脑袋,无头尸首被丢出来,这下还谁敢再进去?再说秦家亲卫营也没动静,哪里轮的到他们去送死?他们皆簌簌发抖的看着流寇们抢走马、扛着哭闹的女眷离开。
  羽林军和亲卫不动,附近的百姓就更不敢动,一个个关紧房门就祈求老天保佑,那些流寇能早点离开。等陈军将救完商队回来,远远的看到驿站处冒出滚滚浓烟,他脑袋“嗡”一声,不顾一切的策马奔到驿站。
  在看到被大火烧得差不多的驿站,亲卫们发疯似地往里面冲,驿站进去满地狼藉,鲜血横溢,到处都是无头尸和散乱的珠宝衣服,陈军将一鼓作气冲入内院,内院中没有女尸,让他松了大口气,但是随即心又提起来,人没死是好事,可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让人担心。
  “人呢?为什么就这么多人!”陈军将咆哮着问,他只带走了二十人,剩下应该有八十人,为什么这里只有二十多具尸体?
  亲卫们没找到女尸,心中稍定,一方面救火,一方面去营帐看同伴,陈军将看着账中昏睡的五十多名亲卫,目眦欲裂,他要是还不知道被人设计,他也不可能被秦纮委以保护母亲和阿妹的重任。“把驿将和陈大户都抓起来,立刻通知少郎君,把羽林军全部关起来!”陈军将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件事彻底封锁起来,不能让外人知道夫人被抓走的事,“关闭城门,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哪怕是秦家都没有权利随意关闭某座城池的城门,他们只是土皇帝,不是皇帝。但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尤其这事还牵涉到秦将军的夫人,知县甚至不用陈军将吩咐,就立刻将城门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羽林军当然不愿意被人控制,尤其是这种囚禁般的控制。但夫人和小娘子的失踪,已让陈军将情绪接近崩溃边缘,见羽林军还想反抗,他搜得拔刀,一刀把羽林军将领的发髻削下来,他恶狠狠的对所有羽林军说道:“再有妄动,下次就是你们的脑袋。”
  秦家的亲卫实力足以让柔然骑兵胆颤,这些没经历过风雨的羽林卫自然也被陈军将杀气腾腾的模样吓住,他们惊恐看着亲卫们封闭城门、将整个驿站围起来,同时一寸寸的搜索附近的痕迹。
  同时他们还在驿站的地窖中翻出一具已腐烂多时的尸体,看尸体的穿戴和体型,像是驿站的驿将,而带着陈大户来求救的驿将和商户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连那伙商队都不见了。
  谢知等人从怀荒到驿站,走了五天时间,但是亲卫一来一去的急报,只有短短的大半天时间。第二天中午,死寂的仿佛空城的县城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宛若地动,一阵阵如滚雷般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久居边关的边民们都知道这是大量马匹靠近的声音。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众人视野里就看到了一片黑云,黑云由远及近,很快就完全的出现在众人眼帘之内,来者一队黑甲骑士。秦家护卫谢兰因等人的亲卫已够精悍,可气势还是远远不及这队黑甲骑士。哪怕此时骑士尚在数十里之外,众人都仿佛可以听到而耳畔响起的战场兵刃相交的厮杀声,以及那股浓得散不开的血腥。这才是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家亲卫军!
  莫说已经吓破胆的县令,就是羽林军都双腿打颤,很多人都站不稳了,跪坐地上,牙齿咯咯作响。县令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都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他这是要死了吗?
  黑甲骑士领头就是秦纮,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被烧毁的驿站前站定,目光几乎要将驿站看透,他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军将,只沉声吩咐陈军将:“把事情经过都说一遍。”
  陈军将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他从自己被驿将骗走开始,到军营里大半军士都被迷药迷倒,再是城中如何凭空出现一队流寇,将轮值的二十五名亲卫尽数杀光。
  “查到他们往哪里去了吗?”秦纮眸色沉沉的看着并排躺着的无头尸,手法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倒是羽林军那几名是经历过一番搏斗才被人砍杀的,何时秦家的亲卫实力如此弱?被人一刀就能砍杀?
  “我们在西南方向找到了两颗珠子。”陈军将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掀开,脏兮兮的手帕上赫然是两粒艳若朱霞的祭红珠。
  两粒祭红珠让秦纮眼睛亮了亮,但很快转为阴沉,他一字一顿的说,“继续查!”这一定是阿菀留下的线索!
  “少郎君,不像是普通的流寇。”慕容胡沉声道:“这杀人手法,像是那边的人。”慕容胡说的那边正是柔然。
  秦纮蓦地转身,看着慕容胡:“查!铺开天罗地网查!我不信他们能插翅飞!”秦纮双目血红,眼底杀意浓得让慕容胡心惊,“清扫附近所有的流寇,有一点可疑——宁可错杀、不许放过!”秦纮不信,附近有谁有的胆子动秦家人!
  秦家侍卫地毯式的搜索,很快就查到流寇留下蛛丝马迹,谢知的祭红珠也被他们全部找到,秦纮紧紧的捏着被重新串成手串的祭红珠,他怀中还有一串红色的珠串,这串珠串并不是祭红,而是一串用红宝石打磨而成的珠子。秦纮一直想送给谢知,但因为一犹豫没送出手,结果现在——秦纮握着珠串的手青筋暴起,阿菀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回来!
  冲入驿站的人看似流寇,但实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少之又少,要不是有谢知和谢兰因路上时不时丢下的一点小饰品,秦家亲卫根本找不到这些流寇的踪迹。天下哪有如此训练有素的流寇?这分明就是一群精兵!放眼整个边疆,能培养出这种精兵的势力寥寥无几。
  郭良见少郎君神色似要发狂,连忙安抚秦纮:“少郎君,现在一切以找到夫人和姑娘为主,别的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莫说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出是柔然绑架夫人和姑娘的,就算有他们目前也没有攻打柔然的实力,将军带走大部分亲卫离开。郭良看到少郎君几近疯狂的模样,心中暗暗祈祷这些柔然兵抓夫人和小娘子是另有所图,只要他们提要求,就有机会救出夫人和小娘子。
  秦纮跟郭良也是一样的想法,只要抓走母亲和阿菀的柔然兵提要求,他就能救出她们!向来没有任何信仰的秦纮,第一次的虔诚祈求老天爷能保佑阿菀母女能平安无事。但很快现实就打破了秦纮的奢望,亲卫在追查五天后,在草原一处荒僻的地方找到了几具要被狼群吃完的残骸,看残骸遗留下的衣服、饰品就应该是谢兰因和谢知。
  一只几乎只剩下白骨的手旁静静的躺着一粒祭红耳铛,秦纮几乎是踉跄的走到这具基本只剩下白骨的残骸前,跪在残骸前双手颤抖的捧起耳铛,这只耳铛似有千钧之重,让秦纮双手承受不住的颤抖不已,哽咽声从喉咙中挤出:“阿菀——”他不信!他不信阿菀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


第98章 草原安居(一)
  “少郎君节哀!”郭良听到秦纮哽咽的声音; 忙要去扶秦纮,却不想秦纮轻轻推了开他,解下自己长袍; 低头仔细的将散落的遗骸,以及谢知、散落的衣裙饰物一一收拢到长袍中; 这些衣物中还有阿菀的贴身衣服,秦纮不可能让别人来收敛; 至于别的女眷包括谢兰因的衣服遗骸,他让随行的女兵们收敛。他同时还命令亲卫们将周围所有残骸的都收拢到一起。
  现场狼藉不堪; 就秦纮所在的地方的尸骨就大约有十来人; 再离这些尸体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又有五六具明显是男性的遗骸,看现在杂乱的脚印; 显然这些尸体死亡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有不少野兽光顾; 很多尸体都被移动过了。亲卫们也纷纷解下外衣; 将所有能找到的尸骨都带回去。
  亲卫中自然有经验丰富的仵作辨现场可能有二十来多具尸体; 但因为尸骸太散乱; 具体到底有多少; 仵作也无法确认具体数量,而且遗骸太散乱,甚至仵作都没法子拼凑成一具尸体,只能大概确认现在有十来具是女性尸体; 也就是说被绑走的女眷大部分应该都死了。
  从现场的残骸可以判断出; 这队人应该是在此地休息; 但估计是遇到了野兽或是狼群、野狗群的攻击,这行人牺牲五六名精兵后,丢下女眷离开。女眷没人保护,自然是尽数葬身兽口。
  秦纮始终没说话,他验尸经验没有仵作丰富,他只是在翻检所有现场找到的牙齿,他带着羊皮手套仔细的摸过每一颗他捡到的牙齿。羊皮手套的做法还是阿菀教他的,当初她送给自己第一份礼物就是手套和护膝,之后秦纮只要骑马就必定戴这两样物品。
  众人胆战心惊的看着秦纮的所作所为,总觉得少郎君是刺激受大了,半晌之后秦纮道:“阿菀和母亲没死。”
  “什么?”众人一愣。
  “她们没死,这里的牙齿没有一颗是她们的。”秦纮说,撇去那些发黑发黄的牙齿,少数几颗看起来稍微白些的牙齿,都磨损极为严重,而阿菀长了一口极美的贝齿,粒粒都跟珍珠一样,她的牙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可是——”慕容胡挠了挠脸上的刀疤,“她们要是没死,为什么那些流寇要让她们装死?”慕容胡虽不通文墨,也不懂验尸,但他知道但凡绑架肯定要有目的,这场绑架是筹谋已久的,甚至秦家亲卫中目前还有叛徒也说不定,耗费那么大精力就为绑架两个弱女子,他们总要有目的吧?
  比如让秦家作出某些退步之类的要求,结果现在都不见绑匪有送信来,他们要是还大费周章的伪装夫人和小娘子已死的假象,他们想干什么?所以众人不信夫人和小娘子,他们觉得郎君是不愿意接受夫人和小娘子已死的消息,才固执的说她们没死。
  秦纮也想不透这些绑匪目的是什么?如此大费周章抓两个弱女子,就为造成她们已死的假象?秦纮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推演留流寇进驿站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从他们设计驿将开始,这些人起码在此地潜伏好几年,且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的身手甚至要比秦家普通亲兵高。
  至少也要是自己和父亲近身亲卫的水平,他派去保护母亲和阿菀亲卫中也有几人有这等身手,可是不是被调开就是被迷晕,有这等侍卫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莫说在怀荒,就是整个大魏有这能力的寥寥无几,秦纮甚至可以自傲的说,除了他们秦家,就是独孤家都没这等手段。
  耗费这么多年布置的暗棋,死了那么多精兵,如此大费周章,就为抓两个女人?秦纮想不通、也想不透,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哪怕那人为两人美貌所迷惑,可母亲和阿菀平时都被娇养在深闺,见过她们的人寥寥无几,这其中除了陛下,恐怕没人能有等手段。陛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秦纮说:“继续查,阿菀和母亲肯定没死,一定要把她们找出来!”秦纮拒绝相信阿菀已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就算死也应该是将来儿孙满堂、寿终正寝的躺在床上无疾而终,而不是现在这般死于非命。
  众人面面相觑,可看到少郎君熬得通红的眼睛,都默默领命而下,听从少郎君的吩咐继续找夫人和姑娘,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夫人和姑娘肯定死了。
  秦纮等众人退下,将仔细看过的牙齿都收拢到一旁,取过一本兵书细看,可平时能让他静心的书籍,却怎么都无法让他安静下来。秦纮看了大半天,都没翻过一页,他烦躁的将兵书丢到书案上。
  “少郎君。”轻轻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秦纮立刻起身:“进来。”一名黑衣人无声的推门而入,给秦纮行礼。秦纮迫不及待的问:“可有动静?”
  黑衣人低头道:“那边回报,不曾听过柔然大将有异动。”秦家在柔然也安插有几枚暗棋,哪怕位置不是那么重要,也能监视柔然大部分重要将领。这次出手之人的实力很雄厚,就算是柔然也不是每个勋贵都有这实力,秦纮接到母亲阿菀遇袭的消息,就让暗卫联系在柔然的暗棋,打听柔然那边消息,但暗棋打听许久,都没查到柔然目前有哪位大将调兵遣将,更不曾听说他们有离开驻地。
  暗卫的消息没有给秦纮任何安慰,数百亲卫出动不是小事,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而且这些柔然勋贵也没有必要要隐瞒,他们抓母亲和阿菀不就有目的吗?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希望真是柔然绑走阿菀和母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的寻人,这里太大了,到处都是无人的草原,秦家就算手腕通天,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把两个人从大草原里翻出来。
  而时间过去越久,他找到人的希望就越渺茫……秦纮一拳狠狠的砸在书案上,结实的木书案硬生生的被他砸下了一角,他的手也砸破皮,鲜血从伤口渗出,秦纮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护送阿菀入京?如果是他亲自护送,或者直接让母亲装病告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如果——如果他能把阿菀找回来,他一定不再让阿菀一个人外出。
  “阿嚏!阿嚏!阿嚏!”谢知用丝帕捂着鼻子,连打了三个喷嚏。
  刚生出来的小羊羔仰头,对她无辜的叫了一声“咩——”,心里很困惑这人类在做什么?
  “好可爱!”谢兰因星星眼的看着白软一团的小羊羔,见小羊羔吐着粉嫩的小舌头舔奶,谢兰因忍不住伸手将小羊羔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轻顺它软软卷毛,“小羊羔比猫儿还可爱。”
  “等它长大就没有猫儿那么可爱了,而且身上也更脏。”谢知实事求是的说,所以猫咪能成为普遍宠物,而羊只是另类宠物。不过这时代,谢知对一切宠物都是敬而远之,一看到宠物她就想到各种寄生虫和病菌。
  谢兰因嫌弃的把女儿赶走:“走走,你去忙吧,别跟待在这里碍眼。”她不知道小羊长大后不好玩吗?可现在好玩就够了。谢兰因没好气的想到,这丫头怎么就这点不像她阿耶?阿兄才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一定是魏国皇帝把阿菀带坏了!这些不解风情的粗人。
  谢知:“……”她这是被嫌弃了?
  赫连凤容忍笑对谢知说:“阿菀,要看大家挤羊奶吗?”
  谢知望望外面炎炎的烈日,坚定的摇头,“不看。”反正她看过牧民是怎么挤羊奶的,“我想喝羊奶。”
  赫连凤容让谢知回帐篷纳凉,帐篷里熏过艾草,没有飞虫,谢知换上轻薄的亚麻睡裙躺在凉席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纨扇扇风。
  赫连凤容见谢知雪藕似的手臂上被飞虫咬了两个肿块,红色的肿块在凤容看来额外碍眼,“要不我们现在就回梁国?”她已尽量给阿菀供给最好的条件,可还是让阿菀受苦了。
  “现在不行,外面都是找我们的人,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再说这里很舒服,倒是我给大家带来麻烦了。”谢知笑着说,自从她跟阿娘来这里后,她们所见的牧民都是女性,从来没有男性露面,光这一项就给大家造成不少麻烦,更别说其他。但谢知又说不出让大家放松的话,即使谢知可以忍,阿娘也受不住,她抛弃一切跟自己离开,谢知不想阿娘受委屈。
  她跟阿娘出城后就没再坐驴车,而是一路骑马赶到凤容部落,谢兰因惯例是由女侍卫带着她逃亡,而谢知是不折不扣的一路骑过来的,饶她骑术卓绝,到了部落后也快累瘫了。可到了驻地后,谢知甚至都来不及洗澡,洗了脸、重新梳过发髻后,便召见部落里的长老,同众人商议完这段时间部落的行事后,她才能洗澡休息。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谢知又早早的起来锻炼,几天熬下来,谢知居然也没生病,她就明白自己以前是被现代高科技、古代富贵生活娇养太过,得了懒病。现在没有高科技,也有如云的仆从,她懒病便不药而愈,连一天睡十四个小时都改成十二小时,也再没以前睡不醒的感觉,可见人还是要有点压力才有精神。
  谢知自觉这些天日子充实,可在旁人眼中就觉得她受大委屈,凤容屡次想让谢知不要这么辛苦,可见向来疼爱谢知的谢夫人都不说什么,她毕竟只是下属,也不好多说。谢兰因不疼女儿吗?她当然疼爱女儿,可在她们出来那一刻,就决定阿菀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她是这么多人的首领,既然是首领,就要做首领该做的事,尤其是她还是女子,付出的代价要比男人多百倍,所以无论女儿做什么,谢兰因都是支持的,她甚至很欣慰女儿的转变,她的阿菀是最聪明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都有分寸,不需要别人来提点。
  “我晚上再让人熏一遍艾草。”凤容打开薄荷膏给谢知涂肿块。
  谢知漫不经心的挥手说:“不就是被虫子咬了一口吗?没那么娇气。”凤容一天五遍给涂这两个蚊子块,谢知看到薄荷膏就头疼,她转移凤容注意力:“甲一伯伯呢?”
  “他在外面教人骑马。”凤容说。
  谢知起身换衣服,“你让甲一伯伯过来,我有事问他。”
  凤容掀帘出去让丫鬟去请甲一过来,甲一穿着牧民的衣服进来,他恭敬的对谢知拱手行礼:“贵主。”
  谢知问:“甲一,那些流寇处理干净了吗?”
  “都处理干净了,贵主放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甲一请来装扮柔然骑兵的流寇早被甲一全杀光,尸体都烧成灰丢到草原里了,明年那片草肯定长得特别旺盛。
  谢知轻叹:“怎么不会留后患?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却一点要求都没提,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第99章 草原安居(二)
  甲一默然;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破绽,如果假借柔然跟秦家提要求,牵扯的人就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还不如这样什么都不做,即使秦家、魏国皇帝会怀疑,他们也想不到是贵主和夫人主动离开。
  而且这里这么大,就算皇家和秦家手腕通天,也不可能找到躲在人群中、闭门不出的贵主和夫人。甲一也清楚,这次他们能顺利离开; 也是秦宗言和拓跋曜都不在,秦纮又□□无暇的缘故,要是这次秦纮亲自护送,他们就无法离开了; “就算有破绽问题也不大,毕竟谁都想不到是贵主和夫人离开的。”
  “这倒是。”谢知转了转手腕上的手串; 除了祖父、父亲和小叔,没人会知道她们是主动离开的; 毕竟她们完全没有离开的理由; “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不要外出,免得被人发现破绽。”
  甲一微微颔首:“我会约束大家的。”
  谢知又问甲一道:“奶粉做的如何?”
  甲一说:“还算顺利; 我们已弄出很浓稠的奶糊; 继续烘干应该就能变成粉末; 就是现在天气还不算很热; 晚上利用冰块还能把奶冰冻出来,等再热恐怕就冻不出冰块。”制作奶粉要靠冰块来驱除奶粉中的水分,没有冰块,光靠煮奶驱除水分,难度太大,稍有不慎就会烧糊。
  “那就制作干奶酪,把水分晒干,起码也能保存一两个月,还顶饿。”谢知说,她跟甲一商量他们路上的干粮,谢知比较倾向带这些轻便、营养丰富的食物,路上要是吃得太简陋,加上旅途劳累,人很容易生病。
  甲一问:“那我们今年要不要种一批稻子?”他们去梁朝的时间还没定,全看外面的风声何时过去,只要风声过去,他们就立刻出发,所以很多干粮现在就要开始准备,情愿准备了没用,让大家吃了,也不能走的时候急匆匆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要。”谢知摇头,“稻种我今年才给五哥,别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说不定哪天秦家就会查到这里来,我们还是种粟米和小麦好,小麦磨面粉,制成面条,把面条放在油里油炸,面条能保持很久。”
  甲一笑道:“这样太费油,带干面粉也能保存很久。”倒不是甲一小气,舍不得费油,而是这里的油大部分是动物油脂,获取困难,用来炸面不现实。
  谢知一想也是,“那就熬点猪油、羊油,密封在瓷罐里,需要用的时候挖一勺就好。”
  甲一颔首道:“要出发时我们还能做肉干。”
  谢知提醒甲一:“今年记得多跟别人换几头牛,我们要带的东西不少,坞堡里养的牛肯定不够。”
  甲一颔首道:“我让小十六带人去商市换。”小十六就是甲十六,跟纯粹汉人长相的甲一他们不同,甲十六身上有突厥、鲜卑和汉人三族血统,他的长相跟附近的边民颇为相似,他又说着一口流利的鲜卑、突厥、柔然语,所以甲一时常让他做些明面上的事。
  谢知也能流利的说鲜卑、柔然和高句丽语,她的鲜卑语是跟拓跋曜学的,而柔然和高句丽语和拓跋曜一起跟老师学的,可惜谢知说的再流利,也不可能外出跟人交谈,她跟阿娘是绝对不能显露在人前的。
  谢知又摊开地图,跟甲一商量起他们行径的路线,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商议了,但是两人都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因为每次谢知同甲一商议完,都可以想到些以前想漏的事,这也算是一种查缺补漏。谢知能带着阿娘离开,也是因为这一次次的商议,一次次查缺补漏,才做到最后的顺利。等甲一回去,还要继续跟别的暗卫商量。
  他们目前暂居住的部落,并不是一个传统的游牧部落,因该部落里大部分以老人为主,所以部落并不是迁徙部落,而是一个定居的坞堡。他们选择的定居点是御夷镇附近,跟边关的边民一样,他们在驻地外面搭建一圈土墙防御,白天把羊群赶到坞堡外放牧,晚上再把羊群赶回坞堡。
  只是先前他们不懂放牧,只靠天吃饭,羊吃完坞堡外的草,就只能挨饿,冬天也收集不到太多干草,要不是赫连凤容祖父补贴,坞堡里的牧民根本活不下去。后来谢知了解到他们情况后,让他们开春在坞堡外种苜蓿,坞堡内种粟米、小麦。
  甲一又在这里发现了一片野生沙枣林,谢知就让他们把所有的空地都种上苎麻和沙枣,在坞堡里教大家养猪、养鸡。有谢知的技术指点,坞堡的生活质量提升一大截,连卫生都比以前好太多。只是大家还是习惯帐篷生活,并没有像汉民一样搭建房屋,当然不搭建房子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钱。
  等谢知跟甲一商议完毕,谢兰因也玩够了小羊羔,端着一碗洗干净的沙枣进来找女儿。
  甲一连忙起身给谢兰因行礼:“娘子。”
  谢兰因闻言一怔,以前宫里宫侍们都是称呼自己娘子的,后来她嫁给秦宗言后,暗卫们便称呼自己为谢夫人,怎么现在又叫自己娘子了?
  在甲一看来,谢兰因嫁给秦宗言,就是秦家的媳妇,跟萧家无关。可现在谢兰因又跟他们离开,显然她心里还是以贵主为重,既然她不是秦家媳妇,那就又是萧家的皇后。
  谢知说:“你以后也不要叫我贵主,就称我姑娘吧。”
  “可是——”在甲一心里,谢知永远是广陵公主。
  谢知笑道:“以后我们在路上的时间多,接触的外人也多,这种容易引起人怀疑的称呼,能不提就不提。”
  “是,姑娘。”甲一恭敬的改口。
  谢兰因对甲一说:“我也派人送了些沙枣给你们,你回去尝尝。”
  “谢娘子赏赐。”甲一屈身退下。
  谢知洗了手,拈起一颗沙枣慢啃,“味道还行。”沙枣口感不及红枣那么甜,但吃久就觉得味道也还不错。
  “是啊,这里也没别的果子。”谢兰因给谢知吃的沙枣还是去年的。
  “等寒瓜熟了,我们可以吃寒瓜。“谢知安慰阿娘,寒瓜就是西瓜,南方不常见,北方、尤其是靠近西域的边关地区还算常见,坞堡附近有片沙地,谢知秉着空着也浪费的原则,让人种了点寒瓜,今年夏天她就能跟阿娘一起吃寒瓜。
  谢兰因点点头,她以前真不馋鲜果,可到了坞堡,她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尝,比如这去年的沙枣,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现在她都兴致勃勃的洗了跟女儿一起吃,“难怪你老说外面舒服,外面真舒服。”她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自在过。
  “当然,我们有那么多人保护,怎么可能日子过得不舒服。”谢知见阿娘手上空荡荡的,昨天戴着一串奇楠珠也不见了,便将手上的手串褪下递给谢兰因,“阿娘,你喜欢崖柏味道吗?要不要戴这个手串?”谢知手上戴的是崖柏手串,这是用凤容商队前年从新罗运回来的崖柏木料制成的。
  她本来不离身的祭红首饰被她当身份证明丢到死尸身上,拓跋曜送她的其他祭红器物,她都留在京城没带出来,她以后也不可能再用这种容易拆穿身份的饰品,她就把崖柏手串翻出来了,她前世就挺喜欢崖柏的香味。
  “这味道也挺好闻的。”谢兰因还是第一次听说崖柏这种香木,她以前是戴玉镯的,不过她手上的玉镯都是羊脂玉镯,拿到外面去件件都是稀世珍品,谢兰因就全收起来了。之前她还戴了一串奇楠珠,今天也不戴了,因为侍女跟她说,奇楠比羊脂玉还珍稀。她跟阿菀孤身在外,这种容易被人看破身份的饰物能不戴就不戴。既然女儿把崖柏给她,显然崖柏珠是珍贵。
  谢知笑道:“我也觉得这味道好闻,这是产自新罗的香木,价格不贵,上回凤容的商队带回来好几车,都被我用来做成手串、香山子。”
  谢兰因眉眼弯弯,“好,以后我们就用崖柏当香山子。”
  “夫人。”婉如捧着一盆干艾草进来。
  谢兰因见状一笑,对谢知说:“我们出去。”
  谢知也无奈的笑笑,同阿娘离开帐篷。马上快入夏,草原上蚊虫渐多,自从谢知和谢兰因都被蚊子咬过后,众人就严防死守,早晚两次在帐篷里熏艾草,坚持不让她们再被蚊子咬。
  谢知倒是觉得她跟阿娘的蚊子块不是在帐篷里咬得,而是去外面咬得,但这话不能说,要说了,她们这夏天就别想出帐篷了。谢知站在帐篷外看着坞堡,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坞堡的中心,靠近她们的帐篷住的都是她们的心腹仆妇和亲卫们,牧民则住在更外面,平时除了小孩子和妇人外,男性是从来不许靠近这里的。
  这点谢知也是赞同的,这里女眷太多,出现太多男人总归不方便。本来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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