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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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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曜说:“不用了,王直一回来就让他来找我回话。”
“唯。”常大用恭声应是。
拓跋曜是第一时间就接到崔明珠难产而亡的消息,而后宫嫔妃则是第二天才知道李贵人生下皇长子、难产而亡的崔贵人,不,现在已经叫崔夫人生下皇次子,而陛下说李夫人位卑,不堪为太子生母。
众人听了脸色都有些奇异,大魏立国迄今,只有立嫡立长,从来没有越过皇长子立皇次子为太子的。再说李贵人在位卑,也是陛下母家的表妹,他说李贵人位卑,这是再说他生母也位卑?
不过不管是李贵人,还是崔夫人,她们至少解决了后宫女子的心腹大患,她们终于放心的生孩子了,只要皇长子、皇次子不夭折,她们将来必定是安然无忧了。
崔七娘坐在铜镜前,缓缓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听着宫女传回来的消息,她听说五姐难产而亡,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但眼眶却红了,泪水一下涌出来了,“五姐——”
宫侍轻轻叹息,七娘挥手示意宫侍们都退下,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问:“阿姆,既然五姐死了,是不是也该立太子了?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承宠比较好?”
女子低柔的声音响起:“这就要看七娘子如何选择。”
崔七娘问:“什么选择?”
丘穆陵氏道:“选择是成为陛下的妃子,为陛下生儿育女;还是成为陛下的皇后,为陛下抚养太子。”
崔七娘一怔,随即久久的沉思起来,阿姆说的没错,如果她为陛下生儿育女,她就不可能再当皇后,魏国从来没有活着为陛下生儿育女的皇后,能为皇帝生儿育女的皇后都是死后追封的。她们崔家已经有太子了,陛下还会再宠幸她和六姐吗?“可陛下会愿意立我们为皇后吗?”崔七娘犹豫的说,“毕竟宫外还有一个陛下的心上人。”
“心上人又如何?等她入宫太子都几岁了?宫里那么多资历老的妃子,就算陛下想一意孤行立她为皇后,太皇太后会答应?再说立后又不是陛下想立就立,还有一道最大的关卡。”丘穆陵氏不屑道:“大魏立国迄今,我就没见过宠妃当皇后的。就是我们当年太|祖皇后,不也没有立金人成功,被慕容皇后抢了先?”
丘穆陵氏说的太|祖皇后是太|祖的原配刘皇后,她是陛下的发妻,为陛下生儿育女,结果因为立金人没有成功,反而屈居于妃位,后位被名不见经传、也不受宠的慕容皇后占去。崔太皇太后当年也算受宠,可远没有独孤太妃那么受宠,最后立后的还是崔太皇太后,“阿姆说得对,我一会就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丘穆陵氏见崔七娘肯听自己劝,心中暗忖,这个倒是聪明的,可惜就是庶女,身份上注定差一大截,不过崔五娘死了,崔家也没有年纪合适的嫡女,皇宫是最不讲嫡庶的地方,有太皇太后撑腰,崔七娘也不是没有立后的可能。
丘穆陵氏在崔七娘入宫后,就暗中跟崔七娘有联系了,也是她授意崔七娘往小里装扮,让崔七娘躲过承宠,不然这次怀孕的就可能就是崔七娘。崔七娘虽然跟谢知同岁,但她入宫前刚来月事,不然崔家也不会让崔七娘入宫。本来崔家就是想让六娘、七娘代替五娘怀孕的,结果谁都没想到最后怀上的还是五娘。
后来丘穆陵氏又数次暗示崔七娘,帮她躲开好几次崔五娘的迫害,崔七娘对她信任有加,暗中将丘穆陵氏尊为傅姆。丘穆陵氏是宗室出女,出入宫禁相对自由,这次一听到崔五娘难产而亡的消息,就赶忙入宫来跟崔七娘商议将来的路应该如何走。丘穆陵氏不觉得皇帝在有崔家太子后,还会再宠幸崔家女,是故让七娘一心一起的往将来立后方面考虑。
而她这主意也算为谢小娘子好,毕竟无嗣又不得宠的皇后,在宫中只是摆设,不会对谢小娘子造成任何影响。丘穆陵氏从一开始抗拒成为秦家的棋子,但现在的已坦然接受,毕竟谢家、秦家的前途看来不错,尤其是谢小娘子如此得圣人宠爱,她作为一枚暗棋,将来无论是崔家得胜,还是谢小娘子得胜,她都能安然无忧。
不说后宫的风起云涌,就是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反对陛下越过皇长子,立皇次子为太子,但是拓跋曜一意孤行,坚定认为李氏位卑,比不上三夫人之一的崔明珠。众人心里暗自腹诽,崔贵人生子时份位同李贵人是一样的,何来位卑位尊之说。但众人见一脸坚持的陛下,再看看似笑非笑的崔太皇太后,大部分人将反对默默压在心里,太子事关国体,可也是皇帝家事,陛下和太皇太后意见一致,何来他们反对的余地?
朝廷上因为太子争议,朝会开了一早上,等朝会散会,皇次子被立为太子的事也宣扬开了,而身为太子生母的崔明珠则孤零零的躺在法华寺中,灵堂里只有华阴撕心裂肺的哭声,陈留叹息的带着女儿、孙女给崔明珠上了一炷香。
看着一夜间鬓发全白的华阴,陈留心里酸酸的,她庆幸自己从来没动妄念,所以也不用经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可一想到将来要入宫的阿菀,陈留将惊慌深深压在心底,不会的!阿菀跟崔明珠不同,陛下对阿菀是真心的,她跟崔明珠完全不一样!
谢知也给崔明珠上了一炷香,逝者已矣,希望她能一路走好。谢知在水榭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只有王直送她回去,她就知道肯定宫里出事了。果然后来玉蔓偷偷跟她说,是崔贵人和李贵人同时发动,太皇太后让陛下赶回去。
谢知听到这消息,没回自己庄园,直接回京城公主府。如果两人生产完孩子,她可能还要随大母入宫道贺,没想第二天早上就听到两人先后生子,崔明珠难产而亡的消息。谢知心头微寒,古代这个医疗条件,生孩子就是女人的鬼门关。
谢宁馨等从灵堂出来,才小声问陈留:“阿娘,皇次子,不,太子呢?他难道不过来送崔夫人一程吗?”这毕竟是他生母啊。
陈留叹道:“太皇太后说太子年纪太小,都不让我们入宫看太子、大皇子,更别说是让太子送生母一程。”
谢宁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自跟拓跋贺订婚后,人便沉稳许多,再这也是一种长大,让陈留很欣慰,对拓跋贺印象也有所好转,他肯用心慢慢教女儿就说明他对女儿是真心好。
灵堂里华阴公主听到太皇太后不仅不愿意让女儿以皇后身份下葬,甚至都不许太子来送女儿一程就彻底崩溃了,“她怎么可以——”
华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贤牢牢捂住嘴,他压低声音喝道:“你不要命了!”
华阴哭道:“你没看到明珠的样子,她根本不是难产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女儿的尸身华阴每一寸都摸过,当然清楚女儿的死因,她根本不是难产死的!她是被人勒死的!
“她该死!”提起女儿,崔贤恨得咬牙切齿,“她要是肯安安分分生下太子,太子何至于病危?这种违背人伦的逆女,太皇太后肯给她一个体面就是天大的恩典,你还想怎么样?想我们陪逆女一起死?”
华阴呆呆看着面容狰狞的丈夫,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明珠是他的亲女儿啊!
“我没有这种亲女儿!还有太皇太后已准备把乐安公主下降给阿珺,要儿子还是要这死掉的孽障,你自己选择!”崔贤说罢袖手离去,他本来就是崔明珠的父亲,不需要时刻守在女儿的灵堂。
华阴怔怔坐在灵堂冰凉的地面上,半晌都回不了神,最后呜呜哭了起来,她心疼女儿,可她到底不止明珠一个女儿,她不可能为女儿牺牲儿子。
崔明珠的丧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众人都知道这位是太子生母,可宫中明显对她不重视,礼部也就没有大办她的丧事,而且因为拓跋曜的寝陵还在建造中,礼部官员最后只是封死崔明珠的灵柩,将她暂时安放在法华寺。等拓跋曜的寝陵建造完毕,在落在他寝陵中的妃园。
崔太皇太后等两个皇子满月后,给两位皇子举办满月酒,诸内外命妇都入宫祝贺,两个小皇子经过太皇太后一个月的细心照顾,一反出生时的皱巴巴的样子,变得白白嫩嫩极是可爱。
大皇子看着很活泼,而二皇子显得很文静,几乎都在乳母怀里睡,面对众人的围观,他只是掀掀眼皮,瞅了大家一眼,然后在乳母怀里找个舒服位置继续睡。女眷们都夸太子沉稳,不愧是帝国储君。
宫里除了两个新出生的皇子,还有三位后妃也有身孕了,其中就有林季华,她刚被太医确诊怀孕三月,身材依然消瘦,看着仿佛谪仙。这也是谢知第一次见到林季华本人,林季华很美,她是典型的汉族美人,柳叶眉、瓜子脸,弱柳扶风,对着这样的美人,大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一口气把人吹走了。
林季华也是第一次见闻名已久的谢知,她跟在陈留大长公主身后向太皇太后行礼,她衣裳华贵,但在争奇斗艳的环境中并不显眼,她显然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个性,同太皇太后行礼后,就安静的坐在陈留大长公主身后,却让任何人都不能忽略她的存在。明明她年纪尚幼,容貌虽精致绝伦,却还没有彻底长开,只能说是一个漂亮之极的小女孩儿,却算不上少女,可就仿佛室内所有的光华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
无疑谢玉蕤是极引人注意的,可就这么一个才刚满十一岁的小女孩,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却纹丝不乱,举止从容优雅,一举一动都美得可以入画,这种浸在骨子里的优雅。林季华只在太皇太后身上见过,陛下后宫的那些妃子或许美貌,或许年轻,但她们只能说漂亮,却没有太皇太后那种被岁月磨砺后那种绝美之极的优雅,可她却在谢玉蕤身上看到了一样的气质,林季华暗自失笑,她怎么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她跟谢姑娘是情敌?
崔太皇太后也似乎像第一次见过谢知一般,她微笑的对陈留说:“我瞧阿蕤越长越漂亮的,女大十八变。”
陈留也觉得孙女今天似乎格外引人注意,她以前也漂亮,但却没有今天那么出挑,她笑道:“不过能入目罢了,哪里比得上阿母教出来的几位侄女。”她并不知道谢知以前是特意伪装,今天她是懒得装,既然要让人忌讳,那就全方面都让人忌讳。
崔太皇太后差点失笑出声,她觉得自己真老糊涂了,这样的女孩子她怎么就会认为她是普通宫妃呢?崔太皇太后分明就在她身上看到跟自己相同的气息,这个女孩子眼底里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野心,就是人还是太嫩了,不懂掩饰,才出了一本书、被人夸了几句,便张扬起来,跟以前一样多好,她说不定闭着眼睛就让她进来了。
现在么——崔太皇太后思忖着应该让她越晚进宫越好,时间久了,陛下对她感情转淡,两人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陛下年纪都大了,她想抓着权力不放,那些宗亲大臣都不答应。
崔太皇太后对拓跋曜的感情到底不同,她也不想压制他太狠,他要亲政就让他去吧,趁着自己还有精力,还能帮他稳一把朝堂,顺便也给崔家留条后路。两个弟弟再不成器,也是自己弟弟,总不能看着自己死后,他们孤苦无依,想来拓跋曜也不会吝啬照顾自己两个弟弟的。
太皇太后思忖着应该在如何不伤祖孙感情的情况下,离间两人的感情。拓跋曜却觉得阿蕤今天美极了,他看着自己后宫盛装打扮的嫔妃,他心中好笑,这丫头肯定又是醋坛子打翻了,她这是提醒自己,她也大了,可以入宫了吗?
拓跋曜看着皇长子和皇次子,眉头微皱,还不到时候,阿蕤还要再等上一两年。拓跋曜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谢知几眼,决定找个机会提醒她,以后不要打扮的那么漂亮,他不喜欢这么漂亮的阿蕤被人看到,哪怕是女人也不行,她要是私下打扮给自己看,他倒是不反对。
第78章 打拐(上)
谢知在宴厅里坐了一会; 觉得有些气闷,便带着两个宫女去花园里透透气,这两个宫女是她入宫时伺候她的老人,同时王直也领着几个小寺人远远的候着,确保这个小祖宗不会在花园里遇到任何危险。
时下的御花园跟后世还有很大的不同; 皇宫的植物还是以树木为主; 盆栽为辅助,因为盆栽的培养技术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 但牡丹盆栽已经有了; 一盆盆绽放极盛的牡丹摆在庭院中; 不时点缀些当季的茉莉、栀子; 花园里花香极浓,谢知想沿着外面的小道散步,心思完全的放飞,连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王直瞧着小祖宗心事重重,也不敢打扰; 只不远不近的候着; 片刻后突然有个小寺人跑过来对王直耳语几句,王直微微颔首; 快步上前对谢知说:“小娘子; 夜露严重,你若想散心; 不如换个地方?”
谢知了然问:“陛下让我去什么地方?”
王直赔笑道:“陛下让您去清凉殿的花园中。”
谢知微微颔首; 清凉殿离这里不远; 她对王直说:“你带路吧。”
王直领着谢知往清凉殿走去,一行人来到清凉殿时,拓跋曜还没来,但是花园的凉亭已经布置完善,四周拉下幔帐,驱蚊的香炉点在凉亭四周,谢知坐在凉亭中看着香炉中冒起的袅袅香气,她一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来不及细想,就远远看到拓跋曜的身影,谢知连忙起身相迎,“陛下。”
拓跋曜扶着她,让她坐下,含笑看着今天格外美貌的小丫头,“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谢知低头摸了摸耳畔的耳珰:“真得好看吗?”
“好看,不过这样的打扮以后给我看就好。”拓跋曜将谢知搂在怀里,“我不喜欢这么多人看你。”
谢知一怔,看到拓跋曜神色认真,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她知道拓跋曜霸道,毕竟他是皇帝,天生比总裁还霸道,但见他连自己打扮都要管,她心里不怎么开心,但也不想跟拓跋曜辩解,只柔顺道:“好,我以后不这么装扮了。”
拓跋曜见她这么柔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柔声道:“我也不是不让你打扮,就是不喜欢你被那么多人看见。”
谢知抬头对拓跋曜嫣然一笑,“好,那我以后只打扮给陛下看。”
拓跋曜低声笑道:“怎么不叫我曜哥哥了?”
“我们在宫里,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谢知说。
拓跋曜道:“放心,这里没有别人。”他轻拍着谢知的背,“阿蕤,我现在不能让你进宫。”
谢知一怔,不明白拓跋曜为何提到进宫,不是说自己年纪还小,不能现在进宫么?
拓跋曜声音极轻的在谢知耳畔道:“太子身体不好,随时可能夭折。”如果太子夭折,太皇太后可能会让皇长子代替太子,到时候宫廷肯定有一场震动,这种涉及皇家私密的事,拓跋曜不愿意谢知碰。
谢知悚然一惊,差点惊呼出声,她震惊的望着拓跋曜,既然知道太子身体不好,为何还要越过皇长子立皇次子为太子?她也悄声问拓跋曜:“我看崔夫人身体比李贵人还要好,为何太子身体会如此弱?”
“她不肯生孩子,太子在她肚子里憋太久,先天不足,太医说他可能会夭折。”拓跋曜淡淡道,“让她难产而亡是便宜她了。”
谢知震惊,“难道她不是——”难道崔明珠不是难产而亡?
“太皇太后赐她一条白绫,她是自尽的。”拓跋曜当然不会跟谢知说崔明珠被人勒死的,这种事还是不要吓阿蕤了。
可是拓跋曜不说,谢知就不知道吗?崔明珠怎么都不可能是肯自愿自尽的人,她是怎么死的,谢知多少能猜到,她艰涩的问:“所以太皇太后因此想立皇次子为太子?”
拓跋曜说:“大母自然希望能立崔氏女生的皇子为太子,不过就算大母不这么做,只要她跟李氏有一人生儿子,我都会让崔家女生子立太子。”他轻轻抚摸着谢知的面颊,“我可不想立崔家女为皇后,不过一个太子而已,我还给得起。”
崔家已经有个太皇太后,再有一个崔家皇后,他后宫就可以改姓崔了。而太子身份再贵重,现在也不过是个婴儿,等太子长大,他早已大权在握,届时废太子还不容易?要是现在立后,让崔家女在后宫经营那么多年,他将来想要废后就没废太子那么容易。
谢知不解的看着拓跋曜,太子是帝国储君,岂可等闲视之?什么叫一个太子而已?
拓跋曜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阿蕤,林季华也有孕,你不是喜欢她吗?如果她这胎生的是男孩,等你将来入宫,你把这个孩子接过来养如何?当然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太子,我一定尽力培养我们的儿子。”提起他跟阿蕤的孩子,拓跋曜心中十分向往,他不止想跟阿蕤生太子,还想要个跟阿蕤一样的小公主,他一定会把这个小公主疼到骨子里。
谢知终于明白拓跋曜的言下之意,他是说现在的太子只是应付太皇太后的权宜之计,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谁是太子,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是他以后的孩子?谢知能理解拓跋曜这样的想法,他肯定不想要一个亲近的崔家太子,但是一想到这些孩子都是拓跋曜的亲生孩子,他居然能如此算计自己亲生孩子,她就忍不住心寒。自古被废的太子能有几个好结局?
难怪帝皇都是孤家寡人,在他们心中一切都可以用来利用的,夫妻、孩子……自己又何德何能,能让拓跋曜为自己苦心积虑的打算?将来她要是得罪了拓跋曜,他会这么对自己吗?他现在不喜欢亲近崔家的太子,将来他会喜欢亲近谢家的太子吗?谢知想想就不寒而栗,她看着御花园里的花朵,她下一步棋子要尽快走了。
谢知庄上纺织机的研发都做好了,但最关键的一步,谢知一直想不好应该怎么走,小叔跟自己说了几个法子,谢知心里都觉得不够好,可今天逛御花园时,谢知突然有灵感了,她回去就可以做准备了,要是运气好,最迟明年开春就能把一切都弄好。
拓跋曜对谢知说:“我问过太医,太医说女子十八岁过后生产比较好,我看南朝贵女大部分都要十八九岁嫁人,我等你十六岁娶你好不好?”
谢知点头:“好。”十六岁,还有五年,时间应该够了。
谢知自宫宴回来后,在公主府也没有待多久,住了三天后便匆匆赶回自己庄园,陈留嗔她心越来越野了,但谢简也知道王偃住在庄园里,他当孙女是要跟王偃读书,而谢知留在庄园还是陛下允许的,故他没有反对,反而挺支持孙女回状元。当时的谢简并不知道,他的孙女跟他的儿子正瞒着自己准备搞事。
谢知不想入宫,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光明正大不入宫的理由,说她觉得她跟拓跋曜合不来想反手,估计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疯了,拓跋曜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把她关到宫里去,所以谢知准备兵分几路来达成自己目的。
第一路是崔太皇太后那边,太皇太后本就不是太喜欢让自己入宫,不会也不会再三延后自己入宫的时间。现在她这样,太皇太后肯定对自己更提防,等自己走了第二条路,太皇太后估计要坚定反对到底。
当然谢知从来不会把指望放在别人身上,她主要还想走第二条路,谢知想给自己刷声望,简单说就是把自己刷成一心想要修道、无心世俗的坤道,她现在有清静经的名声打底,等她将来再推出纺织机,成为妇女之友,太皇太后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在为将来做皇后而造势。
就算为了崔家太子,她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入宫。谢知只要抓住适当的时机,表现出自己被伤害,直接在道观出家清修,拓跋曜管天管地,总不能强逼自己还俗吧?当然这其中变数不少,但还是那句话,想入宫难,想不入宫还不容易?等再过几年,拓跋曜忙于朝政,宫里美妾子女满堂,他到底在自己身上还有几分心思还两说。最后实在不行,她就死遁。
造势是一步步开始,谢知觉得第一步可以从自己的庄园异象开始,让她庄园冬季一夜百花盛开如何?然后再是讲经、推出织布机……谢知带着赫连凤容和几个女侍卫缓步往给独孤氏看病的道观走去,她觉得这个观主挺有想法的,或许两人合作,她将来也要有个道观,她自己不可能当观主,如果这个观主人品不错,她自己又愿意的话,可以让她来当观主。
谢知边想边走,身边去道观进香的妇人络绎不绝,谢知突然驻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妇人,赫连凤容警觉的问她:“阿菀怎么了?”
谢知看着前方匆匆离去的妇人,“阿容你派人跟着她们。”
赫连凤容吩咐侍卫跟上两人,问谢知:“她们怎么了?”
“我怀疑其中一人是骗子。”谢知眉头微蹙,“她跟别人说,她那里有包求儿子的符咒,只要喝一剂就肯定能生儿子,你觉得这可能吗?”就是现代科技都达不到这点。
赫连凤容说:“也有可能是贪图这间道观香火好,想要从截客。”
“截客会截农妇吗?”谢知反问:“她们兜里又没几个大钱,怎么说也要截个中等人家的女客。”
赫连凤容一想也是,从道观截客不就是为了香火钱,既然是为了香火钱,就应该找手头有钱的女客,找几个农妇算什么?她们手头能有多少钱?
谢知说:“如果是他们想要截人,倒是最适合抓农妇的,毕竟身边没有侍从,家里条件又不好,不可能为寻她们大张旗鼓。”
赫连凤容闻言神色郑重起来,“阿菀你派人把秦家送来的老兵都叫来,他们其中有斥候,跟踪追查人比女兵熟悉。”
谢知说:“好。”她又反过来安慰赫连凤容说:“说不定只是我瞎想,她就是想骗农妇的钱。”
赫连凤容深思说:“也有可能,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一切小心。”
两人说话间,就听身后有人试探的叫谢知:“谢娘子?”
谢知回头望去,发现喊自己的居然是秦绍的继妻小尉迟氏,也就是尉迟氏的庶姐,谢知对她微微颔首道:“尉迟女君。”论辈分,尉迟氏算她表嫂,但谢知跟尉迟氏不熟,大表嫂这称呼她怎么都喊不出来,看到小尉迟氏,谢知就想到可怜的尉迟氏,她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小尉迟氏,家里宁馨几人跟小尉迟氏也不亲近,估计都是因为这关系。
小尉迟氏似没有察觉谢知的疏远,对她笑道:“我就觉得你的背影看的眼熟,试探的喊你一声,没想真是谢娘子,谢娘子你怎么也来此处?”
谢知说:“我上次来观里时跟观主相谈甚洽,这次就想来找她说说话,尉迟女君你这是过来作甚?”
“我陪阿妹来进香。”小尉迟氏侧身介绍自己身边满脸娇矜的少女,她看着有十七八岁左右,做了妇人的装扮,对谢知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跟谢知多说话。
小尉迟氏说:“我妹妹雅言不熟悉,谢娘子见谅。”
谢知道:“我们只是散心,你们若进香的话就快些去吧,一会观主又要开始讲经了。”
小尉尉迟氏一听,连忙对阿妹说了几句,两人匆忙跟谢知离去,往道观赶去。
谢知回头见赫连凤容看着小尉迟氏的妹妹,她好奇的问:“你认识她?”
赫连凤容说:“她是贺兰英雄的妹妹。”
第79章 打拐(下)
“所以她不是尉迟氏的亲妹妹?”谢知只记得贺兰英雄这名字有点耳熟; 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肯定不是。”赫连凤容奇怪,为何秦绍的妻子会跟贺兰英雄的妹妹有关系?毕竟贺兰英雄跟五公子关系并不和谐,她见谢知似乎没想起贺兰英雄是谁,提醒她说:“就是我说的跟五公子有芥蒂的那位。”
谢知这才想起来,“是贺兰部酋长的儿子对吧?”
赫连凤容说:“是的。”
谢知对贺兰英雄没印象了; 不过看贺兰英雄的妹妹快二十了; 那他就要二十出头了?五哥今年才十六岁?他跟五哥比是不是有点欺负五哥?“他看起来比五哥大不少岁,还能跟五哥有芥蒂吗?”或许人上了三十岁; 大五岁跟小五岁没太多区别; 可十几岁跟二十几岁都可以算差了一辈人了; 这两人是怎么有联系的?
“他比五公子还小了二岁。”赫连凤容说; “也就是他单方面挑衅五公子,五公子向来当他是小孩子。”秦纮怎么会跟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孩子计较?赫连凤容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兰英雄会跟五公子对上?明明两人毫无关系。
“我看那位贺兰姑娘年纪似乎有点大,还以为他们比五哥大。”谢知没想贺兰英雄今年才十四岁,那他妹妹就更小了,顶多十二三岁?十二三岁长得跟二十岁左右; 这也太早熟了。
赫连凤容说:“是你太看小; 我跟你同龄就看着比你大不少岁。”
那是因为你们太喜欢操心了,明明一个个都是小孩子; 却比当年上大学的自己还成熟。谢知心里感慨; 同赫连凤容慢慢散步到了道观。道观中小尉迟氏同贺兰氏在进香,小尉迟氏见谢知也来了; 含笑照顾她一起去自己厢房。
谢知对小尉迟氏并无恶感; 她会避着小尉迟氏实在是因为尉迟氏死的太惨; 让她不忍回想,所以下意识的避开所有跟她有关的人,但对小尉迟氏屡次示好,谢知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上前问小尉迟氏:“尉迟女君,你们是进完香就走,还是要去听观主讲经。”
小尉迟氏说:“我们是来求符的。”
这道观最有名气是什么符?求子符。可小尉迟氏都生了两个儿子,显然不急着求子,所以来求子是贺兰氏?谢知暗忖,她才多大,就急着要求子了?
坤道也知道她们所来何事,双手合十说:“善人,是否要等我们观主讲经完毕,替你诊脉一番?”
贺兰氏仰起下巴道:“你们观主医术有太医高超吗?如果没有太医高超就不要献丑了,我早给太医诊过脉,说我身体很好。”
坤道闻言笑道:“贫道去给善人拿求子符,祝善人能早得贵子。”
贺兰氏刁蛮的说:“当然,拿了你们的求子符,你们要是让我生了女儿,我就掀了你们这破地方。”
小尉迟氏:“……”要不是这是自己亲从母的女儿,她真不想理贺兰氏,带她出门,自己就是不停的给她收拾烂摊子,她对贺兰氏笑道:“阿妹,求子是缘分,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强求不得。”
贺兰氏冷哼:“也是你有两个儿子才这么说,你要跟我娘一样连生七个女儿,你能说这话?”贺兰七娘今年才刚嫁人,想着自己阿娘糟心经历,她就赶紧过来求子,期望自己不要跟阿娘一样,生一堆没用的赔钱货。
小尉迟氏:“……”好想把她嘴巴堵住。
小尉迟氏和贺兰七娘的家事,谢知不好多听,她礼貌的同小尉迟告别,同赫连凤容去讲经处听观主讲经,“那位贺兰姑娘是庶女?”既然她娘生了七个女儿,那么贺兰英雄不是她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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