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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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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把埋在心里的疑惑问出,“姑娘,您真要把手里的权利都放出去吗?”自秦家上位后,姑娘就开始渐渐收权,以前她要提拔人,何须郎君出手,她底下培养的那些人就够用了,又不是什么大官,可现在姑娘事事都要郎君做主。玉娘说完后心中忐忑,她知道自己这话太大逆不道,让郎君听到,都不会给自己留活路。
  谢知好笑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玉娘,“既然害怕,为何还要问?”
  玉娘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觉得姑娘心里另有盘算,只是我太笨,算不到姑娘的盘算。”
  谢知偏头看向窗外,玉娘垂手站在谢知面前一声不吭,谢知轻轻一笑,“不用这么严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后别在郎君面前提起。”玉娘这些话可以算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了,谢知明白她是向着自己,五哥却不会如此想,让他知道这些话,玉娘就没活路了。
  玉娘低声道:“我只敢跟姑娘说这个。”
  谢知说:“我只是不想考验人性。”
  玉娘一怔,第一反应是姑娘是不是跟郎君有芥蒂了?但随即否认这猜测,不说郎君把姑娘疼到骨子里,若郎君对姑娘有芥蒂,姑娘就不会这么放权了,她再一细想,脸色微凝,“姑娘,他们背叛你了?”玉娘说的他们是谢知送到秦纮手下的那些人。
  谢知的孤儿院男女都收,这些孤儿十五岁离开时都能认字计算,大部分人都被秦家收拢到军中,成为军中低级官吏。但也有少数几个读书特别有天赋的,被谢知重点培养,这些人大部分成为秦纮的幕僚,其中有几个目前混得很不错。这些人被玉娘天然划分在谢知名下,就她看来这些人的主人是谢知而不是秦纮,可现在姑娘是觉得他们叛变了?
  “没有叛变。”谢知摇头,“我一开始就不曾让他们效忠,又哪来的叛变?”心腹、死士和后手是不同的概念,比如玉娘是她的死士,凤容是她心腹。她要求死士只忠于自己,把自己当成天,她不会要求心腹如此,而她派给秦纮的那些人连心腹都不算,只能算自己留在前朝的后手。
  玉娘不服气的说:“可是他们一切都是姑娘给的!”
  “那我也只是他们的恩人,他们会感恩,可你有听过会效忠恩人的大官吗?”谢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是女人,注定只能得到他们的感恩。”一个是可以让他们扬名立万、实现自己抱负的人,一个却只是依靠男人存在的女人,到底效忠谁,幼儿都能分清。而且在外人看来,她跟五哥本来就是夫妻一体。在彻底的男权社会,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存在,就算是吕后和阿武,她们也是依靠的也是夫家的身份。
  玉娘:“……”因为是女人,所以她们就只能被男人压着吗?
  谢知见玉娘一脸难过,她安抚的轻拍玉娘的手,“干嘛一脸丧气?没有他们,我还有你们。”谢知一开始就没想靠这些人称霸朝堂,或者说她就没想当阿武。她与其花大心思就当女帝,还不如把心思花在更需要的地方。
  玉娘垂着头低声道:“我们都是女人。”她真被现实打击到了。
  “女人也能做女人的事。”谢知说,这时候对女性压迫也不剧烈,她还有很大的操作余地,“女人也不是只能当女官。”
  玉娘眼睛亮了,“姑娘想让我们当什么官?”
  “你们想学武,我就让你们去女兵营;想学文,就去科学院。”谢知说,只要不涉及朝堂,那些文人应该也不至于那么较劲。班昭能写《女诫》,她将来身为皇后写一本《女训》也不是为难的事,只不过其中内容她还要好好思量。她还要开办女学,让尽可能多的贵族女子学习文化,她完全可以先把女学办成贵族新娘学校。
  当前的环境提倡男女平等太可笑,后世都没实现的事现在更不可能,可认字却能让女性觉醒自我意识,所以先从认字开始。时下大部分汉人贵女还都认字,还能出几个才女,等到了后世大部分贵族女子都不认字了。谢知希望自己推行的女校能一直流行下去,等将来发展到一定阶段,哪怕是新娘学校也能出个秋瑾女侠。
  对贵族女子阶层,谢知希望她们能接受教育,对于平民女子她就没这个想法,她准备开办技校,让她们学习更多的技艺,有一技之长,才能养活自己。她还要争取维持女子爵位土地继承权,让女人也有开女户的权利,她还要发展民生,只有国家富裕了,人民权利才能上升……她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哪有什么心力在朝堂争权夺利,当然她也不会彻底放弃对朝堂的掌控力度,她只是从明面上转到地下。
  玉娘听得异彩连连,姑娘说的不错,朝堂是男人的地盘,她们想争太累,不如走别的路线,至于那些棋子没有忠心也感恩也好,就当是留个耳朵。
  谢知欣慰的看着玉娘,所有女孩子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小九,她最合自己心意。


第268章 南梁(四)
  秦纮原定来江南一段时间便离开; 可来江南后谢知发现他似乎改变计划了; 准备长期留在江南; 谢知不禁讶异; “五哥你准备长留江南?”她一面梳头一面跟丈夫闲聊; 她的头发是梳顺的,梳头是为了按摩头皮、保养头发。她很重视头发保养,就怕年纪上去会大把大把的脱发; 现在还能靠高科技挽救过来,古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成秃头; 谢知绝对不想自己遇到这么可怕的情况。
  “我看江南这边平原居多; 气候温暖,比北方更适宜种粮; 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秦纮走过来给妻子梳头,“父亲说希望江南能变成我们的产量地。”
  谢知道:“水运不解决; 江南有了粮食也运不出去。”前世江南能成为全国供粮地是因为有京杭大运河; 这会又没有隋炀帝; 哪来的京杭大运河?当初谢家能给他们提供粮食; 走的是长江和海运; 建德靠海,海运便利。京城那边又没这么便利的条件,怎么运粮?
  秦纮说:“没有运河可以挖,我们在建德和怀荒不也让人挖了不少河道。”
  谢知有些忧虑; 建德和怀荒的水运是她派人运作的; 所有关卡都是她派心腹严格把关的; 她自己还时不时过问,甚至亲临现场查看,所以不仅没出事,反而很得民心,百姓很乐意帮秦家做事,花点力气就能填饱肚子,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南北运河这么大的事,环节涉及那么多,秦家又没称帝,能彻底掌握关卡吗?但谢知转念又哑然失笑,五哥既然说这话,肯定是想了很久了,她也太多虑了。
  秦纮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阿菀,你想管运河,还是想管春耕?”谢知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想说自己都不管,可秦纮却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阿菀,你无需如此。”
  谢知心头一跳,“五哥——”
  秦纮道:“阿菀,我成亲前就跟你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前没变,现在也不会变,将来更不会变。”
  谢知仰头看着秦纮,即使两人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两个,可秦纮这句话依然让谢知感动,“你不怕我将来在朝堂势力过大?”
  秦纮微笑,“我的就是你的,你势力大了,不就等于我势力范围大了?我们夫妻一体。”
  “可是——”不是谢知不信任秦纮,而是自古帝皇多疑,等五哥登基,他还能对自己如此?谢知从来都不是乐观主义者,前世她看多了有难同当、有福各自飞的人。
  “所以你不信我?”秦纮问,阿菀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可一直没吭声,直到现在他才提起,因为在京城做主的是老爷子,而江南这边做主的人是自己。
  “我没有不信你。”我不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谢知心里默默道。
  秦纮轻叹一声,夫妻多年,他何尝不知妻子的性子,她是没有不信自己,她是从来没信过任何人,秦纮怜惜的亲吻谢知的发丝,都是拓跋曜那厮让阿菀如此,秦纮坚定的认为妻子会如此是童年受创太过,他再次重申:“阿菀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知道。”谢知抬头看着秦纮,夫妻多年她还能不了解他?“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太多疑,她对秦纮的信任,远不及秦纮对自己。
  “不,是我不好,我这些天忽略你了。”秦纮手抚摸着谢知的脸,“我以后会多陪你的。”从阿菀怀阿生开始,他就跟阿菀聚少离多,之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阿菀会多想,“你真想以后一直待在后院?”
  谢知摇头,“不想。”就算她放权,她也不会让自己沉寂在后院。
  “那你——”秦纮正想让她选一件事来做,就被谢知打断道:“五哥,春耕和水利是大事,这两件事还是你来监督。”谢知的话让秦纮眉头紧皱,他舍不得对阿菀发火,可见妻子如此不信自己,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过。谢知见他满脸委屈,不禁抬头亲了亲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管是因为我不好管。”
  秦纮扬眉看着谢知,“你有什么不好管的?他们还敢不听你的话?”
  谢知说:“我看他们不仅敢不听你的话,还敢阳奉阴违。我们初来乍到,正需要立威,他们要不听话,你就把他们都斩了。”谢知和秦纮来江南前就商量好对江南官僚用软硬兼施的手段收服,这些天他们用的都是软手段,下面他们推行政令时就需要硬手段。
  “水稻我在江南种植多年,已经选出一批良种,你只要派人推广便是,这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谢知抬手描绘着秦纮的眉眼,“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这些年五哥隐在暗处,名气远不及他那些兄弟,很多人都觉得五哥只是占了嫡出的身份,才能让大人如此看重,谢知不想让众人再这么下去。
  秦纮失笑,“我不在乎。”他又不是没实力,自然不在乎外界的目光。
  “可我在乎,我不想让他们这么看你。”谢知说,想要宣扬五哥实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打一仗,可谢知不想再让丈夫去冒险。
  “我怎么能占你的功劳?”水稻种植都是阿菀一点点琢磨出来的,秦纮哪里愿意占妻子的功劳。
  “没有你的支持,我哪能这么研究?”谢知靠在秦纮身上,“我不在意这些事,你比我更需要。”水稻种植真正的功臣是匠人,只是这些人不可能去领工,那谁能得利更多,就让人谁来推广。
  秦纮问:“你在意什么?”
  “什么?”谢知被秦纮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秦纮深深的凝视着妻子:“阿菀你想要什么?你想天下承平、国泰民安,想要我当个明君、自己做的贤后,这些我都能慢慢给你,可你自己想要什么?”秦纮追问妻子,他想知道妻子真正喜欢什么,他曾有几个幕僚委婉提醒过自己,说阿菀权利欲过大,将来恐怕会后宫干政。
  可秦纮心知肚明,阿菀事事操心,只因本性如此,跟权利无关,哪怕秦家争夺这天下,在她看来都是一场游戏,到手她就腻味了。她真正想要的秦纮始终摸不透,他总有一种不安全感,总觉阿菀会跟当年一样,谁走就走,不留半点余地。他情愿她跟吕后和崔太皇太后那样,也好过现在这般。
  “我——”谢知被秦纮这么看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有了——”她还能想要什么?
  秦纮看着难得手足无措的妻子,眼底浮起微笑,他喜欢任何时候都骄傲自信的阿菀,可难得见阿菀如此娇态,他心里也很欢喜,他柔声在妻子耳畔道:“那我们慢慢找好不好?总能找到你喜欢的。”
  谢知微微点头。
  秦纮继续道:“建德你弄的差不多了,我们在江南好好玩一番如何?”
  提到自己最喜欢的建设,谢知双目熠熠生辉,“好啊。”江南这里气候温暖,可操作的地方比北方多多了,北方别的都好,就是天气太冷。
  秦纮看到妻子眼中熟悉的光亮终于笑了,这才是阿菀,他最爱看她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建德时她总是如此,可到了京城她就没这么开心过了,果然长留江南是对的,江南这么大,总够她玩十来年了,等她再腻味,他再给他找更大更好玩的地方。
  谢知璨然一笑,“五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
  “我亦然。”秦纮由衷的说,能得阿菀为妻,是他数辈子积累来的福德。他静静的拥着妻子,谢知身上淡淡的香气,成功安抚了他最近烦躁的心情,他不为公务烦恼,他只担心妻子跟自己离心,抛下自己一走了之。
  两人安静了许久,谢知抬头看着秦纮,“五哥你长留江南,大人答应吗?”
  秦纮颔首说:“我们兄弟几个长留京城也没用,还不如四散开来镇守各地。”老爷子身边留几个小的伺候就够了。
  谢知眉头微蹙,“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现在分封诸侯王是不是太早了?
  秦纮莞尔,“不算计划,就看人会不会上钩。”
  谢知略一思忖,试探的问:“你准备对付贺兰英雄?”军中大权基本都被秦家收拢,只剩贺兰英雄一人,他要么投诚、要么就被秦家收拾。
  秦纮卷起妻子的发丝,“不止他,还有拓跋氏的忠臣。”拓跋曜才死多久?要说朝中所有人都震慑秦家实力,对他们死心塌地是不可能的,但这些忠臣到底有多少,还需要他们慢慢试探。
  谢知担忧的问:“那你不回去行吗?”
  秦纮反问:“我们要都回去了,他们还肯动手吗?”谢知明知大人会保护阿娘,可她还是担心阿娘和阿藤,秦纮道:“你放心,母亲和阿藤绝对不会有事。”
  谢知叹气,“我还担心大人,他终究不是年轻人了。”
  秦纮闷笑,“这话不能让老爷子知道。”老爷子最近最恨大家认为自己老了。
  谢知轻笑,大人总是那么不服老,她提醒秦纮:“常年待在江南,会跟北方士族有隔阂的。”
  秦纮说:“现在我长留北方,他们也跟我有隔阂,等将来我跟他们有隔阂时他们会主动化解。”他又没准备跟老爷子争权,他还指望老爷子长命百岁,活越久越好。
  谢知忍俊不住,她用脸蹭了蹭五哥的胳膊,“这样好。”不是所有的帝皇父子都是猜疑的,这样真好。


第269章 南梁(五)
  自谢知和秦纮聊开后夫妻感情又甜蜜了几个度; 不说近身伺候的下人; 就是阿生都时不时能被爹娘塞上一嘴狗粮,见父母如此恩爱,阿生心里只有欢喜,他年纪渐长,在谢兰因、谢知有意识引导下,他也逐渐明白夫妻关系的真正含义。他将侍妾、庶子女视作常态; 他身边长辈也大多数有庶子女; 可他却不希望自己有庶弟妹。
  不是怕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而是不想阿娘伤心; 没有女人喜欢男人的侍妾和庶子女; 这是谢知反复告诫儿子的话; 她不希望儿子长成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猪蹄子; 阿生却以为阿娘极度反感阿耶纳妾。可来了江南以后,阿耶每次跟人外出,身边总有姬妾伺候,虽说阿耶不让这些女子近身; 可万一阿耶哪天看上谁了; 阿娘怎么办?
  阿生虎视眈眈的提防着父亲身边任何陌生女人; 日子过得比谁都累; 眼见阿娘和阿耶如此恩爱,他很是欣慰; 自己累了点; 可能让阿娘开心比什么都好。秦纮明知儿子担心什么却没点破; 坏心眼的看着儿子做着无用功,回来还把这当笑话般告诉妻子。
  谢知啼笑皆非,“你怎么让阿生去跟那些女人接触?”谢知倒不是像别的贵夫人那般认为那些美姬地位卑微,但这些女人都是被人特别训练出来的,万一阿生被这些女人诱惑了怎么办?而且古代有没什么卫生常识,谁知道这些女子身上有什么病?谢知就算默认儿子将来会有后宫,也不会允许儿子去碰这种人。
  “我都看着,不会有问题的。他将来少不得会遇到这些女人,难道我们都为他隔开不成?等他再大点,说不定就觉得我这当阿耶的管他管得太严。”秦纮不以为然道:“现在让他多接触这些,将来就不会被骗。”他也是阿生这年纪开始被父亲带着去见这种风月场合了。
  谢知深知权贵阶私下有多糜烂,她这辈子幼时被拓跋曜牢牢看着,等后来结婚又在边关,没怎么接触过这种黑暗面,可上辈子她什么场面没见过?想到自己的经历,她也就默许丈夫这么训练儿子,“那你要注意阿生心理变化。”
  秦纮说:“我会的。”他是训练儿子,又不是让儿子沉溺美色。
  聊完儿子,谢知又提起京城的阿娘、大人:“我给阿娘写信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阿娘估计又要写信来抱怨了。”谢知微笑,阿娘年纪也大了,心态开始转变,老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女都在身边。她跟五哥也不会在江南待很久,一两年就回去,爹娘年纪大了,能陪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秦纮神色有些古怪,他轻咳一声说:“母亲应该赞同我们留在江南。”
  “为何?”谢知不解的看着秦纮,阿娘会赞同他们留在江南?
  秦纮神色有些尴尬,“老爷子发现自己棺木没了。”这事他一直瞒得很好,棺木也在让人紧锣密鼓的制作,谁想老爷子会心血来潮的去看自己寝陵?
  谢知:“……”这事她也心虚,毕竟五哥偷老爷子棺木是为了自己。
  夫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决定还是等老爷子气消了再回去,孝女谢知也决定坑娘一回,阿娘肯定能把大人情绪安抚下来。
  秦宗言看自己寝陵倒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拓跋曜下葬了。拓跋曜是皇帝,即使死得很憋屈,他也是深受朝臣爱戴的皇帝,就算是崔远这些已投诚秦家的臣子,也不会允许拓跋曜的葬礼太过寒酸。秦宗言也不是小气的人,他也想用拓跋曜的葬礼来收拢人心,因此将葬礼举办得格外隆重。
  拓跋曜的寝陵是早就造好的,秦宗言只派人修整了下,将拓跋曜寝宫所有奇珍异宝都送入寝陵当陪葬,寝陵中原有的陪葬他更是分文未动,这份大气让人侧目,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此视金钱若无物的。谢知那个时代明朝皇陵不也被清朝皇帝偷盗了不少?秦宗言这份大气也展现了秦家实力,他们的底蕴并不比皇室差。看出了这点的拓跋怀更是绝望,而动摇的朝臣却多了。
  一次葬礼有这样的收获,是秦宗言意料不到的,他心情大好之下就带着妻子去看了一趟他们的寝陵,然后他就发现了儿子千方百计隐瞒的秘密,秦宗言眼见自己让人辛辛苦苦做好的棺木居然被儿子偷了,而且是用来装萧赜那死鬼,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拿了鞭子就要人把秦纮绑来,他要揍死这总是坑爹的不孝子。
  别的事谢兰因还好劝,可这件事跟她有关,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沉默了,免得秦宗言把怒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又要逼问自己到底是萧赜在她心里重,还是自己在他心里重,谢兰因轻叹,这人总看不到自己,只会要求别人。她若逼问秦宗言,慕容氏重要还是自己重要,他怎么回答?
  秦宗言对慕容氏不是没感情,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没有男女情也有兄妹情,慕容氏还拼命为他生下了阿狼,他能不记着慕容氏一辈子?她对阿兄也是如此,且她跟阿兄还是最甜蜜的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她一直念着阿兄不正常嘛?可人都去了那么多年,他们也当了那么多年夫妻,老是追究往事有什么意义?
  谢兰因能看开,秦宗言却不能看开,不过却没像谢兰因预料的来找她胡搅蛮缠,而是沉默了好一阵,谢兰因心中诧异,趁着一次秦宗言在房里喝小酒、心情好的时候提起这事:“你不气阿狼了?”
  秦宗言放下酒杯,“有什么好气的?我自己生出来的,心里除了老婆就没亲爹了,跟我一样的不孝子。”说罢他还嘿嘿笑了两声。
  谢兰因:“……”她也算见多识广,可这样的祖孙三代她确实没见过。
  秦宗言借着酒意搂着谢兰因说:“阿镜,你看我给我们造的寝陵舒服吗?”
  谢兰因还真琢磨不透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能含糊的说:“还挺好的。”秦宗言是照着帝皇寝陵的规模造得,能不好吗?别的开国皇帝寝陵大部分都简朴,就算是拓跋曜的寝陵都只能说大气,不能说豪华,毕竟他们都穷。可秦宗言又不缺钱,自然什么都是用最好的料,连工匠都是训练有素的工兵,寝陵质量堪称所有帝皇寝陵中的第一。
  秦宗言说:“那你以后也陪着我好吗?别再想那死鬼了,他那点地方又小又破,你怎么住的惯?那可以我们要永远住的地方。”
  谢兰因闻言心中一惊,她将来跟阿兄合葬的事只有阿菀一人知道,她相信女儿不会告诉别人,秦宗言是怎么知道的?她不动声色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了?我们年纪又不大?再说我除了陪着你,还能去哪里?”
  “那为何萧赜寝陵没封?”秦宗言目光清醒的看着谢兰因,他又不是傻子,派人去一查就知道萧赜寝陵没封好。
  “那是阿菀的意思。”秦宗言的话让谢兰因松了一口气,他只是猜测,她说着女儿的打算,“阿菀觉得她阿耶的寝陵太寒酸,想将来重新翻新。”谢兰因没说女儿还想给阿兄改谥号,免得多事。
  谢兰因的话秦宗言神色微松,女儿看不惯父亲寝陵寒酸,想要重新翻新,这是理所当然的,萧赜也就是阿菀一个女儿,“他就一个人,也不用造的很大。”秦宗言不小气,可对上萧赜就小气了。
  谢兰因说:“阿菀是没准备造太大。”人死一了百了,哪来那么多后事,谢兰因这辈子也算波澜壮阔,死后就想太太平平的跟阿兄躺一起,不理会别的事。寝陵修建太豪华了,还容易被人盗墓,又是何苦?谢兰因很信任女儿能力,她答应了会把自己跟阿兄一起合葬,她就一定会做到。
  秦宗言颔首说,“他们想留江南就留下,把事情都做了,老子这段时间不想见那不孝子。”免得见了忍不住想揍死他。
  谢兰因忍俊不住的点头,秦宗言又想到自己几个儿子好像都在准备身后事,他们不说像自己一样建造如此豪华的寝陵,也是一个个在翻修大墓室,怎么就那不孝子没动静?他是怎么想的?
  秦纮是古人,他的想法跟大部分古人都一样,秦宗言在修建寝陵的时,他也跟谢知提过这件事,不说造个大寝陵也要弄个稳固的墓室。谢知也赞同,可她想法跟别人不同,她是现代人,没有古人事死如事生的概念,她想建造一个古代文化博物馆,她想把当世流传的所有文集都抄一份封入他们的墓室,他们的墓室封闭得越死越好,等将来科技发达了再让后来挖出来。
  这就当是一份她给后人的文化遗产了,至于她的遗体火化、树葬、水葬都无所谓,只要不让自己的遗体被后人放在博物馆就好。谢知对寝陵的要求不比秦宗言低,哪会秦家也没今天这地位,秦宗言可以给自己偷偷建造帝陵,秦纮却不能如此,因此他就暂时没动。等后来拓跋曜身死,秦纮和谢知忙于公务,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
  等秦宗言大骂不孝子的信寄来,谢知和秦纮也想起旧事,秦纮问谢知:“阿菀,你这么喜欢江南,要不要我们将来就留在江南?”
  谢知摇头,“江南太潮湿,不利于文物保存,阿生将来祭拜我们也不方便。”她自己无所谓祭拜不祭拜,儿子肯定会在意,她不想死了还给后辈添麻烦,“就选在山上吧。”山上不容易造大房子,免得自家坟墓在后世被工程车翻出来。
  “好。”秦纮无奈的看着妻子,旁人都要陪葬金银珠宝,唯独她只要陪葬书,不过想到拓跋曜陵墓里那些阿菀的手书,秦纮就浑身不自在,真想哪天把拓跋曜的墓盗了。
  谢知和秦纮在江南照着原定的计划,一点点的理顺江南吏治、推行水稻种植技术,谢知又开办技校教人养蚕织布、种桑养鱼,夫妻二人在江南的口碑极好,江南本就是独立的政权,虽被拓跋曜攻破,可心里从来不把自己当魏国人。秦纮和谢知来了以后,关心民生、约束军队不许扰民,一心发展经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大家对秦纮的拥护远超拓跋怀,可以说秦纮已完全将江南掌握在手中。这时间就不知不觉过了两年,到了拓跋怀除孝的日子,京城又再次发生了大事。


第270章 宫廷变(一)
  自拓跋曜身死; 秦宗言一朝成为万人之上、连皇帝都要避让的权臣,朝臣们都以为秦宗言会大刀阔斧的在朝中发展自己势力; 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在朝堂各处; 没想秦宗言一直没大动作; 几乎不插手朝堂运作,只将大部分军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秦宗言掌控军权后魏国这些年各地的叛乱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边境也恢复了平静; 不像以往每年冬季前都有或大或小的摩擦。
  这份安稳平静让大部分朝臣不由自主的安于现状; 虽说不少人嘴上还是骂他是权奸; 可真正敢站在明面上跟他作对的朝臣几乎没有; 要么就是暗中潜伏; 是故朝中出乎意料的太平,这让很多人都有一种先帝未死的错觉。人都是安于现状的,既然朝堂没有大变动; 也不对他们利益产生任何影响,这朝政到底谁做主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也轮不到他们来做主。
  这种情况也是谢简、谢灏、崔远、郭彦等人所预料和希望的; 秦宗言被拓跋曜压了这么多年,一朝扬眉吐气,当然想大展宏图,奈何他身边的岳父、大舅子、连襟和谋士们一致反对; 众人认为秦家实力足够; 登基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既然如此; 该有的名声还是要的,免得后面登基时反对人太多,对政权不利。
  秦宗言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自身努力、儿媳给力以外,很大程度还因为他从谏如流,虽说位高权重,难免性格难免有些霸道,可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很讲道理的,不然谢知当年也不会选中秦家。
  既然选择按兵不动,秦宗言也就将自己的儿子和属下分散出去,秦家能崛起靠的是武力,他手下的那些兵在他发家的时候是得力干将,可再太平时候留着又是隐患。秦家这会按兵不动,已经有不少人疑惑了,只是秦宗言在军中向来强势,众人都不敢过问而已。秦宗言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能给儿子想后路,也会给属下想后路,这会边境还没彻底安定,他身边只留下几个心态稳的老将,别的都派出去平定边境、积累军功,将来论功行赏也好给他们几个看得过去的爵位。
  如此分配之后,秦宗言身边就只留了约一万名亲卫,算上留京老将、儿子们的亲卫也才一万五千人,而京中禁卫军却有十万人,这些禁卫军目前全由秦家老三掌控。秦老三掌握禁卫军后,虽将原有的小队打散重新分配,可到底秦家掌权不久,禁军中有多少忠心部下还很难说。一旦有人怂恿这些禁军造反,留在京城的秦宗言就十分危险。
  因此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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