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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凤朝阳-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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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平城祭祖,三皇子则留在京城代他镇守京城。
  拓跋曜对三皇子的栽培之心路人皆知,可陛下一日不挑破; 就没人敢公开议论这件事; 只在私下讨论。很多人都没想拓跋曜是想废太子; 他们只是觉得太子年纪渐长,陛下忌讳太子; 是故特意借三皇子压制太子。谢简听到自己的幕僚如此猜测; 不禁嗤之以鼻,拓跋曜正值壮年; 又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可能忌讳一个无权无势的毛小子?他一开始就不想让崔家子成为太子。
  平心而论,三皇子的资质也不比太子差太多; 只是太子被太皇太后养的太过纯善; 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当然这其中也不缺拓跋曜的引导; 不然拓跋曜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纯善?谢简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 提笔给秦宗言写了一封信,让秦宗言早做准备,如今朝堂内外皆无大事,拓跋曜又大权在握,正是收拾秦家最好的时候。谢简并不准备出手帮忙,能提醒他们一次已是他的极限,他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秦宗言那老狐狸到底留了多少底牌。
  谢简对魏国也好、梁国也罢,并无多少忠心,谁能壮大谢家,谢简就忠于谁。他会帮助秦家,无非就是秦家跟谢简关系太亲近,一损俱损,一旦秦家出事,谢简相信拓跋曜肯定不会对自己出手,但也肯定会打压谢家。要是换了以前,谢简可以忍下,毕竟花无百日红,谢家目前够显赫了,再多占便宜,他怕以后落不得好。可现在有机会能让家族更进一步,还不需要他多操心,他何乐而不为?谢简定定的看着远处半晌,回房问陈留:“你可想去平城?”
  陈留是在平城出生的,但她出生不久,大魏便迁都了,她对平城几乎没印象了,“太皇太后说让我们这次都一起去。”毕竟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陈留这种对军国大事不在意的人都以拓跋曜为荣。
  谢简微微颔首:“你不是想阿菀吗?说不定这次在平城能见她。”
  陈留相见孙女,可有机会见了,她又犹豫的说:“她也要来平城吗?不如我偷偷去建德看她好了。”
  谢简啼笑皆非,“建德离平城还有一段距离,你恐怕没时间过去看她。”作为备受拓跋曜尊敬的大长公主,祭祖不需要陈留来,但她肯定要留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哪有时间去建德?又不是可以当日来回的距离。
  陈留讶然道:“这么远?阿生不是说很近吗?”
  “他走惯远路,自然觉得近,你又没走惯。”谢简说,“我还担心你去平城的路上不舒服。”
  陈留见丈夫关心自己,心中甜滋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魏国立国百余年,历代皇帝始终心心念念想要收复南方,这心愿终于在拓跋曜这里实现,不止拓跋曜意气风发,举国上下皆欢欣鼓舞。拓跋曜借着太皇太后寿诞,大肆封赏功臣,又马不停蹄的准备去平城祭祖的事宜。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天他对太子态度都好了很多,众人去平城祭祖的事也全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对拓跋曜本就孺慕,如今得父看重,他办事越发细致,一心一意的想把这事办好,连太子府都不怎么回。谢宝珠则是命人打点太子的行李,又命郭良媛、秦良娣随行伺候。太子府里男主人远行,女主人必须要在,不然出了什么事都无人做主。太子对妻子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她无愧是太傅精心教养的曾孙女,一言一行都是太子妃的典范。太子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完全没发现妻子深深掩在心底的忧虑。
  谢宝珠既忧虑太子之位不稳,又忧虑陛下对阿姑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思多虑,她总觉得陛下对阿姑的态度似乎不一样了,以前没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阿姑,阿姑就是宫里的禁忌,可现在陛下就放任梦泽暴露在众人面前。旁人都以为梦泽是陛下的新宠,可谢宝珠很清楚梦泽并未侍寝,陛下收用的那几个南朝贵女都被收入后宫了,唯独她还当宫女之,显然陛下没把她当成后妃。都说梦泽跟阿姑容貌相似,陛下对阿姑念念不忘,长得像还不肯收用阿姑,他这是想要正主?谢宝珠被自己惊世骇俗的想法吓到了,不会的!陛下是一代明君,他肯定不会君夺臣妻的!谢宝珠喃喃的自我安慰。
  京城各方都在准备平城祭祖事宜,谢灏身为平城郡守,参加完太皇太后寿诞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平城。阿生和独孤氏则随陈留一起出发。谢知听说拓跋曜要来平城,不由一怔,自她离开京城后,虽一直有拓跋曜的消息,可从来没想自己跟拓跋曜还有离这么近的一天。
  凤容问谢知:“你要避开吗?”
  谢知摇头,“我能避到那里去?”转眼都过去十来年了,有什么可避的?避开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
  凤容提醒她说:“你要小心拓跋曜。”
  谢知双目微垂,轻声“嗯”了一声,应付拓跋曜可不是小心能解决的。
  两人正说话间,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凤容起身开门,谢知见是自己的丫鬟,起身问道:“是阿藤醒了?”
  丫鬟给两人行礼说:“女君,郎君请你去书房。”
  谢知和凤容互视一眼,心里都浮起疑惑,出什么事了?自从秦纮回来后,就把所有的事都包了,让谢知好好休息,这会请她去书房,是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
  秦纮还真遇到了一件他没法解决的事,事情要从高句丽讲起。秦家对高句丽的控制不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几年了,秦家不可避免的跟高句丽的王室、贵族有了联姻,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秦淑媛。秦淑媛可以说为了秦家牺牲了一生,眼看高句丽王室大厦将倾,秦家第一时间就把在高句丽的秦氏女能接都接了回来,秦淑媛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还配合秦家把新任高句丽王给弄死了。
  秦淑媛为秦家立了大功,按说她提的任何要求秦纮都乐意答应,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要把女儿嫁给阿生。阿生的妻子,秦纮早跟父亲有默契,将来要娶琅琊王氏女,而不是一个亡国公主。秦纮虽然自己为了真爱出族,可从来没想过让儿子娶真爱。这也不能说他是严已律人,宽以待己,如果他当年是阿生这样的身份,阿菀又不是展现了足够的实力,他哪怕心里在喜欢,都不可能为了阿菀出族。
  不是说他唯利是图,而是感情是需要权势维持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革岛作为依仗,他跟阿菀也不会那么幸福,生活中琐碎小事会磨灭一切感情。不顾一切的感情只会毁了阿菀,与其将来后悔,秦纮情愿将感情压在心底默默守护。秦纮以阿生已跟太子之女定亲为由,婉拒了秦淑媛,但没想秦淑媛居然说让女儿做妾都可以。
  秦淑媛大约是外人中最了解秦家实力的人,就是秦宗言那几个儿子都没秦淑媛了解,所以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她一定要跟秦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只是秦家族女,不趁着现在他们对自己最看重的时候提要求,等过几年就晚了。至于太子之女秦淑媛压根没放在心上,边关多得是娶双妻的武将,京城贵女的妻子常年在京城,得宠的都是边关的妻子,就凭着女儿的身份才貌,也不会不得宠。
  秦纮揉揉眉头,他真不擅长处理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秦淑媛又不是旁人,只能派人将妻子叫来,让她来劝秦淑媛。他可以让儿子政治联姻,这点阿菀早默认了,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但他要是擅自给儿子找个侍妾,他晚上回去没肯定好果子吃。
  秦纮原以为谢知会劝秦淑媛很久,没想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把秦淑媛说通了,秦纮忍不住好奇的问妻子:“你怎么劝她的?”
  谢知说:“我说认她女儿当女儿,以后她就是阿生的亲姐姐。”谢知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她明白秦淑媛的顾虑。她这次是死遁回秦家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女儿不再是高句丽贵女,只是秦家一个无名寡妇的女儿,就算有高句丽王室的身份,等这孩子长大也找不到什么好亲事。
  所以秦淑媛压根不是想让女儿当妾,她是想要女儿终生有靠。谢知说把她认作女儿,上族谱的女儿,以后就是阿生的亲姐姐,这样的好事秦淑媛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妾再得宠也是妾,随时可以丢弃,阿姊却是一辈子的。且有谢知的背书,她还怕女儿找不到依靠吗?要是换了别人,谢知也不会这么大包大揽,可秦淑媛为他们做了不少事,要是连小要求都做不到,也太让人寒心了,就是谢知自己都过不去。
  秦纮一怔,“就这样?”
  谢知好笑道:“还能如何?阿生又不是皇帝,人人都想嫁。”
  秦纮摸了摸鼻子,对谢知说:“阿菀,我带你去看个人。”
  谢知好奇的问:“谁?”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秦纮卖了个关子。
  谢知狐疑的望着秦纮,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要给自己惊喜,反而像是要带她去吊丧,他这是找了什么人回来?她半开玩笑地说:“这么严肃,不会是带我去见你的仇人吧?”
  谢知没想秦纮居然点头了,谢知这下真被秦纮搞糊涂了,仇人?什么仇人能让他如此郑重其事?


第239章 平城大乱(二)
  谢知随秦纮一路去了坞堡的地牢; 谢知看到地牢入口,心中越发疑惑,他们坞堡的地牢不是用来关人的,而是用来做些平时不好见光的、如清点金砖之类的事,谢知还从来没见五哥把犯人关在这里的。当然她也知道,他们能走到今天; 隐私的事不少; 犯人肯定有; 只是他们都瞒着自己。谢知也很少过问这种事; 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 她还是更擅长玩现实版农场游戏,别的就不逞强了。
  “郎君; 女君。”地牢里守着的侍卫见两人来了,赶紧上前行礼。
  谢知环顾一圈,随口问道:“王虎呢?”王虎和秦山都是秦纮的近侍,王虎还是专门管这种暗事的人; 他怎么会不在秦纮身边?
  “我让他去休息了。”秦纮说,连续奔波近一个月; 铁打的人都撑不住,王虎一回来秦纮就让他去休息了; “他之前去了一趟南面。”
  谢知好奇的问:“他去南面做什么?”王虎是彻头彻尾的北人; 一点都不习惯南面的环境; 且此时的南面; 甚至包括后世风流富贵的江南; 都属于蛮荒地带,到处都是传染病,也就建康稍微好一点。他们每一次派人过去都是斟酌再三,就怕他们不小心把命给丢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病死在路上,幸好现在都跟当地土著联系上了,他们又培养不少土著孩子,很多事都由土著出面,那些土著总比他们适应当地环境。谢知感慨,要是在后世,一剂青霉素就什么都解决了,何须如此麻烦。
  秦纮说:“把人带回来。”
  南面、仇人……谢知心中一动,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吧?她欲言而止的看着秦纮,“五哥,你说的仇人是——”
  谢知话还没说话,秦纮笑着推开牢房,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年男性坐在牢房中,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银发用一根发带松松的扎着,这人看着起码要有七十出头,但脸上没太多的皱纹,从他依然清秀的眉宇可以看出此人年轻时必定相貌不凡,即使他此刻沦为阶下囚,一身气势依然看着不凡。
  谢知从来没见过永泰帝,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肯定此人一定是永泰帝。
  永泰帝听到秦纮开牢门的声音,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他主要注意力在秦纮身上,即使谢知的容貌让他一下猜到了她的身份,他也没有多在意这个侄孙女一眼,他沉声问秦纮:“你们抓朕来是想替他报仇?”
  谢知仰头看着秦纮,目光盈盈,心中感动不已,五哥真为了自己把永泰帝抓来了?“你怎么把他抓到手的?”
  秦纮揽着她的腰,简单的说:“他逃了。”要是永泰帝待在建康,秦纮也不会冒险把他偷渡回来,从拓跋曜眼皮底下偷人的代价太大,永泰帝不值得,直接杀了更省心。
  谢知莞尔,他们虽没去过南面,可从崖州开始,他们一直在一点点的推进,南面不说是他们的地盘,至少他们在里面行走是畅通无阻的,因为他们的商队跟各处土著民关系都不错,“五哥你对我真好。”谢知心满意足的靠在秦纮身上,她没想五哥居然连这件事都想到了,谢知自己都没想过要亲手杀了永泰帝。把他从拓跋曜大军眼皮底下弄过来的代价太多,为了他不值得。
  “我只要你开心。”秦纮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时下还有上古遗风,子为父报仇杀仇人不仅不犯法,还会得到众人嘉奖,谢知的父仇秦纮比谁都上心。
  永泰帝见夫妻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脸色微变,他目光落在谢知身上,轻哼一声,他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时心善放走这丫头,居然最后成了自己的祸患,“伤风败俗。”
  谢知哂笑道:“论伤风败俗谁比得上你?萧家的先祖要泉下有知,恐怕都恨不得没生下你。”萧家历代皇帝还没出过叔叔夺位侄子的事,她那时代倒是有这事,且屡见不鲜。
  “你——”永泰帝勃然大怒的看着谢知。
  谢知没理会他的瞪视,要是目光能杀死人,他早死了,她继续讥讽道:“不过最丢脸的大约还是好容易篡来的皇位,又被人夺走了,都说君王死社稷,你居然还有脸逃走,看来也不用别人替你想谥号了,你自己给自己定了。”一般来说国土为敌国所侵占的皇帝谥号都是“厉”。
  永泰帝气得脸色都涨红了,谢知也就讽刺了他几句,她仰头对秦纮说:“五哥,你问清了想问的事后就杀了他吧。”
  秦纮挑眉,“你不想留着交给阿娘?”继母恐怕是天底下最恨此人的人了。
  “拓跋曜要来平城了,留着他夜长梦多。”谢知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他没重要到这程度,阿娘会谅解我们的。”
  秦纮微微颔首,“好。”
  谢知看着永泰帝一下变白的神色,她补充一句说,“尸身丢出去喂狗。”她可那个好心给杀父仇人收敛尸骨,且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尸骨无存也够他们难受到死了。
  “好。”秦纮扶着谢知往外走,“以后的事你别管了。”下面的事太血腥,秦纮以前就不让妻子沾手,后来出了高句丽的事,他就不敢让妻子知道。
  永泰帝突然大声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在哪里吗?”
  谢知脚步一顿,偏头看着永泰帝,“你把我爹弃尸了?”
  永泰帝淡定的说:“只要你肯给我留一丝血脉,我就告诉你,你爹在哪里。”他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又是从萧赜手里夺了皇位,自然没想他这次能活下来,他现在只想自己子孙能活下来,哪怕留下一个孙子都好。自己都落到秦家手里,永泰帝就没想过自己子孙能逃走。至于那些留在建康的儿子、孙子,早被拓跋曜杀光了。永泰帝心中悲悯,想不到自己英勇了一世,最后落到这下场。
  谢知凝视他半晌,永泰帝一开始尚能淡然回视,可时间久了就有点不自在,心里暗暗嘀咕,萧赜这女儿怎么有点邪性?永泰帝有些后悔当初放走这对母女了,他本来想她们不过是女人,就算逃走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却忘了自古倾国倾城的祸水不在少数。他嗤笑一声,他这侄孙女也算厉害了,先让魏帝对她念念不忘,又嫁了一个实力雄厚却半点声色都不露的夫君。
  “你在跟我谈条件?”谢知居高临下的看着永泰帝,谢知个头有一米七,在古代女人中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就是寻常男人都没她那么高。幸好秦纮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不然他连娶谢知的勇气都没有。谢知只是不想理会这些事,可不代表她不敢做这些事。高句丽王室覆灭还是她一手策划的,她要真心慈手软,也达不到今天这成就。
  永泰帝身高比谢知还矮一些,又是坐着,他的气势不由自主的被谢知压住了,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说:“我是在求你。”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人,“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堂兄弟妹。”
  “你杀我爹的时候就不想他是你亲侄子了?”谢知冷然道:“你要么识趣的说出我尸骸的真实下落,我让人痛快送你上路;要么你就尝尝什么叫求死不能。”谢知不拿永泰帝的子孙来威胁他,这人都能篡位,还能丢下自己结发妻子、儿子逃走,他还会顾及什么孙子?谢知只有拿他最看重的东西来威胁他,谢知上下打量着永泰帝,“虽然老了点,可到底是当了那么久皇帝,身体不错,这次可以让王虎试试别的手段。”古代刑讯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医学不发达,动不动就死人,抢救都来不及。
  秦纮搂着谢知安抚说:“别担心,岳父没事的,王虎和甲一已经将岳父收敛了。”关于萧赜的遗体,甲一比任何人都上心,永泰帝确实让人把萧赜的遗体丢到乱葬岗,他皇陵里只是一具空棺,但萧赜遗留下来的暗卫早将萧赜收敛好。只是他们当初被永泰帝派人四处追杀,处境危险,实在没无暇给他准备一副好棺材,只能找了一口薄棺收敛。、
  过去了二十多年,薄棺早腐烂,骨头都埋在地里了。甲一也是最近才联系上他这些老友,得知了所有的事,他不敢跟谢兰因、谢知说这些事,生怕她们伤心,谢知这会的身体实在经不起一点刺激。
  秦纮得知后连夜让王虎赶去建康,先将自己真岳父的尸骨重新收敛,收敛的棺椁用的还是秦宗言的,秦宗言这些年对外低调,在准备自己身后事上一点都不低调,棺椁形制完全按照帝皇之制来,总共有四层,里面用金丝楠木,外层用梓木,光是刷漆就刷了四十九遍。
  秦宗言让人精心制作了好几年,直到去年才完工,当然秦宗言给自己准备梓宫同时,也没忘了给慕容氏、谢兰因准备梓宫。完工以后自觉人生大事完全一半,还兴致勃勃的带着老婆、儿子一起参观。
  要是换了谢知,肯定对秦宗言的举动理解不能,可秦纮和谢兰因却完全能理解秦宗言。秦纮甚至还派人暗中收集材料,准备照着父亲的规格,也给他跟阿菀准备一份这样的梓宫。他只是想到拓跋曜当初就是制作双人梓宫才把阿菀吓走,他才没敢告诉阿菀,虽然他准备的不是双人梓宫。
  这次听说岳父没有上等的棺木收敛遗骨,不孝子秦纮冒着被老头子揍死的风险,让王虎带着秦宗言的棺木去收敛萧赜。秦纮暗暗庆幸自己已经让人收集珍贵木材,不用等老头子回来就能开工重新制作,不然他真怕老爷子回来被他气上火。


第240章 平城大乱(三)
  秦宗言此时尚不知道自己派人精心打造的梓宫已经被儿子送给萧赜了; 他正随百官簇拥着拓跋曜回平城祭祖; 随行的还有太皇太后等一众女眷。谢灏身为平城郡守已先行一步,至于太皇太后等诸多女眷则慢一步再走,她们都是柔弱女子,受不住大部分如此舟车劳顿,只能在路上慢慢走。
  阿生来京城的时候是骑马来的; 他虽只有七岁,可五岁起就跟着祖父骑马; 他早可以适应长时间的骑马; 但这次祖父和外祖父都不许他骑马,他只能随着外曾祖母和外祖母坐在马车里。其间他还被太子召见了一次,考校了些功课,顺便给郭良媛、秦良娣看一下未来的女婿。阿生的课业是谢灏亲自教导的; 他读书又用功刻苦; 即使太子对他多有挑剔; 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还算聪明; 这点发现总算让太子欣慰了些。
  而郭良娣和秦良媛看到粉妆玉琢的阿生时; 对他的挑剔就消散了大半; 大姑娘是太子长女; 未来的公主; 天下谁能在身份上贵的过他?只要人长得好看、不是付不起的阿斗就够; 别的交给太子来做主便是。郭良娣见阿生举止稳重; 性情温和; 心中大定; 女儿脾气暴躁,需要一个温柔能体谅她的驸马。
  陈留见太子再见过阿生后,对他态度稍稍改了些,心中大定,她对谢兰因道:“大姑娘怎么说也是拓跋家的女儿,阿生也有爵位,他们小两口将来怎么说都不会太差。”大姑娘从容貌上看委屈了阿生,尤其现在太子之位不稳,还不知将来会如何,可大姑娘总是拓跋家的血脉,又有她跟驸马看顾,阿生将来总不会太差,总比他娶怀荒本地女子好。
  谢兰因含笑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难怪秦宗言心心念念不忘造反,要让她看着阿生如此憋屈,她也要造反。谢兰因只是好奇秦宗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要等拓跋曜死了以后再造反?他就这么确定自己能活得过拓跋曜?这点谢兰因也曾好奇问过秦宗言,这老色鬼只是笑而不语,谢兰因本身也不是太感兴趣,是故没多问。她心中暗忖,等拓跋曜回了京城,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将来的打算。谢兰因心中隐约有个感觉,这次的平城祭祖恐怕会不太平。
  不止谢兰因有这感觉,朝中不少人都有这感觉,太皇太后更甚,她坐在平稳的撵车中就,闭目想着心事。拓跋曜自平定南面后,他的羽翼彻底硬了,自己再也压制不住他了,那么太子……太皇太后紧握手中的珠串,她绝对不会让他借这次机会废太子!
  不管底下人心思如何浮动,拓跋曜本身沉稳如山,所谓帝心难测,不过如是。他也没有想过借此机会发作太子,他刚立下不世功绩,没必要现在废太子,让自己担上一个刚愎自用的名声,他年纪还轻,留着太子也好。他还要收拾秦家,这会再废太子,对朝堂不利。当然这想法,拓跋曜谁也不曾说过,君夺臣妻可不是好名声,他也不准备让阿菀担着臣妻的名声入宫,他会给她安排一个完美身世。
  拓跋曜这想法就是号称简在帝心的谢简都没猜到,谁能想到拓跋曜还会对自己年近三十的孙女念念不忘,在谢简心目中孙女自然还是那小姑娘,可照现在的标准来说,三十岁的妇人都是老妪,有些都当祖母跟夫君分居了。且拓跋曜十几年没见谢知,再强烈的感情都没了,他这时正是最意气奋发的时候,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要个已嫁人生子的妇人,还要赔上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而来的明君名声。
  想到他即将要跟阿菀见面,拓跋曜情绪大好,看谁都很顺眼,太子过来请安时他还有闲心指点几句,偶尔兴起还会考校几个年幼皇子的课业。这一切都让皇子们受宠若惊,他们从来没想过父亲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天。
  大皇子也很激动,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得了父亲关注,即使父亲并不和蔼可亲,可他会关心自己课业,还跟自己谈了半个时辰,即便其中还有别的兄弟,都足够大皇子激动了,他从来没跟父亲相处这么久过!
  可是大皇子的兴奋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郭彦泼了一盆冷水,“大皇子,此行不妙。”
  “不妙?”大皇子一怔,困惑的看着郭彦,“先生此言何意?”郭彦做了他十年的幕僚,向来测算无疑,本身又不好名利,也不爱女色,唯独只爱古籍,年代越是久远的古籍他越爱,大皇子对他信任之极,他说什么话他都不会怀疑。
  “我——”郭彦欲言而止。
  大皇子言辞恳切的说:“先生,我们师徒多年,我早把你当父亲,我们之间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郭彦长叹一声,“大皇子,我担心陛下到了平城之后会发作太子。”
  大皇子不解的看着郭彦,“太子有太皇太后护着,父亲能怎么发作太子?”
  郭彦说:“可是现在太皇太后已护不住太子了,陛下南征回来后就没人可以违背陛下的意志了。”
  大皇子不屑道:“他除了一个身份,还有什么好的?废了也好。”时至今日,大皇子依然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太子,太子是仗着自己幼时身体好才能鸠占鹊巢,他的太子之位废掉才是大快人心。
  郭彦语气沉沉的说:“可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什么?”大皇子愣怔的看着郭彦,心里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郭彦委婉的劝阻道:“自古废立太子都会引起朝堂大动荡,您向来与世无争,又何必牵扯到这些事里?”
  大皇子心头一寒,突然想起自己是如何被父亲厌弃的,他年幼时父亲对自己虽不宠爱,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漠视,都是他插手了曾大母和父亲的争斗,陷害了谢太傅的孙女,害的她不能入宫才让父亲厌弃至此。当年他就是被人教唆着做了蠢事,如果现在还有人这么对自己——大皇子打了一个哆嗦,惊慌失措的问:“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其实当年没有任何人挑唆大皇子对付谢知,谢知不可能去利用一个幼儿、太皇太后不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别的宫侍也不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教坏大皇子,毕竟太皇太后对大皇子还是很宠爱的,他这么做完全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可人做错事后总喜欢给自己找理由,并且不停的宽慰自己,久而久之,那个找来的理由就成了现实。大皇子也正是如此,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当年会这么做,全是身边刁奴怂恿。是故他对身边下人一直很严苛。
  郭彦看着面露怯色的大皇子,心中不屑,烂泥巴糊不上墙说的就是他,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偏偏这蠢货半点长进都没有,不过他还是蠢些好,他对大皇子说:“这次去平城多得是达官显贵,您只要不出头就行。”郭彦的言下之意就是,这次出行的大佬太多,他不过其中一条小鱼,只要自己不作死,没人会注意到他。
  “我知道,我明天开始就养病。”大皇子听出了大皇子的言下之意,他嘴上应着,心里却有很多不甘,达官显贵?他可是比达官显贵更尊贵的皇子,达官显贵有什么了不起?
  郭彦哄完大皇子,起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他这辆马车是大皇子命人准备的,里面还算宽敞,可以并排躺三人,郭彦弯着腰蹬上马车,车上有一名小厮在烹茶,郭彦看到小厮眉头皱了皱,“怎么是你?小墨呢?”
  “小墨太累了,我让他去休息了。”玉娘对着郭彦抛了个媚眼,“爹爹不喜欢女儿来伺候吗?”玉娘这些年始终扮成郭彦女儿的角色,期间还出嫁过一次,后来丈夫死了,她又回了娘家守寡。
  郭彦面无表情的看着玉娘,“可是女君有什么吩咐?”
  玉娘敛了笑容道:“女君没吩咐,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事?”凭着她跟郭彦多年的合作经验,她明显能感觉这老小子似乎想做什么缺德事。
  郭彦嗤笑一声,“女君让你问的?”
  玉娘说:“是又如何?”
  “是也不会告诉你。”郭彦双目微合的说,“等我见过女君,自一五一十的向女君禀告。”
  玉娘闻言也不生气,她也有很多郭彦打听不到事,“你心里有分寸就好,还有今天高句丽和柔然就要乱了,你做好准备。”玉娘心中暗忖,也不知郎君到底给了郭彦什么任务,这么多年只见他安心给大皇子做老师,郎君不会是想扶植大皇子上位?玉娘微微摇头,很快否定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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