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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陋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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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摇了摇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如今终于摆脱了华音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在金陵立足了。秋狄,离出兵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我们从长计议,总会想到办法的。”
两人回到家,那一队御林军便自动退去。但是按照皇帝的吩咐,他们绝不会走远,而是会守在各个通道处,默默监视。
不想阿普和苏柔端担心,华音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饭后,小谢登门来送药,道是闵隽尘这几天忙于为初曦公主治疗腿疾,无暇上门。李秋狄昨天回来,小谢便自动回了驸马府。知道她今天入宫,就等到此刻再上门送药。
华音接过药,有些错愕:“公主的腿不是已经坏了好几年了吗?他竟然想到办法了?”
小谢摇头苦笑:“这世间的病症对我家公子来说,只有他想治和他不想治的区别而已。这其中的缘由,我不说相信你也明白。”
华音怔了怔,很快便明白他话中所指。说来,当时如果不是她推波助澜,闵隽尘也不会被迫娶了初曦,初曦也不会出那些事情。闵隽尘虽然不说,但她太清楚他的手段了,初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忽然间又转变心意,帮她治疗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衷?
“他忙着,还惦记着让你过来送药,替我多谢他。”
小谢点点头,却是有些忧心道:“听说今天,皇上册封你为公主。我方才过来时,看见有御林军守在四周。阿黎,这事情,公子不会袖手旁观的。”
华音忙扯住他的袖子:“小谢,让你家公子不要冲动。皇上他……”她想告诉他皇上心机深沉,根本不好对付,可想到闵隽尘这人自视甚高,这样说反而会让他跃跃欲试,只好转而道,“皇上对我是好意,季连城如今失踪,他是怕我遭受暗算,才让人保护我。你不要误解皇上的好意。”
小谢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提醒她要记得喝药,这才走了。
☆、第86章 季澜
驸马府中,闵隽尘刚替初曦检查好腿部的复原情况,重新上了一次药。这几天痛苦的煎熬,她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不再像刚开始时候那样痛哭流泪,不断喊着要闵隽尘将她打昏。她变得隐忍安静,却也更加坚强了。
“这几天骨头的愈合情况很好,也没有歪,你的忍耐力很强。”他颇为赞许地说着。
初曦躺在床上,淡淡地哼了声,对他的夸奖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欣喜。这种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哪怕再多的夸奖,也不可能让她减少一分苦楚;更何况,她可不是为了让他刮目相看而选择这条路的。她要站起来,要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
“但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受。钻进骨头里的痒,会比痛更让人难忍。万一你真的忍不住,不要犹豫,我会想办法让你失去知觉。”
她弯了弯唇角,并没有打算答应。这种弱者的行为,她才不会去做。他越说难受,她越要扛下来。他闵隽尘也受不了的折磨,她初曦可以忍受。她要证明,她比他更强大。
“我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张床?”初曦盯着他,“你说我的情况很好,那应该不需要两个月吧?”
闵隽尘倒了碗茶,用勺子一口口喂到她嘴边:“你的情况确实比我想象得好。如果接下来不出意外,一个半月,你就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了。”
初曦深深吸了口气:“一个半月,我给自己赢多了十五天的时间。”她忽然笑得很开心,这种胜利的滋味,比起当初她设计闵隽尘让他娶了他,还要更得意。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胜利。
喂她喝完水后,闵隽尘出了她的房间,恰好见到小谢回来,便询问了下华音的情况。小谢犹豫了一下,想到华音的话,还是将自己看到的情况隐瞒下来,只道是一切如常。
闵隽尘握着茶杯,躺在院子里,闻言吐了口气:“看来,皇帝对李家真是信任有加。册封完华音的下一步呢?是否是还她一个婚礼?”
“公子爷……”小谢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还是无法看开这一切。闵隽尘笑了笑:“放心吧,如今我还有什么执着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小谢坐到他身边:“那时候,阿黎从金陵回到玳望城,告诉我,公子你娶了公主,我当时很伤心,因为我觉得公子是宁愿孤身一人,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阿黎说,初曦很美,待公子你很好,我一直安慰自己,也许公子你是被她打动了,才答应这门亲事的。没想到,一切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公子,你说你不执着,可如果你不执着,为何对一个爱慕你那么深,又这样美丽的女子毫不动心呢”
“分分合合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我也不是什么都能掌控的。”闵隽尘轻轻饮了口茶,“我固然想像别人一样承应天命,好好地享受人世间的情爱欢乐,可是,心中总有一个念头,好像还没到这个时候。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想,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知道的。”
话说罢,不知怎地,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背影。那是在中原军营的栅栏前,她孤身走出去,竭力忍住回头的背影。
季澜……后来,他终于知道她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了。水阑为澜,她给他的印象,倒是恰如其名,无法无天,兴风作浪的一个小丫头。
想起她,他心头有些烦乱。最近想到她的次数,仿佛越来越多……
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将军府。为了促成这一战的胜利,他潜入南疆,打算将她抓做人质。当时,季连城已经开始围攻玳望城,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将军府,周围重兵把守。
季连城倒是很小心,担心自己走后会有人来掳劫她,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将军府守住。整个塞纳城进入了全城戒备的状态。若不是他有轻功,又会用药,甚至根本都入不了城。
他避开守卫的士兵,潜进了将军府。两国正在交战,外头人心惶惶,府里却一片安静。她坐在窗前,握着笔不知在写什么,看起来很专注,一点也没发现身后有人。
他是从屋顶上落下的,声音很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动静,所以他已经准备好她会发现,转身,他甚至都已经背过手将刀握在手心里。
没想到,等了片刻,她却仍然聚精会神地坐在那里。他走近几步,透过她的肩膀,他终于看见了那张纸上的内容。他心里震了震,一时间有些错愕。
那是一幅画像,年轻大夫为一个女子包扎手臂的情景。那个大夫的样子画得极为传神,否则也不至于让他心里如此震惊。那一幕,是在军营之中,他和她唯一单独相处的一次,当时,他还笑她害羞地连抬头也不敢,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将所有记在脑子里的,甚至连营帐中的细小事物也没有漏掉。
他退了一步,脚底下的石砖有些松动,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她吃惊地回过头,看见他的时候,眼底迸出些光彩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慌张,忙将刀子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来?”她的声音藏不住惊喜,整个人靠近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赶紧退回到桌子边,转身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才回头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指了指屋顶,无奈道:“府里重重守卫,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她一听,眼睛亮了几分,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算是吧。”他违心地说,将袖子里的那把刀又藏深了几分。
她笑得如盛放的花儿一样灿烂,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喜雀跃。却不知他心中藏着多么阴暗而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被她拉着坐下,她兴冲冲地问他吃了饭没有,一路赶来累不累,然后便冲去门去,片刻后端了一大盘点心和一壶温温的茶回来。
他在她迫切的目光中毫无胃口地吃了两块,听她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只能无奈地听着,看她什么时候能停下。可是她却好像上了瘾一样,从头到尾讲个没完,他听着听着竟也听出了趣味,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走……
自从玉弓走了,他有很多年的时间是一个人度过的,大部分时候,没人陪他说话,他渐渐形成了习惯,即便是有人在,他也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想法或心思。后来,华音出现,这种情况有了些许的好转,她时不时地打乱他的节奏和步调,让他不得不出声干预她的一切。如今,又是她……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得不怀疑,这是老天爷有意安排的,他越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偏生就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他无法沉默下去。
她还在说着,嘴唇像鲜红的花瓣翻飞,他倒了杯茶,举到她面前。她错愣地停住口,他的耳根子也暂时得到了救赎。
“渴了?喝点水吧。”
她略微不好意思地接过,喝了一口,又问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是不是把你烦着了?”
他摇了摇头:“不,已经许久没有人和我说这么多话了,我很开心。”话说出来,他却是有些讶异。他明明觉得她有些聒噪,但回答的时候,潜意识却让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种感觉,让他忽然间有些心虚。
“我也是好久没和人说话了。你知道,哥哥忙于打仗,阿黎又走了,现在府里就我一个人,也找不到人说话。”她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你来了,我真的很欢喜。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潜进来看我,我……我……”我了半天却没再说下去。
他怔了怔,看到她的脸浮上一抹嫣红,心中了然,却更加无法面对她。她是心底坦荡荡的好女孩,他却是生活在地狱中的恶魔;更何况,他心中已经有华音,怎么能再招惹她的误会?
他起身道:“我要走了。”
“这么快?”她跟着站起身来,很是焦急,“现在外面那么乱,你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我,要不我护送你出城?”
他摇了摇头,没有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不必了。我能进来便能出去。若你护送我,反而暴露我的行踪。”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是,可是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
“季澜,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了华音所托。她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希望我能过来看一看你。见到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如今中原和南疆大战,将来,所有人前途都是不可预知的。这也许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幽幽道:“原来,是阿黎拜托你,你才来的。我还以为,你担心我,怕我有事……”
他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声音清冷:“你是华音牵挂的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你出事。希望你往后多保重。”
说着,他转过身子要离开,刚迈开半步,却停住了。
她冲上来,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带着哭腔道:“闵隽尘,我不信你只是因为阿黎对我好。你骗我。”
☆、第87章 □□愉
小谢见自家公子又陷入沉思之中,不敢多作打扰,默默地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闵隽尘也不留他,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些事情。他但愿自己能想清楚,可是,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他伸出手,摸到自己后肩胛处微微陷下的一道痕迹,思绪又被带了进去。
“闵隽尘,我不信你对我好只是因为阿黎,你在骗我。”她带着哭腔说着,手指在他腹部处紧紧缠绕着,没有想放他离开的意愿。
有一刹那,他想过直接将袖子里的短刀亮出来,横在她的脖颈处,让她彻底死心,明白什么是心之所托非人。
可当她继续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却没能这么做。
“闵隽尘,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我甚至可以学阿黎的一举一动,只要你愿意。阿黎的心里全是李秋狄,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你啊……”
她的泪渗进他的衣裳中,灼伤了他的皮肤。在知道她是季连城的妹妹以后,他调查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封号,可因为季连城在南疆威名赫赫的关系,她从小是被当做小郡主一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据说,南疆王为了笼络季连城,甚至曾经提过,要将她招为世子妃,让她将来母仪天下。可是她却没有应承,道是不稀罕王后的身份,也看不上世子。
就这样一个被人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却这样卑微地承认她的感情,甚至说,要为了他改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他心中无法不动容,因为,他也是同样一种人。无数个日夜,他为了华音而甘心为太子殿下驱遣的时候,何尝不是卑微到了尘泥里。
如果华音的选择,让他痛不欲生,无法自拔于泥沼中,那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同样的苦楚?她若和初曦一样,骄傲一些,狡猾一些,也许他就能狠下心肠拒绝她了。
可此刻,他却只是将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季澜……”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温热而细腻,在他唤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微微颤抖了下。
背后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他坐视自己心里某一处的堡垒慢慢崩塌,直到溃不成军,然后,缓缓转过身,将她纳进了自己怀里。
她完全愣住了,片刻前的大胆变成了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靠在他怀里,好像觉着自己在做梦一样,睁大着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低头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很大,五官很细致,是南疆女子特有的瓜子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清秀,笑的时候,有两方小酒窝,显得很是腼腆。
从某些角度看,她和华音很像,一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样清秀的脸,甚至,连笑容也有些相似。许是她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彼此熟络之后,有些同化了。
可在他低头的那一刻,眼里看到的人,却分明是季澜,不是华音。
在意识过来之前,他已经鬼使神差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权且当他是疯了吧,在那一刻,他只是单纯想这么做,也就这么做了。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忽然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将手掌紧紧地贴在那一处,眼睛睁得更大了,不敢置信地问:“闵隽尘……我,我是不是犯糊涂了?我,我……”
这回,是他缓过神来了。他松开她的身子,拉开了一些距离,声音回复清冷:“是我犯糊涂。我真得走了。”
话音刚落,就被她抓住袖子。她倒是反应迅速,简直像个没羞没躁的,一下撞进他怀里,撞得他胸口生疼起来。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说的都是瞎话,你才不是为了阿黎来看我。闵隽尘,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傻瓜。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他试图推开她,却是惹她抱得更紧。这样不顾礼节,若是被人看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你先放开我再说。”
“不。”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根本不打算让步。
他唯有任她抱着,直到她自己松开了些许,他才调侃道:“终于够了?”她抹了把眼泪:“不够,恨不得把你关起来。”
他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真不知你跟谁学的,倒是够无赖。”
她笑了笑,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我还可以更无赖,你想试试吗?”
他皱了皱眉:“在下不敢。”
正中下怀。无赖的小女子就这样再次扑了上去,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了一记。
他吻了她的额头,她还他的却是真正的亲吻。他有些错愕,就看到她得意洋洋地歪着脑袋:“我们季家的孩子,是很懂礼貌的。礼尚往来,我还比你大方了点。”
他紧了紧拳头,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闯了进去一样,混乱得无法掌控。从唇畔,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浑身的皮肤火热地蔓延开去。
她还在那里笑着,他却开始觉得恼怒。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到了墙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季澜。我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单纯无害。”
如果她以为,他为了华音而默默忍受着一切,就代表他是个好玩弄的人,那她就大错特错了。有些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匪夷所思。他也有无法忍耐的时候,尤其,在他今天已经彻底混乱了心智的情况下。
被他忽然间推向墙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地,她就像是豁出去一样,将双臂缠绕上了他的脖子:“我愿意,闵隽尘。就算你是妖魔鬼怪,我也认了。”
此举成功地击溃了他仅剩的理智。他狠狠压向她的双唇,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将那把火烧向她。她主动打开了牙齿,像是一个邀约,让他长驱直入。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脑海里却闪过华音的各种样子,笑的、哭的、安静的、闹的,然后一个个像是水泡一样破灭,最后定格在那一张脸上,那一张此刻他吻着的脸。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闭着眼眸,眼睫毛微微颤动,说不尽的娇羞可怜。她全心投入在他的亲吻中,丝毫没有发现他心中的不安和迟疑。
他刚生出一丝退却的心,她却主动加深了吻,手如影随形地攀上了他的后背,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
他便连那点退却也被残杀殆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从来不存在,此刻却占领了他整个脑子的念头。
一切发生得超乎他想象,那一刻,他仿佛是发泄一样,只想烧尽这一切,可却没想过,现实之外,他要如何安置她的感情和这场欢愉带来的后果……
闵隽尘闭上眼睛,抬头望着天幕中的星子。再璀璨的星辰明月,也终究无法支持到天明。他无法面对,自己心里在有着另一个人的情况下,却做出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哪怕,在她甘心情愿的前提下。
他留下了一封信,在她仍然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在那封信里,他坦诚了他来南疆的目的,坦诚了他心中仍未放心华音。
就让他在她心中,成为彻底十恶不赦的人吧。
☆、第88章 闵隽尘表白华音
华阳宫中灯火通明,头戴步摇、身穿华服的女子慢慢地
抚过红色的梁柱,涂着蔻丹的手指穿过半是透明的纱帐
,目光游离在这宫中。
皇帝命她督办昭和入宫之事,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着的。
虽说只是一个加封的公主,但是她总要让昭和住得舒服
,才不枉费大家相识一场,不是么?
“将这纱帐都换了,昭和公主不喜欢这等艳丽的颜色。
全换成米分色的纱帐。还有,窗台上那盆牡丹也挪走,换
成兰花。”她一句句地吩咐着,宫人一一应了,急忙按
照她的指示去做。没过片刻,皇帝踏了进来,见四处布
置得很是妥帖,连细枝末节也都照顾到了,不由得扯了
扯唇角:“对一个你恨之入骨的人,你倒是无微不至。
朕还以为,你会将这华阳宫弄成十八般地狱呢。”
他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揽住,女子靠在他肩上微微一笑,
眉目间尽是妖娆:“臣妾若真这么愚蠢,皇上又怎么会
将这个任务交给臣妾呢?”
“贵妃,你真是越来越得我心了。”皇帝亲吻着她的耳
垂,笑道,“那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办?”
贵妃转身钻进皇帝怀里,右手慢慢爬上他的胸口,食指
在他衣襟开处流连:“皇上宠爱的昭和公主,臣妾怎敢
乱来?自然是要处处讨好公主,让公主在宫里就像在家
里一样了。”
“只可惜,那天庆功宴,你没沉住气,只怕现在,华音
对你已经有所戒备了。”
贵妃摸了摸发鬓:“臣妾若不替皇上说话,才显得不合
情理呢。待她入宫,臣妾自然有办法,让她消除戒心。
”
皇帝很是满意:“很好,朕希望她一直留在宫中,直到
闵隽尘和李秋狄没有利用价值为止。”
“是,臣妾遵命。不过,皇上答应臣妾的事情,可不许
食言。”
皇帝笑了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朕答应你今晚陪你
,不就来了?”他走向里间的床榻,脸上带着意味深长
的笑,“朕将华阳宫赐给昭和,你定然很不满了。今晚
,朕便在这里宠幸你,如何?”
怀中的人嗤嗤一笑:“只怕明天一早,整个后宫的妃子
都要当臣妾是祸水妖妃了。”
说话间,手臂却攀上了皇帝的衣襟,将手探了进去。
皇帝眼眸中闪过一丝浓重,撩开床帐将她扔了进去,随
即压了过去。这一夜,春宵帐暖。
华阳宫装点完,皇帝的耐心也到了尽头。在一旁磨墨的贵妃笑了笑:“皇上君无戏言,既然已经说了不会强迫她,那只好臣妾出面了。”
贵妃宫里的人来宣旨召华音进宫时,说的理由是贵妃在宫中设下小宴,请昭和公主过去小聚。
华音换好衣服,请小姨照顾好阿普,便准备入宫。今天早晨,秋狄被汪将军请过府,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刚走到门口,却是遇到了闵隽尘。
“这样进宫,就不怕有去无回?”他站在那里,口气平淡,却是难掩关切。
他似乎每次都在她有问题的时候出现,只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不像是来阻止她的。
华音笑了笑:“我若不进宫,怎么显得李家对皇上没有二心呢?我欢欢喜喜地进宫,还有机会出来,毕竟今天只是贵妃娘娘相约。倘若逼得皇上一道圣旨,将我关进宫里,那才真是有去无回。”
闵隽尘站直身子:“看来,我来是多余的。你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他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纸包,“听说贵妃很会劝酒,虽然只是个小宴,你还是小心一些。必要时候,用这个。”
华音不解地看着他。闵隽尘简单解释:“喝了也不会醉的药。”
她讷讷地接过,咕哝了一句:“你怎么什么药都会做?不过我酒量也不差,你不需要那么担心我。”
顺口说出了“担心我”三个字,华音才发现他脸色微微一变。正想着如何挽回,他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小小一包药,不算什么。我正好要进宫去向皇上禀报初曦的情况,一同走吧。”
华音点了点头,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安安静静,就这样一路朝皇宫而去。
“那次,你问我的那句话,我后来想了很久。”车厢里,他忽然开口。
华音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自己问了什么。
闵隽尘垂眸:“那次,你问我对季澜的感觉。后来,这个问题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
华音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八卦的耳朵拉长了。
“那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闵隽尘抬起头来:“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华音怔了怔,还是点头答应了。
闵隽尘顿了顿,终是开口:“华音,你我相识多时,虽然我从来没问过你,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虽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再不可能挽回这一切,我还是想亲口问你一句。”
他缓了缓,忽然迎上她的目光:“华音,从前到现在,有没有哪怕一个片刻,一个瞬间,你心里曾有过我,曾怀疑过,自己是喜欢我的?”
☆、第89章 贵妃的身份
原本以为会听到闵隽尘和季澜的八卦,华音整个人都调整到了八卦模式,话题却这样峰回路转绕到了她自己身上,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里有些空白。
闵隽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跟我坦白吗?”
华音垂下眼眸,略微不安地握紧了拳头。不是不想坦白,只是有些事情,她以为过去了,便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徒增大家的烦恼而已。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闵隽尘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支持,说她没有动心过,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只是后来,当他一次次将她推向另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情在她心里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自信的人,对于一个看过她最丑的样子,又一早就和她交换过了条件的人,她怎么可能有任何奢望?就算那次他给她擦药,手指下意识地在她脸上停留多了片刻,她也不敢多想,只是不断说服自己,那只是他一时糊涂而已。
说她是个逃兵也好,说她是个懦夫也好,她从小到大本来就活得这样卑微没有个性。如果不是李秋狄待她那样好,让她忘记了自己从前的卑微,她也许这辈子不会敞开心门去接受任何人。
想了这么多,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了一句话:既然错过,何必留恋?
华音抬起头,淡淡一笑:“没有。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兄长一样。”她极力让自己说谎时的表情显得更加自然,但面对他的目光,终是带了一丝心虚。他看人从来太准,她知道骗不过他。
闵隽尘勾起唇角,转头看向窗外:“如此,我也死心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一样割在华音心里,她一下子就差点忍不住眼泪,死死咬住嘴唇才让自己不至于原形毕露。
华阳宫前,贵妃已经等待多时。华音一身素雅与她的雍容华贵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贵妃伸出了涂满蔻丹的手,拉住她的手:“昭和如今贵为公主,如何能穿这样淡雅的颜色?太失皇家体面了。”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华音不打算和她多做纠缠。诺了声,称是回头就换。
李秋狄在汪录府中接到消息,得知华音已经被接进了宫中。他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抬头看了看汪录:“我本不欲与朝廷对抗,如今看来,却似乎没有其他法子了。”
汪录弯起唇角:“只怪前有华相,后有李相。当今天子多疑,他如今需要你们父子卖命,却又担心他日你们成为他的芒刺。有华音和李普在手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待你平定北夷,便是你李家灾难之日。”
李秋狄握了握拳头,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汪将军,请你帮我。”他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可为了妻子,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我何尝不想帮你?”汪录叹了口气,“我虽然没有妻子,可我上有高堂,一样受制于人,无可奈何,不过,我想有一个人是可以帮到你的。”
李秋狄抬起眼眸,已经脱口而出:“闵隽尘。”
“他回京的第二天,圣上便让太子摄国事。有人目睹他出入太子寝殿,此后不久,圣上便驾崩。”汪录淡淡陈述,“我知你们已化解仇怨,想来他不会拒绝帮忙的。”
他不会,可这份人情要怎么还呢?
一跨进华阳宫,华音便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的陈设与她从前在华家的时候几乎无二,细节之处更是完全贴合了她的喜好。除了贴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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