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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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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不经意的露出的这一手,不仅让杨氏等人傻了眼,连水卿卿都很诧异。
她没想到无名的身手竟是这般的好。
如此,本就对水卿卿忌惮的白凌薇,更是不敢上前了。
水卿卿冷眼扫过众人,冷冷道:“还有不服的,一迸上来。若是不然,就休要再阻拦我搜院!”
杨氏母子三人皆是败在了水卿卿的手里,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敢多嘴半句?
眼见杨氏被人抬着赶出了西院,金嬷嬷脸色一白,连忙开始帮杨氏东西来。
水卿卿假装没有看见,任由她偷偷摸摸的装着包裹,可等到她收拾好一切堪堪要走出房门时,水卿卿冷不防的将她拦下,冷冷道:“这间屋子还没搜过,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
金嬷嬷全身一颤,低眸敛下眸光里的戾气,咬牙道:“大小姐明鉴,这包裹里面,只是姨娘的换洗衣物,还有姨娘的首饰,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大小姐的翡翠耳环……”
“万事皆有可能。金嬷嬷这般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水卿卿冷冷道:“放下东西。等我搜完了,这屋里属于姨娘的东西,我会悉数让人送到废院去了,包括嬷嬷你的,还有白凌薇的。”
说罢,亲手从金嬷嬷手里将她的包裹截下来。
白凌薇没想到水卿卿竟是要将自己,也赶去那荒芜的废院,恨声道:“父亲并没有罚我去废院,你凭什么让我去?”
水卿卿居高临下的冷冷睥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不然,你是想像当初你怂恿侯老夫人一样,让我也去劝父亲,让你落发出家,住到庵堂里去么?!”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白凌薇当初对水卿卿所做的一切,又瞒得过谁的眼睛呢。一切事情,水卿卿都了然于心。
白凌薇听到水卿卿的话,眸光惊恐的看着她,第一次真正害怕起来。
她知道,如今母亲都败在了水卿卿的手里,她一个被休弃回娘家的女儿,本就被父亲嫌弃,只要水卿卿开口,父亲一定会听她的话送自己出家的……
如此,杨氏与白凌薇终是被水卿卿赶去了后院的废院。
而她也终是在金嬷嬷的包裹里发现了陈皇后写给杨氏的密函。
陈皇后当初写给金嬷嬷的密函,被杨氏当做她的护身符小心的收起来,只怕那天自己出事,可以拿出此密函,跟皇后做交易,让陈皇后保她性命。
看到密函的那一刻,水卿卿脑子里轰然一声炸了,终是彻底证实了陈皇后是真的与杨氏勾结,一起陷害母亲!
而就在此时,白浩清却是黑透着脸再次来到她的正院,眸光冰冷如蛇般的冷冷看着她。
水卿卿以为他是怪自己趁他不在府上赶杨氏去了废院,冷冷嘲讽道:“白相可是舍不得杨氏了?若是舍不得,白相再去废院接她出来即可。毕竟,白相才是一家之主,你舍不得谁,要宠着谁,别人都管不着。”
杨氏住在哪里对水卿卿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她的目的已达到——已成功从杨氏屋子里找到了证据!
而既然有了杨氏与陈皇后勾结的证据,杨氏终归要为母亲偿命,不论是繁华西院,还是荒芜废院,都不是她最后归宿。
她的最后归宿,只有砍头台!
白浩清嘲讽一笑,冷冷道:“你将本相看成什么人了。呵,区区一个女人,莫说是将杨氏赶进废院,就是你如今将她杀了为你母亲报仇,本相只会为你喝彩,绝不会拦你!”
听着白浩清绝情的话,水卿卿微微一震,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早已知道,是杨氏害的母亲……
等看清白浩清眸光里的狠戾,她心头更是一凛。
白浩清冷冷笑道:“昨日,你根本不是与梅子衿出城找怜姑姑,你们是想去庄上抢昀儿。
闻言,水卿卿全身一颤,脸色大白。
“你以为让梅子衿从庄子里抢走昀儿,就能摆脱本相的制钳了吗?你终是太天真了!”
“三日之内,若是不送回昀儿回庄上,你就等着你儿子毒发身亡,为他收尸吧!”
第74章 侍卫无名
一大早,庄子上就来人禀告白浩清,孩子被人抢走了。
白浩清震惊之下,一面吩咐人看牢水卿卿,一面赶紧出府赶往城外的庄子。
当听到庄子里的人描述来人的相貌时,白浩清立刻想到了梅子衿,继而想到,水卿卿昨日跟他悄悄出城,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是出城寻怜姑姑,却是找昀儿去了,不过恰巧被三皇子拦下了……
白浩清没想到,明明已知昀儿不是自己孩子的梅子衿,竟然还替水卿卿抢孩子。
原来,昨日出城被拦的梅子衿,虽然最后被逼答应娶五公主乐宜为妻,并让李宥带走水卿卿,却没有打消他找回昀儿的决心,半夜时分,终是独自一人悄悄去白家庄子里找昀儿……
可是,等梅子衿去庄子的途中,却是再次被刺客围攻,等他击退刺客达去庄子,昀儿却已被人带走……
所以,纵使是老奸巨滑的白浩清,也不知道真正带走昀儿的,却并不是梅子衿。
他以为梅子衿抢到孩子会还回到水卿卿手里,所以不再隐瞒他给昀儿下毒一事,拿它出来威胁水卿卿。
听到白浩清竟是给昀儿下毒,水卿卿目眦欲裂,拔了头上的簪子扑到白浩清面前,簪尖抵住的他的胸口,牙齿恨得咬出血。
“你竟是敢给昀儿下毒……你竟是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水卿卿牙齿咬得咯吱响,握簪子的手青筋暴起,手中的簪子更是随着恨意,不受控制的往白浩清身上扎去。
锋利的簪子扎进白浩清的身上,鲜血慢慢汩出来,在他玄青的便服上留下暗色的涸迹,血腥味扑鼻而来!
白浩清冷眼看着水卿卿将簪子扎进自己的皮肉里,竟是眼皮都未眨一下,盯着她愤恨的眸子,冷冷道:“为父早已料到你不会甘心——其实,为父的四个儿女当中,你却是最像我,对一切困境永远不会妥协甘心。垂死都要挣扎,说的正是我们这一类人。所以,为父也最看好你!”
从得到陈皇后密函的那一刻开始,白浩清心里就对这个‘死’而复活的女儿,表示很好奇。
后来,他决定忤逆陈皇后之意,改为扶持水卿卿成为皇后。那怕后来让他知道,她竟是已嫁人生子,他的决心不减反增。
若水卿卿只是一个草包,白浩清反而不对她抱希望了。
但在得知水卿卿进侯府的目的后,他非但不觉得她嫁人生子是对她当皇后的阻拦,他反而从她艰难寻子的过程中,看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坚韧不屈、不甘愿受命运摆布的胆识和决心。
这一发现,着实让白浩清兴奋不已。
他觉得,这才是他白浩清的女儿,像他一样,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永远不甘屈服!
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登上顶峰!
水卿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红着眼睛狠声道:“你不配做我的父亲,我也从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你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你心中没有任何人,只有权势,你比禽畜还不如!”
面对水卿卿的唾骂,白浩清丝毫都不在意,扬手将簪子从身上拔掉,残酷道:“为父在乎的是权势,而你,在意的是感情——你为了你的儿子,不照样可以做任何事情么!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所以,你不要以为为父是吓你的,让梅子衿将孩子还回来,不然,最后害死孩子的是你们。”
水卿卿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阴沉可怕的男人,眸光里一片死寂,绝望的嘶喊道:“你根本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心,你答应替我好好照顾昀儿,却背着我给他下毒……你答应帮母亲查清真凶,为她讨回公道,可你早已知道害她的人就是杨氏,你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再怎么无情,昀儿是你的亲外孙,母亲是你的发妻,你怎么能将你身边的至亲血肉,全部当成你登顶的棋子……你都已贵为权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白浩清深暗的眸子如乌云笼罩下的大海,深不见底又没有边际,偶尔闪过的亮光,仿佛滚滚乌云里隐藏的一道道闪电,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想将心中暗藏的抱负说出来,告诉他的女儿,何谓登顶!
可是,看着水卿卿绝望的眸光,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压下心头激动膨湃的心绪,白浩清淡然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昀儿我自是会好好帮你照顾。而关于害你母亲的凶手,要解决一个杨氏何其简单。可你也知道,她背后另有其人,牵一发而动全身,还不到全盘托出的时候!”
水卿卿全身剧烈一颤,再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眸光里一片惊恐,“你……你竟是什么都知道了……”
“为父不但知道,还知道你今日搜院是为什么了,更是为父留下杨氏性命的原因!”
白浩清如此精明之人,水卿卿能想到的,他更是早已察觉。
从陈皇后第一次让红袖到白府送密函那晚,就被他发现,陈皇后同时也给杨氏送了密函。
而从陈皇后出手救白凌薇,白浩清更是明白,杨氏已与陈皇后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看着水卿卿惊愕不已的样子,白浩清从身上拿出陈皇后当初写给他的密函,递到她手里,冷冷道:“在你母亲出事前一晚,我与杨氏同时收到陈皇后的密函。虽然没有看过陈皇后给杨氏密函上写的是什么,但为父猜想,大抵都是同一意思,让不父不要认你,以此让你与三皇子之间的婚约做废!”
看着手上这张与她从杨氏那里找来的一模一样的信笺,再看着上面相同的字迹和几乎相同的内容,水卿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滞住了,心里的恨意将她胸口撕裂开来,恨意横流……
许久,她冷冷嘲讽道:“你方才说,现在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为何还要将这密函拿给我看?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留下杨氏性命,是为了帮我对付陈皇后!”
白浩清看着水卿卿眸光里的敌意,沉声道:“本相是想提醒你,光靠你拿到的密函,根本不能证明什么——陈皇后狡猾得很,密函上没有她的名字,也没有她的宫印,更没有直令杨氏害死你母亲的话语,所以,你拿着这密函也扳倒不了皇后,只会暴露了你自己。”
“而杨氏,确实是为父留下来,将来指证陈皇后的棋子。”
老谋深算的白浩清,从他决定忤逆陈皇后、要扶持水卿卿成为三皇子妃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陈皇后以后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白浩清的话点醒了水卿卿,她这才发现,密函上果然如白浩清所说,没有一点陈皇后的痕迹,她完全可以否认。
心里一片冰凉,水卿卿冷声道:“只怕我已经暴露了。等杨氏发现密函不见了,一定会想到是我拿的,也会立刻去告诉陈皇后。”
白浩清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可是怕了?”
水卿卿眸光狠狠的看着他,咬牙道:“我谁都不怕——不论是陈皇后还是你,我都不怕。所以,你最好将解药拿出来,解了昀儿身上的毒。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白浩清毫不理会水卿卿的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道:“你让梅子衿将他送回庄上,为父自会给他解药,不然,你就看着他毒发而死吧!”
眼睁睁的看着白浩清离开,水卿卿欲哭无泪,更是心痛如绞。
而她不知道的是,昀儿却并不在梅子衿手里……
想也没想,水卿卿当即出府去侯府找梅子衿。
可是,等水卿卿去到侯府时,宫里的传旨太监正带着晋明帝的旨意,到侯府为梅子衿与乐宜公主赐婚。
隔着洞开的侯府大门,水卿卿隐身在看热闹的百姓群中,眸光定定的看着那个一身暗紫锦袍,跪地领旨谢恩的冷峻男人,心酸与愧疚,还有无尽的痛苦,在心里蔓延。
至此,她终是要嫁做他人妻。而他,也终是要迎娶别的女人。
此生,莫说给他做妻,就是妾,她都奢望不得……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水卿卿像她的母亲一样,在脸上戴着青色的纱幕,挡住了面容,也挡住滚滚而下的眼泪……
身后,一个身影默默的跟着她。
如水卿卿一样,那人的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侯府内,深邃的眸子里有暗流翻动,右手不自觉的抚上左手小拇指处……
半晌后,他收回眸光看向前面的水卿卿,那怕隔着青纱,他也感觉到了她形容间的悲痛,更是看到了被泪水打湿的青纱,眸光更是变得深沉……
传旨太监离开去,看热闹的百姓也各自散去,水卿卿终是没有勇气在梅子衿赐婚的日子上门去找他,默默的跟着人群一起往回走。
迎面,她却是看到无名,不由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无名沉声道:“属下要保护郡主的安全,所以要时刻守着郡主。”
水卿卿苦涩一笑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侯爷了……”
无名神情一凛,沉声道:“郡主误会了,属下并不是来监视郡主,属下只是要保证郡主的安危。郡主要见谁,要做什么,属下无权过问!”
闻言,水卿卿心里颇为震动,不免问道:“无名,你跟在三殿下身边多久了?”
无名道:“自出师那日开始,就跟在三殿下身边。”
“你……还有家人吗?”
停顿片刻,无名敛下眸子,一如既往的沉声道:“没有!”
水卿卿感叹道:“以你的身手,跟在三殿下身边,才有大前途。等以后……你还是回殿下身边罢。”
无名这一次没有再回她的话,跟在她身后默默走着……
回府后,水卿卿给小喜写了一封信,让无名帮她悄悄送到小喜的手里,再让小喜转告梅子衿,让他在三日内将昀儿送回庄子里。
无名刚走,一道黑影闯进来,却正是梅子衿!
水卿卿看着从天而降的梅子衿,心口一紧,惊愕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不是刚刚接受赐婚,在府上接受各方官员的恭贺么,怎么转眼就到了她这里来了?
而昨日两人还被人误会私奔,今日他又被皇上赐婚,若是再被人发现他悄悄来找她,不止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梅子衿一脸急色,一向镇定的声音里竟是带着颤抖,咬牙沉声道:“昀儿被面具刺客带走了!”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水卿卿整个人都震住了,脑子里一片轰鸣,半天才怔呐道:“你说什么……昀儿不是被你带走了么?怎么会……怎么会被面具刺客带走……”
梅子衿脸色黑沉,冷冷道:“昨晚我去庄上找昀儿,路上再次遇到刺客,等我击退刺客赶到庄上,昀儿已被他们带走……”
水卿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不明白面具刺客为什么要带走昀儿?而如今,昀儿身上中毒,她却是要去哪里寻到他们?
最主要的是,若是三日之内,她找不到面具刺客,找不回昀称,昀儿毒发了怎么办?
心里急乱如麻,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打哆嗦,眼泪更是断线般往下掉,颤声道:“方才……白浩清告诉我,他在昀儿身上下了毒,若是三日内不送回庄子,昀儿……昀儿就会毒发身亡……”
闻言,本就一脸急色的梅子衿,更是神色大变,心口仿佛被浸在冰水里,一片冰凉。
但看着水卿卿急乱悲痛的样子,梅子衿却是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面具刺客到底是谁?你可有关于他的消息?”
因为着急,水卿卿眼前出现重重黑影,慌乱又无力的摇头,嘴唇哆嗦道:“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身份,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每次他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梅子衿全身一片冰凉,扶着站立不稳的水卿卿去一旁坐下,那怕心里也和水卿卿一样,慌乱担心成一团,可面上他还是冷静的安慰她,“别怕,他从头至尾要对付的人是我,不会伤害昀儿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找到他……”
梅子衿心想,若是面具刺客真的是拿昀儿来对付自己,那么,他一定会主动出现找他的。
而听了梅子衿的安慰,水卿卿也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让掌心的刺痛令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水卿卿突然想到,她之前同面具刺客约好,元宵节带昀儿一起离开京城的事,心里不由猛然一震——
难道,他还记着那个约定吗?
不,不会的,那日在灵堂,他明明问过自己的,知道她不会带昀儿离开……
想到灵堂那日他对自己说的话,水卿卿脑子里蓦然想到什么,抬眸急切的看着梅子衿,问道:“侯爷,除了大公子,你可还有其他的兄弟……甚至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其实这个问题,在梅子衿第一次发现面具刺客的面容,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就怀疑过,但后来他私下问过母亲,侯老夫人很肯定的告诉他,只生过他这一个儿子……
如今再听水卿卿提起,梅子衿心里再次生起异样,沉声问道:“你为何这样问?”
迟疑片刻,水卿卿终是将那日灵堂里,面具刺客同她说的话,告诉给了梅子衿。
“……他说,侯府为了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亲手杀害……再加上他的身影与侯爷太过想象,所以,我怀疑,面具刺客会不会侯爷的兄弟?”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不觉冷凝起来。
梅子衿薄唇紧抿,冷峻的面容仿佛朦上了一层冰霜,深邃的眸子里更是堆积满迷雾,神情凝重。
好片刻后,他才沉声道:“其实,我见过他的样子……”
“啊……”
“第一次寒痹之毒发作时,他半路拦截杀害巫医,我们面对面交锋,他突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面容与我……一模一样!”
说这些话时,梅子衿心里五味杂陈,神情更是复杂难言。
他也好奇,为何世上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对他有着深仇大恨,几次三番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他也相信母亲不会骗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有其他的兄弟,他不可能不知道。
何况,侯府一向子嗣单薄,所以最是看重子嗣,若真的是他的兄弟,不可能像他所说,侯府会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但冥冥之中,梅子衿又觉得,他与面具刺客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关系的……
而水卿卿听到梅子衿的话,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屋内两人在猜测面具刺客的身份时,屋子的后窗旁,一道身影默默贴墙站着,深邃的眸子里淬满冰霜。
特别是在听到梅子衿说,侯老夫人说只生过他一个儿子时,眸子里的仇恨如滔天巨浪翻腾着……
如此,在得知昀儿是被面具刺客带走后,水卿卿第一次盼着面具刺客像以前一样,悄然的出现在他面前。
为此,她晚上连眼都不敢合,睁着眼睛切切的看着窗户,希望他能从那里出现……
她甚至担心,会不会是因为无名守在院子里,所以面具刺客没有来找她,还特意让无名这两日避开。
可是,这一次,面具刺客却迟迟不见踪影。
如此,水卿卿每日仿佛在油锅里煎熬着,痛苦担心不已,却偏偏束手无策,不知要去哪里寻找面具刺客?
转眼就到了白浩清说的三日之期。
而这一日,恰恰是二月二龙抬头,也是梅子衿的生日。
天光将明时分,整个白府里一片漆黑,水卿卿独身躺在屋子里,睁大眼睛看着窗户,心里急得快吐血——
今日已是最后之期了,又到了快天明之时,面具刺客若是再不出现,昀儿就会有危险了。
一想到昀儿可能毒发而死,水卿卿感觉自己呼吸都要滞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床上慌乱坐起身,摸索着去桌子旁倒水喝,手刚刚提起水壶,却被外面突然响起的尖叫吵闹声惊得手一颤,水壶在脚下摔成了碎片。
水卿卿心口莫名的慌乱起来,来到窗口查看,这才发现,常青院那边,亮起了火光,嘈杂呼喊声也是从那边而来。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间泼墨般的浓黑,所以常青院明亮的灯火,格外的刺眼,也让人心慌。
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水卿卿突然想到什么,披上外衣,连忙开门朝常青院而去。
然而,不等她走到院门口,外面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影。
借着手中灯笼的昏黄灯火,水卿卿惊见出现在面前的人,竟然是面具刺客。
“你……”
水卿卿惊呼尚未出口,那面具刺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一包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在她耳边急促道:“这是昀儿的解药……天亮后,你去朱雀巷找街口打铁的刘铁匠,昀儿放在他们家里照顾……”
水卿卿全身一颤,高悬的心瞬间放下,心里顷刻间被激动欢喜所代替。
然而不等她开口,已有脚步声嘈杂的朝正院这边来了,面具刺客将她往屋子里一推,沉声道:“白浩清一定会怀疑是你窃的药,你要想办法遮掩过去……记住找机会出府去救昀儿……”
眼见面具刺客要走,水卿卿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急切道:“那你呢?”
当水卿卿无意间抓住面具刺客受伤手臂时,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闷声道:“如果我逃得掉,就去朱雀巷找你们……”
说罢,再也不做停留,朝院子外面腾身而去……
而外面那些追捕的护卫,立刻往面具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水卿卿惊魂未定的呆愣了片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下一刻,她想到面具刺客叮嘱她的话,连忙找地方将解药藏好,将手上从面具刺客身上沾到的血渍清洗干净。
刚刚忙完一切,房门就被人重重推开,白浩清一脸阴森的带人进屋来了。
不光如此,正院四周都围满了护卫,一片灯火通明。
阴沉的眸光朝水卿卿脸上一扫,白浩清冷冷道:“三殿下派给你的那名侍卫,他如今在哪里?”
水卿卿原以为他是来问自己要解药,没想到,白浩清一开口竟是问无名。
而经他一问起,水卿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白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现在,白浩清带人闯进来,包围了整个正院,一向警觉的无名竟是不见人影……
第75章 复仇棋子
听到白浩清闯开口第一句话竟是问起了无名,水卿卿心里一凛——
难道,白浩清竟是怀疑无名是窃药的刺客么?
怎么可能……无名怎么可能是面具刺客呢?
这个念头一经生起,连水卿卿自己都吓到了。
但直到此时,水卿卿也蓦然发现,一向警觉的无名,竟是在白府闹翻天时,都不曾出现……
心里虽然疑惑,面上水卿卿却淡然道:“无名回三皇子府上办差去了,并不在这里。”
闻言,白浩清眸光里闪现精光,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后,眸光探究的看着水卿卿,沉声道:“天一亮就是三日之期了,若是天黑前昀儿还不能服下解药,只怕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了……”
水卿卿如何不知道白浩清是在试探自己,不由咬牙恨声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那晚带走昀儿的并不梅子衿,而是一位刺杀他的刺客……侯爷正在全力追捕他。如今你就乞求侯爷早日找到刺客吧。若是不能,昀儿因此丧命,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更不会如你所愿做三王妃!”
听闻刺客竟是刺杀梅子衿之人,白浩清心里虽然闪过疑惑,但却松了一口气,淡然道:“你放心,刺客已从我这里窃走了解药,相信他拼命窃药,就是为了救昀儿——所以,你就安心待嫁罢!七日后风风光光的嫁进三皇子府。”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连日来一直揪心找昀儿,水卿卿竟是忘记,再过七日就是自己与李宥成亲的日子了!
眸光里一片黯然,水卿卿想到母亲,想到陷害母亲的陈皇后,心里落满冰雪,一片冰凉!
这一场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是她与李宥之间的悲剧……
看着她神情中的黯然,白浩清想起心里的猜测,凝重道:“为父会派人找到刺客帮你夺回昀儿。白府里也会加强防备,所以无事,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府——只剩最后七日了!”
水卿卿心里一紧,冷冷道:“白相是担心皇后么?”
见她点破,白浩清神情更是凝重,点了点头,“陈皇后手段狠厉,而且最近与太后越走越近,足以看出,她对太后娘家的势力从未放弃下。也就是说,她心里还是执意让三殿下娶琳柔郡主为王妃。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她前行道路中挡道的石子,她要出手除掉我!”
水卿卿冷冷一笑,又道:“只怕不止这些,若是让皇后知道,我已发现了她做下的恶事,只怕更加容不下我了。”
“所以,这段时间你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再出差错。”
白浩清沉声叮嘱着。可他那里知道,陈皇后已做好了除掉水卿卿、以及整个白府的万全之策……
直到天明,也不见无名回来。
但水卿卿此刻却顾不上他,她要急着出府去朱雀巷找昀儿。
昨晚白浩清虽然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她的正院,但水卿卿却知道,他一定会派人时刻监视着自己。
所以,她不敢贸然出府去找昀儿,怕泄露了是昀儿藏身的地方。
经此一次,昀儿好不容易离开白浩清的掌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昀儿落到白浩清的手里的。
所以,那怕心急如焚,水卿卿也是像往常一样的不动声色,直到姚氏来邀请她一起去安华寺上香。
二月二龙抬头,民间有踏青祈福的习俗,女眷们都会相约去寺庙烧香祈求平安福运。
除了尚在病中的杨氏与白凌薇,白府的其他女眷,都在姚氏的带领下去京城香火最旺的华安寺烧香。
回到白府后,水卿卿无事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正院里,很少参与到白府其他事情里去,所以姚氏以为烧香这么多人,闹哄哄的,水卿卿也不会去的,却没想过去请她时,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与一众女眷出了白府后,坐上马车没多久,水卿卿就出现了晕车的症状,又呕又吐,吓坏了姚氏。
姚氏并不知道水卿卿有晕车之症,而水卿卿故意在上车前没有服药,假装自己是身体突然不适,要打道回去。
姚氏那里敢怠慢了她,连忙让马车调头,送她回去。
成功与姚氏她们分开后,水卿卿再支走车夫,下了马车悄悄往朱雀巷急步而去。
然而,她刚下马车,就有一个小厮上前恭敬的唤她道:“表小姐!”
表小姐是水卿卿在侯府时大家对她的称谓,离开侯府后,再没听过,所以乍然听到,让她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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