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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万万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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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夫人终是落下泪来,拿帕子压了压眼角道:“是她自己没福分,又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教好她。”
  老太太看着周老夫人如此伤心,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命,她已经超脱了,幸好留下的这个孩子,是好的。”
  ——
  晚上苏谨琛便回了侯府,在正房用过了晚膳,就被苏老太太给喊去了鹤瑞堂。
  徐氏看着苏谨琛离去的背影,见苏皎月正出神,只开口道:“今日周老夫人过来,老太太把我都请出来,想必是在谈论你兄长的婚事。”徐氏说着就笑了起来,拿起手里的针线随便缝了几针,继续道:“周老夫人可也真够着急的,连殿试的榜都没放呢,就已经等不及了。”
  “母亲……你说兄长会答应吗?”苏皎月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又有几分赌气,觉得他答不答应都跟自己没关系。
  “那得看你兄长自己的意思了。”徐氏抬起头道:“不过他的那两个表妹,不是我说……”徐氏脸上露出几分鄙夷来,叹了口气继续道:“大约是在穷地方待惯了,连京城五品官家的闺女都不如,上次你祖母给她们一人一个玛瑙手镯,看把她们给高兴的。”
  徐氏提起这个,又想起苏皎月拿了周老夫人一串玛瑙手串,但却从来也没见她带过,只蹙眉道:“你也是的,那玛瑙手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巴巴的收了呢!”
  她才不会告诉徐氏,她就是要气气那么周珊罢了。
  不过……老太太请了苏谨琛去鹤瑞堂,真的是为了他的婚事吗?苏皎月的眉心又拧了起来。
  ——
  鹤瑞堂刚点上了灯,几个灯笼在廊下随风晃动。
  苏谨琛进了正厅,便有丫鬟奉了茶过来,老太太这才从里间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苏谨琛起身想要去扶她一把,那人却是摆了摆手,兀自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她道:“你那两个表妹,我帮你打发了。”
  “还是祖母有办法。”苏谨琛勾了勾唇瓣,心情倒似很愉悦。
  苏老太太便道:“我听说这几日皇族宗室已经陆续回京了,你们也选定了日子了?”
  “已经定了下来,就在立嗣大典那一日。”苏谨琛只开口道:“我父王已经在山西见过父亲了,祖母不必为父亲担忧,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
  “你养父虽然是个平庸之辈,但他好歹养了你一场……”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你们能给他这个台阶下,我老太婆也很感激。”苏政到底是老太太的亲儿子,这样一顶绿帽扣上来,若不说一早就是有谋划的,那还不知道京城的人要怎样笑话他。
  如今这般说辞,算是保住了颜面,等瑞王事成,他还能落一个知恩图报的忠义之名。
  那些人私底下想要怎么说道,也堵不住他们的嘴,总把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了,也就算了。
  怎么说他也是将来的国丈……还没人当真敢欺负到他的头上来。
  苏老太太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端起茶盏慢慢道:“你一会儿从我这边走了,可是要去一趟凝香院?”
  苏谨琛要是不跑这一趟,只怕苏皎月今晚都睡不着了。
  那人却不动神色的抬了抬眼梢,嘴角勾起一丝笑道:“时候不早了,孙儿就不过去了。”


第103章 
  晚上的凝香院静悄悄的,几个小丫鬟正围着火炉做针线,苏皎月坐在里间的炕上泡脚。
  厚实的木盆里放着各种草药,还是去年在张家的时候,苏谨琛给她调配出来的方子。
  青杏用手探了一下盆里的水,又舀了一勺热水进去,开口道:“姑娘怎么失魂落魄的,水凉了也不说一声?”
  “有吗?”苏皎月这时候才回过神,抬起腿躲开新倒进来的热水。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青杏服侍苏皎月最久,也最了解她的性情,自从她双腿不便之后,就不像从前一样骄纵跋扈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但最近倒是瞧着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心事呢……”苏皎月叹了一口气,她的心事,还真不方便跟别人随便透露。就比如说昨天,苏谨琛说明日就要进太和殿殿试,非要自己亲他一口才能作罢,否则他若是考不出来,那就全是她的责任。
  为了能不妨碍苏谨琛“金榜题名”,苏皎月只能勉为其难的亲了他一口。
  这一阵子他老是这般欺负自己,让苏皎月不胜其烦。
  可是……他要是三五天忽然不过来呢,苏皎月心中又担忧的很。
  “姑娘若是有什么心事,不方便跟我说的,可以跟大少爷说说呀,”青杏一边帮苏皎月擦脚,一边道:“大少爷是春试会元,聪明得很呢,一定可以帮姑娘开解心事的。”
  苏皎月撇了撇嘴,心道:他可不就是我的心事?
  门外却是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大少爷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青杏起身,让小丫鬟把泡脚的水端出去,笑着道:“我去洗洗手,给大少爷沏茶。”
  苏谨琛“最爱”喝青杏泡的茶。
  苏皎月却知道……他是又来“讨债”来了。
  苏皎月的卧房,也只有青杏等一两个大丫鬟才准进来的,青杏不在,便没有别的人过来了。
  说话间苏谨琛已经到了门口,青杏见他进来,挽了帘子道:“大少爷来的正巧,姑娘还没安置呢,奴婢去给大少爷沏茶。”
  苏皎月刚洗了脚,双腿挂在暖炕上,一双赤足在烛光下看上去犹未小巧诱人,苏谨琛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里头堆着各式各样的针线活计,苏皎月给苏谨琛做的腰封也放在里面。
  苏皎月见苏谨琛这就要伸手去翻了,急忙想要抢过来,却是被他这么一晃荡,身子一下就扑到了苏谨琛的怀里。
  那人任由着苏皎月在他怀中挣扎,嘴里却道:“这才一天不见,娇娇就等不及要投怀送抱了吗?”
  苏皎月被他激得脸都红了,勉强坐直了身子,瞪着他道:“你把东西还给我!”
  苏谨琛已经把针线篓子放到了茶几上,独独拿了那腰封出来,细细的看了看。
  她在女红上头一项很生疏,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上头已经有四五处染血的地方了,苏谨琛看着都疼。
  他把东西放下,只侧首看着她,苏皎月见他终于松手了,急急忙忙的就把针线篓子抱到了怀里,然后藏到她的身后的炕里头。
  “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苏谨琛终于开口道。
  苏皎月仍旧低着头,闻言只稍稍的眨了眨眼,偷偷看了苏谨琛一眼道:“兄长……想让我说什么?”
  苏谨琛实在拿她没办法,她就像是躲在壳里的蜗牛,身子很软,嘴却硬得很。
  “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走了。”苏谨琛站了起来,昏暗的烛火跳动着,映着她的脸颊格外柔和。
  苏谨琛道:“我明日有事要出门,最近几日……大概都不会回侯府了。”
  瑞王前几日已经秘密进京,若不是他天天都想见她,他早就不回来了。
  苏皎月这才抬起头来,心下却有几分紧张,只开口道:“兄长有什么事情?”
  前几日云诗秀又给她递过书信,上头写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册立小郡王为太子的日期,正是本月的二十二,据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
  而那一天,还是苏皎月的生日。
  大约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苏皎月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但从苏谨琛的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些小事。”苏谨琛的眉心松了松,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也是铤而走险的大事,万一有一丝差错,还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成则万人之上,败则穷途末路,这种担忧还是让他一个人来承担罢了。
  苏皎月便也不再问了,他自胸有丘壑,而她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
  房里的暖炉烧得极热,她的脸上都烫了起来,苏皎月抬起头,迎上苏谨琛的目光,那人的眼中有跳动的烛火,也有她……
  “兄长……”苏皎月想了想,从脖子上掏出一个荷包来,取了下来放到苏谨琛的手心道:“这是母亲帮我在大相国寺求的平安符,据说是很灵验的,我带上之后,腿就好了不少……”
  其实她自己也不信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这东西给苏谨琛,放佛有了这东西,真的会保他平安、佑他康健,令他万事所向披靡。
  苏谨琛看着掌心里的平安符,缓缓的握上了拳头,转身离去。
  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看着门口的帘子一闪,苏皎月反射性的从炕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句道:“兄长……”
  她不知道……过了今日,她还有没有资格再喊他一声兄长……
  廊下的人一下子就站定了,却仍旧背对着她,但呼吸似乎变得沉重了几分。
  苏皎月几步走到门口,她走得太急,几乎就要摔倒,却是扶住了门框,想了想道:“兄长有什么事情就去做吧……”
  苏谨琛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听苏皎月又继续道:“娇娇会在家里等着兄长。”
  一直揪在胸口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苏谨琛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但他还是闭了闭眼,看向苍茫的夜色,只说了一个字:“好。”
  ——
  第二天一早苏谨琛就走了。
  徐氏只当他是考完之后,跟着同窗在京郊附近游历,并没有多问什么。
  早上苏谨琛走的时候,她还派了丫鬟过来问苏皎月起了没有,平常苏谨琛出门,苏皎月怎么都要起来送一送的,但丫鬟回说苏皎月还没睡醒呢!
  她哪里是还没睡醒,她是昨晚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得太久了,今天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眼睛也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她的兄长潜龙在渊,如今终于要龙御九天了。
  苏谨琛昨晚也跟苏老太太说过了要离开几日的事情,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倒是李氏今儿一早听说苏谨琛走了,心里很是奇怪。
  按照沈若娴留下的血书上的内容,苏谨琛今年是会高中状元的,但他认回瑞王,却是明年的事情。李氏如今见苏谨琛当真中了会元,已是相信了那血书几分的,可现如今忽然就冒出一个小郡王来,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难道当真和沈若娴死前说的差不多,如今小郡王进京了,苏谨琛这将来的皇帝也做不成了?
  李氏给苏老太太斟茶的手堪堪就抖了抖,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张慧忙就上前解围,接了李氏手里的茶壶,给苏老太太倒了一杯道:“大嫂子许是最近累了,要张罗二姑娘的婚事。”
  苏怜月的婚事就定在五月,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不到,最近都没到老太太跟前请安,躲在房中准备嫁妆。
  李氏心下就有些郁闷,都不是她的亲生骨肉,随便张罗张罗得了,她现在就疑惑,苏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苏谨琛的身世?
  “昨天刚考完殿试,还没放榜呢,琛哥儿怎么就出门了呢?”李氏打着马虎眼问道。
  苏老太太也不在意,只随口道:“大约是之前看书累了,所以出门放松放松。”大房的苏谨琨这次春闱就没中,早已经回了玉山书院继续苦读去了。
  “那这要是放榜了,琛哥儿又不在家可如何使得?”李氏只陪笑道。
  这里头正说着话呢,老太太房里的田妈妈忽然进来道:“回老太太,派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这个月二十二是百年难得的黄道吉日,今上要过继小郡王为嗣子,一并册立太子……”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因这两日礼部正忙这个,所以殿试阅卷的事情也耽误了下来,上头说……一并在同一天放榜,天子册立储君、钦点状元,就当是大魏双喜临门了。”
  苏老太太拨着掌心的老蜜蜡佛珠,神色淡然,她也等着那一日的双喜临门了。


第104章 
  瑞王萧瀚在京城有几处别院,早已空置多年,近两日别院四周又时常会出现一些老百姓打扮的闲杂人等,郑太后对瑞王仍然有几分忌惮,但立储这样的大事,他作为先帝次子,今上唯一的一个亲兄弟,自然是要到场的。
  锦衣卫派了几波人马,确定这萧瀚没有提前潜入京城,但郑太后这心里,却还是有几分七上八下。
  “哀家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过于顺遂了。”几个皇叔已陆续进京面圣,如今也就剩下瑞王萧瀚迟迟不见人影。
  “姑母不用担心,过了明日,这大魏就是我们的了。”永定侯郑冲却一脸得意道:“姑母不是本就不想他进京的吗?他若是不来,岂不是遂了姑母的意思,反正明日皇叔们都在,过继立储,一并进行,只要那假萧逸当上了太子,将来都是姑母您说了算。”
  “那瑞王狡猾得很,就怕他明日忽然出现,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郑太后蹙眉道。
  “他就算出现那又怎样?他虽然是先帝之子,是今上的胞弟,可他也是膝下无子,难道皇叔们会推举他不成?”郑冲笑了起来,脑中却忽然闪过一张云淡风轻的笑脸,让他无端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难怪他当日初见苏谨琛便觉得有些眼熟,只一时没想起自己是何时见过他的,如今一想,却是恍然大悟。
  “怎么回事?”郑太后见他忽然变了脸色,神情也是一滞,急忙开口问道:“难道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安排妥当?”
  “没有……”郑冲后背泛起一丝凉意,强自稳定了心神道:“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侄儿这就出宫处置妥当。”
  “你快去吧!”郑太后神色肃然,蹙眉道:“过了明晚,你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
  郑冲出了宫门,兀自带着一小队人马,直奔承恩侯府。
  外头天色早已经擦黑,承恩侯府大门紧闭,门房上的小厮听来人报出永定侯的名号,只急忙就去正房传话。
  苏皎月正在陪徐氏用晚膳,听见郑冲的名号,吓得把一个青花瓷盖碗都打了。
  徐氏却是毫不知情,只转头问那小厮道:“永定侯来了?他是亲自来的吗?有没有说有什么事情?”
  那小厮只回道:“说是来找大少爷的。”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大少爷这两日不在家?”徐氏开口问道。
  “奴才也说了……”那小厮一壁回话,一壁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苏皎月道:“那侯爷又说,既然大少爷不在家,那就拜见一下太太您还有大小姐。”
  “这叫什么话?”徐氏拧着眉心道:“既然要拜见,怎么不见先送拜帖上门的?”
  那小厮一脸苦相,这永定侯还带着锦衣卫的人呢,很显然来者不善啊!
  “既然永定侯前来拜访,母亲还是见一见吧。”苏皎月只劝慰道:“永定侯可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这个人不好惹。”
  徐氏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私下里还听苏皎月提起过这永定侯想求娶云诗秀的事情,更是对此人不屑,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承恩侯府确实也开罪不起这种人。
  “那你就把他请到正厅,说我这就过去。”徐氏只吩咐了下去。
  苏皎月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这几日她本就过得寝食难安,越接近二十二这一天,就越让苏皎月心里紧张,原本她是打算今日早些睡觉,明儿一早也不起来了,直接把这一天睡过去也就算了。到时候事情成败早已经有了定论,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徐氏说,明日是她的生辰,让她早些起来,去给老太太请安,和老太太一起用早膳。
  她还有什么心思过什么生辰,用什么早膳呢!
  现在永定侯又来了……他却是为什么来的这里?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苏谨琛的身份了吗?
  ——
  郑冲被请进了承恩侯府的正厅。
  小丫鬟送了茶水上来,郑冲找了个位置坐下,端着茶盏发呆。
  他见瑞王萧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但记性还是有一些的,苏谨琛的容貌比萧瀚更甚一筹,但那双眼睛却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侯爷怎么不喝茶,是我们府上的茶不合胃口吗?”徐氏已经从廊下走了进来,丫鬟推着苏皎月也来到了厅中。
  郑冲稍稍抬起头,就瞧见苏皎月端坐在轮椅上,少女眉心微蹙、在烛光下清丽不可方物。
  他一直以为云诗秀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却没想到还当真被那赵德春给说中了,苏家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半身不遂的嫡长女,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啊!
  苏皎月被他那一双狡黠的眸光扫过,只慌忙就低下头,少女眼神闪烁,略带慌乱的模样落在郑冲的眼中,他一脑门子的热血都要烧干了。
  “哪里,贵府的茶自然是好茶。”郑冲说着,低头抿了一口,放下了茶盏道:“深夜叨饶夫人,是有事想要请教一下,不知贵府的大少爷现下在何处,本侯有些事情想同他商议。”
  “侯爷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兄长商议?”苏皎月心下好奇,眨眼问道:“兄长是个读书人,也不会舞刀弄枪的,怕是帮不上侯爷的忙。”
  “苏小姐此言差矣,自古文治武功,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本侯是来向苏大少讨教兵法上的问题的。”郑冲只随便编了个理由,打算就此搪塞过去。
  苏皎月还是摸不清郑冲的来意,不过那人倒也没有明确把话说到苏谨琛的身份上头,苏皎月只好道:“我家兄长这几日虽然出门游历,但听说明日今上会钦点此次殿试三甲,若我兄长榜上有名,明日定将会在太和殿外侯旨的,侯爷不妨到时候再问他也不迟。”
  郑冲闻言,却是立时就站了起来,朝着苏皎月拱了拱手道:“多谢苏小姐,那改日本侯再来拜访。”
  徐氏瞧着郑冲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疑惑道:“永定侯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兄长是得罪人了吗?怎么都找他找到家里来了?”
  苏皎月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氏,反正过了明日,大约她也就明白了……
  ——
  永定侯几步来到门外,翻身上马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唤他道:“侯爷好狠的心,深夜来侯府,奴婢还只当侯爷是想我了呢!”
  郑冲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对方虽是丫鬟的穿着打扮,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便是当日在飘香楼,给自己斟酒的姑娘。
  原来她是苏家的丫鬟……他还只当是飘香楼里的酒娘呢。
  “你是苏大少的丫鬟?”
  “正是。”红笺只低眉道。
  “那你可知道苏大少他在哪里吗?”郑冲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道。
  “奴婢知道。”红笺点头,想了想又道:“奴婢还知道,侯爷一直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郑冲面色突变,脱口问道。
  “一个太医。”红笺缓缓开口道:“奴婢可以带侯爷去找那个太医。”
  郑冲忽然就笑了起来,挥动手里的马鞭,在暗夜中划出一个圈来,一下子卷住了红笺纤细的脖颈,将她扯到自己的跟前道:“本侯凭什么信你?难道……这不是你们的圈套吗?”
  红笺的脖颈一下子被勒出一道红痕,却是笑了起来道:“侯爷可真会说笑,今日是侯爷自己来的承恩侯府,难道是侯爷自己给自己设了圈套?”
  郑冲这一回才当真就大笑出声,可不是……是他自己过来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圈套?
  “那本侯就姑且信你一次,上马。”郑冲拉扯着马缰,将红笺一把提到马上。
  ——
  门口的帘子忽然闪了一下,把苏皎月吓了一跳。
  青杏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同她小声道:“永定侯把红笺带走了。”
  苏皎月指尖的帕子就拧得更紧了,虽然红笺也是她写出来的人物,她知道她功夫高强、飞天遁地几乎无所不能,可……让她一个女子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苏皎月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青杏却是开口问道:“小姐,是不是大少爷真的得罪了什么人?永定侯要找他的麻烦?”
  苏皎月看了眼青杏担忧的表情,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这永定侯看着就是来者不善,若是明早兄长果真去了太和殿外侯旨,被他碰见了,总是落不到好处的,不如支开了才好。”
  “可是红笺一个人……”青杏这几日和红笺一起服侍苏皎月,两人已经成了好姐妹,也不想她出什么危险。
  “放心吧!”苏皎月安慰了她一句,转头又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小佛堂,给佛祖多上几柱香。”
  苏皎月想了想,又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一道去吧!”


第105章 
  这一宿苏皎月却是没有睡着,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她便起身洗漱了。
  徐氏也一早就过来了,这是苏皎月及笄前最后一个生辰,按说是要隆重一些的,但因为苏政不在家,也就一切从简了。
  徐氏瞧着苏皎月有些乌青的下眼睑,只蹙眉道:“你昨晚做什么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苏皎月只装作不经意的照了照镜子,随口道:“大约是昨天被那永定侯给吓了吓,晚上睡得不安生。”
  徐氏闻言,倒是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那永定侯找你兄长做什么,我一早便派人去了宫门口打探消息,你兄长功课这般好,没准还能中个前三甲!”
  李氏却是比苏皎月和徐氏还早来的鹤瑞堂。
  她过来的时候,苏老太太还没有起身,李氏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七上八下,袖子里还揣着沈若娴的那一封血书。
  她之前就听说了今日小郡王要被册封太子的事情,昨天晚上又有永定侯亲自找上门,想来这苏谨琛的身世已经暴露了呀!如今朝廷虽然没有什么正式动作,但昨天永定侯带来的,可都是锦衣卫的人,可不是已经连累上了苏家了?
  “老太太还没起身吗?”李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事情告诉苏老太太,便一早就来了这鹤瑞堂。
  服侍苏老太太的丫鬟见了她都觉得奇怪,往日这大太太最是一个喜欢应景的人,晨昏定省也都来的不勤,今日倒是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太太来得太早了,这时候才卯初,老太太才刚起身,还在里头洗漱呢。”
  丫鬟这边才把话说完,里头苏老太太倒是听见了,只开口问道:“是谁在外头?”
  李氏忙自己回道:“是儿媳!”
  苏老太太前几日也察觉出这李氏有些奇怪,但也没点破她,她素来都是有那么点神神叨叨的性子的,养出来的姑娘格局也小,那沈若娴就是随了她的性子。
  “你今儿倒是来的早,进来吧。”苏老太太喊了李氏进来,丫鬟们正服侍她洗漱,李氏便凑了上去,替她绞干了帕子,递过去道:“等老太太洗漱了,儿媳有大事要和老太太商议。”
  苏老太太便扫了一眼小丫鬟们,同她们道:“你们都出去吧。”
  李氏见一众人都走了,这才跪在了苏老太太的跟前,抖抖索索的从袖中掏出了沈若娴的血书道:“这……这是娴姐儿当初离开侯府的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儿媳……儿媳只当她是得了失心疯,不敢告诉老太太,可如今……”
  苏老太太已经擦完了脸,把帕子扔进了洗脸盆里,一行行的扫过血书上的内容,这才缓缓道:“可如今你又为什么把它给拿出来了呢?”
  李氏一时语塞,苏老太太人精一样的人,她在她跟前从来没讨到过任何好处。
  苏老太太却是替她回了道:“如今你眼见着小郡王就要被册封为太子了,便知道这血书上写的都是假的,你又担心这上头写的琛哥儿的身世是真的,怕连累到咱侯府,所以就急不可耐的过来跟我说,是不是如此?”
  “儿媳……儿媳也是为了侯府好啊!”李氏只委屈道:“琛哥儿从小就长得不像侯爷,外头的流言蜚语也不是一日两日,我倒觉得这上面写的未必不是真的,可倘若是真的……那……那咱侯府养大了瑞王的儿子,太后娘娘当初怎么对瑞王的,有几个人不知道……倒不如……”
  “倒不如把琛哥儿交出去,在太后娘娘跟前卖个好,好让侯府在这件事情上头摘得干干净净对不对?”苏老太太笑了起来。
  “老太太英明,儿媳就是这个意思!”李氏没想到老太太这般通透,倒是少费了她多少的唇舌。
  然而苏老太太却突地勃然大怒,打了手边的一盏茶道:“你这个心思歹毒,又蠢笨入猪的东西!”
  “你若真存了要保住侯府的心思,怎么早不来同我说,要等到今日才来说?你知道昨夜永定侯带着锦衣卫来了侯府,今天小郡王就要被册立为储君,你觉得琛哥儿不能成事了,就来我跟前卖好?”
  苏老太太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指着李氏道:“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也太精了一些,想着琛哥儿若是成了,咱侯府跟着荣华富贵,现在眼见琛哥儿没希望了,就见风使舵,到我跟前卖了他?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伯娘呢?难道他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
  “我……我不是啊!”李氏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如今被苏老太太这样直白的点了出来,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一味低着头道:“老太太明鉴,我这也是为了侯府好啊,锦衣卫的人都来抓人了,老太太总不能为了一个侯府的外人,把咱整个侯府都搭进去吧?”
  “太后娘娘再厉害,尚且不敢明里杀了瑞王,难道锦衣卫就真敢来承恩侯府抓人?”苏老太太睨了李氏一眼,只抚了抚额头,向外头人吩咐道:“来人,把大太太的嘴堵住,拖出去关到祠堂去!”
  苏老太太这几日为了苏谨琛的事情,本就日夜难安,几宿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是驴子是马,也快有个定论了,谁知道这一大早的,就来了这么一个触霉头的扫把星,老太太心里恨极了,起身就把那血书丢进了香炉里。
  ——
  徐氏和苏皎月到鹤瑞堂的时候,就看见几个老妈妈把李氏拖着从里面出来。
  李氏的嘴巴都用破布给堵了起来,看见两人过来,还呜呜呀呀的想要挣扎。徐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平常惯有的八卦心思都没了,都不敢上前问一句,只是脸色吓得苍白的,转头看了苏皎月一眼。
  苏皎月也不知道李氏犯了什么事儿,但能把老太太气成这样,想来不是什么小事情。
  偏偏又是在今天,说不准还是跟苏谨琛有关的事情。
  苏皎月的心一下子就拎了起来,让丫鬟推着她的轮椅赶紧往里头去。
  老太太才将将消了消气,瞧见苏皎月进来,只开口道:“要不是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恨不得打烂了你那不识相的大伯娘的嘴!”
  苏老太太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向来是杀伐决断的,闹到要打板子,那是完全不给李氏脸面了。
  徐氏听着便有些后怕,也不敢问是什么事情,只道:“不管大嫂子犯了什么事情,老太太还要息怒才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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