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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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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澜清只管低着头死命跑,心道是老子就是看见你了老子才跑的!压根不搭理越温婉。

    越温婉也不生气,反倒很看得开,竟还笑了起来,道:“那好吧,我陪你跑跑就是了,你不用担心,我跟得上你的。”

    沈澜清在心里狂吼,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担心你了!?

    同时也在心底把沈流萤骂了个千百遍,要不是他和沈流萤是兄妹,只怕都要把沈家祖宗给骂了。

    小萤萤你给老子挖的坑,老子要把你给埋了!

    沈澜清不理会越温婉,越温婉却不失望更不消停,只见她还是笑着,有些开心的模样道:“你叫沈澜清对不对?昨夜你没告诉我,我今儿白日在客栈里见到你妹妹流萤了,她告诉我的,你名字还怪好听的,啊,对了,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的名字?怕你昨夜喝酒喝多了给忘了,我再给你说一次吧,我姓越,名温婉,就是温婉的温婉。”

    沈澜清嘴上还是不说话,心底这是深深地嫌弃越温婉道,就你还温婉?老子看你全身上下都没哪儿是温婉的!有哪个温婉的女人像你这样当街紧追着男人跑的!?

    “沈澜清,你倒是和我说一句话呀!”沈澜清一直闷不吭声地跑让越温婉有些不乐意了,只见她突地停下了脚步。

    见着越温婉停下,沈澜清正乐呵她跟不上了,谁知就在这时,沈澜清发现自己居然跑不动了!

    他的腿一直在往前迈,可他的人却一直在原地,被他系在身前的背着长剑的布带困住,怎么都跑不开。

    沈澜清懵了,终于转头去看停在他身后的越温婉,只见她手正抓着他背在身后的剑,她不动,他便也跑不动。

    沈澜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面不改色的越温婉,真的假的!?这女人看起来不过是轻轻抓着他的剑而已,他竟然就跑不动了!那这女人的力气究竟大得有多可怕!?

    越温婉盯着沈澜清,很认真地问他道:“昨夜你和我赛酒了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输了的话就嫁给我,要是我输了的话你就娶我,最后你输了。”

    沈澜清想也不想就道:“不记得。”

    越温婉并不生气,甚至不怀疑沈澜清的回答,只听依旧一脸认真道:“忘了?那没事,我现在跟你说了,你就知道了。”

    “……”老子知道个屎!打死老子都不娶妻,更不会娶你这种没点女人样的女人!

    男人酒桌上的话也能当真,那全天下男人都可以去死了!

    “沈澜清,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越温婉轻轻扯了扯沈澜清背上的剑,然,她的动作虽然轻,却是扯得沈澜清身子猛晃,要不是脚定得稳,绝对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沈澜清看到不远处客栈里正从楼上走下来到堂屋的云有心,脑海里灵光一闪,抬手将系在身前的携剑布带突然一解开,扔了自己背上的剑,趁越温婉反应不过来时猛地就往客栈的方向冲。

    老子就不要这把剑了还不行!?

    惹不起你,老子还躲不起了!?

    但,他的确躲不起,他一跑,越温婉立刻紧跟上来,沈澜清心一横,冲进客栈后立刻就朝正要坐下的云有心扑去,毫无征兆地抱住云有心的同时亲昵地喊道:“心肝宝贝儿小云儿——!”

    沈澜清的反常让云有心浑身一颤,让正上前来云有心可是需要用饭了的店小二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让也正下楼来的沈流萤目瞪口呆。

    尤其沈澜清一只胳膊里还抱着一只老大的陶土花盆,陶盆里的青绿植物生意盎然的,绿叶还正在他的脸上,他的另一只胳膊则是紧紧抱着一脸懵的云有心,那模样,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沈澜清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将手里的陶盆往店小二手里塞,而后用两只胳膊一齐紧紧抱着云有心,一副“打死我也不松手”的“深情”模样。

    “沈二哥,你这是做什么?”云有心一头雾水加一脸无奈。

    此时,越温婉也到了客栈里,见着沈澜清紧抱着云有心不撒手,怔了一怔。

    只听沈澜清沉声且认真地对越温婉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喜欢的人就在这儿,所以,昨夜的话,不过是我酒后的醉话。”

    “……”一向温温和和淡然自若的云有心此刻石化在了沈澜清怀里,沈二哥,你别害我。

    而那着着急急捧过沈澜清塞过来的陶盆的店小二在听到沈澜清的话时便慢慢地往后退,生怕沈澜清会瞧上他似的,让沈澜清心里把他狠狠地吐了一遍,你大爷的小二!老子就算喜欢男人,也绝对看不上你这种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的小二!

    还杵在楼梯上的沈流萤则是险些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只见越温婉蹙起了秀眉,沈澜清见状,心中立刻嘚瑟了起来,这招果然有用!

    “你喜欢的是男人?”越温婉有些不相信,“可你不是有儿子了吗?而且,流萤也没有和我说你喜欢男人啊。”

    沈澜清故作难过道:“那是我小妹不了解我,我——”

    “我知道了。”还不待沈澜清把话说完,越温婉便打断了他的话,她似乎总不习惯听人把话说完便将人的话打断,只见她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些,语带同情道,“一定是你被女人伤透了心,所以不再相信女人,渐渐地便喜欢上了男人,对不对?没关系的,你要是喜欢他,等我娶了你之后,再把他也娶了就好了,好给你们作伴。”

    沈流萤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笑出声,便是连总是瘫着一张脸的长情似都有些忍不住了。

    沈澜清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认真还带同情的越温婉,比看怪物还震惊,比见到洪水猛兽还吓人。

    云有心这会儿没法忍了,赶紧推开不要脸的沈澜清,对越温婉正色道:“还请越姑娘莫要听沈二哥胡言,在下与沈二哥仅是兄弟关系,绝无其他。”

    云有心就差没把“在下喜欢的是女子而非男人”这么直白的话给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沈流萤忍不住了,憋坏了的笑声从楼梯方向爆发出来,只见她手指着沈澜清,笑得满脸通红,“二哥你真是不要脸,人家七公子才看不上你!哈哈哈——”

    还有这个二嫂,这个脑回沟,她喜欢!

    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主动给自己男人找个男小三的!这漠凉国女人的脑回沟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萤萤你给我闭嘴!”沈澜清怒瞪沈流萤,而后再瞪越温婉,“你还是不是女人了!?”

    “我是女人啊。”越温婉不知沈澜清为何会这般问。

    “你是女人,那娶了我还要娶他!?”沈澜清被越温婉的脑回路弄懵得一时间竟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越温婉眨眨眼,很认真道:“不是你喜欢他吗?不让你伤心,那就只能这样啊,你不愿意啊?那我就娶你好了,不要他了。”

    云有心就这么被生生抛弃了。

    长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云有心身旁来,扳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似是再说:莫难过,节哀顺变。

    “……”云有心真是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内心。

    “……这不是重点!”沈澜清对越温婉忍无可忍。

    就在这时,沈流萤也走到了越温婉身旁,边笑边对她道:“二嫂你别听我二哥胡扯,他逗你的呢。”

    “骗我的?”越温婉忽然面露难过之色,似乎不愿意相信沈澜清是骗她的。

    沈流萤抢在沈澜清出声之前对越温婉道:“哪里哪里,二哥只是在逗二嫂玩儿的。”

    “这样啊。”越温婉这才笑了起来,“那就好。”

    沈澜清要说话,云有心趁他张嘴前立刻将他拉走了,就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没法招架的晴天霹雳的话来。

    沈流萤也将越温婉拉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人才坐下,便听得越温婉问道:“流萤,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流萤正要编台词说谎话,却听越温婉又道:“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看得出来,你二哥不仅不喜欢我,还挺反感我的。”

    “……”二嫂,你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让我怎么接?

    只见越温婉非但不难过,反是浅浅笑了起来,很爽朗道:“不过没关系,等我娶了他,相处相处,他就不会再反感我,然后就会慢慢喜欢我了。”

    沈流萤忍不住给越温婉竖起了大拇指,这种自带心里治愈功能的女人,真是不得不佩服。

    越温婉看到沈流萤竖起的拇指,笑得开心,“流萤你也觉得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流萤,你们可是明天要离开草镇了?我可不可以跟你们同行?”

    “二嫂要与我们同行?”

    “不可以吗?”越温婉抿抿嘴,“若是不可以,那我不去也是可以的。”

    “倒不是不可以。”沈流萤如实道,“只是我们这一路怕是会有凶险,怕伤及二嫂。”

    “没关系的,我有武功,不需要你们保护我,也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越温婉笑了起来。

    “那明晨二嫂就到这儿来找我们就好了。”沈流萤也笑了起来,又与越温婉说了好些话,只见越温婉点点头,最后开心地离开了。

    沈流萤看着越温婉的背影,想着路上有二嫂和她作伴也不错,否则她面对的全都是男人。

    嘿,但愿这二嫂能在这一路上把傲娇的二哥拿下!

    这样的话,她就只差一个大嫂而已了,完美!

    *

    沈流萤趁夜幕还没有降临时先洗了澡,以免入了夜真的有事情发生。

    她本是想把长情撵出屋去,以免他又像昨夜那般不要脸地变成白糖糕来偷看她洗澡,但又担心万一她洗到一半麻烦来了,便让长情在屋里坐着。

    长情今回很老实,亦很冷静,没有昨夜的蠢蠢欲动,因为他知今夜不是他能松懈的时候,倘若在他不注意之时有麻烦袭来伤了萤儿,这种情况,他绝不允许发生,哪怕夜幕还未降临。

    凶手既取了宫家小姐的性命,今夜就有可能会来找取出宫家小姐体内玉珠的萤儿,他们暂不知晓对方是何人,无处可寻,就只有等其上门。

    沈流萤很满意长情今夜的老实,因为有长情在,她甚至还能惬意地躺在床榻上。

    长情就坐在她身侧,坐在床沿上,沈流萤躺着躺着,忽然坐起身来,趴到长情背上,从后边抱着他的脖子,突然的主动亲昵让长情怔了一怔。

    “阿呆啊。”沈流萤先是唤了长情一声,才道,“我怎么觉得现在就像一个鱼饵,正被你挂在钓钩上,等着鱼来上钩呢?”

    沈流萤形容得非常形象,让长情不承认都不行,“萤儿想要知道是什么人在作祟,目前就只能如此。”

    事关乎妖,他暂且不想动用北刹楼的人。

    “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知道。”沈流萤撇撇嘴,朝长情背上压了压,压得他的身子往前倾了才满意,就像个调皮的小姑娘,“都是为了你个呆货!”

    长情任沈流萤任性,“我知道萤儿对我好。”

    “那是,你可是我相公,不对你好我还对谁好。”沈流萤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点不谦虚,反正这儿只有他们两人,说什么都行,又不会有人笑话她。

    “喂,呆货,我现在可是鱼饵,你看我这身和你们根本没法比的小身板,你身为我相公你可必须保护好我,别让我完了啊。”沈流萤说着,又往下压了压长情的背。

    “萤儿放心,我不会让萤儿被鱼吃进肚里的。”长情被沈流萤压得脸都快贴到了腿上,“时辰不早,萤儿若是倦了便睡吧,明晨就又要上路了。”

    “我睡觉?”沈流萤眨眨眼,这呆货开玩笑呢?

    “嗯。”长情点点头,“我在这儿守着萤儿便行,二哥在外边,阿七在楼下,不需要萤儿做什么。”

    “这么好?”沈流萤笑了起来,“我二哥还说得过去,你这是在虐七公子呢。”

    “无妨。”他们四人之间,不管谁有需要,其余三人都可为其义无反顾,这不过是小事而已。

    “那我真的睡了的哦?”沈流萤挑挑眉,她倒的确是困了的。

    “睡吧。”

    “呆货,你可真好!”沈流萤高兴地朝长情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躺回床上,笑道,“那我睡了,其他的都交给你了!”

    有个全能的相公就是好!

    只是,当沈流萤躺下后她却没有再笑,只是幽幽道:“若我昨日没有救宫家小姐,今日邢家公子也不会死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

    长情转过身,躬身在沈流萤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人各有命,睡吧。”

    良久,沈流萤才轻轻点了点头,渐渐睡着了。

    待沈流萤睡着后,长情替她掖了掖被子,吹熄了屋里的油灯。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黑暗中才会出现。

    今夜无月,夜色浓沉。

    夜深人静时,一道黑影掠到了沈流萤与长情这屋的窗外来。


201、异变!

    坐在楼下大堂浅酌小酒的云有心正拿起酒壶往酒盏里满上酒,动作优雅,神色淡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却在轻声叹息道:“这般的角色,来此,无异于自投罗网,难。”

    云有心叹息完,酒也正好满上了酒盏,只见他慢慢地拿起酒盏,轻轻呷了一口酒,又轻叹道:“酒再醇,无人相饮,却也无趣。”

    只见桌上还摆放着一只空的酒盏,很显然,他在等着谁来与他一道饮酒。

    沈澜清抱着他的剑,靠在沈流萤屋外门边上打着盹儿,不知是没有察觉到已有鱼儿来,还是这样的小鱼根本就办法让他提起精神。

    屋里的长情轻轻站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窗边,让人根本察觉不出这屋内竟有人在走动。

    窗外的黑影倒勾在屋檐下的横梁上,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细细的长管,捅破窗户纸,用这支长管朝屋里吹着白烟。

    长情没有出手制止,任那白烟拂到他的鼻底,他都无动于衷面不改色。

    这白烟,竟对他丝毫效果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倒是床榻上的沈流萤翻了个身,睡得熟极了。

    就在这时,窗外的黑影轻轻推开了掩闭的窗户,动作敏捷地跳进了屋子里来。

    就在黑影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意以为自己轻而易举地便已成功了一半的一刹那,一只手从黑暗中朝他伸了过来,在他毫无防备且根本就还来不及察觉身旁竟然有人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抓上了他的咽喉!

    黑影瞳眸大睁,震惊之下抬手就要袭向这抓住他咽喉的人以便脱身,谁知他的手根本就还没有机会抬得起,便“咔嚓”一声被震碎了肩骨,再抬不起来!

    只当黑影要痛呼出声的一瞬间,抓住他咽喉的长情就这么拖着他,将他拖出了窗外,让他的痛呼声喊在夜色里,而不是响在屋子里吵着已经熟睡的沈流萤。

    就在长情拖着那黑影从窗户离开时,沈澜清推开屋门走了进来,轻轻吸了吸鼻子后赶紧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满脸鄙夷道:“迷魂香?倒还真是下三滥的手段。”

    沈澜清走到桌边,并未点油灯,就这么在黑暗里朝床榻方向走去,站在床榻边听着沈流萤均匀的鼻息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宠溺地轻声道:“嫁了个好丈夫便能睡得如此香甜,也挺好,让我们这三个兄长省了不少心。”

    沈澜清说完,拿过一张椅子放在了床榻前,坐上去后习惯性地便翘起了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轻声自言自语道:“哎呀,今夜就由我这个二哥陪着你这个不省心的小萤萤吧,这凶手倒也是,居然单枪匹马地来,这是太看得起他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们啊?”

    “我觉得吧,他应该会被小萤萤你那个相公打成肉泥。”

    窗外,夜色里,长情松了手,将黑衣人扔到了地上。

    只见那黑衣人摔到地上后即刻又跳了起来,反应及动作颇为敏捷,身手不算弱,但对手是长情,他只怕就只能是不堪一击。

    黑衣人跳起身后伺机想跑,这是聪明人的选择,因为他看得出他远远不是长情的对手,然,根本不待他有所动作,他的双腿便似遭到了无形刀剑的劈砍,竟是……生生将他的双脚从腿上劈了下来!

    不,不是劈,而是削!切口平整,鲜血直流!

    可明明,这夜色除了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第三人,更甚的是,长情的手上也根本没有武器!

    “啊——”只听往后跌坐在地的黑衣人惨叫声响彻夜色,却又戛然而止,因为长情的脚此刻正狠狠地踩在他的嘴上,踩断了他的惨叫声。

    黑衣人的两只脚明明还稳稳地踩在地上,可却已经不在了他的双腿上!就这么鲜血淋漓地立在地上,在夜色里看起来诡异又可怕。

    男子一只手臂的肩骨方才在屋里就已经被长情给震碎,眼下他能动就只剩下一只手,但这唯一的手,也因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没有气力。

    只见男子面色惨白,冷汗大滴大滴地从额上冒出,身体因为剧痛而猛地抽搐着。

    但,即便如此剧痛,他竟还有意识,没有昏厥过去。

    长情踩着黑衣人的嘴,面色冷厉,眼睑微垂,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如看蝼蚁一般看着自己脚下的人,冰冷道:“有来无回的道理,你似乎不懂。”

    长情说着,将脚往下踩得更用力一分,语气更冷道:“说出你的意图,留你一个全尸,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削成肉泥。”

    长情说完,轻轻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当即只见他脚边的地面被一股无形的剑气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震得尘泥骤然扑到黑衣人的面上。

    长情冷睨着脚下的黑衣人,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那双墨黑的眼睛冷得不能再冷,此人身上没有妖气,是人,而非妖。

    不过,他身上却有浓浓的血腥之气,不是他自己的血腥味,而是宫家小姐身上的血腥味,如此看来,证明今日杀害宫家小姐的人便是他,诱惑宫家小姐佩戴那颗玉珠的人,只怕也是他。

    既是人,却又如何会此阴邪之法来取人体内的精气?

    “我……我说……”黑衣人喘着粗重的气,吃力非常道。

    长情将脚从黑衣人嘴上拿开,以让自己能听得清楚些。

    然就在这时,只见这浑身抽搐连说话都几乎没有力气的黑衣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将一样什么东西飞快地放进了自己嘴里,狠狠地咽下了肚!

    他的动作快得长情只来得及看清他放进嘴里的是一颗腥红色的小珠子,大小就像沈流萤给他看的那颗已经变得透明的玉石珠子一样。

    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一种自己想不到的力量,眼前这黑衣人的飞快速度,便是如此。

    他的动作足够快,甚至在这一刹那快过长情,以致长情没能阻止他的动作,不过长情却是有在他将珠子咽下肚的那一瞬间将他的脑袋削下或是将他的心脏洞穿,以夺他性命。

    但,长情没有这般做,不仅没有这么做,他反是往后退开了两步。

    因为,他想看看对方吞下那颗腥红的珠子后会变得如何。

    然,长情退后两步的举动在黑衣人眼里则是害怕的表现,使得他猖狂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竟还站了起来!

    他明明没有了双脚,竟还站得起来!

    他不仅站了起来,便是他那被伤了的手臂也能动了!

    不,准确来说,他不是站起来,而是——浮在空气里!

    他那能动弹了的手臂,上边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臂骨上脱落!不过转瞬的时间,他的手臂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不止如此,他的脸他的身体,也都在发生着变化。

    只听他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整个身体的肌肉在急剧膨胀,撑破了他身上的衣裳,并且,他的身体再无人身上该有的肤色,而是变成了蓝灰色。

    他的脸,亦是变成了蓝灰色,头发骤然间变长,也在骤然间变成了蓝白色,他的瞳眸大睁,眼白变得腥红,瞳孔却是变成了幽蓝色!

    以及,一股黑色的浊气笼罩在他周身。

    此刻的他,哪里还像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既非人也非妖的怪物!

    长情此时的眼神,是极致的寒沉。

    “呵,呵呵呵……”男子眼眸大睁,轻轻笑出了声,伴随着他扭动脖子发出的咔咔声,显然他的身体里正在涌上一股诡异且可怕的力量,只见他死死盯着长情,便是连声音便成了好似风过山间那种粗粝嘶哑的感觉,此刻他盯着长情,狰狞地笑道,“你想杀我?凭你?”

    长情只是微微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异变的男子,哪怕这男子身上发生了诡异且可怕的变化,他不仅不慌不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诧都没有,仿佛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而已,只听他平平冷冷道:“试试便知。”

    “这颗灵珠的精气虽然不完整,但对付你,绰绰有余!”男子眼中的腥红与幽蓝绞在一起,狰狞到扭曲,话音才落,他那森森白骨的手便朝长情勾爪而来!直取他心脏方向!

    他的招式没有任何技巧,若是方才的他使出这一招,根本就不会让人放在眼里,但此刻他使出这一招,却不容人小觑!

    招式尽管一样,但此刻他的速度,却比方才的他要快上无数倍!快得根本让人看不见他已经出招又是如何出招,快得根本就不由人反应!更不给人避开的机会!

    习武之人,往往胜在速度。

    男子那森森白骨的手,就在他这可怕的速度下插进了长情的心脏!

    只听男子爆发出狰狞的笑声,“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但,就在男子得意笑着的时候,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已经插进了长情心脏的手,满目不可置信,震惊到了极点。

    只因方才他明明已经插进了长情心脏的手,此时竟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的面前,只有夜色,根本就没有长情的身影!

    抑或说,他的手,不仅没有插进长情的心脏,便是长情的分毫,他都没有碰到!

    他以为自己抓到的,竟不过是长情的身影而已!在迅疾移动下还未消散的身影!

    男子眼中的腥红及幽蓝色绞乱在了一起,似是他的瞳眸化在了眼白里,又似他的眼白覆盖了他的瞳眸,神色震惊到扭曲。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人的速度比此时的他还要快!?

    这不可能!

    而从男子眼前移动快速得好似凭空消失了似的长情,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声音低低冷冷道:“果然是精气不完整的珠子,你能从中得到的力量也不过如此而已了么?”

    在身后响起的长情的声音让男子浑身一震,只见他迅速一个反身,操起手又朝长情袭来,明明每一次每一招他都已经掐到了长情的命脉,可长情却都在下一瞬在他手中消失不见,使得男子的面色愈来愈狰狞,那因异变而变得扭曲的身子亦变得愈来愈膨胀。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此时已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长情一直没有抬起他的手,他只是在不断避开男子的攻击,像是就要这般让他渐渐变得扭曲,同时注意着男子的面色及眼神变化。

    男子的速度愈来愈快,长情的速度便也随之愈来愈快,可不管男子再如何加快速度,他也总是会慢长情一步,他始终碰不到长情分毫。

    因为始终碰不到,男子的内心渐渐变得疯狂,模样狰狞到了极点。

    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得到了力量,为何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这不可能!

    他不相信!

    忽然,只见男子用自己那森然白骨的手抠进他的那完好无损的手臂里,竟是将自己手臂上血肉给生生抠了下来,然后——

    放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臂上的血肉如方才他这只白骨森然的手一般,纷纷从臂骨上脱落了下来!

    他嚼着自己血肉而沾在嘴上的血,已经不是腥红色,而是暗蓝色!

    他的眼睛,也尽数变为了幽蓝色,一丝一毫的血腥色都不见了!

    从他身体里散发而出的浊气,在他将自己的血肉咽下喉咙之时骤然膨胀!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笼在其中!

    他的力量,骤然间比方才强了数倍!

    见状,长情的手,终于抬了起来,眼神沉沉。

    “纳命来吧——!”只听被逼急了的男子嘶吼一声,当即就朝长情扑了过来。

    刹那间增强了无数倍的力量伴随着浓浓的浊气扑到长情面上身上,震得他的长发及衣袂翻开。

    长情未再躲避,而是抬起手欲接住男子的攻击,既然对手已经全力以赴,他至少该拿他当一回事,尽管他根本就不将对方这已经拼尽全力的攻击放在眼里。

    就在男子以为他这回能取走长情的性命以及心脏时,他自己在这刹那间停了下来!

    但,这似乎并不是男子自己想要停下来,因为他自己面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可他的的确确是停了下来,不仅是停了下来,便是连他的身子都变得动弹不得,他森森白骨的双手,像失去了力道一样轰然垂了下来。

    长情一瞬不瞬地看着男子,看着他震惊的神色,显然男子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就在这时,他化为白骨的双臂肩胛处开始汩汩流出血来,因他身子异变而停止流血的被削断的双腿处也开始涌出血来,紧着是他异变的身子渐渐恢复原样,他周身的浊气则是在慢慢散去。

    男子此时似已忘了疼痛,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渐渐恢复原貌的身子,惊骇得双眼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嘴里喃喃道:“不,不,我的力量,我的力量……不要走!”

    男子边颤着声喃喃说着骇然的话,边抬起双手想要将那些从他周身散开的浊气抓回来,可他的双手哪里还能动弹。

    抬不起双手,竟见他张开嘴要将那些浊气吃进自己嘴里来!

    “主上,主上!我要去见主上,主上一定有办法给我力量!”男子愈说愈惊骇慌乱,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忘了他还有一个对手要对付,只惊恐地自言自语道,“对!我要去找主上!”

    长情将抬起却还未出招的手垂下,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陷进了自己心中泥潭里的男子,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主上?

    男子说完,转身便要跑,这时他忽然又能动了起来,可他才一转身,他那没有了双脚的腿突然一歪,他重重地跌趴到了地上。

    就在男子使劲侧起身想要坐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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