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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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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一坐下来,白糖糕便扑到了她身上来,用它的毛茸小爪子贴到沈流萤的肚腹上,然后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少顷,它才抬起头来看沈流萤,好像在问她“萤儿的肚子可还疼?”。
沈流萤见状,赶紧将白糖糕抱了起来,用脸颊往它的脑袋上蹭蹭,安抚它道:“别紧张,刚刚可能是我太生气了,现在没事了。”
沈流萤说完,白糖糕便张开两只前爪,紧紧抱住了她的脖子,将鼻尖贴在她脸上,使劲朝她脸上拱,像是在亲她一样。
“吓到你了?”沈流萤摸摸白糖糕的背。
白糖糕用力点点头,将她的脖子抱得更紧。
他想唤她,他想抱她,他想拥她入怀,他想给她所有的温柔。
“呆货,长情……”沈流萤也将白糖糕抱得更紧,竟是难得地唤他的名字,她这一声难得的轻唤里,带着的是深深的不安,“小姝的情况不妙到了极点,可我如今却没有诡医之力,我只能猜测她是感染了瘟疫,我根本就诊不出具体病因,诊不出病因便无法对症下药,而且还不知病源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小姝又已经快要生了,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保得住小姝和她腹中的孩儿安然无恙?”沈流萤愈说,声音愈低沉愈无措,“呆货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白糖糕没有办法说话,它只能抱着沈流萤的脖子听她说,用舔舔她脸颊的动作来表示安慰。
其实,长情的心何尝不紧张,不是因为晏姝,而是因为他的小媳妇儿。
因为此时不仅晏姝性命有忧,沈流萤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晏姝病倒并且诊不出具体病因,沈流萤必会想方设法寻得病源并且想出救治之法,而沈流萤如今也怀了身孕,并且是在孕况最不稳定的前三个月之内,这三个月是最受不得操劳的。
萤儿这般无助,他非但帮不了她,便且连想要将她拥入怀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给她最基本的宽慰都无法做到。
就在这时,白糖糕忽然松开沈流萤的脖子,并且挣开她的双手跳到了地上,飞快地朝门外蹿去,待沈流萤唤它时,它已经蹿出了屋子。
“白糖糕!”沈流萤看床榻上的晏姝一眼,然后也跑出了屋子,因为白糖糕从未有过突然着急从她怀里跳开的情况,她有些不放心。
沈流萤才要走出屋子,便见着白糖糕揪着卫风的裤角要将他扯进屋里来。
沈流萤瞧着,登时怒了,骂白糖糕道:“白糖糕!你这是做什么!?我才将这个负心汉轰出屋,你又将他扯进来,你诚心让我生气是不是!?”
白糖糕用力摇摇脑袋,然后继续将卫风往屋里扯。
只听沈流萤放狠话道:“卫风,你现在要是敢跨进这个屋子一步,我就让你终身不举!”
白糖糕停下,卫风也停下,并且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说小馍馍媳妇儿,不要这么狠吧?”
还有,他怎么就成负心汉了?虽然他是扔下那个黄毛丫头不管在先,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钟情她,怎么就负心了?
不过,卫风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因为他很清楚,他师兄的这个狠辣媳妇儿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谁知白糖糕这回却不听沈流萤的话,继续扯着卫风往屋里走。
沈流萤即刻伸手来拦。
卫风那双被打肿的桃花眼此时眼神微沉,用只有沈流萤及白糖糕能听到的音量小声且飞快地对沈流萤道:“小馍馍这是有事要我帮忙,屋外有人盯着我们,师嫂你且让我进屋,我保证任打任骂不还手也不还口。”
那双眼睛,这两日可一直都在盯着他,他这两日虽然都在折磨中度过,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未察觉,不过是还没有时间将这双眼睛揪出来而已。
沈流萤虽然痛恨卫风,但她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卫风虽然时常爱玩笑,可他是长情最信得过的人,白糖糕既然没有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什么不赞同的反应,便证明他所言其实,是以沈流萤默了默后,侧开了身子,让卫风进了屋来。
卫风进了屋后,沈流萤便将屋门阖上,既是有人盯着,将屋门阖上方为稳妥。
“行了,你有话就说,说完就赶紧出去。”沈流萤对卫风的态度依旧冷冰冰。
却见卫风将食指竖起,贴到自己的唇上,然后轻声道:“小馍馍媳妇儿,轻点儿声,不妨让我先看看你相公要我帮忙做什么事情。”
卫风说完,面对着白糖糕蹲下了身。
只见白糖糕蹲坐在地,将毛茸小爪子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上,另一只毛茸小爪子则是搭上卫风正抬起来想要扯它嘴边须子的手背上,黑豆子般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沈流萤看不懂白糖糕举动里的意思,卫风却是再明白不过。
卫风看着白糖糕的动作,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便是想要扯扯它嘴边须子的小心思都没有了,他拂开了白糖糕的小爪子,收回了手,一边斩钉截铁地沉声道:“我不答应。”
卫风说完,站起了身,不由自主地看向床榻上的晏姝,然后转回头,抬脚就要离开,竟是真的没有在这屋里多留。
谁知白糖糕却不让他走,又一次扯住了他的裤脚,扯得用力,说什么都不让他走的模样。
卫风低下头来看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眉心紧拧,只听他沉声问白糖糕道:“小馍馍,你忘了去年你我去见臭老头的时候他说过什么话了?”
白糖糕点点头。
“你既然记得,你确定还要我这么做?”卫风又问。
白糖糕又点了点头。
他别无选择,他的情况不稳定,他不能让萤儿独自面对事情,他必须尽到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责任。
卫风沉默,准确来说,他在沉思。
哪怕变成了白糖糕的长情无法张口言说,可卫风却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正因为明白,所以卫风没有再问白糖糕什么,而是又在它面前蹲下了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它,道:“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小师兄,只要你媳妇儿不嫌弃你,只要我们兄弟不嫌弃你,哪怕于世不容又如何,是吧,我亲爱的小馍馍?”
白糖糕看着卫风的猪头脸,点点头。
下一瞬,卫风抬起自己的左手,同时轻轻挥了挥自己的右手,那藏在他袖中的袖刀便似忽然生长出一般在他手背上露了出来。
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沉默看着的沈流萤此时蹲下身将白糖糕抱了起来,叱问卫风道:“你要做什么!?”
卫风微微眯起眼,“自然是做你相公求我做的事情。”
沈流萤蹙起眉,白糖糕将下巴在沈流萤手臂上蹭蹭,又挣开了她的手,跳到了卫风面前,只听卫风又道:“放心,我怎么会伤害我的宝贝馍馍,你说是吧,死馍馍?”
白糖糕重新在卫风面前蹲坐好。
卫风轻声道:“倒是待会儿,你必须等我将外边那双眼睛引开之后你才能从这屋里走出去。”
沈流萤不知卫风与白糖糕之间究竟在说什么,可她没有再伸出手将白糖糕拿开。
她相信卫风的话。
卫风虽然在男女之情上不是男人,但在兄弟情义上,他却是一个能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于是,沈流萤见着卫风用袖刀将他自己的左手掌心划开,然后将淌出血的掌心贴向白糖糕的心口。
只见卫风掌心的血一点一滴都没有落到地上,甚至没有沾染一点白糖糕白茸茸的皮毛,而像是被它的心脏完全吸收了一般。
沈流萤惊于自己所见到的一幕。
而就在她震惊之时,本是毛茸茸的白糖糕霍地变回了长情的模样!白发赤瞳,并且他的心口上浮出赤红的帝王血印,卫风的血滴到这帝王血印上,像是把它点燃了似的。
沈流萤本是要唤长情一声,但她忽然想到卫风所说的外边的眼睛,她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既然有人盯着,那便小心为上。
但……
卫风的血为何会让白糖糕变回呆货的模样!?
一当长情变回人的模样,卫风便迅速收回手。
但他收回手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按住自己手心上的伤口止住血,而是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扔到赤身裸体的长情身上,嫌弃道:“穿上,丢人。”
长情没有嫌弃卫风的衣裳,抓起便套到了身上。
沈流萤默了默,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帕子,递给卫风,面色依旧不友善,道:“按着手心里的伤口吧。”
卫风没有拒绝,也没有如平日里那般玩笑,而是一脸认真地问沈流萤道:“小馍馍媳妇儿,你有办法治好那个黄毛丫头的,可对?”
沈流萤迎着卫风的目光,淡漠道:“若我说我没有办法,你当如何?”
卫风怔住,“你……没有办法?”
这怎么可能?小馍馍媳妇儿便是连小舟舟身上的连心草之毒都能解,却治不好黄毛丫头身上感染的瘟疫?
“是。”沈流萤道得肯定,“我没有办法,所以小姝眼下有性命之忧。”
她的面色很阴沉,加上她前边的反应,卫风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她并不是故意吓他。
卫风还想问什么,将将由白糖糕变回人的模样的长情此时紧紧抓上自己心口。
278、诸多情况【一更】
“呆货!”沈流萤见着长情痛苦的模样,顿时紧张起来,只见她伸出手,抓上了长情抓在自己心口上的手,面露急切之色。
卫风本是想说什么,然就在他要出声的一刹那,他目光微寒,当即竖起食指贴到自己唇上,对沈流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微微侧转过头看向屋外方向。
沈流萤即刻明白卫风要表达之意,下一瞬,只见卫风蹙眉看了长情一眼,而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脚步匆匆。
沈流萤紧紧抓着长情的手不放,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发。
方才屋里只有白糖糕而没有长情,此时屋里只有长情而没有白糖糕,外边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被外边的人发现这个呆货就是白糖糕——
沈流萤没有再往下想,或是说她不敢往下想,能悄声无息地跟得上这个呆货和卫风的人,绝非普通人,既非普通人,那若是让其知晓了这个呆货的情况,必然对这个呆货造成危害。
沈流萤的洞察力与感知力远远不及长情与卫风,是以她不知外边的人是否还在,又是否是跟着卫风离开了,所以她仍是沉默着,将长情的手愈抓愈紧,待得卫风离开屋子一会儿后,本是一脸痛苦之色的长情忽然反手抓住沈流萤的手,同时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来,低下头逮着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唔——”沈流萤这会儿哪有心思与长情这般卿卿我我,所以她在长情背上轻轻捶了几拳,长情毫无反应,她本想狠狠给他一拳,又怕把他捶得疼了,最终沈流萤抬起脚,在长情的脚背上用力跺了一脚,长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沈流萤死死瞪着长情,还是不说话,只是用力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往外扯,一脸愠恼。
长情瞧着沈流萤迟迟不出声,不由想笑,抓了她扯着他脸颊的手,将她的手拿开的同时道:“萤儿,外边的人跟着阿风走了,萤儿可以说话了。”
沈流萤一怔,而后恼火地挣开长情的手,又用力扯上他的脸,骂他道:“你个呆货,人走了你干嘛不告诉我,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我这不是告诉萤儿了?”沈流萤跳脚的模样让长情心生愉悦,但下一瞬他却紧张道,“萤儿莫生气,当心动了胎气。”
长情说完,又将沈流萤搂进了怀里来,将下巴抵在她的额上轻轻蹭了蹭,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更紧一分。
还是这般模样好,只有这般,他才能保护萤儿,才能给她安然。
沈流萤没有推开长情,也没有再对他发火,反是不安地紧紧环上他的腰,少顷后才将他从自己面前轻轻推开,将手心贴到他的心口上,一边轻轻摩挲一边问他道:“方才是怎么回事?很疼?”
“帝王血封印的作用,已是习以为常的之事,萤儿莫担心。”长情轻轻握上沈流萤的手,安抚她道。
沈流萤非但没有觉得安心,反是将眉心蹙得更紧,“卫风的血,为何会与你身上的帝王血印有感应?又为何会让你从白糖糕的模样变回来?”
长情看着沈流萤的眼睛,道:“我尚未与萤儿说过,阿风是上古三帝之一昕帝的转世,并且阿风体内的帝王血已经觉醒。”
沈流萤的瞳眸蓦地睁大,眸中尽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她的心里,忽然窜出许多疑问,可其中任何一个疑问她都还未来得及思忖,昏睡在床榻上的晏姝忽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小姝!”沈流萤一时间顾不得长情,赶紧跑回到晏姝床边,见着晏姝整张脸红彤彤的,小嘴微张,急促大口地喘着气,她的手下意识地捂在她的大肚子上,因为太过痛苦难受,她微张的嘴里发出轻微呜咽声。
沈流萤将手贴到晏姝的额上,温度热得烫手,沈流萤又赶紧为晏姝把脉,可这会儿,她什么脉象都感觉不到,她又连最基本的感知力都暂且失去了。
“呆货!”沈流萤手足无措地抓上站在她身旁的长情的手,将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怎么办,我又感觉不到小姝的脉象了,她的情况比方才更严重了些,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们母子平安?”
“萤儿别慌,别慌,总会有办法的。”沈流萤的不安让长情心疼,让他不禁轻捧住她的脸在她双眼眼睑上各轻轻落下一吻,安抚她道,“萤儿冷静些,我在萤儿身旁,不会让萤儿独自面对问题的。”
“可是我……可是我连最基本的医术如今都时有时无……”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沈流萤才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此时的她,就像个紧张无措的小姑娘,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长情心疼不已,不由又将沈流萤揽进了怀里来,不仅如此,他甚至忽然微躬下身,将沈流萤打横抱了起来,使得沈流萤赶紧轻捶他的肩,惊诧道:“你个呆货,你这么抱我起来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你这么抱着我我还怎么给我小姝诊脉!?”
“萤儿不是诊不到脉象?”长情面无表情地反问。
“可能这会儿就有了呢?”沈流萤推推长情,“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长情一副说什么都不放的模样,“萤儿累了,当歇息歇息了,我抱着萤儿,萤儿可在我怀里睡。”
“……”沈流萤一时竟无言以对,过了少顷才好声好气地对长情道,“相公啊,这可是小姝的屋里,而且小姝还卧病在床,你这么抱着我,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长情无动于衷,“萤儿有孕在身,受不得劳累,我不能让萤儿累着,并且萤儿现下需要先冷静下来,萤儿若冷静不下来,只会束手无策。”
“那你也要先放我下来。”
“我抱着萤儿就好。”长情很固执。
沈流萤很无奈,“就算你想要我睡一觉,可你这么抱着我,我也睡不着啊。”
长情想了一想,一脸认真道:“那我坐下抱着萤儿。”
长情说完,抱着沈流萤在晏姝床榻前摆放着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了身,让沈流萤侧坐在他腿上,依旧抱着她不撒手。
“……”沈流萤还想解释,她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看着长情那说什么都不会撒手的样儿,她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了,说了总归都不用,何必再浪费口水。
于是,沈流萤索性就在长情怀里寻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抓起他一缕白色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一边盯着模样难受的晏姝一边轻声道:“我要冷静些,冷静些。”
少顷,只听长情道:“萤儿眼下无法为她诊治,不如先请大夫来为她看看如何?”
沈流萤不说话,只是将眉心拧得紧紧的,同时也将长情的手臂抓得紧紧的。
“只是先请大夫来看看而已,萤儿也正好可以想想当如何做才能救治她,或是暂且睡一觉不是?”长情声音轻轻地与沈流萤说完话,瞅着她没有意见,便唤了屋外的秋容去找大夫来。
而此刻沈流的心,乱得很。
她不仅想着晏姝的病情,还想着方才卫风的血与长情心口帝王血印相生感应的情况,想着他为何会在卫风的血的作用下恢复人的模样,她甚至还想——
她的诡医之力能让长情恢复以及维持人的模样与卫风能让他恢复人形之间,可会有什么联系?
因为长情变成白糖糕模样而掉落在马车内的衣裳堆里,那颗本是戴在他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也掉在了衣裳堆里,正微微闪出幽蓝的光。
*
走出许宅的卫风脚步本匆匆,他本当往离许宅最近的医馆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他却没有再去往医馆的方向,而是拐往了行人稀少的僻静小巷。
在走到小巷中间时,卫风忽然停下了脚步,同时笑吟吟道:“兄台跟了卫某一路,怎么在卫某拐进这条巷子后就不跟了呢?”
“不对不对,准确来说,是兄台已经跟了卫某两天了,可不是只跟这一路而已。”卫风边说边笑吟吟地转过身,“兄台觉得卫某说得对是不对?”
卫风笑起来的模样本当风度翩翩迷人眼,可此时他却是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怪异感。
可就算再怪异,他那双含着吟吟笑意的桃花眼中的精锐之色才没有变,他爱笑,虽然没有官无忧那般的笑里藏刀,可他的翩翩笑意随时都可能化成针,锋利尖锐的针,伤人于防不胜防中。
小巷空空,除了卫风与他身后的卫子衿,再无他人。
卫风方才的话,就像是在和空气说的似的。
可他还在盈盈笑着,笑着等着谁人出现。
片刻之后,只见小巷入口转角处不紧不慢走出来一人,一名男子,寻常的模样,寻常的打扮,便是气质,都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看起来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百姓。
偏偏卫风在见到此人的时候那双本就肿得眯起的桃花眼笑眯成了一条缝儿,同时晃着他手里的折扇,不紧不慢道:“卫某还道是谁人,原来是咱们‘举世无双’的佳公子白华兄。”
卫风道得肯定,可明明他眼前的这个人从头到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是与白华有相似之处的普通百姓。
但,没有相似,却不表示不是。
只听这人浅笑着对卫风微微抱了抱拳,客气道:“四爷好眼力。”
这人没有明言,但就这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五个字,却已是表明,他就是白华。
也因为如此,白华看卫风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冷厉。
一眼便能看出他是谁,无念真人教的徒弟,果然不简单。
“夸我呢?”卫风笑吟吟的,没有丝毫惊诧,也没有丝毫谦虚,“听着可真是受用。”
“不过——”卫风转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盯着白华的眼睛,“白华兄这两日总盯着我是做什么?难不成你忽然发现你喜欢我所以想要无时无刻不观察着我?可惜呢,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
卫风边说边往白华走近,然后停在他身侧,把话道完,“你可以走了。”
白华浅笑,“若到走时,在下自然会走,不过眼下还不到走的时候。”
“哦?”卫风挑挑眉,“那不知白华兄当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在下可否说无可奉告?”白华浅笑反问。
“当然是可以,嘴长在你脸上,想说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卫风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慢悠悠道,“不过还是让我想想你是为何而来又是何时会走啊,我猜呢,你是为这西南之谷的封印而来,走呢,当然也会是因为这个封印,不知我猜得对是不对?熠帝转世?”
白华面上仍是浅笑,眸中却有寒芒。
只听卫风又笑吟吟道:“哦不,准确来说,你应该是受天枢老人之命代表你天枢宫而来,如何,我是不是又猜对了?”
------题外话------
太累,昨晚把自己放空,然后今早睡了个懒觉,所以今天的更新晚了,虽然晚了,但是有二更,二更在晚上6点左右
279、抛妻弃子的爹,要来何用?【二更】
“不说话?”卫风挑挑眉,微微侧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华,“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不过你受谁人之命来这儿做什么我好像管不着也没兴致管,但——”
卫风笑吟吟的神情忽然变了,变得阴沉,变得冷锐,便是连声音都变得冷冷的,“倘若谁人敢伤害小馍馍,天枢宫如何,哪怕是望云观又如何,我都将与之为敌。”
白华怔住。
卫风说完,转回头,一边迈开脚一边唤卫子衿道:“小衿衿,走了。”
就在卫风走出两步时,白华忽然道:“别忘了身为上古三帝转世的使命与职责。”
白华没有回头看卫风,他浅笑温和的语气也变得冷冷。
卫风倏尔冷笑出声,“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白华兄弟你不是我的谁吧?我该做什么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你应该庆幸此时与你说话的是我而不是小馍馍,不然就你那身子板,不知够不够我的小馍馍踩到泥地里。”卫风说完,笑眯眯地走了,“成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要去陪着我的女人,你要是不嫌无趣得慌,你就来吧。”
白华缓缓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卫风的背影。
卫风如此在意兄弟手足情,可会尽到身为昕帝转世当尽的职责?加之他迟迟没有寻找封印之地,如此之人,可能信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身穿得破破烂烂、年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子从巷口转角那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向一瞬不瞬盯着卫风离开方向看的白华,然后朝他跑来,昂着脏兮兮的小脸问他道:“请问,您是白华公子对不对?”
白华冷眼地看向这个跑到自己面前来的男孩子,又是浅浅笑了起来,问道:“我是,敢问小兄弟有何事?”
能认出他便是白华的人,不可小觑。
只见男孩子将自己脏兮兮抓成拳头的小手举起递到白华面前,然后摊开手心,将抓在手心里的东西递给他,一边道:“这个东西,给你。”
白华在看到男孩子手心里托着的东西时,他猛地怔住,那双温和浅笑着的眼睛蓦然微睁。
因为男孩子手心里托着的,是一只耳坠子,一只梧桐叶模样的耳坠子。
是他师姐方梧桐挂在耳垂上的耳坠子!
白华将梧桐叶耳坠子拿到手里,急切地问男孩道:“什么人让你把这个耳坠子给我的?可有让你转告我什么话?”
男孩一脸惊奇地眨眨眼,对白华颇为崇拜的模样,竟是有些兴奋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话让我转告给你?他说让你别着急,等他玩够了就把人还给你。”
男孩说完这话,他觉得他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忽然变得很可怕,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变,可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可怕。
只听白华又问男孩一次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让你把这个耳坠子带来给我的?”
“是……是一个面色白得可怕,但,但是他的嘴巴又红得可怕的男人,就在刚才,他说让我把这个东西给巷子里穿布衣的男人,然后给了我一两银子。”白华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让男孩莫名紧张。
白华没有再问什么,男孩子趁着这个机会急匆匆地跑了。
白华沉思着男孩方才说的话,白色白得可怕但嘴唇又红得可怕的男人,不仅有本事控制师姐,方才他就在附近和这个男孩子说话但却能做到他和卫风都没有察觉到,放眼天下,谁人能有这个本事?
难道是——专饮处子之血的血鬼!?
*
卫风折返回许宅的路上,卫子衿沉声问他道:“爷,天枢宫是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的?”
“小衿衿你问错了,天枢宫从未入江湖,又何谈在江湖上立足?莫说天下根本没有人知天枢宫为何存在又是如何立足的,便是知道天枢宫存在的人,都少之又少。”卫风不紧不慢地回答卫子衿,“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为何天枢宫会插手上古封印之事,对不对?”
“是。”卫子衿点头。
但这一个问题,卫风并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答案,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白华既然与他提到身为昕帝转世的他的使命与职责,便证明他知晓上古封印之事,而他既是天枢老人派来这有着上古其中之一封印的西溪郡并且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足以知晓天枢老人或是天枢宫必然知晓封印之事,极有可能知晓的并不比望云观少,而天枢宫既不入世,且根本无人知晓其为何存在于世,既不争功也不夺名,可偏偏它却一直存在着,就像是……望云观一样,难道——
难道天枢宫存在的意义与望云观一样?诛天下妖邪,维系封印平衡!?
卫风因自己的假想而怔住。
这不是不可能,事情若是这般的话,一切便说得通了。
白华来此处是为了确保他将这西南之谷的封印固化,他提醒他身为昕帝转世的职责是怕他义气用事致使封印有毁,如此一来,便是说天枢宫知晓天阙山封印被毁一事乃小馍馍所为,否则又怎会让白华来暗中监视他,小馍馍可是也到了这儿来!
方才他故意与白华所说的那一句而白华紧接着便提醒他身为昕帝转世职责的话,也足以证明,他来这儿,显然不止是要确保他任务完成,甚至会从旁伤害小馍馍也说不定。
可为何师父没有与他说此事,哪怕师父不知晓天枢宫会派白华前来,但师父也当是知晓天枢宫不会就仅仅等着他前来固化封印的结果而已,天枢宫若真是因维系天下封印平衡而存在,师父绝不会不知晓天枢宫的事,但师父却从未与他还有小馍馍提起过天枢宫的事情,为何?
师父为何没有说?
师父为何要瞒着他们?师父瞒着小馍馍的话,他可以理解,可师父为何连他一起瞒?
他原本以为盯着暗中盯着小馍馍夫妻俩的人不过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已,现下看来,并非这般简单。
天枢宫之事,可要跟小馍馍说?
师父在顾忌的,又是什么?
师父瞒着他的事情,又是有多少?
卫风走着沉思着,忽然听到路旁有小娃娃哭,他转头去看,只见一个一两岁大的小娃娃小脸红彤彤的,由他的母亲抱在怀里哄着,可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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