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再有二十来日便是冬至,眼下若是动手早,地还刨得动。”
    京城的天气一旦过了冬至,动土就难了,这也是她为何早知道她父亲愿意帮她,却也没对他开口的缘故——自家的能耐到底有限,想要短短时日内就招募够数的泥瓦匠,这根本不可能。
    倒是温靖侯府上的庄子多庄子大,如今又是农闲,很多庄户都有泥瓦匠的手艺,以便农闲时也能多赚一点,召集起来不费什么力。
    其实她也未必非得赶这个时间,她完全可以等到来年二月真正开了海禁再动手,毕竟海商们的船队那时才能出海,第一批回来最快也得半年。
    可到得二月时且不说要春播,人手便难找,只说海禁一开天下皆知,她就必须得赶在别人前头不是?
    那么只要她的人在地里开工了,她就不信谁家还能将仓房建在她前头;将来那些海商听说她的仓房竟在今年年底就动了工,也得高看她一眼,首先考虑的存货之处便是她的仓房呢。
    庄岩闻声便笑了。
    他才不管宓妹妹为何要早早在那块地上动土,她肯定有她的道理,他只需照做就好。
    过去近两年间,两人经历过多少比这大得多的事儿?就是那样的大事,她的决断都没出过一点毛病,何况是这便开始建仓房!
    他就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将那银票接过来,只是这么一翻看间他就惊讶了:“宓妹妹怎么给我这么多?”
    “不过是建二十来间仓房罢了,你先就给了苗刚两千两备料,这又是八千两,这是要扩大规模不成?”
    “再说就算你想再多建几间仓房,也不用将银子这就全给了我啊。”
    他以为她不过是叫他拿着这银子、给他派出去的管事们放工钱用呢,这工钱再加上人吃马喂也不过是七八百两就顶破天了,谁知却是这么多?
    韩宓也笑起来:“这不是都进冬至月了,皇帝不是马上又要去汤山,京城的防卫也会严起来?”
    而皇帝今年终于又点了温靖侯亲随,依然将太子留在京城监国呢,那么别看庄岩眼下只是个从七品的中军都督府都事,实则还不是既要照料温靖侯府,还要协助太子防卫京城?
    因此上她也是以此劝他,叫他务必不要再往阜财坊跑得这么勤了,她这一次将银票都给了他,他再交给他指定的管事,银子全在他手里,花用起来也方便。
    他倒是早就跟她问过与她父亲类似的话,问她之所以又叫那块地种了一年庄稼,是不是手头银子不凑手。
    “虽说那是你准备的陪嫁产业,论说便不该用我一分银子,可我和宓妹妹还用得着分这个?”
    好在韩宓当时也便跟他解释了,说是仓房空置太久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么现如今他眼见着宓妹妹竟给了他八千两银票,还是一样不用他替她出银子,不但如此,她还劝他接下来的两个月要多忙公事,他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亏他早两年前还以为,只要宓妹妹跟了他,他必然什么都替她打点得妥妥当当,如今再一瞧啊,这分明是掉了个儿了!
    韩宓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岩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这两年分明只是个动嘴的,不论那孙家还是秦家的垮台全赖于你的策划与指挥,这若再不是你替我打点得妥妥当当,替我们韩家彻底绝了后患,什么才是?”
    当初那孙连堂的腿儿可是他叫人弄断的,小算盘可是他派去孙家卧底的,那孙大太太身边的章妈妈也是他教给小算盘设计的,逼着长公主出面料理孙家亦是他的功劳呢,这里头哪有她的一点点主意?
    就连敬王愿意出面替齐王收了孙家三姑娘,不也是他叫赵明美那两个庶出兄弟扇的阴风,说是拉拢了孙家便等于在礼王的母族秦家插了个钉子,敬王这才甘愿出这个头?
    还有他先是暗中撺掇李逢春前去孙家,几句话就挑起了孙连堂的起复之心,随即就差人潜伏在小洞天,偷听到了孙连堂与秦楚怀的谈话,这才叫齐王得以顺利撬开于账房的嘴,又得以顺利查办户部亏空,这又哪里是她所能做得到的?
    这就更别提她父亲将两封信的真相讲出来那个夜里,要不是庄岩及时往齐王府和长公主府送了信儿,又及时叫人盯紧了秦家,谁知道秦家会不会赶在他们这一方前头反咬一口,也便等不到李逢春将那两封信交给皇帝!
    她就这样一点点掰着手指、软软的笑着数给庄岩听,一边数一边惊叹,口中连声低呼道,原来我的未婚夫君竟然如此能干,“看来我真得将岩哥哥看好了,万万不能叫别人抢了去。”
    庄岩的苦笑便被她这样的轻笑软语渐渐染成了明朗笑容,又伸出手来一把捏住她的手指头:“宓妹妹可不许再这么说了,若是再说下去,明儿一早我便叫我母亲来你们家请期。”
    韩宓当然知道他这是玩笑——以她的年纪来说,怎么算怎么都不到这就请期的时候儿,就是早早请了期,日子也肯定要定及笄后。
    可是她的脸还是渐渐泛了红,若不是关山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问起是不是可以叫伙计走热菜了,她都不知道她会羞涩成什么模样儿。
    这般直到两人对坐着用罢晚膳,她这才将那八千两银子的来路跟庄岩讲了。
    “我知道岩哥哥刚才数那银票时,不止是惊讶我为何给了你这么多,还惊讶于我们家怎么会一下子给我备出这么多钱。”
    她娘是出身何家不假,当初的嫁妆就比较丰厚,如果舍得卖上一两处庄子或是铺子,也未必凑不够八千两。
    可庄岩既然不曾听说她娘卖产业,她父亲的官职又不是什么大肥差,这八千两的来路可不就会叫他有些奇怪?
    韩宓也便从来没打算瞒着他,也省得他日日惦记着;这时便将这银子的来历给他讲了,好叫他知晓她父亲并不是又犯了什么错,譬如那又够叫人记上几笔黑账的错。
    再说那金朝德与苏樱相勾结,要害的何止是她名声?
    她的名声有染后,她便嫁不得庄岩了,她不杀这两人便已是给他们留了情面,眼下她不过是从金家敲诈出些银钱来,这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庄岩却是千想万想都想不到,这笔银子竟然是宓妹妹从金家几个掌事与金朝德的庶兄手里讹来的,同时还埋了线,叫人以为敲诈之人竟是金朝德。
    听她讲罢这个经过,他顿时笑得不行,却也不忘问她,宓妹妹究竟是怎么抓住那些人这个把柄的。
    她也从未托他差人替她查金家在京城的掌事啊?他派了护卫她的杜九等人也从未接过她这个差事啊?
    韩宓难免啧啧了两声:“我也只是猜的呢,猜那金家人从上到下必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这些掌事的,哪一个不是拿了主家添自家、从来不知收敛的,生怕今年不抓紧装满自己的腰包,明年就被旁人顶替了差事去。”
    “谁知道这就被我猜了个正着,他们果然全是这种人,为了保住他们在京城这个肥差事,他们可不是就得速速拿出银子来给我当封口费?”
    她是不打算瞒着他这银子的来历不假,可她也不能叫他知道她有个前世不是么?
    庄岩却是听了她这个说法越发忍俊不住——宓妹妹这个猜想确实没错儿,若是按着这个路数看,不论哪家派在外头的掌事都会有这样的把柄。
    可是即便这是谁都猜得到的,又有哪个像她这么胆大,写了信便送到人家面前直接讹诈去了!

  ☆、第168章 客栈

好在庄岩既是笑成这样儿,便是他心里明白,他宓妹妹这一招儿再难挑出什么毛病来。
    而她又说了,这个招数她只打算用这一次,以后再不会去金家找补,这说起来已算是对金家手下留了情。
    其实他当初之所以将那叫长庆的送到长公主面前去,请长公主惩治金家,又何止只是因为金家是长公主的家奴,打狗还得看主人?
    那金家竟敢对他宓妹妹动了坏心,若是由他出手,这事儿哪里还瞒得住?
    因此上他与韩云枫想的一模一样,那便是在这件事儿上他们只能忍,全为了保全宓妹妹的名声——只是想归这么想,他心头对金家还是分外不满,这不是长公主惩治了金家便能甘休的。
    那么现如今眼见得宓妹妹竟是不动声色便敲诈了金家一笔银子,那被敲诈的众人还都因此怨恨上了金朝德,庄岩这口恶气也算是解开了。
    这事儿便得由宓妹妹亲自动手才好呢!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庄岩也便笑着将那银票收起来,这才笑对韩宓道,我母亲早些天还问过通州那块地:“她既知道那是你留着做嫁妆的,她哪里好掺一手儿,你是不会以为我们家在你的嫁妆上还要分一杯羹,却架不住旁人嘴碎不是?”
    “要不你当初拉着宋太太和我二婶娘入股时,她根本不需要你开口,也得加两股在里头呢。”
    袁氏便只管悄悄塞给长子三千两银票,同时叮嘱他也不要跟韩宓讲:“到时候宓姐儿必然得叫你替她盯着工地,打理打理琐事,你拿着这银子也好时不常给她贴补一二。”
    韩宓听了这话却是顿时红了眼圈儿——她既是两世为人,婆家惦记媳妇私产的事儿她可见多了。
    可她这婆家不但不是这样儿人,还要悄悄给她私产里贴补银钱,她究竟是几时修来的这等福气?
    就说韩家在山东那一族吧,她二叔二婶两口子不就死死盯着她娘那些私产不放,还妄图将颂哥儿塞到她娘膝下做嗣子?
    这一招不成之后,族长和族老们又想给她父亲身边塞人,如此等那些通房小妾生下个一子半女的,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分这个房头的家财了?
    再说袁氏这可是偷偷给她贴补银子呢,只要庄岩不跟她讲,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更别提因此便对未来婆婆又亲近几分,袁氏图的又是什么?
    还不是她这婆婆真心盼着她好,她好了,温靖侯府就好,一家子就越发和美?
    韩宓便将眼泪强忍了回去,连连笑道岩哥哥这样做可真好:“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儿,岩哥哥一定也别瞒着我,别忘了都讲给我听。”
    如此也省得像有的人家儿那样,当儿子的不但不管在婆媳中间传好话儿,还只会闷头和稀泥,殊不知这稀泥越和越烂。
    婆媳间的不合,也便因为这个做儿子、做丈夫的这般不懂事,越发难以调和了,看似是一家人,实则却做了一辈子的仇人。
    ……这之后位于通州的大仓房很快便开工动土了,虽说冬季里天气越来越冷,和好的沙土泥浆很快便会结冰,也便无法这就开始垒墙盖房,却不妨碍深挖地基不是?
    这般等到地基都挖好了,木料石料也都备下了,日子也进了腊月,泥瓦匠们便拿着主家发下来的丰厚工钱准备回家过年了,待到过罢大年再入了春,再重新来到工地上再开工也不迟。
    韩家大姑娘在通州码头附近盖了大仓房的消息便这样不胫而走,在腊月里借着南来北往、各自归家的游子将这消息传到了南边,令一众海商们心里都有了底儿,既知道朝廷开海在即,也知道这处仓房实在是可靠。
    非但如此,这消息也一样传到了金家,令那金朝德险些吐血三升,只是哪怕他再如何愤怒至极,这也无法替他将那块早就看好的地拿回来,更无法叫金家在通州码头占上这个先。
    他那庶兄金存德也在这时回了天津卫,准备在金家老宅过了大年再回京城去,见状顿时觉得分外解气。
    他这嫡出的兄弟想来也就是这么大本事了!抢生意抢不过当官儿的人家,就只知道闷头生气!
    金存德也便趁此机会给瘫在炕上的老太爷出起了主意,说是通州码头上的便宜肯定再也占不到了,还不如赶紧在直沽的海陆码头照方抓药,凭着金家在天津卫的地位,定比在通州下手容易得多。
    金家是做了几十年的大皇商不假,可谁叫金朝德去年惹恼了长公主,险些便令自家丢了这皇商差事呢?
    若是自家此时不趁着这个机会多多扩充些新生意,难不成就等着皇商差事真丢了,全族老小仰着脖子喝西北风?
    可若是现在就在直沽的海陆码头上多多营建仓房,等朝廷真开了海禁再组个船队,将来哪怕不做皇商了,这也是一个赚钱的好行当不是?
    金老太爷虽是人已经瘫了,眼见着再没两年好活,脑子却还是很清晰的,闻言便立时对金存德这个庶子高看了一眼,也便当即就将这个差事给了金存德。
    此时的金朝德也便想都不曾想到,就是因为金存德这一招儿,竟是挤得他在老太爷面前连那仅余的三分立足之地都没了。
    他又哪里知道,当年他不过是命儿好,也便骗得了韩宓嫁到金家替他当家、替他将风刀霜剑都挡了,眼下这辈子他却不但再没这个福气,将来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了……
    到得这又一年的五月底,韩宓便满了十四岁,也就是她过罢生辰的八天后,通州的仓房也竣工了。
    这时的韩宓早在两个月前便已得知,曾被她敲诈过的金存德从打过了年后,再也没回京城来,而是三月便从金家老太爷那厢得了新差事,负责起了金家在直沽海陆码头建造仓房、同时组建出海船队。
    只是她既与庄岩发过誓,自己心里也真的打定主意再不与金家扯上什么干系,虽说她也有些遗憾,遗憾于她本就对天津卫熟得很,若是想在直沽分一杯羹走也容易得很,她也还是得了这个消息就放下了。
    那么现如今通州码头的仓房已经建成,她父亲差人新置办的洋货铺子也已开张,暂时先售卖些西域陆路来的货物、也足以支应工钱还略有盈余,她突然便又想起了直沽这个地方。
    她是不想再去金家嘴里夺食儿不假,也恨不得从此再也听不到金家一点点消息,可那直沽又不是金家的私人领地,她凭什么不去直沽赚银子?
    等海商们的船队回来了,可不止有洋货顺着运河运到京城来,顺着海路一直将大船开到直沽的也少不了!
    她便匆匆跑到正院进了屋,还不等站稳脚步便连声央求何氏,娘别再叫苗刚出去给我找合适的陪嫁铺子了:“我想派人去直沽的海陆码头附近开个客栈。”
    何氏如今的身子已经又重起来,眼瞅着还有个把月便要分娩了,好在老太太和韩宓这大半年来照料得精心,韩云枫也从不惹她生闲气,她也便除了肚子大些不够方便,气色精神都好得很。
    如今见得女儿小鸟儿一般撞进屋来,开口便道要去直沽开个客栈,何氏扑哧就笑了,连连点头道你父亲还真没说错:“你这满肚子的生意经到底是跟谁学的?”
    原来别看何氏在经营夫妻感情上弱了些,却是最擅长理家中馈、庶务经营;而她娘家何家虽是书香门第,也从不以谈论“生意经”为耻。
    那么她又怎会听不出,女儿这个主意实在妙得很。
    天津卫直沽那个海陆码头,在朝廷禁海时是已荒废了多年不假,开海后却一定不比通州的水陆码头冷清,甚至还会更热闹三分。
    毕竟海船的载货量可不是漕船能比的,海商们的船队若是径直由海路行驶到直沽,中间也省去了卸船换船的工夫,大宗货运就比走运河便宜得多不是?
    这就更别论如今已是开了海,很多南方来的运粮船也可以顺着海路来北方了,这若是在直沽开上个大客栈,可不比京城里的铺子赚得多多了。
    再说自家在通州也是一直开着客栈的,并不缺乏懂行的人手,何氏也便在夸赞了女儿的生意经后,立刻就拍了板。
    “既是宓姐儿最近两三年已将栓柱当成心腹使唤了,我看这事儿便叫他出面替你总揽,也算叫他再历练历练吧。”
    原来就在韩宓过罢十四岁的生日过后,袁氏虽未正式来请期,也是悄悄与何氏商量过了,想将两家小儿女成亲的时间就放在来年秋天,也就是宓姐儿及笄后三四个月。
    何氏自是知道自家女儿与岩哥儿是怎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若是早点叫两个孩子成了亲,也着实省得心里平白担忧,譬如害怕两个孩子管不住爱慕之心,便如何如何了……
    因此上她也是极其赞成叫两个孩子尽早成亲,当时便答应了袁氏的商量。
    她眼下也便替女儿做了主,这就叫栓柱总揽直沽客栈打点一事,也是将栓柱指定给女儿做陪房管事了。
    论起来栓柱的年纪是还不大,今年不过才满十七岁,说起来这便做起管事难以服众;可谁叫这小子这几年便跟着岩哥儿学了不少东西,小小人儿便一肚子鬼主意呢?
    那就叫他去客栈之事上再立立威,将来再管起事来也容易。

  ☆、第169章 全胜

就在栓柱领命带了几个帮手前往直沽后没多久,这一日他突然就给韩宓传回了一封信来;信中写的却不是直沽码头上出了什么难题,令他难以解决,而是与金家有关。
    韩宓看罢那封信难免长出了一口气,眼角的笑意便在出了这口气后,将眉梢和面庞全都染上几分轻松。
    要知道眼下已是她十四岁的七月了,算起来她回来也有两年半了。
    就在这短短的两年半里,孙家已倒,秦家已倒,苏驸马苏寅生的坟头上也已长了半人高的蒿草了,连那戴家也在文山道人事发半年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却唯有苏樱……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也是她心头仅剩的唯一一根暗刺。
    谁叫苏樱如今已经不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了,两人也便不在同一处后宅居住了?她再想彻底替庄岩将那前世的仇报了,却不知道如何伸手?
    倒是现如今栓柱的来信,还真的叫她可以彻底将这一份仇恨放下了,这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原来栓柱信里写得清楚,就在半个月前,平乐长公主特地差人给金家去了信儿,叫金家尽早将迎娶苏樱一事筹备起来。
    苏樱再不好,到底是长公主的女儿苏毓的亲堂妹;单冲这个,长公主也不好动她不是?
    金家收到了消息也不含糊,如今已将迎娶的日子就定在今年腊月。
    韩宓既是与苏樱做过几年姐妹的,她又如何不清楚,以眼下苏樱的年纪并不是正值出嫁的好年纪?
    要知道苏樱比她还小些,眼下也不过才满十四岁罢了……更别论孙氏的三年孝期还远远未到时候,寻常人家哪有叫女儿带着母孝出嫁的道理。
    那么韩宓当然也就明白过来,苏樱这个人在苏家老宅必是已经彻底成了苏老太爷、苏老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每瞧见她都会忍不住想起孙氏孙玉容,再想起是孙玉容害死了他们的次子苏杭生,也便再也容不得苏樱留在家里。
    只是苏家早年间便已送了一位姑奶奶进庵堂,孙氏亦是“前往庵堂的路上”横死的,再送苏樱去家庙定会对苏家名声越发伤害。
    苏家这才听了长公主的话,选了早早送苏樱出门子,又叫金家即便迎娶,也不要大张旗鼓,只需要两辆平头马车将人拉到天津卫就算完事。
    至于等苏樱成了金家的媳妇,天津卫离着京城虽然不算远,只要苏家不欢迎苏樱回门省亲,这才是真的从此眼不见为净。
    殊不知当年金家既然与苏家定了这门亲事,看的全是平乐长公主的情面,全盼着长公主将来对金家更多扶持不是?
    否则依着苏樱父亲早死,唯一一个小兄弟尚且年幼,金家又何必要结这门亲?
    这就更别论苏樱的生母后来又坏了名声,连带着金家在长公主面前也吃了瓜落,苏家如今又偏偏催促金家提前迎娶,连带着苏樱身上还带着孝都不顾了,金家又怎会不懂,苏樱已是在苏家彻底没了地位?
    因此上韩宓也就明白得很,哪怕她再没法子整治苏樱替庄岩报仇,金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了,等苏樱双脚踏进了金家大门,无异于踏入人间地狱。
    栓柱的信上可说的明明白白呢,金家在直沽海陆码头上的管事们这些天来已将苏樱笑话得不善了!这就更别提金家老宅里的主子们又是如何作想!
    那她又何必再为苏樱的死活耿耿于怀?至此为止,她重活回来已是大获全胜!
    韩宓便轻笑着放下那封信,信纸虽轻,却令她彻底如释重负。
    等她再站起身来,便隔着内室的门帘往外招呼绿萼问道,青芽和芸姑姑可曾回来了:“栓柱还有信给他娘呢,若是芸姑姑回来了,你叫她来我这儿取。”
    绿萼闻声便撩帘走了进来,笑道姑娘还真是个能掐会算的。
    “芸姑姑和青芽姐姐刚盯着新来的乳母洗了澡,两人全都湿了鞋袜和裙子,眼下正在后头抱厦换衣裳呢。”
    说起来如今既然已是七月中,韩宓的二弟颎哥儿也快满月了,只是也不知为何,这孩子几天前便拉起了肚子,只可惜前前后后请了四五个郎中来,也没瞧出这孩子拉肚子的缘由,着实将老太太与韩云枫夫妇都急得不善。
    还是袁氏前天一早听说了这事儿,便特地为这个孩子请了个太医来,不单给颎哥儿摸了摸脉,将乳母的乳汁和饮食也都看了个详细,这才知道原来给他备下的乳母乳汁偏油。
    韩宓当时便吩咐了小厨房,再给乳母加餐时,务必少准备那些油腻腻的鸡汤鱼汤炖肘子、炖猪蹄,算起来也是对了症。
    谁知这么一来,那乳母却又不爱下奶了,昨儿一日便将颎哥儿饿得不善,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还是韩宓当机立断,今儿一早便又选了个新乳母来,又特地叫芸姑姑帮忙将人从头到尾看过,样样都不能马虎。
    这般等得芸姑姑和青芽换完衣裳来到前头,韩宓便一边笑着将栓柱的来信递给芸姑姑,一边难免关心的问起了新来的这一位乳汁如何。
    待听得说新来的乳母洗了澡便试着去喂了喂颎哥儿,颎哥儿也显得比以前更爱吃奶了,韩宓这才放下一半的心,却也不忘连声继续叮嘱,请芸姑姑待会儿可别忘了再去瞧瞧,若是那孩子再不拉肚子方才算好了。
    “万一这一位也和前头那个乳母一样是个馋奶,岂不又得叫颎哥儿遭罪?本来我瞧着他才出生时比颖哥儿当初还胖些……”
    谁知芸姑姑闻言便将看了一半的信放了下来,说是乳母那厢自有她帮忙盯着,再不成也还有老太太和太太拿主意呢,倒是大姑娘自己个儿……不如今后还是少替颖哥儿和颎哥儿操些心吧。
    “大姑娘是没瞧见太太怎么心疼您呢,连声唠叨哪有没出阁的姐姐这般尽心尽力,连着乳母都要亲自去找、亲自过问饮食和乳汁的?”
    这话说白了便是知情的知道韩宓懂事,不欲叫娘亲与祖母过多操劳,这才凡事亲力亲为,说起来也只有赞赏的份儿。
    可若是换了那些嘴碎的心脏的,还不得说韩家终于有了两个儿子,便将大姑娘当成苦力使唤了,连大姑娘尚未出阁都不在意、连个乳母都要大姑娘操心了?
    因此上芸姑姑也觉得太太说得极有道理,即便眼下这个后宅是大姑娘当家,事关两个哥儿的那些事,还是等闲别再叫大姑娘掺和为好——也免得这话传到外头去,好说不好听。
    韩宓先是一愣,一时间还想摇头说,不过是出去找个乳母罢了,怎么就累到她了,还害得她娘一边坐着月子、一边心疼起她来。
    再说颖哥儿和颎哥儿不是她亲弟弟么?她替两个弟弟操点心不是应当应分的?
    不过她转头也便想起来,她方才提起新来的乳母乳汁如何时,自己也难免有些脸红,谁叫她前一世虽然活了三十几岁,却也是没生养过的,如今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那她若是依然这般我行我素,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成了异类?怪不得她娘急着借助芸姑姑的嘴这般提醒她了……
    她就笑着点了点头,直道芸姑姑的话她记住了:“大不了今后再有需要我出面的,我全交代给姑姑替我去做。”
    ……韩家的日子便在这样的一件小事又一件小事中慢慢过着,与平常人家和和美美、平平淡淡的日子并无两样。
    只是韩家后宅里又多了颎哥儿的儿啼,还有颖哥儿的咯咯笑声,那稚嫩的“姐姐”、“弟弟”、“爹娘、祖母”的呼唤声,倒比一般人家更热闹几分。
    待到了这一年九月底,直沽海陆码头的大客栈也建成了,建成的当日便迎来了一队运粮船,入住了足足五十来个水手,又是怎么一个开门红了得。
    韩宓便在接到栓柱的喜报后,笑着喊来了芸姑姑与青芽,又笑着将青芽往芸姑姑面前推了推。
    而她落座的临窗大炕上,便摆着两匹火红的绸缎,还有一套十三件银鎏金头面,整整齐齐摆在敞开口的匣子里。
    芸姑姑也便不需韩宓张口,就惊喜的捂住了嘴,良久后方才试探的问道,姑娘……“姑娘真的答应了,将青芽许给我们栓柱做媳妇?”
    原来早在半年前,芸姑姑便悄悄跟韩宓请求过,说是想将青芽说给栓柱,还请大姑娘做主。
    “这两个孩子为了给姑娘办事,从两年前便走动得越发频密了,难不成就因为青芽大我们栓柱两岁,我便黑不提白不提?这也不厚道啊?”
    只是芸姑姑也清楚,她丈夫苗刚是韩家的大管家,若是栓柱娶了青芽,也便只能由她带着这两个孩子给大姑娘做陪房了,苗刚是万万走不得的。
    因此上芸姑姑当时虽然开了口,也没分外指望韩宓能答应,毕竟自家大姑娘也早就说过,若是陪房的人手倒令一家子分开,还不如不。
    韩宓这会儿便笑着给芸姑姑解释开来:“我当时是怕苗叔当了管家后,我又带不走你们一家子,难免令你们一家人一分两处,这才没当即就应下青芽与栓柱的婚事。
    “可如今眼瞧着栓柱在打理产业上也长了能耐,我便想着不如再叫姑姑和青芽给他做个帮手,也不必在后宅陪我呢?”
    如此一来这娘儿仨便全在外面替她打理铺子,傍晚也尽可以都回他们自家家里歇息去,哪里还用她担忧什么?
    韩宓也就不等芸姑姑和青芽再说什么,便笑着摆了摆手道,她主意已定:“我知道姑姑和青芽是不放心我,怕我嫁到庄家去,若没有姑姑和青芽在身边服侍起居可不成。”
    “可我不是还有绿萼和芳姑姑,还有我娘新从庄子上点来的几个小丫头么?”
    她娘既将芳姑姑也给了她做陪房,还特地早早点了几个小丫头进来,叫芳姑姑提前教起来,等明年几个小丫头也得用了,她若再留着芸姑姑和青芽在后宅陪着她,外头的产业又该交给谁?
    栓柱是挺能干不假,可不是独木难支么?
    芸姑姑一听倒也是这个理儿,也便笑着对韩宓表起了决心道,姑娘尽管放心。
    原来芸姑姑这几日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消息,说是温靖侯府就要来正式请期了,若是此时便能将大姑娘的陪房一事定下来,太太与老太太也省心。
    韩宓就笑着招呼青芽,还不快将我赏你的嫁妆收起来:“说起来我早就应过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