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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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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依着庄媛的年纪,她只和大皇子相差三岁,两人又是姨表兄妹,当初在大皇子选正妃时、也是个挺合适的人选了。
那若是真叫孙姨娘得了逞,打着庄家的旗号送孙家女孩儿入了宫,这岂不是给温靖侯府惹了大麻烦?
那么即便这事儿乍一看不是她们几个小女孩儿家可以议论、可以插手的,她们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不是么?
庄媛这般一想之下,立时便要将自己的大丫鬟喊来,叫人立刻就给袁氏递话儿去,务必早早将孙家这个打算掐灭了才好。
韩宓见装连忙出声阻拦:“我也只是猜测呢,并做不了数,若是这般便将话递到表姨母耳边去,万一孙家却没这个意思,倒成了我们胡乱猜忌的错了。”
“我看不如回头由我差个人去打听打听,孙氏一族或是他们亲戚家里究竟有没有适龄姑娘还没说亲的,再跟表姨母漏个口风也不迟。”
若只是和旁人说话,韩宓再不会夸这个海口,可和庄家姐妹她却不用藏着掖着——这姐妹俩都知道她和庄岩好,庄岩的人手便等于她的。
庄媛便点了头:“大殿下表哥前些天还跟岩哥儿说起来,皇后姨母给他圈了几个侧妃人选,他正想叫岩哥儿替他私下打探打探每人的人品呢,如今倒正好儿叫岩哥儿将这两件事一起做了。”
这时的她们几个女孩儿家又哪里知道,袁氏也是多少猜到了孙家找上门的用意。
否则不过是庄娆的几句多嘴,哪里就至于将那娘儿俩一起禁了足,还一禁就是一个月——庄娆的多嘴不过是误打误撞,主动送给袁氏的一个借口罢了。
当然了,袁氏也不是怕孙家想要利用孙姨娘的手,先将孙家的几个女孩儿引荐给她,再打着庄家亲戚的旗号去选妃。
庄家既然从没这个打算,那便既不会送自家女孩儿选妃,也不会举荐至交之家,更何况区区一个孙家,姨娘的亲戚哪里算得上是亲戚!
她袁氏是傻了不成,竟敢往自己的皇后姐姐面前推举姨娘小妾家的亲戚?
这是生怕姨娘们腰杆儿不硬,还是怕皇后姐姐在宫里太舒坦?再或者是生怕她的亲外甥大殿下娶个好媳妇太过恩爱,便送进两个惹祸精去捣乱?
她之所以给孙姨娘禁了足,不过是用此举告诉孙姨娘,身为奴才便得有奴才的觉悟,而不是总想着如何爬高,甚至如何翻天。
再换句话说呢,那孙姨娘还没等撅尾巴,她便知道那贱人要拉什么屎!
只是等晚膳过后,袁氏也不忘将滕妈妈叫到面前来叮嘱了几句,一是告诉滕妈妈亲自将三月三的帖子送到何氏手里,二是叫滕妈妈务必替她多交代何氏几句话。
“我这里已经将孙姨娘禁了足,想必孙家在这一个月里联络不上孙姨娘,便又得从别处下手。”
“你不妨替我提醒我表姐一声,可莫叫那孙家寻上了表姐夫,再叫表姐夫替孙家求到秋娘表姐面前。”
何氏既是袁氏的表姐,袁氏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位表姐好说话儿;可那孙家既然不怀好心,就不能叫表姐中了孙家的计不是么?
“那孙家不是有个住在咸宜坊的姑奶奶,与平乐长公主是妯娌么?”
“若孙家真的求到了表姐夫面前,就叫我表姐尽管将此事推给那位孙氏便是,那孙家姑奶奶自家放着现成儿的公主妯娌不求,求什么外人儿!”
☆、第15章 画皮
袁氏既是私下里叫了滕妈妈到跟前交代的,韩宓也就没听见一个字。
她便以为滕妈妈仅仅是袁氏派了送她回家的,顶多是再替袁氏给她娘送个帖子,请她娘带着她与温靖侯府女眷一同去过三月三。
殊不知等滕妈妈走了之后,她再从东屋回到她娘跟前,就瞧见她娘频频的皱眉,她不免问起了缘故。
这样的事儿若换在往常,饶是何氏再想不明白,也不会和女儿多探讨一个字,可既是滕妈妈将女儿送回来的,何氏想了想也便开了口。
“你表姨母叫滕妈妈给我带口信儿说,说是有个孙家可能会求到老爷头上来,再请老爷和我说说情,好将孙家的几个女儿引荐给你表姨母。”
“这孙家不就是娆姐儿姨娘家的亲戚么,这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脸,借了孙姨娘的手不够,还能求到老爷跟前去?”
“我又听你表姨母叫那滕妈妈告诉我,孙家有位姑奶奶是平乐长公主的妯娌,那不就是做过老爷上司的苏同知那位孀妇苏太太么?”
“敢情苏太太和孙姨娘是同一个孙家的?我还当两人只是同姓,却没什么亲戚呢!”
这事儿也怪不得何氏糊涂了,还越想越糊涂。
孙氏的亡夫既是做过顺天府同知,韩云枫又是顺天府的推官,何氏与孙氏自然也是老相识。
那么何氏又哪里想得到,此孙氏竟然与温靖侯的小妾孙姨娘是同族姐妹?
好吧,就算这两人是族姐妹的关系,那位苏太太孙氏好歹也是平乐长公主的妯娌,孙家又有几位老爷都在朝中做着官,若真有适龄女孩儿想进宫,求一求平乐长公主就是了,怎么还能求到自家老爷头上来?
自家老爷是和那位已故的苏同知做过同僚不假,可那苏太太孙氏如今到底是位孀妇啊,一个孀妇怎么求自家老爷办事?
韩宓却不免听得心惊肉跳,心惊于亏她与庄岩还惦记瞒着袁氏,不想叫袁氏知晓韩云枫是个狼心狗肺的,原来袁氏却早就知道了。
否则袁氏又哪里会叫滕妈妈给她娘带这种话!
如果袁氏只是怕孙家拐弯抹角利用温靖侯府,自然有千百种法子防着孙家,哪里用得着提醒她娘?
这分明就是个借口而已,实则却是为了告诉她娘,卧榻一旁不能容他人酣睡!
韩宓由此就想起庄岩与她去咸宜坊那天,便跟她说起过,温靖侯在咸宜坊遇上过韩云枫三次之多。
想来也正是这个叫袁氏起了疑心,甚至还早叫人查探到了韩云枫与孙氏之间多有苟且。
可这一切……她为什么在前世时从未经历过?
还是说正是因为她的重活一世,这才改变了很多原本的路数,譬如就是她叫庄岩陪着她去咸宜坊,这才引发了很多原本并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韩宓便在苦笑之余又有些安心,既安心于重生确实是有用的,又安心于虽然袁氏表姨母已经知晓了韩云枫的恶劣行径,却也没嫌弃她韩宓,相反还来提醒她娘“清夫侧”。
那么她是该继续将她娘蒙在鼓里,只凭自己与庄岩之手便将那孙氏办了,还是叫她娘也插一回手,也算是叫娘亲手报一回前世之仇?
既是有了滕妈妈走这一趟,继续将她娘蒙在鼓里可能行不通了,或许还会造成不好的后果,比如就像她之前曾经担忧过的,会令她娘按捺不住脾气去责问老爷,继而打草惊蛇,再者也会浪费了表姨母一番好意。
可现在就实话实说,也不知她娘承受得住与否?
毕竟韩云枫与孙氏的苟且可不同于纳妾收通房,这可是犯了律法的通。奸,最不济也是通。奸未遂!
更别论这奸夫□□还欲毒死她娘,继而叫那淫。妇扶正上位!
韩宓心中飞快的掂量了几种后果,终于选择一咬牙,先是将薄荷等人都打发出去守着门,等房里只剩下母女俩,她这才附耳何氏,将她知道的全都交待了。
那便是韩云枫早就打起了孙氏的主意,虽然当时可能只是想揩个寡妇的油,谁知却被孙氏渐渐迷惑……
“而那孙氏虽然已经成了寡妇,也绝对不会甘心给老爷做个外室不是?”
“说不准那些燕窝阿胶便是孙氏借着老爷的手送来的,等哪天您觉得这些东西可以放心用了……也就正中了孙氏的计,她只需坐等您给她腾位子便是了。”
何氏便只如劈头被打了个大焦雷,当时就愣在那里。
什么什么?
老爷竟与那苏太太……通。奸?苏太太所求却不是做个外室便罢了,就想将她这个正室借着有毒的补品除之而后快,苏太太便能取她而代之?
而那流水般送到她面前的补品,更是老爷心甘情愿被苏太太借了手?
话说何氏既然已与韩云枫成婚十四载,娘家又是韩云枫妥妥的靠山,两人膝下虽没有儿子,却也是恩恩爱爱过了十几年好日子。
因此上虽说何氏这些天已经渐渐冷了心肠,甚至都不想再和韩云枫有什么亲热之举,继而连个儿子都不想再生,她也只是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恶心的坎儿罢了,又怎么会真觉得韩云枫狼心狗肺到了不堪的地步?
现如今却先是袁氏表妹特地差人给她递话儿,话里话外都是叫她防着苏太太那位孀妇,女儿竟也只用了短短的一天,便剥了老爷的画皮?
何氏愣愣的捋清了发生的一切,脑袋里不禁嗡嗡作响,眼前也冒起了无数金星,险些就要从椅子上滑落。
等韩宓连扶带拖,勉强才将她娘从椅子挪到临窗大炕上半躺了,她便屈膝跪在她娘脚下。
“我就知道娘乍一听我说起这些,心里定会承受不住,却还是不顾娘的感受一吐为快,还请娘饶了我这一遭儿,不要生宓姐儿的气才好。”
韩宓未等开言便先流了泪,话到此时更已是珠泪涟涟。
要知道她心底的泪早在她娘撒手闭眼那天就已汪成了海,又在庄岩辞世时险些决堤,直到今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流淌。
只是这泪水中既有对她娘的心疼,又有几分后怕,却也不无失而复得的庆幸。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再想悄悄将那孙氏弄死给娘报仇,也由不得她了。
韩云枫既是已经烂了心肠,就算她想方设法弄死了孙氏,谁敢保证这之后不会再有个张王李赵氏,令韩云枫又一次故技重施,不害死她娘誓不罢休?
那还不如索性叫她娘知道所有真相,这之后再是满地荆棘,娘儿俩携手披荆斩棘便是了!
何氏是险些被女儿告知的消息气炸了肺不假,一颗心也彻底坠入了冰雪中,一时间真想死了算了。
韩云枫竟早早生了外心,连表妹袁氏与宓姐儿都知道了,倒是她这个常年与韩云枫同榻共枕的妻子、最该早早看出真相的人,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这将她置于何地?
这分明是逼她去死!
可这又不是她自己的错,凭什么反叫她成了被气死的那个,再抛下可怜的女儿做个没娘的孩子?
若是真要怪也该怪韩云枫那个狼心狗肺的,那喂不熟的白眼狼!
还有那该死的孙氏,那个丧了良心的孀妇!孙氏自己死了丈夫,就要觊觎别人的丈夫,若是她叫孙氏得了逞,这世间哪里还有天理在!
也就是何氏忿忿不平间,胸口突然就泛起一阵恶心直冲嗓子眼儿。
她先是一颤,立刻便将颤抖的牙关死死咬住,又连忙将女儿从脚下拉起来,拥入怀中伸手替她擦起了眼泪。
她过去是心大了些,仗着自家对老爷有恩,老爷沾了自家的光这才能步步高升,便连膝下没个儿子也都不在乎。
她只想将老爷牢牢拴在身边,将来若有人说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典故来,她何秋泠也是叫人无比艳羡的那个。
可现如今先是表妹袁氏,继而是女儿宓姐儿,竟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便叫她知道,她过去竟然一直都在做梦,她若再不醒悟,她还配做人么?!
“亏你表姨母还总夸你聪慧,唯有娘知道,我们宓姐儿真真儿是个傻孩子,竟然当你娘是个纸糊的,连两句真话都听不得了。”
何氏含泪笑道。
“你放心,娘既是还有你,还会被人气死不成,那岂不是正中了旁人奸计!”
何氏本想怒骂那一对狗男女一番,又怕女儿脏了耳朵,韩宓却是听了这几句话便险些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了。
敢情她娘连韩云枫联手孙氏的可能都知道了,也不曾气出个好歹来,倒是个如此能忍的?
那么她娘当年必然不是被丁香气得早产、更不是被丁香气死的咯?
这岂不是证明她真的猜对了,她娘根本就是被韩云枫和孙氏送来的那些补品害死的,不论那早产,还是早产后的缠绵病榻,全是假象?!
韩宓便悄悄将满口的血沫子囫囵吞了,越发浇灌出满腔恨意。
谁知也不待她再仔细和她娘商议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听见外头响起了请安的声音,她那位好父亲韩云枫回来了。
她靠在她娘怀里的身子立刻僵硬起来,一双手也不由得将何氏的袖子攥得紧紧的,连忙悄声叮嘱她娘,万万不能当着老爷的面前露出什么不对劲来。
“左右大舅舅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您的委屈自有大舅舅替您做主呢,何苦直接和老爷对上却讨不到说法儿,反容易害了娘?”
“再说、再说老爷万一只是蒙在鼓里被人利用了,那人正想坐看您犯了糊涂、和老爷夫妻反目呢?”
何氏冷笑着点头。
连她的宓姐儿都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更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理儿,她一个当娘的也不能差了!
宓姐儿的亲事可就在褃节儿上呢,就算老爷真不是个无辜的,眼下也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
否则她何秋泠定然连查证都不需做,更不惜做个寡妇,也保管叫明年今日便是韩云枫的忌日!
至于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混账话,既是韩云枫这个得利者都不在乎,她这个施恩之人又何必在乎?
☆、第16章 大喜
也就在何氏对女儿点罢了头之际,韩云枫已经摇摇晃晃进了正房,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几欲令人作呕的酒气。
何氏不由得皱起了厌恶的眉头,可她随即就掩饰住了,又匆匆给韩宓抛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自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老爷这是在哪里赴的宴,怎么就不知稍微少喝些?”
何氏先是替韩云枫宽了领口,就一边微微娇嗔着,一边已是接了薄荷递来的热手巾,亲手给韩云枫擦起了脸,与过去的贤惠满满并没任何不同。
只是也不知是他身上酒气太重,还是何氏晚间用了什么不对付的膳食,她才帮他将脸擦到一半,便扭头掩着口干呕起来,手中的热巾子也被丢到了一边。
韩宓也就顾不得自己还没给父亲问安了,先是匆匆伸手扶住她娘,便慌忙高声喊起人来:“王妈妈快进来瞧瞧,太太这是怎么了?”
这时的韩宓还以为她娘是刻意做出的如此模样,好以此试探韩云枫到底知不知道补品里有毒。
谁知等王妈妈、芳姑姑和薄荷等人都被高声喊进来,众人又不停的围着何氏询问起来,晓芳不但问了晚膳的菜色,还问起了何氏上一次的月事是哪天。
待薄荷掰着手指算了算,说是上一次已是四十八天以前,不只是韩宓刷的冒出了一身后怕的冷汗,就连韩云枫十成的醉意也被吓醒了七成都不止。
何氏她、她这是有了身孕不成?
那若是被咸宜坊那位知道了,又跟他闹将起来,就像头些天得知他将有孕的丁香收了房、后来又收了若芷与若蘅一样,甚至闹得更厉害,这该如何是好?
更有甚者,那位若是情知谋求他的正室之位谋求不到了,岂不得立刻就要将那本黑账交到都察院去?
话说那孙家虽然有些小能耐,孙氏又与平乐长公主是妯娌,何氏的出身可比孙氏强多了,不但有个布政使长兄,还有位皇后娘娘表姐。
还有何氏生的女儿宓姐儿,几年后极可能成为温靖侯府的世子夫人呢,那温靖侯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的连襟,还替皇上掌管着禁卫!
孙氏倒是长得比何氏美上不止三分,又比何氏年轻几岁,可终归也是残花败柳了啊……
韩云枫额头上不禁冒出豆大的冷汗珠子,暗道自己最近这半年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竟然如此荒唐。
他当初明明只是贪图孙氏美貌而已,又以为像孙氏这等耐不得寂寞的年轻孀妇,就算没有他贴过去,也必少不了与旁人勾搭。
可谁知那孙氏手里竟有苏同知死前留下的黑账!
待孙氏得知他先是收了几个通房,又怕耽误女儿的亲事便意欲冷落她之后,就以此要挟他,意图叫他配合她害死自己的原配,再与孙氏做正头夫妻?
现如今可倒好,他前脚才不得不将孙氏加了料的毒燕窝毒阿胶给了何氏,何氏就呕吐起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有了身孕!
那他这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旦何氏已经用了那些补品,他就不但帮着外人毒杀了自己的原配,更可能害了尚未出生的嫡子了!
韩云枫便恨不得抡起大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将自己打成个猪头才算数儿,只是他一来舍不得惩罚自己,二来也不敢叫人起疑。
而他既是想明白了子嗣要紧,又对过去的作为分外懊悔,也便匆匆伸手抹了一把汗,就连声招呼王妈妈快去请郎中。
等王妈妈应声去了,他便殷勤的扶住了何氏,不迭声的嘘寒问暖起来,连薄荷与晓芳都被他挤到了一边。
“秋娘可是晚上的膳食用得不舒服?还是、还是这几日的补品用多了,心头烦腻?”
“其实若叫我说呀,秋娘你的身体向来康健得很,哪里就用得着将补品当饭吃呢?”
“俗话说的好叫是药三分毒,补品也是药,丁太医不就叮嘱了你好几次,叫你用着他的方子时,莫要乱用补品?”
“我看不如我明儿一早就叫苗刚将那些补品拿出去换银子吧?换来的银子正好可以给你和宓姐儿多做几身春裳,再打上几套正时兴的新头面。”
“再说大舅兄不也马上就要到京了么,若是那些补品换来的银子有多的,我还能请大舅兄多去几次重华楼。”
一直在另一边扶着何氏胳膊、又不停替她娘抚着胸口的韩宓忍不住低头冷笑起来。
敢情她娘虽然不是刻意试探,而是真的不舒服,韩云枫却偏是个作贼心虚的,刚一瞧见她娘如此反应,便立时想到那些带毒的燕窝与阿胶了?
又知道她大舅舅几天后就要到达京城,如果他不想在此时出事,再影响他的考核结果,甚至叫他没了命,他就得赶紧将那些毒物儿毁尸灭迹?
殊不知她才被滕妈妈送回来后,就已经趁着滕妈妈和她娘说话儿的空当,在外头悄悄叮嘱了王妈妈,叫王妈妈亲自将那些补品全换了。
她的好父亲这会儿想要销毁罪证已经晚了!
只是韩宓也明白得很,连她娘都不曾说话呢,父母面前又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
且不说眼下的她已经不是金家大当家了,既没有得力的诸多人手使唤,又不过是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她哪里敢对亲生父亲摆那大当家的派头和威风。
就算她手里捏着这位好父亲的小辫子呢,如果娘亲真的怀了身孕,她可不想叫弟妹生出来就没了爹,更不想叫母子几人变成犯官家眷,这也不是用它的时候啊。
更别论她又最怕打了韩云枫这丛草,继而惊了孙氏那条毒蛇,再坏了她的复仇大计呢,如今她也只能装哑巴了不是么?
左右在韩云枫没回来前,她已经吞了满口血沫子,如今再多吞一次又如何……
韩宓就只管悄悄在她娘的胳膊上用了些力,既做安抚,又做警告,总之不能叫她娘这便揭穿那些补品里的蹊跷就是了。
这时她就听得何氏轻轻笑起来:“老爷倒是与妾身想到一处去了。”
“若不是妾身也觉得是药三分毒,又一直有丁太医的嘱咐,说是用着他的方子调理期间不能用补品,老爷拿回来的那点子玩意儿哪里够我用的?”
“如今听老爷这么一说,若能将补品拿出去换银子倒是极好的,总比白白放霉了好。”
“妾身又刚好才接了温靖侯夫人递来的帖子,邀我带着宓姐儿同他们府上一同去过三月三呢。”
“等苗刚换了银子回来,我们娘儿俩正巧能多做几身好衣裳去赴会。”
“老爷可知道云裳阁新出的十二幅百花不落地裙子,一条便要五十两银子?”
何氏这番话真是说的巧笑倩兮,任谁也听不出她心中压着天大的事儿。
只是她笑容再娇艳,嗓音再柔软,落在韩云枫耳朵里却只化成一句话。
敢情何氏还真是如他所想,很将丁太医的嘱咐放在心上,并不曾用那些燕窝与阿胶?
多亏他也记得此事,还用这话敷衍过孙氏,说是何氏短期内并不会用补品呢……
韩云枫不由得先是大松一口气,旋即就开心的笑了:“我就说秋娘向来与我心有灵犀,如今更是深得我意。”
“那五十两银的百花不落地裙子算什么,等为夫的这次考核全优通过,最好再升上两级,我定然给你们娘儿俩做上几箱好衣裙也不带眨眼的!”
只是在这不同的笑容之下,何氏忍得辛苦至极,韩云枫也毫不轻松,他早已经被冷汗湿了里衣。
要知道他那全优的考核结果……虽然是孙氏那位在吏部做主事的堂兄透露给他的,到底也是仗着大舅兄与吏部尚书交好的面子,他心里清楚得很呢。
如今考核结果还未公布,何氏却突然恶心呕吐起来,可不令他心惊肉跳?
好在何氏竟告诉他说,她并不曾用过一星半点他带回来的补品,这还真是老天保佑,保佑他韩云枫仕途稳、家宅宁啊!
——若是何氏只被那些毒物儿坏了子嗣也就罢了,她不能生自有别人生。
可她若是被那有毒的补品要了性命,或是只要了半条命去,他那位大舅兄又刚好到京,那一位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他韩云枫哪里逃得脱责任?
韩宓既是从头到尾都将韩云枫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头的冷笑已快压不住,冷笑中却难免又渐渐升起团团疑云。
她就说她这位好父亲绝不无辜,甚至早对那毒物儿的存在心知肚明吧?
可是她娘这次呕吐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她娘前一世的孕吐可没来得这么早!
等待会儿郎中来了,再替娘亲诊过脉,如果只是娘亲真的有孕也就罢了,那当然是好事一桩。
可万一是韩云枫不止拿回了带毒的补品,还有其他蹊跷没被她发现,她娘却已经中了招,这才令她娘早早就犯了恶心,又该如何是好?
韩宓便强忍着担忧与焦虑,只盼着郎中快些来。
好在韩家所在的阜财坊本就有太医院指派下来的坊中郎中,医术又很是不错,王妈妈不过出去两刻左右,便脚步匆匆将那位郎中引了进来。
而韩宓虽然是个姑娘家,到底年纪还没那么大,也不用非得回避不可,早几日的高烧也正是这位郎中替她诊治的。
等郎中伸手搭上何氏的手腕,她就静静的坐在她娘腿边,一双大眼死死盯住他的神情,眨都不敢眨,直到瞧见那郎中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紧张这才稍稍松了弦儿。
屋中的众人此时也便听见那郎中笑道,恭喜韩老爷韩太太,太太这是有喜了。
“想来是太太有喜的时日还不算长,脉象也若隐若现,不过老夫行医这么久,也能断定必是喜脉无疑了。”
“若是韩老爷韩太太实在不放心,老夫半个月后再来复诊一回也罢。”
韩云枫不由大喜。
话说他虽是被逼无奈才将那些补品给了何氏,他又何尝盼着她赶紧用、赶紧死了给孙氏腾地方来着?
至少在他的考核结果没出来之前,在他的大舅兄没回京述职再离开之前,他根本就不盼着何氏有任何坏情况出现好么?
那现如今可真好,何氏不但真听了丁太医的话,用药调理时并不曾用过任何补品,还又给他怀了孩子,这岂不是双喜临门!
韩云枫便哈哈笑着解下腰间荷包,也不管那荷包里多么沉甸甸的、至少还有七八两碎银了,抬手便塞到郎中手里。
☆、第17章 比较
何氏这两日确实很怕自己已经怀上身孕不假,白天甚至还想喝一碗药汤子来着。
只因她既是已知韩云枫是个狼心狗肺的,以她这种性子,就算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等将宓姐儿的亲事正经定下来,她必要想方设法早早与韩云枫和离。
那一旦她真的有孕了,又真的再不想和韩云枫这等人渣过下去,带着身孕和离……岂不是叫孩子没了爹?
再说身孕这种事也是掩藏不住的,这世间又没有女子和离还要带走子女的道理,若是韩家执意要孩子,难道她还舍得生下孩子来扔给韩云枫不成?
可如今得知孩子竟然真在她肚子里扎了根,既是她早也盼晚也盼盼了好几年的,虽然来得晚了些,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些许厌恶哪里还会压过心头欣喜!
更别论她既是有了身孕,老爷便再也不用宿在正房,她刚好多出大把大把的时日慢慢筹划,筹划究竟如何才会对她与孩子们最为有利。
因此上等韩云枫亲自将郎中送走再折返回来,她的笑容几乎都不用装了,连连软声询问起他来,老爷今夜是去若芷那里还是去若蘅那里。
“我也好叫丫头们给老爷收拾些衣物与常用的物什,再送到西小院去。”
韩云枫闻言越发在心里将孙氏恨得牙根儿痒痒。
那孙氏定是以为若芷和若蘅的到来便是因为何氏怀了身孕!这才迫不及待的拿了那本黑账威胁他,叫他尽早协助她除掉何氏!
孙氏这哪里是在谋划他韩云枫的正妻之位,她分明是想叫他断子绝孙,连他也该死于非命!
他不就是好色了些,沾了这个不该沾的□□么,这□□也不是没在他身上得到好处,竟如此翻脸不认人!
话说人本来就是要比较的,也就是这么一比较之下,韩云枫便觉得还是何氏好,比孙氏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何氏虽然也善妒了些,早些年拼命霸着他也不给他纳妾开枝散叶,何家既对他有恩,何氏也是他的正头妻子,善妒些又有什么错?
何况何氏如今可贤惠的很,既给丁香开了脸,还给他买了两个美貌丫头,眼下又体贴的叫他宿到西小院去了。
倒是那孙氏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物儿,却偏将自己当成正经人物儿了,不但要管制他韩云枫收通房,还连他正妻的醋都吃了起来!
那若是何氏真的眼一闭腿儿一蹬,将正室的位子腾了出来,由着那孙氏进来了,他韩云枫哪里还有好果子吃,恐怕多看一眼服侍的丫头,孙氏都敢将丫头的脸打烂!
韩云枫万般庆幸之余,便对何氏越加分外体贴起来:“虽说秋娘有了身孕,我再住不得正房里,哪里就要动用你身边的丫头给我收拾衣物呢?”
“今后她们只需将你服侍好了,我便重重有赏!”
“至于我寻常要用的衣物,等我待会儿到了西小院,打发那边的丫头过来取就是。”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韩宓就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我娘如今既是有了身孕,老爷就别叫西小院的人随便往正房来了吧?”
“薄荷和银翘几人尽管服侍我娘去,给老爷收拾衣物也自有我身边的芸姑姑和青芽几个呢,老爷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另外还请老爷待会儿到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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