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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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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省得连累官老爷们的官声,或是被谁抓了痛脚去,譬如就像头些天那纸状子,一旦良乡那个田庄真挂在韩云枫名下,想要分辨清楚就得难上三分也不止。
只因韩宓很清楚,她外祖母当初买下那处庄子也便宜得很……
她就笑着对苗刚摆手道,既是已经又降了一成,苗叔便去与苏家立契吧:“我倒是也想买宅子时少花些银子,可我更怕叫苏家得知买家是韩家,哪怕我们家愿意花上十二成的价格,人家也不卖给我们了。”
苏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或许从来不知道她父亲与孙氏的苟且,可那苏驸马苏寅生未必不知道。
那又何必为了多省些银子便叫将要到手的鸭子飞了?
苗刚既是前来请韩宓示下,便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该请示的时候也得请示,该回禀的就不能藏着掖着。
也就是在苗刚走了之后,前院门房就送进来一份帖子,正是李知府太太一大早命人送来的,邀请韩宓于两天后前往李府做客。
韩宓笑着将帖子收了,再看天色已晚,想着左右明日一早她还有课,等到了温靖侯府再问宋千红是否也收了帖子不迟,便径直去了厨房。
谁知等她从厨房出来后,又进了她娘的正院,就瞧见西次间的炕桌上也放着一份请帖,正与她收到的帖子一模一样。
她就不由得冷了脸,心头也不免暗道那位李太太不是个懂事的。
她父亲可是李知府的下属,那顺天府衙门里的官老爷官太太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她娘有了身孕?
更别论宋千红当初也替她找了借口,说是正因为她娘有了身孕,韩家如今是她当家,便不知道她是否有空应酬呢!
那李太太又为何明知道这个,还要给她娘也送一份请柬来?
这是生怕她娘不知道她父亲曾经成了被告,便不想叫她娘好好养胎,更不想叫她父母和美不成?
何氏虽是不清楚过去几日发生过什么,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女儿的不高兴,也知道她的不高兴便是因着这份帖子而起,就笑着打开那帖子给女儿瞧。
“人家李太太可不是个不懂事的,你可别冤枉了人家。”何氏指着上头的字对韩宓道。
“你来瞧瞧,李太太这可不是邀请帖子,这只是个问候。”
韩宓这才知道,虽然她娘这份帖子与她那一份看似一模一样,里面的内容却真的不是邀请,李太太不但询问了她娘身体可好,又对无法邀请她娘也去赴宴道了歉。
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说道是她错怪了李太太。
“我就说么,这位知府太太明明是才与千红姐姐攀了亲,还口口声称这个宴席只是邀请我们这些女孩儿家,好叫我们去李府与李家姑娘们认识认识,为何还出尔反尔又请了您。”
话语间也将李太太的邀请说明了缘故,令何氏再没有一点点怀疑,譬如怀疑那李太太怎么突然就与自家有了走动之意。
自家老爷是新升任了同知不假,论说与李知府家也该走动得更近起来。
可在老爷升职后,便已在外头酒楼宴请了同僚与上司,又将家中太太有了身孕、不便应酬的话讲了不是么?
何氏便笑着点头一脸明了:“虽说过去咱们老爷的同僚太太们也不少摆宴席,邀请各家太太姑娘前去做客,这位李知府却是两年前才回来的,除开才上任时请了一回客,我们家与他们家再没什么走动。”
“我方才还纳闷李太太怎么突然便送了帖子来,原来李知府还是岱哥儿的族舅啊。”
亏她还以为那位李逢春李大人只是正常调动,并不是背后有什么大靠山,这才在两年前回京在顺天府任了知府,应酬走动间也便不那么高调。
敢情人家这是先用两年站稳了脚,这才缓缓四处攀亲戚识故交,两口子都是谨慎人呢。
……这时的何氏又哪里知道,李逢春是个谨慎人不假,却也不是没有野心的。
否则他也不会在收了状告韩云枫的状纸后,便意欲将这个把柄拿在自己手里,更不惜摆出只要对方不服、他便要亲自审理的架势来,想要以此叫韩云枫从此对他俯首帖耳 。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份状纸在顺天府便只有两位知情人,一位是韩云枫自己,另一位便是李逢春,除此外再无走漏,等庄岩派了人去平息此事,也便分外顺利。
想必那秦阁老的人本来也是知晓李逢春的为人,这才主动将这状纸径直送到了他的案前,而不是大张旗鼓叫人来告状。
殊不知也正是这一手儿,便给了李逢春回旋余地,更给了韩云枫绝地逢生之机。
韩宓便在庄岩替她了解到这一切□□后,胸有成竹的在约定之日赶赴李府赴宴去了;那所谓的试探也更没藏着掖着,寻空便悄悄对李太太讲了。
李太太却是万万没想到,韩宓竟是如此的长驱直入,当下就是难免一惊。
她与自家老爷是商议过了不假,因着秦阁老的人不甚可靠,自家老爷并不真想将韩云枫如何。
如果明知秦阁老只是借刀杀人,自家却偏要做这把刀,难免授人以柄不说,又极可能遭遇卸磨杀驴之事,怎么论都不如温靖侯府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靠山更长远。
再说韩云枫当时便已与自家老爷不卑不亢的提起,说他既是顺天府的官员,自家老爷也该避嫌。
要知道这大秦朝就没有直属上司审问下属的先例,若自家老爷也认为他韩云枫犯了罪状,便该将状纸移交给都察院才是正理儿。
因此上那状纸哪里是那么好接的,又哪里真好查办?恐怕老爷还未动,手便已被别人抓住了!
可韩家大姑娘却是如此的开门见山,张口便道自家老爷既是已将那状纸压下了,如今便可以尽管张口提条件了,这、这哪里是文官女眷打交道的路数呢?
只是李太太既然能叫李知府都对她服服帖帖,且不说她娘家也有些本事,李知府这些年的高升多半都靠着她娘家父亲,她自己也是颇有些谋略的。
她便迅速想到韩宓身后的温靖侯府,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是文官家中的做派。
这位韩大姑娘倒是出身于小小文官之家不假,又因为年幼还没嫁进温靖侯府,可也架不住这孩子自幼便在温靖侯府附学不是么?
李太太也便迅速掩饰住了些许惊讶,笑问韩宓何出此言:“难不成我若说出了我们老爷的企图,韩大姑娘便做得了主,或是当下便能做出保证来?”
韩宓闻言也笑了,一边笑着却一边摇头:“做主或是保证肯定不能够的,谁叫我对您与李大人还不够了解。”
“可我既与您做到了明人不说暗话,李太太便该知道,我这一次来赴宴本也不是真为了赴宴,而是前来试探您与李大人诚意的。”
“如果连我都看不到您和李大人的一点点诚意,您觉得您今后还有与温靖侯府更深一步走动的机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08章 咄咄
李知府太太难免又一次被韩宓的直截了当惊住了,她全然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与她的幼女年纪相当的小女孩儿,说出话来竟如此咄咄逼人。
敢情如果她不代表自家老爷表达一番诚意,这小丫头便能成为一堵高墙,完全隔断自家投靠温靖侯府的那条路?
也不知这小丫头哪里来的如此自信,又是跟谁学会的这一套!
自家是想傍上温靖侯府这棵大树不假,可也不能对这小丫头表达投靠之意,求她高抬贵手、勉强将李家的诚意收下啊?
这丫头才几岁!等再过上个二三十年、她成为温靖侯府的当家夫人再说这话也不迟!
李太太便有些恼怒,又有些不信,脸上也不由得带出了这样的神情;韩宓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就弯着眼睛笑了。
“我还当李太太去宋将军府上认亲时,便已是想得再明白不过了,又听宋家姐姐提起您想邀请我来做客,而不是叫她替您邀请温靖侯夫人,还忍不住与她笑夸您通透。”
“原来我却是高看您了,您根本就是只将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请我来也只是为了赏赏花说说话儿,再叫温靖侯府瞧瞧您善待了我便够了?”
“那等我这一次回去后,您是不是又该将说服宋家姐姐那套给我用上,再叫我替您请温靖侯夫人来您家做客?”
“其实宋家姐姐和我既是同窗,又是玩得来说得来的手帕交,我俩之间实在好说话得很,她既然替您邀请我了,为了她的面子我也得答应,我哪里真是只为了试探您府上的诚意而来?”
“这诚意您可以给,也可以不给,我并不强求呀。”
“只是我也不妨明打明的告诉您,您今后若想通过我替您邀请温靖侯夫人,或是想通过我往温靖侯府走动,这不能够。”
“温靖侯夫人忙着呢,她又是个最不耐烦与人打太极的性子,若是不先由仆妇或是晚辈们替她将人过一遍筛子,寻常日子岂不都得花在长篇大论打机锋上,她哪里还有时间打理府内中馈?”
别看韩宓说着这一番话时,脸上的笑容再真切不过,就连在不远处与李知府两个女儿一起赏花的宋千红瞧见了,也以为她对李太太再恭敬不过,其实她心里已经暗暗咬起了牙。
她前世虽未能嫁进温靖侯府,而是成为了商人妇,她可没少与官太太们打交道。
那些官太太个顶个儿替自家老爷吸人血不露牙,她见识得还少么?她缺乏与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么?
这李太太还不就是与那些人一样,一边极想在她这厢占些便宜,一边又不曾真正将她放在眼里,为的还不是银子与权势!
再说若不是庄岩派人派的及时,谁知道李逢春又打算拿着那纸状子做什么?
她父亲韩云枫若真犯了王法,她当然没什么话说,可那状纸明明是诬告,李逢春却打算用那些罪名作为把柄要挟她父亲,这分明是欺负韩家无人!
因此上她就得叫这位李太太早早知道,她韩宓并不是好糊弄的,若李家想借着温靖侯府这棵大树乘凉,就得先过她这一关。
李太太将韩宓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倒是顿时就笑了,脸上更是再也见不到恼怒与不信。
她方才的确是小瞧了这位韩大姑娘不假,可若没有她方才那番游移不定,又怎么能试探出这位韩大姑娘的斤两?!
自家老爷的官职在这高官遍地的京城来说是算不得什么,可她也是做了十来年知府太太的,若是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随便张嘴一诈,她便说自家老爷想要靠上大树后升官发财,老爷还想有两年前的高升入京?
那她方才的恼火除开一半是真情流露,还有一半也是试探,说白了便是这等场面上,大家都是互相试探,谁也别嫌谁。
韩宓又如何看不出李太太这笑容的含义,便趁此机会又笑着补充,说是如果李知府图得不过是权势,而不是贪赃枉法也有人善后,李太太不妨也与我一样开门见山。
“读书人个个儿盼着高中,最好做个状元郎,习武人谁都盼着做将军,顶好是天下无敌,做母亲的生了姑娘后又盼着生儿子,儿子大了又盼着娶个好媳妇,样样都是人之常情,做官的盼着高升又有什么错?”
“想来这话就是拿到天王老子面前去,天王老子也说不出半句不对来吧?”
“只是一样是高升,有的人明明升了官却是明升暗降,有的人明明只是平调却谋得了一个肥差,这升官与升官也不一样不是?”
“因此上我才劝李太太有话不妨直说,否则李大人那厢才将旁人诬告我父亲的状子压下去,还为此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将来再被人暗中下了绊子可不美。”
这话好巧不巧正戳中了李太太的软肋,令她顿时想起两年前,要不是她父亲手疾眼快,自家老爷也许就不是回京出任顺天府知府了,而是被远远打发到大西北去——那所谓的甘南布政使听似封疆大吏,这满大秦又有哪个傻子愿意出任?
且不论那西北的成年风沙,菜蔬又比肉价贵,只说上任这一路,没有三个月都走不到地方!
更别说两个已经成家的儿子万万不能带到那边去受苦,两个没出阁的女儿若跟去了甘南,也再寻不到好婆家!
可若是不带孩子们前往甘南,难道父母子女从此不再相见?
李太太便在后怕中彻底镇静了神色,笑着接下了韩宓的话茬儿,连连点头笑道韩大姑娘说得对,做官的若不想高升,难道还盼着被贬不成。
“只是韩大姑娘之前也跟我说过了,说你并保证不了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主。”
“那我若是说……我们老爷想要再做上三四年知府便往上升一升,最好是能进六部,与你说了也白搭不是?”
韩宓摇头轻笑:“李太太此言差矣,我那会儿之所以那么讲了,是因为还没看到您的诚意,我若是直截了当将好处抛给您呢,岂不成了儿戏,又颇为看低了您。”
再换句话说,她那会儿就算敢给承诺,李太太也未必敢接。
可是现如今不一样了,只要这位李太太明确表示就此归顺温靖侯府,她当然什么都敢答应!
要知道袁家四舅舅已经在路上了,不出十天便到得京城,随后便要出任吏部考功司郎中;这官职看似只是小小正五品,却要执掌整个大秦官员的处分议叙,也就是绩效考核呢。
说来这便是文阁老高明于秦阁老的手段了,秦阁老眼下不过忙着拉拢亲信、打压异己,文阁老却已开始在一些重要职位上安插自己人了,孰轻孰重还用讲么?
因此上韩宓也不需要对庄岩开口,她自己便能给李知府夫妇承诺,虽是如此,她也不忘轻笑着告诫李太太,哪怕六部早就有现成的好职位等着李大人,李大人这几年也得先在顺天府知府的位子上做出点模样儿来。
“要不然哪怕我们能送李大人上去,旁人也能将他拉下来,您说对不对?”
李太太一边笑道确实如此,一边却已是心头翻滚过千层浪。
这、这位韩大姑娘究竟是怎么教养的?这十二岁的姑娘不单已是敢于独自出来应酬了,又字字句句犀利如刀?
单只说韩大姑娘看似答应了自家老爷的升迁,却又将要紧之处抛回来,说是还得看自家老爷今后几年的功绩,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很是滴水不漏了不是么!
她虽是跟随老爷外放十几年,从江宁府到顺天府的知府太太便已是做了十年有余,女眷应酬间又见过几个比韩大姑娘还强的?
亏她还觉得这小姑娘既是未来的温靖侯世子夫人,又得唤皇后娘娘一声姨母,这才将人请了来,若自家两个女孩儿多与对方走动走动,哪怕是只挂个手帕交的名头儿,将来多少也能借得上一些光。
如今再一瞧啊,自家那两个女孩儿也莫往人前唤了,也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殊不知也就在李太太心头翻滚之际,暗恨自家女孩儿怎么没能教养成这般,韩宓却又开了口,说是既然如此,一旦那告状之人背后的主使又来催促李大人,李太太不如请李大人如此这般。
李太太心头翻滚的惊涛骇浪瞬间就变成了热油,随即又忍不住哀叹,她就说这世上不可能有天大好处,像馅儿饼一样掉到了自家。
敢情自家老爷为了将来能够顺利升迁到六部,不但眼下便得将诬告韩云枫的状子压下来,不再拿着这事儿当把柄,还得寻找空子替温靖侯府做反间?!
敢情她虽猜到了自家女孩儿若与韩大姑娘交往,难免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便打消了叫几个女孩儿交好的心思,她家老爷也难逃这个路数?
这时也不等她再如何推拒,便又听韩宓轻笑道,李太太以为我之前所说的诚意是什么呢。
“这诚意虽用不着白纸黑字的投名状,李大人若真有心也该做点什么吧,李太太您说呢?”
“我知道您或许会说,李大人已经将状告我父亲的状纸压了下来,难道这还不够。”
“那么想来李太太应该也知道,如果李大人前几日并不曾将状纸压下,它此时应该已经摆在都察院了。”
又哪里轮得到李知府夫妇拿着它当成敲门砖,妄想这么轻松便敲开温靖侯府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09章 硬气
韩宓虽知那状纸上的两项罪名尽是诬告,却也知道做官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她父亲这纸状子真压不下来,还被递到了都察院,且不说狗扯羊皮起来耗时耗力,必将他闹得一个心力憔悴了得,被告官员还需得暂时停职,再勉力为自己分辨陈述,什么时候水落石出了才能复职。
这就更别论还会被她父亲连升三级牵累的人,譬如她大舅舅何凤亭,以及吏部考功司……
那秦阁老一方必是早就深知这个,这才敢于叫人将诬告状子递到了李知府面前,以为韩云枫必会不愿将此事闹大,如此才好彻底被李知府拿了把柄。
哪怕韩云枫也敢以回避为由,请李知府将状纸递到都察院、由都察院审理,都察院不是还有位戴大人,以及孙连堂的心腹么?
因此上早在从栓柱口中得知这事儿后,别看韩宓嘴上不服输,她也明白此事不小,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速速求到庄岩面前去。
只是她也万万没想到,她那位好父亲竟是突然硬气起来,在尚不知庄岩已经出手之时,便请李知府这位上司回避,再将状纸递到都察院去,也好尽早还他一个清白。
想来那位李知府之所以也愿意将状子压下来,便是被韩云枫这一手儿“将军”将住了。
毕竟一旦都察院查清此案实属诬告,那诬告之人必会罪有应得之外,李知府也逃脱不过一个助纣为虐、拿着诬告状子打压下属的恶名。
那秦阁老一方必也没料到韩云枫竟敢这般“壮士断腕”,当初方才出了这么一个诬告之计……
韩宓也便不得不承认,如果在这一次交锋中自己一方能够顺利得胜,多半赖于她父亲的“勇敢”,李知府若愿意“弃暗投明”,多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与李太太的对话便从头到尾毫不示弱,正所谓是父亲硬气、女儿便也硬气。
如此等到午后散了宴席时分,庄岩前来接韩宓回家,已是不用她开口说话,就从她脸上瞧出了尘埃落定的味道。
他便笑着扶她上了马车,并不问她过程与结果,坐定后就递给她一份分外精美的请柬,示意她不妨这就打开来瞧瞧。
韩宓翻开请柬就讶然笑了:“齐王妃?是大皇子妃?”
她当然知道当年的大皇子出宫建府后被封为齐王,只是这亲王一做便是好多年,近四十岁方才成为东宫太子。
饶是如此,很多高官勋贵也不免在储君已定后、马后炮般在背后议论道,当年只看三位成年殿下的封号,便知晓大皇子已是略胜一筹。
只因三位殿下出宫时都被封为亲王,除大殿下被封齐王,二殿下与三殿下分别封为敬王与礼王,若只看封号,“敬”与“礼”的确距离东宫有些远……
她也便想起三皇子的婚期确实就在眼前,距离这份请柬上的日子不过五天之差。
也就是说等三皇子大婚过后的第五日,齐王府便要大排宴筵,大皇子夫妇也是第一次以齐王夫妇的名头儿开始交往应酬。
她就难免笑道,你怎么没劝劝你齐王表兄,提前二十日便将请柬放出来真的好么:“虽说大家已经是改了称呼,毕竟礼部还没正式打理封王典礼不是?”
庄岩笑着摇头:“我也是才从齐王府回来,这请柬并不曾做得许多,只有我们家与六姥爷家得了,其他的想来要再等七日后的封王典礼过后才送出来。”
他口中的六姥爷便是他母亲袁氏的六叔父,这位六老太爷因着天生就盲了一目,便一直都不曾出仕,也是袁氏与皇后娘娘在京城中唯一一位娘家人了。
既然只是有数两家人得了请柬,又都是齐王殿下的实在亲戚,这倒很是稳妥,韩宓也便知道之前是她想左了;她便又问道齐王府归置得如何了:“是不是岩哥哥最近都要去齐王府帮忙?”
既是几位殿下都要出宫建府,宫中自会差遣妥帖人出来打理,连带着礼部也一直没闲着。
可若是殿下们的母族也都上前帮忙,哪怕实则只是打着帮忙的旗号去,却也难免令皇帝想多了呢……
她就变着法子提醒庄岩道,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叫温靖侯府太过大张旗鼓的参与此事了,一是不要叫皇帝生出什么忌惮来,二也是省得叫言官们弹劾温靖侯府在亲王建府时将手伸得太长。
谁叫如今在位的那位皇帝实在太多疑了?
齐王虽是温靖侯府的外甥,却首先是皇帝的长子呢,温靖侯府若太过操心齐王府的事儿,这是笑话皇家养不起几个儿子不成?
庄岩自是听出了韩宓的话外之音,便笑着给她解释道,今日本就是齐王出宫来齐王府亲自验收的日子:“要不然我才不去呢。”
只不过他到底趁此机会提醒了他这位表兄一声,说那孙家如今已经不比过去了,那几次三番与齐王假作无意邂逅的孙三姑娘,若能不收还是不收的好。
他是曾经有过打算,说是如果齐王殿下执意纳孙雅静为侧妃,他自有手段将人反塞给敬王或是礼王。
可思来想去之间,他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与其背着齐王运作此事,还不如事先提出反对,也省得埋下隔阂。
就像宓妹妹说的那样,齐王再是他表兄,也首先是凤子龙孙呢,这样的天潢贵胄哪里容得他阴奉阳违?
谁知也就是他颇为正式的提出了这个反对后,便惹得齐王哈哈大笑起来,直道若连你这个近亲都被我蒙在鼓里了,想来我也将旁人骗了过去。
“你当我不知道那孙家沾惹不得?我过去假作被他们家蒙蔽了去,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齐王这般笑道。
“倒是你小子如今既然提醒了我,我也不妨跟你明说,那位孙三姑娘的去处我已经有了打算,等到正式开府后的宴席上,你便等着瞧好戏吧。”
只是别看话是这么说,齐王既然情知自家这个表弟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多在别人家的女孩儿身上费心思,又怎会知道孙三姑娘是个什么人。
这小子也必是受了旁人谁的提点了,譬如他那个小未婚妻,或是庄媛表妹,要不表弟怎会张口便道孙家三姑娘不是什么良配。
他也便在将齐王府视察一半的时候,速速叫人进宫给齐王妃带了话儿,叫齐王妃又多写出一份请柬来,这份请柬便交给庄岩,再由庄岩转交给韩宓。
韩宓这才得知这份请柬的来由,这来由难免令她又开心又忐忑。
开心的是齐王竟也早早将孙连堂视为了不可交者、甚至眼中钉肉中刺,这与前世便已是大不同;忐忑的是自己竟然得了如此礼遇,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不过再想到庄岩到底没有瞒着齐王行事,她到底大松一口气;谁叫她实在明白得很,龙椅上现如今那位是多疑了些,齐王也不遑多让。
要不然齐王又怎会将庄岩都蒙在鼓里,一直都在暗中策划孙三姑娘孙雅静的“归宿” ,直到今日方才吐露实情?还不是怕被走漏了风声……
要知道温靖侯府可有位孙姨娘,那孙姨娘又生了个娆姐儿呢。
虽说妾家的亲戚不算亲戚,若这娘儿俩削尖了脑袋在后宅钻营,谁知道会不会被她们听了只言片语去,又想方设法传递给孙连堂!
韩宓便淡淡的笑着假作无意提起了孙姨娘娘儿俩,说是一个月禁足之期既然早已过去了,也不知表姨母是否解了那娘儿俩的禁令。
汀兰馆是早已重新开了课不假,她与庄媛等人亦是更加交好,她隔三差五也会去后宅给袁氏请安,可她也不好贸然开口打听人家姨娘与庶女的事儿不是么?
倒是现如今既是提起了孙三姑娘,她正好将话题引过去,这岂不是连老天爷都帮她,叫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将庄娆惩治一番……
庄岩过去虽对后宅之事很少上心,从今年开始,他母亲却帮了他与韩宓很多忙,他也在韩宓的督促下往后宅走动得多了起来,母子之间的关系难免越发亲密,又令他受教良多。
那么眼下听得韩宓突然提起了孙姨娘与娆姐儿,他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就笑道宓妹妹你放心:“等回去后我问问我母亲,若那娘儿俩虽被解了禁足却一直没什么长进,大不了再下个禁足令罢了。”
既是话已这么说了,便是庄岩也已想到了——既然连他齐王表兄一直将孙三姑娘之事瞒着他,时到今日才跟他说了实话,个中缘由未必不是因为自家有个孙姨娘。
而这孙姨娘娘儿俩的存在,可一直都是他母亲心头的一根刺呢,如今被宓妹妹这么一提醒,他突然就觉得……哪怕庄娆是他庶妹,是他父亲的骨血,怎么说都不能对她动手,那位孙姨娘却不能再留。
这时的他又哪里知道,韩宓何止是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那庄娆上蹿下跳迷惑她的仇。
她还怀疑上了当年的孙姨娘曾在温靖侯的马匹上动过手脚,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也必是她买通了哪个。
否则那秦阁老与苏驸马苏寅生哪怕手再长,还能将手伸进温靖侯府的马厩里去?这哪有里应外合来得容易!
她就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却也不忘悄声道,岩哥哥若是觉得请表姨母再下禁足令师出无名,不妨叫人先细细探查一番,那位孙姨娘是否在你们府中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如果这番探查能够挖出马厩那边有人与孙姨娘早有走动,那就更完美了。
☆、第110章 收网
这之后也就是在齐王几位殿下正式封王那一天,因着温靖侯夫妇与庄二老爷都要进宫观礼,庄岩的人手一大早便在前院后宅为那孙姨娘布下了天罗地网。
至于这天罗地网究竟是等待孙姨娘埋头往里撞,还是她不撞进来也要硬将她往里推,这一切也只有庄岩和韩宓才心知肚明了。
而庄岩之所以选了今日动手,只因孙姨娘到底是为他父亲生养过的妾室——虽然他情知他父亲必不会偏向一个妾,却也不好当面动他父亲的人不是么?
更别论宓妹妹也提醒过他,他可是侯府的长子,既是男孩子,就不能像他姐姐那般、可以名正言顺帮着母亲料理后宅;若是父母都在家,却叫他往后宅伸手,他哪里做得来?
如此等到观礼过后,他父母回了府,孙姨娘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他在父亲面前也就有了说辞;这岂不比动手之前就要直接面对父亲,还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来得容易。
韩宓也正是知晓这个,这才建议他选了今日,又不忘连声叮嘱他,此事万万不能叫他姐姐庄媛与他二婶母等人提前得了信儿,再因此出手相帮于他。
这般哪怕温靖侯回来后为此不虞,也不至于迁怒旁人,一切都由庄岩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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