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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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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袁氏虽也不忘打量韩宓,却也不能将戴夫人等来客忽略了,这般等她一一笑着上前见了礼,又笑着招呼众人快随她进入花厅小坐,她到底也不曾从韩宓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待众人都分头坐下了,袁氏又叫仆妇们上了茶,她端起茶碗的手虽是再沉稳不过,心头也不由得笑出一片绽开的花来。
宓姐儿这丫头还真是沉得住气!
要不是这丫头趁机抛给她一个叫她放心的眼色,就是她的再三打量,可都不曾看出宓姐儿的一点点刻意,更看不出这孩子有邀功的炫耀神色!
瞧瞧韩老太太这一身的打扮,那褐金色的蜀绣褙子与马面裙,还有那头上赤金掐丝的人物楼阁,哪一样不是这京中老夫人老太君身上最为流行的样式!
那若不是宓姐儿抛来了眼色,袁氏可不纳闷异常,甚至怀疑韩老太太并不是一直住在登州乡下了!
却也正是袁氏弄明白了个中缘由,再与韩老太太说起话来便又多了三分恭敬,外加上她本就真将这位老太太当做长辈,在座的夫人们也不由得高看了韩老太太几分。
话说这位韩老太太不就是顺天府那位韩大人的亲娘,是个山东来的乡下老太太么?
难不成过去的传言都做不得真,韩家却是个百年书香门第,常年住在乡下也只是家传的门风,等闲不掺和世俗纷乱,只是在韩云枫韩大人这里才破了先例?
☆、第96章 蠢货
就在各位夫人忍不住暗暗思量韩老太太的真正来头儿时,戴如玫已是离开了戴夫人身边,款款走到了韩宓面前,笑语妍妍道,我与韩姐姐可是很久不见,不知你近来好么。
“早几日听说韩姐姐家中为老太太摆了接风洗尘宴,我还当能收到韩姐姐一份请柬呢,谁知却是失望了。”
“今日见到老太太我才明白,敢情韩姐姐近来忙得很,一直都忙着捯饬老太太呢?”
戴如玫这些话语声并不大,显然不是刻意想叫旁人听了去;可这话里话外的不够恭敬,甚至颇含了几丝嘲笑,却也表达得明明白白。
她不就是早知道韩老太太来自登州乡下,可今日这位老太太却打扮得如此富贵,便因此笑话起韩家来,更笑韩宓不定为此费了多大精力?
庄媛与庄婷也便不等韩宓应声,就都笑着瞥了戴如玫一眼,庄婷更是牙尖嘴利的笑道,我瞧着玫姐儿也像忙得很。
韩宓顿时噗的一声笑了,眼珠子也忍不住咕噜噜转着、往戴如玫的头上打量起来。
戴如玫明明比她还小几个月呢,头发又不是很浓密,却戴了一朵硕大笨重的碧玺珠花,又因着这朵珠花太过沉重,便连带着发髻都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模样儿了。
庄婷这是笑话戴如玫今日前来赴宴也是费了心打扮的?
韩宓自以为经历了前世在金家的历练,她自己便很是牙尖嘴利了呢,谁知却也没尖利过庄婷这个一针见血的!
倒是戴如玫这个当事人将庄婷的话听在耳里,一时却没弄懂个中意思,还以为庄婷这是辗转听说了她的亲事,不由得缓缓红了脸。
可再想到三皇子那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比庄岩还强出几分,她今后可是要给这位殿下做侧妃的……她的脸红迅速被得意取代了,又忍不住对庄婷抛出了一个示威般的微笑。
庄婷不是将宓姐儿的二表兄当成宝儿么,哪怕那位何晟不但只是何凤亭何大人的次子,还只是个小秀才?
那就叫庄婷等着给何晟做媳妇吧,她戴如玫还不稀罕呢!
只是等到戴如玫抛出这个示威与炫耀之后,她的目光突然就与韩宓对上了,她也便发现韩宓正在转着眼珠子打量她,这打量仿佛还持续了好久的样子。
韩宓的神色又是不大顾忌的,一味只管盯着她瞧,难免令戴如玫一时慌了神,还以为自己的妆容或是发髻出了毛病,她顿时伸手摸了摸脸,又朝头上摸去。
也就是她这一摸之下,那朵硕大的碧玺珠花仿佛再也不能承受,径直便从她的发髻上跌落下来,若不是脚下都铺着又厚又软的羊毛地毯,便得摔一个四分五裂。
这时赵明美也跟在肃宁伯夫人身后进了花厅,又与早先来到的夫人们见过礼,正在往姑娘们这边的小圈子走来。
她见状便不由得惊呼一声,又快步小跑过来,弯腰伸手便将那珠花从地上捡了起来。
“玫姐儿怎么这般不小心,竟叫它落了下来?快来叫我瞧瞧发髻散了没有,若是散了便叫个丫头带你去梳头!”
戴如玫顿时被赵明美气得牙根儿直打颤,连她自己都听得见上下牙磨蹉的咔咔作响。
这赵明美总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头些日子在汀兰馆,若不是赵明美进屋就撞见她举着砚台,又惊呼着“玫姐儿要杀人了”,何至于叫温靖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戴如玫的作为,哪怕她并不是真要杀人,这个学馆也不能再留她了?
她倒是不在意温靖侯府下人的目光,怎么都想继续在汀兰馆附学呢,戴家既是与庄家有亲的,想来不论是温靖侯夫人还是哪个,也都不会看低了她。
可她嫡母却是个爱体面的,待听说连温靖侯府的仆妇们都知道她惹了什么事,不就因此真叫她停了学?
谁知道今儿又是如此!她不过是掉了个珠花罢了,怎么就得叫丫头带着梳头去?
这一幕幕落在前来做客的夫人们眼里,岂不成了她行为不端庄,举止不稳妥,这才散了头发?
戴如玫便不免继续磨着牙,狠狠的伸出手来就想去赵明美手中抢那朵珠花,谁知对方却是拿着珠花一个转身,继而已是在韩宓身边坐下了。
“宓姐儿你快瞧瞧玫姐儿这朵珠花,这可是上好的碧玺磨出来的珠子,个顶个儿都比莲子还大呢。”
“这可怪不得在头上戴不住了,若叫我说呢,非得等到三十岁上下,头上可以戴假髻了,才禁得住这么沉甸甸的头面。”
韩宓自是觉得赵明美说得有道理,只因女孩儿家到底是女孩儿家,小小年纪便梳不得太过繁琐的发髻,尤其是戴如玫的头发并不浓密,若是加个假髻在真发里,难免又显得太老成。
可是现如今仔细又将这珠花再瞧一遍,她不由得暗暗冷笑起来,却是开口便催着赵明美快将它还给戴如玫了。
“我瞧着玫姐儿已是急得不行了,这珠花想来不但贵重,也许还有旁的意义,姐姐快别逗她了,快去帮她重新戴在头上吧。”
也就是韩宓这一句“劝告”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惹得众位夫人们齐齐看来,先是戴夫人脸上变了颜色,随即便听得肃宁伯夫人一声惊呼。
“这朵碧玺花是不是秦阁老夫人送给玫姐儿的啊?”
“怪不得我瞧着它眼熟得很,就在三年前宫中摆春宴的时候,我见过秦阁老夫人戴着呢,说是秦修仪赏的。”
“当时我们家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瞧见我总往秦阁老夫人头上看,便知道我很是喜欢这碧玺花,后来便回禀了贵妃娘娘。”
“可惜贵妃娘娘左寻右找也不曾寻到这么好的碧玺石,几个月后只得作罢,只给了我一对猫眼儿镶的小珠花罢了。”
“要不然就依着我这臭记性,哪里记得住这个呢?”
肃宁伯夫人此话一出,不但戴夫人的脸色已是更加难看,在座的女眷们除开韩老太太不明所以然,已是全都多少变了神色。
那秦阁老夫人是什么人,那可不单是阁老夫人,还是宫中秦修仪的娘家母亲呢。
而那位秦修仪又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死对头,是三皇子的生母!
那戴大人不是温靖侯的姨表兄么?温靖侯府不是皇后家的亲戚么?怎么这位戴大人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转头却攀上了三皇子的母族了?
女眷们飞快的想明白了其中端倪,也便飞快的又恢复了平常神色,并没有人接肃宁伯夫人那番话。
话说这在座众人除了韩老太太并不懂得女眷间的应酬是怎样一个暗流汹涌,也就是肃宁伯夫人这般无所顾忌了,旁的夫人可都是人精儿呢,又有谁会刻意接下她的话茬儿,继而将一切真相撕掳开?
这可是温靖侯府摆的宴席,那戴府却抛开温靖侯府这个亲戚,暗中悄悄投靠了秦家,当众道出真相来岂不是打主人的脸,大家做到心知肚明就够了!
只是别看众位夫人们都不曾言语,袁氏却是主人家,还有袁氏身边的二夫人、庄婷的母亲,若是连这两位都不吭声,便显得太过失礼了。
再不然也得叫人笑话温靖侯府的女主人们没能耐,做主家摆宴席都动辄冷场,还当庄家人怕了秦家人呢。
二夫人窦氏当即就向赵明美招了招手,笑着唤她道,明姐儿快将那珠花拿来,且不说叫我们也开开眼,再叫你母亲多瞧两眼,也省得她时过三年还惦记着。
“我那里倒是还存着些不曾打磨的碧玺石,若是肃宁伯夫人当真喜欢这种石头,回头我便叫人给您送去。”
话说肃宁伯夫人本来也不是天生蠢货。
只是这些年来她实在被丈夫压制得狠了,也欺负得狠了,叫她深刻领会到了“夫就是天”,她既然生为女人家,哪怕是只孙猴子,也跳不出这个大天去。
她便索性再也不想多动什么心思,任凭丈夫如何颐指气使,她样样照做就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如果以此便能换得一个“听话柔顺”的评价,甚至成了丈夫的好帮手,她就还是肃宁伯的正妻,还是那府里堂堂正正的女主人不是?
家里那些姨娘若以为凭借生了儿子便能压她一头,她也不是没儿子的,她子嗣上不输人,柔顺上也不输人,倒看那些贱人再拿什么将她比下去!
可就是她亲生的女儿,才养到十三岁却突然不听她的话了,只因女儿不想给人做妾;又哭着跟她说,母亲受那些小妾的气,受得还少么。
“母亲自以为处处都能压那些姨娘一头,论柔顺论听话论儿女双全,母亲全比她们强。”
“可您就没仔细想过么,您是正室夫人,和那些人比柔顺比听话,您将自己置身何地了,您又真正换来什么了!”
“若是您真以为您这个正妻已经得了父亲的尊重,他又怎么会叫您被小妾姨娘挤兑了二十年后,却将您的亲女也送去做妾!”
“还不是正妻和小妾在他心中根本没区别,甚至叫他以为,只要做小妾的争气,时时可能盖过做正妻的去!”
赵明美这些哭诉就像一个紧跟着一个的炸雷,险些将肃宁伯夫人炸得魂魄出窍。
敢情她那位好夫君就是瞧着她身为正妻却没个正妻做派,却偏要和些个小妾比柔顺争宠爱,这才觉得她生不出什么好女孩儿来,她的亲生女儿也只配做妾?
这分明是她带累了自己的女儿,将来说不准还要带累两个亲生儿子了!
☆、第97章 利弊
因此上肃宁伯夫人经过好些天的冥思苦想后,又仔细权衡了利弊,心底突然就悔悟起来。
她如今已是四十出头的妇人了,若只为自己着想,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带她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继续这么委屈也就罢了。
可为了她膝下三个亲生儿女,若想仔细替三个孩子的将来谋算,她对自家那位伯爷真是再也不想言听计从,更是再也不想低贱到烂泥潭里去。
只可惜她既然生为女人家,怎么也蹦跶不出后宅。
她一没有强大的娘家撑腰,二不像男人有个官职有个爵位、也容易找到大树乘凉,她又该拿什么做自己和儿女的倚仗呢?
她的大儿子倒是这家的嫡长子,如今已是肃宁伯世子了,将来也必是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
可只要肃宁伯活着一天,这个家便不由世子当家作主啊,难不成她还要再忍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
却也就是在肃宁伯夫人苦苦思索、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先是宋太太突然上了门,竟是为宋家三少爷来提亲的,随后没两日,她便收到了温靖侯夫人的请柬。
肃宁伯夫人也便猛地纳过闷来,那宋家尚不像自家伯爷有爵位,却因攀上了温靖侯府,宋将军与长子如今已是大秦朝武将里头的佼佼者了。
再换句话说呢,自家那位贵妃娘娘再高贵,也高贵不过皇后娘娘去;贵妃娘娘所出的二皇子,亦不像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大皇子那般,既是嫡又为长。
自家伯爷又不是个有一身本事的,他连个朝廷实职都没有,全然比不上温靖侯能耐大;说起来肃宁伯不就是仗着贵妃撑腰,才敢跟她作威作福甚至宠妾灭妻么?
那她索性投了温靖侯府,投了皇后娘娘就是!
如此一来她的靠山可比肃宁伯高了,倒看她这位好夫君再敢不敢欺负她压制她,再敢不敢欺负她的亲生儿女了!
只要温靖侯府愿意叫她投靠,她自己又筹谋得当,说不准还能叫长子早些在肃宁伯府当家作主呢……
那么现如今一听庄二夫人窦氏直接将话茬儿递了过来,还张嘴便跟她示了好,要送她些没打磨的碧玺石,肃宁伯夫人登时心花怒放。
其实碧玺石在高官勋贵之家算什么宝贝不成?
单说贵妃曾经赏她的猫儿眼,那就不知比碧玺珍贵多少了,她又怎么会真瞧上秦修仪赏给秦阁老夫人、秦阁老夫人又赏给戴如玫的这朵碧玺珠花?
她只是替温靖侯府当众点破,那戴府已经心存了二志,另攀了别人家的高枝,再也不想跟温靖侯府好好做亲戚罢了!
如此温靖侯夫人与二夫人才能领会她投靠的好意,从此也愿意将她当成至交不是么?
这就更别论就为了跟温靖侯府交好,她已经就快答应宋太太的求亲了,打算点头同意将自家女儿嫁给宋家老三呢……
肃宁伯夫人便连连摆起手来,一边笑道二夫人太客气了,一边又慈祥的笑对赵明美道,我瞧着玫姐儿都快被你气哭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别再欺负她了。
“我看你们小姐妹因着汀兰馆停课好些天,已是颇为互相想念的样子了,不如你们这就往偏厅坐着说话儿去,也好替玫姐儿重新梳梳头发理理妆容。”
她这话不但替袁氏与窦氏做了主,与往常摆宴席时一样,在没开席前先叫女孩儿家自去玩耍,也将戴家的心思又撕掳到明面儿上一回。
以袁氏为首的夫人们难免在心底笑死了。
既笑戴夫人这回可算彻头彻尾被庶女连累了,否则还可以阴奉阳违、装出和温靖侯府继续交好的样子来;又笑肃宁伯夫人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倒像与温靖侯府成了至交。
说起来温靖侯府自是不缺至交的,在座的众位夫人里至少有一半都与袁氏交好,各家老爷也多是与温靖侯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的,哪怕是官职稍低一些,也是温靖侯的左膀右臂。
可是这些夫人到底与肃宁伯夫人不一样,至少在没摸清状况之前,不如她敢说话,也不好意思当众撕掳戴夫人的脸面呀。
那些夫人们自打听到那朵珠花本是秦修仪赏下来的,也不过是心头做了打算,从此再不与戴府真心走动罢了,又有哪个像肃宁伯夫人这样,说了一遍生怕众人听不懂,又不惜再提醒一遍?
这花厅里的众人便都眼瞧着戴夫人母女尴尬得厉害,却完全无力解释什么,场面也就越发显得尴尬了。
戴夫人当然无法解释——如果说秦阁老夫人赏了戴如玫一朵珠花,这只是日常交往时的礼节性赏赐,为何却偏是秦修仪赏下来的这朵碧玺花,而不是旁的什么?
这朵珠花既是出自秦修仪之手,其中的含义便已经很特殊了不是?
再者说了,哪怕秦阁老夫人出于拉着戴府下水的目的,这才心怀叵测将这朵碧玺花赏给了戴如玫,戴府若是不想与秦阁老府上搭上什么关系,也完全可以不上这个当,更不会在今日的宴席上,叫自家女儿戴着这朵碧玺花前来赴宴。
戴夫人想通了个中利害,不由得暗恨自己今早为何没将庶女叫到跟前,再将她仔细打量一番外加叮嘱一番。
如今可倒好,就是因为她养女儿养得漠不精心,便令这丫头炫耀般将那朵珠花戴了出来,哪怕是长了一百张口也说不清了,她回家后又该如何与自家老爷交待?
戴夫人也就不等众位女孩儿顺着肃宁伯夫人的叮嘱挪去偏厅,便已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看向戴如玫。
只可惜她既不是个当众教女的性子,又不敢真在温靖侯府摆出这样的泼辣做派,她那凶狠目光也不过是一纵即逝,连带着到了口边的话也吞了回去。
她是想狠狠的当众责问玫姐儿几句,譬如我不是早告诫过你了,那秦阁老夫人赏的东西不但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还是要害我们家的……
说白了便是母女俩当众唱一出戏,也好用来蒙蔽众人,好叫众人觉得秦阁老夫人居心叵测,她们戴家母女二人却是无辜之人,连带着自家老爷,也不曾生过另攀高枝的心。
可玫姐儿的资质那般愚钝,哪怕她真敢将这话说出口,这丫头还指不定会怎么拆台呢。
那若是等着玫姐儿当众喊出,母亲您不是早答应了秦阁老夫人,等明年便将我与三皇子的亲事定下来,怎么如今却换了说法儿,且不说这是弄巧成拙,单说她的脸又该往哪里放?
戴夫人也便彻底放弃了所有挣扎,却不知韩宓已是从头到尾将她的各种神色全看在眼里,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微笑。
庄岩早些天便已特地跟她讲过,说是戴大人已经不可靠不假,连带着那个前去她家门前左右窥探的戴家小厮,也早被庄岩设计弄死了。
可是秦阁老夫人到底对戴夫人承诺了什么,庄岩却尚未摸清底细呢,直到今天目睹这一幕又一幕,韩宓的心里这才算彻底有了数儿。
她就一边笑着请众位小姐妹先往偏厅去,又一边小声和庄媛道,她先去跟她祖母说几句话,等将老太□□抚一番后,她随后就到。
话说戴如玫头上那朵珠花可不单是肃宁伯夫人认识,韩宓当然也是曾经见过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刻意盯着戴如玫不放,先是惹得戴如玫怀疑起了妆容不整,最终又终于逼得戴家母女二人当众出了丑露了馅儿。
只不过在前世时,这一朵珠花并不曾落进戴如玫手里,而是由秦阁老夫人赏给了另一位人选,那便是孙连堂的三孙女孙雅静,这位孙三姑娘后来也真的如愿做了三皇子的侧妃。
今世这个受赠珠花的人选却变成了戴如玫,想来这是秦阁老那厢已经嫌弃了孙连堂,嫌弃他尚未如何对韩云枫动手,便先摔断了腿,又折了孙氏,也便转头盯上了戴大人?
暂且不论戴大人本就比孙连堂的官职高,这样的联手起步更高些,只说戴大人明里还与温靖侯府交好,这便更比孙连堂作用大呢!
这就更别提孙连堂已是铩羽不止一回了,秦阁老若不将他当成弃子那才怪……
可惜韩宓再怎么有前世的经历在,也便迅速认清了秦阁老的企图,却到底不能对谁诉说。
她就缓缓走到她祖母身边,附耳对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转头又来到窦氏身旁,请这位二夫人稍微照看她祖母一番,待得了窦氏的笑着点头后,这才又对众位夫人屈了屈膝权做告退,一路往偏厅走去。
谁知也就在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偏厅门内,戴夫人便转头看向了韩老太太,又笑着对韩老太太道,我瞧着宓姐儿虽然出身不高,这行为举止倒比我们玫姐儿庄重多了。
“老太太您也瞧见了,我们玫姐儿方才有多毛糙,真是叫我操心得很呢。因此上晚辈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想请老太太点个头。
“我想叫我们玫姐儿今后多与宓姐儿走动走动,也好叫她跟宓姐儿多学着些,您看可好?”
☆、第98章 猴儿
其实自打方才被肃宁伯夫人道破那朵珠花的来历,戴夫人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想着如果今日真的弥补不了什么,哪怕时机一到、不得不真跟温靖侯府撕破脸,戴府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戴夫人却到底暗含着侥幸的,那便是韩老太太与其他夫人太太不同,或许是个好骗的。
那若是这位老太太张口便答应了玫姐儿常往韩家走动,玫姐儿不是一样能靠着宓姐儿再重新走动到温靖侯府来?
要知道那宓姐儿可是温靖侯世子的未婚妻呢,与温靖侯府的来往还少得了?
只说这温靖侯夫人袁氏便是个最爱摆宴席待客的,每次宴客还能没有宓姐儿出席?
那若是玫姐儿尽心与宓姐儿交好了,宓姐儿前来赴宴也愿意带着玫姐儿,温靖侯府必然不好当着未来媳妇的面,再将玫姐儿赶出去。
这也算是又跟温靖侯府重新搭上线了,好歹也不辜负秦阁老夫妇想叫戴家多盯着温靖侯府的意思不是?
话说戴家若不是与温靖侯府有亲,两家又一直走动得极好,戴家又凭什么入得了秦阁老夫妇与秦修仪的眼!?
虽说自家老爷官职不低,能耐也不算小,朝中这样的官员也是一抓一大把呢,哪里就轮得到自家玫姐儿嫁入皇家,给皇子做侧妃!
戴夫人也便在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便越发殷切的看着韩老太太不挪眼了,只盼着韩老太太很是利索的一点头,她这计谋便算成了。
只是戴夫人既没想到韩老太太并不是个真正在韩家做主的,老太太背后全有韩宓在操持,哪怕老太太当众答应了戴夫人的恳求,韩宓也会想方设法搅黄了这事儿,又猜不到韩宓在去偏厅之前,到底对她祖母说了些什么。
韩宓根本就是告诉老太太说,戴夫人母女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待会儿戴夫人欺负到了您头上,或是虽没欺负人、却只拿一些好话儿哄人,您尽管不用给她留体面。
“方才在骡车上往后院儿来时,我是请您多替袁氏表姨母维护维护这些来客,可这戴夫人并不在此列,您丝毫不用顾忌她。”
既是老太太早将自家孙女儿这番话牢记在心头,此时哪怕戴夫人再殷勤又有何用!
于是正在连袁氏都颇有些担心、生怕韩老太太上了戴夫人的当时,众人便只见老太太将眼皮一耷拉,道出的话语也顿时叫众人哭笑不得。
“戴夫人这是哪里话!你们家的姐儿再怎么行为不庄重,做事再怎么毛手毛脚,不也该你这个做母亲的好好教导她么?”
“您怎么却将这烂摊子推给我们宓姐儿了,我们宓姐儿今年才刚多大点儿,哪里能越俎代庖替您给玫姐儿当娘?”
老太太这话说起来实在是糙得很,又多少有些忘了顾及韩宓脸面的意思。
要知道韩宓今年才十二岁,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呢,老太太作为她的亲祖母,怎么倒说起她不能给戴如玫当娘?
这话乍一听起来好似是赚了便宜的,平白就叫韩宓必戴如玫长了一辈儿,可小姑娘家谁爱长这种辈分,谁愿意嘴上赚这种便宜,给同龄的女孩儿当娘?
只是别看老太太这么说了,在座的夫人却没有一个挑她这个理儿的,更不会有谁因此便看低了韩宓一眼,只因老太太这话实在是话糙理不糙。
那戴家的大姑娘再不好,也都是戴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没尽到教养之心,凭什么叫韩家的宓姐儿帮着教这丫头?
再说这位戴夫人若真想求人,又何苦先踩一踩韩家宓姐儿的出身?她到底怀了什么心,当谁看不出来?
她不就是明知韩家宓姐儿是温靖侯世子的未婚妻,便想借着玫姐儿与宓姐儿交好,将来再趁机与温靖侯府重新弥补关系么?
她不就是明知韩家老太太来自山东乡下,戴府却是三品大员,便以为老太太好糊弄,巴不得叫自家孙女儿多结交些手帕交,将来也好多些助力么?
只是这些夫人太太们再怎么被老太太逗得想笑,又颇有些笑话戴夫人糊弄错了人,却到底都是自恃端庄之人。
她们也便只能强忍笑意,忍不住的便都匆匆低了头。
倒是宋太太本就与韩老太太相熟,此时就连忙接了老太太的话,连声笑道韩家伯母这话说的在理儿。
宋太太既然是对老太太知根知底的,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位韩老太太并不是傻子,只不过是做派与京城的夫人太太有些区别罢了。
那她现如今接了老太太的话,也无非是想借机挤兑戴夫人一番,如此既和肃宁伯夫人形成了一唱一和的架势,又省得韩老太太独自应对戴夫人的恼怒。
戴府再如何觉得温靖侯府不值得依附了,宋家却不是这样见风使舵的性子呢!
……别看韩宓是刻意叮嘱了她祖母才往偏厅去的,临去之前又求了庄婷的母亲窦氏替她照看她祖母,她终归有些不放心。
毕竟今日宴席上来的女客不少,除了戴夫人心怀叵测之外,还不知另有几位与温靖侯府面和心不合的,也不知她祖母应对起来费力不费力?
她是已将戴夫人不是什么好人的话告诉了她祖母不假,说来仿佛并不用太过担忧。
可她却暂时分辨不出旁人还有谁不对,也就没叮嘱不是?
好在这温靖侯府既是她未来的婆家,她在这里也丝毫不见外;等她到偏厅坐下喝了半盏茶,已是寻到了能派去正厅的耳目,那便是庄媛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说起来这处偏厅虽然也不比正厅小上几分,每一个女孩儿身边既有自己的大丫头服侍,小丫头们已是不大用得上了。
韩宓就在悄声与庄媛商量了两句后,便叫那小丫头回了正厅,也好帮着正厅里服侍的仆妇给女客们端端茶水、倒倒痰盒。
这之后也就是两刻左右,那小丫头便重新出现在偏厅门口,青芽就非常机灵的迎上前去。
等青芽再回来后便附耳告诉韩宓,不但有二夫人窦氏照料着老太太,连宋太太与肃宁伯夫人也帮着忙呢。
“宋太太让姑娘尽管放心,必不会叫咱们老太太吃了谁的亏去。”
韩宓便不由得抿嘴儿笑了,这一笑间却是目光一闪,只因她突然瞧见偏厅窗外跑过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看起来好像庄岩身边那个小厮小明月。
她就在笑过后站起身来,轻声与女孩儿们道了声失陪,又喊着青芽陪她去更衣。
等她缓步出了花厅,便瞧见明月果然远远的站在花厅东边一棵石榴树下,见她出来了,又连蹦带跳的向她招起手来。
“你这个猴儿就是这么行事的?”韩宓走过去后难免嗔笑道:“方才若不是我恰好往窗外望了一眼,你跑得那般飞快,我哪里看得见你!”
说起来明月既是关山的亲弟弟,其中也不乏是沾了关山的光,这才在六七岁的年纪便给庄岩做了小厮。
可韩宓也明白,庄岩想必也是知道明月年纪小,更适合做些往内宅跑腿儿的事儿,这才也很愿意将这小子收下。
她便在笑嗔过这小子之后,就轻声问道可是你们世子爷叫你给我带了什么话来;谁知明月却是一边摇头,又一边朝石榴花林子深处指了一指,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便瞧见庄岩站在林子里对着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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