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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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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哪天有人帮不上他了,或是没赶上正点儿,他便被皇帝叫人拿着下了大狱,那岂不是反而害了他?”
“可要是叫他一直以为那账本还在外头飘着,他心里害怕得很,今后为官才能更加谨慎,手脚也就不至于不干净了不是?”
想当年在自家村子里,几个半大小子总是凑在一起去邻村偷鸡摸狗的,也不知自家大儿子怎么就和那些人混到了一处,被她得知后便是一顿好打,足足打断了六根藤条,他之后不就再不敢了?
倒是另外几个小子家里,不是当爹的护犊子,便是当娘的太溺爱,每每被失主找上门去要说法,都极力的护着自家孩子,甚至不惜和失主打上一架。
如今再看那几个小子哪有一个出息的,听说半年前还有一个杀了人,只因为偷牛时被人家主家发现了……
因此上那黑账本若放在旁人手里,那便如同随时举着都要落下的藤条。
可若是将它交还给大儿子,大儿子今后可能就不只是收些贿赂那么简单了,抄家灭族的贪赃枉法之事想必也敢干。
韩宓忍不住眯眼轻笑,既笑她祖母的明白,又笑自己请神请得好,却也不忘点头道,祖母说得正是。
“宓姐儿也是这么想的,在您没到之前,也便一直都没敢将账本交给我们老爷,只等您示下呢。”
老太太也笑了,笑道如此一来她便放心了;韩宓这时才敢轻声告诉她祖母说,那孙氏还曾经借了她父亲的手,往自家送了不少的腌臜东西。
“这也多亏我娘一直都用着太医的调理方子,那方子不能和补品一起用,要不然我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指定保不住了,甚至自己的命也得跟着一起交代了。”
韩宓请来老太太本就为着两件大事,一件是请老太太多多监督她父亲,一件便是请老太太多照料照料她娘的饮食起居。
那么这毒物一事她当然也没必要瞒着,再叫老太太以为她娘多娇气——她娘不过是怀个身孕而已,吃食上便各种精心,当旁人都不会生孩子不成?
再说若她不将此事告诉祖母,祖母又哪知道很多人和很多事的厉害呢?
要知道她父亲可是祖母的亲儿子,又是老韩家几辈子读书读出来的唯一一个“好苗子”。
万一祖母突然犯了糊涂,抱着那只管帮亲不帮理的念头儿不撒手,她哪里还是请了尊神来,这分明是又给父亲找了个干坏事的帮手了!
老太太确实被韩宓吓得不善,只因这一路来她已经将自家大儿子的这错那错听了个满耳朵,殊不知还有更大的错处等着她,令她险些没了大儿媳妇和长房大孙子。
只是老太太到底是摔打了多年的老人精儿了,外带着韩宓也说了个“多亏”,那腌臜东西到底没被何氏吃到肚子里,老太太的惊吓顿时便被满腔怒火取而代之。
要不是祖孙俩如今正坐着马车回城,车队里还有温靖侯府的娘儿几个,还有另外几家哥儿姐儿,老太太这便敢叫车夫将车一路赶到砖塔胡同,再将那孙氏一把把撕碎,这也难解心头之恨。
老太太当然清楚始作俑者并不是别人,而是她那好儿子,要不是他做官时的手脚不够干净,下了衙又管不住色心,孙氏再怎么坏,也不敢将脏手伸到韩家来。
可那孙氏千不该万不该一边勾搭着自家儿子,一边又想害死自家儿媳妇和大孙子啊;这样的恶毒妇人将来下了阎罗殿,也活该被油锅炸上千百遍。
再说一样是做错事,又有哪个为人父母的舍得先怪自家儿子?
老太太便恼怒的笑道,我就说那孙氏怎么可能甘愿一直给你爹做外室:“若能使个手段害死你娘,她也便能堂而皇之给你当后娘了。”
这话便令韩宓想起当年她才刚将老太太接到金家,老太太的话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她娘虽说不大容易有孕,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儿,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莫不是你那后娘为了做成你后娘,便对你娘使了什么手段?你娘的病这才一直没好起来?”
只可惜那时的祖孙俩再如何猜测,何氏已经死了很多年,就是天降神仙也救不得她,孙氏到底用过什么手段也无从再查。
祖孙俩也只得不甘不愿的将那蹊跷和怀疑揭过不提,但是从那时起,老太太便再也没进过京城,韩宓也再没回过娘家。
“可不是怎么着?她不但想做我的后娘,没准儿还想叫她的女儿和我易嫁呢。”韩宓笑着接了老太太的话。
话说她祖母当年也不是没埋怨过她,说她不该傻得竟和苏樱换了夫君。
“这金家虽然大富,到底离着大贵还远着,恐怕这辈子也没法子叫你成为诰命夫人,你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苏家那丫头!”
可那时既然木已成舟,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第83章 偷驴
倒是眼下肯定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儿,这也真赖于她祖母当年对她的各种提醒,叫韩宓早早就明白了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如今既然真有重活一回的机会,她自然也就可以一一弥补。
而当年也正是因为祖母的各种提醒,她从那时起也才开始真正愿意接受庄岩的各种帮助,等祖母在金家陪她住满三年,她就顺利的成为了金家大当家。
老太太又哪里知道韩宓心中所想,就难免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那孙寡妇不但想取代你娘的位子,还想叫她闺女抢了你的亲事?”
老太太自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如,毕竟那孙氏已经被婆家送去家庵反省了,那孙氏的闺女还想抢了宓姐儿的未婚夫婿?除非那一家子都会上天。
可是一样都是假如,万一真叫那孙氏进了韩家门儿,这还真是保不准的事儿,那毒妇既然自己都敢抢了旁人的夫君,她再给她闺女抢一个又算什么?
老太太就强忍着牙根发痒,轻轻拍了拍韩宓的手,说道等进了城回到韩家,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宓姐儿你给祖母选几个得力的人手,祖母好好去会会这个孙寡妇。”
其实说起来老太太也是早年就守了寡,她就不该轻视孙氏这个“寡妇”,甚至总将这个词儿当成骂人话挂在嘴边。
不过老太太哪里论这个?越是寡妇就越该安静贞洁的关上门过日子,好好教养子女不是么,哪有孙氏这样臭不要脸做寡妇的!
这也就是当着自家孙女儿的面,好多话说不出口罢了,否则她老婆子骂起那孙寡妇来三天三夜也不带重样儿!
韩宓闻言就想拒绝,毕竟孙氏已经死了,砖塔胡同里也早就没人住了,老太太去一趟也是白跑。
再说韩家的地位再不高,她父亲才刚升了顺天府同知,面子也得要;她哪儿能叫祖母抛头露面骂人去?
她父亲是不着调不假,可也不能因此便不惜自家人往自家脸上抹黑呀。
另外在通州住的这几日,袁氏又大概其给她讲过,谁家的夫人太太不大好相处,叫她将来最好对这些人敬而远之,顶多做个点头之交。
与其说是袁氏随时都在教她为人处世之道,叫她早早知道温靖侯府交往的都有些什么人,将来嫁过去后的应酬也好得心应手,还不如说,这话里话外全是这些人并不看好她韩宓的意思。
那要是再叫祖母跑到砖塔胡同骂一回人,岂不更叫那些妇人太太得了奚落袁氏的话把儿了?
袁氏可是她将来的婆婆,她总不能不但不为婆婆分忧,还替婆婆找麻烦不是?
可再想到孙氏的死信儿终归还没传开,她此时并没有十成十的理由阻止祖母,韩宓便笑着应道,等祖母到了家好好歇上几日,宓姐儿便着手安排。
“到时候若是温先生的伤还没好利落,宓姐儿还不用上学,便与祖母一同去为我娘出口气。”
老太太不由得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这宓丫头虽然被她娘养得大家闺秀一样,懂礼又识数儿,却也颇有些她老婆子的硬气做派。
想当年自家老头子死得早,她要是再不硬气些,是亏就不能吃,她怎么将两儿一女全都好好拉扯大?
如今再瞧这宓丫头,分明也硬气得很,没被她娘教成胆小怕事的软性子,这才是老韩家的种儿呢!
韩宓此时才真正放了心,只因她虽然早就对祖母的脾气有所了解,却也怕这一世不一样了。
如今瞧着祖母分明还是前世那个明白老太太,又听罢很多“噩耗”都不慌乱,颇有些宋太太总说的大将之风,她扑哧一声就笑了。
“祖母可知道头些天宋太太听说您要来,便跟我夸赞了您半天,直说您有大将风度?”韩宓笑着给老太太学说起来。
老太太再是乡下妇人,也知道大将风度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临危不惧,临阵不乱,老太太便慌忙摆起手来,直道你可别将宋太太的夸奖当真。
“你祖母本就是个乡下婆子罢了,哪儿跟大将军挨得上边儿。”
“倒是我当年在京城带你那两年,除了你娘也就唯独能跟你袁家表姨母、还有宋家这位太太说得上几句话。”
“想来宋太太这是想起当初他们家后宅厨房里、新买来的鸡鸭乱了群,飞的跑的满后院到处都是,我当时正陪着你娘在他家做客,便出去帮起了手,盏茶功夫便将鸡鸭都拢在一块儿挨个儿捉了。”
“这在乡下是个人都能干的小事儿,这叫什么大将风度,竟还能换得宋太太一句夸奖,真是叫祖母的老脸都红了。”
韩宓之所以扑哧笑了,便是宋太太夸赞她祖母时,就学说过她祖母捉拿鸡鸭这一幕,说是老太太出马真是不同。
倒是宋太太虽然胆大又有一身武艺,却只管拿个宝剑追着鸡鸭挥舞,直弄得满地都是掉落的鸡毛鸭毛,到底一只都没捉到,当时就将她和宋千红听得笑个不停,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就笑着点头道,宋太太也真给她学说过这事儿:“既是祖母与宋太太说得来,等给您摆接风洗尘宴席时,我第一个便先给宋太太写帖子。”
……这般也不等到了日落时分,一众人便到了京城内门。
既是从通州出发时,庄岩便打发了人快马回城报信儿,韩云枫也早就得知了消息,已经带着苗刚几个长随在内门附近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如今见得老母亲所坐的马车终于来了,他便匆匆一撩袍子上前抹头就跪,旋即又是几个头磕了下去。
这一幕难免使得老太太顿时心一软,临下车前刻意板起来的脸也便松弛下来,眼眶里也不由得蕴满了泪。
只是饶着老太太再心软,她也清楚自家儿子既是朝廷命官,很多事上都错不得;老太太也便狠了狠心将泪水忍了回去,只管沉声唤道,枫儿快快起来,却连一只手也不曾伸出去搀扶。
韩云枫闻言就是一惊,等他爬起来后便忍不住朝自家女儿投去询问的眼神。
只因他也明白,别看女儿年纪小又懂事,便从来也没质疑过他什么,却也不保证她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法保证她不跟她祖母给他告状。
要不然老母亲怎么突然就来了京城?
他确实是给老家写了报喜信不假,报的还是双喜临门,可是论起来那时间也就是他升官刚定之时,此时那封信也就刚刚到了老家!
韩宓自是将她父亲这个眼神看懂了,却也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看回来。
她既然都将祖母请来了,还打算叫祖母今后好好监督她父亲,她还有什么可以相瞒的?
她就是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赞成!这才请了祖母来给她和母亲撑腰!
这时倒是老太太发话了:“你这么盯着宓姐儿看做什么?”
“孩子出去玩几日才回家来,还替你接了你娘替你尽了孝心,你个当爹的不说先嘘寒问暖,却这么吓唬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向来就是个护犊子的,在自己儿女小时候便如此,如今还一样;这几句话顿时就令韩云枫软和了神色,直道娘这是冤枉我了。
“儿子只是有点怪宓姐儿自作主张,早一天也不告诉儿子说是祖母来了不是?她但凡早些跟儿子说,儿子就去通州接您了!”
既是韩云枫已经带人迎到了这里,温靖侯夫人袁氏那厢也便改了主意,要不然她还打算先亲自将老太太送回韩宅。
众人也便索性都在这里告了辞,又各自分了几路各回各家。
韩宓就瞧见庄岩默默给她比划了几个手势,分明是在告诉她,他后日再去家里看她,兰花儿也暂时先由他母亲那里的人看护着,有机会再细细分说也不迟。
她忙还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便又重新扶着祖母上了车,一家人就径直回了阜财坊自家宅子。
何氏既是早就从女儿口中得知,女儿要将老太太请来给自家后宅坐镇,也便早就将一切都准备了起来,只是也从不曾跟韩云枫透露一个字。
如今眼瞅着老太太已经到了,老太太的住处等等也早就打理好了,韩云枫却依然蒙在鼓里,等到何氏上前与老太太还有妯娌连氏都见了礼,他便笑道,还请秋娘派人给娘和弟妹安排安排住处。
何氏端庄的回了他一笑:“瞧老爷这话儿说的,娘既然是妾身写信请来的,又一直瞒着老爷只想给您个惊喜,妾身暗地里还会不早早给娘打理住处?”
“倒是早不知弟妹也会带着颂哥儿一起来,她们娘儿俩的住处我是真忽略了,妾身这便叫王妈妈带人收拾去。”
韩云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错怪宓姐儿了,他娘原来是何氏写信请来的——何氏一定早从大舅兄口中得知他要升官,这才请了娘来,也好叫娘跟着一同欢喜欢喜。
他再看向何氏的目光便越发不一样了,心头也忍不住叹道,夫妻不但是原配的好,也得是何氏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性情才好。
孙氏那个荡。妇倒是长得貌美,可又有什么用?早几日不是便被她婆家发现了她不守妇道,甚至还……便将她送到家庵里做姑子去了!
这也就是多亏大舅兄来京城述职来得及时,不但阻止了他真与孙氏沆瀣一气,险些没害死自己的原配,还将好些与苏家有关的秘辛都告诉了他。
要不然他岂不是平白就被孙氏装进了套子里,旁人偷的驴他拔橛儿!
只是韩云枫也清楚,眼下这时候不容他再多想什么,天色已快擦黑了;他也就索性不再劳烦何氏,便亲自吩咐丫鬟婆子们可以摆晚膳了。
谁知颂哥儿此时既然已经将众人都认识过了,又拿着何氏之前给他的点心稍稍垫了垫肚子,认生的劲儿也过了,就在此时突然跳下椅子,一把拉住了韩云枫的袍角。
“你真的是我大伯?大伯我能不能求求你,不要留下我给你当儿子?”
☆、第84章 遮掩
韩宓就眼见着她娘因着颂哥儿这一句童言童语变了颜色,她父亲亦是满面狐疑,又飞快的反应过来,也便眼带厉色望向了连氏。
话说别看韩云枫为人太过凉薄了些,真本事还是有些的,否则就单依着他大舅兄的扶持,他还真未必能在顺天府的推官之位上坐得这么久,如今又顺利升为同知。
这朝廷里的命官单仗着家族扶持,便能为官多年的也不少见,可又有几个是职位要害的?多半都养在官位上白拿俸禄,并不做实事儿罢了。
就在他身为推官这几年,顺天府的刑狱上可很少出现冤假错案,这就足以证明这人办案之时的头脑之清晰。
若不是因为这个,那位苏同知所记的黑账上也就不会仅仅留下韩云枫的受贿记录,恐怕还得多上几桩错案假案,这等大事真被揭出来那才是要了亲命的。
为官的或许可以有些小贪,却不能没有做官的能力——哪个衙门口儿也不缺无能的清官,紧缺又抢手的都是能吏。
那么韩云枫又怎么会不明白,连氏这位弟妹必是私下里说了些什么,又叫颂哥儿听了去。
说不准老二两口子就是瞧着他迟迟没个儿子,这才叫连氏将颂哥儿带了来,满心都盘算这将这孩子塞给他作嗣子呢。
如果在过去他或许还会赞成连氏一声,赞成连氏为他这位大伯哥着想,就不惜舍了亲骨肉颂哥儿,将这孩子送给他抚养。
可现如今不但何氏有了身孕,丁香也顶着肚子在庄子上养着呢,他缺儿子么?
再说过继这等大事哪里就轮到连氏一个娘儿们独自私下做主了?连氏上头还有老娘,家中也还有他二弟这个丈夫呢!连氏这是将韩家当成棉花地了不成!
韩云枫盯着连氏的眼神也便越发狠厉起来,这正房里的气氛登时就沉重了几分。
好在老太太既是韩宓写信请来的,虽说她娘已经替她将此事揽了过去,她也不能在老太太才到家的时候,便叫一家子“亲的热的”闹起来,再闹个没脸。
否则这岂不成了她娘的错,再叫她父亲怪她娘自作主张了?
韩宓也就不等韩云枫发话,便笑着将颂哥儿拉了过来,满脸佯嗔道你这是忘了姐姐说过的话么。
“姐姐昨儿在车上不是跟你讲了,你要听话,别总惹祖母和你娘生气,你娘也就不会总吓唬你说,要将你送给别人当儿子了?”
“你怎么还将这事儿当真了,时时刻刻念个没完?颂哥儿若是再这么不乖,姐姐明儿可不带你上街买糖人儿了!”
若依着韩宓以前对连氏的了解,她此时也是不想出口替连氏遮掩的。
可她昨天夜里既然已经敲打了连氏,连氏当时便听懂了,老太太更是将这个媳妇狠骂了一顿,甚至还给了连氏一个大嘴巴,她就不信连氏还敢抱着过继的心思不撒手,在回来的路上还胡乱教了颂哥儿什么。
那么现如今颂哥儿这话也肯定还是小孩子心性儿,一直忐忑的怕他娘将他送人,也就忍不住见谁都哀求了。
她如今当众这么说了,想来也就既解了祖母的尴尬,又安抚了连氏叫她不要怕,而她父亲与她娘也就不会再多想,大家乐得相安无事。
连氏本来就被颂哥儿先吓了一跳,又被大伯哥那满眼的厉色吓丢了三魂两魄,待听得韩宓这般对颂哥儿说罢,她胸口的大石顿时咚的一声落了地。
怪不得婆婆跟她讲,只要叫大伯哥听说了她的小算盘,必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看看他方才那个眼色,还没怎么的便已经要吃人了!
那她还能怎么做?除了听婆婆的告诫、听宓姐儿的敲打也没了别的办法!谁叫眼下这大房一家子她谁也惹不起,更别提还多加了一个偏心眼儿的婆婆!
连氏也就慌忙挂上笑容给韩云枫夫妇赔起了不是:“我这也是头一回出远门儿,日日不是长在车上就是船上的,脾气就急了些,免不了总拿着话吓唬孩子,大哥大嫂要怪就怪我吧。”
韩云枫先听了女儿的话,又听了连氏这般道歉,狐疑这才缓缓消散了去,微板着脸道,连氏你是该多跟着娘学着些,不该张口乱说的话就不要说。
“颂哥儿才刚多大,连开蒙还没开吧?这样的孩子哪里吃得住你的吓唬?”
“只是看在你这些天来连日奔波的份儿上,既要服侍娘又要照顾颂哥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一次就算了。”
何氏亦是连连笑着点头,直道弟妹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也就是仗着你泼辣能干,身子骨儿也壮实,才能这般顺当的将娘和颂哥儿都看护了一路,如今到了家也都好得很。”
“这若是换成是我,一边又要服侍娘一边又要带孩子,想来还不如弟妹妥当呢,那些许口舌上逞能的小毛病何必再提?过去也就过去了。”
其实何氏明白得很,只要她这一胎没怀上,也没尽早给自家老爷买丫头开枝散叶,过继嗣子的事儿恐怕也拖不过去几年了。
那么现如今她既有了身孕,她也就不会再担忧这些,因此上哪怕连氏真是个没安好心的,她也不必往心上放,没得白白折磨了自己个儿。
再说哪怕她真没再生个儿子出来,丁香那厢……将来或是落了胎,或是也生了个闺女,就算过继又能如何?
只要她何秋泠好好的活着,宓姐儿也争气,还能被个嗣子联合亲爹娘欺负了她去?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嗣子也是她的,倒看谁敢不知死活占她便宜!
……既是一时的尴尬已经解开,天色又不早了,待众人用罢晚膳、各自分头歇下后,这一夜也便静悄悄的滑了过去。
韩老太太却在这一夜里做了无数噩梦,不是梦到大儿子被上门来的差役押走了,便是梦到大儿媳妇吃错了东西,生孩子时竟然难产大出血。
等到第二日一早用早膳时,老太太便执意要与何氏吃得一样,又借口她先替大儿媳妇尝尝咸淡,试试冷热,先分走了何氏的粥,又分走了何氏面前碟子里的两个小花卷,各色小菜也每样尝了一口。
何氏先还没觉得老太太有什么不对,还以为老太太就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便踏踏实实接受了婆婆的关切。
可是再瞧婆婆连她饭后漱口用的茶水都分了半盏,还不是真用来漱口的,而是拿了过去便两口喝了,何氏只觉得心头激灵一下,随后便微微湿了眼眶。
宓姐儿真将那毒燕窝的事儿跟老太太讲了?老太太便怕她入口的东西不够干净,也就不惜样样都替她先试上一试?
这、这是怎么一回话说的!
虽说婆婆这也是关心她爱护她,宓姐儿也早在给老太太去信时,就将这个打算提前跟她讲过,可她怎么能真叫老人家替她做这种事儿,这可不单是失了尊重!
这之后何氏便趁着老太太暂时不在、抓空将女儿叫来,又将韩宓告诫了一回,说是这样未免有些不孝。
“虽说这肯定是你祖母情愿的,全看在娘和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生怕我们娘儿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这也太不像话了些!”
何氏的语气难免有些严厉。
“你祖母可是长辈,不是宫里娘娘们身边那些尝食太监嬷嬷!”
韩宓本来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这样暗中不漏声色的左右了祖母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孝。
再说那孙氏既然已经死了,她父亲眼下也还没敢勾搭上旁的什么女人,想来她娘这里的吃食一定是再干净不过,再叫祖母替她娘尝食也真没了必要。
可是谁叫她总是迈不过那些毒物儿是她亲爹送进内宅的这道坎儿?
那若是祖母一直都与她娘一起用饭,最少也是对韩云枫的一种无形敲打,一种无声奚落,也是一种无形的报复!
不过再想到亲生父亲永远都是亲生父亲,这等血缘是永远抹不去的,她再怎么替她娘心有不甘还能如何?
她既然永远不能再深一步做些什么,却还想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不疼不痒的敲打着父亲,受罪最大的却偏偏是她祖母……这还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韩宓也就不得不服了软道,娘教训的是,却也不忘替自己解释一二,说是她并不曾真撺掇祖母做什么:“娘若真觉得这样不好,等回头宓姐儿便劝劝祖母吧。”
如果她祖母并不听劝也没事,想来孙氏的死讯用不了两日也该传遍了,她祖母也便可以大松一口气,再不用这般提心吊胆,尝食一类的事儿也就可以放下了。
……韩宓既是当年便与老太太一同生活了三年,她对老太太的了解又怎么会少?
等韩宓在午后寻了空,说是她娘已经看出老太太的意图,又将她教训了一顿,本想是求老太太疼她一疼,也省得她娘再骂她不孝,老太太果然如她所料,还真是个不听劝的,当时便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连我这个做长辈的本身都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你娘只管好好养胎便是了,操这个闲心做什么!”
☆、第85章 解忧
别看老太太这话说得仿佛不大好听,又颇有些嫌弃何氏瞎操心,她也真是担心大儿媳妇这一胎养不好。
要知道何氏可是个有前科儿的,在宓姐儿之后又生下的那个男胎不就没养活?
那她这一次既然来了,她又不是旁人家那样的恶婆婆,她怎么就不能好好照料有孕的儿媳妇了?难不成还叫何氏再遭一回上一次的罪,她老婆子也再一次失去长房长孙不成?
何氏觉得叫她这个婆婆替她尝试饭食的咸淡冷热是不孝,她还觉得何氏不许她尝才是不孝呢!
也就因为老太太这般的固执己见,这事儿很快就再也瞒不住——韩云枫虽是早早在众人之前用了早膳就上衙去了,中午也不会回来,晚膳却是必然在的。
等他眼睁睁瞧着老母亲将饭桌上的菜肴样样都尝过,这才逐一拿着干净筷子夹到了何氏面前的吃碟里,他的脸色顿时就绿了,眉眼间也不由得染上重重一层懊悔之色,只差立刻伸手再抽自己十个八个大耳光,骂自己当初为何犯了那样的大糊涂。
韩宓将她父亲的脸色全看在眼里,心头却没有一丝一毫报复过的快活。
别看这一世一切都变了,她父亲也仿佛逐渐在变好,可那兰花儿已经被她捡回来好些天了,身世还等着她查实呢。
若那兰花儿真是她父亲的骨血,即便孙氏已经死了,这不依旧又来了个惊天大雷,这叫她娘情何以堪?就是她父亲这些天的努力变好说不准也泡了汤呢……
话说不管谁家内宅,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男主人流落在外的骨血,这后宅不会乱套翻天?
反之即便兰花儿并不是她的同父异母妹妹,将来怎么安置她也是个问题不是么?
谁叫那兰花儿和韩宓长得有几分相似?要不是因为这个,韩宓又怎么会冒着家宅不宁的风险,也要将兰花儿买回来?
……好在袁氏既然在通州就将兰花儿留在身边,又叫滕妈妈安排了妥当人看管她,便是早就打算好了,这丫头的身世由她派人查。
连韩宓都想得到兰花儿能带来的各种后果,袁氏又怎么会想不到?
且不说韩家老太太才刚到京城,若叫兰花儿出现在韩家未免太过乱套,单说何氏怀着身孕呢,袁氏也不能容兰花儿成为韩家后宅的一把火。
这般等到众人回到京城的第三日,袁氏便打发滕妈妈来了一趟韩宅,一是要跟何氏说一声,既是老太太来了,温靖侯府便打算摆个宴席宴请老太太,二也是悄悄知会韩宓几句,叫她务必不要再插手兰花儿一事。
韩宓当然清楚袁氏当初留下兰花儿的用意,只是袁氏也不曾明讲,她这几日就难免惦记,又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那么现如今听得滕妈妈给她带了准确的话儿来,她这才轻松了些许,也便连忙请滕妈妈替她谢过袁氏:“等过两日我就去亲自给表姨母磕头道谢。”
说起来这么些年来除了过年或是过寿,她还没给袁氏磕过头呢,就是袁氏将她父亲受贿的账本交到她手里时,她也不曾如此做过。
可眼下再想起袁氏在她重生回来这短短的时日里、对她的各种好,哪怕她父亲做了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儿,袁氏也不曾嫌弃她半点,韩宓真心觉得自己应当补上这个礼数。
滕妈妈却不由得被她这话吓住了。
怎么韩大姑娘突然就冒出了“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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