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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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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心
何凤亭欣慰之余,又忍不住想起他那个好妹夫韩云枫,那混账尚不等他发威,昨晚便已悄悄告诉他说,若那个通房丁香生了儿子,就打算在丁香生产当天去母留子。
他当然知晓他那好妹夫是怕他骤然发难,这才迫不及待的表了表决心;只是这样的决心在他何凤亭眼里,还远远不够。
他当时便也笑问过韩云枫,就不怕秋娘在丁香生了儿子后也生个儿子么:“庶子比嫡子年长可容易家反宅乱啊。”
谁知韩云枫闻言便不屑的冷笑:“大舅兄这是忘了妹夫我在山东老家的家产了?”
“在我们山东老家,婢生子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若是秋娘这一胎也是儿子,等丁香的儿子大一些,便叫几个老仆服侍他回去守庄子,也好替他小兄弟赚些笔墨银子,尽一尽庶长兄的绵薄之力。”
“再说两个月算得上什么年长?我就不信我韩云枫的嫡子还能被个婢生子压过一头去!”
听得韩云枫的言谈中竟然仿佛毫不在乎庶子也是他的骨血,何凤亭膝下虽是连个庶子都没有,也忍不住心寒得暗暗打了个冷颤,暗道自家父子当年怎么就没看透这姓韩的白眼狼如此冷血。
只是若站在自家妹子秋娘的位置看,或是作为秋娘的亲兄长来看,韩云枫若真能做到这种承诺,何凤亭也真的只能说声他太满意了。
他也便不再将韩宓当成小孩子,更不在意会给庄岩这个准外甥女婿留下什么不好的看法儿,就将韩云枫的打算跟两个小辈讲了。
韩云枫的脸早在两个孩子面前丢尽了,连那多年的黑账都被两个孩子看干净了,还在乎多丢一些体面么?
至于孙氏借着韩云枫之手送进韩家的有毒补品,他可不是护短,该跟谁算帐就该跟谁算……难不成还能叫韩云枫一个人背锅?
可惜韩宓听罢她大舅舅的这一番学说,不但没有多高兴,还忍不住忐忑起来,只因她那好父亲之所以会有去母留子的这等想法儿,似乎全是她暗中的引导。
就连丁香身边那个新买的婆子,等将来要在丁香生产之际动手的婆子,也是她先撺掇着丁香犯了些嚣张的错,这才引着韩云枫主动买回来的。
这一切明明都是她暗中悄悄做下的,如今却被大舅舅当着庄岩的面前说出来,依着庄岩的聪明劲儿,会不会猜到她头上来,再将她当成阴毒之人?
不过韩宓立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她实在太在乎庄岩对她的看法了,她不容得自己在他心头有一丝瑕疵,便忍不住总爱胡思乱想。
实则她那个好父亲早就被扒了皮露出一颗黑心了,庄岩可看得清清楚楚,他还能怪到她身上来?
庄岩却以为韩宓是在为有这么一个父亲而害臊,也便管不了何凤亭还在场了,就柔声安抚起她来。
“表舅父方才都说过了,韩表姨夫是韩表姨夫,你是你,你何苦替人揽不是?”
虽说子女不言父母之过,又有父债子偿的老话儿,宓妹妹到底只是个女孩儿家,就算她愿意,她又能替韩家表姨夫担多少?
连韩家表姨夫都不曾想过他那些做派会给宓妹妹带来多大的影响,宓妹妹又何必自苦。
何凤亭也分外赞成庄岩这话,而他方才之所以并没避讳庄岩,也是想瞧瞧这小外甥女婿的真实心性儿。
眼瞧着这小子还没将宓姐儿娶回家呢,就如此护短起来,那本黑账更是表妹袁氏借了温靖侯的人手、替秋娘和宓姐儿谋到手中的傍身法宝,宓姐儿这一回还真是掉进福窝儿了。
何凤亭便在一高兴之下喊着庄岩与他拼起酒来,韩宓也始终不曾开口阻拦,表舅甥两人便在今日中午喝了个尽兴。
等三人一起离开蜀乡楼回到温靖侯府外院,何凤亭又执意目送着两个孩子回去继续午后的课程,待两人身影消失后,他的眉眼间已是一丝酒意都没了,抬腿便去了温靖侯的外书房。
韩宓这时才悄声问庄岩道,既是中午喝了酒,岩哥哥的骑射课程可还能坚持:“要不就叫关山回去给你告个假算了。”
她当时是没开口阻拦她大舅舅与庄岩拼酒,谁叫她心里对这两人的酒量有数儿,外带着她也高兴于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已近落地。
可庄岩眼下毕竟才十四岁,若是他的酒量还不够好呢?
谁知庄岩却轻笑着叫她放心:“别看表舅父喊得热闹,实则却很照顾我,我拢共才喝了三盏酒,等待会儿上了演武场,用不了一刻便发散了。”
韩宓不由得无比惊讶——敢情大舅舅这酒桌上的障眼法也这么厉害,庄岩亦配合得分外娴熟?
那就怪不得家家户户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了,哪怕她当年在金家做了十几年大当家,或许与她终归是一介女子的缘故有关,到底也没学会酒桌上的这一手儿。
韩宓就分外踏实的将庄岩送到了演武场,这才缓步回了汀兰馆;怎知她才迈进学馆大门,就瞧见庄婷从偏厅里露了头,还分外急切的招呼她快些过去。
她心头登时一紧,首先想到的便是宋家娘子军或许暴露了行迹,眼下就被孙寡妇找上宋府哭闹去了。
要知道那宋家的娘子军可不是寻常妇人,平日里便经常在外抛头露面,替宋太太打理众多事宜。
虽然众人已是乔装打扮过,前往孙家铺子闹事时全都扮成了村妇,万一被眼尖之人认出来也是极可能的不是?
不过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偏厅,她又笑起来。
这几日来庄岩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还少么,若那孙寡妇敢叫宋太太吃了亏,她必叫孙寡妇加倍偿还!
韩宓就彻底定了心,却也不等她真正问起缘故,再叫宋千红稍安勿躁,庄媛就笑嘻嘻告诉她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戴夫人头午带着玫姐儿来了,还被我母亲留了饭,眼下也正在后宅还没走呢。”
又听庄媛笑道,戴夫人午膳前还请了滕妈妈前来询问:“……想请你也回后宅去一起用午膳呢,谁知道你却没在。”
韩宓就轻笑起来:“姐姐们这是替我庆幸我躲过去一遭鸿门宴了吧?”
既是昨日戴夫人便打发曹妈妈上过门来要说法,曹妈妈却铩羽而归,戴夫人母女俩今日亲自来了也不稀奇。
戴如玫毕竟还不满十二岁呢,若是不再在汀兰馆附学,且不论她又该去哪里学规矩,单是风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戴家可就戴如玫这么一个女儿,在某些人眼里比些嫡女养的还娇贵呢……亲事又尚未定下,突然间却辍了学算怎么回事?
只是别看话是这么说,韩宓也知道戴夫人并不是那等蛮不讲理极其外露的妇人,再说戴大人到底是她外祖父的门生。
想来就算她今日没躲过去,迫不得已便与戴夫人母女一同坐在了午膳桌上,至少大面儿上也没什么可怕。
而那戴夫人虽然与旁的贵妇人一样,或许更擅长私下里的弯弯绕,一句话有百样说法儿,她大不了装作听不懂不就成了?
庄媛却眯眼笑着摇了摇头,直道她猜得还不尽然:“那可不是什么鸿门宴!你再猜!”
这时韩宓就瞧见将她喊进来的庄婷已经红了脸,虽有羞意也有恼意,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她就突然灵机一动,随后便哎呦了一声:“难不成戴夫人打算将玫姐儿说给婷姐姐的弟弟?”
再换句话说就是戴家打算退而求其次,给玫姐儿求嫁庄岩不成便改求庄岩的堂弟?
可是庄婷的弟弟今年也才九岁,比戴如玫小着快三岁呢!
庄婷上头倒是还有个哥哥,比庄岩小七八个月,这个哥哥却早就定下了庄婷外祖家的表妹、已是名草有主了啊!
庄婷这才忍不住啐了一声,很是羞恼的笑骂道,宓姐儿这脑子倒是转得不慢:“可惜你到底也没那娘儿俩转得快!”
韩宓顿时双颊绯红,倒不是为庄婷这一句似真似假的埋怨,而是纳过闷来她虽与庄岩订了亲,也终归是没出阁的女孩儿家,她可还不是温靖侯世子夫人呢。
若戴夫人真有那等继续与庄家结亲的想法儿,不该也不会叫她去作陪。
随即她也就突然想了起来,当年庄婷可是与她二表哥何晟议过亲的,可惜她二表哥那一回的今秋下场应试却没考上举人……
韩宓就有些糊涂了。
难不成戴夫人是来给庄婷与何晟做媒的?那位戴大人既是她外祖父的门生,与何家可算是颇有渊源呢,若是由戴夫人出面做这个大媒,倒也没什么奇怪。
不过……戴夫人出面做媒就做媒吧,哪有既带着玫姐儿、又喊她韩宓去作陪的道理?
倒是庄婷瞧见韩宓仿佛被她埋怨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有些不落忍了,就强忍着羞恼的面色道,戴夫人是来求我大伯母替玫姐儿说亲的不假:“只是说的却不是我弟弟,是你何家二表哥。”
庄媛此时亦是沉了脸:“这戴家一家子倒真是转圜得快!前几日还替玫姐儿打着旁的算盘,拼命想将一个假嫡女塞进我们庄家来,今儿就变了主意!”
韩宓登时恍然大悟。
这就怪不得庄婷有些恼羞成怒了!敢情戴家这是与她韩宓抢夫婿没抢到,就转而来抢庄婷的了?
可是庄婷与她二表哥当年的亲事并没成啊?怎么如今瞧着庄婷却像是极乐意的样子?
韩宓当然从来不曾怪过庄婷——她二表哥何晟既是没考上举人,庄家二房便很该再为自家女儿选个配得上庄婷之人,这也没有谁对不住谁的道理。
只不过如今瞧见庄婷似乎很乐意嫁给她二表哥,就令她不由得猜想到,也许庄婷当年与她二表哥的婚事没成,并不全是因为何晟没考上举人,更有可能是戴家在其中做过什么手脚。
可惜戴如玫的出身终究摆在那里,就算她想辙搅黄了何晟与庄婷,她自己也不曾渔翁得利,还真真是个损人不利己的混账东西。
☆、第35章 搅合
韩宓将来龙去脉想清楚后,不由恨得牙根儿发痒,恨戴如玫还真是个不省事的,一头搅合着她与庄岩还不算,一头儿又搅合着何晟与庄婷,这根本就是个搅屎棍。
只不过她到底不能将所有真相说破,倒不是怕自己重生的事儿露馅儿,而是怕庄婷尴尬,她就冷笑道,这戴夫人母女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我就奇了怪了,她们愿意打小算盘就尽管打去,叫我去午膳上作陪又算谁家道理?”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何晟表妹的缘故,戴家便想在她面前买个好,只要她愿意在大舅舅和大舅母面前替戴家说几句好话,她二表哥与戴如玫的亲事也就*不离十了?
那这又是将她韩宓当成什么人了?戴夫人凭什么就以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还插手得了自家表哥的亲事了?
戴夫人分明就是觉得她出身太低,既配不上庄岩,又没有得力的兄长做助力,如今她既然与庄岩定下了亲事,便很该替自己打算几分,多拉几个表兄表弟傍身撑腰吧!
那她若是能领会戴夫人的“好意”,当真就上了这个弥天大当,不顾身份插手了自家表哥的亲事,连带着戴家也感念她的“恩情”,看似她是得了利,却到底落了下乘不是?
这样的一个她就算真成了温靖侯世子夫人,将来还想在戴夫人面前挺直腰杆儿?还不是戴家想叫温靖侯府做什么,她都得顺从?
否则戴夫人只需出去宣扬两句,说是何晟与戴如玫的亲事全赖她帮忙,她的名声也别要了,还得连累温靖侯府一同吃这个亏!
她大舅舅与大舅母又该如何看待她?她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表哥也不惜利用了的小人……
庄媛之所以要告诉韩宓这些话,也不独是为了替庄婷出口恶气,她分明也是怕韩宓上了戴家的当,果然迫不及待去为戴如玫与何晟说合。
宓姐儿将来可是要嫁给她弟弟岩哥儿,做这温靖侯府宗妇的人,虽说这丫头才刚十二岁,也很该早些历练起来了不是?
如今见得韩宓分明是心里明白,倒是她白白替这丫头悬了一回心,她就大大松了一口气,继而又为堂妹庄婷忧虑起来。
只是这种忧虑一样是不好说出口的,庄媛便颇带深意的看了庄婷一眼——她母亲既然能叫滕妈妈将话带到汀兰馆来,还真能叫堂妹吃了哑巴亏不成?
宓姐儿是自家将来的媳妇,万万吃不得这个亏,婷姐儿也是自家姑娘,当然更不能吃这个亏!
其实庄婷又怎么会怕自己大伯母答应了戴夫人的恳求,随后便替戴家抢走了她这门还不曾正式开口议亲的亲事。
且不说大伯母早对她母亲替她相中了何晟一事心头有数儿,单只说玫姐儿是个什么性子,大伯母便再清楚不过,又怎么会揽这种瓷器活儿?
再说若是连戴家也看上了何晟,明知是高攀也要试一回,岂不是更说明她母亲替她选女婿的眼光没错……
她之所以恼羞成怒,也是恼羞于她前几日口不严,曾当着戴如玫的面前说起了就要带着两个儿子回京的何大人。
她哪里料想得到,当时的她不过是这么短短一句话,竟然令戴如玫削尖了脑袋?那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
那么现如今就算宓姐儿先给她吃了定心丸,她的堂姐也是一样,庄婷还是觉得胸口一片恶气无处发散。
论说她与何晟的议亲还没开始呢,就算最终不成也没大所谓,可她偏偏就看不过眼这种上旁人手中抢夺的架势!
可庄婷到底也明白,既是她没与何晟真正议亲,不论她高兴与否,她今日都得吃下戴家送上门来的这个哑巴亏。
难道她还能跳着脚跑回后宅去,再左右开弓给戴如玫几个大嘴巴?
韩宓却仿佛知道她心头所想,就在此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等她抬头看过去,韩宓就朝她眨了眨眼。
“左右戴夫人娘儿俩不是还没走么?若叫我说我们就不如踏踏实实上课去,完全没必要琢磨她们的来意,等散了学再回后宅,也就全都清楚了。”
庄媛几人也分外赞成韩宓这话,段思羽更是笑道,说不准戴夫人还是来求温靖侯夫人的:“玫姐儿可比我们几个年纪都小呢,若是现在就突然辍学,戴夫人也定不会答应,她丢不起这个脸。”
庄婷顿时豁然开朗。
只要戴夫人还想叫戴如玫继续在汀兰馆附学,她不是有的是时间出气么?她又何苦在这当口自恼!
谁知赵明美就在这时凉凉的开了口,说是若玫姐儿这当口就定了亲事,立刻就辍学又有什么稀奇。
“去年秋天辍学的那两位,哪个年纪比我们大?可是谁叫人家父母动手快,早早就给女儿说好了亲事呢?”
赵明美这话就有些意思了,想来不单是为了搅乱庄婷的心神,还捎带手睨了韩宓与宋千红一眼,分明是有些笑话这两个也定了亲,却依旧厚着脸皮不停学。
韩宓就恼了:“赵姐姐这话还真是好笑得很!玫姐儿定不定亲、辍不辍学与我们何关!”
“就算她明日就被她父母发嫁了,我们的课总也得上吧,难道就因为她这么一点小事儿,便叫我们稀里糊涂被先生责罚了不成?”
要知道女红课还有半刻钟就要开始了,高姑姑往常这时候都该来了,她们却还留在偏厅唧唧歪歪像什么样子?
赵明美立刻就闭了嘴,还抢先就离了偏厅往正堂里走去——高姑姑可不像温先生那么温和,虽然她也从不体罚学生,若被她那么冷冷的剜上两眼,也足够大半天不舒服了。
韩宓这才又将庄婷的手紧紧握了握,众人便一同随着赵明美的脚步去上课。
她娘这一世可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大表哥与二表哥的下场应试也不会再受什么影响了!
那么只要她二表哥何晟顺顺利利考上举人,庄婷将来或许就是她铁打的二表嫂,是正儿八经的亲上加亲!
那戴如玫又算什么东西?就像她方才悄悄表达给庄婷的意思一样,也像段思羽说的那话一样——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戴如玫还回来附学,就等着一点点吞苦果吧!
……虽是如此,等韩宓傍晚下学回了家,还是忍不住悄悄问了问她娘,问她大舅母是不是想给二表哥定下庄婷。
何氏便有些惊讶的抬了抬眉梢:“你大舅母叫你大舅舅给我带了信,信里倒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选定求谁做媒。”
“可我也没跟你说起这个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大舅舅告诉你的,还是庄家?”
何氏不能不惊讶,只因这事儿不论是她大哥告诉宓姐儿的,还是庄家二夫人事先听说风声了,这都不应该。
宓姐儿还是个小姑娘呢,她大哥告诉这孩子这种话做什么?可若是庄家二夫人事先听说了风声,这耳朵也太长了吧?
韩宓也便知道自己多嘴了。
眼下这时候确实还没人正式提起那两人的亲事呢,她却仗着前世的记忆多问了这么一句,就算不会引起她娘怀疑,也容易给庄婷找麻烦啊。
若是因为她的不谨慎,却叫她娘对温靖侯府二房的家风生出不满,再叫庄婷做不成她二表嫂了,她的罪过岂不大了。
她便连忙掩饰:“并没有谁跟我说这事儿,我只是……我只是自己猜的。”
见她娘分明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她便又将戴夫人今日前往温靖侯府、求袁氏做媒的事儿说了:“我瞧见庄媛与庄婷都因此不大高兴,这才胡乱猜了一猜。”
何氏便疑惑尽消的笑起来。
敢情这是戴夫人也瞧上晟哥儿了,却偏忘了庄家的婷姐儿还没说亲,这不是上赶的去人家讨嫌么?
“再说我大舅舅今儿午后也去庄家见侯爷去了,说不准已经与侯爷提了提给二表哥说亲的事儿。”韩宓这般笑道。
何氏听了这话便更加知道自己是错怪庄二太太和婷姐儿了,只因她大哥昨儿是跟她说过一嘴,说是不如先给温靖侯这个婷姐儿的大伯父透个口风。
至于等选好了媒人真正前往温靖侯府议亲,那就是等晟哥儿应试中了举之后的事儿了;反之……若是晟哥儿这一场不尽如人意,那便得看庄二夫人在不在意了。
何氏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来那戴夫人也情知养在膝下的庶女到底是庶女,也就不在意晟哥儿有没有举人身份了。”
这也正是各家自有各家的好处,也自有各家的缺点。
戴家是暂时不在意晟哥儿个人的功名,可惜家中只有个庶女;婷姐儿倒是个嫡女,可晟哥儿若无功无名,却终归有点配不上婷姐儿这个姑娘了。
韩宓这才想起她昨儿虽然将戴如玫挤兑跑了,却还没跟她娘学起过,而眼下看她娘这样儿,却仿佛一点都不知晓戴如玫的不好。
那万一她二表哥没考上举人,和庄婷议亲不成,难道还去将就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戴如玫?
她就略带冷笑道,听来戴夫人倒是不在意我二表哥今年考得中举人不:“左右今年不成还有三年后,三年后我二表哥才刚十九岁。”
“大表哥今年也十九,不也是一样没中举呢,文阁老府上也不曾嫌弃他。”
“可是就怕玫姐儿反而在意啊,我二表哥眼下到底比不上岩哥哥不是?”
☆、第36章 记账
韩宓言之意下的意思清楚得很——戴大人府上与文阁老府上无法同日而语。
文阁老并不嫌弃她大表哥何昊仅有个秀才功名,去年便将孙女儿嫁给了何昊,文家此举看中的虽然也有何家家世,亦很看中何昊这个人。
可是戴家就未必了,戴家还谋求过将庶女嫁进温靖侯府去呢,攀附更高的高枝不成才退而求其次。
而戴大人如今在都察院的官阶比孙连堂还高些,韩宓怎会才断了孙连堂的路,却叫戴大人补上这个缺,将来再以亲家身份、逼着她大舅舅让步?
何氏既是何家嫁出来的姑奶奶,又怎么会听不懂自家女儿话里的含义?
她闻言便轻轻皱起了眉头——敢情戴家还打过岩哥儿的主意?
且不说戴家竟有过这种攀附侯府的打算,单只说她兄嫂想等晟哥儿下场后再谈亲事,晟哥儿这一场也没考中举人,也未必真要自降身价娶一个戴府庶女,可这被人算计与亲事没谈成……到底是两回事儿不是么?
只不过何氏再怎么心头有数儿,也必然不会和十二岁的女儿仔细探讨侄子的亲事罢了,哪怕她的女儿已经定了亲,如今话里话外还挺明白。
何氏就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便顺滑的换了话题,说道何家老宅那边的老管事今儿来了:“说是老宅也早就收拾好了,要请你大舅舅父子三人回去住呢。”
“回头你可得记着差个人去隔壁问问,你大舅舅若是愿意回去住,明儿你便得叫人去给他们爷儿几个收拾行李去了。”
隔壁与她家挨得再近,终归是何氏妹妹的陪嫁产业,暂时给她大哥父子几人落个脚就罢了。
可若昊哥儿与晟哥儿还要在京城多留大半年、一边读书一边等候秋闱,还是住在何家老宅那边更名正言顺些。
韩宓闻言难免有些不快活——外祖父家在京城的老宅离着她家这边可不近,坐马车就要坐上大半个时辰呢。
那她若是想给大舅舅传个消息什么的,岂不是太不方便?
她虽是已经快替她娘当起这个家了,她能用的人手也实在太有限,又对多数仆妇不大放心啊。
她就多少用了些小心机,喃喃道大舅舅昨日下午才刚到京城,既未来得及拜访座师兼亲家文阁老府上,又未与曾经的同僚和同年们走动呢。
“老宅虽好,到底在北城,已经就快出了内城了,与各家各户走动起来哪有咱们阜财坊近便。”
何家的户籍既是一直都在京城,就算她外祖父去世后、何家便将皇上赏赐的宅子还了回去,何家的老宅却是一直都在的,既是多年的老宅肯定出手不得,也是为了子孙回京赶考居住方便。
可这赶考居住方便也不等于走动方便不是?
这话倒是立刻就提醒了何氏,何氏便笑道,所以我才叫你差人去问问你大舅舅。
“若是他也觉得先住在内城便宜走动,等你两个表哥需要静心读书时再搬回老宅去,你到时再叫人去隔壁收拾也来得及。”
韩宓笑着点头答应了,又说不如等大舅舅今日应酬回来、她便亲自往隔壁走一趟,却也不等她话音落下,王妈妈就从外头进来了,说是西小院的丁香又闹着要支银子买燕窝呢。
“也不知她是将这东西当饭吃了还是怎么样,竟说是前两日才支的二十两已经花完了。”王妈妈略带埋怨道。
想来王妈妈最近也是生出了底气,既知自家太太怀了身孕,大舅老爷也回了京城,何况太太还有大姑娘帮手。
否则若依着她以前的性子,她就不只是这么淡淡的埋怨了——她肯定会如临大敌。
虽是如此,韩宓还是悄悄抬头端详了她娘一眼,却见她娘面容上也没什么恼怒,显然比王妈妈更不将丁香这点捣乱加示威的小伎俩放在眼里。
难道她那好父亲不但私下跟大舅舅讲了,说是要将丁香去母留子,也跟她娘透露了这个风声,就当做表白心意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这样她娘就更不会被丁香影响胎气,她娘只需安心养好这一胎、再顺顺利利生产就行了。
而她也就更不用在意韩云枫是不是很看重丁香那一胎——若是丁香自己作死,不等生出儿子便先一尸两命,那就更怪不得她了。
她就先给她娘身后再垫个大引枕,好叫她娘靠得更舒服些,便招呼王妈妈与她前往东屋说话:“眼下离着晚膳还有些时候,娘略微躺一躺,我待会儿就回来。”
何氏笑着摆手叫女儿尽管忙去,又说不过是几两银子罢了:“用不着舍不得给她花。”
“与其先抬举了她再克扣她,我还不如当初就咬牙将她卖了呢,倒也算得上从头到尾光明磊落。”
韩宓猜的没错儿,何氏的确已经不在乎丁香怎么蹦跶了,个中缘故倒不是韩云枫那“去母留子”的打算,而是她自幼接受的教养便是这样,被个不知深浅不知死活的奴才气坏了这种事,断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大秦朝立朝百年,她还没听说过谁家的姨娘通房母凭子贵呢!
再换句话说,何氏当年的悲剧本就与丁香无关……
韩宓带着王妈妈到了东屋后,也便与她娘的说辞差不多:“就算是乡下庄户人家,若是老母猪揣了崽子,为了将来多卖几个钱,也没有克扣母猪吃食的道理。”
“只是妈妈也得多留意着,那银子到底只是给丁香补养身子的,专款自有专用,可不是叫她拿来养着些不相干人等的。”
丁香既是她娘的陪房出身,丁香的老子娘当然也是何家家奴,这一家子当初一起陪着她娘嫁到韩家来,如今也在帮着何氏打理陪嫁产业,自有每月的银饷在。
王妈妈就不由得有些疑惑,疑惑于大姑娘这句“不相干人等”说的是谁。
只因王妈妈虽然厌恶丁香,却也知道这丫头的爹娘还算得老实人,丁香上头又有两个成年的兄长,养家糊口并不成难题。
要不是太太多少也看在丁香娘老子与兄长的面子上,那丫头还想有今日这舒坦日子过?
那么丁香既然不用贴补爹娘与兄长,她那一家子也从没仗着丁香有了身孕,就想跟主家多要些赏赐,大姑娘这话里话外又是什么意思?
若是大姑娘只怕丁香为攒私房钱,这才不停的变着法子想支银子,丁香终归只是个奴才,连带人都是主家的,还用怕她私藏财物?
好在王妈妈终归帮着何氏打理了这么多年后宅,这么丁点儿疑惑若是还用韩宓为她解释,她也该尽早辞了主家回去养老了。
她只需要想一下太太如今也怀上身孕了,她就多少有些明白了。
这京城里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可不要太多!万一那丁香私下攒了钱物,想的便是收买了哪个道婆稳婆、将来好对太太不利呢?
王妈妈就连声叫韩宓放心:“等待会儿老奴去给丁香送银子,便交代她身边的婆子丫头替她记好账。”
“今后但凡有一钱银子与账目对不上,她那屋里的人便都等着连坐吧。”
这时的王妈妈又哪里知道,韩宓何尝是怕丁香私下找了三姑六婆暗害何氏,她既有前世的记忆在,她说的不过是曾与丁香定过口头亲事的一户人家。
只是丁香的身份摆在这里,她本就是韩家家奴,主家若是不发话,家奴哪有自行婚嫁的自由。
当年那户人家却不论这个,在得知丁香给韩云枫做了通房又怀上身孕后,便隔三差五的前来讹诈银子,丁香又怕这户人家乱说话,必然影响她在韩云枫面前的宠爱,也就不得不给罢了。
而眼下丁香既然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又是开过脸摆过酒的正经通房,也有日子不曾告假出府回她娘老子的家了,离着那户人家上门敲诈她银子的日子口也没几天了。
不过韩宓听得王妈妈分外明白,还知道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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