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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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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与前世不一样了啊!韩宓不由得有些心惊。
不过眼见着袁氏虽是不赞成她停学,却也还没将理由说出口,她便强压下心惊,面上也摆出一副晚辈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这时她便听袁氏曼声道,表姨母知道宓姐儿是担忧你娘的身孕,你如今又和你岩表哥定了亲,正好可以留在家里不再抛头露面,更多了时间照顾你娘。
“可那孙氏算得上个什么东西?”
“若是早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个祸害还则罢了,或许还真就叫她将黑手伸进了你们家后宅,令她得逞了。”
“现如今她都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还用顾忌她什么?”
袁氏一边轻描淡写的笑语着,一边已从身边炕几下的小笸箩里拿出一个本子,又亲自递给韩宓观瞧。
韩宓也不等接过那个本子来,已是越发心惊。
她这位表姨母兼未来的婆母竟然早就断定了,她停学根本不是为了定亲后避嫌,而是为了留在家里提防孙氏?又说孙氏不值?
难不成表姨母心里也有了数,早有了对付孙氏的法子,这一切与前世再也不同了?
这时再将那个本子翻开来,韩宓才低头看了几行,就险些惊呼出声——原来这本子上记载的……竟然都是她那位好父亲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
而上一世的她,虽然也知晓她父亲做官不那么干净,却不是眼下这个时候啊,那还是她自己多年揣摩出来的,外带庄岩临去世前告诉她的!
她就索性不再掩饰惊讶,抬头便恓惶惶的看向袁氏,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满含了恐惧与惊慌,这些神情又恰到好处的被些许雾气掩住了,怎么看都怎么惹人怜惜。
袁氏忙抬手招呼她坐到身边来,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都怪表姨母不好,表姨母吓到宓姐儿了。”
“你定定神听表姨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袁氏当然没有替别人家后院灭火的爱好,可是谁叫她欠秋娘表姐一条命呢?更别论两人将来还要亲上加亲做儿女亲家。
那么早些天既然叫她从儿子口中问出了真相,得知韩云枫竟与苏同知的遗孀孙氏搅到了一起去,她立刻便与自家侯爷借了人手,替她暗中去查缘故。
只因她一是不信韩云枫会有这么没脑子,好色也就罢了,竟然敢在三年一大考的当口为个寡妇谋杀正妻。
那孙氏何德何能,论出身论德行哪一样比得上她秋娘表姐?!哪里就值得韩云枫为她赔上大好前程?
二是袁氏也算的清楚,一旦大家都蒙在鼓里,真叫孙氏得了逞,她早早就替长子相看好的亲事必然会横生枝节。
且不论万一岩哥儿娶不成宓姐儿,以那孩子的心性儿,必钻牛角尖。
再说就算这门亲事毁不掉,若真叫那孙寡妇做了宓姐儿的继母,宓姐儿岂不也得毁了?
那便是孙氏捎带手将温靖侯府也给毁了,甚至毁得一塌糊涂啊!
谁知也正是这一查之下,令袁氏当时便汗流浃背,敢情还真被她猜中了,韩云枫果然有把柄掐在孙氏手中,那把柄就是苏同知活着时做下的、同僚们收受贿赂的小账本。
那么袁氏既要为何氏撑腰出气,又要替自家防备孙氏搅合长子的亲事,她也便当机立断请侯爷派了暗卫,趁着孙氏母女出门礼佛、暂住寺庙之际潜入了砖塔胡同,到底将这苏同知留下的黑账偷了出来。
温靖侯既与皇帝是连襟,明里的职务也统领着禁卫,手中又怎么会少得了皇帝默许的暗卫这种人手?
可韩宓虽知道温靖侯有这个本事,还是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原来不止是她猜到了韩云枫有把柄在孙氏手里,表姨母也猜到了,还敏锐的想到以后,若真叫孙氏得逞做了她后娘,定会毁了庄岩?!
这可真是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她与庄岩终于不用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了!
☆、第26章 杀招
韩宓当然知道,这一切之所以得来的如此顺利,或许便是因为她的重生。
只因她重生后便喊着庄岩陪她去了一趟砖塔胡同,后来又发现了几大匣子有毒的补品,而庄岩也没瞒着袁氏表姨母,这才令表姨母登时警觉。
可是表姨母若不够聪明,或者并不曾将她娘放在心中,这账本子也得不来不是么?
韩宓便索性仗着年纪小,就快言快语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便是表姨母就不怕那孙氏还有后手么。
“万一她早将这账本子多做了几份,更有甚者她已经将副本给了她娘家大伯父一份,我们老爷不还是插翅难逃?”
袁氏笑叹着拍了拍她的手:“宓姐儿真是个周到孩子。”
可她既然能请侯爷派了暗卫,难不成就只为了偷这一本账册?
要知道侯爷答应给她派人时,便特地提醒过她,那苏同知可是司狱同知,正是韩云枫这位推官的直接上司,既是韩云枫都能大收贿赂,苏同知自己也未必干净。
“虽说那苏同知已经死了三年多,论说他的遗物理应早都被处理了,更别提与他自己有关的把柄,他的遗孀更犯不上留着这个。”侯爷这般说道。
“可我听说早几年他还活着时,最爱乔装打扮逛青楼,又最是个挥金如土的。”
“夫人不妨叫暗卫多方面入手,也许便能抓住他旁的什么把柄,如此即便他已经死了,他的遗孀和儿女也别想独善其身。”
温靖侯的本意是苏同知既然这么花花肠子,说不准便在外面置过几个外室、包养过几个戏子窑姐儿,也许还和别人生过子女。
这般一来即便是那孙氏早留了后手,譬如早将手中的黑账给了她大伯父孙连堂一份,也得考量考量如何将自己抽身,以免带累孙家一族的名声。
谁知暗卫顺着温靖侯的指点这么一查,虽然并没查到苏同知有过外室的存在,却偏偏查到了一个很意外却又很有意思的事儿……
只可惜韩宓到底还年幼,袁氏并不想叫这孩子脏了耳朵,她便一带而过道,宓姐儿只管放心吧。
“表姨母手里还拿到了大杀招,保准用不多久便彻底除了孙氏这个祸害。”
“再说我听岩哥儿说,你要将你祖母请来陪你娘呢?既是如此你便只管好好的回汀兰馆上学,女孩儿家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那么短,你可别辜负了。”
韩宓连忙正颜答应了。
她这一世既是爬遍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嫁给庄岩的,袁氏的话她又怎敢不遵从?
何况表姨母已经大包大揽的为她筹谋好了,她又不是个孤拐性子,她当然分得出好赖。
袁氏却也不急着叫她告辞,而是又拉着她细细交代了一番,一是叫她万万将那账本留存好,这可不单是能救韩云枫远离孙氏、回头是岸的东西,也算是个镇妖的宝塔了。
如果韩云枫真是因为这个账册,这才不得不听孙氏的唆使,如今孙氏没了这个倚仗,韩云枫不是正可以趁机拔腿离开这个寡妇挖出的大泥潭?
而何氏母女手里既有韩云枫这个把柄了,将来也不用怕他对这母女俩不好。
再退一万步讲,若是韩云枫还不知悔改,她秋娘表姐不是还可以与韩云枫和离,和离之后再借助这个账本报仇雪恨么?
只是这话还是不能与韩宓说的太深,袁氏只是点到为止,便又交代了她第二件事,那便是定了亲后也无需避嫌。
“你宋家姐姐还和岩哥儿那位族兄岱哥儿定了亲呢,两个孩子如今不也各自在冠宇阁和汀兰馆上学?”
“只要你们小儿女间相处时行得正坐得端,表姨母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妇人,明明给你们定了亲事,却硬生生逼着你们断了联系。”
韩宓当然不知道,袁氏也不止是舍不得她不再上学学本事,这才极力挽留她,还已得知赵明美和戴如玫最近几日有些过分。
那赵明美可是赵贵妃的亲侄女,而那位赵贵妃明面上是袁皇后一头儿的,实则却未必,袁氏怎么可能叫赵明美多了觊觎自己长子的机会!
而那戴如玫虽是自家侯爷表兄的女儿,那却是个庶出的,只不过是自幼死了生母,戴夫人膝下又没女儿,这才将这丫头记在名下,一直带在身边养活。
也正是因为如此,戴家早几年便有心与温靖侯府再亲上加亲,都被袁氏婉拒了。
她再如何不想联姻高官勋贵,她的长子可是庄家宗子,温靖侯府世子,怎么可能娶个婢生女做媳妇?!
只是韩宓不知道袁氏的私心归不知道,就算她真知道了,她也只会给袁氏叫声好。
更何况孙氏如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不止是她一个人喊打,她祖母也不出二十天就要到了,她若能留在汀兰馆继续上学,当然再好不过。
韩宓就忍不住抱住袁氏的胳膊撒起了娇,直道表姨母疼我。
这一幕正落进前来陪袁氏用饭的次子岑哥儿眼里,岑哥儿顿时气得直跺脚:“宓姐姐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抢母亲!”
岑哥儿今年才满五岁,虽然开春后也去学馆开蒙了,却只上上午半天课,也便每日中午都要来陪袁氏用午膳,眼下还是个非常粘人的孩子。
韩宓忙忍笑放开袁氏的胳膊,又顺势与袁氏告辞:“您这儿都要开饭了,我也回去吧,可别叫汀兰馆独等我一个儿。”
岑哥儿立刻后悔了,噔噔噔跑过来拉住她不许她走。
“我刚才看见滕妈妈从汀兰馆出来了,我猜必是母亲打发去给宓姐姐告假的,宓姐姐就留下陪我和母亲用膳吧。”
袁氏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虚点岑哥儿额头道,这会儿你知道动小心思、知道多一个人用膳好了,不是你方才怒喝你宓姐姐的时候儿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你宓姐姐赔个礼。”
岑哥儿非常听话的摇了摇韩宓的手:“宓姐姐别生气,我给你赔礼了,我刚才喝你是逗你玩儿的,你就留下来陪我和母亲一起用膳吧。”
韩宓就觉得自己真不厚道,竟仗着对岑哥儿的了解假作告辞——她明知岑哥儿很愿意用膳时足够热闹,还偏要逗他,这可真是不应该。
要知道前世时岑哥儿可也没少帮她,每每在庄岩公务繁忙时,都是打发这个弟弟去替她办事、替她斡旋关系的。
只不过等韩宓终于从袁氏的正院儿告辞离开后,她也原谅了自己,谁叫她这还是重生回来后头一回见到岑哥儿,便忍不住又犯了小时候那个心性儿,总爱逗着岑哥儿吃她的醋。
而岑哥儿也愿意粘她,未必不是她爱逗他的缘故呢……
却也正是韩宓本就说好了再不来上学,令赵明美与戴如玫好似又看见了几分亲近庄岩的机会、甚至继而嫁给庄岩的希望,等她去后宅与袁氏告辞回来,两人便都满脸是笑的抬头看过来,分明是盼着韩宓这便真与她们告辞,从此再也不来了。
谁知韩宓却看都不看她俩,便将青芽唤了进来,叫青芽又将备好的礼物都拿走了。
倒不是她有多抠门儿,而是她既然不停学了,这礼物便再没了借口送出去,难不成还是庆祝她与庄岩定了亲的?
若叫她一点借口都没有便送人礼物,她又真做不来这种事。
赵明美登时便愣住了。
那些礼物不是上午课业结束后,韩宓才摆在桌子上的,说是等与温靖侯夫人告了辞,便回来一一送出的么?
怎么她又叫丫头将礼物收走了,这是、这是怎么个意思?
戴如玫倒是向来都比赵明美反应快,见状便黑了脸,情知这一定是韩宓停学的事儿出了变化。
她在桌下的手便不禁将帕子拧成了麻花儿,心头怎么一个恨字了得,既恨韩宓变卦竟比翻书还快,又恨韩宓明明没长什么爱人肉儿,怎么就令谁都喜欢她。
倒是庄媛本也不舍得韩宓停学,如今也知道必是母亲发了话,叫宓姐儿不用避嫌,宓姐儿这才将告别礼物都收了起来。
她就快步来到韩宓身边,轻声笑道我怎么说来着:“我之前就告诉你了,我母亲可不是那些假道学,哪里就非得叫你和岩哥儿换了庚帖后便要停学避嫌。”
这句“换了庚帖”的话便如同一声惊雷,立时就将赵明美与戴如玫都炸呆了,戴如玫更是险些便当场哭出声来。
韩宓不是说她母亲怀了身孕,她才要停学回家照料母亲么?怎么、怎么原来却是和岩表哥换了庚帖?
亏她还当等韩宓停学后,她便多了些在岩表哥面前露脸的机会,还在心底暗自欣喜呢。
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果然去岩表哥那儿献殷勤,人家却是已经定了亲的,她岂不是将名声彻底毁了!
戴如玫越想越怒,怒火一时便压过了心底的失望与伤心,更压过了她的理智。
她就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指着韩宓骂道,我过去真是看错了你:“亏我整天宓姐姐宓姐姐的唤你,你竟如此骗我,还想诱着我出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戴如玫又哪里知道,庄媛虽是爽朗性子,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庄媛方才刻意提起韩宓与庄岩换了庚帖,根本就是想叫觊觎庄岩的人早些死心。
如果有人不想死心也没关系呀,这汀兰馆可是温靖侯府的地盘儿,随时都可以对那不懂事之人下达逐客令。
那么现如今见得自己一句话果然将戴如玫炸了出来,竟与母亲的揣测丝毫没差儿,庄媛也不等韩宓接话儿,便转过头来直视戴如玫,冷冷的笑了起来。
“玫姐儿这话还真是好笑啊,可我怎么没听懂呢?”
“那我倒要问问你了,如果宓姐儿真停了学,玫姐儿你打算怎么出丑?”
“其实若叫我说呢,你想怎么出丑那都是你的事儿,虽然这里是庄家,谁叫我们两家有亲戚来着,你就算错个一星半点儿的,我也愿意替你遮掩。”
“可你能不能不乱怪罪别人啊?这世上哪有自己个儿不争气却怪旁人的道理呢?”
☆、第27章 稻草
如果说庄媛方才那句“换了庚帖”是一个炸雷,现如今这几句话便是一连串炸雷,立时便令戴如玫的眼泪再也含不住,扑簌簌的滚落出来。
她一边流泪,一边羞愤难当得浑身发抖,既恨自己没管住嘴,竟然一不小心就流露了真心话,又恨庄媛虽是口口声称与她有亲,却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抖得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
庄婷却犹嫌不够,站在庄媛身边凉凉的道,大姐姐可别以为讲道理便能讲得过一切人。
“在有些人的眼里道理算什么,道理哪里架得住太没自知之明的人。”
“婢生子终归是婢生子,就算一下生便记成嫡出的也改不了骨子里带来的下作。”
虽说庄氏姐妹压根儿就没想到,向来都隐藏很好的戴如玫今日竟然跳出来得如此之快,庄婷这话也不独是为了刻意刺伤戴如玫,而是她真心这么认为。
若不是那戴如玫生母出身太低,这丫头骨子里便不够聪慧,又怎么会当众便吐露了心声,连她打算要出丑的话儿都说出来了?
这也就真应了袁氏那句话,像戴如玫这样的人再也不能留在汀兰馆了,毕竟韩宓今日不走,等过个一半年正式下了小定后,她也便得回家备嫁去。
到那时难道还能留着戴如玫这等心怀叵测之人出入温靖侯府,等将来真出个大丑给世人瞧?
这姐妹俩便索性再不给戴如玫留客气,尤其是庄婷连这“婢生子”的话都说出来了,戴如玫若还能在汀兰馆继续附学,这得是多厚的一张脸皮?
一旁的韩宓也是忍不住在心头叹了几口气。
她早几日是说过,别看过去的汀兰馆和睦得很,好戏还在后头。
可她也仅仅是知道,当年她停了学后,戴如玫与赵明美便争先恐后的上蹿下跳起来,两人甚至还因为互相吃醋打过一架。
谁知这一世竟然是如此的不同,就因为她即便定了亲也不用停学,戴如玫就提早暴露出了本相,这本相还比以前难看一万倍?
只是叹气归叹气,她也绝不会可怜这人一分一毫,谁叫她自打回来便发过誓,再敢觊觎庄岩者,虽远必诛。
她就颇为惊讶的接上庄婷的话:“原来玫姐儿不是正宗嫡女,而是个婢生子?”
“怪不得她方才那番指责令我一头雾水,费尽了心思都不曾听懂,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了。”
“敢情她这是怀揣了与她生母一样的心思,动不动便想染指不该她动念头儿的人呢。”
“可我也就奇怪了,连玫姐儿自己都知道这念头儿见不得人,是出大丑,怎么就非得要踩这个大泥潭呢?你既是这么好运气的被戴夫人记成了嫡女,好好做人不好么?”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戴如玫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她早以前并不想叫这话首先从她口中说出来。
再换句话说呢,只要她还没和庄岩定亲,戴家就不是韩家惹得起的。
戴家再怎么拿戴如玫当成棋子又如何,也不是任凭谁都能寒碜她不是?
倒是现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她已是庄岩的未婚妻子了,踩一踩戴如玫又有何妨。
韩宓也不觉得自己这想法儿下作,更不怕因此逼死了戴如玫——前世嫁到金家后,她可不是个慈善人儿,难不成还能因为重生就学好了么。
她还是那句话,谁想染指庄岩,谁就别想好好活着,除非对方早早知难而退,早早停了这打算。
庄婷与韩宓的这几句话便终于成了压垮戴如玫的最后一根稻草,用心遮掩了一年之久的、婢生子的身份既已被揭穿,她哪里还有脸在这里啼哭。
就算她将天哭塌了,落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她便泪也不抹,书本笔墨也不收拾,扭身就奔出了汀兰馆,飞也似的上了自家马车离开了。
赵明美虽然憎恨戴如玫这丫头竟然也惦记上了庄岩,更憎恨戴如玫前两天拿她当了枪使,见状却也不由得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她喜欢庄岩有错么?戴如玫喜欢庄岩有错么?怎么喜欢一个人就成了出大丑,要受这样的恶毒言语挤兑?
还有那韩宓究竟有多大本事,不但勾得庄岩爱她护她,连庄家这一大家子也拿她当宝儿,甚至不惜为她得罪人?
赵明美便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转而恶狠狠的看向韩宓。
“韩宓你如此口下无德,就不怕遭报应么?”
韩宓扑哧笑了。
那厢明明已经跑了一个戴如玫,竟然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撞上来?看来情爱还真是个容易叫人迷失心智的东西呢。
她就轻轻撇了撇嘴:“瞧赵姐姐说的,我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怎么就成口下无德了。”
赵明美顿时语结:“你、你狡辩!我若记得没错儿,你去年还说过,有时候实话才最伤人!”
韩宓索性摆出一副无赖架势,左右她知道赵明美最不擅长斗嘴。
“实话伤人归伤人,与德行有何干系?若非得和德行扯在一起,也是我为人实诚不遮掩,这明明是美德来着。”
旁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那宫里的赵贵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袁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才得了嫡长子,皇上便欲将大皇子立为太子,赵贵妃可没少从中作梗,甚至还令袁皇后吃了个哑巴亏,算起来也就是一年半以后的事儿!
那她又何必给赵明美留客气?就算这人并不曾打庄岩的主意,赵家人也最好离庄家远着些!
赵明美便被她气得直哆嗦,迈步上前便想掴韩宓的嘴——她斗嘴斗不过人,却很擅长打人。
岂不知宋千红早就在一边盯着她呢,她的胳膊方一伸出来,宋千红便伸手捏住了她的腕子,又将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挝,疼得她立刻哎呦出声。
宋千红就淡淡的笑了:“明姐儿你忘了,你虽擅长动手,却从来都打不过我。”
韩宓本就招她喜欢,她的未婚夫庄岱又是庄岩的族兄,两人是一个曾祖父,小姐妹俩将来又是妯娌,她若叫赵明美摸到韩宓一根头发那才见鬼了。
段思羽亦在此时笑起来:“我看明姐儿你这是被玫姐儿的糊涂带坏了脑袋吧,这里可不是你们肃宁伯府,这是温靖侯府里的汀兰馆。”
“在学馆里还敢伸手打人,你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言之意下便是若滚蛋了一个戴如玫,还不能令赵明美惊醒些别再犯傻,接下来该滚蛋的便轮到这位赵家姑娘了。
赵明美本来还抱着手腕雪雪呼痛,看向宋千红的眼神里也像要咬人,闻言登时住了口,眼帘也匆匆垂了下来。
是啊,那戴如玫本就是自己个儿犯傻才被挤兑成那样儿,她何必步戴如玫后尘。
“我、我只是想把宓姐儿的头发胡噜乱了气气她罢了,我哪里就是要打人了?”赵明美慌忙辩解。
“宋姐姐也真是的,就说你和宓姐儿好吧,你也多少手下留些情,你瞧瞧你将我这手腕子掐的,眨眼就青紫了,真真疼死人了。”
庄氏姐妹在赵明美接茬儿跳出来后,之所以并没说话,也是两人不想在同一天里赶走两个同窗。
何况赵明美本就是个傻大姐儿性子,她们早就知晓这人也对庄岩有念头儿,一直都盯着她呢,并不愁她能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儿来,也不是非撵走她不可。
如今见这傻大姐儿竟然如此醒事,自己个儿便垫了个坡下了驴,庄氏姐妹就笑了,庄媛更是忙喊着自己的丫鬟快去取药油来。
等药油拿来了,庄媛便一边亲自替赵明美抹上揉起来,一边敲打起她来:“你也别怪宋姐姐捏你胳膊,若是我身手够快我也捏你。”
“你既是要胡噜宓姐儿的头发,作甚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搁在谁眼里谁不以为你要撒泼打人?”
“再说你以为宋姐姐只是和宓姐儿好,和你就不好了?”
“她若不是为了你好,她才不拦你呢,你尽管去打宓姐儿好了,等你真将人打了,倒看最后是谁哭。”
庄媛这连揉带打的手段实在是高明,立刻便令赵明美心服口服的连连点起头来,先是抬脸谢罢了宋千红,又与韩宓道了歉。
☆、第28章 生非
可惜眼下的汀兰馆再被庄媛抹稀泥抹得一团和睦,那厢到底跑了个戴如玫。
戴如玫又深知自己嫡母的性子,嫡母是万万不许她在外头丢人现眼的,等她一路回了家,也便提都不提自己的错处,珠泪涟涟的便跟嫡母告起了状,字字句句都是韩宓如何欺负她。
这么一来饶是戴夫人再怎么行为端庄,也难免登时就被气得变了色。
那韩家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罢了,却仗着与温靖侯夫人娘家有远亲,养出来的女儿便这么嚣张,还欺负到了戴家头上?
只是戴夫人再恼,也不会因为两个孩子斗嘴,便亲自去温靖侯府要说法,更不会径直打到韩家去。
且不说她本就是三品大员的妻子,事事都要为自家老爷多多考量,那韩太太的亲哥哥又是西川布政使,自家老爷当年也受过何老太爷的恩惠,还要唤何老太爷一声恩师。
单只说脸面这个事儿,便是她异常在意的不是么?她又不是那些下作泼妇……
她便一边招呼身边的丫头将玫姐儿带下去洗洗脸,一边喊来了一位姓曹的妈妈,叮嘱曹妈妈立刻往温靖侯府去一趟。
“我们家既是要脸面的,你去了也不要随便大呼小叫,只要将韩家那位大姑娘的所作所为回禀给温靖侯夫人知道便够了。”
只不过那位曹妈妈才刚答应了便要转身离去,戴夫人又后悔了,连连喊住她道,你索性连温靖侯夫人那里也别去了,“你只管去汀兰馆见见姑娘的先生罢了。”
汀兰馆再是温靖侯府的学馆,学馆里却不都是庄家的孩子;如今不过是附学的韩家大姑娘惹了祸,告到温靖侯夫人那里算个怎么回事?
倒是汀兰馆的温先生,这几年来一直教着这一群女孩儿,女孩儿们哪里错了,也自该先生出面惩罚教导。
曹妈妈连忙答应了。
谁知等她来到温靖侯府到了汀兰馆,却没见到温先生,只因为温先生的课都在上午,午后却是高姑姑的女红针黹课,温先生此时便出门访友去了,说是得傍晚才能回来。
曹妈妈也便犹豫了片刻,就擅自改了主意。
那温先生既然不在,她今儿也不能白白来一回不是?
她就一边立在汀兰馆外面等待下课,一边隔着窗打量起学馆里坐着的女学生来,虽不认识哪个是韩宓,却总听得戴如玫学说女孩儿们的模样,还真一眼就将韩宓分辨出来。
再瞧那女孩儿如今正认真的捧着绣花绷子,仔细的一针一线绣着花儿,看起来倒不像个泼辣的,曹妈妈就忍不住撇嘴笑起来。
她可不管这韩家大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品,总之欺负到了戴家头上就不成!
谁知也不等曹妈妈嘴角的嘲笑落下,身后便响起了一声厉喝:“你这婆子是哪里来的,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曹妈妈慌忙转身望去,来人正是庄岩与他的小厮关山,方才那声喝问便是发自关山之口。
原来庄岩也得知韩宓意欲停学,却不知他母亲早将此事摆平,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
等他下了午后的骑射课,也便连脸上身上的汗都顾不得清洗了,更是连衣装都没换,就带着关山匆匆赶来汀兰馆,想要尽早说服韩宓不要停学。
却也正是庄岩还穿着一身骑射课上的衣服,此时额头上还满满是汗,那曹妈妈又从未见过他,便将他当成了这温靖侯府的武师,也没想想堂堂温靖侯府,哪里会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家护院。
曹妈妈便连个礼都没施,嘴角的嘲笑反而更浓了。
她还当是谁敢在她身后大呼小叫呢,原来不过是两个小厮罢了!
“这里可是温靖侯府的女学馆,还请两位小哥别在这里停留了,至于老身是来做什么的,也不归二位管。”
关山登时被她气了个倒仰,正想厉喝她好一个不长眼的婆子,却被庄岩按住了肩膀,分明是不许他说话。
而庄岩却往前又上了几步,笑问曹妈妈道:“妈妈既知道我们是这个侯府的小厮,而我瞧你却不像这个府里的婆子,你张口便想撵走我们意欲何为?”
曹妈妈不由得有些慌了。
难道她能告诉眼前这俩小厮,她这是想等着汀兰馆的女红课下了,便闯进去大闹一番,最好再逼着那韩家大姑娘前往戴家给自家姑娘赔礼道歉?
其实曹妈妈打心眼儿里也看不上戴如玫这个庶女。
若玫姐儿不是骨子里就带着生母那边的小家子气,哪里就至于随便被谁欺负了去!真真是白白辜负夫人对她这么些年的教养了!
可谁叫自家夫人没个女儿,而曹妈妈的女儿也正是戴如玫身边的二等丫鬟?
那么只要哄得夫人高兴,再给玫姐儿出了气,自家女儿在玫姐儿身边的地位也就更稳当,将来更能跟着玫姐儿嫁入高门不是?
曹妈妈便连连往后退,只想退得远些后,这俩小厮就再不会逼问她;大不了她还可以先进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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